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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眉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暮阿洋
萧扶玉神色淡漠, 闭着眼眸轻歇,这不是去往庆阳驿的路, 思索间,马车忽然停下。
细雨之中, 随之而来的是刀剑挥舞的打斗声, 萧扶玉似乎显得尤为冷静。
不知过了多久, 马车之外渐渐恢复平静,鞋履踩在赃乱的道路上,在车旁停下。
霍方手持长刀, 拱手道:“陛下,人已解决。”
萧扶玉终于睁开双眸,单手将车窗推开,只见马车之外,数名监察卫倒在地上, 没有气息。
沈震被禁卫军压制于地面上, 萧扶玉冷视着他,开口道:“是谁命你引朕离京?”
沈震腿脚被伤, 动弹不得, 雨珠从眉骨处滑落, 他紧闭着双唇,是不会告之了。
萧扶玉收回目光, 下令道:“押回京城,听候发落,别让他死了。”
“是。”霍方回道, 抬手一挥,沈震便被押下去。
萧扶玉心绪未平,还好她有所防备,这沈震素来摄政王无瓜葛,摄政王还不至于对她动手,沈震的背后恐是另有其人。
不过眼下还不是追问此事的时候,萧扶玉将车窗半合些许,身躯靠在壁上,沉声又道:“前往庆阳驿。”
霍方回应一声遵命,马车调转方向,再度行驶起来,加快了马匹的步伐。
***
细雨绵绵,山雾如云,随着几声咻咻的弓箭声响起,暗箭齐放,林间飞鸟掠过。
为躲避暗箭,卫玠已然跃至地面,身下的马匹被暗箭所伤倒于地面,无法站立。
赵千檀望着卫玠轻笑一声,抬手轻轻一挥,几名死士一拥而上,顿时众人打斗起来。
正在此时,马蹄声响起,赵千檀侧过首看去,只见顾风眠骑马率一众监察卫出现,看来是早有埋伏。
云峥携几名护卫将众死士牵制住,趁此机会,卫玠持箭向赵千檀奔去,除了要他的命,还要卫顼。
赵千檀亦不失弱,从身后抽出两把弯刀与之相斗,左右还有巡防营的人相护。
卫玠的长剑欲向挑起来车帘,却被赵千檀持刀压下,马车上定有什么。
二人过了几招后,退避而开,赵千檀道:“卫大人,不要过于好奇车中之人呐。”
言罢,马车发出阵阵的嘎吱声,在场之人皆一顿,赵千檀见此,远离了车厢。
卫玠暗暗握紧手中的长剑,车中不是卫顼,恐是被骗了...
刹那间,只见一抹身影从车厢中咚的一声跳出来,将泥泞的地面震出一双深坑。
众人定睛看去,来人十分高大,仅趋近九尺之高,身躯强壮,他猩红着双眼,方才的嘎吱正是他咬牙发出的。
卫玠心中一沉,此人蛮横无比,看似近乎的癫狂的姿态,他没有神智,恐是喂了什么药。
卫玠还未来得及细想,那痴人猛然跳起,挥使重拳攻来,见此,他敏捷地闪开。
痴人在卫玠躲避的地面上砸出巨大的深坑,这要是落在人的身上,不知要断多少根肋骨。
赵千檀重新跳回马车前,一副看戏的姿态望着卫玠被痴傻武人相斗,这痴人素来力大无穷,又被他用了禁药,
纵使卫玠武艺再好,也难敌他几个回合。
赵千檀挑起眉稍,冷笑不已,幽幽道:“三弟自幼武痴,心智如似小儿,他最爱的便是与人切磋武艺,卫大人武功不凡,于我三弟比试比试如何。”
言罢,他从马车中拖出一把金瓜锤,一下子摔出去,只听咚的一声,将地面砸到凹陷。
听见声音,那痴人冷哼一声,赤红着双眼去将金瓜锤提起,在他手中显得尤为轻而易举。
卫玠眸色愈发冷沉,赵家三子赵千峰,听闻此人常年关在府中,是个傻子,极少有人见过。
眼前的赵千峰显然是被灌了药,只怕这赵家也不曾将他当作人来看待过。
赵千峰挥动着金瓜锤,朝着卫玠猛砸而来,手中长剑难抵他一锤,登时被砸断。
不远处的顾风眠不禁呼一声,“师兄!”
只见卫玠连退几步,险些被赵千峰击伤,被奔来的顾风眠扶住,随之二人被赵千峰纠缠打斗起来。
“大人,剑来。”云峥大喊一声,将手中的剑掷向卫玠。
赵千峰的出招凶猛狠厉,全凭气力且毫无顾及,虽说云峥亦是以力大习武,但与之的蛮横霸道,相差甚远,不可一谈。
不过几招下来,监察卫死伤一片,仅剩几人苦守,赵千檀见此,大笑起来,“不管你们几人一起上,都难敌一战。”
卫玠甩开那痴人的纠缠,持剑向赵千檀而来,沉声道:“那我便先将你除去。”
赵千檀提着手中弯刀,将卫玠的剑势抵下,“正好,我也有此意。”
话语落下,忽有兵马赶来,来势汹汹,瞬时将整个林木围得水泄不通,看盔甲乃为皇城禁卫军。
众人纷纷看去,只见军队之中一辆马车行出来,身着盔甲的霍方正骑于马上,严明肃正。
形势急转直下,赵千檀心中一沉,当即与卫玠拉开距离,禁军统领霍方怎么在此?
车帘正此时被撩开,只见淡金华衣的少年郎从车中走出,面若玉冠,俊美无双,似水般的眼眸扫视着在场之人。
正是当今皇帝陛下,她眼角处的泪痣带着淡淡媚气,分外瞩目,或许谁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萧扶玉走下马车,气宇非凡,细雨点点打湿她的衣衫,开口道:“庆阳驿这般热闹,是朕不该错过的好戏。”
众人停顿间,远处的痴人赵千峰凶狠地哼哧几声,将金瓜锤要地上愤然一锤,只觉地面震动。
萧扶玉还未站稳,只见那庞然大物挥舞着金瓜锤向她而来,她吓得连忙后退,扶着车框。
霍方当即大喊一声:“护驾!”
数名禁军冲上前将赵千峰阻拦住,兵器相抵,直让他狂躁不已,难以控制。
霍方看出此人古怪,也不再犹豫,提刀上场。
卫玠沉着眉眼,望向赶来的萧扶玉,她似乎得见了他,还朝着人招招手掌。
眼下禁军也参与进来,赵千檀有了撤离之心,卫玠觉察他的动静,便上前阻拦。
“卫顼在何处?”
赵千檀向卫玠掷出数枚梅花镖,一跃上马,冷道:“那便瞧瞧你可擒得住我。”
留下一句话后,有几名死士从树上跳下来,牵制住追击的禁军。
上次让赵千檀逃离,这次自然不得再让他有此机会,潜伏在远处树木上的弓箭手在此时射出暗箭。





误入眉眼 第59节
尖锐的箭刃刺穿马腿,赵千檀身下的马匹当即倒地不起,水花飞溅,他摔至地面上。
雨水淅沥,满地泥泞,在场之人的衣物皆有所淋湿,林中湿气极重。
赵千檀再想起身,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已抵在喉间,他看向身前站立的卫玠,倒在地上笑起来。
萧扶玉凝望着相斗的二人,心中的不安缓了缓,回过首来,禁卫军将发狂的赵千峰压制住。
此时的细雨似乎下大了不少,整个林间有些淡淡的血腥味,满是重伤呕血的人。
萧扶玉提着衣摆,走近远处的二人。
赵千檀满身狼狈地躺于地上,雨水落在他面容上,待笑罢,狠狠道:“还真是不甘输于你,你这弓箭手可藏了多久。”
卫玠面色不改,淡淡道:“你自知我是有备而来。”
赵千檀得目光转向他身后的萧扶玉,“我只是没想到陛下也在。”
卫玠微顿,侧眸看了一眼萧扶玉,他没想到,不过来得正好,没让赵千檀有逃脱的机会。
萧扶玉身形停下,太阳穴隐痛不适,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少了什么,是有什么人没出现。
不是赵千檀,也不是卫顼,是另一个人,那个将卫玠的左眼刺伤的人。
忽然树枝间一阵振动,萧扶玉侧首看去,什么都没有,庆阳驿里曾有别的事,不仅仅是如此。
萧扶玉心神微收,回眸瞥见赵千檀垂落在水坑中的手指间银光一闪,心中当即一惊。
卫玠欲命属下将赵千檀押下去之时,萧扶玉伸手猛然推开他,一瞬间几枚银针从赵千檀手中弹射而出。
当即刺入萧扶玉的肩膀,只听闷吭一声,针上有毒,未等她有所言语,双腿便是一软,已感觉不到疼痛,当即昏厥过去。
卫玠连忙将萧扶玉揽住,得见那两枚银针,眉眼冷沉地望向赵千檀藏有银针的手。
一时间气氛冷凝下来,众人大惊失色。
赵千檀微怔,显然没想到会被萧扶玉挡下银针,“陛下......”
声音刚出口,眼前之人的杀气一涌而出,尚未反应过来,锋利的剑刃将赵千檀的手掌砍了下来。
卫玠单手将长剑挥之,甩去剑上之血,抱紧怀中的萧扶玉,双眸里仿若凝了寒冰,使人胆寒不已,他冷斥道:“解药!”
赵千檀已被疼痛冲昏,握着手臂哀嚎不已,只见满地的血迹和泥水混杂,在他的逼问下,颤抖着声音道:“解药不在...我身上...马车...”
听此,卫玠横抱起萧扶玉,心急如焚地疾步赶向远处的马车,一连唤了几声雪儿,都不见她苏醒。
第69章 梦境 “现在你是我的,还想逃去哪?”……
这一下众人皆慌了神, 卫玠铁青着面容,命属下取药,自行则抱着萧扶玉上了她来时的那辆马车。
云峥离得最近, 手疾眼快地翻上赵家马车,谁知两道出箭声响起, 车中传出他的吃痛声。
直到片刻后,才从中寻找到解药, 云峥落下车, 手臂上赫然一支袖箭, 他拔去箭,将装有药的瓷器交给禁卫军。
众人不禁沉一口气,幸好不是卫丞相亲自取药, 禁卫军还未走近马车,里头便传来卫相的冷声,“先给赵千檀吃一粒。”
细雨连绵之中,赵千檀握着残臂,浑身乏力地躺在地上, 他忍着痛楚艰难地道:“陛下与我情深似海...我自不会有害她的心......那便是解药, 你何须疑心。”
可话音刚落,就被禁卫军塞了一粒药丸入口, 赵千檀因此被呛到, 猛咳几声。
片刻后, 赵千檀任着他人用绷带止住他流血不止的手臂,并无中毒迹象。
在场的气氛紧绷之极, 众军跪在华贵的马车周身,没有里面人的话,谁也不得进去。
车厢中, 萧扶玉靠着车壁,面色煞白,身躯也越发冰冷,没有转醒的迹象。
她肩处的银针已被取出来,衣衫揭去,白皙的肌肤上有两个细小的针眼,眼上泛黑。
卫玠覆在她身前,低着首含住伤口,将里头的毒液吸出来。似有疼痛,萧扶玉紧蹙着眉头,轻轻哼声。
卫玠则将带有毒的血液吐在茶杯中,又覆上伤口吮吸,直到流出的血泛红。
车外的顾风眠禀道:“师兄,赵千檀说的是解药无误。”
卫玠启首,薄唇带着润色,“拿进来。”
言罢,他用车中茶水漱去口中的毒血味。
顾风眠掀起车帘,将药瓶送进去,卫玠正挡在萧扶玉身子前,他敛着眸色。
见此,顾风眠没有停顿,退出车厢,候在外面的霍方焦急不安,忙询问情况。
顾风眠回道:“毒吸出来了,霍统领放心。”
霍方连连颌首,而另一方的赵千檀等人皆已被押下。谋害陛下,回京之后摄政王也难保赵千檀。
车厢之中,瓷瓶中的解药被倒出来,卫玠顺着茶水喂入萧扶玉的口中,她咳着声,身子颤抖不已。
卫玠搂着她轻轻拍着后背,只听她神志不清的呓语:“卫玠玠...对不起......”
他垂着眼眸,心一阵阵的疼,“我在这儿,没事。”
卫玠将金创药抹到她伤口上,萧扶玉呼吸浅浅的,不再乱动,外衣已被细雨打湿,便他被脱了下来,仅留里衫。
卫玠握住她的手腕探脉,跳动薄弱,却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如似滑脉......
随即他面容僵住,大掌抚向萧扶玉的小腹,雪儿有了身孕......
卫玠怔怔地看着怀中的萧扶玉,面色苍白,不知是惊是喜,更是升起一抹担心。
萧扶玉无意识地蹭着他,轻声:“...卫玠,好冷...”
卫玠忙将潮湿的衣物脱下,他把她紧抱在怀中,低声安抚着:“一会就暖了。”
此时的细雨停下,天色阴沉,残留的雨珠顺着车盖流落下来。
禁军候在外头静听吩咐,云峥手上的伤口已上了金创药,众人只听车里的男人传来冷喝,“启程,回京!”
霍方一顿,听这语气恐是不妙,立即招人扬鞭回京,一众禁军颇为浩荡,急匆匆地行上官道。
天色阴沉,沾了水的路较为泥泞,马车行驶起来比平日摇晃许多。
萧扶玉仍是不清醒,苍白面颊多了点血色,唇瓣轻轻启动,没有出声。
她里衫单薄,柔软的身子紧贴卫玠的胸膛取暖,葱白的手微微颤抖,使得他的心越悬越高。
这怎能不让他惊慌失措,可她却因他而受伤,如若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办。
卫玠眉头不展,用薄毯捂着萧扶玉的身子,不知怎的,她轻泣起来,不停喊他的名字。
他放柔着声地回应着她,问她何处难受,萧扶玉似乎听不见他的询问,将眼泪蹭在他的颈侧,凉凉的。
忽然萧扶玉猛咳起来,卫玠连忙轻抚着她的身子,素来不露声色的面容上皆是心疼与紧张。
她几声咳后,竟咳出血水来,卫玠心中发凉,慌张地擦拭着她的唇上血色,声音微颤道:“雪儿别吓我可好。”
她受伤她难受,他皆会心疼,陷得如此深,哪恨得了她,只是怨她负他深情。
不还了,欠他的不还了,现在只要她醒来,只要她和孩子平安无事。
***
如幻如梦,萧扶玉脑海里再度传来刺痛,疼痛不止,仿佛要将她撕裂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痛楚散尽,她的意识却越飘越远,一段记忆流进脑海里。
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萧扶玉半趴在地面上,满身冰凉,玉簪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嵌着金线的鞋履缓缓停在萧扶玉眼前,抬首看去,只见那人身着一袭玄金的华袍,衣袖绣着五爪金龙,喻意着天子身份。
萧扶玉心中一震,他的脸熟悉得可怕,清冷孤傲,左眼戴着墨色眼罩,深不见底的重眸凝视着她,无一不透露着冷漠疏离。
他是卫玠,但又不是他的神色。
男人俯下身来,气息冷漠得让她不得不屏住呼吸,她的脸实在太小了,轻而易举地就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钳住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萧扶玉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他面若冰霜,一字一顿道:“现在你是我的,还想逃去哪?”
随之不可控制的泪水盈满她的眼眶,掉落在他的手指上。
这个梦里满满皆是心痛,卫玠为何如似换了一人,凌厉得使人胆寒。
见萧扶玉落泪,他松开她的下巴,缓缓站起身,她趴在地面上,脸颊被他捏得泛红。
意识模糊间,只听卫玠声音再度响起,“忘了吗,是你伤了我的眼。”
那般失望的语气,仿若浸着冰雪。
萧扶玉不知自己身处何地,浑浑噩噩中,只知她不再是皇帝,那人也不在是臣子,他们彼此折磨。
被抓回来后,他用金链将她锁在龙榻上,单薄的衣衫,赤着双足,除了寝殿,再去不了任何地方。
她成为新帝的榻宠,他会抱着她温柔地修剪指甲,也会在夜里贯穿着,蛮横地霸占着她,再无自由可言。
昏暗的榻帐里,满是炙热,卫玠面容上带着细汗,湿热地贴在她的耳侧,精壮的身躯紧拥着她,呼吸颇重。
有一瞬间他没那么冷漠,他说他曾爱过她,在风雪还未发生前。口吻就像她从不知晓他爱过她一样。
他们似乎不曾有过太子,不曾相互拥有过彼此,也不曾相爱,这不是上一世的记忆,更不是今世。
萧扶玉思绪渐渐迷离,分不清哪个是卫玠,也分不清梦与现实,她要那个还爱着的卫玠......
这样的记忆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直到石子落入深潭,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涟漪阵阵。
......
昨日的雨已停,宫廊上的积水被太监清扫而去,朔风吹来,阵阵凉意。
寂静的寝殿里,檀香缕缕,榻旁的摆放着诸多炭火,将殿内烤得暖堂堂的。
萧扶玉被梦魇惊醒过来,满头大汗,呼吸难平,她久久失神,心口尚残留着痛楚。
梦里的记忆深刻不已,犹如曾经发生过。
待回过神来,萧扶玉微微侧首,只见卫玠靠睡在榻旁,深邃的眉目间带着疲累,眼下有淡淡的青。
一夜未眠,他面庞有着点点胡渣,萧扶玉怔着神,微微心怯。
卫玠似乎感觉她的动静,欲要转醒,她心一抖,连忙扯起被褥盖住自己。
卫玠醒来便见萧扶玉缩进被褥里,随之便听她吃痛一声,恐是扯到肩上的伤口了。
他连忙将被褥拉下来,望着她紧张地询问,“怎么了,哪儿疼?”




误入眉眼 第60节
萧扶玉抬眸瞧着他神情,心中一酸,眼红得像只兔子,记忆映入脑海,梦里的卫玠一直欺负她,对她都不好。
这下眼泪都掉下来了,卫玠更为心疼,不知她醒来是哪里不好受,当即对外冷道一声传太医。
卫玠本想查看她的伤口,萧扶玉却背过身去,不让他碰,他也怕伤着她,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片刻之后,宫女太监皆候在帏帘之外,刘太医背着医箱走进来,匆匆行礼后,在卫玠的眼色下,连忙给皇帝诊脉。
卫玠紧着眉头,则退到梨木椅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龙榻上的萧扶玉。
昨夜她高烧不已,直到凌晨才睡去,好在及时吸毒出来,没有扩散,不然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卫玠守了一夜,见她安稳下来,刚合上眼眸,她便有所转醒,眼下哭得他心都碎了。
第70章 转醒 我们之间误会已够多了
萧扶玉躺在明黄的龙榻内, 任由着刘太医诊脉,时不时偷瞥不远处的卫玠,视线不经意地与他对上, 又匆匆撇开。
经那毒针入体,她昏迷了一天一夜, 面色始终不见好转,此刻连坐起来的气力都没有。
萧扶玉双眸湿漉漉的, 唇瓣微白, 身子有气无力的, 她心绪有所放缓,脑海里却尽是梦里的画面。
思绪太多,之前庆阳驿发生的事都没细想, 她瞧向卫玠,他的左眼没有瞎,不是梦里的他。
刘太医收起诊脉的两指,起身退两步,施礼道:“陛下的身子暂且是安定下来了, 不过还尚体虚寒重, 易高烧风寒。”
说到此,刘太医侧眼看了下卫玠, 又继续道:“陛下此次是动了胎气, 腹中龙子尤为孱弱, 往后还需更加小心,切勿再动到伤口, 更不可再遭一次寒气。”
听此,卫玠的眉头越发蹙紧,清冷的面容板起来极为严肃, 追问道:“除此之外呢。”
萧扶玉听见龙子二字便愣住神,身子往被褥里缩,纤手轻抚着小腹,太子来了......
刘太医瞥了瞥萧扶玉的泪眼,回道:“恐是会有情绪不定,切勿心郁,卫相莫惹圣怒。”
卫玠抿着唇没有言语,他也无话可反驳,刘太医则拱手道:“臣这便让熬安胎汤,陛下还需用些清膳温温身子。”
卫玠颌首,挥手便让刘太医退下了。
龙榻上的萧扶玉眸中染了喜色,之前便有所猜测,果真是怀有太子了,她的潇潇。
正喜着,转眸便见卫玠走过来,萧扶玉又瘪嘴,背过身去擦擦眼泪,见他沉着脸便有些心悸。
卫玠斟了一杯水在榻旁坐下,不知她为何不愿理睬他,明明让他如此的担心,唤她道:“雪儿。”
萧扶玉攥着被褥没有回身,身后的人沉默下来,寝殿内的暖炉诸多,炭火声点点。
在她以为他会退下时,卫玠却忽然低身靠近,轻柔道:“你是心肝儿,心肝儿喝点水解解渴可好。”
萧扶玉回过身看他,抿着唇顿了顿,从被褥里伸出手捏捏他的左脸。
她手脚乏力,也捏不疼他,在确认卫玠不会凶人后,才把目光转向他手里的水杯。
卫玠微顿,眼中掠过一抹无奈,将她揽坐起来,喂她喝下温热的水。
萧扶玉喉间干涩,喝得有点急,卫玠便收了收杯,抚着她的后背,轻轻道:“我是哪里使你不高兴了。”
萧扶玉唇瓣水润润的,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宫女梨雅端着滋补的安胎汤进来,卫玠只好把话放一放,将茶杯放回桌面上。
“吃些东西。”
萧扶玉兴许是饿久了,没有什么胃口,卫玠则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安胎汤里有人参诸类补品,正好补补。
卫玠从梨雅手里接过安胎汤,萧扶玉没什么力气,只能纵着他来,喝了小半匙,终于开口说了话,“味淡,不够甜。”
卫玠听言,尝尝羹匙里剩的半口,是差了点味,便令宫女去拿来蔗糖,放入碗中搅拌。
这下萧扶玉才愿老实喝汤,只是他们相处时,素来不留人,眼下身旁候着宫女,她有些难为情。
卫玠同她说话,她便只是嗯几声,待喝完汤,便是苦涩的汤药,萧扶玉是不愿意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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