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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祸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千山茶客
蒋阮在木桌前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环视周围。想来蒋权是真对夏研动了震怒,屋中这般,几乎要能与她庄子上的“家”不相上下了。风水轮流转,夏研当初吩咐张兰家的那样“招待”蒋阮,可曾想过今日也落到同样的境地。
夏研双腿已然跪的发麻,膝盖又痛又痒,此处潮湿不通风,一遇到下雨便阴寒刺骨,不过几天,她竟落下了风湿的毛病。可蒋权又下了死命令,不许任何人来探视。今日倒是来了探视的人,却是她的眼中钉,蒋阮。
夏研本想不理蒋阮,无奈蒋阮太沉得住气,也不出声,静静的坐在屋里。而她双腿跪的实在难受,终于睁开眼睛,语气平淡道:“你来做什么?”
蒋阮微笑着看着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母亲在此修身养性不过几日,竟似乎也沾染了佛性,瞧着云淡风轻了许多。”
夏研气急,她竭力装作仍旧同以往那般清高温婉的才女模样。可低头审视,衣裳上沾染了油污和脏迹,瞧着便是腻腻的。也因为锁在这个地方,不能同往日一般每日沐浴,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原本骄傲的一头长发如今乱蓬成一团,中间还打了结。至于容颜……。闭着眼睛,夏研也能想象的到自己如今有多丑陋。
在蒋阮含笑的目光面前,夏研竟有一种被扒光了衣服仍到市井中任人观瞻之感。这样的感觉令她如何接受。
她抬头看向蒋阮,蒋阮一身娟海棠色纱金丝绣花长裙,乌发雪肤,唇红齿白,便是在阴暗的黑屋中,浑身上下也好似镀上了一层熠熠的光彩。这光彩令她只不过是坐在木桌之前,却好似坐的是天下最至尊的位子。那含笑的目光俯视过来,便似看尘埃中的一只蚂蚁,尽是嘲讽。
夏研浑身发起抖来,蒋阮越是光鲜,她越是狼狈。这一刻,竟让夏研想到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赵眉时候的场景。
许多年前,她享誉京城才女之名,做的一手好诗,描的一手好画。女工琴棋,无一不精,便是所有男子倾心,女子妒忌。
可是她还是没办法嫁入一个好王家,只因为她的父亲是府中庶子,连带着她的身份也不高。那些王侯将相能将她娶回去做妾,却不能做妻。
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美人迟暮,红颜白发,而是泥盆养牡丹。年少的夏研心比天高,一心要攀上一门好亲事。这个时候,她遇到了蒋权。蒋权是朝廷新贵,生的儒雅英俊,风度翩翩,与她郎情妾意,可最后要娶的人不是她。
夏研曾远远见过赵眉一次,那时候的蒋权刚与她说了要娶赵家千金,夏研偷跑到将军府门外,就看到了那个笑容肆意飞扬的少女。她一身红衣猎猎,眼睛里都是单纯的笑意,显然是从小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她的父兄都宠爱的看着她。夏研心中便升起了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
她想,凭什么这世上有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别人渴望的一切,我心心念念的却是终生也得不到?
她嫉妒,她嫉妒的发了狂。她想,要是让这个不识愁滋味的千金大小姐也尝尝如她一样在尘埃里打滚的滋味就好了。要将她也拽入泥潭,永远不见天日。要那双笑意满满的眸子永远也失去笑容,要让她慢慢枯萎,让她见识世界上最凄惨最恶毒的事情,让她匍匐在自己脚下哀泣。
就在那一天,夏研改变了主意,她想,就是要做妾也要进入蒋府,不为别的,就为了让那个干净幸福的灵魂从此变得扭曲和不幸。
她做到了,赵眉进了府,赵眉失了宠,赵眉被下人欺负,赵眉生的孩子永远不会得到蒋权喜爱。直到赵眉死去,夏研以为这一生就算是将赵眉踩在脚下了。谁知就在现在,她看着一身红衣的蒋阮坐在暗光处,眼里流露出的不是当年干净的笑意,而是将她看透的嘲讽,仿佛嘲笑一个跳梁小丑的不自量力。
夏研尖叫一声,猛地扑向蒋阮,她想抓花那张脸。可天竺的动作更快,飞起一脚便将她的膝盖踢折了去。夏研猛地栽倒,跪在蒋阮面前。
蒋阮看着她,淡淡道:“蒋夫人,跌入地狱的滋味可好?”
夏研一怔,突然发狂的大笑起来,她指着蒋阮的鼻子:“贱人!与你那个无耻的娘亲一模一样!”
“啪”的一声,天竺递上帕子,蒋阮轻轻擦了擦手,瞧着被打的目瞪口呆的夏研,微微一笑:“母亲,祸从口出。”
夏研狠狠咬牙,突然低低笑了起来,她索性是破罐子破摔了,道:“你这就生气了?小娼妇,看来你很护着你那个短命娘嘛。可惜啊,当初她死的时候你没看到她痛哭流涕求我放过你们兄妹的样子,啧啧,真是丑死了。”
蒋阮目光微微一动,仍旧没说话,夏研还在继续:“哼,你不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吧?当初她身子不好,我劝老爷关心关心她,老爷吩咐厨房给她送补药。那个贱人一看是老爷送来的东西,欢天喜地的喝下去,却不知自己喝的是毒药。”夏研怪笑起来:“不过我也没有留下把柄,因为那药不是我下的,你猜猜,那是谁下的?”
蒋阮心中一动,面上却仍是没有表情。夏研自己先笑起来,好似遇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道:“是蒋丹!哈哈哈,我只让人威胁了蒋丹几句,她就吓得每日都在赵眉碗里下毒。赵眉不是一生很善良么,却不知道自己好心在身边养了一头白眼狼!不过后来,我还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情,蒋丹竟然也给你下了毒,”她大笑起来:“因为我告诉她,赵眉对她好只是表面,你才是赵眉的亲生女儿,赵眉永远都不能像对你一样的对她。要是你死了,蒋信之就只有她这个妹妹,赵眉就会拿她当女儿。蒋丹听了我的话,平日里就找机会在你的茶点里下毒。哈哈哈!这府里蒋丹却是个最心狠的,你们那般对她,她却恨不得你们死。你现在是不是很失望,很伤心?”
天竺有些惊讶的看了蒋阮一眼,蒋阮却是没有任何动容,仿佛根本未曾听到夏研的话。她只是淡淡开口:“多谢蒋夫人,原来还有这么个故事。”
夏研已经有些失心的大笑起来:“如今我进了这地方,我技不如人输给你,也是没指望再逃出去了。可是你呢,赵眉那个贱人已经下了地狱,老爷又讨厌你,你和你那个短命哥哥迟早有一天也不会有好下场!这府里想你们死的人可多了去,小心有一天见了地狱,还不知凶手是谁!”
蒋阮微笑道:“我下不下地狱,和蒋夫人有什么关系?不过蒋夫人能不能下地狱,我倒是很清楚。”
夏研一怔,警惕的看着蒋阮。
蒋阮叹息一声:“蒋夫人以为自己进了这小佛堂,今生已经是无指望了。只怕是想所有盼头都寄托在二妹和二哥身上,可是蒋夫人怎么不想想,若是嫡母偷情的事情传了出去,日后二哥和二妹如何在京城中抬起头来?又如何有好前程?”
夏研身子一颤,是的,若是她偷人陷害嫡女的事情传到外面,蒋超的同僚会怎么看他?又有哪个好人家愿意娶蒋素素?嫡母的名声对孩子有多重要,夏研一清二楚。她猛地抬起头来:“外头人怎么会知道,老爷不会传出去的!”她大叫。蒋权那么疼爱一双儿女,自然不会将家丑外扬,一旦传了出去,蒋权的老脸也没地方搁。
蒋阮笑的越发温和:“人多口杂,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蒋夫人怎么又如此笃定传不出去呢?”
“是你……是你…。”夏研仿佛看恶鬼一般的看着蒋阮:“你要害他们……。”
“害他们的是你,不是我。”蒋阮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重生之嫡女祸妃 第145节
夏研猛地朝蒋阮跪下来,开始不停的磕头:“我求求你,不要害他们,求求你,救救他们,好歹他们是你的兄弟姐妹,都是我的错,你怨我一人便是,他们是无辜的。”
夏研一连磕了几十个头,蒋阮也不为所动。终于,她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冷笑道:“你若真要出去说,那便出去说吧。”
“蒋夫人此时是不是想着,只要自行了断便好?”蒋阮轻轻道。
夏研恐惧的看着她。是的,她是这么想,若是蒋阮一定要将此事传出去,她便一根绳子上吊,人死身灭,外人再也无法拿此事说道蒋素素和蒋超。她已经毁了,此生惟愿蒋素素和蒋超兄妹二人能过的舒心惬意,哪知蒋阮竟像她肚里的蛔虫,一语道破她的心思。
蒋阮笑起来:“蒋夫人这般疼爱子女,真令人感动。不过不知道二妹和二哥是否也会如此想夫人?”她伏低身子,直视着夏研的目光:“我想,二妹和二哥也会为有一个这样的母亲而感到羞愤吧。若是蒋夫人无法自行了断,他们一定会想法子抹去蒋夫人,因为蒋夫人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污点一样的存在呀。”她盯着夏研惊惧的眼神,笑的畅快:“介时蒋夫人看见自己儿女来抹杀自己的存在,想必一定很伤心。只是不知道会先动手的,是二妹,还是二哥?”
她直起身子,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夏研,语气冷的出奇:“蒋夫人,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去。你的生命,不会由我扼杀,杀你,得让你的亲生骨肉来做。”她的语气妖妖娆娆,含着一种异样的诱惑,仿佛地府中的精魅在朝人招手。她淡淡道:“骨肉相残这场好戏,本郡主心如蛇蝎,怎么会错过?”
红裙旖旎,曳地而过,小佛堂的门“啪”的一声重新掩上,屋中似有人崩溃的哭泣声。
蒋阮抬头,冷然吩咐门外两个婆子:“看紧点,别让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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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母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第一百一十四章 纯情的萧韶
回到阮居,蒋阮让所有丫鬟都退下,连翘和露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唯一知道事情经过的天竺又是个闷葫芦性子,虽然纳闷,婢子们却也还是听话的退了出去,屋中一时间只剩下蒋阮一人。
蒋阮坐在书桌前,什么也未想,转眼天色便黑了下来。她只觉得心中有些微微的烦闷,便站起来走出屋。阮居的院子说大也不大,她顺着小院子走到院墙边,在院墙边坐了下来。
夏夜的月亮又大又圆,仿若一颗硕大的明珠,将院子里照的一清二楚。蒋阮轻轻叹息一声,脑中猛然间又浮现起夏研的话来。
是蒋丹,是蒋丹在赵眉每日喝的补药中下了毒药。
她想起当初三姨娘死的时候将蒋丹托付给赵眉,事实上,赵眉作为蒋家的当家主母,心疼蒋丹小小年纪便没了娘亲,确实是将蒋丹当做亲生女儿来疼爱的。虽然那时候蒋权冷落赵眉多时,比起赵眉,夏研才更像是当家主母,但是当初赵眉母子几人也过得其乐融融。
对于蒋丹,蒋阮小时候只觉得这个四妹胆子太小了些。偶尔也会过于粘着赵眉,就连她看了也会微微吃醋。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只做是没有母亲的小女孩依赖嫡母。
如今想来,却是觉得有些浑身发冷。赵眉当初的那些毒竟然就是蒋丹所下,不仅如此,蒋丹还给她下了毒。蒋阮这时候才有些明白,为何身子一直不爽利,原是因为在早年间的时候,不知不觉吃了有毒的东西。只是想来那时候蒋丹胆子小,平日里要找到在她茶点里下毒的机会不多,后来她又去了庄子上,否则也不知眼下焉有命在。
蒋丹,蒋阮心中冷笑,原就知道这府里还有个藏得深得,却不知她竟是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想到自己母亲的一生仿佛就是个笑话,蒋阮心中不知是怒是悲。
也不知在院墙下坐了多久,直到她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发酸,蒋阮才站起身来,想要回屋去。一回头就愣住了,不远处,黑衣青年静静的立在树下,沉默的看着她,显然已经到了多时。
“你……。回来了。”蒋阮道。萧韶消失几日,眼下又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蒋阮此刻心中有事,倒是没有顾得上斥责他又夜闯府邸。
萧韶挑了挑眉,朝她走过来,道:“你怎么了?”
方一回来就听天竺说了这几日发生的事,在院墙下瞧见的蒋阮神情怅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觉得十分孤寂。那种萧索的背影让人看见便觉得刺眼。
蒋阮看着萧韶朝自己走来,朝她伸出手,好似要抚上她的脸,却在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停下来,只问:“怎么还未好?”
已经过了好几日,脸上的巴掌印还是清晰可见,红肿印在白皙的脸蛋上十分明显。蒋阮一怔,别过头去:“明日我要进宫一趟。”
萧韶一顿,明白过来,想了想,还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她:“进宫过后用。”
蒋阮接过来,低声道:“多谢。”
今日她的情绪着实低落,便是个普通人都能瞧得出来。更不用说萧韶这样敏感的人。他看了一眼蒋阮,突然伸手攥住她的胳膊,将她一提,蒋阮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院中的那棵大梨树上。
“你干什么?”坐在梨树上颤颤巍巍,她只得伸出手抓住萧韶的手,仍然觉得不放心,心一横,干脆两只手环住萧韶的腰。
萧韶本来只是想将蒋阮带到树上,锦衣卫里锦一锦二情绪不高的时候,时常会爬到树上喝酒。眼下没有酒,萧韶想着或许看看月亮蒋阮的心情会好些。谁知蒋阮伸手就搂住他的腰,萧韶身子一僵,心中极快的浮起一丝异样的情绪。少女特有的馨香钻入鼻尖,月光下搭着他黑衣的手白皙如玉,萧韶心中竟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覆上那只柔夷。
蒋阮方环过萧韶的腰便反应过来,有些懊恼自己的一时冲动,连忙松了手。下意识的抬头去看萧韶的反应,却见萧韶呆呆的坐在树上,侧颜秀美绝伦,平日里优雅冷清的人犯起傻来,竟有几分执拗的可爱。
“喂。”她努力让自己声音显得平静:“带我下去。”
萧韶回过神,抿了抿唇,问:“这样可好些了?”
“不好,”蒋阮气急道:“一点都不好。”
萧韶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蒋阮平日里从容,难得这样气急败坏的时候,他觉得有趣,索性伸直长腿,双手枕着脑袋靠着树枝小憩起来。
远处的锦一和天竺同时瞪大眼睛,这两个平日里从容镇定阴险狡诈的人何时变得如此幼稚?说是几岁小孩也不为过。
蒋阮瞪着那悠然躺着的始作俑者,只恨自己当初没学过武功,不能将这个人踢下树去。身在树上,夏夜习习的凉风吹过来,令她烦闷的心情清爽了些。
在蒋府里整日倾轧算计,充斥这阴谋诡计的地方,实在很难有静下心的时刻。便是如此时什么都不想,都是一种奢侈。她转过头,萧韶的脑袋就对着她,这青年生的本就绝艳,京城中传言蒋家女儿生的好,蒋阮却觉得,那是因为萧韶托生的是男儿身。譬如此时她看过去,萧韶薄唇紧抿,长眉斜飞入鬓,笔挺的鼻。他生的秀美却英气,最动人的一双漆黑的眸,此刻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蒋阮瞧过去,心中鄙夷,一个男人,睫毛生的这么长做什么?却又有些手痒,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
锦一紧张的碰了碰天竺:“她想干什么?非礼咱们主子?”
“我怎么知道?”天竺怒道:“你看主子的模样,那不是欢迎非礼的意思吗?”
蒋阮的手正要碰到萧韶睫毛,冷不防萧韶睁开眼,蒋阮一愣,正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萧韶一双眼睛生的最好,平日里神情冷清,情绪都写在眼睛里了,此刻看过来,正如洒了碎钻一般璀璨,带了三分醉人。饶是心如磐石之人,眼见了也忍不住心动。
蒋阮有些发证,萧韶却也微微愣住,蒋阮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平日里总是微含嘲讽的目光此刻全然只是困惑,眼神清澈,不自觉的就显出了少女特有的媚惑。
萧韶只觉得心中像是一只蚂蚁爬过般痒痒的,蒋阮却呆了呆,目光落在萧韶有些发红的耳根上。
这人竟如此纯情?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这笑声却令萧韶有些着恼,想要一翻身坐起来,却忘记两人还身在树上。无意之间便是晃得树枝哗啦啦一声脆响,两人齐齐往下跌去。
蒋阮惊叫一声,萧韶忙伸手揽住她的腰,待二人回过神来时,便是一上一下,萧韶骑在蒋阮身上,一只手下意识的垫在蒋阮后脑勺上,满树摇落的落叶落在两人身上。
露珠和白芷听到声音跑了出来,一来就瞧见这一幕。锦一捂住自己的眼睛,天竺一改平日里沉闷的模样,激动的吞了吞口水:“主子……。主子竟然如此热情似火。”
连翘怕惊动旁人,心中又恨又气,一把推开萧韶拉起蒋阮,护在蒋阮身前,警惕的看着萧韶道:“萧王爷大半夜的夜闯府上,就是为了占我家姑娘的便宜?”
连翘想来泼辣,说话也说的直接,自己却未曾意识到话里的不对。萧韶机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重生之嫡女祸妃 第146节
露珠却很是高兴,她出身市井,对于规矩倒是没有白芷和连翘看的那般重要,更是一眼就看出萧韶非池中物。这等冷冰冰的人,唯独对蒋阮与旁人不同,若是有这个姑爷,那岂不是大好。露珠私心里觉得,做个锦英王府的女主子似乎也不错,至少这府里腌臜的这些事情,这些人都不敢轻易找蒋阮的麻烦。
蒋阮有些头疼,露珠和连翘都误会了,想到此事都是萧韶夜闯蒋府搞出来的,不由得又瞪了萧韶一眼。却不想她平日里为人虽瞧着温和,实则疏离,只有与亲近之人才会流露出鲜少的真性情。此番动作落在连翘和露珠眼里,不由得心中大震,更是坐实了自家姑娘和年轻的锦英王有些什么的猜测。
萧韶见状,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却也没有再继续给蒋阮添麻烦,只道:“若有事,来东风楼找我。今夜太晚,你早些休息。”说罢竟是转身跃上墙头,消失在夜色中了。
堂堂大锦朝三十万锦衣卫的主子,偏偏要学要采花贼翻人墙头。萧韶自是走的优雅至极,却不知自己临走时说的话有多令人浮想联翩,登时又在蒋阮的两个贴身丫鬟心中掀起了一层多大的波浪。
因为萧韶这么胡乱一搅合,蒋阮倒也没有心思去想白日里夏研说的话了,连带着蒋丹之事也抛在脑后,心思倒是比之前好了些。回到屋里也没再多想,早早吹了灯就歇息了。
……。
第二日蒋阮还未进宫,便见露珠匆匆忙忙的跑来,惊奇道:“姑娘,外头可吵翻了天去,说是夫人在外和人有了首尾,不想又小产了,还想诬赖到姑娘身上。百姓们传的可凶了,说老爷……。被人带了绿帽子还不休妻,实在是很大的肚量。”
露珠说话便是带了三分余地,想来那些人的话语应当更是刺耳才是。蒋阮微微沉思,她还没来得及将消息放出去,外头人怎么会知道?夏家人和蒋家人自然是不会说的,宣离更不会自找麻烦。她问:“这话可是听谁说的?”
“是那个中年大夫呢,”露珠捂着嘴笑:“那人在酒馆里吃酒,吃醉了便将此事当笑料说了出来,现在估计全京城都在谈论此事。”
蒋阮挑了挑眉,好端端的,那男人收了好处怎么会自己说出来,必然是受人指使。脑中便浮现起一个人来,萧韶会不会也太多事了些?不过由他去做,倒省了自己很多麻烦。
“马车可备好了?”蒋阮问道,进宫之事耽误不得。
“备好了,就在门口候着。”白芷道。
方要走到大门口,恰好遇见蒋权。蒋权脸色阴沉的出奇,今日一大早外头就传出了这等消息,只令他颜面无光。下了朝后匆匆回府,似乎路上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一般。出了这等事,这辈子他都会被人戳脊梁骨。蒋权此刻只恨不得将夏研这个始作俑者掐死,心中气的发堵。却瞧见蒋阮正要出府,便问道:“你去哪儿?”
蒋阮回头瞧着他,微笑道:“太后娘娘请我进宫一叙,父亲可有什么事情?”
蒋权一时语塞,自从蒋阮被封为郡主,同懿德太后的关系走进了许多,他这个父亲还不如蒋阮在太后面前有脸面,想起来便是满心愤怒。目光落在蒋阮脸上,又是一愣:“这是什么?”
五个清晰的指头印挂在脸上,仿佛在控诉下手之人有多暴力。已然过了好几日,那痕迹非但没消失,还和昨日新添的一般,红肿丝毫未退,挂在白皙的脸蛋上十分突兀。
蒋阮微微一笑:“这是什么?父亲不知道?”
蒋权恼羞成怒:“你这样如何进宫面圣,这是对太后娘娘的不敬,赶紧回去给我遮一遮。”
“郡主,”天竺适时开口:“该上马车了,若是误了时辰,太后娘娘怪责下来就坏了。”
蒋阮笑道:“正是。”她看向蒋权:“父亲,我先走了。”
见蒋阮丝毫不将他的话放在耳里。蒋权几乎要气炸了肺,他大怒道:“蒋阮!”
“父亲,太后娘娘待我视同骨肉,不会在意这小小的规矩,”蒋阮的话里不无讽刺,她笑道:“父亲要是执意如此,回府后我再向父亲请罪。”说罢便吩咐天竺去开门,蒋府门一打开,外头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俱是围了过来,蒋权不好再呆,即便心中已然气炸了,却也只得咬着牙狠狠道了一句:“孽子!”拂袖而去。
天竺鄙夷的看了一眼蒋权,小心的将蒋阮扶上马车。外头的百姓自然有那眼尖的,瞧见蒋阮脸上的巴掌印,联想到传言里听说夏研流产,蒋权不由分说给了蒋阮一巴掌的事情。纷纷议论道:“弘安郡主那么个娇滴滴的人,那蒋尚书也还真下得去手,看那脸蛋上的红印真教人心疼。”
另一个便道:“你懂什么?蒋尚书自来便偏疼那个才女生的一双儿女,当初先蒋夫人逝世就把弘安郡主送到庄子上,这是哪个亲生父亲能做的出来的?”
有那妇人便啐了一口:“呸,还说什么才女呢,分明就是**荡妇。谁知道那蒋二小姐和蒋二少爷是不是蒋尚书的,或许是那奸夫的也说不定。”
众人恍然大悟,又开始兴致勃勃的议论起来。这一次,便是怀疑起了蒋素素和蒋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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