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界柳楚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木北恒
“两位茶娘姿质粗陋,恐怕入不了魔尊的法眼。”
元国主从她的眼中看出了隐隐杀气,哪还敢送美女。
他莫名想到楚灵犀,妖女战神的霸戾眼神,常常吓得他腿软心悸。
一位没有正式位份与子嗣的妃嫔,竟以如此傲慢口吻为难妖界国主,而魔尊在旁无动于衷,足见柳楚人如其名,是不折不扣的宠妃。
魔尊道:“颖国主实属稀客,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近来楚州与熊州扩军备战、蠢蠢欲动,而且此二州同仙界过往甚密,恐怕正在密谋不轨之事,在下年纪尚轻、经验浅薄,着实看不透迷雾一般的局势,故而特来向魔尊求教。”
颖国主尽藏睿智与锋芒,态度谦逊有礼,言谈间屡次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柳宠妃。
魔尊君棠浅谈大局,话中有话:“五百年之前,楚州与熊州确为妖界强国,但如今局势已变,颍州与厉州的兵力更为强盛,依本尊之见,日落西山的州国不足为惧,后起之秀方为决定大局的关键,不知颖国主是否赞同?”
“魔尊高见,在下佩服不已,颍州与仙界素无交往,本州新军的根基尚弱,绝不会贸然参与战事,而厉州国主与楚州正式断交,二者不可能同与仙界结为联盟。”
仙魔大战在即,颖国主深知魔尊的意图为探问颍州与厉州的结盟意向,直言以告,并未瞒欺。
“颖国主亲临魔界,坦荡赤诚,本尊自不会妄加猜忌,不过厉国主的态度令我倍感费解,他的王妃为楚州三公主,可是他却毅然决然与楚州断交,传言是因妖女战神楚灵犀之死,此借口听来十分牵强,不禁令人生疑,这其中或许有诈。”
魔尊君棠故意提及此事,装出一副与楚灵犀完全不熟悉的模样。
“在下从长辈处得知,当年厉国主向楚国主求亲,本意是娶楚灵犀为王妃,不过妖女战神心高气傲且声名狼藉,遭到厉州上下的一致反对,后来才换为楚州三公主楚盈盈代嫁。”
颖国主专挑难听的谣言讲出口,如若柳宠妃是楚灵犀魂灵的栖身宿主,应难忍此番羞辱。
楚灵犀料到他会使这一招,依旧云淡风轻,继续摆弄雪菊,扯着叶子丢入琉璃茶壶内。
元国主见她如此暴殄天物,便说道:“柳宠妃,雪菊最宜整朵放入茶壶之中,随水温升高而复现娇嫩光彩。”
“花离枝则死,元国主非得让它在沸水中诈尸,何其残忍!”,楚灵犀最爱打趣这位书呆子,指了指旁侧的画轴问道:“此为何物?”
元国主道:“在下爱好舞文弄墨,赠几幅拙作予魔尊雅鉴。”
依照楚灵犀的本性,必会怼一句:“明知是拙作,还好意思送人吗?”
不过此时的她换了新人设,改口为:“早就听闻元国主文武双全,今日得见墨宝,实乃三生有幸。”
“柳宠妃谬赞,在下愧不敢当”,元国主命侍女展开画作,特别介绍中间那一副:“实不相瞒,楚灵犀为在下好友,她惨死于亲人之手,令我伤怀不已,特作画以表哀思。”
画中是煞魂谷的峻岭险境,正立有一位赤衣戎装女子,左手仗剑,右手执鞭,背影既美又飒,正是妖女战神。
楚灵犀却并不领情,在心底默默吐槽道:“写写画画有个屁用,你啥时候能不折腾这些虚套子的玩意儿!”
她强忍真心话,开口念画中题词:“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魔尊君棠客套道:“以丝喻愁,新颖别致。”
楚灵犀却兴致勃勃地拆台:“这首词怎么如此耳熟呢~容我想想哈~”
元国主爱好书画,奈何不擅书画,诗词大多为抄袭,旁人即便看出,也因顾及身份而假装糊涂,唯有妖女战神专注打假三百年。
“我读书不多,不过喜好听曲看戏,曾在凡间听过此曲,据说作者名为李煜,是人间一位不务正业、专注文艺的末代君王,莫不是他抄袭了元国主的旷世词作!?”
“谈不上抄袭…其实…其实是…是在下借鉴李煜诗作而已。”
元国主知强辩必理亏,庆幸先前未夸口此诗是原创,否则将彻底下不了台。
他又一次想到楚灵犀。
从前他时不时暗戳戳地讽刺妖女战神,黑她不通文墨,仅会舞刀弄枪。
楚灵犀一般都用拳头代替语言,偶尔以神逻辑狠怼:“没有文化怎么了,我骄傲了吗?我自豪了吗?”
元国主与颖国主交替试探,皆未能探清柳楚的底,此宠妃既像是楚灵犀,又不像是楚灵犀。
第109章 情动即为劫,在劫难逃
颖国主借画感叹:“元国主的画作令在下百感交集,楚灵犀不但是我的挚友,还是我钟情之人。”
楚灵犀顿觉狗血泼天,心中暗想:“我靠,小屁孩你也太下血本了,为看我的真实反应不惜睁眼说瞎话,果然是姑奶奶亲自调教出来的小豹仔,编谎话时脸不红心不跳,一套接一套!不过姑奶奶毕竟是你的祖师爷,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岁数不大,胆儿还挺肥!”
她剑走偏锋,带偏话题:“今儿真是开了眼,世间竟有二位国主这般和谐相处的情敌!”
元国主解释道:“柳宠妃莫要误会,在下…”
“元国主作画,颖国主追思,配合天衣无缝,有如天造地设的一对!”
楚灵犀话锋陡然一转:“不过二位为何要来魔界一唱一和?难不成魔尊也与妖女战神楚灵犀有旧情,情敌二人组想要升级为情敌三剑客吗?”
四界柳楚传 第42节
“休要开如此玩笑”,魔尊君棠浅饮香茗,毒舌插下最重的一刀:“楚灵犀不配。”
妖女战神在心底咆哮道:“你给我等着!姑奶奶先在复仇小本本上狠狠记一笔,迟早有一天会把这笔账讨回来,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无奈此刻寄人篱下,不得不做戏伪装,她行至魔尊身边,小粉拳柔柔地在他肩上锤了两锤:“尊上没有骗人家吗?”
魔尊君棠握住她的手,宠溺道:“乖,别闹。”
妖界两位国主在场,他略略收敛禽兽品行,未有过分之举。
打情骂俏的俗套戏码来的猝不及防,元国主和颖国主被迫吃了一大把腻歪的狗粮。
颖国主不再周旋,打开天窗说亮话:“楚灵犀殒身煞魂谷,肉身消亡且魂灵俱灭,这与她的功力全然不符,恰巧当时魔界在谷中立招魂幡,在下斗胆向魔尊问询此事详情。”
魔尊君棠倨傲一笑:“先前是玄武神族林泽,如今又是妖界两位国主,齐齐登门探查楚灵犀的下落,本尊无暇再多应酬,所幸一次将话讲清楚。”
他说出备好的一套说辞:“鬼医安皓白立幡招魂,目的为精研魂躯合体之道,那日在煞魂谷中他的确招揽回数个魂灵,可是其中并无楚灵犀,二位国主不妨深思,以妖女战神的本事与心机,即便仅存魂魄,也绝不会甘心任人摆布,不掀风波不罢休,本尊与安鬼医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将她的魂灵强留于魔界。”
他之伪言,有理有据,无可反驳。
他之所行,皆因执念,无人可懂。
魔尊君棠招魂复活柳芽,甘愿抛却理智与冷静,甘愿成为魔族罪君。
情动即为劫,他在劫难逃。
君棠身为魔界至尊,呼风唤雨、权倾四界,但无人知晓他的悲苦与孤寂。
幼年丧母,少年失父,在风雨飘摇的内忧外患中苦撑大局,终成一代明君。
生于帝王家,似困黄金笼,他没有任性过,没有资格也没有机会任性。
圣君无己心,需以天下之心为心。
朝臣期盼强盛,他便重武强兵建强国,百姓期盼富足,他便轻徭薄赋创盛世。
他成功执掌父亲仓促交付的魔族江山,牢牢坐稳祖辈浴血拼杀而得的黄金龙位。
可是,他不快乐。
如果始终未尝过欢愉的滋味,那倒也罢了,偏偏命中注定有柳芽这场劫数。
与柳芽相遇那一年,他刚满十八岁。
十八岁本该是尚未蜕去稚气的年纪,然而那时的他已肩负家国重任。
他隐藏所有弱点,因为他没有权利脆弱。
可是他时常会被责任感压的喘不过气,生辰那一日,他不愿见满朝文武,不愿接受臣民拜贺,更不愿闻冗长乏味的颂扬之词。
十八岁的君棠,心苍老如暮。
他微服乔装至凡间散心,在长安城最热闹的天香楼之中,漠然静看周遭酒客虚情假意地觥筹交错,酒尽席散,唯留凉薄。
忽而门被推开,瘦弱却灵秀的小柳芽闯入他的世界。
她楞楞地望着他,迟疑道:“公子…请问你是嘉木的朋友吗?”
“不是。”
他冷漠的神情拒人于千里之外。
柳芽见桌正中摆有寿桃,误以为是嘉木刻意戏弄,毫不客气地上前捏弄他的脸颊:“别搞什么易容术,生辰我想要的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魔尊君棠从未被如此对待过,怔了一怔,冷面愈寒:“放肆!”
看着他陌生的眼眸,柳芽的手不由得僵住:“你…你真的不是嘉木吗?那你为什么在这里过生辰呢?”
魔尊君棠推开她的手,厉声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这么巧吗…和我的生辰在同一天…”,柳芽问循声而来的跑堂:“这间天字号包厢有人提前预定吗?”
跑堂答道:“先前有一位名叫嘉木的公子付了订金,不过迟了一个时辰未到,依照小店的规矩,不再保留包厢。”
柳芽这才意识到是自己真的弄错了,急急以小碎步后退:“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出于礼貌又补了一句:“那个…祝你生辰快乐,天天快乐!”
自父母离世之后,无人再对他言快乐二字。
世人期待君王为圣人,无喜无悲,无欲无私。
唯有在这位萍水相逢的女孩眼中,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尊主,而是普普通通的凡人。
“等等…”君棠心中莫名一软:“同年同月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缘分,不如一同吃寿宴。”
见满桌珍馐美味,柳芽猜测道:“你该不会…也被朋友放鸽子了吧?”
君棠不言,他没有朋友,君王皆是孤家寡人。
“同年同月同日生,同被不靠谱的朋友放鸽子,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两人确实缘分不浅。”
柳芽既失落又犹豫:“这么多好菜…我…我蹭饭挺不好意思的…”
君棠久违地笑笑:“再好的酒菜,独享也寡然无味。”
“我的名字是柳芽,你呢?”
“我叫君棠,你…你似乎身有仙气?”
君棠感应到她有仙族灵力,不过仙气并不深厚。
“我是华胥山道生,你呢?”
“我…我仅仅是凡人。”
单纯的柳芽不知此君棠为魔尊君棠。
同样,君棠亦不知此柳芽是仙界十贤柳言蹊的女儿,更没有想到她口中的嘉木是仙帝庶子。
小小的他们欣然碰杯,谈天说地。
不提仙魔殊途,不再两相为敌。
欢愉仅片刻,徒留空伤悲。
君棠不信天命,他相信自己能够逆天改命。
复活柳芽躯体须求生意志最强的魂灵,偏巧此时,楚灵犀身亡。
妖女战神是一招险棋,其实无论借谁的魂灵,都有风险。
君棠不在乎,为复活柳芽,他不惜一切代价。
第110章 按兵不动
从头至尾,茅石未发一言。
以他随从的身份,确实不该僭越开口。
他的沉默,使楚灵犀愈加忐忑,如与一位始终不出剑的高手对战,难料生死胜负。
她用余光瞟着臭石头,始终在克制,绝不正眼相看。
她的新人设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狐狸精宠妃柳楚,连妖界两位国主都不放在眼中,怎会关注一位小小随从。
重登辇车之后,楚灵犀忍不住回头一望,正与茅石四目相对。
短短的一瞬,千百种情绪交织翻涌。
茅石紧张狐疑的目光终于释然,他确信宠妃柳楚就是楚灵犀。
他讲不出缘由,仅凭直觉。
朝夕相处两百余年,不是血缘至亲,但比亲人更亲。
他怀坚定信念,以妖女战神的功法,即使被噬骨戾掌取命,必可残留魂灵于世,复活她并非难于登天之事。
偏偏事与愿违,他试过所有方法,找遍煞魂谷的每一个角落,都未能寻得楚灵犀的魂灵。
唯有两种可能——
其一,楚灵犀殒身时施禁术“罗刹招”,自毁妖骨与灵力,强行留神识于阳间,化为厉鬼向楚州复仇。
茅石对于妖女战神的性格了如指掌,深知她复仇必不会拖延一时一刻。
“阎王让你五更死,姑奶奶三更就送你上黄泉路!”
楚灵犀心冷手狠,不会给仇人半分喘息之机,这句话是她的名言,更是她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
可是楚国主至今仍安然在位,显然楚灵犀未走此路。
第二,楚灵犀的魂灵被招魂幡带走。
茅石立誓,上穷碧落下黄泉,不见故人不罢休。
楚灵犀当然也看懂了茅石的眼神,恨不能自戳双目。
她命陨魂灭,哥哥楚云昊沦为阶下囚,楚家兄妹军分崩离析,纵然茅石有天大的本事,能够招揽的忠心旧部不会超过五百军将。
如今楚州再不济,五百铁骑也不足以攻城取胜,更何况楚云昊昔日三令五申,严禁麾下兵将有反楚夺权之举。
茅石是一根筋的忠诚石头,绝不会擅自违背楚云昊的命令。
楚灵犀猜得到,茅石应心怀两件大事——一为蛰伏保存实力,二为助她重生。
但此时的她身处风雨飘摇之中,灵躯能否最终合体尚且是未知数,栖身的宿主柳芽又与仙界黑幕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前路凶险难测,她不愿将茅石与旧部军将拉入这一滩凶险浑水之中。
奈何茅石是死心眼中的翘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楚灵犀只得先稳住臭石头。
她转身端坐,抬手轻抚累丝金凤镶五彩宝石步摇,用食指不动声色地传话——敲两下,顿一顿,再敲两下。
楚家兄妹军中有一整套暗语,此意为“按兵不动”。
元国主的功法不强,可是作为一名资深伪艺术家,直觉感颇强:“柳宠妃给我的感觉,似乎与楚灵犀十分相似。”
颖国主难下决断:“毛大哥,你认为柳宠妃是否与楚姐姐的魂灵有关?”
“我不确定。”
茅石隐瞒实情,主要是为防颖国主。
他阅人无数,可却无法看透这位比自己小四百余岁的少年国主,防人之心永不可无。
茅石谨遵妖女战神之意,按兵不动。
四界柳楚传 第43节
驾辇缓缓前行,魔尊君棠问道:“你认为他们能够识破你的真实身份吗?”
“我既有心欺瞒,天王老子也难免被坑!”楚灵犀用大话代替实话。
魔尊君棠鹰目灼灼:“元国主与颖国主,对你可谓情深义重。”
楚灵犀心中确生感动之情:“有幸结交如此够义气的好朋友,算是没有白活一场,日后坦诚相见时,我定要对他们好一点,不再吐槽元国主附庸风雅,多给颖国主介绍几位漂亮姑娘,不拿臭石头乱撒气。”
魔尊君棠慧眼识英雄,相中石头的才华:“茅石胸有城府,却锋芒不露、低调隐忍,实乃卧龙之才,难怪你兄长对他格外器重,他若愿效忠魔界,本尊必高官厚禄以待。”
“臭石头的优点是谨慎,缺点是过于谨慎,畏首畏尾、婆婆妈妈,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棺材不落泪,时常会错过大好时机,方才他肯定在心中想了千百种探明我身份的方法,可就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楚灵犀再一次厚着脸皮自荐:“您考虑考虑我呗,人家无需高官厚禄,只要让我有机会为仙魔大战尽一份力即可。”
魔尊君棠揽她入怀:“安心在内宫做本尊的宠妃,难道不好吗?”
“人家不愿意做成日眼巴巴盼魔尊归来的怨妇,而且仰慕您的女子无数,若不能时刻陪在您身边,我怎能安心。”
“你对所有男人都这样吗?”
魔尊君棠与柳芽虐恋深深,温存甚少,如今楚灵犀妖媚撩拨、大胆犯忌,令他心旌摇曳、欲罢不能,看得摸得却亲热不得,熊熊欲火几近焚身。
楚灵犀马屁拍到底:“除魔尊之外,其他男子都不值得我如此。”
魔尊君棠捏了捏她滑腻的脸颊:“你这抹了蜜的小嘴,十句之中至少有八句假话,不过只要你对其他男子避而远之,唯独哄本尊开心,我便可以饶过你。”
楚灵犀撒娇卖乖:“您难道还存着罚人家的心思吗~真舍得吗~讨厌~”
她玩火而不自知,换来的是再一次活春宫热吻。
不出意外,她又双叒吐血昏厥。
第111章 辣手上仙惩治恶凤凰
楚灵犀重回华胥,延续前梦,仍旧身在若水上仙的居所。
情书风波尚未过去,恶凤凰合鸾前来接受责罚。
她虽未当众认错,但终究还是惧怕若水上仙,恭敬行拜礼:“凤族合鸾特来请罪,伪造信件之事是绮梦一手策划,我受她的蒙蔽而参与其中,以后绝不再犯。”
若水上仙知她想耍手段推卸责任,眼中尽是厌恶之色,呵令道:“背《华胥戒》第一条。”
合鸾依言而行:“入华胥仙门,众道生不论出身族属,皆为平等,以礼相待,互敬互助。”
若水上仙翻阅书卷,眼皮都懒得抬:“把你刚刚认错的那番话重新讲一遍。”
合鸾心知此为故意刁难,却又无可奈何:“凤族合鸾参与伪造情信,请上仙降罪。”
若水上仙声冷如冰:“你若继续满口谎言、不思悔改,本仙将取消你的道生资格,永世不得再踏入仙门!”
合鸾不禁嗔恼,耍起了大小姐脾气:“上仙,我已低头认错,于情于理您都不该继续为难,毕竟我们皆出身于凤凰神族!”
若水上仙冷然嗤笑:“正因本仙出自凤族,故而更需严加管束祖中子弟,以免落人口实。”
合鸾极为不服气:“嘉木屡屡犯戒,上仙无底线纵容,丝毫不担心遭人非议,为何单单对我这般刻薄!?”
若水上仙自有道理:“嘉木不愿修道成仙,强留他于华胥便是惩罚;而你期盼飞升成仙,斩断仙路方为惩戒。”
合鸾反驳道:“如果我说自己无意修仙,您难道就会让我继续留在华胥山吗?”
若水上仙绝情直言:“你心中妄念与邪念难除,本就不适合修仙,本仙大度成全,亲送你出仙门。”
楚灵犀被此神逻辑震惊:“我的天呐,上仙堪称逻辑鬼才,撒泼吵架我恐怕都会是您的手下败将!”
合鸾怒火喷涌,口不择言,讲出身家背景镇场:“我不仅是凤凰神族君长的独女,还是仙后的亲侄女,上仙如此苛待我,可曾想过后果!?”
楚灵犀差点被她蠢哭:“你完全是在自掘坟墓,以你的智商,倘若它日真成为新任仙后,那将严重拉低仙族宫斗大戏的水平!”
“本仙和你父亲交情浅淡,与仙后势同水火,你提及这两位大人物,目的是故意激怒本仙吗?”
若水上仙实属骂战高手,三言两语便将对方逼至绝对被动的境地。
合鸾后知后觉,意识到犯了大错,辩解道:“上仙误会了…我…我并未有此意…”
若水上仙转指召唤五只银白传音蝶,刻意正话反说:“本仙才德疏浅,无力教导仙界贵女,不如请仙后与凤君前来,共商此事,另外伪造的情信牵连林泽,还应请玄武君到场,索性再让白虎君与麒麟君共作见证,如此排场,与你尊贵的身份正相匹配。”
合鸾不由得腿软跪地,假如事情闹大,她在仙界的名誉将毁于一旦,不得不行大礼哀求:“道生合鸾知错,伪造情信一事我为主谋,甘愿受任何责罚,只求上仙不要惊动仙后与各族神君!”
若水上仙道:“你伪造情信,涉淫邪之罪,事败后无丝毫悔改之心,将主谋之责嫁祸他人,并仗凤族势力对本仙不敬,按律当逐出华胥,永世不得再入仙门,这罪责你可甘愿承受?”
合鸾不敢相信她会如此寡情绝义:“求上仙再给一次机会,日后我必定严于律己、恪守规戒,倘若真将我赶出华胥山,凤族会彻底颜面扫地,于您也无益!”
若水上仙放飞传音蝶:“错已铸成,你并没有三言两语便可脱罪的面子,就看各族神君与仙后是否愿意保你。”
合鸾失魂落魄离开,匆匆奔向表哥澄晖的居所,哭求他想办法阻止若水上仙。
澄晖敷衍安慰几句,心中另有筹谋。
他为仙后之子,深知姨母若水与母亲水火不容,定会借此事多加为难,眼下当务之急是维护母亲与凤族的颜面。
澄晖拜见姑母,欲调和矛盾。
若水上仙料到他会做和事佬,吩咐仙侍备好宵夜,并说道:“不必再多言,合鸾的去留会由众仙共同决定。”
澄晖希望能够低调处理,如此对于母亲与凤族最为有利:“姨母,合鸾年纪尚小、不甚懂事,日后我会多加教导管束,没有必要劳师动众,以免另生枝节。”
若水上仙慈爱而笑,递上粥碗:“依你之见,华胥仙门的职责是什么?”
澄晖中规中矩道:“引导众道生向善向道、修仙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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