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的浪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君子阿郭
以前上学的时候,陆砚清就喜欢爬阳台,神不知鬼不觉,两人第一次接吻就是他爬墙讨来的。
当时婉烟高一,陆砚清高三。
周五那天的课外活动,婉烟被同学拉着去操场看高年级的篮球赛,孟婉烟就站在人群里,看着球场上的陆砚清挥汗如雨,乖戾又张扬,听着身旁女孩子激动的尖叫,说他长得帅,还想要他联系方式。
那是婉烟最骄傲的时候,因为那个万众瞩目的男生是她的男朋友,陆砚清。
赛后有女生给他送水送毛巾,陆砚清一一避开,面容清隽的少年撩起球服擦汗,线条匀称的腹肌若隐若现,长腿迈开朝她走来。
“连瓶水都不给喝?”
少年歪着脑袋看她,乌黑的短发有些潮,冷感白皙的脸颊泛红,额间凝结着汗珠,一步步靠近她,身上翻腾着的热气也喷洒到她身上。
明明还是少年模样,但浑身上下荷尔蒙爆棚,竟有着这个年纪少有的成熟性感。
孟婉烟不受控制地红了脸,粉唇撅着,哼了声:“不是有很多人给你送水吗?”
陆砚清笑了笑,瞥了眼她泛着粉晕的脸颊,黑眸沉沉,低低道:“我只喝媳妇的水。”
也不知这话有没有被人听到,孟婉烟瞬间脸颊爆红,将背在身后的水丢给他,哼哼道:“骚话连篇。”
自习课快开始,孟婉烟和同学要走,少年却扣住她手腕,动作迅速地给她手心里塞了张纸条。
随后丢下人,一只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比了个手势,只留给她一道肆意张扬的背影。
回到教室,孟婉烟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张纸条,上面写着:【媳妇,今晚放学,带你去约会。
】
陆砚清的字一直都很丑,就跟狗爬的似的。
孟婉烟抿着唇笑,将那张纸条摊平,夹在了书里。
那年正是电影《泰坦尼克号》的重映,两人最后一节自习课都没有上完,便翻墙溜出学校,去了电影院。
背上还背着书包,但脱了校服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哪所学校的,于是两人肆无忌惮地牵手,拥吻,像普通情侣一样,同吃一个冰淇淋。
电影中有一个片段,rose坐上救援船,但在船下降一半的时候,奋不顾身地跳回了轮船,选择与jake共同面对生死,婉烟感慨女主角的勇敢,陆砚清当时握着她的手没说话,俊逸深邃的脸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下愈发清晰。
结尾处,jake将rose推上仅有的一块浮木,自己却泡在冰冷刺骨的海水中,不顾身体的颤抖和喘/息,一遍一遍地安慰着爱人,获救后她会有很多孩子,儿孙满堂,会长寿,死在温暖的床上,而不是今晚这片死寂的海域。
电影到这里,影院里已经断断续续传来观众的啜泣声,感慨这段生离死别又伟大的爱情。
婉烟也红了眼眶,吸着鼻子看身边的少年。
陆砚清依旧紧握着她的手,薄唇抿着,眉眼沉静,反应格外淡定。
孟婉烟反手握着他,纤细软白的手指挤进他指缝,与他十指相扣,说话的声音带了点鼻音,听着软软的,“如果你是男主,你会为了我去死吗?”
就像电影里的jake一样。
陆砚清垂眸,眸光淡淡:“让你一个人活着?”
婉烟点点头,很贴心地补充:“然后儿女成群,很幸福地活到老,就像rose一样。”
陆砚清沉默了会,舌尖抵了抵唇角,忽的一笑:“我不会为了你去死。”
一个送分题,被他生生答成了送命题。
孟婉烟冷哼一声,“啪”地一下打掉他的手,生闷气,不想跟他说话。
陆砚清瞥她一眼,将女孩挣扎出的手重新捞回来。
少年的声音不是很响,但沉稳有力,字字清晰:“我跟你,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
你要是敢趁老子死了,跟别人儿女成群,白头到老。
我可能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偏执的浪漫 第 5 章
第 5 章
那晚电影结束后,孟婉烟又拉着陆砚清去电玩城,两人都没有抓娃娃的经验,100大洋投进去,居然一个都没有抓到。
某人最后似乎跟娃娃机干上了,舔着嘴唇的架势跟要打仗似的,孟婉烟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等到两人身无分无的时候才抓到一个小小的粉蓝色小熊笔袋。
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
婉烟笑倒在他怀里,还不忘摆弄着手里的小熊,打趣他:“这个小熊我可得好好收着,两百大洋呢,可太贵了。”
陆砚清垂眸睨她一眼,视线落在女孩一翕一合的粉唇上,他喉结微动,低头便要吻,孟婉烟比他反应更快,迅速用手捂住嘴巴,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看他,这可是公交车上,前面黑压压的都是人,他居然也敢亲她?
索吻被拒,陆砚清漆黑寂静的双眸看了她一会,随即薄唇覆上女孩光洁的额头,快速轻啾了一下。
婉烟愣了一瞬,随即从他怀里起来,捂着嘴巴的手上移,仓惶捂住爆红害羞的脸,他不经意地瞥见,女孩红透的耳朵尖。
陆砚清憋着坏笑,故意凑近她耳朵,吹了口气:“烟儿,你耳朵怎么红了?”
孟婉烟只觉得双手不够用,又羞又恼地晃着脑袋:“你别跟我说话。”
她没想到第一次被男生亲,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让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两人到大院已经很晚了,陆砚清一直送她到家门口,看着女孩蹦蹦跳跳的背影消失,他才转身回家,唇角的笑意温和又满足。
那晚回去后,陆砚清便被陆老爷子逮了个正着,他如今高三,正是关键时刻,私逃晚自习后,班主任第一时间将电话打给了陆正国。
陆老爷子当了一辈子的军人,对陆砚清格外严格,尤其是时间纪律观念,而陆砚清这晚回来已经快零点。
当晚,陆砚清在书房里,被老爷子拿着拐杖狠揍了一顿,老爷子问他错了没,他愣是咬着牙,不肯认错,以至于第二天背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胳膊肿得都抬不起来。
孟婉烟打来电话,他也不接。
女孩坚持不懈地发了条短信:【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去给你戴绿帽!】
陆砚清那会还趴在床上养伤,背上涂满厚重味又刺鼻的药,看到这条消息,愣是从床上弹跳起来,边穿衣服,边回复:【你要是敢,老子就把你锁屋里干一天信不信?
】
孟婉烟收到消息,看着这行露/骨又嚣张的话,默默红了脸,暗骂这家伙臭流/氓。
【居然舍得回复我了,哼。
】
老爷子关他禁闭,陆砚清穿了衣服,也顾不得胳膊疼,他轻车熟路地从卧室阳台翻出去,又踩着空调机,最后跳到草坪上,落地的一瞬,疼得闷哼一声,老爷子昨晚下了狠手,一夜过后,肿着的地方也不见好。
孟婉烟就站在两人经常约见面的拐角处等他,看到少年出现,她眼睛一亮,就朝他跑过去,扑进陆砚清挺直温热的怀里。
陆砚清被撞得闷哼一声,也顾不得身上钻心的痛,将人抱得更紧。
温暖的阳光倾泻在她脸上,白皙的肌肤莹如羊脂,仿佛能看到女孩脸上细小的绒毛。
“你在家干嘛呢,打你电话也不接,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等抱够了,孟婉烟才从他怀里退出来,扬着下巴看他,才注意到少年眼角贴着一个创口贴。
陆砚清垂眸看她,“家里有事。”
孟婉烟狐疑地看他一眼,大热天的,这人居然长裤长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真的吗?”
陆砚清抿唇“嗯”了一声。
孟婉烟不相信,趁他不注意,便去撩他衣服的下摆,陆砚清毫无防备。
下一秒,孟婉烟就变了脸色,她看到陆砚清衣服下纵横交错的红痕,还有明显的淤青,看着触目惊心。
她拧着眉心,眼眶蓦地一红,声音冰冷,“谁干的。”
陆砚清呼吸一停,知道她是真生气了,只好说了实话:“我爷爷干的,媳妇要不要帮我报仇?”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耍贫。
一听是陆老爷子,孟婉烟又气又没辙,眉心拧得更深:“他怎么打你这么凶,你都不知道躲吗?”
她的声音已然带了哭腔,是真的心疼,陆砚清见了心里却开心得不得了,黑眸定定地看着她:“就是有点疼,早习惯了。”
孟婉烟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自己掉眼泪,可干净明润的眼眸却湿漉漉的,嘴角耷拉着,“抹药了吗?”
陆砚清静静睨着她樱粉柔软的唇瓣,看了半晌,喉结微微滑动,低哑着声音“嗯”了一声。
孟婉烟抿唇,又忍不住拉开他衣服的下摆,看了眼那些伤,语气很轻:“还疼吗?”
孟婉烟是谁,是被孟家万千宠爱的小公主,平日里傲娇惯了,同陆砚清在一起后,也是被他宠着,惯着,如今却是第一次看她红着眼眶,声音软软糯糯地问他疼不疼。
陆砚清漆黑幽暗的双眸直勾勾的看着她,情不自禁俯身,瘦削微凉的唇瓣含上那片柔软。
婉烟僵住,大脑有些混沌,双手下意识抵在他胸膛,黑白分明的眸子不知所措地乱转。
第一次接吻的感觉很奇怪,他微张开嘴吮着她的唇,反反复复,又酥又麻,彼此都在试探,她觉得好奇,忍不住跟着他的动作,轻轻的回应。
婉烟长这么大只跟陆砚清接过吻,她看过不少文字和视频描述热吻,但却形容不出和陆砚清接吻的感受。
他强势粗野,肆意张扬,可不管吻你的方式,还是搂抱的动作,只有婉烟知道男人这份独特的温柔,只属于她一个人。
直到唇瓣一阵刺痛,婉烟痛得皱眉,直接将身前的人推开,赶紧去摸自己的嘴巴,幸好没有出血。
她气得踩他一脚,捂着红肿的唇瞪他:“陆砚清,你属狗的吗!好疼啊!”
少年抿唇,眸色沉沉,极为平静地注视着她,痞痞的坏笑:“陪我一块疼。”
就像他昨晚说的,要么一起死,一起活。
这是什么琼瑶式台词啊!
孟婉烟舔了舔嘴唇,却忽然不那么生气了,她小声哼哼着:“陆砚清,你好变态啊。”
陆砚清笑了,薄唇掀起一抹弧度:“你不就喜欢我变态吗。”
孟婉烟咬唇,心里暗骂了他不知羞,而后又一本正经地问:“那你说话算数吗?”
陆砚清垂眸,目光静静滑过女孩的轮廓,像个小孩一样伸出右手,勾着小拇指。
孟婉烟忍不住笑,顺势勾住他,然后两人大拇指相抵。
他说一言为定。
—
回想起往事,婉烟觉得自己比做了噩梦还难受。
再看一眼时间,已经七点多,她起床收拾好东西下楼,刚巧遇到正跟导演说话的陆砚清,似乎在说来接他们的车已经在路上了,一小时后就可以出发。
孟婉烟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下楼后直接左转,去了庭院,陆砚清回头时,刚好看到女孩清丽纤瘦的背影,乌黑柔软的长发随意扎起,步子极快。
剧组租住的这家客栈环境很好,庭院里还有一颗偌大的许愿树,此时正是木棉花盛开的季节,书上挂满了黄色的布条,与红色的木棉花相应,视觉上鲜艳夺目。
庭院里小萱正和张启航一块挂许愿条,两人昨晚才认识,便成了朋友。
看到婉烟下楼,小萱连忙拿了个黄布条过去,笑道:“婉烟姐,你也写一个吧!听说这里许愿还挺灵的。”
他们昨天经历过爆炸,今天就要走了,这种祈福方式就为求个平安顺遂。
见孟婉烟拿着黄布条没动静,张启航也小声附和:“是啊,嫂子!你写个吧,就是讨个吉利!”
也不知这人在叫谁嫂子,孟婉烟猛地抬头看他,气不打一处来:“谁是你嫂子。”
张启航张了张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察觉到大明星不爱听这个称呼,于是识趣地闭上嘴。
接过小萱递来的笔,孟婉烟特意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沉默之后,一笔一划地在上面写下六个字。
写完之后她端详了片刻,觉得很满意,字迹清和娟秀,比陆砚清那种狗爬的字好看多了。
孟婉烟将写好的纸条卷起来,又系上黄布条,许愿树的最低处已经没位置了,她仰头看了会,确定好位置后垫脚去挂,张启航正要去帮忙,看到身后走来的人,心领神会地停住。
孟婉烟吃力地垫脚,就是差那么一点才能挂上去,她伸直了胳膊够到位置,脚后跟却忍不住落地,身后忽然多出一双手,脉络清晰,骨节分明。
男人温热的掌心轻触她的手背,从她手里接过那个黄布条。
知道是陆砚清,孟婉烟呼吸一窒,垫脚去抢,急急道:“你不准偷看!”
男人挑眉,握住她的手腕定了定,又松手,喉间溢出的声音低哑又温沉:“我不看。”
孟婉烟抿唇,又觉得说这话不对,她快速收回手背在身后,拧着眉心,看着男人动作快速地帮她把许愿条系在木棉树上。
看着队长系完,张启航也拿着一条许愿条和纸递给他,嘿嘿地笑:“老大,你也写一个吧!”
张启航小心翼翼看了眼面若冰霜的孟婉烟,压低了声音,悄悄道:“老大,据说这个求姻缘很灵验,你赶紧试试。”
陆砚清挑眉,狭长的眼尾微扬带了分极浅的笑意,“笔给我。”
他写心愿的时候谁也不避讳,孟婉烟,张启航,小萱就站在他身边。
孟婉烟五指收拢,慢慢攥紧,告诫自己不要偷看,但眼神却忍不住往那人的方向瞟。
张启航和小萱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明目张胆地垫脚去看。
陆砚清垂眸,唇角勾着笑,铺平小小的纸张,一笔一划地写上:【愿娶烟儿为妻】
孟婉烟冷着脸看他,这一眼仿佛有股电流击中她心脏,酥酥麻麻流淌过身体。
好巧,也是六个字。
偏执的浪漫 第 6 章
第 6 章
陆砚清写完,张启航和小萱对视一眼,同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则是觉得他们老大理想很远大,居然想娶女明星,小萱却下意识看向婉烟,当事人当即冷了脸,转身离开。
婉烟腿脚不方便,小萱刚要跑过去扶,被张启航一把拉回来,“妹妹,问你一下啊,你的婉烟姐跟我们陆队到底什么关系啊?”
小萱捂紧嘴巴不说,张启航又问:“那你的婉烟姐是不是喜欢我们陆队啊?”
小萱哼了声,“婉烟姐才不喜欢渣男呢!”
两人说着悄悄话,陆砚清听到那声“渣男”,没说话,抬眸看向前方,视线落向女孩一瘸一拐的背影,倔强又冷漠。
剧组的人都已经起床,婉烟一进门撞上剧中饰演男一号的顾雨辰。
顾雨辰是出道一年的新人,但跟婉烟年纪相仿,因为一部校园剧大火,长相清秀,性格也很温和。
看到婉烟脚踝处包裹着的纱布,顾雨辰忙扶住她,“你的脚没事吧?
我扶你进去。”
婉烟正欲抽回手,只两秒的愣神,她没拒绝,轻笑:“麻烦你了。”
顾雨辰笑着挠挠头:“小事,谢什么呀。”
陆砚清就在两人身后,沉沉的目光落在男孩与女孩相握的手上,漆黑的瞳仁里布上一层阴影。
早饭过后,接应剧组的大巴车也到了。
大家挨个跟几名武警官兵告别,甚至还有个女艺人大着胆子问陆砚清的联系方式,奈何男人从始至终冷着脸,黑眸沉沉,让人多看一眼都打寒颤。
刘导热情地跟陆砚清拥抱,“陆队长,这次的意外真要感谢你们武警战士还有消防官兵,要不然我们可就惨了。”
陆砚清站在车前,身板坚毅挺拔,如屹立不倒的青松,刘导一番热络的寒暄,没得到什么回应。
刘导最后一个上车,看着身后跟上来的两个人,倒是一惊:“陆、陆队长,你们也跟我们一块走吗?”
男人的目光越过他,不动声色地落在最后一排的人身上,他薄唇微压,声音冷沉:“送你们到机场。”
刘导一听更开心了,陆队长真是尽心尽职,时刻将他们安全撤离这事放在心上,
身形颀长高大的男子进入车厢,甚至要微微低着头,沉静如潭的眸子就这样与她隔空交汇。
孟婉烟就坐在大巴的最后一排,看到陆砚清上车,她眉心微蹙,粉唇紧抿,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像是凝了层冰霜。
车内还有几个空位子,小萱就坐在婉烟身边,对面的张启航朝她递来眼神,小萱犹豫几秒,随后抱着背包起身跑过去跟他坐一块。
孟婉烟旁边的位置一空,她神情不悦地去瞪小萱,小姑娘似乎早有预感似的,缩着脖子不敢看她,怂的跟只鸵鸟似的。
来人跟堵墙似的阻挡了她磨刀霍霍的视线,婉烟抬眸,黑白分明的眸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偏偏这人还大言不惭地在她身边坐下了。
一股清冽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传来。
她知道,那是属于陆砚清的。
婉烟嫌车里太闷,于是脱了黑色的外套就这样搁在腿上,她扭头,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清丽的眉眼间一片冷然。
陆砚清偏头,垂眸注视着她,一束阳光透过玻璃钻进来落在女孩脸上,皮肤细腻薄嫩,纤细修长的脖颈仿佛一块未经人雕琢的美玉,白晃晃的令人刺眼。
似乎注意到男人暗涌翻滚的眼神,孟婉烟深吸一口气回头,压低了声音,语气平静冷漠:“看够了吗?”
陆砚清唇角微收,漆黑深邃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她,声音冷冽低沉:“那小子是谁?”
他这是什么表情?
婉烟觉得好笑,勾着的细长眼尾微微上翘:“关你什么事?”
陆砚清望着她,下颚紧绷,眼里是沉沉的意味,一言不发。
见他无言以对,婉烟像是打了胜仗一般,鼻间冷哼一声,又偏头看向窗外。
等到了机场,她会飞往京都,他何去何从,她绝不会问,两人就此了断。
而此时陆砚清却在想,刚才那个身板又瘦又小的男人握了她的右手。
先碰了手,又碰了胳膊。
他眸光渐沉,舌尖顶了下槽牙,视线落在女孩腿上的黑色外套。
陆砚清轻扯唇角,掀起衣服的一角,迅速向前,准确地握住女孩右手攥紧的拳头。
孟婉烟惊得愣了一瞬,干净水润的眸子倏地瞪大,狠狠地瞪他。
身旁的男人薄唇微压,平静冷峻的脸看不出情绪,他的掌心滚烫,紧紧地贴着她微凉的手背,灼灼的温度燃烧着她每一寸皮肤。
两人的位置在最后一排,相握着的手还被外套盖着,外人根本看不出什么。
陆砚清似乎并不满足,他的手微微收力,试图将手指陷入她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婉烟气得脸颊通红,眉心拧着,她攥紧拳头,偏不叫他如愿。
陆砚清垂眸睨着她,眼窝深邃,睫毛又长又密,神色冷峻,看着与平常无异。
女孩不配合,他的手只好微松开,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她右手每一处凸起的骨骼,温柔轻缓,一举一动都让婉烟心尖颤/栗。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她很清楚的明白陆砚清为什么这样做。
刚才她和顾雨辰的互动他都看到了。
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陆砚清就是这样,不允许她跟其他男生有肢体接触,有次运动会,她摔倒在跑道,同班的一个男生拉她起来,赛后陆砚清冷着脸一言不发,带她去了卫生间,开着水龙头,一遍又一遍地冲洗她的手。
她不满他为什么发脾气,于是跟他闹,最后手心手背都搓红了,他才捧着她的手,轻轻地吻上去,像是恢复理智一般,对她说对不起。
刚开始她不以为意,后来才知道,陆砚清近乎病态的独占欲不是爱,而是他病了。
她气他的偏执,但自己又何尝不是。
其实很多年过去,他们都是同一种人。
孟婉烟冷笑,攥紧的拳头,指甲盖嵌进肉里也不觉得疼,她勾唇,看向陆砚清的脸色颇为讽刺:“你这是做什么?
难不成还没玩够?”
男人低头,语气很轻,却似当冬日山涧里刮的冷风,锋利冷沉:“不要让别的男人碰你。”
都这种时候了,他以为还是五年前吗?
那时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婉烟喜欢他,所以乐意听话,乐意宠他。
但现在不一样了,五年一过,他连狗屁都不是。
婉烟下巴微扬,眼神冷漠倨傲:“真是不巧,我现在是女明星,跟我接触过的男人还真是一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她说的漫不经心,陆砚清听得眉头紧锁,生生将心底那股刺痛感压下去,可胸腔内却早已鲜血淋漓。
两人这样的情况僵持没多久,大巴车在一处十字路口停下,婉烟趁他不备,使劲抽回手,顺便穿上那件黑色外套,旋即起身,招呼张启航跟自己换了位置。
小萱和张启航下意识看向婉烟和陆队,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像是不欢而散。
难道他们做错了?
小萱见婉烟生气,也跟着不开心,于是扭头瞪了张启航一眼,口型似在说:“看你出的馊主意。”
去机场的路上,除了后排的四个人,其余人都热情高涨,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便没什么生命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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