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抱错文好运女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行有道
阮林春忽然想到,她有身孕的消息,是否该禀报程皇后一句?毕竟她对国公府的子嗣这样关切。
但,若皇后知道了,全京城恐怕也知道了,这似乎算不上好事,还有张二夫人……之前阮林春借她的手想要避孕,可如今怀上了,张二夫人对她而言就成了不利因素。
没有充足的证据,她也不可能轻易扳倒这位婶娘,倘若张二夫人恼羞成怒,另施暗算呢?
阮林春惴惴问道:“我有身孕的消息,要不要先瞒着府里?”
程栩闲散地提笔研墨,“为什么要瞒?那药粉是她下的,她理应知道你怀不了孩子。”
阮林春困惑了,“但你不是说那柿子蒂没用么?”
“谁说没用?”程栩轻轻挑眉,“只要婶娘相信它有用就够了。”
未及,阮林春有孕的消息果然传遍府里,不但程夫人亲自过来探视,张老太太和张二夫人也都送了贺礼过来,而据下人回报的消息,张二夫人的脸上非但没有半分不悦,反倒笑得舒心极了。
程二老爷被缝衣针在手背戳了个大口子,这会子仍疼得钻心,正没好气呢,谁知就看张氏笑得跟个狐狸似的,“侄媳妇有了身子,可知你那法子根本没用,你还笑得这样,真是!”
程二老爷无奈摇头,觉得妻子大概是急怒攻心,已经气傻了。
张氏却狡黠的一笑,“谁告诉你没用?”
程二老爷怔住,“但,那丫头分明诊出了喜脉。”
“喜脉也可能造假,老爷,你忘了枫儿领回来那扬州贱婢不成?”张二夫人对她下的药粉分量还是很有信心的,柿子蒂避孕也是历代流传的古方,根本不可能出错,唯一的解释,便是阮林春根本不曾有孕,而是与大夫串通演了一场戏,好骗得府里人空欢喜罢了。
说不定她就是从莺莺那里得到的灵感,眼看一个贱婢怀孕后都被人众星拱月般伺候着,她这位正房夫人焉能不艳羡?就是这孩子最终生不下来,好歹能享有大几个月的风光,说不定还能栽赃陷害二房一把——就好像莺莺陷害方氏那样。
程二老爷觉得夫人真是想象力丰富,“这怎么可能?那贱婢的把戏刚被拆穿,大房又怎可能明知故犯?”
就不怕别人起疑心吗?
“老爷你就不懂了,这正是那丫头的高明之处,”张二夫人侃侃道,“都知道有前车之鉴,没人敢步那贱婢的后尘,侄媳妇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故布疑阵,没人料到她会如此大胆,她的处境反而更加安全,譬如你我,难道能贸然去大房指认,说她没怀上程家骨血么?”
张二夫人自认洞察人心,阮林春这种小儿科把戏,当然瞒不过她——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这蹄子活该聪明反被聪明误。
程二老爷对妻子的眼力还是信服的,忙道:“既如此,你还不快点告诉老夫人?”
张二夫人冷哂道:“急什么,这才刚开始呢,且让她得意几天吧!”
阮林春到底是明媒正娶的二少奶奶,纵然求子心切也是情有可原,顶多禁足几天就完事了;倒不如顺水推舟,让阮林春将这件事越吵越大,众人的情绪达到顶点,到时候十月怀胎,孩子却生不下来,那才有好戏看呢!她若是敢栽赃陷害,或是从别处抱个孩子来鱼目混珠,张二夫人正可以充当正义之师,一举揭穿这蹄子的诡计,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走着瞧吧,她就不信了,阮林春那空空如也的肚子,还真能生出个白白胖胖的儿孙来。
许是因为张二夫人的善解人意,阮林春这段时日养胎也异常安静,并未如她想象那般闹出什么风波,至于厨房负责膳房的那几个,阮林春让紫云留心注意,发现连那种药粉也停了——可能张二夫人已觉得无甚必要。
现在看来张二夫人已放下警惕,可阮林春还是留了个心眼,正好她最近脾胃不调,口味也驳杂得很,时而想吃酸的时而想吃辣的,索性便让程栩跟二老请示,另外在这院里辟出一道小厨房,单独做她的饭食,如此她吃得安心,也免得搅扰旁人的正常作息。
些须小事,程家二老自然应允,张二夫人更不会有异议了——她看着反而暗暗好笑,这阮林春做戏做得太过逼真,明明没怀上身孕,却装出害喜的模样,把府里的傻瓜哄得团团转,活该大房遭此下场!
穿成抱错文好运女配 第64节
至于崔氏和阮家那边,阮林春想着还是缓缓,等三个月后胎气稳固再说,免得崔氏为她担忧。却不料阮林絮从哪得到的消息,要置酒设宴为她庆功,祝贺她有孕之喜。
阮林春收到请帖,眉心便攒成了一团,这个姊妹是惯会作妖的,偏偏碍着重华宫的面子,还不能不去赴宴。
程栩便道:“无妨,我陪你过去。”@泡@沫
“可是,她没邀请你。”阮林春看着请贴上几个烫金大字,按理,阮林絮是该连姐夫一块请的,可偏偏她借口姊妹间聚会,连顾誉都被排除在外,程栩当然也免除了——更可见得此女不安好心。
程栩握着她的手,神情一派轻松,“今日虽是休沐,可我身为师傅,难得就不能去看看六殿下,顺便到重华宫叨扰一杯水酒,想必他们也不会拒绝。”
阮林春:……吃霸王餐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也唯独程栩一人了。
夫妻二人收拾好后,便套上马车,程栩除了为她裹上厚实的大氅,还特意塞了个暖水袋到她怀中——不同于铜制的汤婆子,这种由导热不怎么好的皮革制成,能持久而稳定地散发热量,更适合外出所用。
阮林春觉得揣着很不像话,而且隔着衣裳,实际也和没用差不多,于是她便想了个巧宗儿,将大氅掀起,热水袋藏在中衣里头,如此肚皮那块便热乎乎的,和贴暖宝宝差不多效果。
程栩忍不住笑,“这样瞧着,倒和四五个月差不多。”
阮林春白他一眼,“寓意早生贵子,明白么?”
当然是信口胡诌,对她而言生男生女都好,她甚至私心想着是个女儿会更好些——都说女儿肖父,程栩这样的绝世姿容,若是失传未免太可惜了。
两人在重华宫前住了轿,满以为阮林絮会摆架子让他们等半个时辰再说——她这人就是这么肤浅。上回阮林春和侯府几位太太来探视,阮林絮就借口身子犯懒让她们在花厅久坐,亏得阮家两位太太都是涵养好的,否则恐怕要当场拂袖而去,看看谁还来道喜!
阮林絮的人缘,生生是让她自己给作践坏的,偏偏她最爱怨天尤人,从不静思己过。阮林春明知自己怀孕会令她不爽,亦唯有默默叹息,好在她平日最想得开,说得好听是宠辱不惊,说得不好是关我屁事。任凭阮林絮今日如何作态,她只当看不见就是了。
谁知才刚下来,就发现阮林絮拢着手炉巴巴在廊前候着,模样十分迫切——好像她是真心筹措这一场宴会,焦急地盼望客人赏光,以免拂了她这位东道主的美意。
看到阮林春被程栩搀扶着上前,侧身时微微隆起的肚腹,阮林絮瞳孔不由得紧缩起来,愈发盯着客人不放。
阮林春好生狐疑,心想这人莫非转了性,从前也没见她对自己如此关切,吃错药了?
程栩本来还想扶着她走,阮林春悄悄让其不必,自从伤了脸之后,阮林絮再不复从前得宠,若再让她看到别人卿卿我我,这人心理该更扭曲了——阮林春并非心善,她只是不想过度刺激一个疯子。
程栩只好由她。
谁知松手松得太快,阮林春一下没拿得及抓稳,氅衣里捂着的暖水袋噗通掉在地上。
阮林絮看着对方瞬间平坦下来的肚腹,内心止不住欢呼雀跃:果然是假孕!对阮林春的态度不由得亲热起来。
阮林春:……
第76章 . 蹭饭 原来这人真是来蹭饭的。
阮林絮将阮林春的无语解读成心虚, 于是愈发满意,俯身将已经半温的暖水袋拾起,又郑重交到阮林春手中, 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二姐,就算要假装, 好歹寻个趁手点的东西,这袋子装饱了水,难免略鼓了些, 跟你的月份不大相宜。”
还故意将暖水袋捏在手里掂了掂,言下之意,月份尚浅, 还不到显怀的时候,用不着营造这样夸张的效果, 反而容易看出破绽。
阮林春:……这人在说什么,她好像听不懂的样子。
罢了,凭她如何作怪,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阮林春招手示意程栩过来, 将携带的礼物奉上,是一方极好的端砚,“祝愿妹妹你诞下一位小皇孙,将来文能提笔安天下, 武能上马定乾坤。”
本来姊妹间相处不必这样客套,可阮林春想着这人是个多疑的,倘若自己送些吃食之类,恐怕反引起猜测,这砚台却无论如何做不了手脚。
而且寓意完美——阮林絮最盼望生下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投其所好, 日后也好省些麻烦。
阮林絮果真欣然接下,本来对阮林春带程栩赴宴稍稍有些不满,这会子那点不快也都烟消云散了——随便她怎么秀恩爱吧,到时候生不出孩子,程世子不跟她翻脸才怪。
之前听说阮林春怀孕时,阮林絮着实吓了一跳,心里幽幽生出妒恨来。她自己用了催孕的方子、又喝了不少药汤才勉强怀胎,就这样大夫还说胎气不稳,务必得精心地养着,以免失闪。阮林春刚过门半年,凭什么恁般有福,赶在自己之后便有了孩子?因此迫不及待想打听一下虚实。
当时她便觉得其中有蹊跷,要么是脾胃不调被大夫误诊了,要么,就是阮林絮使了什么手段,故意被人验出喜脉,好借此来争宠,助她在程家耀武扬威。如今见面之下,阮林絮方知自己猜想不错,阮林春果真是假孕。就说嘛,程世子那样荏弱的身子骨,能行房就不错了,怎可能诞下后嗣?阮林春一定要逆天而行,除非把自家男人榨干了还差不多。
阮林絮滴溜溜瞟了程栩一眼,眼风乱飞,“姐夫,你可得好好照顾我姐姐的身子,万万不能出什么差错呀!”
特意咬重在“差错”二字,只盼程栩能够会心领悟。
谁知这呆瓜好似听不懂似的,兀自木着脸,“谢侧妃娘娘指点,微臣自当量力而行。”
阮林絮就觉得这人真是孺子不可教,她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还听不出其中有鬼么?到时候被人弄个野种来滥竽充数,活该程家头上戴绿帽子。
奈何她身为外人,不便过多干涉两口子的私事,只得携着阮林春的手,亲亲热热道:“二姐一路过来,定是饿了吧?我让厨房备好了膳,都是素日你爱吃的菜色,咱姐妹今日合该好好聚一聚。”
阮林春只好却之不恭。
程栩虽不在邀请的行列,却也自发自觉跟上——他在外面就不怎么挑食了,什么都吃得下。
等进了重华宫,却发现顾誉也在,阮林絮喜得两眼放光,“殿下,您不是说有事要忙么,怎的又回来了?”
顾誉冷冷道:“有贵人大驾光临,孤又岂能不做陪客?”
原来是听说程栩进门的消息,特意赶回——程栩如今的身份不比从前了,既为皇子师,旁人怎可怠慢?再不济,自己也该问问弟弟的功课,这才显得为兄长的气量。
于是皮笑肉不笑的道:“世子,请上座。”
满以为这人会谦辞一番,谁知程栩半点情面都不讲,兀自于上首坐下,全没有将他这位皇子放在眼里。
顾誉气得牙根发痒,奈何天地君亲师,他纵为皇子也灭不过这次序,程栩是他六弟的师傅,也和他的师傅差不多——他还真不能计较。
只得从牙缝里挤出一丝笑意,“世子无须客气,在这里就和自己家一般,无拘无束就行了。”
其实哪用得着他说,程栩也没把自己当外人,热腾腾的饭菜刚一上桌,他就把最好最新鲜的几盘都拨到自家夫人跟前了,哪怕她一个人根本吃不了那些。
阮林絮倒是难得显出宽宏气量来,反正是假孕,阮林春这会子折腾得越狠,等真相曝光后的下场只会越凄惨,想想还有点小期待呢!
至于她自己,反正因害喜无甚胃口,乐得做做人情,遂拽了拽顾誉的衣袖,小声道:“来者是客,殿下还是体谅些吧。”
顾誉好像不认识她似的,今儿这是撞邪了?从她嘴里居然能听到体谅两个字。
罢了,顾誉反正也不饿,回来不过应个景,略坐一刻就会走的,于是让仆从取出窖藏的美酒,欣然举杯,“世兄难得前来,你我可需好好畅饮一番。”
准备灌醉之后从他嘴里探听些御书房的情况——景泰帝这一向身体不太好,越发疑心起年长些的皇子,六弟那个小毛头却不必提防,程栩作为师傅,想必多多少少能听到些朝政相关。
平常顾誉是懒得与其结交的,也没机会,但今日适逢其会,索性旁敲侧击,省得白跑一趟。
谁知程栩却是礼貌地婉拒,“殿下莫非忘了?你我的妻房都有孕在身,合该滴酒不沾才是,殿下纵使贪杯,好歹也须忍过这一阵,等孩子平安生下再说。”
顾誉高举起的酒杯不由僵在半空中,这人几次三番拆他的台,是巧合还是故意?
阮林絮听不出话里有何不对,还觉得程栩说得很好,虽然阮林春的身孕是假的,可她的身孕是真的呀——为了腹中的宝贝,也该避免嗅见酒气才是。
阮林絮于是婉转劝道:“殿下,程世子说得有理,等小皇孙诞下,您想办三天三夜的酒席都成,如今还是先忍一忍吧。”
顾誉猛地瞪向她,这人到底站在哪边的?口口声声帮程栩说话,该不会她私心恋慕着姐夫吧?这个贱婢!
阮林絮吓了一跳,又有点委屈,心想她哪句话说得不对?自己明明是为了缓和气氛呀,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一行人于是各自埋头扒饭。
阮林春是吃了早饭过来的,这会子还未到钟点,也不是很饿,加之席上的山珍海货虽然可口,可多半用大油大火烹饪而来,纵使名贵,可到底稍显腻味了些。
阮林春对那些贻贝鱼翅无甚兴趣,唯独一道熬得奶白的鲫鱼汤颇合她胃口,但是她一向最怕刺的,虽然跃跃欲试,却没怎么敢动筷子。
程栩见状,便将那些鱼骨上的鱼肉剥离出来,连嵌在肉里的细刺都用牙签挑出,汤也是用漏勺滤过再盛给阮林春,如此精心准备,方得了一小碗毫无危险的鱼汤,让阮林春捧在手心慢慢享用。
阮林絮看着分外艳羡,鲫鱼汤算不得什么,难得的是程世子这份心思——不管家中如何,至少在外面他肯对妻子这样耐心呵护,真是个极品好男人。
阮林絮不肯被比下去,于是频频用目光示意,奈何顾誉好像注意不到她似的,阮林絮只得轻咳了咳,撒娇般指了指八仙桌中央,“殿下,我也想吃那个。”
顾誉不耐烦地道:“你不是不爱吃鱼的么?”
阮林絮捏着嗓子,让声音更加娇滴滴,“人家如今害喜,口味当然有所变化,殿下不会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肯满足吧?”
阮林春差点让鱼汤给呛着,不晓得这位三妹平时在家是否也这么说话,真亏大皇子能受得了。
还好顾誉没问她怎么不自己盛——就算她那短胳膊够不着,也可以让下人代劳——而是阴沉着脸,起身给阮林絮挟了一大块鱼肉。
阮林絮看着雪白鱼肉上道道细刺,很是不满,就不会给她挑去再说?瞧瞧程世子多么细致。
可看看顾誉十足不耐烦的神色,阮林絮不敢得寸进尺,只得埋头吃起了鱼肉。但是她心情不好,那些小刺又太过细微,阮林絮哪有工夫慢慢挑拣,一赌气便整块塞进嘴里了,结果没一会儿,她便捂着喉咙,面露痛苦之色。
在场的丫鬟仆妇们都慌了神,阮林春也不得不起身关切问道:“三妹要不要紧?不如请个大夫来瞧瞧?”
这被鱼刺卡着后果可大可小,更别提阮林絮还怀着身孕,万一就此流血化脓就更糟了。至于民间俗传的吞饭喝醋之类的方法,又岂敢在皇子妃身上乱用?
顾誉虽然埋怨阮林絮惯会生事,可她腹中到底有他的骨肉,遂还是紧张地上前,“絮儿,难不难受,要不要请太医?”
眼看殿中因她乱成了一锅粥,阮林絮这才吐了吐舌头,俏皮地向众人展示她完美无损的喉咙,“殿下放心,我没事。”
原来不过是装病——她还以为自己的举动很可爱呢。
顾誉阴沉着脸,径自踢翻一旁的锦杌,带上衣帽拂袖而去。
阮林絮傻愣在原地。
阮林春轻叹道:“三妹,你这玩笑开大了呀!”
本来还以为阮林絮身怀有孕,顾誉多少会对她有几分怜惜,可若阮林絮平时都是这种做派,那再多的耐心也得耗尽——说不定这会子顾誉还嫌她丢脸,否则怎的招呼都不打一声,撇下客人就走了?
再看程栩,仍是八风不动地走着,慢慢消灭碗中的饭菜。直至将最后一粒晶莹的米饭吞咽殆尽,他才心满意足起身,“不能浪费粮食。”
阮林春:……原来这人真是来蹭饭的。
第77章 . 怀念 至少阮林春这个真姊妹不会跟她抢……
阮林春看程栩的样子应该是吃好了, 便想带着夫君告退——她自己腹中虽有些空空荡荡,回去垫垫肚子就好,让她继续留下, 难免食不下咽。
至于仍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阮林絮,阮林春实在没精力也没能力去安慰, 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就算去劝,又能劝出个什么名堂呢?不是她吹牛, 她抓住程栩的心可没用半点花招,是那颗心自发自觉向她靠拢的——想想她真的很幸运。
阮林春柔情满怀望了程栩一眼,准备和他一起辞行, 谁知阮林絮却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裙角上的灰道:“姐姐, 我想更衣,你和我一起去吧。”
阮林春:……
听她的口气好像没事人般,阮林絮的心理素质几时变得这样强大了?
她哪晓得, 阮林絮并非不在意顾誉对她的怠慢, 只是眼下有更要紧的事要做,顾不上罢了——若非这对男女拼命在饭桌上秀恩爱,自己又怎会激动下失态,还触怒了殿下?
阮林絮固然恨夫君不给她留面子, 可她更恨请来的客人——吃白食不算,还想来破坏她的家庭,真是荒谬。
阮林絮本来想大发慈悲为阮林春保守假孕的秘密,这会子却觉得不必了,她就要撕开这对美满夫妻的假象,让他们落得和自己一样的下场, 这才痛快!
当然,在那之前,她得先找到证据。所以阮林絮提出一起去后房更衣,准备好好打探究竟。
阮林春和程栩面面相觑,知道一时半刻走不了了,只得留下再说。
阮林絮看两人目光交汇,一副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状,心内愈发冷笑连连,嘴上却假惺惺的道:“世子若有要紧事,不妨先行离开,我自会派人护送二姐回家。”
程栩果断拒绝,“不必了,我才用饱了膳食,歇一歇正好。”
自然是怕这殿里埋伏着机关暗算,会对他妻子不利。
穿成抱错文好运女配 第65节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阮林絮暗暗生气,但是转念一想,他留下来也好,到时候当面锣对面鼓戳穿假孕,更可看一场热闹。
于是嫣然吩咐下去,“画墨,给世子爷倒一杯普洱茶。”
这厢却腻歪地挽起阮林春手臂,“二姐,随我来吧,我还有好东西给你看呢!”
更衣在古代是如厕的代名词,阮林春自不便叫上程栩,可也悄悄捏一把银针在手中,以防有何不测。
谁知阮林絮并非要上厕所,而是径直带她来到自己的卧房——原来她真是来更衣的。
将沾上酒渍的衣裙换下,阮林絮另取出一件华丽璀璨的服饰来,质料仿佛是绸缎,图案却与时下流行的花样大为不同,并非大开大阖的牡丹、鸾凤、流云之类,而是斑斑点点,仿佛还掺杂了金粉与银粉的微粒,哪怕在黯淡光线下也能熠熠生辉。
阮林絮笑道:“这是西洋运来的星沙缎,姐姐瞧着可还好么?”
确实有点欧洲中世纪宫廷风味。阮林春颔首,“挺不错的。”
虽然造价未必比得上绣坊里那些,可凡事物以稀为贵,这么千里迢迢远道而来,光运费便所费不呰。
阮林絮得意道:“这还是我有孕时贵妃娘娘赏的,宫中一共只得两件,一件赏了皇后,一件赏了贵妃,只是……我如今揣着个肚子,穿这身衣裳未免累赘,倒是配姐姐你正合适。”
言毕打量着阮林春白净面容,本来只是一句无心恭维,可如今灯下细照,却发现阮林春真当得起这句话——哪怕在这样暗沉的烛火下,她肌肤却连一丝瑕疵都没有,白里透着红,格外的好气色,比春日盛放的桃花还娇艳夺人;浑不似自己,一进入孕期就生出了不少黑斑,连鼻翼都没从前看着秀气了,好生恼人。
阮林絮更加肯定这人是假孕,哪有女子怀孕还能不变丑的,今日她非撕下那层画皮不可。
于是顺着方才话头道:“姐姐,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华服还得配美人,一家子何必理论这些呢?”
阮林春本不想拿人的手短,可看阮林絮态度这样坚决,只好笑纳,不过她也怕产生经济纠纷,便道:“我怎可白拿妹妹的东西,回头我会按市价将银子折现,只当出钱买你这件,也免得你我姊妹心怀芥蒂。”
能减少损失阮林絮当然高兴,可一想到阮林春所谓的银子也是从那几间铺子赚来的,她不禁心生怨怼——今日更不能放过仇家。
阮林絮抱着那件星沙缎,盈盈走向床边,“姐姐,我亲自为你试穿吧。”
阮林春不惯与人肢体接触,除了大婚那日的新娘装太过繁琐,不得不让别人代劳,平时她都习惯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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