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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豆沙殿下的西芋
蜀大夫答道:“生了场大病,睡了一觉罢了。”
苏不信:“可那梦,竟如此真实。”
蜀大夫道:“苏公子赶考途中太过劳累,混淆梦跟现实也是正常的。”
苏还想问什么,蜀大夫指着床上某处道:“苏公子有任何疑问,都可以问这枕头的主人。”
苏这才发现,床上竟有一个白色的瓷枕,这瓷枕上并没有任何纹样,怎么看怎么普通。
蜀大夫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笺,递给苏,苏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打开纸,果然是像画又像字的奇怪符号。蜀大夫说:“你到废宅去找一位姑娘,把枕头还给她,她会告诉你一切的。”
此时白端着药进来,苏喝过药,提出想要出门走动一下,白本想随行,却被苏婉拒。
苏根据梦中的记忆,轻易找到了镇上的废宅,再打开蜀大夫给的信笺,果真字符变换成画面,转身再回头,那破败的庭院果真变成一座普通的宅院,只是现下门正敞开着。
苏站依旧敲了几次门都无人应答,才跑进门中,喊道:“有人吗?”
“公子,我家主人等你多时了。”
一小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苏急忙转身,是梦中那名跟路简神似的小童!
苏施礼致歉:“冒然进来失礼了,在下姓苏,有事找你家主人,还劳烦小兄弟通报一声。”
小童并不动身,微笑道:“公子是熟客,不用通报,请随我来。”
苏跟随童子穿过一条一条的回廊,一切都好像似曾相识,他忍不住开口问:“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那小童说:“我叫陆简。”
苏长舒一口气,果然,跟梦中还是不一样的,小童竟与道长同名,亦或路简道长本就是小童所化。
小童接着道:“我家主人叫我小简儿。”
进入庭院,一位红衣女子正在池塘边假山下的石桌前坐着。苏抬起头细看,那一身漂亮的红色很是夺目,那女子的手边,还蜷缩着一直慵懒的狸花猫,与梦中的姿势一模一样!
苏走上前去,将枕头双手递向女子的方向,那瓷枕与女子的距离,还足足三尺有余。
他恭敬道:“小生日日卧病在床,感谢姑娘借瓷枕与我,在下今日特来拜谢,将瓷枕奉还。”
小童上前接过枕头便退下,悦人伸手示意苏落座,待苏坐下,拎起石桌中央的茶壶,为苏斟了一杯茶水,冒着热气茶水在杯里卷起漩涡。悦人做了个请的手势,翻开的手心竟也如手背那般白皙,甚至看不到掌心交错的纹络。
那女子说:“有劳公子专门跑一趟,我刚好泡了些茶,公子要尝尝吗?”
苏现下确实有些口渴,端起面前的茶水,适才的漩涡已经消散,此刻杯中一片安宁,香气沁人。他问:“多谢姑娘,姑娘如何称呼?”
悦人道:“他们叫我悦人。”
苏一惊,险些抓不稳手中茶杯。好在他迅速稳住,杯中只泛起一丝水纹。
苏低头看,茶水甚浅,轻泯一口,味道竟然不似闻起来那般清香,入口浑浊,随后便消散,咽下去又如同酒一般辛辣刺喉难以忍受。
“悦人姑娘,这是什么茶?”
悦人说:“随便泡得,没什么名堂,公子可喜欢?”
苏刚想客套的说喜欢,却看到悦人的双眼弯成月牙,眼中带着月色般的清冷。一如梦中那般,即便笑着,也带着一份冷漠得疏离。他停顿片刻,如实答道:“这味道,在下有些不习惯。”
悦人给自己倒了一杯,浅浅酌了一口,道:“即不喜欢,就别再尝第二口了。”
苏放下正要举起的茶杯,将话题引回此行的目的:“还请姑娘告知,那梦到底是真是假?”
悦人浅笑:“你都说是梦了,怎能是真?苏公子,白公子可曾讲起,你生病后的事情?”
苏摇头。
悦人点头表示了然,突然拿起苏面前的茶杯,转手将茶水泼了出去,翻转手腕将杯口向下,待再茶水滴落,又将茶杯回正,缓缓放回苏面前时,茶杯里竟然是满满一杯新茶。
苏着实被吓了一跳,突然被惊吓的小心脏还未平复下来,就听到悦人说:“公子不喜欢刚刚那杯,不妨尝尝这杯。”
苏怔楞的看着悦人,虽说悦人刚刚失礼的行为,让他产生了一些芥蒂,却鬼使神差的拿起茶杯,如饮酒般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在抬头,适才还要晴朗的天空,此刻竟布满了阴云,随即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天可变得真快,悦人,你说这雨要下多久?”
苏听见一低沉的声音,转身一看,身边坐着一位面目不清的女子,女子手中一把繁复的罗扇,很是好看,苏看着那扇子,一时竟觉得移不开眼。虽不知女子面目如何,但苏直觉此女一定十分美貌。
苏想开口,嘴巴动起来却不是自己想说的话:“我又不是龙王,哪里晓得,我们去檐下。”那冷漠的声音,正是悦人的!
随机目光移开看向房檐下的石阶,苏还想再看那女子两眼,却无法控制这具身体。
苏感觉身体站起来,朝着最近的屋檐下走去,那屋檐下竟也早就摆好了两张椅子和一个小几,小几上还有茶壶和两杯热茶。
苏不明白自己为何成为了悦人,当悦人旋身坐下,内心不由感慨道:女子身躯果然娇弱,好似稍稍不注意,便会向一旁倒下。
刚刚坐下不久,就见有两个人进来,其中一人身上还背着一个很大的东西进来,细细一看,那不就是白和路简!
路简拿着二人的行礼,白背着苏有些气喘,额头还有细密的汗水,头发衣服都有些脏乱,脸上竟然还挂着不知道哪里蹭的伤口。
白注意到坐在屋檐下的悦人和艳娘,想要作揖,结果失去双手扶持的苏差点从他背上滑落,他又连忙去扶,这个礼,是如何都行不下去了。白只能扶着苏,低头,这边路简已经开口:“二位姑娘怎会在这里?”
艳娘道:“我二人一直在这里,有什么奇怪?“
路简在二人身上来回巡视,直言道:“若是你们,的确不奇怪。只是我的一位朋友现在重病在身,现下又要下雨,二位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那二人并未开口,白连忙道:“在下本以为此地无人居住,想借住一晚,并无恶意,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悦人拿起茶水,苏立即闻到了茶叶的幽香,刚想感叹好茶,悦人一口饮下,分明是温热的茶水,进入肚腹,竟冰冷无味。
一旁的艳娘开口道:“这雨眼看着就要大了,不妨来檐下先躲躲再说。”
白道了声谢,匆忙抱着苏,来到檐下。
艳娘端详许久,问:“想必这两位就是白和苏?”
白很震惊,刚想问,艳娘便笑着说:“你们二人在渡源镇,最近很出名。”
白想起有关苏的各种流言,慌忙解释道:“我们就来避避雨,没有要将灾祸带进来的意思。”在苏的记忆中,白一向沉稳的很,这样慌乱狼狈的白,苏也是第一次见到。
悦人端详了白一会儿,问道:“无妨,但他若是不醒,你当如何?”
白抬头看着悦人,眼神坚毅:“他会醒的,我会一直守着他。”
艳娘听到这句话,嗤笑道:“难道你们便是传说中的……”说到这里,艳娘停顿一下,随后阴阳怪吐出后两个字:“断袖。”
白微微蹙眉厉声道:“我不知姑娘是听了什么样的谣言,但我绝不容许别人如此侮辱我二人的交情。”
悦人开口:“白公子,别说是艳娘,我也很好奇,你与苏并非亲生兄弟,你何至于为他如此上心?”
白脸色缓和了一些,他道:“我与苏从小就认识,同在一个书院读书,本没有什么交集,有一日我感染了风寒,仍旧去了书院,偏巧那日地动,我与他被埋在一起,他身上仅有的一袋水全给我喝了,自己仅仅是用水润润唇齿。”
神游许久的路简,突然回过神,道:“没想到苏公子年幼时如此心地,竟然能善良到舍己救人。”
“路道长,苏家本比我家还富余,只是他家中有个纨绔的二叔败坏家业,使得家中产业越来越少,日子越来越不好过,苏也越来越沉闷。可我相信,他本心一定还如当年那般,若不是他怎会有今天的我。今日若换成我,不,今日换成任何一人,我相信苏都不会丢下那人“
悦人冷声问:“公子本来是上进赶考,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白回答:“我知,今天是开考的日子。我家时代经商,即便身份低微,却也锦衣玉食,我无意仕途,只是想他不善交际,有我在旁周旋,他总会好过点。”
听到这里,苏很是感动,本以为泪水也无法流出,突然惊感觉到脸颊有湿热的感觉,再回过神,身边坐得只有悦人。
苏缓了片刻,从刚才的景象中脱出,问道“刚刚是?”
悦人道:“刚刚是我的记忆。”
苏低头沉默,悦人又说:“这才是现实。为了救你,白公子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苏想起梦中悦人的要求,急问:“也是前程?”
悦人说:“白公子聪慧过人,考取状元后,本应仕途顺畅官运亨通,可他坚持用如此命格换你余生。”
苏愣住,心中害怕这是真的,为难道:“姑娘莫要开玩笑。”
悦人没再纠缠这个问题,她抬眼看向苏的身后道:“说起来,还有一人你得感谢,白公子无法进入你的梦境,此人便代白公子进入梦境叫醒你。“
苏转身,路简正打着哈欠从远处走来。他看见苏,甚是欢喜,他道:“苏公子,你可算醒了,我睡得都快虚脱了。“
苏愣了愣神,犹疑道:“你是……路道长?”
路简看他神色奇怪,作痛心状:“方才我们明明梦中见过,这才多久,竟把我忘了。“
苏不好意思道:“并非在下忘了,只是在下以为路道长,是梦中人。“
路简道:“算了,看你大梦初醒,不跟你计较。”
苏恍然间想起路简话,问道:“路道长,我命中得贵人……”
“对,你猜的没错,就是我。”路简在梦中已泄露一次天机,生怕苏再说出什么不能说得话,连忙打断道:“你我萍水相逢,我能如此救你,你命中得贵人,可不就是我嘛。”
苏了然,他们这些人成天神神叨叨,有些话不能直说,非得拐弯抹角,他笑道:“对,多谢道长,在下还有一事想问。”
路简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直接道:“苏公子,不过是一场梦罢了,即便他再像真的,也是假的,你只需要认清眼前的现实,好好活着,便好。”
苏沉思许久,对着路简和悦人一拜,心中无比舒爽,他道:“多谢二位,在下告辞。”
转身便出了门,此刻,苏心中只想快些见到白,同他一道回家。
当苏跨出大门得一瞬间,突然一阵头晕,好像又什么东西,从自己脑海中抽离,片刻过后,便好转,只当自己大病初愈,还没好利索。
苏看着眼前得街道,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处何方。转身,竟是那座寂静的废宅,大惊,怕是自己人生地不熟,才闲逛至此。想到白还在等自己一起启程返乡,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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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简就是路简,只是为了区分,没别的意思





荼蘼 艳娘1
路简没有随苏一同离开,悦人似乎不在意,也不着急撵人。她依旧悠哉闲适旁若无人,自顾起身走到池塘边。
池塘中有一群无目的地游来游去的锦鲤,时而灵动摆尾,色彩斑斓炫目比寻常的锦鲤更是好看。一条锦鲤猛然跃出水面,扑通一声落回水中,惊起涟漪片片。
悦人伸手翻开手掌,掌心是一把白色碎块,轻轻一扬,洒在池中。前一秒还在悠闲自在的鱼儿,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将那些白色的碎块分食殆尽。
路简离得远,却看得清楚,悦人适才拿来喂鱼的东西,是一把碎骨。
路简细细观察起眼前的女子,这女人绝不一般!
织梦仙的梦境有着牢固的结界,便是神仙也很难进入,更别说干扰!
他在梦境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叫醒苏。然真正干扰梦境的,恐怕是悦人。就算能进去,那梦境能还原部分现实,进入后应该会出现在一个随机的时间和地点。万一苏和白已经进入渡源镇,而他一进去就出现在镇外的树林,困在指路阵呢?又或者苏死了,他才找到苏,苏就会永远的陷入混沌梦狱。
事实是,他进入梦境时,织梦仙的梦境不稳定,一瞬间就让他窥探到梦境的进程。
他成为梦中人物时就在街上,一眼就看到了准备去医馆的书生们。此时,真实世界的苏,已昏迷多日,而梦境却刚开始,这事说是碰巧,恐怕连他师傅也不信!
他每当想开口提醒,声音就会消失。毕竟是织梦仙的梦,他怕是道行不够,只能顺势引导。
苏在梦中过了漫长的二十多年,他也一样。他利用梦中的时间,在梦狱中寂寞修炼了二十多年!
苏在梦中度过了波折的二十多年,而他在梦度过了被制衡的二十多年。这种记忆变成了真实,他苏醒后,果真多了二十多年的的灵力。现世短短几日,那二十多年于苏而言不过是黄粱一梦,然而他却真的过了二十多年。
路简斟酌半天,开口道:“悦人姑娘,你到底是何人?”
悦人转身看他,反问:“你说这废宅里住的可有活人?”
路简道:“我在梦中修炼,这功力怎会带出梦境。”
“你在梦中度过的二十多年,可有一日,是一晃而过的?”
“没有,每日都是无边的寂静,每过一日,我变在地上划一道,八千多个日日夜夜一日不曾虚度。”
“这就是了,在你的脑海里,你真的闭关修炼了二十多年,伴随着无边的孤苦,这多出来的灵力,你受得。只不过,你的身体并未接受这冒然多出来的灵力,在融会贯通之前,务必慎用。”
悦人如此了得,此人或许能早日解决他的困惑,助他早日结束此番游历。他道:“我早就无意修行了,四处云游是为了寻亲,悦人姑娘如此神通,可知我家人是谁?”
悦人笑盈盈,反问:“这话题转得突然,怎么会觉得我认识你的亲人呢?”
路简如实答道:“嗯,小简儿看上很眼熟,还有艳娘也似曾相识。”
悦人道:“世间之大,也许巧合呢?“
悦人话音刚落,果见一个七八岁地小童远远跑来。他气喘吁吁,抓起石桌上地茶壶,便一饮而尽,喝完像是意犹未尽地咂咂嘴,问道:“悦人,还有吗?”
一旁的小简儿手中早已备好新茶壶,将新茶摆在桌上,又拿走空茶壶,一言不发地下去。
如悦人所言,那小童也很眼熟,那小童与小简儿竟然十分相似!
悦人轻拍小童周身的灰尘,温柔道:“今日天色晚了,还是早些回家吧。”
小童看起来很是失望,却不哭不闹,乖巧离开。
路简觉得,自己离真相可能越来越近。这一年他寻觅,虽是一切随缘,内心深处,却渴求一份亲情。他心中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悦人姑娘,你看我,你仔细看看我,你是不是应该认得我?“
未等悦人答复,路简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是了,你一定是认得的,你必然是认得的!”
本来小简儿和艳娘都很眼熟了,可刚刚的小童,又一次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一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眼熟的人呢。
悦人走近他细细端详,轻声道:“自然是认得,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路简本意是让悦人看看他是不是像某位故人,却没想到,悦人似是真见过他。单看悦人的模样,最多和自己一般年纪。
住在鬼宅里的,又怎会是普通人,路简并未细想,连忙问:“你可认得我父母亲?”
路简找了很多地方,可他娘亲除了一个名字,什么都没有给他留下。幼时他便知道自己是师傅捡来地,他曾无数次埋怨父母将他丢弃,每每如此,向来和颜悦色地师傅都会严厉地批评教育他。心中的怨恨归于平静,他以为自己真的见到父母,也可以心平气和远远观望,然而他此刻接近真相时,心中竟然有些许的欢欣雀跃。
悦人道:“认得。”
路简激动道:“那他们在哪里?”
悦人沉默片刻,像是不知道要怎么说。路简也曾想过,当年自己父母将自己丢弃,或许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心中有怨,可父母毕竟给了他一条生命。他活到今天,和师傅一起日子,大多是快乐的。即便他们是不负责任的父母,路简都愿意侍奉他们终老。只是现下悦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只怕他们早已过世。
想到这里,路简心中不免惆怅,道:“悦人姑娘,但说无妨,无论是什么,我都承受得住。”
悦人才喂过鱼,又走到角落里的荼蘼处,细细打理枝叶,悠悠道:“只是你知道的,求我办事,得有足够的报酬,你,有打算付出什么?“
悦人当真贯彻商人本性,绝不做赔本买卖。
路简道:“这,我身上并无值钱的东西,不如姑娘告诉我,你要什么吧?“
悦人剪去枯枝,将剪掉的枯枝捏在手中,低声喃喃片刻,踱来踱去,踱了半晌,状似苦恼道:“怎么办,你身上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随即一展愁颜,笑道:”这样罢,如果你能让艳娘被人记住,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
就在悦人说完这句话之后,路简突然觉得一阵微风吹起,干净的空气里竟然带起尘埃,一下迷住了眼睛。待再睁开眼,眼前哪还有什么幽静的庭院,尽是一副破败之相,这才是原来的废宅!路简再此居住多日,最是习惯眼前的景色。
路简赶忙跑出大门,站定后转身,可身后始终是一座废宅,无论他转身多少次,身后始终是一片颓败。
路简忍不住抱怨:“什么叫记住艳娘?也不说清楚。”说到艳娘,他突然想到,梦中艳娘曾邀请他去逸香阁小酌。
织梦仙的梦妙就妙在,若梦境有关于现世的事情,一定是真实的。在梦境中若不小心撞破一个人的秘密,这秘密在现世中也是真实存在的。比如你从来不知道王二胸前有胎记,却在梦境中看到,那就说明,现世中的王二胸前一定有胎记。艳娘既说在逸香阁款待自己,那她一定在逸香阁。
逸香阁在本地也很是有名,一般的青楼应该是建在喧闹繁华的城中,而渡源镇只是渡源城附近的一个小镇,人口算不得密集,逸香阁却偏偏建于此处。
小地方也就算了,偏生这逸香阁的老板艳娘长得十分美艳。不过艳娘轻易不见人,即便见了,也绝不见第二面。许多人慕名而来,败兴而归,是以鲜少有人见过艳娘的真面目。
对于这种传闻,路简不以为然。且不说轻易不见人这件事有多扯,就说这传言都传了好些年,艳娘早该是个丑老娘们了。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店小二一听有人玷污自己心目中地女神,立刻反驳道:”传说,艳娘是下凡的仙女,你想仙女是什么,只食日月精华饮甘露,便可保容颜不老。”
路简不信:“那你可知仙女为何被贬下凡?又为何沦落风尘?”
店小二驳道:“这世间哪那么多为何,仙女就是仙女,哪怕深陷泥潭,她也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你不知道,据说前朝有一皇帝暴戾荒淫,曾强行召见艳娘,你猜怎么着?”
路简问道:“怎么着?“
“据说当晚,那皇帝和艳娘一齐失踪了。“
路简觉得这个故事纯属扯淡,他道:“失踪了怎么又出现在渡源镇?而且我不相信出了这样的事,渡源镇能安然无恙。“
店小二不耐烦道:“传闻就是这么说的,你一个道士懂什么?吃面吧!“
说完,把毛巾往肩上一甩,便又转换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去招待下一位客人。
路简搅了搅面前清汤寡水的阳春面,无奈叹息。昨日从悦人那处出来后,实在是累了,便在废宅休息一夜。今早倒是休息好了,可还未到逸香阁营业时间,他只能先吃点东西充饥。
有关艳娘的传闻他早有听闻,即便是已见过两次,他怎么都无法将那女子与传闻中的仙女联想到一起。况且,传闻中这样一个夺目的仙子,走在街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路简面还没吃完,就看到艳娘身姿娉婷在大街上晃荡,路简一把将铜钱拍在桌上,便追了出去。
艳娘速度不快,路简几步便追上。他大声道:“艳娘,我找你。“
路人一听艳娘,皆向路简看去,可并未看见路简面前有人,只当路简当街发春。纷纷摇头,不禁感慨:这艳娘果然是红颜祸水,就连道士都因思念过度而出现幻觉。
艳娘转身一见他,脸上十分惊喜:“你记得我。”
“当然记得,我见过你两次呢。”
“两次?”
“还有一次在梦里。”
艳娘眉眼便笑开花,眼睛突然瞅到什么,噗呲笑出声,路简道奇怪道:“我的话那么好笑吗?”
艳娘捂嘴笑道:“你牙上粘着葱花。”
按路简的性子,应该直接用手扣。可美人在前,不好失礼,只能一手挡在前,用舌尖去够那片不雅的葱花。好在粘的不牢,很快便弄了下来。
许是艳娘的那中熟悉的感觉,路简忍不住打趣道:“传说中的仙女,可愿与在下同行?”
艳娘一挑眉,不高兴了,声音都冷下来:“这种传闻,你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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