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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抱错文好运女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行有道
阮林絮忽然变得这么热情,也让她有点膈应,遂婉拒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阮林絮正想借机看看她的肚子,哪里容她拒绝?一面皮笑肉不笑地靠近,一面便虎视眈眈去扒她的衣裳,跟个变态色魔似的。
阮林春心想原女主几时多了磨镜之好?她可受不了,急忙闪开,两人便形成你追我赶的阵势。
慌乱中还把房里的博古架给碰倒了。
程栩听见动静,便放下手里的茶盏,要过去瞧瞧。
画墨急忙拦住,“公子不可,还是让奴婢服侍您吧。”一面便去解头上的发簪,让青丝如瀑垂下。
这是侧妃娘娘交代的,让她尽量拖住程世子,不然,便诬告称是非礼——侧妃娘娘说了,真个闹破也不怕,还会助她嫁进国公府当个姨娘呢。
比起在重华宫任人差遣,当然还是出宫更加自在,况且,给这样俊美的男子作妾,究竟也算不得坏事。画墨偷偷瞟了眼身前人,脸上飞起两朵红云来。
程栩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那些宫里的腌臜,听也听多了,他不怒反笑,“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么?”
画墨听到这般沉静口吻,却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她当然知道程家不是好相与的,这位世子爷也不像外表那般懦善可欺。但,举凡男子与女子独处,总是女子处于弱势,只要她剥光了衣裳,事情便说不清了,多半是程世子欺侮了她,至于成功嫁进国公府后会不会有人给她脸子瞧……她是宫里出来的人,难道还能不声不响被灭了口?大殿下也不能容忍。
只要一试,她的命运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念头方一闪过,画墨还未来得及解衣裳,就看到对面人手中的杯盏砰然落地。
程栩指着那几片碎裂的青瓷,微微笑道:“这是汝窑进贡的名瓷,你说,是我自己不小心呢,还是你这个奴婢故意摔破的?”
他话里听不出半分胁迫意味,可画墨的身子却禁不住颤抖起来,她怎么忘了,世子爷一向好洁,所用的杯盘碗盏皆为自备,程家又是那样富庶,随便一件拿出来都不止百金,她那点区区月钱如何赔得起?
此时画墨哪还敢细想这人是否存心忽悠,她就不敢赌那个万一,遂急忙插好发簪,从善如流地过去领路,“大人,我这就带您到后殿。”
程栩脸上这才露出满意之色——他再怎么一掷千金,出门在外,也无须使用太名贵的物件,那不过是一只普通的青瓷杯而已。
当然,唬傻子是够用了。
等到了拱门后的一间卧房,画墨便怯怯驻足,“大人,侧妃娘娘想必就在里头。”
程栩侧耳听了听,似乎没什么太大动静,只闻窃窃人语,正要让画墨进去瞧瞧究竟,阮林春已推门出来,“夫君,你怎么在这儿?”
程栩心说我这不是担心你,及至见阮林春毫毛无损,连鬓发都是齐齐整整的,这才平静下来,只诧道:“你怎么换了身衣裳?”
阮林春孔雀开屏般美美地转了个圈,“好看吗?”
她那样从容自信的气势,无论什么款式都能成功驾驭。程栩心里固然是称赏的,嘴上却不会这么说,只道:“太华丽了,看得人眼晕。”
阮林春撇撇嘴,“你直说穿给你看就完事了。”
这人的脾气她如今也算摸索透彻,什么好东西都喜欢藏着掖着,包括人——生怕她在外头招蜂引蝶似的。
程栩脸上一红,身为一个男子这般爱吃醋,着实登不得大雅之堂。
不过阮林春却是善于体谅的,本身她也不是爱炫耀的个性,“我也觉着颜色太艳了些,还是等平安生产之后再穿出来见客吧。”
阮林絮眼看这对男女旁若无人地交流感情,心里越发跟吃了烂柿子似的,又酸又涩,“二姐,方才我叮嘱你的话,你可得牢记在心,别当成耳旁风才是。”
阮林春:……
老实说,她一点搞不明白阮林絮的举动有何意义,方才换衣裳时就紧盯着她肚子不放,一会儿说太平,一会儿又说羡慕她腰身还这样细——瞧对方的模样,恨不得亲自上手摸摸才算完。
阮林春道:“三妹不必担心我,还是善自珍重为宜。”
分明暗指她跟顾誉感情不睦。阮林絮听在耳边,难免又是一阵翻肠搅胃地难受,恨不得立刻戳穿这人假孕的秘密,但细想还是忍忍再说——阮林春的月份还这样浅,瞧也瞧不出什么,等再过两三个月,她不得不用东西来冒充大肚时,再去皇后跟前告发,那才有好戏可看呢!
阮林絮强撑着笑脸送走两位稀客,回头便沉下脸问画墨,“如何?”
今日本来是一石二鸟,一则打探阮林春身孕的虚实,二则将画墨安插进程家做探子——反正这蹄子心大得很,与其等她将来瞄上顾誉做出叛主之事,不如趁早打发出去再说。
画墨胆怯摇头,“程世子提防得紧,奴婢实在无计可施。”
阮林絮轻轻咬唇,看来阮林春手段果然厉害,哪怕有了身孕,却还是能将自家男人霸占得滴水不漏——不,说不定程栩正是看在阮林春的身孕上才处处优容,未尝没想过那种事。
男人哪有不重色的,何况阮林春即便假孕,为了演得逼真些,必定不肯跟程栩同房,程栩恐怕早就寂寞难耐了——这人久旷了二十余年,如今初尝鱼水滋味,哪里割舍得下?
阮林絮为了姐姐的贤惠名声着想,也得帮自家姐夫分忧,于是兴冲冲跑去皇后宫里,请皇后赐几个年轻美貌的宫婢到程家以为侍妾,好为国公府多多绵延后嗣。
程皇后听这话不伦不类,自然懒得理会,不过阮林絮一语倒是提醒了她,臣子们的家事不该她管,可她身为嫡母,皇子们还是得关心一二的。
于是放出口风,要赐几个宫女到重华宫,为阮侧妃分担孕中辛苦,月贵妃一听可了不得,岂能容椒房殿的人进来,那不成明晃晃的间谍了么?
于是为了犒赏儿子,也为了堵程皇后的嘴,月贵妃亲自将身边的人放出了一拨,让她们去重华宫服侍大皇子,也不指明什么位分,言下之意,全凭儿子的心意处置——他若是喜欢,全部收用了都成,如此既无碍名声,也杜绝了椒房殿的阴谋。
唯独阮林絮苦不堪言,看着那些年轻娇嫩、美艳如花的宫婢,她深悔不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明明是去帮程家要人,怎的这些狐狸精会来自己宫中呢?
因是长者所赐,阮林絮也不敢轻易打发,反而得陪着笑脸每日姊妹相称,这时候她反而怀念起阮林春的好来了——至少阮林春这个真姊妹不会跟她抢男人。
第78章 . 团聚 回得早不如回得巧
阮林春听说阮林絮去求皇后赐宫女给程家, 心里也是颇感无语,这人真是记吃不记打,总爱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莫说臣子们的家庭用不着她一个皇子侧妃干涉, 便真是为了名声着想,也不该向宫里讨人, 外头的良妾不多得是?
幸而皇后英明,没听阮林絮那些蠢话撺掇,反而连消带打, 给重华宫找了些麻烦——这下阮林絮该有得忙了。
如今她再想诉苦,阮林春也坚决不会去了,没见过这样白眼狼的人物, 专会给自家亲戚找麻烦。
甚至于厌屋及乌,阮林春连那件星沙缎也不想穿了, 干脆成了压箱底的摆设。等到时候阮林絮生了皇子或皇女,再带过去致礼吧——省得她还得费心找行头。
当然衣裳钱是不能省的,阮林春打听了这绸缎的市价, 另外备了一封银子, 准备让程栩顺便送去,程栩却拨浪鼓似的摇头,“你还是另外找人吧。”
阮林春觉得他神情十分可疑,难不成是害怕见了温香软玉会把持不住?那些个美貌宫婢, 听说都是月贵妃精心挑选的人,自然格外不俗——月贵妃说不定生怕她们迷惑了皇帝去,才硬要赶出宫呢!
程栩心说他当然把持得住,他是怕别人见了自己会把持不住,一个画墨就够受的了,谁知道重华宫还能使出什么招数来?可见人生得太过俊俏潇洒也非好事, 容易招揽桃花,带来麻烦。
阮林春看他顾影自怜自得其乐的模样,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那找谁好?若随便请个奴仆带去,倒该说咱们狗咬看人低、存心怠慢了。”
程栩深思了一会儿,“这等好事,还是让给大哥吧。”
自从方氏铁了心跟程枫和离之后,还带走了大笔嫁妆,二房至今仍一蹶不振,加之原本含饴弄孙的梦想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张二夫人既心疼孙子,又心疼银子,人都愁病了。
如今听侄儿说有个好差事,要走一趟重华宫,张二夫人忙不迭地答应下来,一面请人觅程枫——这混账小子如今成日不着家,从前方氏在时还能稍稍劝谏两句,现在倒好,连个管束他的人都没有,张二夫人生怕他哪天惹出祸事来,或是被赌坊引诱,赔得倾家荡产。
本想求程栩帮忙,给他哥哥在朝中安插个好差事,哪知程栩说自己这个皇子师不过虚衔,在皇帝面前根本说不上话,更别谈要官了——这当然是托辞,没看皇帝对他器重的模样?张二夫人觉得大房真是冷血,荣华富贵只图自己享受,半点也不肯分惠于人。
如今好容易得了个机会,张二夫人当然不肯错过,一面点头哈腰向程栩道谢,一面对儿子耳提面命,务必要他老老实实走完这趟。
程枫甚为不满,“这不是把我当跑腿的使唤么?”
张二夫人觉得儿子真是愚蠢,“你不想想,大殿下是寻常人能遇上的?多少人千两金万两银地打点,都见不着皇子一面,如今不过要你送个东西,你就推三阻四,你不愿,有的是人愿意!没看你那几个族兄这几天巴巴地跑来问年礼,不就是想走你二弟的路子么?”
程枫虽对程栩如今的权势羡慕嫉妒恨,颇不愿与其同流而污,但转念想想,横竖是堂兄弟,为什么不能利用?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
于是勉为其难答允,却又掂了掂手里那包银子,“怪沉的。”
虽然是阮林春给阮侧妃的衣裳钱,但,既然是估测,哪有那么精准?倘若他偷偷从里头顺走百十两银,想来也无人会发觉吧?
张二夫人一看他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没好气道:“你给我老实些,别想在里头捣鬼!”
真是!没见过这么眼皮子浅的,倘能跟大皇子攀上交情,这些个银两还怕赚不来?犯不着因小失大。
于是百般叮嘱,得到保证之后,方松手放他离去。
满以为重华宫会留他用个饭什么的,毕竟是亲戚,谁知还不到黄昏人就回来了。
面对母亲询问的眼色,程枫摇头,“大殿下不在。”
张二夫人好生失望,“那侧妃娘娘呢?”
没有大皇子,能走通阮侧妃的路子也是不错的——不是她吹嘘,自家儿子对待女人还是挺有几分本事的,嘴甜又会讨好人,虽然也上过当,可若他不够风度翩翩,那扬州贱婢也不会挑中他为猎物、千方百计想嫁进程家。
程枫知道母亲的意思,但他实在提不起精神去奉承阮林絮——这位侧妃娘娘的妆容怪吓人的,粉涂得又厚又浓,跟个僵尸一般。听说大皇子已经有半个多月不曾到她房中歇宿了,他若是大皇子,也没那个勇气整晚面对。
倒是贵妃娘娘赐下的宫婢之中有些着实不错,程枫想起来依旧悠然神往,比起莺莺一身风尘味,这些宫娥无不貌若桃李,冷若冰霜——看侧妃娘娘的意思似乎巴不得他领几个回去呢!
张二夫人惊出一身冷汗,“你可别给我添乱!”
那宫中来的是好相与的么?她想给自己找个儿媳妇,可不想找个祖宗,何况,月贵妃赐下那些婢女也近一月了,保不齐已被大皇子收用过,倘若珠胎暗结,岂不有损程家血脉的纯正——大皇子知道也不能善罢甘休。
程枫道:“娘,您把我想成什么了?我当然不是那种人。”
他自认为还是很有君子风度的,强扭的瓜不甜,那些宫女既然不待见他,他又何必巴巴地将人娶进门,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况且,纵使美貌绝伦,脾气太过冷硬,也只能当成一件摆设观赏。
如今他反怀念起方氏的温柔驯顺了,哪怕不为嫁妆,方氏也是一流的贤妻人选——听说方家也不肯要她,未免这位发妻流落在外孤苦无依,他还是大发慈悲将她接回来吧。
只要方氏肯回来认个错,他就将前尘过往一笔勾销,毕竟莺莺已被赶走,府里总得有个主持中馈的人,也免得夜间衾寒枕冷。
程枫这厢做着美梦,阮林春则在新春来临之前,亲自去了一趟铺子,每逢年关都是盘点账目的最佳时节,虽然高掌柜和王掌柜都承诺会将原账本送来程家供她细阅,可阮林春宁愿不辞劳苦地跑这一趟,一来在员工心中留下好印象,二来,也免得张二夫人趁机打秋风——上次去重华宫没捞着好处,她心里正埋怨呢,倘被她撞上几位掌柜送年礼,岂有不揩把油的?
阮林春虚虚按着肚子,在临窗的柜台边上飞快翻阅账目,一边跟许怡人闲话家常。
许怡人来买过年用的胭脂,她父亲刚升了尚书,往来宾客络绎不绝,她这个庶女的举动愈发不自由,今日也是找着机会才偷溜出来,否则实难跟阮林春见上一面。
当然这次见面也非巧合,而是故意——她知道阮林春要到铺子里来,想跟她打听一下阮志胤的消息。





穿成抱错文好运女配 第66节
阮林春能理解她的迫切,但这件事急也急不来呀,她坦诚地告诉许怡人,阮志胤今年不一定能回——听说突厥人犯境,边关有几处起了不小摩擦,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的战事,可警戒线上不可无人值守,阮志胤这个百夫长当然也得尽心尽力,维护大周朝的安宁。
况且,自从崔氏跟阮行止和离后,侯府的气氛也实在尴尬,设若一家团聚,该怎么接风洗尘都是问题——倒不如不回来过年的好。
许怡人托腮凝望远方,哀婉叹道:“他再不回来,我就老了。”
阮林春难得见她这样直抒胸臆,连才女的矜持都不顾了,本想取笑,可思及许怡人的处境,还是沉默下来——许家高升,许怡人的婚事更加成为筹码,许尚书即便不将她许配给高门显宦,好歹也须找个青年才俊,阮志胤距离期望实在差远了点。
许怡人未尝看不到两人结合的种种难处,但她介意的却非最终结果,而是阮志胤是否对她有心——出征大半年了,至今连书信都没来过一封呢。
难怪她扁着嘴,一副耿耿于怀的模样。
阮林春唯有微笑,其实阮志胤每回单独寄给她的家书里头,都会在信后捎带一笔,问及许怡人是否安好,而这些家信她也拿给许怡人看过——大概许怡人介怀的是他非要躲躲藏藏,不够勇气吧。
但,阮志胤又岂能真往许家寄信?倘被许尚书知道了,许怡人的处境只会更糟:爱情是理想,但光有爱情也是不够的。
阮林春作为旁观者,不能代替他俩任何一个人做决定,她只能默默地注视着,祈愿这对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账目已经对完,阮林春扶着腰起身,“今日天气寒浸浸的,不如回去请我娘煮饺子吃吧,你要不要来?”
“冬至都过了,吃什么饺子?”许怡人嘴上嫌弃,两手却老实搀着阮林春的肩膀,准备一块去崔家蹭饭。
阮林春记得她爱吃羊肉水饺,遂顺便到集市上割了两斤羊肉,她自己则是独爱猪肉白菜馅的——最原始也是最难忘怀的口感。
两人乘兴来到河边宅子里,许怡人反客为主,让阮林春这个孕妇坐着歇息,她自个儿则打算到厨房打下手,谁知刚放下东西,就看到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进门。
阮志胤宽阔的肩头居然扛着半扇羊,朝她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齿,“许家妹妹。”
许怡人只觉鼻腔一酸,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
阮林春心说,真是回得早不如回得巧啊——趁这两人尽诉别情,她可以多吃点饺子了。
第79章 . 封赏 有人欢喜有人忧
阮林春有意当个知情识趣的红娘, 无奈那两人实在烂泥扶不上墙。她这厢都快吃了半碟饺子了,阮志胤跟许怡人还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话也不说半句, 只是饱含热泪彼此凝视。
拍电影都没这样磨蹭。
阮林春轻咳了咳,本想提醒他俩加快进度一诉衷情, 谁知在那二人听来却似警告一般,阮志胤急忙转身,将半扇羊拖到厨房去, 准备用柴刀大卸八块。
许怡人则红着脸挪到阮林春身前,随手夹了一个羊肉蒸饺往嘴里送。
然后就啪嗒掉到地上了。
可她半点不觉得,痴痴傻笑着, 仿佛那空无一物的筷子尖比羊肉馅还有滋有味。
阮林春庆幸她不是许怡人的母亲,否则见女儿这般花痴模样, 势必得痛心疾首。
幸好阮志胤也是个有心的,并非不可托付终身——他不爱牛羊肉这些,嫌膻味太浓, 若非为了许怡人, 怎么巴巴地拖回那半扇羊。
阮林春借口洗手来到厨房,见阮志胤把好好的羊脊背劈得七歪八扭,实在看不下去,从他手中将柴刀夺过, “让我来吧,瞧你这磕碜样,还是到花厅坐着歇歇,再陪许姑娘说说话。”
阮志胤面露惊慌,“说什么?”
阮林春:……要不要这么呆?
早知道该提前训练他背几首情诗了,不过那也不符合阮志胤的气质, 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阮林春想了想道:“就说你在军中的所见所闻,不必掺假,也不必夸张,老老实实地就够了。”
阮志胤结结巴巴的,“她……她会爱听么?”
从来只听说男女间相处吟风弄月的,哪有女孩子喜欢杀伐之事?
“没事,只要是你说的,她都爱听。”阮林春对许怡人的性情再清楚不过了,这女子一恋爱傻三年,哪里管阮志胤口齿好不好?况且,她看重的也并非阮志胤的口齿,而是他的诚实。一个男子绝无藏私将她当家人看待,这便是对许怡人最大的诚意了。
打发走了呆瓜哥哥,阮林春方回头悄声问崔氏,“我看大哥此番归来神气红润,目光充盈,到底有什么好事?”
虽然如今亦是大大咧咧,浑身冒着傻气,可到底多了几分威武之姿——况且,此刻并非休沐之时,阮志胤也并非肯当逃兵的个性,他没那胆量,那么,除非是立了大功,才得到长官批准回家省亲。
可他一个杀鸡都会哇哇直叫的人,能立什么功?
崔氏虽然事先被儿子叮嘱过要保密,好给大伙儿一个惊喜,可她身为人母与有荣焉,又岂可不分享分享?如何耐得住。
遂半吐半露跟阮林春道:“要不怎说傻人有傻福呢?你哥哥上个月身在营中,半夜里迷迷糊糊起来解手,结果不慎闻见焦味,原是那些个突厥蛮子暗地里布置引线,想烧咱们的粮草,却误打误撞被你哥哥给灭了。这还不算完,你哥哥随后跟人口角打了一架,那人怀恨在心,妄图施加报复,倒被揪出是突厥人的密探,审问了不少东西。之后顾将军便率领众部突施奇袭,烧了他们的粮草,突厥人这会子可谓损失惨重呢!你哥哥得了脸,上头这才赐下恩赏,准他回乡探亲。”
阮林春:“……这是真的,还是哥哥编给您听的故事?”
崔氏横她一眼,“你哥哥那个头脑,哪编得出什么好故事?何况,上头升他为虎烈将军,印绶和徽带都赐下了,怎么会有假?”
虎烈将军虽然只在五品,并非将帅里头中上等,但对于阮志胤这样的新人而言已经很不错了,名头也够响亮,传出去绝不会丢人——而且还是实职,麾下可以领兵,远非那些徒有其表的虚衔可比,日后若是混迹的好,没准还能往上升呢!
崔氏一向为人沉静,因了儿子成器,此刻也笑得合不拢嘴,“要不怎么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呢?那日你哥哥跟着去烧粮草,还在沿途发现一个破旧的蒙古包,本来只想找点水喝,谁知却在床底掘出了一袋金饼,想是前朝两国交战时,突厥人不慎落下的,粗粗数了数,约莫有一百斤之多。”
按古斤一斤十六两来算,百金便是一千六百两,一两金约合三十两白银,折算起来,将近有五万两——够买大批粮草了。
阮林春的嘴也张得老大,“这么多?”突厥人是有多笨哪,这样大批的银子都不晓得藏好点,但既是前朝落下,那时候突厥刚刚战败,想必是匆匆撤回没顾得上——也可能几股势力彼此倾轧,难以决定这银子的归属,只能藏起来以待分赃之需,却不料被阮志胤这个天降正义拣了便宜。
虽然是亲哥哥,阮林春此刻也有点羡慕嫉妒恨,她怎么没这种好运?原书里没听说阮志胤是条锦鲤呀——不过按照原书的轨迹,这会子阮志胤已在阮行止的鞭策下埋头苦读,准备当个落第秀才去了,既不会赌气从军,何来这等机遇?
可见人生总是一环扣一环,分毫都错不得。
也罢,总归是至亲骨肉,阮志胤的风光亦即是她的风光,阮林春稍稍醋了会儿便放开了,想到哥哥如今有充足的底气去向许家提亲,又由衷的为他俩高兴。
“不过,”阮林春随即想起,“这不义之财该上交吧?”
不能亲眼目瞪黄澄澄的宝贝,阮林春还是有点可惜——这辈子她也只在皇宫见过金子,还是那种一抓一大把的金瓜子,还不是纯金。
崔氏变戏法般地从袖中掏出一个金黄的小圆球来,笑道:“你哥哥知道你刁钻,特意剜了一小块,熔炼了带回来供你见识,说你要是喜欢,随便爱打什么首饰都随便你去。”
不晓得阮志胤这么擅作主张,那些大人物知不知情——知道了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毕竟跟那样大的功劳比起来,这都算九牛一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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