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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豆沙殿下的西芋
悦人眉眼一弯,眼中尽是冷色,平静道:“难为你救人心切,不如这样,你替白家人付给我报酬,想必事后,白家人一定重金感谢。”





荼蘼 良友5
苏为难道:“可我现下并没有那么多钱,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悦人道:“我即说了是等价交换,那必然不是用钱财来换。”
苏的眼中生出希望,他欣喜道:“那用什么?”
悦人托有所思看了苏一眼,道:“白公子现下昏迷不醒,想要他醒过来,需要一个人代他进入梦境中。”
悦人所指的一人,除了苏再无旁人。苏知道,悦人要的必定千金难求,万万没想到竟要他代白受过,着急道:“姑娘,这本就是飞来横祸,又怎能转嫁与他人。”
“所以?”
苏慌忙道:“劳烦姑娘想个别的法子,救救白。”
悦人一副惫懒之态,神情中尽是一片凉薄之意,悠哉道:“我就是闲来无聊才听你讲这些,你还真指望我一副菩萨心肠吗?不过……”,悦人神色一转:“我今天心情不错,不用你代他受过。”
苏长舒一口气。
“你只要放弃你的前程,白公子自会醒来。”
苏不解:“姑娘何意?”
“公子此行是要参加春闱?”
“是。”
“简单,只要你不去参加春闱,白公子就能够醒来。”
苏大惊:“姑娘,这可开不得玩笑,此事与姑娘无碍,我不去姑娘亦得不到半点好处,但是姑娘若是能救白,不仅白家重金酬谢,日后我也一定感念姑娘今日相助,尽我所能报答姑娘,日后姑娘有何困难,我们也一定鼎力相助,还请姑娘高抬贵手。”
悦人细细抿了一口茶,品味半天,凉凉道:“我只要你的前程,这人一梦不醒,此后基本与死人无异,我没有让你拿命交换,你不觉得自己赚到了吗?”
苏听到对方拿他的前程开玩笑,心中恼火,无奈对方是个女子,愤然道:“看来在下今日唐突了,还请姑娘忘了吧,告辞。”
苏愤然便起身,一旁的路简行了个礼,立即追了出去。
苏与路简来时穿过了一条又一条回廊,走得时候,只出了一道门,就来到街上。苏奇怪的转身去看,哪里有什么大宅子,只剩下一座破旧不堪废弃的宅子,那不正是之前的废宅吗?
这地方十分诡异,苏只感到背后阴风阵阵,不敢细想,便招呼路简加快脚步离开。
二人回到蜀大夫的医馆,白竟然已经醒来!苏的心中甚是欣喜,莫非悦人在诓他!
他不清楚悦人的来历,不过从刚才的种种迹象来看,她绝非善类。路简却眉头紧锁,苏以为,路简已经看出来悦人非人,道士本就是降妖伏魔,现下,可能是在思考收服悦人这妖女的办法。
此时此刻,路简正在沉思,白都醒了,这场梦为何还没有结束!
就在苏踏出废宅的一刹那,错落有致的庭院、红衣的女子和丑陋的狸花竟如一阵轻烟,随风散开。只剩下一副破败的景象,一如他每日休憩的地方,那一刻他有预感,这这场梦里,他们再无法见到悦人,那是不是说,他跟苏都要永远的被困在这场梦境之中。
蜀大夫说白睡了几日,身体虽无大碍,但是与久病在床无异,需要休整几日才能上路。苏本就着急参加会试,此时更是等不得了。
白知道苏心中所想,道:“你尽快上路吧,我过几天恢复了,说不定能快马加鞭赶上你。”
苏自是知道,白此刻需要人照顾,可是自己真的不能再拖了,斟酌一番,还是决定收拾东西上路。
这回蜀大夫也并不阻止他,反而为他安排了干粮和快马,倒是热心的很,苏再三道谢。路简说要与他同行,一人上路确实危险重重,他想想便同意了,然而在他跨出了渡源镇界碑的那刻,路简却不见了。他心有疑虑,无奈春闱在即,容不得他耽误,即刻扬鞭上路了。
任路简在界碑这边疯狂的喊叫,苏也没有停下来看他一眼。路简离不开渡源镇,渡源镇的界碑处被人设下结界,他踏出的一刻,他面向的方向就会改变,脚下的路,无论怎么走,都会变成进入渡源镇的路。
织梦仙编织的梦境完全是现世的复刻,可以重现现世中的很多细节。他被困在了渡源镇,却并不清楚,这是织梦仙设下的结界还是渡源镇的结界。
这可难倒了路简,想要出去,他就必须要有打破结界的实力,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梦中修炼。可是,那他和苏要什么时候才能苏醒?想了想,一咬牙,他盘腿在原地坐下。此刻没有别的办法,权当闭关了。
即便是快马加鞭,即便离春闱还些日子,苏还是没有赶到。遇到抢匪险些丧命,仓皇逃跑中偏离了路线,亦或者终于看见了京城,紧张的神经松懈下来,晕倒在马背,醒来却不知身处何方。
总是,这一届的春闱,苏错过了,他站在考场外怅然。心中不免埋怨:若不是因为白的事情一拖再拖,他怎会……
苏回到家时,路过渡源镇,白早回家乡去了,而路简不在。苏独自思考如何将这件事告诉自己的父亲,谁知刚刚踏上故土,便被告知父亲病倒的噩耗。
苏家不比白家,却也算得上殷实,可惜出了苏二叔这么个纨绔,每天流连于妓院赌坊,欠了一屁股债,家里的钱大多数都给他败光了。苏家本是做服装生意,从原料生产到制作成衣,原是一条龙的巨大产业,最后却只留下了一个染坊。
苏从小便看着家中从人丁兴旺到门庭冷落,过去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现在不仅能照料自己的起居,还能照顾病重的父亲,
偌大的苏家大院,也不过是徒有其表的空宅子,不然,苏也不至于一人上京,连个照料的人都没有。
苏本人也不善懂得经营管理,家中大小事务都由苏父操持,现在苏父病了,家中事务落在了他头上,当真是焦头烂额。
白一听说苏父病了,立即带补品前来探望,并且表示愿意协助苏度过难关。
苏虽介怀于自己没能赶上科考,然此刻见白主动相助,也很是感动。自己对染坊的事物一无所知,白早就接管家中大小事物,接触过各种各样的生意往来,很多东西在他的指导下,确实轻松很多。然而白毕竟是外人,家中的事物,他能帮忙的始终有限。
苏父生病前留下些债务,债主一下子讨上门,苏慌了神,好在白出面调解,商家皆与白家交好,信得过白家少主的为人,暂且离去。
苏父本身就欣赏白,此番更是对白刮目相看。
苏心中不痛快,读书的时候,白就处处比他优秀,后白便随家人经商,更是事无巨细,大小都打点得妥妥当当。反观自己,从小就被寄予厚望,家人希望他有招一日能金榜题名,家里所有事物,都未曾让他接手。可现下,他却连春闱都没有赶上。
苏正郁闷的在自家后院散心的时候,家仆来报,说是有个道童要见他。
苏从不记得自己还认识什么道童,不过想想最自己最近气运不好,若能让道士瞧上一瞧,解了命中的劫数,也是好事。结果刚走到前厅,便看见是路简正在客席喝茶。
见到故人,苏自然是高兴,只是眼下诸事烦心,也只是强打起精神,招呼道:“路道长,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路简凝神道:“我没什么,关键是你。”
苏道:“我自然是好,多亏道长当日相助,让白清醒了。”
路简连忙澄清:“这真跟我没什么关系,对了,我听说你家里出事了?”
“唉。”苏脸上的难过仅停留了一秒,便有挂上客气的微笑道:“这都是命”
路简道:“我当年突然有点急事。不过我当年在你的马身上藏了日行千里和护身的符箓,应该也能保你一路平安。”
苏顿悟,当年小童对他说,白已付过报酬,原来竟是这个意思。白醒了,他便无论如何也赶不上春闱。只要他去找了那女子,便一定会被拿走前程,他没想到,当初不过一时逞强,代价竟如此之大,他本可以……
现下,说什么都迟了,即便他去找白,白当初一度昏迷,恐怕也只当自己时为解燃眉之急讹上他。
路简看苏脸上一会儿惊一会儿怒,以为他是生病了,问:“苏公子,你还好吧?”
苏恍然想到路简曾说他命中有劫,苦笑道:“路道长,你曾说我命中有一小劫难,人世间的这些事情,或许对你们寻仙问道的能人异士来说都是小劫小难,可对我们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路简沉默半晌,劝慰道:“可也说过你命中有贵人相助!”
苏无奈低头,事已至此,还能怎样,难不成还能跑到白面前控诉,只怕别人会当他疯了。
还想再路简叙旧,可谁知,他再抬起头,路简竟然不见了。他在转身巡视厅堂四周,又试探性的喊了几句,没听见任何回应。
本想叫佣人询问,可现下家中只剩下寥寥几人,怕是没人有空理会自己。想到这里苏叹了口气,又直直坐下。
这些修道人家,来无影去无踪的,估计是走了。
这下换路简懵逼了,趁着这段时日,他将当年的托梦的功课捡起重修,本以为在托梦给苏,让他做一场梦中梦,告诉他一切真相,可惜,在织梦仙的地盘,托梦显然太不实际。
几天后,苏对账的时候,发现了家中帐,被人动了手脚,虽然只是一点点小问题,但若日积月累,就是很大一笔钱。
苏立刻就想到了找白帮忙,让苏二叔知道了,立即阻止,他道:“让一个外人翻看自家的账目,算是怎么回事?”
苏细想,也在理,本想找之前的账房工人核对,可是听说工人前些天辞职了。这帐只能苏慢慢核对,加上每天的流水,之后更是一笔糊涂账。巨大的财务空缺,其他家的债款,工人们的工钱,似乎是一个填补不了的洞。
这事不知怎么得传到病种的苏父耳朵中,带病硬要苏将账本拿来,可是翻看账目没多久,便两眼一瞪,口吐白沫,活活气死了。
苏二叔平日里纨绔,见大哥咽气了,随即便嚎啕大哭,哭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都是二叔不学无术,才让外人钻了空子,联合工人做假账。“
苏皱眉道:“二叔,无凭无据,不能乱说。”
苏二叔说得有理有据,道:”你仔细看看,是不是你爹病了,账本才除了问题,那白家小子,是不是那时才来帮忙?他家几代行商,各个心里都好算计,早就想要染指苏家染坊,你放心,只要二叔还在,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二叔指名道姓说了白,眼前被活活气死的父亲,苏根本不相信:“他一个外人,如何做得?”




荼蘼 良友6
苏二叔一口咬定:“你知道账房李为何会辞工,那是被我辞退得哇,我早就发现他与白家来往甚密,可你爹一直不信,后来露出马脚,让我抓个现行,便辞退了。”
苏想起前些日子辞职的账房工人,刚辞职,苏家就出了事,所有的矛头指向二人,这些日子积攒的怒气,加上苏父的死,让苏气昏了头脑。
他立刻冲去找白,白在来苏家的路上,大老远看见苏脸色不好,正要开口询问,就被一拳打翻在地。
“你滚!”
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苏两眼通红,悲恸欲绝得样子,心道恐怕解释什么,苏都听不进去,便决定先回家,等苏冷静下来在细细详谈。然而在苏的眼中,却变成了被识破真面目后的心虚,落荒而逃。
苏父的丧事很简陋,往日里颇受照顾的亲朋好友,只来了寥寥几人。倒是白一大早赶来,依旧是被赶走的下场。
白不想闹得太难看,并未解释,只是远远一拜,便转身离开。苏二叔做了两天样子,又出去花天酒地。
晚上,苏守灵的时候,苏二叔回来说:“苏,你爹死了,二叔无能,也不想拖累你,宅子买了,我们分家吧。”
苏很是愤怒,打了二叔,二叔狂怒地叫嚣:“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太自私,我告诉你,你爹死了,这个家也有我一份。”
耐不住苏二叔的无赖,苏和二叔还是分了家产,在苏的坚持下,老宅没有动。苏二叔只要现银,苏把能当的当了七七八八,老宅彻底空了,对苦苦支撑的苏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以前有白的帮忙,他并没有发现一个染坊的运作,竟然如此复杂。最忙的时候,一天甚至睡不了一个时辰,精神也一度接近崩溃,依旧经营不善,面临破产。
他终于想起白,冷静下来的他,觉得也许当时应该给白一个解释的机会,恰巧,白来了,说出了此行目的——收购。
苏几乎立刻就恼了,他愤然道:“好你个白,枉我当初……“
苏忍了忍,还是没有说出渡源镇的事情,继续控诉:”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先是道貌岸然跑来帮我博取信任,却暗地里做手脚,现在苏家落难,你就原形毕露,你滚,从此我与你再无瓜葛。”
白想解释,可是被苏不听,只是将他赶了出去。
日子还是继续,苏只能去四处求人,平日里来往频繁的亲戚朋友,一个一个都出了远门,求问归期,答曰遥遥无期。
孤立无援的苏,对白的恨意愈加深重。他悔不当初,若当初在渡源镇,他并没有执着于救白,同其他人一样借故离去,现下应该是另一番光景。
外地来了一个百老板,不知从哪里打听苏家的染坊,提议合作,他也打听到苏家的困难,表示愿意出手相助。
这个老板来得刚刚好,苏本身有些顾虑,可面对眼前困境他已然束手无策,只能选择了合作。在百老板的帮助下,苏度过了难关,苏家的染坊存活了下来,他终于等到了人生的转机。
重新振作起来的苏,相信百老板,便是自己命中的贵人,决定与这位贵人共同经营染坊。可惜这贵人常年在外行商,不过这也好,他能不断地为苏带来不错得客源和订单。
媒人介绍了一位姑娘,那姑娘姿色普通,眼中一汪秋水似曾相识,他之见了一眼,就沉溺其中。
又过一年,那姑娘为苏诞下一子,便难产而死,苏心中难过,但要独自抚养孩子,让他不得不迅速打起精神。欣慰的是,这孩子天资聪慧,三岁识字,五岁过目不忘,七岁出口便能成诗。
后来苏子同苏当年一样,踏上了科考的路途。苏在家焦急的等待,更是比自己当年还要紧张。终于从京城传来消息,苏子中了榜眼,当真是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苏子回来,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苏父也寻思着给儿子说一门亲事,苏子却以各种理由回绝。苏父询问,苏子猛然跪下,对着父亲磕了三个响头,额头贴着地面,道:“儿子心中早有心仪之人。”
苏甚是喜悦,哪里会怪罪:“这是好事,哪家的姑娘,为父去提亲。”
苏子依旧跪着不愿起身,恳切道:“儿子不孝,没有听从父亲教诲,远离白家,儿子喜欢的人,正是白家长女。”
苏几乎当场气晕,这么多年他一直无法释怀,无论是错过的科考,还是被白气死的苏父,险些收购的染坊,这一笔一笔,让他如何容得了白家的人。
“想要娶白氏女为妻,除非我死!”苏撂下狠话,独自留下跪在地上的苏子。
苏子再未提及此事,只是后来,也再未提及娶妻一事,苏急在心里,悄悄帮苏说媒。
苏子在外做官,几乎很少回家。苏觉得这几年帮助自己的百老板的女儿就不错,可是跟苏子一提,苏子表示非白女不娶,苏无奈逼婚。
苏子哭过,闹过,大骂过,苏不为所动。从来都乖巧听话的儿子,却为了一个女子如此忤逆自己,心中对白家的恨意更深。
苏子消失了,第二日,人们在河边找到了苏子和白女的尸体。
苏大恸,多年来的苦闷和委屈,逼得他发狂,他对白的憎恶,也空前的浓烈,他恨不得与白同归于尽。
而就在此时,百老板登门拜访,他告诉苏:“苏先生,我不姓百,我的老板是白,所以我化名为百老板,暗中帮助你的一直都是白,此次与令郎结婚的也是白女,可是令郎怕你接受不了,也不愿辜负白女,这才做了傻事。”
苏不信,白不是一直想要他们家的染坊吗,怎么会帮助他呢?百老板说:“您与白一同长大,应该知道他的为人,虽不知你们如何结怨,但这么多年,白老板一直默默帮您度过难关,我想再大的仇怨,也该化解了吧。”
苏觉得可笑,白帮助自己怕是因为心中有愧,苏不想听百老板再说,强忍怒气下了逐客令。百老板知道多说无益,转身离开,只留一生长叹。
苏独自一人看着偌大的宅院,内心却无比空虚,他不明白这些年自己在干什么,只觉得好累。
他突然想起了苏二叔,分家之后,苏二叔就音讯全无。苏也从未想过去寻找,可笑的是,现在自己竟只剩下这一个亲人。
苏随即便安排了一下家中的事务,决定动身寻找二叔。四处打听,终于打听出了苏二叔早些年在外地欠下赌债,被人打死了。多亏一个好心人帮他下葬,苏二叔的灵魂才有了归处。
既然找不到二叔,苏决定拜访一下当年为他二叔下葬的人家,听说这户人家姓李。这个李家人也不是本地人,只是前些年才定居此处。苏并未想太多,只是当撬开李家大门,开门的人竟脱口叫出了苏的名字。
苏问道:“这位先生认得苏某?”
那人长叹一口气,说:“我们这些下人粗鄙,苏公子不认得也正常,我是当年苏家的账房工人李氏。”
这就是当年的账房李,苏激动道:“当年先生突然辞工,苏还未来得及跟您讨教账房中的事物,自是没见过您的。”
账房李扑通一声跪下,苏刚要扶起他,只听他说:“当年是我对不住苏家……”
苏责问道:“那账目,是你动了手脚?”
“是我,苏老板当时病重,二老爷便以我的家人威胁我为他做假账,是我对不住苏家呀。”
苏出来后,失魂落魄,全然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恍然间撞到了别人,魂不守舍说着抱歉,却听见一人叫他名字。
那欢喜雀跃的呼唤令他不得不回过神,看到眼前的道童一身青色的道袍,一脸兴奋的看着他。苏觉得很是眼熟,却始终记不起是何人。那道童开口道:“苏,我是路简,路简啊。”
苏才细细瞧来,眼前的路简,竟然同二十多年前,一模一样,他苦笑道:“他乡遇故人,本是一桩美事,可我现下实在没有同路道长叙旧的心情。”
路简苦心修行二十多年,终于破开结界,现在他已经完全摆脱织梦仙的束缚,那能轻易放过机会。他道:“自然不是找你叙旧,我好不容易才出来,我有话同你说!“
苏却道:“我也有事问道长“
路简一怔愣,道:“何事?”
“我记得当年看相,你曾说我会因为眼下的困难而失去命中的贵人。”见路简点头,他接着道:“所以,是否因为我当年没能赶上科考,才错失了这位贵人。”
路简皱眉,面容很是纠结,半响,才道:“我当年说你面相普通,其实是个隐晦的说法,正解是,你本无缘仕途,但命中有贵人,所以一生富贵顺遂。”
苏不信道:“那当年救白,那女子为何?”
路简急切道:“并不是你救了白,而是白在救你!“
苏摇头,不肯相信,他喊道:“你胡说!”
路简叹息道:“这一切都是梦境,是你的梦境!那日我刚刚睡醒从废宅出来,就看到背着你四处求助的白,他经蜀大夫的指引来到废宅。为了救你,他不惜搭上自己的一切,甚至要替你进入梦境。你快醒醒把,白还在等你!”
织梦仙的梦境!所以,白陷入梦境,竟是为了他!难道当年,本该进入梦境的,是他自己,白不过是代他受过?
苏只觉得这一生荒唐可笑,他恨了,怨了这么多年,到底是在恨什么人,怨什么事?
是自己愚钝,自己无能,自己盲目,害得苏家几近破产。多年郁结于心,逼得自己的儿子跳了河,还害了白家的长女,真的是作孽哇!
气急败坏的苏一口气提不上来,晕了过去。
苏醒来时,看见房间陌生的摆设,想起自己晕倒在路边。空气中有弥漫着药香,看来是被人带到了医馆。
刚想唤醒睡在一旁的人,只是这人恰好醒了,他看见苏,高兴道:“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蜀大夫当真是妙手回春。”
眼前的下人,分明是青年时期的白,苏有些震惊,久久说不出话来,白解释道:“你病了好些日子,整日昏迷不醒,可把我吓坏了。”
苏问道:“这里是?”
“这里是医馆啊,蜀大夫可是渡源镇最有名的医生,你很快就痊愈的。”
苏不敢置信,道:“我们在渡源镇?”
“对啊,我们赶考路经渡源镇,只是……”白突然吞吞吐吐:“现下春闱已经结束了。”
苏撸开袖子,看看自己的手,再摸摸自己的脸,依旧是年轻的模样,那刚刚的一切,那荒唐的一生,不过是一场梦?




荼蘼 良友7
这时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进入房间,见他醒来,温和道:“苏公子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白介绍说:“这位就是蜀大夫。”
那分明就是他梦中的蜀大夫!
还未等苏回答,蜀大夫又道:“烦请白公子把苏公子的药端来。”
白道了声好,便转身出门。
苏问:“大夫,我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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