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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心尖上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渔安知
“怎么了,这谁抓的?把你脸抓成这样!”看到她脸上被抓破皮,季帅皱起眉头。
“徐惠她们骂我是糟包婆!说我妈妈不要脸,说我爸爸是个杀人犯!”桔清抹抹眼睛特别可怜的说。
“所以她们就打你了?”
桔清瘪着嘴,泪水又涌出眼眶。
“这都她们弄的?”季帅垂眼看这一地的散乱,口气不太好。
桔清不吱声,只拿手揩眼睛。
“帮捡下!”季帅不客气的指派跟过来的男孩们。
又皱着眉不耐烦的冲桔清说道:
“哭包!就知道哭!她们打你,你是不就傻站着任她们打啊!你不晓得还手啊!”
“我打不过,季帅哥哥!”桔清抽泣着,很伤心的说。
季帅瞅一眼她瘦伶伶的小胳膊小腿,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是呢,儿时的桔清一点看不出日后会长胖的潜质,跟个小豆芽似,小小只,细细粒瘦弱单薄。人小,胆子小,力气也小。
季帅让人帮桔清把东西都收拾好后就不再理她,带着他的小伙伴们呼啦着走了。
隔天,桔清班上发生一件奇怪的事。徐惠,王佳琪她们也就是前一天欺负桔清,摔她书包的那几个女同学课桌里,都莫名其妙的出现一条蛇。很普通的水蛇并无毒性,但把几个小姑娘吓得哇哇大叫,有两个直接给吓哭了。
老师们查了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桔清更是反应迟钝,只觉得可怕。她很怕蛇啊蚯蚓这些蠕动的东西!那段时间,她每次要从课桌里拿东西都会很小心,很有些发毛,生怕自己的课桌里也会冷不丁突然出现一条蛇!直过了好久,她都上四年级了,才偶然从季帅一个好朋友嘴里得知,那些蛇都是季帅叫他们捉了拿去放的。
瞧瞧,他常常凶她,吼她。对她,他似乎总是耐心不够。可他会为她出头,会为她收拾欺负她的人。而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曾这样的待过她。

二零零六年,桔清十一岁,季帅十五岁。桔清已经上小学六年级,而季帅则考去了省重点在省城读高中。他虽然皮,脾性桀骜,常打架闯祸惹事生非,但成绩却一向好。也没见他怎么用功,每每考前温书临时抱佛脚,考出来的分数却总是班上前五。桔清只觉得季帅哥哥的脑子太聪明!
不象她,顶着个叫人捉急的脑袋……
这个周末,听说季帅回来,桔清拿着钱去找他。上一回,她上街买了米才发现忘带钱包,遇上他临时救急借了她一百块钱。
走到他家她喊了一声,没人应答。试着推了推院门,发现门没锁她就直接走了进去。又喊了两声,仍然无人应声。正准备走,却听得楼上传来很奇怪的声音。
她竖着耳朵听,但觉那声音断断续续,一忽儿有,一忽儿又没了听不太真切。
“季帅哥哥”她扬声上楼,叫道:“你在楼上吗?季帅哥哥!”
她刚走了一半楼梯,就听见上面房门猛一下被拉开。而那奇怪的声音似乎也消失了,再没响起。
“你来干嘛!”下一刻,季帅蹿到她面前瞪着她粗声道,很不耐烦。
他正在变声期,声音硬而沉听着特别粗。而且,他已经长得很高了。听他妈陈阿姨说,他身高都过一米八了。
这会他脸色不好,居高临下的俯视桔清,眼神冷冷的似乎还冒着火,叫桔清莫名又有点发怯。
“我是来给你还钱的”她呶呶嘴巴,望着他小小声道:“季帅哥哥,钱还你!”说着,她将钱递过去。
看见他身后又走出几个人,都是和他同龄的男孩,每个人脸上表情都怪怪的,桔清也说不上来。只感觉莫名其妙,古里古怪!
季帅看一看她,想了想才记起来,他接过钱,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行了,你回去吧。”说完,他转身上楼。其余的人也跟着他上去。
桔清慢慢下楼,瞧他似乎心情不太好,她连步子都放得轻了些。然后她便听得他似乎狠拍了下谁的头,骂着:
“你个x,你他妈猴急什么!让你关好了门上来你都等不及……”
很久很久以后,桔清才被解惑,弄明白原来那天他们是聚在一起看片……
那种据说在青春期,男孩子都会暗里观摩的片子。
同年的又一个周末,桔清拿着数学题去问季帅。因还在高一,每周末有一天半的假期并且省城离家不远,车程不到两小时,是以,只要放假,季帅都会回家。
来到季家,正碰上陈阿姨要出门买菜。
“要问作业吧?”看见她手上的习题本,陈兰玉笑问。
“嗯!”桔清点头,唤了声“陈阿姨”同她打招呼。
“去吧,他在房里呢。”陈兰玉笑笑走了。
桔清上楼,见他房门关着,正要敲门突听里面传来一声闷哼,那声听着很是压抑,又似极为痛苦好像正强忍着疼一般。她不禁吓了一跳,连忙敲门叫道:
“你怎么啦?季帅哥哥!”
里间一顿,旋即窸窸窣窣一阵响,再然后,房门嗤啦一下被打开。季帅套着毛衣,头发蓬松,满面通红一脸恼怒的瞪住她。
“季帅哥哥,你没事吧!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在他的瞪视下,桔清嗫嚅道。
“我热不行吗!”季帅红着脸不自在的吼她,有点咬牙切齿的。
桔清被他吼得脖子一缩,她愣了愣,转身就想跑。只道是不是自己来得早,吵到他睡觉了。季帅哥哥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她是知道的。可是不对呀,明明已经快要上午十点了呀!而且刚才她有听他呼痛,那声音听着那么痛苦,但他瞧起来又,桔清感到奇怪极了!
“你听见什么了?”季帅长腿一伸将她拦住,微一倾身他虎着脸紧盯着她质问道。
桔清眨眨眼,老实答道:
“季帅哥哥,你刚刚是不有哪里不舒服呀?我听见你喊疼了。”
季帅一怔,继而马上就恼了!
“那是你听错了!我哪也没疼!”他捺着心虚,十分强硬的说道。
说完,他眯起眸子,阴阴的看她一眼,眼带警告与威胁之意。
桔清纳闷,一头雾水。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闹不清季帅哥哥为什么会这么不高兴?但见他脸色不善,惯来识得眼色的她抿一下嘴巴,决定还是先回家再说。
季帅哥哥发起脾气来很可怕的!
“季帅哥哥,那我先回去了。”她望着他呐呐道。
“回什么回!”季帅低眸瞥一记她手里捏着的习题本,口气很差的说:“滚下去等我!”
“哦。”桔清小声应道。
“还有啊”他烦躁的捋一把头发,神情不悦:“以后不准上楼来找我!有事就在楼下叫。”
“好的,季帅哥哥!”
……
这一年的这两件事桔清记得很牢。因为在当时的她看来,这实在太奇怪叫她费解!彼时,在她的小脑袋瓜子里,只觉得季帅哥哥仿佛越长大,越让人弄不懂。在他身上好像有很多的秘密!
直到他们结婚,在一次云雨过后,他抱着她低低的笑,在她耳畔低哼,说她那次差点害死他!说那会,他正在紧要关头,被她吓得差点以后都不能人道!听完他说的话,明白原委她烧红了脸。心说,还好她只是听到……
就在少时的桔清感觉,她的邻家哥哥貌似有很多的秘密以后,季帅又有了一个秘密。
他的这个新秘密就是姜淼。
就在这一年年底,季帅和姜淼开始了暗搓搓的早恋。他和姜淼同班,两个人都是尖子生。在一个班里朝夕共处而两相悦意,情窦初开。
两个人常常私下里约会。他们避着大人,但并不避讳桔清。于季帅,桔清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而且人老实并不多话。于姜淼,她是压根没正眼看过桔清。
而自季帅和姜淼成为了一对小情侣,桔清便时不时会看到他们俩头挨着头肩并着肩坐在一处,季帅会用手轻拨姜淼的头发,凑在她耳边喁喁细语。而姜淼总是甜笑个不停。
那时,桔清总会想,原来季帅哥哥还能这样温柔!

二零零八年,桔清十三岁,季帅十七岁。桔清已经上初中,是一名初二的学生。而季帅也已就读高三。
这个周日,桔清独个儿在家。奶奶和二叔他们都出去吃酒留她看家。桔清收拾完屋子看了会书。她心情很不错,一个人在家让她感到轻松而自由。
她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一时玩心起,她将刚收的被单叠了叠披在身上,在脖子处打了个结,弄成一个披风。然后跑到院子里,她快活的转圈嘴里叫着:
“呼啦啦,仙女来啦!唔,我是仙女,宇宙无敌!我变,我变……”
“噗!”
她正顾自乐呵,突听得一声轻笑。
桔清一惊循声望去,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季帅。他手指捏着烟,空着的那只手插在裤兜里,闲闲的立在二楼他家阳台拐角,带着好笑的神情微歪着头瞅她。
桔清脸腾一下红了,立刻感到难为情。她没想到他会回来。自他上了高三,他很少有假期,周末也要上课。
而仿似瞧不出她的羞窘。季帅捏着烟吸一口,挑着一边嘴角又轻笑了一声,特别坏的说:
“ 披着个布装仙女,有你这么胖的仙女吗?仙女要都象你这么胖,那还能飞得起来?”
说罢,他稍事一停,又添一句:
“ 胖墩就胖墩做什么仙女!你做仙女也不好看。”
桔清脸憋得更红,心里又羞又气又无话可说。她实在也没得反驳。谁能想得到,她会成为一个胖子呢!打十二岁起,她就开始发胖。不过两年,瘦胳膊细腿的那个言桔清已恍若隔世。。
越来越多的人叫她胖子……
她红着脸呆看着季帅,好一会后挤出个话来:
“你抽烟,我要告诉陈阿姨!”
季帅抽一口烟,睨着她眉尖一挑,懒懒散散哼道:“你告去啊!”
桔清瞥他一眼,抿住嘴巴跑进屋去。心中憋屈,为什么他就只长高不长胖呢!如今季帅是愈发的高了,但身材始终劲瘦笔挺。宽肩窄腰大长腿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十足的衣服架子潇洒帅气。
这一天后,桔清开始试着减肥。然而青春期的女孩子,哪里扛得住饿。事实上,桔清是一顿也少不得。还饿得格外的快。。
所以,她到底只能这么眼睁睁的胖着……

二零零九年,桔清十四岁,季帅十八岁。桔清上了初三,季帅和姜淼践行约定,双双考去b市同一所知名高校,继续谈他们的恋爱,做他们的校友,朝夕得见如愿以偿。
大一,在季帅的第一个寒假,季帅和姜淼一起回来过年。他俩的事儿双方家长暂时还没有挑明,但也都心照不宣属于彼此默认的状态。只等着再过两年,他们要感情稳定,就把他们这事给定下来。
这日午间,季帅单独赴约和他的兄弟连聚餐。几个发小喝着酒,言笑晏晏十分亲热。
饭吃到半途,季帅突的记起来,喝一口啤酒问一旁坐着的朱小军:
“你昨天跟那憨巴说什么呢?”
他有些失笑也有点好奇的说:“她跑得象兔子!你吓她了?”
朱小军觑一眼他的脸色,顿了好几秒才嘿嘿一笑应道:
“没啥,就想和她交个朋友。”





站在他心尖上 第7节
季帅听得一怔,脸上立时没了笑。他眉头皱起来,一拳抡过去,呼噜到朱小军后脑勺上。
“你他妈打她的主意,嗯?!”季帅毫不客气骂道:“她是没(mo)娘儿,你欺负她?”
“怎么就是欺负她了?”朱小军不服气,辩解道:“就不兴真心喜欢她啊!我觉着她肥嘟嘟的,长得白白胖胖挺可爱!”
“可爱你妹!人未成年!敢打她的主意,敢欺负她我揍死你!”季帅又拍他一掌,讥道:
“什么谈朋友?你他妈想占便宜直接说!”
随即又道:
“要占便宜你另找,别祸害她!人是没娘儿,你积点德!”
朱小军心中委屈,却不敢再吱声。只心说,论欺负,谁有你欺负的多!但这话他也只敢安在心里嘀咕。
这位谁他妈敢忿。。
但过后,朱小军仔细想想,季帅好像还真不曾心怀不轨,占言桔清那方面的便宜!
这事是后来他们决定结婚,请客那会,他这些老朋友们逗趣说出来,桔清才知晓的。
那时,朱小军笑着抱怨:“季帅最霸道了!他自己不追,也不准我们追!”
季帅听了,掀唇嗤道:“你们是什么好东西!同是男人,你们什么心思我能不了解!”
他说着望着她笑,一贯欠揍的语气:
“她一没有惊人的美貌,又没有拴得住人的性子!你们这不是害她!”
然后马上有人起哄,撺掇着她说道:“桔清,你听听,他这说的什么话!赶紧的,趁还没有结婚把他踹了!这不是个好的!”
他却抱着她笑,对着众人慢声道:
“不是个好的,但是个择床爱干净的!”他一语双关,说的意味深长:“没别的讲究,就是认床!”
第9章 一年不见还认生了?……
就在二零零九年寒假后不久,季叔叔也就是她公公出了车祸,当时伤势挺严重情况凶险。做了好几次大手术,花了很多钱。人是保住了,但身体变得十分虚弱,再不能做事得搁家里养着。
也是从那时候起,季帅家的家境大不如前。给他爸救治所费不赀,其后的调养也不能停需要很高的花费。
甭论在当时,他爸原是家里的顶梁柱。出事后,不能做事了还要养身体,啃的都是老本用的积蓄。而世态炎凉,这人一垮,在外有好多账,好些的工程款就都不了了之,被人赖了!
因为了解自己的儿子,晓得他脾气暴,担心他年轻气盛去找人要账。既怕他惹出祸来又怕他吃亏,是以,他爸妈对在外有哪些人欠季家的钱,对那些欠债的人名绝口不提。只当消财免灾。季家就季帅这么一根独苗,他好比什么都好!
只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劫。
在隔年,也就是二零一零年,季帅在读大二期间。因为姜淼,季帅将其同系的学长,b市本地的一个富二代给打了。事情闹很大。他将人打得狠,除了要赔医药费,对方要求他当众道歉。校方也勒令他写检讨书,深刻反省。
季帅心高气傲,惯来的不驯,哪受得了这个。一声不响直接退学。后又被富二代家人告到派出所,被拘留了三个月。等他出来没多久就同姜淼分手。而姜淼则成了那个富二代的女朋友。
这之后,桔清就很少见到他。他不怎么回家,听说就留在b市租了个房子创业。他这人由来的倔脾气,说一不二,兜里都是主意。彼时,无论公婆如何劝说,他说不上学就不上了。还宽慰他爸妈,直叫他们等着尽管放心。说他只是换条跑道重新起飞!
当然事实证明,他做到了。
而等到二零一二年,桔清十七岁,意料之中高考落榜。奶奶没准备让她复读,只道是她自个不争气,没考上大学怪不得家里。
对此,她也不感觉遗憾。事实上,她自己也没意愿复读。心知,甭管再复读几年亦是徒劳,白瞎时间。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她心里很清楚。除了语文和英语她成绩尚可,其余的都一塌糊涂!尤其是数学烂的不行。自初一以后听数学课,她便有若置身异大陆,真是一题也看不明白,一句都听不懂。。
就这样混了个最差的高中,混不上大学的桔清在奶奶的安排下开始做学徒——
跟着奶奶学剃头。
只是剃头并不是理发。不是那种发廊里做发型,追赶潮流的理发师。这是他们言家的家传技艺。她爷爷是剃头匠,后将这门手艺传给了她爸。待爷爷和她爸不在了,二叔又不肯做,嫌做这个脏还丢份没面子。奶奶舍不得丢,为生计将担子挑起来做了好几年。
一直以来,她家在镇上有一小间门脸。因为做得久,也因为现在做这个的越来越少,故而积累了一批固定的老主顾。生意不好不坏,每天都有进账。谈不上有多赚钱,但在小镇上物价不高,糊口还行。
其实桔清心里也不大情愿做这行。只是二叔能挑,她不能挑。但她不愿意并不若二叔那般是嫌脏,感觉没面子。她只是感到有点做不来。倒不是这门手艺有多难学,实在是让她一个小姑娘家,每日里同一堆头发花白,上了年纪的老头打交道……
这真有些难为了她!
现如今,大家都爱美赶时髦。尤其年轻人追求个性,讲究个人风格。由此,不上理发店,到她家来剃头的几乎都是清一色的老头儿。老太太都来得少。
诚然,剃头匠的工作不复杂,翻来覆去就那么几项:剃头,刮脸,剪鼻须,放睡也就是按摩。另外需要在为顾客服务的这一过程中陪聊,家长里短天南海北的闹磕。
但这对桔清,对十七岁的她来说,委实有些难以适应。然没得选择,桔清只能逆来顺受。把所有委屈都藏在心底。谁叫她自己不争气,考不上大学。
这一天,她正给一老头洗头,等着待会奶奶过来给人剃头。突然感觉有人在看她。她回身看一眼,不期然撞进季帅墨黑深邃的眼眸里。许久不见的人,叼着根烟,皱着眉看她神情不悦。
见她望过来,他长腿一迈走进来,也不管她手还是湿的拉了她就走。惹得头发还滴着水的老头,一脸惊诧瞪着眼:
“诶诶诶……”直叫唤。
桔清被他扯着走,抬眸望向他的侧脸,没开口就先红了脸。她有很久没看见他了,上一回见面都是快一年前的事了。在这期间,他也没联系过她。陈阿姨给过她——他的电话。她捏着他的号码有好几次想给他打,但思来想去犹犹豫豫终是没打。自对他揣了心思,自她开始越来越多的想念他,越来越多的怀念从前,自不知不觉间他成为她的少女心事,她便再不能象儿时那般心怀坦然的面对他。
“季,季帅哥哥”眼见他拉着她越走越远,她不得不出声叫他。
季帅侧眸垂着眼皮扫她一眼,一语不发拽着她继续走。桔清张了张嘴又闭上。他的脾性,她太了解不过。他不肯放,她就走不了。
季帅将她带到镇上新开的一家牛肉面馆,坐下后问她:
“过早了吗?”
桔清点头。
“要不要加点,我请你吃面。”
桔清摇头。
他看一看她,没有勉强,给自己点了碗牛肉面。等面的过程中,他也不说话,斜斜地靠着座椅抽着烟睇视她。
被他这样专注的看着,桔清愈形局促。她脸儿发烫,竟很有些不敢和他对视。这几年,他是愈发的帅了。身材高挺面容英俊得出奇,脸上五官无一处不惹眼,一张脸帅得叫人失神。
而今天他一如既往穿得考究,一身质地精良,剪裁合宜的休闲装又潮又拉风。衬得穿着半旧衣衫套着条围裙,衣襟上还有点污渍的她格外磕碜!
“怎么了这是!脸涨得通红,一年不见还认生了?”
季帅终于开口言道。说罢,他倾身将烟掐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面上神色一缓对她微笑了一下。
桔清抿唇,顿了好几秒憋出一句:
“季帅哥哥你回来了!”
“可不是回来了”他牵唇,要笑不笑的看住她应道:“这么一大活人坐你面前呢!”
桔清赧然,很不好意思。她也知道自己说的废话。其实她是想和他呆在一起的,看见他,她心里紧张又欢喜。但是她必须得走了,她得赶快赶回去!不然,奶奶会骂死她!
正要说,店员端了面过来。季帅懒洋洋挪了挪腿,待面上桌后他拿起桌上的调料壶,又给自己加了点辣椒油。低头吹几下,挑一筷子吃一口。
桔清等他开始吃面后张嘴欲言,他却突的一抬眼睨着她声音凉凉道:
“还回去干嘛?”
说着,他把面碗推到一边又凑近了看她。
“小憨巴,我觉着你可能真是捡来的!”他注视着她,微眯了眯眼,口气很认真的说:
“我刚仔细看了,你和你奶奶,你二叔还有你堂弟长得真是一点也不象!你要不上派出所问问,让人给你寻一寻你亲生的爹妈。”
桔清不明所以,呆呆道:“他们都说我长得象我妈。”
“不管你是不是长得象你妈,反正我看你奶奶和你不象亲生的!”季帅掀唇,语声讥诮:
“平常打你骂你,只偏心你堂弟也就罢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有哪一个做奶奶的,会叫自个的亲孙女去做剃头匠!
小姑娘家家的,成天和一堆谁知道都藏着些什么龌龊心思的糟老头呆一块合适嘛!都他妈七八十岁的老家伙了,让个小姑娘服侍着剃头恶心不恶心!还回去嗯?”
他瞪一眼桔清,语气很不好:
“摸着一颗颗的老人头,嗅着那难闻的老人气,一天天的看着那满脸老年斑的脸,豁着不是发黄就是没牙的嘴冲着你笑?对着你咳咳,咳不停随地就是一口浓痰,说个话口水喷溅隔得近了能喷你一脸!”
他冷哼一声,讥道:“还要刮胡修面吧?碰着那一道道的老褶子夹不夹手!学点什么不好?学做剃头匠!”
桔清听得难堪又心酸,特别想哭。
奶奶不会肯出钱让她学别的。只让她先做着,说等两年就给她寻个婆家,有合适的人就嫁了。至于日后怎么样?过得好与坏,奶奶说,那都是她的命。
这话她不想跟他讲,说到底还是她自己不争气。就好比这会他问都不问她高考的事儿,因为知根知底,因为不用问!他很清楚她考不上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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