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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白毒不侵
然而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费西瀿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更不是安分守己的主。三天两头翘课离校是家常便饭,且一走就是大半个月,把中国境内好玩的好看的逛遍了嫌不够,一对触角又伸向了海外,什么欧洲美洲大洋洲,一概都留下了脚印,搞得学校头疼家长脑疼,也是没谁了。
眼看这么个逆子不管是不行了,但费老爷子毕竟已六十有四,年纪大了,没那么多精力跟年轻人杠,于是管教费西瀿的重任就交到了身为兄长的费南渡身上。
彼时费南渡还生活在国外,条件不便,只能远程辖管。后来待国外事情全部料理完,于今年年初正式渡洋归来后,便有了大把时间和条件来管束这个弟弟。
但他很清楚,这个一向让家人头疼的混世魔王是个彻头彻尾吃软不吃硬的,所以没强攻,蛇打七寸,只要费西瀿一犯浑,直接停了供给他花天酒地的银行卡,这么一来等同于捏住了他那根最脆弱的软肋,屡试不爽,连废话都不用多说半句,回回奏效。
此时此刻,费西瀿就是第不知道多少次被停卡之后气急败坏怒火攻心,用仅剩的一点钱打了个飞的从上海杀回云州,摸清费南渡今晚的动向后,趁着家里没人,想办法溜进来,准备摸两张卡或者其它什么值钱的手表古玩之类拿去一卖,困境也就解了。
“要钱,可以。”费南渡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向他背后的别墅大门。
指纹解锁的门禁在他食指指腹贴上去的同时发出了一声清晰的“滴”,随之庭院内那道最后防护的白色大门左右对开。费南渡驻足站定,回身看向费西瀿,道了两个字:“进来。”
然后,视线一转,投向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直楞楞的看着这场兄友弟恭大团圆的薛眠:“你也进来。”
至此,薛眠才算是反应过来自己大晚上的跑到这么一个地方来究竟所为何事。
至此,受了一通教训才回过味来的费西瀿这才察觉到此刻静谧无垠的月色下,除了他和他老哥外,居然还站着第三个人。
然后,两双同样漂亮的不可多得的眸子同时向对方看去——
竟然……是他?
夜色弥漫,费西瀿几不可察的勾了下唇角,露出个歹意十足的笑脸来。
※※※※※※※※※※※※※※※※※※※※
对,对对对,小弟弟已正式上线。
姓名:费西瀿
性别:直男
年龄:26
身高:182
体型:有肌肉的大长腿
性格:二逼
爱好:惹事生非,无风起浪
口头禅:谁有本少爷长得好看?
技能:逞凶
最喜欢的人:妈妈
最害怕的人:秦笛
最不怕的人:哥哥
最喜欢的食物:抹茶冰激凌
最讨厌的食物:洋葱
最喜欢的颜色:彩虹色加在一起才好看!
最喜欢的动物:二哈
其它:未完待补充
下章:进门咯~
——爱你们~





竹马 御岚4
玄关处,触摸屏的开关轻轻一摁,室内一片灯火大亮,但光线并不刺眼,暖色调,莫名让人觉得心安。
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薛眠踏进门前本是以为这样一片富庶的别墅区,家家户户内景装修都该是极尽富丽奢华,然而眼前光景却与他设想的大相径庭。
从装饰到家具采用的都是北欧风,主色调白、灰之类的淡色系相间,极尽简单却不失稳重。部分细节摒弃了这种风格里本身带着的过于理性刻板的一面,譬如壁橱上放着的几个装饰物或摆件,稍微加入一些其它色彩。原木色的茶几、吧凳、长桌等家具彰显着自然的魅力,原始的高级感不觉扑面而来。
然而薛眠站在门口,从身到心的第一感觉只有一个字:冷。
如果没有顶灯和壁灯散发出的淡融融的暖光,在这五月初热的天气里,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应该加件外套再进来。
“是我看错了么……”费西瀿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往客厅沙发那儿走,边走边回头盯着玄关处的薛眠看:“这位小哥哥不是……”
停了停,将脸一转,带着明显挑事意味的目光直接投向费南渡,唇角一勾,明知故问:“哥,这是谁啊?”
自费南渡从老爷子手里接过管教弟弟的担子,费西瀿对这位兄长便是能有多忤逆就有多忤逆,偶尔高兴的时候能赏脸喊声“哥”,可一旦逆了他那一身光鲜亮丽的龙鳞,他便立刻张牙舞爪直呼其名。所以刚才在室外,听着他一口一个“费南渡”喊得痛快,费南渡根本不放心上,充耳不闻视若无睹。而这种态度反倒让费西瀿觉得整蛊添堵没能达到预期,纯属无聊无趣的自娱自乐,不爽的挫败感激得他差点没把天灵盖冲稀碎。
费南渡解开西服纽扣,手机放到餐桌上。略过刚刚那个不怀好意的发问,声音风平浪静,听不出有任何不快:“要多少?”
“不多,”费西瀿大晚上的一路折腾就是奔着钱来的,没心思花在其他人事上,很快就把薛眠抛诸脑后,眯着眼睛嘻嘻一笑,一脸的卖乖讨好:“哥,你看着给就行,不过得有个起步价,五十万吧。但……”说着又主动往费南渡面前挨了两步:“要是你心情好,愿意多给点,我也不跟你客气。”
这栋别墅应该少有人到访,玄关处的拖鞋刚好只有三双,且都是男款,不过非常干净崭新,应该是经常更换。
薛眠最后一个换鞋,把自己的皮鞋拎到一排金属鞋架上放好,余光瞥见一双宝蓝色运动鞋呈倒八字状的被扔在一边,应该是费西瀿随脚乱踢留下来的。薛眠皱了皱眉,有点看不过去,脚尖轻轻拂了两下,将它们归置摆好。
玄关连通着足有百平米大的开阔客厅,薛眠刚才在门口只简单扫了一眼室内陈设,这会儿走进来才看到更多。但别的他都没有留意,唯独飘窗前一架黑色的钢琴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一些细微又遥远的片段不自觉浮现,电影快进似的在脑海里闪过,快得甚至都来不及捕捉看清一帧一节就全消失了。薛眠愣了一下神,思绪不听话的自我放飞着,正在这时,一杯飘着袅袅白气的东西被递到了眼前。
薛眠一怔,抬头时正好撞上一双深邃的眼睛,目光沉静无恙,隔着一对透明的镜片。
费南渡握着一只白色瓷杯,手臂递过来的距离刚刚好,没有太远让人够不着,也没有近到越过某种无形的界限。
“茉莉清。”他说。
语气和缓,听上去似乎只是尽宅主之谊,给登门的客人倒一杯再普通不过的茶水而已。
薛眠骨子里虽然倔强,却不是个扭捏的人,宅主好意招待,他没有拒绝的道理。何况几步开外的一个浑头小子正歪着头一刻不停的盯着自己,目光意味深长,朝这边自上而下的打量着,他要是再不接,那就……
“薛眠,”浑头小子收了打量,晃晃悠悠的走过来,目光里似乎含着两分讥诮,甚至带着一种莫名的敌意,皮笑肉不笑的喊了一声:“是你吧?薛眠。”
单从语调上来说……
不是个好开头。
薛眠端着茶,白色的水雾在眼前弥散。扯了下嘴角,道:“你好。”
“我好?”
费西瀿笑了一声,大拇指刮了刮鼻尖:“我当然好了,好的不得了呢。你呢,这么多年不见,瞧这容光焕发神清气爽的,一定也过得很滋润吧?”
薛眠之所以认识费西瀿,自然是因为费南渡。可他二人之间也只是“认识”而已,知道有对方这么一个人,多年前曾接触过几次,时间不长,交情也不深,除此之外无有其它。
所以这会儿费西瀿一口不阴不阳的语调听得薛眠没来由的烦躁,没再搭理他,杯子被随手往桌上一放,冷冷道:“费总,时间不早了,忙完我还要回去调整方案。方便的话请配合一下,尽量快一点,有劳。”
语气拿捏得当,客气中不失自我原则。
“忙完方案?”
费西瀿挑了下眉,扭头去看费南渡:“哥,你跟这个人一会儿有什么事么?他是来合作?是客户?还是……”顿了顿,恍然大悟一般的睁大了眼睛:“该不会他现在是你员工吧?”
如果此刻换成任何一个其他人,费西瀿别说是主动搭话,连看一眼都嫌多余。他对那些围在费南渡身边的人或事根本不关心,反正云汉有这么个大哥打理着,老爷子也还没退位,怎么样都轮不到他这个二少爷出马操心。
但这会儿情况却不是这么个情况,局面也不是这么个局面了。就算是打他十个大巴掌,他也从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再见到眼前这个人,尤其——
还是在费南渡的家里。
在费南渡的旁边。
简直活久见。
费西瀿越想越觉得蹊跷,偏偏费南渡像没听到似的,根本不接他这茬,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几句过后挂断电话,转身朝自己看过来。
“明天到公司找姜蒙。五十万副卡,半年。听懂了就出去。”
这下可轮到费西瀿懵了:“副卡?没搞错吧!给张副卡,那我不是什么花销都被你监视着?”越说越来气,直接一脚踹开了旁边的茶几,脸色说变就变:“而且还得撑半年这么久?哥,我还是不是你弟弟了,有你这么对我的吗?你是有多恨我啊!”
长桌旁的薛眠已经等得有些生烦,感觉自己跟个傻子似的呆楞楞的站在这里,听着这些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的有的没的,想想也是不能忍了。
抬手松了松领带,越听越心烦意乱,薛眠正要再次开口催促,费南渡却在这时转过身来对着他,道:“到二楼书房等我。”
第一次进别人家门,说实话,薛眠并不想走动太多地方,何况听这意思还是没有主人带路,得靠自己去找。然而看眼前情况,这对兄弟似乎还有未尽的话没说完,而他却是真的不想当这个莫名其妙的围观客了。两相抉择,薛眠点了下头,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看着那道消失在二楼拐角处的背影,费西瀿再度勾了勾唇角,漆黑的眸子里尽是毫不掩饰的憎恶鄙夷,忍不住道:“喂,我看你是病得不轻了吧,怎么又跟他联系上了?费南渡,你是无药可……”
“以后再让我听到这三个字,”费南渡走到茶几旁给自己倒了杯水,人背对着这边:“你试试。”
“哪三个字?”费西瀿赖皮赖脸装傻子:“你的大名么?切,都让我白叫了这么多年了,还没习惯呢?”
“知道自己今年贵庚么。”费南渡坐到沙发上,低头点了一根烟,然后打开了客厅的电视机。
“知道啊,”费西瀿摘下鸭舌帽,扒拉着被帽子压趴的头发:“不就比二楼那小子小三岁么。干嘛?你想说什么我知道,劝你还是免开尊口吧。费家不用等我肩挑重担,你们就让我维持现状挺好的,大家都自在。所以,哥,别给自己找不痛快,我就这样,你们谁也别管。”
别看费西瀿年岁尚小,但心智早熟,平时吊儿郎当满天胡闹是一回事,一旦真聊起什么来也是个深沉内敛的。
“拿了钱,养养性子,安分点。”费南渡吸了一口烟,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管你的人到我这里不算完,往上还有两座大山。自己想清楚,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知道,”费西瀿劲一松,笑眯眯的往沙发上一靠:“老爸那儿你一直帮我挡着,我记着你的好呢,没忘。至于老妈么……她那个人刀子嘴,我有办法拿下的,就不劳你费心了。”
嗓子忽然有点发痒,费南渡咳了两声,揿灭了烟:“不早了,回去吧。”
“别催啊,这就走还不行么,才多一会儿啊就赶我两次了……”费西瀿撇了撇嘴,边走边咕囔:“我不回家住啊,找个酒店对付一晚上,明早回上海。你别跟爸妈提我回来了,免得给我打电话问东问西的,烦死。”
想了想,又转身瞪了费南渡一眼:“诶,你家大门钥匙真不能给我一套啊?再不济让我录个指纹备着也行啊!都是亲兄弟的,上这儿串个门还得翻墙爬梯,传出去笑死人了。”
费南渡依旧坐在沙发上,背对着玄关,只把头侧过来一些,露出一张线条明晰的侧脸:“不行。”
“靠,没劲透了!”
费西瀿愤愤然,挪到玄关准备穿鞋,瞥到一双整整齐齐摆在鞋架上的皮鞋,不是费南渡的尺码,显然是那个小子的。一瞬间,脑子里像是被提醒了什么久违的故事似的,心里顿时觉得膈应的慌,无名火也重新又烧了起来。
费西瀿觑了一眼二楼方向,冷哼道:“别说我这个当弟弟的没提醒你,这混蛋既然出现了,你可得当心点,别又栽了。统共就俩眼珠子,没那么多给……”
“好了,”费南渡按下茶几上一个半透明的圆形按键,楼外大门应声打开:“走吧。”
见状,费西瀿耸耸肩,也懒得再做滥好人,穿上鞋大步离去。
※※※※※※※※※※※※※※※※※※※※
本来这章该是留到周五更的,但明天应该会很忙,怕来不及,就这会儿大晚上的跟姑娘们小伙子们见个面吧。
关于为虾米费弟弟这么讨厌薛哥哥,呃……
故事很长,慢慢道来。
下章;穿越号登机预警,周六见~~
——爱你们~




竹马 御岚5
费西瀿一走,偌大的别墅里顿时陷入一片熟悉的沉寂中。
电视虽然开着,但都是调在静音模式上。家里这些家具家电大部分只是象征意义上的摆设,使用频率很低。毕竟主人能待在家里的时间不多,每天应付于各种大大小小的或是会晤或是社交,“家”对他而言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
甚至有相当一部分的时间还因为公事奔波于世界各地,所以哪怕只是睡觉休息,都不完全是合格的。
费南渡咬着烟,眼镜已经被他摘下放在茶几上。整个人向后仰靠着沙发椅背,阖着双目,面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从楼梯那里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他慢慢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但没有转身。
差点都忘了。
还有一个人在家里。没有走。
一个……
他没想过能出现在这栋房子里的人。
薛眠站在楼梯口,室内面积大,每两个地点之间的距离都被拉得很开。看着那个远远坐在沙发上的背影,他忽然陷入了一团迷茫中。
几分钟前在书房看到的一样东西,让他这会儿想起来脑中都有点懵懵怔怔的。
别墅二楼和一楼风格一致,从整体颜色到家具、地毯、各种摆设等都是能有多简洁就有多简洁,结构布局也不复杂,所以薛眠一眼就找到了书房所在。
就是二楼那盏亮着灯的房间。门是开着的。
书房很大,办公桌沙发椅一应俱全,临窗那边有两面深色的书柜墙,放着书,放着两三个精致的摆件,还有几座水晶奖杯。
薛眠本无意在主人不在场的情况下私行窥探什么,没这习惯,也没这兴趣。
但说不清楚是怎么了,他明明眼睛扫到了,也把头转开了,可没超过三秒钟,那两条最近总不受控的腿脚竟然向其中一面书柜走去,连带手都开始不听话了,慢慢抬起,伸了过去……
“……”
薛眠都无语了,甚至觉得是不是体内有另一个他在跟自己作对,那些怪力乱神的“人有双重灵魂”之说说不定是真的存在,否则他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违心做些自己并不想干的事。
待把这点思想斗争做完,低头一看,手上已经捧着个奖杯了。
东西不大,也不沉,造型很普通,周身水晶透明,只在底座刻了几个字。
跟猜想的不太一样,既然是奖杯,薛眠本以为这肯定是那些商业场里一贯的以吹捧性质为主的噱头头衔,什么“十佳风云人物”,什么“年度杰出ceo”、“最有影响力菁英会员”等等,诸如此类。
但不巧,一个都不沾边。
——“善心仁爱,以义济世。授予:费南渡先生。”
单从字面上说,显然不是商业互吹的那种奖杯荣誉,更像某个慈善之夜一掷千金博来的善心美名。大约是捐了一笔不小的钱款给诸如红十字会或其它类似的慈善机构,对方为表感谢纪念,便送了这么一座既低调又普通、同时也不值钱的奖杯过来。
薛眠挑了下眉,似乎并没有被触动太多。
有钱人不都这样么,图利也图名,偶尔花点钱造点势,用所谓的“善心善举”把一味钻营的负面形象包装包装美化美化,提升个人品牌,对以后的掘金之路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么一想,薛眠又看了看另外两座奖杯,虽然造型略有不同,但与刚才那座如出一辙,刻字内容一模一样,只是落款年份不一,从2016到2018,连续三年,善举行得倒是够一如既往坚持不懈的。
将奖杯原模原样放回去,隐隐听得楼下传来对话声,看来是费西瀿还没走。薛眠抬头,从左至右扫了一圈,书籍颇丰,从古到今从中到外,不一而足。
嘴边忽然泛起一丝讪笑。
记忆里,那个连被摁着头都不肯好好读书的人,竟然也会有千余书册装得两面书柜满满当当的时候。
心里这么想着,倒也不愿意再窥探更多。薛眠摇摇头,转身想到沙发上坐着等,余光不经意一瞥,书橱最下层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两张照片透进了眼帘。
然后,又不出意外的伸手去拿了……
一张人员很齐的全家福,看上面人物的穿着模样,应该拍了有些年份了,大约在薛眠上大学之前。因为不看别人,单从照片上费西瀿那张欠揍小脸嫩得能掐出水来的模样,以及还不足一米七的个头,估计初中都还没毕业。
十几年前了。
照片上的大部分人看着都很开心,唯独一位与众不同。那时,费南渡还不戴眼镜,两手插兜、一脸酷酷的站在人群最左边。个头少说得有一米八了吧,不苟言笑的鹤立鸡群,跟四周那些灿烂的笑脸形成十分鲜明的对比。
很普通的一张家庭合照,薛眠只看了两眼便放了回去。说不上来的一些心绪,也许对他来说,“家庭”、“家人”、“合家欢”这样的词,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是没有勇气去碰触的边界。
视线移开,落到了右手边的那张照片上。
画面很简单,甚至画质都有点粗糙,不像是相机拍摄。
内容只有一张占满四分之三篇幅的脸。
画中人笑得很开心,侧着大半张脸对着镜头,漆黑的眼睛眯成两条细缝,眉目飞扬,一派恣意。手上拎着一串青皮葡萄举在头顶上方,脸孔微微上扬,从上而下倒挂着往嘴里送。
很简单的一张人物面部近景照,从专业摄影角度来说构图不见得有多对称,光线也把握得不到位,拉长的阳光从画中人脸颊下方划过,出现了一小片曝光过度的金色阴影效果。
就是这样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以非常笨拙的拍摄手法拍出的照片,有人却将它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偌大的书柜,为数不多的两张照片,其中一张,就有它。
画中人,是费南渡。
摄影师,叫薛眠。
薛眠目光沉沉盯着照片,一时静默,脑海里跑马灯似的蹿过诸多与之对应的画面,笑声铃铃,人物鲜活,一个个全跟着翻涌的记忆向他扑面而来。
……
本是一个特别普通的周五下午,却因为一场活动赋予了一张特别的标签贴。
今天是文化祭的最后一天,下午五点待各社团收到的投票一集齐,后面就该是进入崔绍群最翘首以盼的唱票评选环节了。薛眠补救的宣传版画按时完成,虽然过程跌宕了一点,但只要没影响音乐部落参赛,还是挺值得的。
卞雪莉半蹲在版画前认真的欣赏着,时不时回头朝薛眠笑:“开心吧?学以致用了,而且成品还这么棒,跟小时候比起来是越画越好了呢。”
卞雪莉今天既没课也没活动,想起薛眠提过的同华文化祭很有意思,而且今天又是最后一天,她便打车过来凑热闹了。
薛眠摸了摸脑袋,经不得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当然开心,一个通宵熬出来的。”一旁的费南渡挑了下眉,双手抱臂,同样盯着版画看着。
“咦,学长是怎么知道薛眠花了一个通宵呀?”卞雪莉笑嘻嘻的问。
费南渡原本心情挺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见这个卞雪莉就没来由的心里起腻,没接这茬,叼了根烟到旁边吞云吐雾去了。
见人走远,卞雪莉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薛眠,倏尔笑道:“你现在和这位费学长相处得很不错嘛?挺好的,真替你开心。”
卞雪莉心细如尘,虽然没有跟费南渡相处过,但对比前后两次来校看到薛眠的表情也好状态也罢,都觉得这次比起上次来说,薛眠对待费南渡的态度有了很大的不同。所以自我一番小小琢磨,差不多也猜到了些什么。
而这一厢,以薛眠一贯的性格来说,如果被人戳破或者窥探到一些他并不愿为人所知的情绪,本能之下一般都是矢口否认,至少也是略过不谈,以沉默相对。
但这次他却很是坦然的没否认,点了点头,竟还补了一句:“他对我很照顾,是个好人。”
是个好人?
卞雪莉与他相识多年,极少听到薛眠以这么直白的褒义词夸奖一个人。好人,可能在薛眠的评价体系里,这应该是排得上前三名的赞美了。
卞雪莉虽然与费南渡不熟,但并不妨碍她以薛眠的认知与评价为标准去看待一个人,点着头的笑说:“嗯嗯,好人,一个看着像坏人的好人。薛眠,我是真的为你高兴,你终于能走出自己的小圈子,尝试着跟更多的人来往交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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