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澹春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意千重
裴融没懂,眼皮开始打架,刚喝下去的药起作用了,他又想睡了。
“我又怀上你的崽了。”檀悠悠瘪瘪嘴,还没挤出眼泪,裴某人已经昏睡过去。
“……”檀悠悠收了戚容,独自发呆。
莲枝进来,笑道:“夫人不哭啦?这是想开了啊。”
“又没人心疼,有什么好哭的,水不要钱吗……”檀悠悠游魂一样飘出去,飘到萱萱身边,挨着她躺下,一会儿功夫就睡成了猪。
她实在是太累太累了,身心俱疲。不过一两天功夫,生活就在她面前演奏了一曲活生生的命运交响曲。
次日中午,裴融再次醒来,饿得眼睛直冒绿光,看人就像在看肉包子,钱兽医和白御医一通嘀咕,同意给他喂点汤。
三天后,兽医及人医一起宣布,裴侯爷脱离危险,仔细调养,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白御医回宫交差,钱兽医继续去寻找需要他的牛马羊以及两脚兽,安乐侯府里的气氛随之轻松起来。
梅姨娘瞅了空闲,说是要去烧香拜佛,感谢佛祖保佑裴融逃出生天,感谢佛祖保佑檀悠悠平安生产,总之但凡觉着好的不好的都要挨着求一遍。
檀如意和檀至锦兄妹俩也跟着一起去,各自有求。
檀悠悠守在裴融床边,看着窗外的落叶发呆。
一只大手轻轻攥住她垂落在侧的胖手,裴融低声道:“在想什么?”
“想肚子里的这个。”檀悠悠回头看向他,“以后我不跟你玩了。”
“好。都依你。”裴融将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眉眼温柔:“悠悠,我总算兑现了诺言,保得你们娘儿几个一世安荣。”
檀悠悠不是不感动,更多的却是心疼:“其实,我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贪图享受。够吃够穿够开心就好,你真不必拿命去搏。再怎么难,也不会比从前更难,是吧?”
裴融微微一笑:“那是你们女人的想法,我是男人。”
檀悠悠瞬间不想和他说话了。
柳枝探头进来:“夫人,二皇子夫妇来探病呢。”





澹春山 第476章 王瑟的眼神
探个毛线的病啊!
檀悠悠想爆粗口,这两口子是吃撑了没事干吧?莫名其妙探什么病?不知道人家很讨厌他们吗?
裴融示意她扶自己坐起来:“给我换身衣裳。”
檀悠悠臭着脸:“我不想见到他们,恶心。”
她已经知道,裴融这伤和福王府有关系,和二皇子也逃不开干系,真正蛇鼠一窝。
“你不帮忙,我只好自己来了。”裴融作势要自己起身:“戏要演全套,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不差这一步,我教你的都记住了?”
“记住了。”檀悠悠到底没那么硬的心肠,不能眼睁睁看着裴某人独自挣扎,默默上前将人扶起,一通打扮。
光鲜亮丽是不行了,只能力求干净整洁。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活生生饿上这么多天,帅哥早已瘦得皮包骨,鲜肉变成老腊肉。
檀悠悠想着,心情好了起来。
裴融见她眼里透出笑意,便问:“在想什么呢?”
檀悠悠煞有介事地道:“在想吃鲜肉还是吃腊肉。”
“咕咚~”口水的吞咽声。
“咕唧~”肚子的叫声。
裴融表情要比平时更加严肃好几倍,十分镇定地整理自己的袍袖。
檀悠悠却是一眼看穿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别装了,夫君就承认自己馋了吧!”
裴融面无表情,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表弟妹,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也说来我们听听?”门外传来二皇子的声音,跟着王瑟与他一前一后进了门。
檀悠悠上前行礼,二皇子虚扶一把,笑吟吟地道:“自家人,无需多礼。我们就是听说向光生了病,特意来看看他。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啊?”
裴融受伤这事儿从上到下都特意隐瞒了,是以杨家、周家、其余人家,都没有来探病的,二皇子夫妇绝对是第一个。
所以还是试探占得更多。
檀悠悠对此事知道得不深,却很能把握分寸:“也就这两天的事,喝多了,摔了一跤,没大碍。”
二皇子目光灼灼,凑到裴融跟前看了又看,笑道:“看着是轻减了不少,不像才病。”
檀悠悠叹道:“殿下慧眼,丢掉差事就病了,茶饭不思日夜借酒浇愁的,能不瘦吗?”
“檀氏!”裴融低喝一声,眼神阴鸷,满脸警告,不让她多说。
檀悠悠就垂下眼,噘着嘴,满脸不高兴。
二皇子看看她又看裴融,眼珠子一转,说道:“表弟妹还是和你表姐一起去聊聊吧,我与向光有几句男人间的话要说。”
檀悠悠不放心,坚决拒绝:“那不行,万一我不在,殿下又哄夫君去喝酒怎么办?”
“去!”裴融给她使过眼色,她才不甘不愿地邀请王瑟:“二皇子妃请。”
王瑟瘦得脱了形,两只眼睛凹下去,脸颊惨白瘦削,平胸无臀,完全没有青春少妇的影子。
她穿得极厚,华服玉钗金步摇,然肩骨料峭,檀悠悠几度怀疑那些锦缎华服会将她压垮。
王瑟却走得极稳,一步一呼吸,都极有章法。
“我们就在这里坐坐吧,其他地方没地龙,冷。”檀悠悠把王瑟领到隔壁厢房入座,这里距离裴融近,就算有事她也赶得及冲过去。
王瑟默默坐下,默默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淡淡地道:“你又有了?”
“中午吃得多了些。”檀悠悠不明白,她肚子还没鼓起来呢,怎么就被看出来了?一定是讹诈!
王瑟也不纠缠:“你是个有福气的,至少比我有福气。我问你个事儿,父母的错,能不能算到孩子头上?”
“当然不能。我是不赞同父债子偿的,但别人大概不会这么想。”檀悠悠搞不清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总归这样说不会没错。
“你能这样想就够了。”王瑟放下茶盏,不再搭理她,自顾自低头盯着自己的指甲看。
那指甲留得又尖又长,涂得朱红,上头还用金粉银粉描了很精致华贵的图案,非常好看。
檀悠悠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总算没问出“这美甲哪儿做的”这种话来。
隔壁突然传来嘈杂声,却是二皇子和裴融争吵起来了。
二皇子的声音极大,裴融也不遑多让,中气十足,怒火中烧,仿佛要跳起来打人似的。
事实上,檀悠悠赶过去时,裴融确实已经跳了起来,并且举着御赐的戒尺准备往二皇子身上砸。
那模样彪悍得完全不似才受过重伤的,倒像是对皇家充满怨气,逮着机会就想发泄似的。
檀悠悠狂奔过去,紧紧将暴走的裴某人抱住摁下去,顺便在他腹部摸了一把,潮的,心便凉了一截,这是伤口又迸开了啊。
因怕血迹浸出,被二皇子看到,便紧紧抱住裴融的腰,假装是在拦阻,苦劝:“二位还是赶紧离开吧,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必这样上赶着闹腾呢?有什么意思?”
二皇子没看出什么来,加之确实是被激怒了,气势汹汹地指着裴融冷笑:“裴融,你等着,有你后悔的一天!”
王瑟立在门口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并不劝阻,也不多言,就只看着。
“送客!”檀悠悠感觉到掌心已是一片濡湿,索性撕破脸高声嚷嚷。
二皇子何曾受过这种冷遇,一甩袖子大步走了。王瑟紧随其后,面无表情。
裴融面色惨白地软倒下去。
檀悠悠赶紧把他抱起准备送上床,却又听柳枝惊慌失措地道:“不好了,二皇子又折回来啦!”
檀悠悠心口一凉,正想着要如何才能应付过去,柳枝又道:“又折回去了!二皇子妃把他叫回去了。”
檀悠悠不放心,冲到窗边隔着缝隙看,正好与王瑟的眼睛对上。
幽幽暗暗,如同鬼火,令人遍体生寒。说的就是王瑟此刻的眼神。
她朝檀悠悠极淡地笑了笑,翕动嘴唇无声地说了句什么,转头跟在二皇子身后离去。
檀悠悠来不及琢磨王瑟究竟说了什么,忙着撕开裴融的衣裳,解开包扎的绷带,果然伤口又迸开了。
她扶额长叹一声,找了干净的绷带扎紧,让小五去寻钱兽医。
也是裴融运气好,恰逢钱兽医来给他换药,小五出门就撞上。
檀悠悠在一旁看得头晕,撑着坐到外间透气,却听鲍家的在外大吼一声:“什么人!”
跟着沉香可怜兮兮地嚷起来:“夫人,夫人,是奴婢呀!奴婢有事要禀,很重要的事。”




澹春山 第477章 是欺君大罪啊
檀悠悠强撑着走到外面,让鲍家的放开沉香:“你有什么事?”
沉香上前就给她跪下了:“宫里贵妃娘娘派人来寻奴婢问话……夫人救救奴婢。”
檀悠悠便示意鲍家的退到一旁,走过去扶沉香起来:“怎么说?”
沉香低声道:“这几天,奴婢是觉着家里有事,是以一直待在院子里没出来,夫人心里有数的吧?”
“我知道。”檀悠悠很痛快地承认,事实上,就算沉香想要出来溜达,那也不能。
“适才二皇子殿下造访,有人往奴婢院子里扔了个纸团,让奴婢设法出门,可奴婢不想去……”
沉香递上一个纸团,檀悠悠打开了看,果然是让沉香设法出门接头的,上面却无落款,并不能证明就是樊贵妃的意思。
檀悠悠淡淡一笑:“既然贵妃娘娘宣召,沉香姑娘应去就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沉香满脸惊愕:“可是……”
“没什么可是,方才二皇子殿下已经来过,没什么可隐瞒的。”檀悠悠道:“打扮漂亮些,让我们府里的马车送你,别丢了安乐侯府的脸面,更不能让人说我们苛待你。”
沉香思忖片刻,笑道:“谢夫人,奴婢知道了!”
檀悠悠再回去,裴融的伤口已经重新处理完毕,钱兽医正在那大发雷霆,大意是再折腾就要如何如何云云。
檀悠悠左耳进右耳出,让柳枝把人请出去:“钱大夫莫生气啦,奴婢准备了您爱吃的麻辣香锅……”
钱兽医立刻大步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裴融面如金纸,躺在床上可怜兮兮地看着檀悠悠。
檀悠悠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沉香刚才过来,说是樊贵妃让人给她递了字条,让她出门会面问话,我放了她去,叫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再打扮得漂亮些。”
其实就算她不同意,沉香也是要去的,毕竟现在樊贵妃还硬朗着。沉香过来,不过是向她报备一下,有这回事而已。
她让沉香打扮得漂漂亮亮、正大光明地去,也能从侧面证明裴融无事。
裴融眨眨眼,表示赞同。
檀悠悠看他这受罪模样,心中暗叹,面上却是带笑:“沉香极聪明懂事,要不,等到这事儿了结,夫君把她收了罢。不然你这堂堂侯爷,没个妾室什么的颇不像话。”
裴融手上微微用力,紧抿着唇恨恨瞪着她。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不就是嫌弃他,不想生娃么?
檀悠悠笑起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强按牛头饮水是不行的,咱们裴侯爷要自己挑选,不要别人强塞的。等你好了,自己挑啊!”
裴融无奈地闭上眼睛,又被调戏了。
这边檀悠悠夫妻俩说说笑笑,另一边,二皇子夫妇行到半路,二皇子便径自打马带人走了。
王瑟坐在车中目送他远去,毫无波动,淡淡地吩咐车夫:“回府。”
马车驶入二皇子府,一个婆子迎上来帮她打起帘子,低声道:“生了。已经派人去通知殿下啦。”
王瑟恍若未闻,平静地下了马车,回到房里先看过裴润,才又换了一身素净的装扮,端严地去了双佩所居的院子。
院子里一片肃静,丝毫没有富贵人家添丁的喜悦热闹。
看院门的婆子看到王瑟,吓得直眨眼睛:“皇子妃,您怎么来啦?”
若是以往,王瑟早就问了这婆子的罪,但此时她已经身心俱疲,没精力追究这些了,因此只是和颜悦色地道:“听说生了,到底也是皇嗣,该我照管。”
这话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
就算二皇子不待见她,但她还是名正言顺的二皇子妃,是这个府邸的主母,是二皇子所有子嗣的嫡母,何况陛下之前还特意为她撑了腰。
看院门的婆子思忖再三,放了王瑟入内。
王瑟走进去,那两个皇帝派下来、奉命看管双佩的嬷嬷,一个抱着初生婴儿仔细端详,一个坐在双佩的床边陪着。
双佩被收拾得干净整齐,躺在床上拉着嬷嬷的手边流泪边说话。
声音很小,王瑟听不清楚,但她知道,双佩必然是在哀求这两位嬷嬷手下留情,想要多活些日子。
这些天来,二皇子也好、樊贵妃也好、双佩也好,都在想方设法贿赂收买这两位嬷嬷,也在设法想让皇帝改变主意,为此不惜在外贬低她的形象,将她塑造成恶毒主母、残忍嫡母的模样。
既如此,她今日便趁了这些人的心愿。
有精明的侍女看到王瑟,立刻呼叫行礼:“见过皇子妃!”
王瑟威严地抬手示意:“免礼。殿下不在府里,我听闻双佩生了,特意过来看看。生了个什么?”
抱着新生儿的嬷嬷立刻上前行礼,答道:“回皇子妃的话,是个小郡主。”
“好啊!女儿是贴心小棉袄,乖巧又听话。孩子一切都好?”王瑟的唇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真好,没人和她的润儿争了。
“一切都好。”
“怎么还不把孩子抱去给乳母喂养呢?”王瑟咄咄逼人地看着抱孩子的嬷嬷,“饿坏了孩子,咱们谁也担不起责啊。”
“是。”抱孩子的嬷嬷看一眼双佩,低着头往外走。
“惠嬷嬷!”双佩着急地喊出声来:“让乳娘进来喂,就在这里,让我多看会儿孩子。”
王瑟面无表情地道:“何必呢?多看少看终究要道别,早走迟走都要走,你就别依依不舍了。让这孩子无牵无挂地活着,不好么?”
双佩面色大变,养得白白胖胖的脸颊也因为激动和愤怒浮起一层薄红,她警惕地往床内侧缩去:“你想干什么?殿下马上就来了!”
“我能干什么呢?我尚且自身难保,又能干什么?”王瑟笑吟吟地看向立在床边的嬷嬷,极其温柔地道:“文嬷嬷,当初陛下派你们过来时,是怎么说的,您还记得么?我怕您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记了。那,可不得了,是欺君大罪啊!”
文嬷嬷顿时一颤,有些心虚地看向双佩。
“我不要!”双佩尖叫起来,从床上跳下去,赤着双足往外狂奔:“殿下救我!”




澹春山 第478章 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王瑟并不追赶双佩,只含着笑看向文嬷嬷和刚进来的惠嬷嬷。
她的脸瘦削惨白、毫无血色,一双眼睛死气沉沉、毫无亮光,笑容却极其温柔。
这个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怕,两位嬷嬷不约而同地打个寒颤,一起冲上去扭住双佩往屋里拖。
双佩疯狂挣扎,野兽一样地嘶声吼叫:“殿下!殿下!你在哪里?你快来啊!我和孩儿需要你!救命!救命!”
王瑟端庄地立在一旁静静看着,哪怕看到白绫缠上双佩纤长的脖颈,哪怕看到双佩下身涌出了血,哪怕看到双佩怨毒地瞪视着她,她也毫无所动,姿态闲适优雅,笑容恬静。
白绫仿佛蛇一样缠紧双佩纤长的脖颈,长长的指甲在地上刮出“嚓嚓”的刺耳声、最终断裂,纤秀的小脚胡乱蹬着,把华贵绵软的锦绣地衣蹬得变了形。
“你等不到殿下了。”王瑟甜甜地笑着,一字一顿地道:“殿下在别院养了好几个美人,他到那里去寻欢作乐了。那地方,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你刚才派去报信的人是找不到他了。想必此刻,他正在醉卧美人膝呢!”
双佩停止挣扎,瞪着充血的眼球恨恨地盯着王瑟。
王瑟再笑:“也或许能够找到,但殿下一定不会来。这天底下,谁敢违逆陛下呢?与其当面看你死,不如眼不见心不烦。他这个人有多势利无情,你不是不知道……看看我,不也一样?”
双佩闭上眼睛,落了气。
王瑟俯身擦去她眼角滑落的两滴泪水,顺便摸了一把颈动脉,确认人确实死了,才又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往外走。
“有用时珍之重之,无用时弃如敝履,错过一次就再不能回头啦……”她幽幽地叹息着,游魂一样飘了出去。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松开白绫,再次验明双佩已经气绝身亡,这便收拾着准备回宫复命去了。
伺候双佩的下人们一阵混乱,哭的哭,喊的喊,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有人抱了“哇哇”大哭的新生儿去追赶王瑟:“皇子妃,皇子妃,这孩子怎么办呐?交给您看顾着,行不行?”
王瑟毫不理睬,走回自己的居所便命人把门紧紧关上,坐下来好一阵咳嗽,擦去唇角的血迹,堆满笑容去寻裴润。
裴润看到她就伸出瘦弱的手:“母妃母妃抱抱。”
王瑟将裴润抱在怀中,低声道:“润儿啊,这回可好,暂时没人能和你争啦!”
与此同时。
二皇子走进别院,有悠扬的琴声自房内传出。
他信步入内,但见裴扬披衣散带,盘膝坐在锦绣地衣之上闭目抚琴,有幽雅的香烟自紫金小香炉中盘旋而上,旁边两个身姿曼妙的美人且歌且舞,瞧着颇有古意。
然而二皇子并没有心情欣赏这个,一脚踢翻香炉,板着脸吼道:“吵死人了!再怎么学,也不会成为裴融!”
两个美人惊慌失措,飞快退下。
裴扬撩起眼皮,满眼阴霾,薄唇微掀,嘲讽一笑:“看殿下这暴躁驴样儿,是没得了好?”
“你说什么?”二皇子踏前一步,一把封住裴扬的衣领,恶狠狠瞪着他道:“敢再说一遍?”
裴扬注视二皇子片刻,收了嘲讽:“不敢,您是皇子,天潢贵胄,微臣,不敢!”
二皇子这才松开他的衣领,烦躁地坐下来:“不是裴融。那天夜里劫走葛东野的人不是裴融!”
葛东野是盐运司的一名小官,却是他们的重要棋子。
本朝盐课占了税赋收入一半,为防不法之人私造盐引,特由内府镌铸铜版印刷,再将盐引颁发至盐运司,盐商纳银后自盐运司领取盐引。
葛东野这些年便是窝在盐运司,趁隙倒卖私造的盐引,以便从中谋取巨额利润。
那盐引,因其使用的铜版与内府镌铸的铜版一般无二,故而足可以假乱真,毫无破绽。
盐商自盐运司换取盐引,自以为各种手续合规合法,根本料不到这中间暗藏的机巧。
这些年,樊贵妃母子与福王府靠着这个发了不少财,从最开始的试探到逐步增多,胃口一点点养大,贪心也越来越重。
毕竟想要继承皇位的皇子、想要赶走皇后自己登上后位的贵妃,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偏偏樊贵妃出自民间普通人家,毫无根基,甚至还得贴补一下娘家,可不是只有自己想办法了么?
而福王府,身为皇帝最宠爱信任的胞弟,分一点哥哥的财产来花花,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平时多拿点贡品,皇帝也没过问。
最近下手太狠,皇帝有所察觉,他们想着要停手,不想先丢了账簿,又在关键时刻丢了葛东野,这可不是要命么?
裴扬端起酒壶给二皇子斟酒,很笃定地道:“不是裴融能是谁?”
“真不是他!”二皇子并不喝裴扬倒的酒,咬着牙压低声音:“我亲手用剑刺进那人肚腹,剑上有血,伤口必然很深,这才几天功夫,他便是神仙也不能行动如常,甚至跳起来拿戒尺打我吧?”
裴扬淡淡地道:“那可不一定。裴融此人自来性情隐忍,指不定一直强撑着呢,你没有折回去看?”
二皇子当时确实是想折回去杀个回马枪来着,但后来王瑟和他说,樊贵妃有事寻他,似是很急,他就忙着走了。
虽然樊贵妃那不是什么急事,就是让他面询沉香一些事情,但他肯定不和裴扬说,两人别着劲儿的,谁也不肯服输。
因此二皇子冷笑道:“当我和你一样蠢么?我不但回去看了,还特意找了人问,裴向光好着呢。因为抓了你犯蠢派去的三个蠢货献给陛下,陛下还特意赏了他家闺女一箱子内造玩具,袁知恩亲自送去的,还派了老白去给他爹看病。老白只会内科,不会外伤!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认为账册一定藏在裴融家里?”
裴扬用看蠢货的眼神扫了二皇子一眼,淡淡地道:“这不对,就算当天晚上被刺伤的人不是裴融,这事儿也和他脱不掉干系。你找来问的人是谁?怎么说的?”




澹春山 第479章 殁
“你莫问这些,总之是很可靠也很能干的人,她提供的消息不会有误。”
二皇子不愿说出沉香的事,挥手命人收拾好屋子,送上热酒菜,亲手持了鸳鸯壶给裴扬斟下一杯慢性毒酒:“喝罢!能吃吃喝喝之时且及时行乐,过了今日尚且不知明日如何呢。”
裴扬不疑有他,与他碰杯之后喝尽杯中之酒,说道:“殿下也太丧气了些,多大的事!该清理的已然清理干净,光凭几本账簿和一个葛东野,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要咱们攻守同盟,能奈我何!”
1...132133134135136...15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