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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穴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分音
你在718——兰登身上发觉了逐渐强烈的性信号。你有点疑惑地皱起眉,他准备进行性/行为?和你?你知道古地球上的灵长类动物比如倭猩猩之类,会通过彼此的抚摸/性/交获取慰籍,这对它们来说是高效快捷的放松方式。他——兰登会想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但你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对象,你觉得自己考虑不周——应该在虚拟环境中给他安排一个同族的雌性,那样抚慰的效果会更好。
兰登握住你的手,引导你抚摸自己的胸膛。你认真地配合,扎实流畅的肌理和散落的伤痕从手底滑过,所到之处都微微紧绷起,压抑的低喃纠缠你的耳膜。你不明白轻柔的抚摸为什么会如此刺激他,明明连最痛苦的实验都承受过啊?
直到他捧起你的脸,让你对上他无奈带笑的双眼:“您看上去像在秉公办事。”
他的眼睛不像平常那么清澈,沉淀着深沉低迷的欲/色,哪怕你的神情有多漠然,倒映进去也不免被染污。这会儿他停下来,把玩着你的手指,问:“你工作的时候,会有不想继续的时候吗?”
你不明所以:“只要我的身体机能完好,我就不会停止。”
“我在问您想不想,不是能不能。”
你沉默了一下,你是族群的兵器,需要直接面对无数袭来的攻击,你不会受伤,但痛觉是确实存在的。你觉得自己很习惯痛苦,但有时在持续的折磨中是否也会闪过一个微弱的念头——希望它不要继续了?
“会有。”你小声回答,像是害怕会惊动什么巡视的巨兽。
“好。”他轻轻摩挲着你的皮肤,长尾搔刮着大腿/内侧,双手滑进你敞开的衣服里。
兰登彻底剥开你的外壳,那双略带薄茧的手掌结结实实地碰着了你从未经抚摸的身体。皮肤的触感和涌动的体温像潮水漫上干涸饥渴的沙地,征伐你的肉体,开拓全身上下丰腴的沃土,游走过紧绷的腰侧与胸口,陷入颈窝细腻的软肉。粗糙和细腻厮磨出的暗火烤化了你的皮肤,刺痒感陡然剧烈。你迷茫地仰起颈,热量漫上脸颊,感觉喉咙里有什么声音在破壳。
“感觉怎么样?”他低声问你,手掌轻轻擦过胸口的隆起,将薄薄雪层揉成温柔腻人的水。你不自觉地向后蜷缩,他将你捧起,附耳说着什么,语言化作斑斓诱惑的游蛇,模模糊糊带来艳红苹果的幻觉,“怎么样?”“还好吗?”“愿意继续吗?”
你睁圆眼,感觉发声系统运行得不太利索,古怪声音累积着,最后鬼使神差地回答到:“……愿意。”
对方以轻笑回应,似乎对你的回复颇为满意,低下头,鲜红的舌裹上乳/粒,舌尖扫过微微下陷的嫩芯,就着你骤然弹起的剧烈反应蹦出一句:“小兔子。”
你感觉这词整个都变得不对劲了。
半晌,你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两根手指陷进腿间某个器官的开口内,人类女性的生/殖器官,具体怎么使用你其实不太清楚。你的目光好奇地向下,划过自己雪白紧致的小腹落在交接处,男性修长的手指顶端被吞咬住,指甲修剪得整齐,反复的刮蹭、旋开、拨弄、深入带来阵阵过电感,让你的身体变成一根被恶意拨弄的琴弦,颤抖着时时紧绷。和第一次嗅到食物的香气时一样,控制不住地要分泌出什么。
兰登的呼吸声比刚才明显,问你:“性/行为……您以前没试过吗?”
你摇头。
“我以为艾伯特人也会经常利用虚拟环境取乐?”
“我不需要娱乐。”你回答,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它听起来全无理性和冷静,像被细雨轻打着的纸张,潮湿颤抖,隐约夹杂哭腔。
“开始会有些疼。”他弯起眉,眼底浅蓝的笑意被阳光直射着般腻热,突然揽紧你,在你缩起的颈弯里轻咬了一口又以唇覆上,似乎很喜爱你、想将你抱起来转圈圈一样,“……不会持续太久,我尽量让您舒服。”
他撤出手指,刻意放缓动作以便你能听到自己体内水音啧啧的挽留声,替换上另一个完全觉醒的器官,过程中你一直盯着仔细观察他如何操作,像眼见未知之物的孩童。不过发展到这个地步你的思维中枢多少也能推测出下一步操作……就是,接近活塞的冲程和退程——或液压杆的工作环节?你蹙起眉,以自己能理解的方式分步拆解着,进入那方会被窒息的钳制,承受那方则要被肿痛的挤碾,这种互相折磨的行为能带来慰籍吗?
兰登扣着你的腰,与你在接吻中唇舌交缠,同时一点点压入。开始果然是剧烈的肿痛,与体外受伤截然不同的怪异感觉一点点逼迫着你所有的内脏,缓缓碾开的动作清晰得能叫人发疯,太过分……太强烈,敏感的肉质清晰地描绘出侵/犯的轨迹,让你微微眩晕,想要尖叫。兰登及时安抚着你的后背,亲吻变得又轻又碎。
你在他怀里眼泪朦胧地趴着,手指抓皱他背后的衣服。他的尾巴圈着你的一条腿滑动,直到他扣着你的腰开始动作,尾巴灵活地缠到你的肋下。
“等,等……”声音从你发懵的口舌间被颠出来,模糊成气音,很快被对方就着张口含住舌尖,庞大的肉块在深处碾动,留下滚烫侵略的痕迹,转过某个角度时你发出模糊惊声,全身像融化了骨头似的软下来。对方知道自己找对了位置,笑声低而缓地放出来,活动中格外温柔地厮缠照顾着那里,你被冲撞得向了前,微微发/硬的乳/粒擦过他的衣料与金属圆扣,愉悦和狼狈在眼眶内交织酿出泪水。
发丝凌乱地在潮红升腾的脸颊上散开,亲吻变得毫无章法,舌尖被带出了双唇,津液伴随着被颠碎的呻/吟滑到下巴。那些声音听起来和你平日完全不同,没有目的,不含信息,只是单纯因难以自禁而发出,你呜咽着想把声音收回去,兰登的手指撬开你的牙齿,你咬了他一口,他啧了声低头绕着你的乳/首留下一圈荆棘般的齿/痕,你的腰顿时又软了。
陌生的愉悦信号在你全身开枝散叶,腰肢因进出的动作而颤抖,敏感至极的软肉违背本心地缠吮住对方。你迷蒙地看见兰登扯开了衣领,再次相拥时,敏/感发烫的皮肤黏着着汗水彼此厮/磨出电弧,低吟和喘/息分别作经纬织出一片淫/靡的图卷。
重新被按倒在草地上时,你仿佛骤然跌入爱丽丝的兔子洞,树根盘错,节瘤庞杂,书本漂浮,茶壶跌宕,钢琴倒转,扑克牌排队列阵,雪白花苞绽放那刻陡然旋成瑰红,头顶的枝柏在垂塌,垒成旋梯,张成臂膀,睁成巨眼,沉默而谴责,一句一句无声地问罪。兰登覆盖着你,将那一切不露痕迹地挡住,你在愉悦的峰顶蜷缩搁浅时,看见他眼中自己的倒影,你无法形容那个情态,她看上去不像09,甚至不像一个艾伯特人,偏离轨道让你恐惧得胃部皱缩。但兰登捞住了你,汗水滚落,声音沙哑,亲吻入迷得接近虔诚:“很可爱,09,我……”
后面低迷模糊,你分辨不清。
你们在草丛里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半夜的风逐渐冷厉。兰登捡起地上的衣物,抱着你回到熟悉的木屋里,升起火炉,身体回暖后又蹭来蹭去地滚到一起,梦游般相互亲吻抚摸,体温融化成地热中心的一摊泥沼。后半夜就一直在时睡时醒间交/合,亲吻,或者耳厮鬓磨地说这些无意义的话语,时间表乱成一团麻,肢体懒洋洋放松着交迭在一起,似乎一直这样待在一起感觉也不错。
兰登低头吻你的时候,你挡住了他的嘴唇,他笑了一下,柔和的嘲讽声中藏着些委屈:“您受不了了?你还记得曾经在实验中强迫我进行了多少次来着?还数得清吗?”
“五十叁次。我有记录。”你口齿清楚地回答,“我原定的计划是一千次。实验需要足够大的基数。”
你的目的是表示自己的宽容和手下留情,但兰登从中解读出了不同的含义,微笑着把玩你纯白的发尾:“一千次可以之后慢慢地补齐,我的理论寿命在叁百标准年,现在才过了不到十二分之一。”
“叁百年。”你睁眼直视着黑暗中的木质屋顶,无意义地重复着,“我是艾伯特族群中最年轻的一代,被造出来仅仅叁十年,但我的理论寿命无限,可以保持运行到宇宙终结的那一天。所以……”
“所以时间还很多。”他以含笑的语气打断了你的话,没有让话题继续朝着那个鸿沟巨大到令人绝望的话题发展,而是在气氛下滑时重新积极地捞起。
你们躺在云朵般厚实温暖的熊皮地毯上,你将头抵在兰登胸口,他的长尾慢悠悠地绕过来圈住你的腰,像一只用蓬松尾巴盖住猎物的狐狸,手上揉着你的一头白毛,轻轻啜吻着你发丝里冒出来的耳尖,断断续续地用讲睡前小故事的语气告诉你一男一女偷吃禁果的后续,女人吃完后,突然获得了廉耻,看着自己全/裸的身体非常难为情,摘下巨大的叶子把自己遮住了。
你望着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对上笼中兔子好奇的目光,也感觉到微妙的不好意思,从兰登怀里钻出去用熊皮毯子把身体裹住了。
你们在木屋里粘来粘去了不知多久,等到第二天阳光透过茂密的植被滴滴答答落在窗台上,才收拾起自己回到现实中。
你睁开眼,掀开压在身上的人,思维中枢才一启动就收到了属下的紧急报告,内容据说和温室森林中那栋离奇的建筑有关。昨天回来后你派人去那里调查,目的是查清楚那栋建筑的来历和里面的机械体失控攻击人的原因。艾伯特人脑子里都有禁止攻击除罪犯外同族人的程序,不知是哪种病毒引起了他们的失常。
兰登从后方抱住你,将下巴搁在你肩窝,介于他是那些失常机械的受害者,你点开报告时没有回避他的视线。
光在半空组成字符,你大略地看过去,和你猜测的差不多,那些机械体曾经是监/狱的守卫,行星改造后就废弃了。你的目光划到报告的最后,逐渐愣住了,短短几串字符像一道接一道的闪电,将你的脑子劈得一片空白。
那些机械体没有失常,他们只是在生命的最后忠实地执行了自己的任务,他们的程序里清晰地码着:
攻击编号09,死伤不论。





【星际】穴居 十一、秘密
你从兰登的怀里挣脱,走出房门。走廊,拐角,长灯,矩形房门,熟悉的一切切像卷进了海沟深处的漩涡,被中心那一点吸纳着逐渐扭曲变形,旋转成无意义的色块与线条,飞速离你远去。你溺在这漩涡里,失重地挣扎,漫无目的地漂浮,咸冷海水灌过口鼻,一只手无意识地按在某部仪器上,你才像抓住了一块浮木,暂得缓气。
通讯设备,你发现你无意识地来到了讯息收发室,手下顺着本能接通到了08的地址,熟悉的问候声从另一端传来时,你深呼吸了一下,像要排尽脏器中淤积的海水,开口,轻而低地说了那栋建筑和里面机械人的所有事。
对面沉默了不短的时间,直到你控制不住想再次开口询问时,声音才伴着沙沙磁音从银河另一端传来:“你希望我回答你什么?09,我以为你都想得明白。”
你沉默不语。房间内一时只有通讯视灯睁着点兔子眼珠大小的红芒,滴滴轻响。
08的声音平平稳稳,毫无起伏:“你排序第九,直接听命于01,对你包藏祸心在艾伯特族群中几乎等同于死罪,哪怕你犯了错,能够审判你的也只有01一个人。听你的描述,那些机械体里的攻击程序并未经过篡改,而是出厂自带的原始数据。那么,有资格把这一指令写进原始程序的,只有谁呢?我以为这些不需要我来赘述。”
你的发声系统很难组织出完整的语言,只听08接着说:“如果没有这次意外,那栋建筑永远不可能被你发现,这件事也永远不可能被你知道,你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归根结底都是小概率的偶然事件,不如干脆当它从未发生。09,别太为那些早已被遗忘的往事担忧了,没有意义。”
你像在混乱的力场里浮沉,半晌才吐出字句:“……你知道什么,是吗?”
08低低地回答:“她想让我不知道,那我就是不知道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你牵动嘴唇,发不出一丝声音。
“不说这些了,”08僵直的声音稍微一扬,有点刻意的感觉,“国庆快到了,好好准备吧。大家都很想念你这个小妹妹。”
你低低的嗯声听起来就像沼泽上冒出的气泡。08挂了通信,你独自站在黑暗中,听着通讯仪的滴滴声在空旷寂静中无限拉长,像炸弹爆炸前的警示声,像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节节落下,你无处躲藏,只能慢慢坐在地上,抱起双膝,缓缓后挪着身体缩进仪器和墙壁间的空隙里,微尘般的一点落进地板缝里,不被任何人发现。
你想到01。
艾伯特人的祖先是人类制造出来的仿生人,人类是整个艾伯特族群的母板。但对比着人类,几乎所有艾伯特人都是残缺的,你们都只拥有着自身工作所需的功能和部件,就像只有实验员才拥有好奇心,工匠拥有绝不会产生厌倦的耐性,只用双手工作的人不需要双腿,只用听觉工作的人不需要双眼,每个人都像定制的产品,出厂前就被精确规划了每个零件每个程序。越接近人类拥有越多功能,是越高等的个体,而01,是整个族群中和人类最相似的个体。
你记得她是位端庄的夫人,总穿着繁琐的多层深色衣袍,双眼呈现出丰腴土壤般的棕黑,同色发丝高高盘起,可见几根白发混织其中,眼稍和嘴角镌刻着很浅的皱纹,微笑时在纵伸中加深。神情中总混合着慈祥和怜悯,像雨后土壤里蒸出的淡棕雾气。幼年阶段你在她身边接受指导,你记得她坐在模拟器调控投影出的美丽花园里叫你过去,手掌拂着你的额头好似阳光划过,包容地叫你“我的孩子”。所有艾伯特人都是她的孩子。
你的中枢从高速的运转中渐渐归于平静,终于,你能够在心底默念那个早就得出的结论:你的母亲曾经想杀死你,但你什么都不记得。
你感到难以名状的恐惧,就像在雷声和闪电下瑟瑟发抖。
你模模糊糊地想起你恐惧打雷闪电的原因。01身边养着一条品种古老的纯黑大型犬,用药物延长着早已垂暮的生命,每到了雷鸣的夜晚,你就缩在休眠仓里迷糊地梦见那条狗,它的体型骤然拉长四五倍,爪牙亮得反光,双眼隐约浮起红芒,踏着暴风雨夜的轰鸣悄悄游荡过回廊,来到你的房间,粗重低吼和鼻息卷过耳尖。有次你梦游地感觉到庞大的黑影落在了身旁,你抬头去看,那条狗在黑暗中撕咬着旁边休眠仓里的08。08的半个脑袋被甩在地上,鲜红眼球滚落,无数集成电路从撕裂的面孔里钻出来哔呲作响。
第二天梦醒后你就一直沉默地跟着08,幼年阶段的08脾气比现在更古怪易怒,一把推倒你怒声着让你滚开。
你的记忆迷乱地在脑子里游窜,身体本能地往缝隙里缩,直到有一双手把你带起来。
你抬头对上一双蓝得发亮的眼睛,直到对方的手挪到你头上轻轻揉了揉,你才想起来刚刚离开房间时没有锁门。
“你在做什么?”你尽量放稳声音问他,多亏了机械的身体,如果是在虚拟环境中恐怕此时你的声调会充斥满你难以忍受的软弱。
兰登戴着小型供氧器,只看得见上半张脸,眼里有柔和的包容情绪,像海水里的阳光,“您看上去很需要安抚。”
他的手掌停在你头顶,温度像雨点淅淅沥沥沾湿你的发丝,他的呼吸和心跳近在咫尺,他的血管里流淌着汩汩的生命力,他很高,就体型而言你能完全挂在他身上或者藏在他怀里。这里任何一个机械零件都有可能是01的耳眼,但他不是。
一股冲动陡然升起,转瞬间将其他想法绞成碎片。你眨了眨眼,借着本能,踮脚掀开他的面具,又抓着他的衣领拉低他,牙齿不由分说地撞在他嘴唇上,声音含混:“请安抚我。”
他脸上有不知是意外还是如愿的神情掀起涟漪,声音有些沙哑:“……好。”
手掌从头顶下滑到后腰,轻轻松松将你整个人托起。兰登抱着你回他的房间,你环着他的脖颈,双/腿/间卡着他的腰身,下巴妥帖地搁进他肩窝里,像只粘人的松鼠或者落在树枝上的一层雪,时不时就抬头往他喉结下巴或者嘴唇上啃。过去几乎没有谁拥抱亲吻过你,却在和兰登认识的短短几天内爆发式地经历了太多次,你就像第一次吃到糖的孩童,隔一段时间就又惦记着品尝,弄得他不得不抬起你的下巴,断断续续地跟你浅吻。
最后他在你嘴唇上稍微用力啃回来,眼中无奈居多:“先安分一会儿,我快喘不过气了。”
你才想起你摘了他的供氧器,外部环境又含氧稀薄。
你乖了一小会儿,在兰登走进房内背手关上门之后,伸手扯掉了他叁颗衣扣,他准备放下你时又紧紧抓住了他,最后你们一同倒在柔软的灰蓝地毯上。
兰登的双手支在你的两耳侧,低头在你下巴到锁骨那块皮肤吻了吻,留下一小块沉甸甸的温度压着你的主电路,随后缓缓向下,一颗颗咬开你的衣扣,剥去你塑料包装袋一样材质特殊的外壳。你苍白柔薄的皮肤,微微挺起的苞芽,纤细的腰线全袒露在对方的手掌和唇舌下,他又以自己蕴藏温度与生命力的皮肤覆盖下。
你的触感与常人无异,反而因为体温差异拉大而更感觉刺激。身体整个绷成一张輮制成的弯弓,因弓箭手的拨弄而小幅度颤抖着,每一个触摸信号都被电流运载着传达到包括发丝在内的身体每个末梢。你明明不需要呼吸,却缺氧般张开了嘴唇让声音顺舌根溜出,手指抓进毛茸茸的地毯深处,暗火烤痒的皮肤在他盖上来时4意吸纳着温度,像干涸太久的沙漠终于挨上一片积雨云。
“唔——……”单纯的亲吻,只是亲吻,落在全身各个部位激起不同的感受,像在湖面点开一圈圈涟漪的阵雨。终于连现实中09的面庞也终于染上不堪的色彩,你的思维混乱一团,迷迷蒙蒙中听到自己的声音,没有虚拟环境中那么软弱煽情,只是像坏掉的磁带一般卡壳着往外漏,在身上的人舔舐过某处时,突然淌过去一段尖锐的划刻音。
有时候你会本能地蜷缩起,兰登便引导你慢慢舒展开,逗弄含羞草一样玩得不亦乐乎。快/感,安抚,原来如此。你乱糟糟地想,怪不得兰登在承受越过极限的愉悦信号时表现得那么痛苦,怪不得08让你用轻柔的触碰去驯服他。
可一想到08,你的头又剧烈地疼了起来。
在一切动作平息后,兰登将你揽进怀里,你整理了一下发声系统,确认声线平稳后,才开口说:“……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你没有给兰登解释什么,却莫名地觉得他能够理解。他也确实没有多问,只是一下下点着你的肩头,等待后文。你的声音放轻了,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我只知道它的存在,还不知道具体内容。如果我不去管它,一切就很正常的不会有任何改变,如果我非要去探索它,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如果是你的话……”
“我宁愿睁着眼睛去死,”你听到他很平淡地笑了一下,“人类有很强烈的好奇心,我也不例外,我不知道艾伯特人是否如此。”
你看到他身上目录般大大小小的伤疤,想起他给你讲过的经历,实验室,监狱,辐射死星——或许还要算上你的基地,他挣脱了一道道枷锁,像一团无法被冰笼子困住的烈火。或许你不该问他,你能猜到他的答案。
“我幼年在实验室中的待遇其实相当不错,毕竟是个少见的实验体,”他的笑中带着轻松的哂然,声音在你耳边温热地响,像能熨平你的不安,“有单独安全的房间,食物充足,甚至还有老师慷慨地教授知识,而这些都是免费赠予,我需要付出的仅仅只有自由。听起来很划算,在资源匮乏的宇宙内应该是不少人想要的……只是再精美的城堡当你想离开,都形同牢笼。”
他的语气很平淡:“将它当堡垒还是牢笼都取决于个人,说不上有什么对错之分,选个后悔可能性最小的就行。”
你沉默不语。
你知道属于你的选择题中,第二个选项自出生起就被盖了红叉。你的程序本就是模具里翻出来的,你的任何异样的想法都被一块烫红的烙铁挨个推过去,踩过去光滑平整,模糊焦黑的却是你的血肉,至今这些规则依旧顽固地把控着你的思维,像一只从小被电击长大也不敢踏出笼子的白鼠。你思索着,终于还是让一直以来的第一个选项占据了上风。
如果01想抹除你,你就不可能还存在着,很显然是你曾经犯了某个严重的错误,她想给予你处罚,最后还是大度地宽恕了你。那么,你应该感恩戴德才是,你怎么敢质疑。
脑子里的嗡嗡声渐起,有时是01温和慈爱的声音,有时是08低冷平稳的声音,有时它们失去界限地搅和在一起,旋转着,鼓噪着,越发响亮,犹如阴天的闷雷,钻进你的耳朵里,游过你的大脑表层,在每个脏器里留下足迹。09,不要想,我的孩子,我宽恕你的罪过,09,你在质疑什么,08,你,09,我。
你让自己沉下去。你靠在兰登怀里,你藏在他身下,你想象自己在缩小,在融化,无声渗进地板里,不被任何人发现,像一个睡梦中隐约感受到床边有陌生呼吸的小女孩,裹紧自己的被子把自己按进闷憋的黑暗中,手心满是虚汗地祈祷再次探头时那呼吸已经消失。
你选择不去想。
*
接下来的几天里你几乎完全待在虚拟环境中,换句话说,几乎一直和兰登待在一起。
自从去了战舰库后,兰登就对你的战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你把战机的数据导入到模拟器中,在虚拟环境中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另一个方面,不知是出于某种顺其自然还是相互契合的渴望,包含性/行为的相互安抚在你们相处中的占比越来越大,几乎侵吞了原本的日常活动,像两块异名磁石,稍稍靠近就顺着磁吸自然而然贴在一起。
你觉得性/行为的花样方式比你想象的要多,他赞同地点头,在你耳边念了一串你不能理解的词汇,最后吻着你因困惑而蹙起的眉,说:“如果您愿意,我可以慢慢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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