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抱错文好运女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行有道
本来,闹伴娘也只是走个形式,起起哄而已,真要是不管不顾地往里冲,像什么样?
但总有人不听人话,其中一个眉眼风流、面泛桃花的世家公子乜斜着醉眼,“去去去!你一个丫鬟,在咱们跟前充什么荆轲聂政,像你这样的,给小爷提鞋都不够呢!”
阮林春面色微沉,她并不介意别人评判她的相貌,但这不代表她可以任人侮辱。
其中有那耳目灵通的,认出她身份来,悄悄道:“周公子,这位是阮家三房正经嫡出小姐,不是什么丫鬟。”
姓周的却更得意了,“是么,早听说阮家有个乡下来的土妞,怪道总藏着不肯见客,还以为多么天姿国色,原来是自知貌丑,怕吓着人哪!”
其实,阮林春的相貌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可有个倾国倾城的三小姐在一边比着,便如明珠之于瓦砾,鲜花之于粪土。
阮林春冷笑,“周公子生得这般俊俏,岂知也是以貌取人之辈,可见周家家教不过如此。”
多亏适才那人提起,她才想到这周成辉的身份——他便是书中原主的丈夫,家父乃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官职虽不很高,却掌管皇城的治安,各处都吃得开,无怪乎谁都得赏三分薄面。
这周成辉因是周夫人的老来子,自幼备受娇宠,若非周家人口太多,上头还有好几个哥哥,分家产分不到他,他也不会盯上原主的嫁妆。书中两人刚见面时,这周成辉还表现得文质彬彬的,像个君子人,谁知婚后便原形毕露,斗鸡走狗无恶不作,还嗜赌成性,把原主的嫁妆赔了个精光,又因妻子无所出而动辄辱骂,甚至拳脚相向,并纳了好几房妾室,若非他的苛待,原主又怎会年纪轻轻就积郁成疾,以致含恨而终?
如今倒好,用不着拿终身幸福试炼,他现在就露出真面目了。
阮林春以一种藐视的眼光看着对面,“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便是你这种人吧!”
周成辉没想到自己会遭一个女子当众辱骂,额上青筋暴露,“狗嘴吐不出象牙!”
阮林春寸步不让,“不敢,论起狗嘴,还是您更形象些,瞧瞧,牙花子都快迸出来了,眼前若有一块肉,只怕你就会立刻扑上去吧。”
在场有那促狭的,老早笑出声来,心想这位二小姐虽然来历不明了些,亦没受过多少教育,脾气却着实刚烈——是个痛快人。
瞧瞧她骂周成辉的那些话,当真辛辣无比,周成辉若知趣,就该夹起尾巴灰溜溜地回家中去吧。
可惜周成辉从小就没受过气,虽然知晓阮林春的身份为长亭侯千金,可想着到底是个不怎么受宠的女儿,做什么怕她?
口齿上辩不过人,周成辉乘着醉意,便想打她两巴掌,想着纵闹出事来,大不了赔些银子,难不成阮家还敢去衙门告状?
谁知还未动作,周成辉便感觉腕骨一阵剧痛,跟被针扎似的——竟真是被针扎的,他看得分明,那阮三小姐的袖中有一道雪亮银光,这哪是个大家闺秀,分明是个太行山上的女土匪!
周成辉又痛又气,再也顾不得许多,挥掌朝阮林春面门扇去,他会些武功,寻常人轻易避之不及。
然而下一刻,周成辉便感觉双膝一酸,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
踹他的是两个身穿短褐、护卫模样的人,至于他们的主子,则冷着脸从宾客中一瘸一拐地走出,“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周公子莫非觉得很光彩么?”
是个瘸子?人群里立刻窸窸窣窣起来,纷纷议论这怪客是从哪儿来的,怎么以前不曾见过。
阮林春则无奈地叹了一息,“让你不来,非要受累,这不,又出汗了吧?”
掏出袖中手绢,为他擦去额上汗珠——熟极而流的动作,显然是做惯了的。
程栩微笑,“我送了厚礼,若不来喝杯水酒,岂非太吃亏了?”
阮林絮悄悄拽了拽阮林春衣裳,小声道:“姐姐,他是谁呀?”
其实她已经猜出程栩的身份,实在不敢相信——阮林春要嫁的不是个瘫子么,怎么如今却能出来?虽说看着腿脚不十分灵便,可那副俊逸非凡的面容,气定神闲的风度,都跟她的想象大相径庭。
阮林春见到众人讶异的目光,心内固然得意,面上却矜持地介绍道:“这位便是平国公世子,本想过几日带来会面的,谁知程世子一番雅兴,咱们也只好领情了。”
不得不说,程栩极大满足了阮林春的虚荣心,虽然她并不想程栩逞强过来,可当他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时,阮林春还是由衷的感到欢喜。
尤其当她看到阮林絮那副懊丧面容之后。
周成辉仍跪在地上不能起身——他倒是想起,可惜那护卫的脚就踏在他背上,力道看似不重,对他而言却如同千钧。
周成辉只能被迫维持屈辱的姿态,他大声喊道:“仗势欺人,纵奴行凶,这便是程家的作风吗?”
这一喊,顿时又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方才倒有不少为程世子的风姿所迷,呆愣在原地,连婚宴都差点忘了。
如今才回归状况。
周成辉此举,自然是希望将自己放在受害人的位置,让大伙儿看看程家多么霸道。
再不济,为着名声,也得将他放开再说。
程栩缓慢踱到他跟前,拿拐杖点了点他沾着酒渍的脑门,“你说我仗势欺人?”
“当然,有本事将我松开,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周成辉梗着脖子。一个残废,单打独斗绝非他对手,不就是靠着平国公的头衔么,再加上那群武力奇高的护卫。
程栩奇怪地看着他,“我没说你错了呀,我就爱仗势欺人,那又如何?”
众人:……
第22章 . 灵泉 一滴都没有了
此话一出,不止周成辉震惊于程栩的厚颜,就连阮林春都有刮目相看之感,这人可真敢说呀,但是……她还挺喜欢的。
周成辉愤怒得声音都变了调,“程世子,你……”
程栩使了个眼色,他背上的那只脚力道更重了一份,逼得周成辉如狗一般俯伏在地,但听那人语气轻慢地道:“你若是肯向阮二姑娘磕头赔罪,我或者还能饶过你,不然,我这护卫可是足下不留情的。”
周成辉本想呵斥他天子脚下岂敢如此放肆,可看周遭模样,非但无人阻止,宾客们反而极有默契地后退一步——看来他们也知道程世子脾气古怪,不好招惹。
莫说这些爱看热闹的闲人了,即便他爹周指挥亲来,怕也只能服从程栩的淫威吧,那可是国公爷的独子。
周成辉心念电转,到底没胆子和程家对抗,加之背上又实在痛得厉害,再熬下去,势必得落下腰病,因想,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时服个软也没什么,淮阴侯韩信都曾受过胯-下之辱哩。
因紫涨了脸庞,重重朝阮林春磕了三个响头,“姑娘,是我冒犯在先,对不住,求您高抬贵手,行行好吧!”
阮林春与他并无深仇大恨,也不会因一句话这样生气,只是联想到书中原身的境遇,难免义愤填膺——对于这种人,她更多的是不齿,而非怨恨。
阮林絮见她不理会,便悄悄扯了扯阮林春的衣袖,“姐姐,我看他也是诚心认错,你让程公子饶恕他吧。”
她惯会在这种小地方邀买人心,好叫人知道她多么宽宏大量。
果然,周成辉感激抬头,虽然看不清那幂篱下的面容,却觉得这位阮三小姐实在善良可敬,浑不像她姐姐,活脱脱一个母夜叉转世。
阮林春焉不知阮林絮的心机,本来打算就此放过,这会子却冷笑道:“说得轻巧,今日受辱的又不是你,况且,你也不必拿程世子说事,程世子见义勇为,那是他身为君子的肝胆,又非我指使他这么做的,倘若他不肯松手,我俩难道成盛气凌人的恶霸了?”
程栩被她夸成锄强扶弱,五脏六腑都舒坦得没话说,心想未婚妻也太善解人意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么多的优点呢。
阮林絮则满脸通红,且喜带着幂篱旁人看不见,只悄悄攥紧五指,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去——这个阮林春,连她的面子都不给,活该在京中恶名远播。
周成辉得美人求情,倒是激起一腔义愤来,“不必为难三小姐,二小姐要如何才能消气,只管明说便是,我必定说到做到。”
阮林春这下可来了兴致,因想着原书中此人欠下巨债,后来被赌坊砍去一截小指,倒不如她现在就剁了,省得多费周折。
周成辉被她盯得毛骨悚然,正要说话,外边忽然一阵骚乱,但听某个太监的尖嗓子高声唱喏,“殿下驾临。”
原是大皇子顾誉听到动静,从前厅过来。
周成辉这下便如得了救星,他家与宛家本就沾亲带故,虽然是一表三千里的表亲,可论起来,他该喊大皇子一声表哥呢!
于是当顾誉赶来时,周成辉便口不择言地呼喊道:“表哥救我!”
顾誉却是狠狠一掌扇去,骂道:“没骨气的东西,撞丧了几碗黄汤,就会欺负无知妇孺,还不快滚回家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周成辉捂着脸上那个清晰的巴掌印,并不敢作声,只匆匆提着衣裳远去——惶急之下,居然把贺礼也带走了。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少不得屏气凝神,免得触怒这位殿下。
顾誉的脸色却已缓和许多,语气亦是斯文无比,使人如沐春风,“周贤弟鲁莽,若有何处得罪,还请诸位莫要见怪,念在他年轻尚轻,饶恕则个。”
阮林春望着这位长身玉立的英俊男子,虽然惊讶他说话的艺术,却实在高兴不起来——这人方才把她说成无知妇孺呢,可见来劝架的同样混账。
程栩则神情淡漠,“殿下尚未弄清事情始末,便三言两语赶走了肇事者,这般快刀斩乱麻的功夫,草民实在佩服。”
他虽无官衔却有爵位,如此自称听在旁人耳里,便颇含讽刺。
顾誉不由得沉下面容,心想这人真是给脸不要脸,自己好心来消弭一场纷争,难道有错?设若周成辉真有何伤损,周家能不理论?平国公府再怎么势大,也架不住众口铄金。
就算他私心偏袒周家,亦无可厚非。这姓程的咄咄逼人,实在讨嫌。
阮林絮眼看双方剑拔弩张,却不愿再起纠纷,在她看来,顾誉是精美的瓷器,程栩皮相再好也不过是块顽石,何苦去找不痛快呢?
于是轻轻上前蹲了一福,妩媚地抬眼道:“臣女参见殿下。”
众人这才醒悟,纷纷屈身施礼。
唯独程栩特立独行,他幼时身体状况还没这样糟糕,逢年过节,偶尔也会进宫朝贺,那时程家正在煊赫之时,平国公打了胜仗,程皇后又刚生了嫡子,景泰帝龙颜大悦,念在程栩身体欠奉,准他不必行跪拜大礼。
这条规矩一直沿袭至今——对皇帝都不用,对大皇子就更不必了,否则岂不显得儿子比老子还尊贵?
非但如此,程栩把阮林春也给拉走了,“我有点累,你扶我去后头歇歇。”
阮林春本来埋怨他大胆,可见程栩神情疲倦,脸颊也沁出白汗,心知这一路行来何等吃力,心底那点怨念也没了,从善如流扶着他胳膊,“小心些,要不要我叫人送些热饮来?”
人群自觉地分出一条道,好让这对恩爱夫妻通行——没成亲的比成了亲的还黏糊,真是怪事。
顾誉看在眼底,眉宇间更添了些阴翳,程栩的身子渐渐有康复之相,这可不是好兆头。
没听说程家又请了个好大夫,倒是周成辉被阮林春袖中的银针所伤……这女子莫非还懂施针,否则怎会随身带着?
此时宾客已识趣退下,两人亦行至一处偏僻地界,阮林絮叽叽呱呱说了一大串,也不见情郎答腔,忍不住埋怨道:“誉哥哥,你在想什么,这样出神?”
顾誉笑道,“我竟不知你几时多了个姐姐。”
阮林絮心下顿生危机,阮林春这个狐媚子,该不会连她的男人也要抢吧?真是丑人多作怪。
面上故作淡然道:“说是从乡间找来的,谁晓得怎么回事。不通礼仪,见人就没个好脸色,说话还夹枪带棒,我看,多半是她从前的娘没教好。”
两家抱错孩子的事,阮行止并未到处嚷嚷,外人也只知晓长亭侯府多了个女儿,虽说以顾誉的手段,多半能调查出来,可阮林絮出于少女心作祟,还是想在情郎面前维持尊严。
顾誉焉不知她心底所想,便不再追问,只道:“她在乡下也学岐黄之术么?”
穿成抱错文好运女配 第17节
“怎么可能,不过放牛种菜罢了。”阮林絮不屑的道。白锦儿连去私塾的钱都不肯出,别说学医了,有那钱留着买几件首饰多好。
就算程世子的病不像传闻那般严重,阮林絮也不觉得是阮林春的功劳——她仍觉得那几个扎满银针的人偶是对她的诅咒。
这种恶心的事,就不必让誉哥哥知道了,免得污人清听。
顾誉也便打消了之前的怀疑,看来,那不过是寻常的绣花针,大概是随手带出来的,至于程栩的身子,不过受时气所感,略有反复——如果是回光返照就更妙了。
顾誉心情好转,方才有空跟佳人逗趣,作势要去掀她的幂篱,“咱们私下会面,还这样鬼鬼祟祟做什么?他们又不是不认得。”
阮林絮连忙按住,她哪是怕人看见——撞破了还更好呢。只是,她力求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情郎面前,哪怕一点小瑕疵都不允许。
顾誉心领神会,脸上露出错愕来,“你那些头发还没长好?”
他是不相信阮林絮得了传染人的恶疾,不过,顾誉最爱把玩的便是她那一束青丝,如今听闻有所损毁,好比白璧微瑕,终是遗憾。
阮林絮黯然点头,却又飞快地说道:“放心,用不了多久就会长全了。”
她因怕人发现端倪,才故意克制灵泉的用量,可瞧见情人这般迫切,阮林絮有心取悦于他——况且,那灵泉对顾誉而言不算什么秘密,除了阮行止,也就顾誉模糊知道一些,当然是阮林絮主动告知的。
她并不敢想顾誉爱上的是她这个人还是她那些稀奇的法宝,但,靠着她这副美色,靠着她温柔动人的性情,她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掌控这位殿下的全部,毕竟,她的所有指望都在他身上了。
外边锣鼓喧天,阮林絮悄悄回到房中,趁丫头们不在,正好将灵泉再涂抹一层。她实在等不及想让顾誉见到自己光彩照人的模样。
灵泉被她藏得更隐蔽,在衣柜里边一件百褶裙的内衬里,丫头都知道她的习惯,轻易不许动用衣柜。
阮林絮实在庆幸,自己从一开始便做了两手准备,设若她将灵泉存在空间中,岂不两样都毁了——她实在没勇气去应付那四处流窜的落雷。
小心翼翼地阖上门,阮林絮才将那个巴掌大的羊脂白玉瓶取出,这瓶子可比石莲台好用,不用滴血,也不用掐指念诀,只需轻轻一倒就出来了,简直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然而,这回却出了点意外。饶是阮林絮将那玉瓶底朝天调了个个儿,仍不见一滴液体落下。
一滴都没有。
第23章 . 吻 活脱脱一对干柴烈火野鸳鸯。
怎么回事?
阮林絮心头升腾起巨大的惶恐, 她能在这个家立足,全仗着这些意外得来的宝贝,不然, 老太太焉能高看她一眼?便是亲爹阮行止,倘若不是有这些生财之道, 光凭美丽是不会让他对自己宠爱有加的。
只瞧他对白锦儿的态度便知了——他宠她,却不肯让她踏进家门一步,若非如此, 自己和娘亲又何必汲汲营营,苦心筹谋?
阮林絮只觉冷汗涔涔,她不肯死心, 再次将玉瓶对准掌心,却依旧干涸无一物。透过窗口的稀薄日光, 她看到瓶口仿佛被什么阻隔着,是坚冰状的稠密物质。
怎么会,过去哪怕在数九寒天, 这灵泉依旧随心而流, 从不结冻。
阮林絮试着用掌心暖化,却依旧是徒然,要她拿到火上烤,她也不敢, 万一连玉瓶都炸裂了呢?
况且,今日乃阮林芳的大喜,若自己不慎引发火灾,就算有爹保驾护航,大房也不会放过她。
阮林絮无计可施,只得仍将玉瓶收回衣柜里, 自个儿悄悄掩上门出来。
侍女画墨寻她多时,“姑娘去哪儿了?大殿下还等着您呢!”
阮林絮只得回房取了幂篱再度披上,心下暗叹,本来想给顾誉一个惊喜的,看来只好再养两三个月了。
顾誉见她仍是这副神神秘秘打扮,不禁失笑:“你几时变得这样体贴了,怕抢你大姐的风头,也不必裹成个粽子呀!”
阮林絮暗暗气苦,她倒是想攀比呢,头发没长好,让她如何有脸见人?只怕炫耀不成反引来嘲笑。
索性顺着顾誉的话头,“到底姊妹一场,好不容易到了摽梅之年,嫁杏有期,且让她高兴一天吧。”
这话若说给旁人,必定认为她这个小妹懂事体贴,无奈顾誉熟知她的秉性,见她这样慷慨,倒是暗暗纳罕。
阮林絮不想多讨论头发的事,只问:“殿下找我有何事?”
顾誉踌躇片刻,“下个月为皇祖母的寿辰,皇祖母素闻你酿的药酒最好,我想,不如借花献佛……”
若是以往,阮林絮肯定二话不说便答应他,可如今灵泉水出了意外,那药酒的酿造便成问题,她手头剩下的才止一坛,答应了要送回赵家屯给白氏,若让顾誉先得了,白氏那头如何交代?
顾誉见她迟疑,谅着是不情愿,也不气恼,只温存道:“无妨,我不该叫你为难,皇祖母那边,我另外寻别的贺礼便是。”
见他抽身欲行,阮林絮连忙拦住,“你等等。”
轻轻咬牙,终是下定决心,白锦儿少一坛子酒也没什么,若能帮顾誉博得太后欢心,那他荣登大宝的胜算也就更大——到时候,有没有灵泉水都无所谓了。
顾誉本来想揉一揉她的头发,可被幂篱挡住,只好改为拍她的肩膀,“辛苦你了。”
语气虽然是宠溺的,阮林絮心头却又酸又涩,倘若顾誉知道她的灵泉与空间都出了问题,他还会这样热切地待她么?
一直到目送爱郎远去,阮林絮都是心神怔忪,恍恍惚惚来到后院,却看到天井边上六角亭里,两人正在你侬我侬。
程世子虽是半个废人,可他看阮林春的目光却极尽温柔,浓厚得化不开;阮林春沐浴在淡淡的光辉下,也仿佛脱胎换骨,整个人都多了几分朦胧的吸引力。
一个感受到爱意的女人,自然而然会散发出光彩。
阮林絮不由得驻足,刹那间,她竟说不出心底是羡慕还是嫉妒。外人都道她高攀上天之骄子,可唯有她知道,自己跟顾誉相处的时候有多自卑,总担心哪一日会被抛弃,或是身份大白,她便永远失去嫁入皇家的机会。
至于阮林春……她当然是不用发愁的,程世子对着她那张脸都能谈笑自若,可知并非重色轻义之人,婚后当然也会好生待她,纵然免不了劳燕分飞,至少在成亲之后的几年里,阮林春会过得安定而富足。
凭什么,凭什么她一回来,什么好事都落到她头上?此时阮林絮浑忘了当初程家亲事是自己不要的,只觉得这个抱错的姐姐多么心机深重,不止夺走了崔氏的母爱,连夫婿都要跟她比着来——不然为何偏偏挑今日让程栩露面,不就是想让人夸赞她嫁了个才貌仙郎么?
要是这门亲事不成功就好了,阮林絮想起被赶走的周成辉,他倒是跟二姐门第很相配呢,样貌也说得过去,至于周家那头愿不愿意……有崔氏给出的丰厚嫁妆,周成辉想必很乐意折腰求爱,装也会装得足够深情的。
*
阮林春其实已发觉阮林絮在暗中注视,不过她实在懒得理会,照她看,阮林絮很该心满意足了,在众人面前扮了一回温柔好姑娘,又如愿见到了惦念已久的大皇子,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彼时阮林春尚不知,对方视为倚仗的灵泉水出了问题,不然,这会子高兴的就是她了。
虽然见到程栩也令她很高兴,不过嘴上仍抱怨着,“你私自出门,可曾跟夫人打过招呼?若到时赖在我头上,我可不认。”
当然是打趣,不过程栩却没顺着话题玩笑,而是安静地看着她,“嗯,我不会让你背黑锅的。”
他这样坦诚,阮林春反倒不知说什么好,话说程栩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是不是太久了点?她头一次体会到电眼逼人是什么滋味。
而且他的睫毛好长啊……
阮林春只觉脸颊微热,拿一旁本该傧相佩戴的鹅毛扇扇了扇风,嘟囔道:“都入冬了,午后还这样暖洋洋的,天气真古怪。”
程栩笑道:“你也够古怪,谁家陪嫁的姊妹还在袖口里藏针,你当是马贼下山抢亲哪?”
阮林春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应该算无心之过,为了早日医好程栩的腿症,她天天练那套针法,结果就顺手别到衣裳上了——好在竟派上大用,她可不想被周成辉那只脏手给碰一下。
说是应付贼人也没错。
阮林春笑道:“我倒是想当侠女,只可惜,没人要我做压寨夫人。”
真有山贼抢亲,阮林絮一定首当其冲,她这副长相够安全了。
程栩清清淡淡的道:“我要你啊。”
阮林春:……
虽然是玩笑话,但是……说得也太简单动人了吧?长得帅就别乱撩啊混蛋!
脸上愈发热辣辣的,阮林春迅速挥动鹅羽扇子,好让脸上的温度快些降下来,一面掩饰着,“世子爷喝不喝水?我去为您倒一盏。”
这么一路过来,就算有车驾接送,对程栩也够艰难险阻,况且,进门之后总不好再乘车,要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一直来到她跟前,难怪程栩累得汗如雨下。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