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的演技大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发达的泪腺
苏菱深吸一口气,正欲开口解释,萧聿竟朝她这边又挪了挪。
两人的肩膀顿时贴在了一起。
他又道:“范成,举几束火把过来。”
火光透过缦纱,马车里瞬间亮如白昼。
他握住她冰凉的指尖,道:“这回行了?”
苏菱对上他灼人的目光。
她想着,眼前人终究是她的丈夫,日子总是过下去,斟酌一会儿,便开了口。
“臣妾俱黑,是有缘由的。”
萧聿眼角噙着一抹笑意,将身上的大氅给她披上,看着她道:“王妃且说罢。”
苏菱颔首,默了一会儿,道:“大概是八年前吧……我九岁的时候。”
萧聿揉了下眉心,其实他对女儿家这些心思并不好奇,但他这王妃难得肯说点什么,他只能洗耳恭听。
苏菱看向外头的随风摇曳的火把,好似真的在回望过去。
“那是个暴雨天,雷声不停,我爹去练兵没回来,我便跑到我娘的淑兰堂去睡,那天我娘睡得特别早,我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便在她身边躺下,搂着她的胳膊就睡下了,完全没在意,她的胳膊为何比平时硬,比平时凉。”
听到这,萧聿目光骤紧。
他想娶苏家女,自然好好调查了苏家一般。
八年前,那不正是……
她小声道:“天亮后,不论我怎么喊娘,她都不应我,直到我闻到了一股怪味儿,才隐隐觉得不对……”
萧聿已经猜到接下来发生什么了。
苏菱不忍直视般地闭上了眼,道:“后来仵作来验尸,他说我娘心疾突发,早在我过去之前,就走了。”
也就是说,九岁的苏菱,躺在已故的母亲身边睡了整整一夜。
怪不得她会如此怕黑。
苏菱继续道:“我至今都记得我爹回府时那个样子,他在我娘身边跪了好几夜,便是到了现在,他也整日看着我娘的悬画喃喃自语,总是在问为何。”
“我常常想,倘若那天我机灵一点,早点叫大夫过来,是不是就没事了。”
萧聿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心疾突发一向没有征兆,王妃不必太过自责,而且那时候,你才多大。”
萧聿也没哄过姑娘,眼下看她眉眼低垂,不由想到了他娘去世的时候,须臾,他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摩挲了两下。
他的手劲还有点大,捏的她微微有点疼。
但苏菱知道这人是在哄自己。
“八年过去,我早就没事了。”她一想到未来要跟他朝夕相处,便直接道:“只是这些年,我一直都是点灯睡,已经习惯了。”
萧聿慢慢道,“嗯,知道了。”
淡月胧明,寒风阵阵。
萧聿的手掌一夜都没离开她的肩膀,她靠着他,也没躲。
这一年,她十七,他二十。
尚不知系人心处在何处。
——
翌日一早,他们重新赶路启程,速度很快,不到正午,他们就到了漕河附近。
兵分两路,萧聿带着五十名侍卫及女眷率先上了船。
曾扈拉着他的夫人登船,待曾夫人站稳后,又回身将身后大小不一的包裹往甲板上扔。
曾夫人频频回头望。
曾家夫妇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此番前去宿州,没个几年是回不来的。
侍卫走过去道:“曾大人,我来帮您吧。”
曾扈点了点头道:“多谢了。”
半个时辰后,船缓缓驶离岸边。
他们穿行了几十个湖泊,日夜兼程,用了小半个月时间,终于抵达宿州。
夜露深重,萧聿偏头对脸色苍白的苏菱道:“已经快到了,去甲板上透个气吧。”
苏菱本来是不晕船的,可因着气候不宜,风一起,恶浪澎湃汹涌,几个身高七尺的侍卫都受不住了,更遑论从未受过苦的镇国公府的大姑娘。
苏菱双手摁着眼眶不看他,整个人都蔫了,也不瞪人了。
萧聿忍俊不禁地睨了她一眼,旋即,半抱半提地将她带到了甲板。
他从背后环着她道:“能睁眼了。”
风一吹,苏菱整个人如被灌入血液一般提了几分精神。
她身子微晃,温热的手掌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胯上。
她背靠着他的胸膛,缓缓睁眼。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远远望去,依稀间还看到微弱的光晕。
她抬起下颔,倒仰着看他,软声问:“半个时辰,能到吗?”
他低头笑道:“能。”
萧聿能感觉到,她有些对自己放下戒备了。
见到这一幕,几个坐在角落偷喝酒的侍卫,下巴都要掉了。
生的较为粗犷的侍卫甲,立起粗眉,不可置信道:“笑着的那位,是咱们殿下?”
侍卫乙道:“是你打我一下,还是我打你一下?”
“啪、啪。”同时响起两巴掌。
沉默半晌,粗犷男子小声道:“原来殿下会笑啊。”
侍卫丙狠推了一把他的脑袋,道:“快走快走,有没有点眼色,被听见你就等死吧。”
半个时辰过后,船渐渐靠了岸。
苏菱彷如奄奄一息的鱼儿重新得了水,瞳仁都亮了几分。
但脚一落地,还是踉跄了一下。
萧聿单手扶住她,忍不住笑道:“慢点。”
紧接着,他们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循声望去,为首的那个,生的正气凛然的官员,便是宿州的长官——靳廣。
靳廣及身后的一群人,一齐向萧聿,作辑道:“下官见过晋王殿下。”
宠妃的演技大赏 第38节
萧聿蹙眉道:“不必多礼。”
宿州距京城千里迢迢,按说陛下派他来处理宿州的事,这位地方长官是不该知晓的。
看来这消息还是灵通。
靳廣起身道:“下官虽知殿下身有要务,可今夜已深,衙门也落了锁,下官便自作主张给您备了歇脚的地方。”
这汉话说的倒是极好。
萧聿看了他一眼道:“带路吧。”
虽然这位土司看上去一身正气,面相老实可靠,但谁也不敢放松警惕。
毕竟,靳廣若真是表里如一,宿州也不会死那么多流官了。
萧聿本来都做好了要与这人周旋一番的准备,可翌日天还没亮,靳廣便侯在旅馆楼下了。
衣着整洁,态度十分谦卑。
靳廣带着两个箱子走进屋,不紧不慢地道:“这箱子里装着的,分别是宿州的开支账册、百姓黄册,以及历任、县丞、主薄们的案卷,下官这愚笨脑子能想到的都在这了。”
县丞、主薄,指的便是死去的流官们。
靳廣这举动,可谓是把脖子伸到了晋王刀下。
萧聿颔首翻阅着案卷,道:“本王听闻,上一位县丞韩越勾结盗匪分赃,他人呢?”
靳廣道:“依咱们大周律法……”
萧聿冷声道:“本王只问你,他人呢。”
靳廣叹口气道:“畏罪自尽了。”
这是又死了一个。
第29章 赌注 阿菱,我要个孩子。
宿州的事,比他们想的更加复杂。
当日下午,曾扈便戴上了知县的乌纱帽,靳廣等人十分配合地放权,丝毫怠慢都没有。
接手衙门后,萧聿与曾扈、范成等人不眠不休两日,将宿州各县的开支账册、以及历任县丞、主薄们的案卷重新审阅了一遍。
曾扈原是户部的宝钞提举司,他管了半辈子的钱,看完这些账册,不由摇头道:“怪不得靳廣肯敢将账册这样交出来,他们这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眼下知道实情的人想必都被灭口了,从账面和案卷上看,确实毫无错处。”
范成道:“属下本以为,这就是谋杀朝廷命官的案子,如今看来,确如殿下所料,没那么简单。”
曾扈又道;“连带着官印的账册都如此,想必仵作、差役也都被买通了,这……线索断了,接下来该如何查?”
“靳家能把账册做的如此干净,定有人在帮他。”萧聿转了转手中的扳指,偏头对范成道:“你去召集路边的乞丐,朝他们打听宿州的消息,衣食住行,方方面面,只要不重复的,说什么都行,一个消息二十文钱,若是说了有用的,便直接给银子。”
范成眼睛一亮。
靳廣会买通差役,但却不会买通四处流窜的乞丐。
他立马道:“属下明白了。”
萧聿又道:“去之前,先将靳家围住,不必和他们论章程,就说本王让的,”
这便是皇子查案,手上有兵,兜里有钱,必要的时候,甚至连道理都不用讲。
隔日拿到消息后,范成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此行本是来处理土地归流之事,哪成想,居然牵扯出了这么大一桩贪污案。
护着靳家的,竟然是苏州府的知府,崔长知。
“怪不得靳廣行事如此猖狂,原来是有四品知府在上面护着。”范成将口供整理成册,呈给萧聿道:“他们的账册如此干净,是因为秦淮河畔的这间赌坊。”
贪赃枉法,历朝历代,一向是屡禁不止。不论朝廷查的多严,这些贪官总能想出新的法子来。
那些利用倒卖字画、古董将钱财收入囊中的方式,已让人叹为观止,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用赌场卖官来敛财的。
萧聿看着手中的册子,神色愈发凝重。
宿州之行的一切,萧聿不仅没避开苏菱,还将来龙去脉告知与她。
他将卖官的册子和口供一并递给她,道:“王妃且看看吧。”
苏菱拿过册子,翻着翻着,眼睛不由瞪大一圈。
卖官卖到明码标价,这也是头一次见。
八品县丞是四百两。
七品知县是一千五百两。
六品主事是三千二百两。
从五品同知是六千两。
五品郎中是九千六百两。
四品知府是一万八千两。
萧聿冷声道:“王妃可知眼下朝廷一年的收入有多少?”
苏菱摇了摇头,道:“妾身不知。”
萧聿哂然一笑,道:“还不足五千万两。”
苏菱颔首看着手中的册子,细眉微蹙。
“册子上虽然只写了地方官,但我听闻,只要肯花钱,还可以买京官。”萧聿脱下大氅,坐到榻上,十分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他崔长知自己不过是个四品知府,哪儿来的本事倒卖京城的官。”
听到这,苏菱立马就懂了。
崔长知没有这等本事,但四大家、成王和燕王却有。
苏菱看着他道:“殿下是准备从头查?”
萧聿松开她的手,滑向那细软的腰,捏了捏,又拍了一下,道:“先睡,明日我们快马去秦淮河。”
苏菱被他的动作弄得一僵,脸颊微微泛红。
近来这人夜夜与她同榻而眠。
他不是抓她的手,就是掐她的腰,明明就是故意的,可偏生他这张脸生的一本正经,倒显得她心思多。
熄了一盏灯,留了一盏灯。
亥时刚过,床榻便传来一道似怒非怒的娇嗔:“你压着我头发了。”
男人轻笑,“那你过来些。”
——
秦淮河边,灯船首尾相连。
那艘头船,便是专门用来卖官的赌坊。
画舫檐下挂着的羊角灯形似连珠,灯火氤氲,映在水上,婉如星辰坠河一般。
萧聿没穿官袍,身着玄色大氅,拉着苏菱走入赌坊。
画舫中高朋满座,到处都是摇骰子的声音。
掌柜一见生面孔,不由笑道:“客官今日是来……”
萧聿递给他一锭银子,“给间厢房。”
掌柜见他周身贵气,身侧的姑娘亦是难得一见的漂亮,便客气道:“厢房,那得是八千两起。”
萧聿道:“你带路便是。”
他们二人同侧而坐,半晌过后,只见一位青衣男子,笑容满面地带着一位庄荷走了进来。
庄荷跪坐在榻几旁,道:“客官今日玩骰子,还是玩牌?”
萧聿道:“骰子。”
庄荷抬手摇了起来,哗啦啦的声音,十分刺耳。
“大还是小?”
萧聿看着对面的青衣男子不说话。
青衣男子道:“大。”
萧聿答:“小。”
青衣男子眉头微提,心道:这确实是个懂规矩的。
接下来第二轮、第三轮,都是一样,每回都是青衣男子先开口,萧聿则答与之相反的。
几轮下来,便输了近万两。
青衣男子笑了一声,道:“一万两了,大人还玩?”
瞧瞧,这便叫上大人了。
萧聿淡淡道:“继续吧,我想带着我家夫人去京城。”
半个时辰的功夫,萧聿便输了六万两。
整整六万两。
青衣男子渐渐放下戒备,直接道:“公子怎会来此?”
萧聿道:“会试落榜了。”
“会试?”青衣男子摇头,大笑几声,道:“不瞒公子,鄙人当年可是乡试的亚元,不说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非得中个状元回家给老娘看,可中个进士应是不难的,公子不妨猜猜,后来怎么着了?”
萧聿道:“也落榜了?”
青衣男子嗤笑道:“朝廷上不思特简之恩,下不思寒士之苦(1),主考官公然受贿,却举报无门,发榜之日,薛、何、楚、穆四家的子孙尽列前茅、悉居高第,寒门学子落寞离京,公子若是会试能中,那便是活见了鬼。”
“不过啊,那些都与公子无关了,今儿这买卖已成,公子等两日过来选官即可,这等价钱,除了吏部和礼部选不得,四品以下,便是任君挑选了。”
苏菱的手紧了紧。
她十分清楚,这样的一番话,萧聿一刀要了他的命都是轻的。
宠妃的演技大赏 第39节
说罢,青衣男子起身给萧聿倒了一杯酒,敬他一杯,“鄙人心中的抱负早已不在,愿郎君来日前程似锦。”
萧聿与他碰了杯盏,道:“多谢。”
“那鄙人退下,二人请便。”
青衣男子和摇骰子的庄荷一走,苏菱抬眸看他,欲言又止。
萧聿垂眸哂笑,低声道:“虽说皆是狂悖之言,但实则一个字都没说错,阿菱,高官卖官不是小事,世家横行霸道至此,视科举为平步青云的阶梯,朝廷若不能唯才是用,无异于自毁根基。”
“寒门学子挑灯苦读十余年,却是因出身不得入仕,那天下还有公平可言吗?”
苏菱看着萧聿坚定不移的目光,忽然明白,他为何要带她出京。
这一刻,她莫名相信,纵然眼前人有千般万般的坏心眼,可若是他得了那个位置,定会是位明君。
苏菱与他四目相视,忽然笑道:“方才玩骰子,是不是选与之相反的便会输?”
萧聿“嗯”了一声。
苏菱又道:“那他是怎么猜大小的?”
“他若是没个听音的本事,在这赌坊也混不下去。”
“听音?”苏菱可没听过这样离奇的事,眨了下眼,道:“那你会吗?”
萧聿又“嗯”了一声。
苏菱身子前倾,小声道:“殿下什么时候学的?别不是蒙我的吧……”
萧聿倏然一笑,偏头衔住了她的耳,沉声道:“王妃不想我回府,在外游荡时学的。”
这话说的便有些轻佻了,苏菱耳朵一红,瞪了他一眼。
画舫微微摇晃,萧聿握着两个骰子挨近她,鼻尖对着鼻尖道:“阿菱,跟我赌一次。”
她声音不由变娇,“赌什么?”
“你若赢了,任何要求,我都应你。”
苏菱一脸防备地看着他,“那输了呢?”
萧聿直接道:“你不会输。”
苏菱犹豫半晌,才点了头,“行。”
但心里却道:大不了就耍赖,反正这世人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萧聿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随意摇了两下,道,“我选大。”
苏菱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试探道:“那我……选小。”
萧聿抬手,果然是小。
苏菱下意识扬了下唇角,看着他道:“当真说什么都行?”
萧聿点头。
苏菱的心怦怦直跳。
良机难寻,她定要把握。
于是,她也不怕煞风景,直接坦言:“日后,你不得强迫我爹和我哥替你做事。”
这句话与他料想的一样。
萧聿看着那波光潋滟的眼睛,郑重其事道:“我答应,还继续吗?”
有这等好事,苏菱当然愿意,她点头。
果然又是她赢。
苏菱轻咳了一声道:“回京以后,你能不能尽量别去烟花柳巷。”
因为萧聿常不回府,又流连风月之地,她被闲言碎语烦的出门都变少了。
萧聿轻笑出声,“若无公务在身,定日日回府。”
他心道:还成,你还知道在乎。
“还继续?”男人道。
贪心的姑娘仍然点头。
萧聿继续摇,须臾停下,喉结微动,吐了个单字,“大。”
苏菱立马道:“小。”
可这回掀开,并不如苏菱的意。
她警惕地看着他,小声道:“你不是说,我不会输吗?”
“可人不能贪得无厌啊……”萧聿嗓音低沉,温热掌心揽住她的腰肢,直接吻住了她的唇,半晌道:“阿菱,我要个孩子。”
第30章 赔你 彼时爱浓
“阿菱,我要个孩子。”
不等她应,他单手桎梏住那细白的颈,偏头,再次贴向她。
他的动作很轻。
似蜻蜓点水,似雨吻花蕊。
苏菱抬手攥住了他领口的衣襟,可他却随着她五指蜷缩的力度,利落地挑开了齿关,侵占了那心神向往处。
原来唇齿相依,竟是这般好滋味。
萧聿落在她胯上的手越来越紧,她抵在紫檀边座插屏风上,似乎喘不过气,本能般地“唔”了两声。
可这样令人心醉的咛语,犹如娇嗔,让人目光不由更暗了几分。
他松了口,深深呼吸,哑声道:“我抱你去后面?”
画舫的包厢内一地红毡,幔帐高挂,彩屏张护。
这紫檀边座嵌灵芝插屏后是一张拔步床。男人口中的后面,指的便是那张拔子床。
苏菱的手抵在他的胸口,看着他眼睛,摇了摇头,“别在这儿……”
这里是画舫啊,四周都是人,别说沐浴,她连身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更何况,他们至今都没圆房。
萧聿低头又啄了她一下,同她耳语:“那我们回去?”
苏菱木讷点头。
他们离开画舫,翻身上马,那夜的风很大,可她耳畔的呼吸却很轻。
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轻扶她的腰。
马蹄声不紧不慢。
好似他的人也是一样,永远都是这幅不慌不忙,冷静克制的模样。
然,这是苏菱第一次窥伺到他的表里不一。
抵在她背上的滚烫温度,可以为证。
眼下他们住在宿州一处三进三出的大院里。
他扶着她下马,穿过垂花门后,脚步渐渐变快,主院内室的门几乎是被撞开的。
进了屋,他便低头咬她,一口接着一口,就跟没明天了一般。直到她被压在榻上轻喘才堪堪停下。
男人的鼻息很重,拂过她的脸颊,令心脏都跟着一紧。
她没推开他。
这便是这男人的心机之处了。
他先是牵她的手,然后搂她的腰,日复一日,一步又一步,年少的情欲加快了滴水石穿的速度,小姑娘心中筑起的高墙,就这样被他生生推开了一道裂缝。
床榻旁是一张紫檀雕缠枝纹的圆腿长方桌。
圆腿桌脚下是,是凌乱的玄色大氅,桃色的襦裙、月白色的短袄……
萧聿的双手握着她的光滑如珠的肩膀,吻着她的锁骨,很快就改成了不轻不重咬。
苏菱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声音变得越来越弱,“你别……咬我。”
男人恍若未闻。
他垂眸向下看,越看,越是不能移开视线。
还真是,山是山、水是水,明月对明月。
苏菱下唇一抖,故作淡定地喊他,“殿下。”
萧聿笑了笑,与她对视。
烛火摇曳,苏菱对上那迷离却克制的瞳孔,认真道:“殿下那听骰子的本事,教我好不好?我想学……”
这便是再明显不过的没话找话。
顺着光,萧聿能看到她睫毛下浅浅的阴影,他轻声,“好,明日便教你。”
苏菱眼神飘忽了一下,又拉着他腰,道:“方才……殿下马骑得也好,我也想学。”
“镇国公的女儿,不会骑马?”
苏菱嘴硬道:“只会一点。”
他似笑非笑地“嗯”了一声,道:“还想学什么?”
苏菱的小脑袋瓜转飞速运转,她道:“听闻殿下骑射的功夫也好,我也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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