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抱错文好运女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行有道
景泰帝恍然,“原来,是那时候抱错的呀。”
“那是意外!”阮林絮急得额头冒出青筋,往日优雅的形象不知所踪,本想站起来指责阮林春花言巧语混淆事实,然而,她还在被贵妃责罚,只好直挺挺地跪着,努力抬高声音让众人听见。
可惜她这话根本没人信,就连月贵妃眼中都多了几分鄙夷:让自己的女儿锦衣玉食,别人的孩子就当成猪狗放养,教得大字不识,说是意外,谁信!
等等,这么说来,阮林絮不就是外室所生的女儿,这等奸生奸养的贱婢,怎么配当誉儿的正妃?
阮林絮感触到月贵妃凉嗖嗖的目光,只能缩着脖子装死,如今看来,阮林春的婚事没受影响,倒是她自己的姻缘先生波折——她怎么这样倒霉?
阮林春屈膝施了一礼,继续向皇帝道:“……家母已与家父和离,现住在京郊一栋荒宅中,陛下若不信,只管遣人查问便是。”
那日的事情虽瞒得紧,可像景泰帝这么一个心思细密的帝王,大臣们的隐私岂能放过?只怕他早就调查清楚,自己与其隐瞒,还不如老老实实赚个印象分。
景泰帝捻着腕上一挂朝珠,忽又笑道:“这更奇了,令堂既已离开侯府,你三妹很该高兴才是,为何还要针对于你,不觉得多此一举么?”
阮林春稳稳说道:“臣女想,大概是为了嫁妆。”
景泰帝眸中兴趣更浓,“哦?朕愿洗耳恭听。”
阮林春:……当皇帝的人这么爱听八卦,真的好吗?
反正她都说得七七八八了,再多一桩也没什么,阮林春索性道:“家父昔年于翰林院任职时,曾卷入一笔外债,欠下数万两银,正是靠家母的嫁妆才化解危机,如今家母既然和离,这笔钱自然该讨回……”
轻轻瞥了阮林絮一眼,“臣女想,三妹之所以不忿,正是为了这嫁妆银吧!”
这笔钱给了她,阮林絮将来能分的便少了——阮志胤是男子,将来的大头自然是田产和宅邸,至于现银,当然该由两个女孩子刮分,或是出阁的时候带走。
阮林絮理所应当把它看成自己应得的财产,因此不遗余力想毁了阮林春的名誉,实际上也是为继承权。
景泰帝悠悠叹道:“这阮侯爷真是个奇人,拿嫁妆钱去养外室,还怪嫡妻不肯优容;如今好聚好散,竟也吝啬得不肯出银子,让自家女儿大打出手,齐家都做不到,如何修身平天下?朕看,他这个礼部侍郎当得也是敷衍得很。”
在场诸人听到这番评语,俱是大气也不敢喘。看这意思,莫非是要贬官?
阮林絮纵使心急如焚,可偏偏说不上话,月贵妃就更别提了,恨不得立刻跟这家子撇清干系——什么家风养出什么样的女儿,一个罔顾人伦的父亲,一个甘当外室的母亲,生出来的杂种能有什么好的?
她那样温雅如玉的儿子,可不能让这样的女子给拖累坏了。
第47章 . 逸闻 等那阮二姑娘进门,不把大房闹得……
景泰帝沉吟片刻, 竟是将决定的权利给了阮林春,“令尊行事,连朕看着都觉荒唐得很, 阮二姑娘,不知你意下如何?”
仿佛只要一句话, 皇帝就会褫夺爵位、再将她老子贬官似的。
程皇后不禁捏了把汗,她虽与阮林春相知不深,但每常往来, 也知她与其母感情极好,难免痛恨其父,如今遇上这么个机会, 她会不会趁机报复——长辈不慈,做子女的却不能不孝, 何况天地君亲师,再怎么讲求公理正义,若真个大义灭亲, 难免会让皇帝不喜。
事实上皇帝也没答允她什么, 不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想试一试这女孩子的态度。
月贵妃同样听出里头的陷阱,心中暗喜,面色愈发柔和起来, “二姑娘,有什么委屈,只管对陛下明说就是了,陛下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这当然是反话,一旦她说了,非但不能如愿以偿, 反而会让皇帝勃然大怒——事关朝政,哪是妇人之言所能干预?阮林春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哪里听得懂里头的弯弯绕绕,就等着看她自取灭亡好了。
想到此处,月贵妃红唇微微翘起,她虽不喜阮林絮,可也受够了阮林春这副嘴脸,最好一块儿被赶出宫去,那才叫称心如意呢。
然而,阮林春却是油盐不进,还圆滑的将皮球踢了回去,“陛下乃万人之主,所见所知必定比臣女高明得多,但凡是您的决定,臣女绝无异议。”
小小年纪就将马匹拍得炉火纯青,月贵妃只觉甘拜下风。
景泰帝笑起来,“你倒乖觉,生怕朕会害你似的。”
心下却有些怜悯这女孩子的处境,若不是自小受尽冷落白眼,谁又肯学得这般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生存不易,她虽然年纪不大,却早早尝遍人生中的酸甜苦辛了。
物伤其类,景泰帝也须还她一个公道,“你母亲虽受了些委屈,但到底是家事,如今既已和离,那些前尘过往便无须计较了。”
就该如此,什么元配嫡妻,是崔氏自己要走,何必赖到她们头上?从来感情讲究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可见皇帝很明白这个道理。
阮林絮听得正高兴着,谁知皇帝话锋一转,“不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放心,哪怕阮侯爷不肯,朕也会逼他还清这笔账,你与令堂只管放心便是。”
阮林春端庄施礼,她所求的本来也仅是这个,指望靠私生活打击阮行止的仕途,她还没那么大能量——皇帝也没那么高尚,男人总是和男人共情的。
不过,堂堂朝廷命官连家庭都理不好,皇帝难免恼了此事,看来,阮行止想调入吏部的计划,暂时得搁一搁了。
阮林春捧着皇帝亲手写下的债权书,巧笑倩兮看着地上罚跪的人,“三妹,陛下如此决策,你应该很满意吧?”
阮林絮一手撑着裙摆,气恼难言,恨不得当场将阮林春撕得粉碎——白纸黑字立了契书,这下不还也得还了,否则,官府只怕会来析产,强令分家。
想起自己名下那几个利润丰厚的铺面,阮林絮简直比用刀子割肉还难受,她的身世已经成了笑话,不晓得能否顺利嫁入皇子府,若连谋生的资本都没了,她该何去何从?
这母女俩可真是贪得无厌,纵使府里挪用了些嫁妆,可吃喝不要钱,一年四季的衣裳不要钱?有本事吸风饮露去,居然敢来讨回,还让皇帝凑了个整数——胃口这么大,也不怕把自己撑死。
阮林春自是心安理得,虽然事后核对崔氏被用去了七万二千两银,但,是皇帝自己要给她写八万的,她总不能违抗圣旨吧?
况且,别忘了还有利钱这回事,十几年利滚利,只多收八千两银子已经很厚道了。
处理完一桩公案,景泰帝自是神清气爽,摸着颌下短须,觉得天底下不会有比他更英明神武的帝王。
于是让裴如海将案上那副画作取来,赏赐给阮林春,算是表扬她勇气可嘉。
阮林春对皇帝的艺术细胞不抱期待,但皇帝的墨宝能赚银子,这就很实惠了,于是欣欣然接过,“陛下,您又瞧了什么新鲜?”
景泰帝怡然道:“朕前日读杜工部诗,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一句,觉得意境甚美,于是欣然提笔,绘下田园风光,你瞧,是否有耕牛慢慢、人迹杳杳之感?”
呃,这画的是牛吗?怎么看都更像羊吧,牛哪有这么苗条的。
阮林春腹诽了一番当朝天子不识民间疾苦,以致牛羊不分,嘴上却只是唔唔应着——算了,能敛财就好,管他画的什么呢,只要出自皇帝御笔,一坨屎都会有人夸的。
月贵妃看着那两个嫩生生的“牛角”,脸色却是绯红,悄悄扯了扯皇帝衣裳,“陛下,臣妾恰好得了几枝角先生,您要不要来瞧瞧?”
景泰帝觉得爱妃真是大胆,可又爱极了宛香月这娇俏模样,亦不忍申斥,只得轻咳了咳,“青天/白日说这些做甚?朕晚上再来看。”
月贵妃的眼睛愈发水汪汪的,“君无戏言,您可一定要来。”
程皇后嫌弃地别过身去,似乎很不堪入耳。
阮林春则一脸懵逼——这个还真触及到她知识盲区了。@泡@沫
等到景泰帝借口批折子回勤政殿蓄精养锐,程皇后也带着阮林春离开,后头阮林絮楚楚可怜地道:“姐姐……”
阮林春的脚步有片刻停滞,但终究还是决然转身,月贵妃愿不愿意放人,那是人家的事,而她跟阮林絮连姐妹都不是了——并不是现在才决裂,从一开始,她们便是壁垒分明的两个点,永远不能相融。
等回到椒房殿后,程皇后才望着眼前的女孩子叹道:“你也忒胆大,平时在本宫面前倒罢了,怎的当着陛下也这般心直口快?子不言父过,你这样冒失,幸而陛下不曾怪罪。”
阮林春笑道:“陛下乃圣明之君,怎会与我区区一介小女子计较?”
“那婚事呢?”程皇后瞥着她,“设若陛下收回成命,你跟阿栩还要不要成亲?”
阮林春便不言语,她固然心悦程栩,但这不意味着她就会委屈求全——眼看崔氏因怕影响女儿的婚事,至今不敢公开和离的真相,连门都不敢出,阮林春看着着实难受。
她不过想让自己的生母堂堂正正地走在阳光下,倘若皇帝连这点都不肯成全,那这位天子也没什么值得尊敬了。
程皇后啼笑皆非,见过胆大的,没见过这样胆大的——她当初若有这般勇气,或许根本就不会嫁入皇家吧。
难得遇到一对志同道合的有情人,程皇后当然得尽力成全,她蹙眉道:“国公府那边,本宫会派人传话,总不至于影响你的婚事便是。”
阮林春很感激皇后好意,却还是摇头,“娘娘,不必了。”
和离的消息一旦公开,婚事必然会受影响——程家求娶的是正房嫡女,而非一个下堂妇的女儿。
程栩若真心想要她,必定会顶住压力始终不渝:倘若他轻言放弃,或者尚需别人来劝他,那这个人也不必要了。
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如果各自都得委曲求全,那也没什么意思。
穿成抱错文好运女配 第37节
阮林春揣着洒脱的想法回到家中,向崔氏诉说一天的经历,崔氏唯有叹息。她那样忍耐,如今还是撞破了——大抵天意如此。
好在,有了那笔欠银,足够她们母女后半生衣食无忧,崔氏拉着她的手谆谆道:“若程家悔婚,你也无须担心,娘会再帮你寻一门好亲事。”
阮林春靠着母亲肩膀,依依说道:“不嫁人也无妨,我愿意陪伴您一辈子。”
母女俩各怀忐忑,然而,直到黄昏,街上仍没有半点动静,更不见程家人过来,难道国公府当真这样开明?半点也不计较?
程栩的人品她是信得过的,其他人怎么也不闻不问?阮林春脸上摆成囧字,颇有种买了热搜无人讨论的尴尬——看来全京城就只有皇帝一人最八卦。
*
程家二房老爷辗转打听出这桩逸闻,迫不及待回家跟妻子分享,“你看,咱们要不要请老太太出面,去阮家退了这桩亲事?”
程二夫人嗤道:“退什么退?大房娶了个不入流的儿媳妇,这该是好事,要你我操什么心?”
她就爱看大房的笑话,那阮林春来京城一年不到,接连创下好几件壮举,她那个娘竟也跟着有样学样,放着好好的侯夫人不当,嚷嚷着要和离——这么爱折腾的亲家,等那阮二姑娘进门,不把大房闹得天翻地覆才怪呢!
她为什么要阻止?巴不得这泼皮快些过来。
程二老爷:……确定那阮姑娘只折腾大房?他可是听说这人连贵妃娘娘都不放在眼里呢。
可看夫人满面红光,程二老爷也不便打消她的热情,只盼真如她所说,是大房娶了个丧门星就好了——千万别连累自家。
第48章 . 倒霉 他看似健壮,其实都是些糙肉,不……
皇城里的人们并非不爱谈八卦, 但一来此事太过离奇,二来,又是从宫里传出去的——虽然皇帝并没有严令保密, 但,谁也不想当出头鸟不是?
直到有好事者托相熟的亲朋去长亭侯府打探, 得知三夫人确实已经离家不知去向,这才佐证了消息的准确,看来和离竟是板上钉钉了。
大周开国百年, 虽然和离不算罕见,但多数发自商户——民间旧俗,商户可娶平妻, 虽不为律法承认,但多花些银子打点, 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并非所有的娘子都那般贤惠,倘若两妻不能互容, 东西压倒西风, 就难免有一方愤而出走,另立门户。
可像崔氏这样明媒正娶的官宦嫡妻,还有诰命在身,闹出和离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一时间, 京市里议论纷纷。
“崔夫人怎恁般不懂事?好歹也是东平伯府出来的,岂能说和离就和离?那阮侯爷又是有名的贤官,不贪花好色,不恣意妄为,舍了他,哪里还能找到更好的?”
“我听说是他家夫人悍妒, 为了一个妾室吵闹不休,还要闹到官衙里去,阮侯爷不得已才予了放妻书给她。”
“这样啊,那侯爷可真是够倒霉的。”
“倒霉个屁!那原不是什么正经妾室,不过是阮侯爷养的外宅,拿夫人的嫁妆金屋藏娇,听说当初还故意把嫡生女和奸生女调换,李代桃僵,让那个野种多享了十几年的福呢!”
阮行止从府里回家,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一路上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从前若成为京城人的焦点,他只会得意非凡,但,谁要靠这种丑事出名?
更糟糕的是,吏部已经放话,原定的空缺暂时取消,他这个候补自然也没了用武之地——可怜他花了几千两银子里外打点,如今全白费了,都白费了!
阮行止难以想象事情会走到今天这地步,明明在阮林春回来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按部就班,为何从她露面之后,事情就桩桩变样了呢?
更可气的是连皇帝都信了那丫头的胡说八道,问都不问就写了张债条来,还让他亲自盖章——他并没有赖账的意思,但这件事着实令人不快。
丈夫花妻子的嫁妆本来天经地义,他愿意归还,那是他为人厚道,可被阮林春这么一弄,就好像他存心吞没崔氏的家当似的——他真要这么想,何苦还给她们母女留条后路,直接白身赶出去就是了。
阮行止恼怒踹了身边石狮子一脚,无奈那雕像硬得厉害,在他践踏下毫发无损,反倒是他的脚踝隐隐作痛。
人一倒霉,连门前的石狮子都跟他对着干。
阮行止怒气冲冲进了屋,唤来家仆,“三小姐呢?”
阮林春虽然决心跟着崔氏,阮行止并不打算放弃她在家中的位置——他不能不认这个女儿,否则崔氏永远都不会去而复返。
所以排行也不能变。
家仆知自家老爷心情不好,愈发卑躬屈膝陪着笑脸,“三小姐说身子不舒服,自个儿先回房休息了。”
阮行止哼声道:“如今这府里都没章法了,一个个乱世为王起来。”
父亲归家,做女儿的竟不出来相迎,可见家中成什么样。阮行止本来没怀疑阮林絮对她嫡母的感情,可见到眼前种种,只怕絮儿巴不得她嫡母快些出去,好将白氏迎回——说不定正是白氏在背后教导的,这个女人!
阮行止发觉初恋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般美好,难免有些迁怒,“让她起来,大白天这样乔张做致,我可没心思哄她。”
他哪晓得,阮林絮并非装病,不过在月贵妃宫里跪了一天,两条腿都麻了,实在是有心无力。
家仆答应着正要过去,忽然想起一事,踌躇道:“老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那日我瞧见三小姐偷偷将几张字纸锁进抽屉里,像是地契文书之类……”
阮行止额头突突跳动,难不成是那几间店铺的契书,这死丫头,竟敢瞒着自己藏私!难怪那日她搬出大皇子来,想必是为了故意拖延,不偿还欠崔氏的银子。
难怪阮林春会闹到宫中,这女儿素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个性,以为自己反悔,岂有不恼的?
如今不但银子要偿还,连仕途都毁了。
阮行止怒极反笑,“你去喊三小姐,顺便,请家法来。”
阮林絮拖着两条又酸又软的腿来到厅中,正要安慰爹爹不必为外头流言蜚语困扰,谁知就见那家仆站得笔直,身旁还放着两截又细又长的竹板。
阮林絮:……不会吧,还要挨罚?她做错什么了她!
*
阮林春并不知晓府中的热闹,她这里远离集市,倒是清净。如今借契已经到手,婚事也顺顺当当,她自然可以睡个好觉。
除了某个喜欢半夜造访的幽灵。
阮林春老早就发现窗边那对幽幽的眼睛,在床上假寐半天,到底无法视而不见,上前拉开门闩。
程栩不好意思地挠头,“吵醒你了么?我就是随便过来看看,没想打扰你。”
阮林春面无表情,小伙子,这种行为有个很不好的词,叫痴汉知道吗?
当然她不便对程栩解释这么复杂的术语,只能木着脸道:“婚期马上就到了,你为什么还来?”
论理,正式拜堂之前还是该回避一下的,何况程栩的腿已在慢慢恢复,用不着她隔三差五频繁诊治。
程栩以为自己扰人清梦,更加羞愧难安,“我就是想问问……你喜不喜欢那件嫁衣?”
原来为这个,阮林春脸色缓和了些,“挺好的。”
程栩于是喜不自胜,几乎手舞足蹈起来,“很好看对吧?我亲自选的布料,是从苏杭一带运来,唤作胭脂缎,说是新娘若穿上这种布做的衣裳,就能一生平顺,举案齐眉。”
想得可真多。阮林春虽觉得程栩这样迷信有点好笑,但毕竟是对方一片心意,还是挺感动的,“那你的喜服做了没?”
程栩讷讷不言,“做了……和你是一样的。”
阮林春更吃惊了,“你也让那些绣娘量过尺寸?”
这件事比程栩能跑能跳带给她震撼都大——毕竟据她观察,程栩是个相当拘谨的人,尤其不喜与异性接触,只看他房里连个丫头都没有就知了,这样的人会让绣娘上下摸索么?
程栩却以为她在吃醋,急忙摆手,“没有,我就是拿了一件旧衣过去,让她们看着办就行了。”
阮林春忽然有点生气,一生一次的大事,岂能这样马虎?她板着脸道:“进来。”
程栩站在门边,神情愈发忐忑,旧衣裳都不行啊,娘子的占有欲太强烈了吧。
然而事情并非他想象的那般,阮林春只是取出一把细细的卷尺,贴着他线条流畅的身躯,从肩颈一直量到脚下——程栩虽然清瘦,但经过一年的照拂,比先前略略壮实了些,个子也愈发高了,旧衣裳打版出来怎能服帖?
既然不肯让绣娘上手,阮林春只好亲力亲为,等她这边量好尺寸再送去宫中,务必要保证婚事尽善尽美。
程栩任由她纤长的十指在身上摸索,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鼻端还传来阵阵沁人的幽香,让人闻之欲醉——不晓得娘子用了何种沐发的香膏,不似桂花头油那种甜腻腻的香味,反倒更接近草木的清爽。
他猜对了,阮林春今日恰好用了玫瑰花水洗头——本来是想看看能否提纯出玫瑰香精的,奈何设备不全,分馏不成功,只能将半成品胡乱使用。
她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世子爷,你知不知道角先生是何意?”
月贵妃那个表情实在耐人寻味,也勾起了阮林春一颗求知如渴的心,偏偏她手头没有那种大部头词典,不晓得从哪里查证。
程栩没料到她忽然问起这个,先是发怔,继而白玉般的脸庞便涨红起来,结结巴巴道:“那……那不是个好词,你……你不要管它!”
但是这样却令阮林春更好奇起来,撇了撇嘴,“不想说就算了,改天我自己到街上去问。”
“不行!”程栩忽然大声,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眼看未婚妻仍是一脸迷惑,程栩无法,只得贴着她耳畔,将那个词的涵义细细解释给她。
这下阮林春可绷不住了,“咳咳”猛烈咳嗽起来,太丢人了,她居然在男子面前说起这个,还是要结婚的男人!
阮林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话又说回来,程栩为何懂得?
迎着未婚妻锋利的视线,程栩弱弱地垂头,就说他是博览群书嘛!
当然也包括各种不健康的书。
北边厢房里,阮志胤缩在被中瑟瑟发抖,这回连金刚经都不起作用了,那两个妖怪居然变本加厉,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撞破房门吃起人肉来?
他看似健壮,其实都是些糙肉,不好吃的呀!
早知道,他也该去护国寺求个签,今年真是流年不利,怪事频出,倒霉透了!
第49章 . 银票 通常情况下,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
阮林春说了两个时辰的悄悄话, 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虽然她嘴上念着不要程栩过来,但这种偷情般的约会还是挺刺激的,难怪人都说妻不如妾, 妾不如偷。
甚至在睡梦里,阮林春樱唇上都挂着一抹动人的微笑。自从穿来之后, 她见过太多不靠谱的男人,无论帅的还是不帅的,无论是万人之上的帝王, 还是她那个心眼比针小的渣爹,可见这是男人生来的劣根性,难以更改。
无论程栩会否走到他们那一步, 至少和这样天姿国色的男人生活,自己总不会吃亏就是了。
次早醒来, 阮林春容光焕发,然而她大哥眼下却挂着两个大大的乌青,说是熊猫眼都嫌含蓄了, 简直是打翻了墨池子。
阮林春吓了一跳, “大哥,你又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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