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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眉眼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暮阿洋
也是入夜时分,众人稍作休整,在岩洞中燃起火堆,将被雪水打湿的衣甲烘干。
萧扶玉瞥望着外面的飞雪,喃喃道:“这一停下来,就是大雪纷飞,待到明日雪中的脚印便被雪掩埋了。”
卫顼坐在火堆前,身上的衣物冒着热气,他眸色深沉,淡淡开口,“我知道她会在何处驻营,陛下不用担心。”
萧扶玉回过首来,看向卫顼的容颜,他生得俊朗,两颊的酒窝明明显得人十分温和,近来却收敛了笑颜,显得心事重重。
卫顼望着火焰,缓缓道:“无论结果如何,我定会让兄长回来,结束这场战役。”
萧扶玉收敛心神,想到卫玠,“既然还能和谍者联系,我想他暂且是安然的。”
言罢,轻抚小腹,她还等着看卫玠晓得她再次身孕的消息,会是怎样的表情,所以在此之前,她会保护好自己。
夜雪沙沙,岩洞内是暖的,不算寒凉。
火堆燃到凌晨天刚亮起来,细雪已停,白茫茫的将四野弄得清明。
跟随卫顼的方向,军队再次前行起来,还好昨日的雪有没有下彻夜,积雪不算太厚。
萧扶玉身披大氅靠在车厢内,心绪是她难做休息,天很快就亮了起来。
雪路上再次出现了军队的脚印,是新留下的,看来长公主有所觉察被追踪,得尽快追上擒拿她。
将士循迹片刻后,忽然白茫的天地间掠过一抹身影,卫顼当即追逐而去,士兵连忙紧随其后。
越过丛林便是一片广阔的平地,便出现了周军的军阵,周国长公主底下千名士兵都不到,很快就被团团围堵。
随着嘉朝士兵的逼来,程流霜坐于马匹之上,冷视着一切,显得额外平静。
今晨她的兵便已侦查到卫顼已追击而来,在这样的白雪日,目标容易被发现,她也不再掩藏。
程流霜身上的甲装几处破损,要挂佩剑,不复之前的光鲜,她冷冷凝视驾马而来的卫顼。
加入北疆战役不过几月,他们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如他说得那样,再见便是刀剑相对。
嘉军之中,一辆马车缓缓停下,程流霜看向马车,只见身披紫貂大氅的萧扶玉从马车上下来,明艳灼人,落落大方,是胜利者的姿态。
程流霜扬唇一笑,不失气质地从马上跃下来,稳当地落在积雪上,她缓缓开口道:“尔等赢了,望月城是尔等的,北疆......亦是尔等的。”
萧扶玉望着程流霜,她身后的军队依旧没有卫玠的存在,冷声追问,“卫玠身在何处?”
程流霜有片刻的沉凝,卫玠答应为她救人,带走了一队兵马,以他的实力应该不出意外。
她开口道:“他不在北疆,不过你放心,两日后我会放他回嘉朝。”
萧扶玉蹙眉,心头一紧,“不在北疆,什么意思?”
程流霜微顿,淡淡看向身形挺拔的卫顼,依旧冷若冰霜,她则笑了笑。“对不起,无可奉告,这是我的事。”
卫顼握着马缰,不远处的女人事到如今,还在维持那副虚伪的姿态,她素来心思阴沉,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无可奉告?”卫顼跃下马匹,冷哧道:“你又在盘算什么鬼计?”
据谍阁的传报,兄长与大周皇帝有过借兵之约,兄长失约在先,暗自建立以潜伏大周为中心的谍网。
而今北疆周国呈现败相,他很难不相信程流霜没有将兄长交给周国皇帝。
程流霜挑了挑眉稍,沉声道:“我都已经到这一步了,还能有什么计策。”
卫顼神色冷漠,近月来他思绪万千,失踪一年的兄长突然出现在大周军营中,其中不会不和她有关系吧。
就想当年他一样,流落在大周,最后被她要挟困在大周京中,强夺不是她惯用手法吗。
卫顼道:“无须再废话,速速说出家兄下落,不然莫怪我对你动手。”
程流霜略微一怔,明白过来,随之觉得可笑,“尔等不会以为我将卫玠押送去京中了吧,我若说对他有所求......”
“这不是你会做出来的事吗。”
卫顼神色微冷地打断她的话语,一字一顿道:“虚伪狠毒,为满足自己私求,无恶不作,是个十足的恶妇。”
程流霜心间微寒,在他心中,她就是这样的人?
她冷笑几声,扫视一众嘉朝士兵,长.枪所指是她,刀剑相对是她,瞥见卫顼手中紧握的长剑。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程流霜抽出腰间长剑,冷道:“卫将军既然怨恨至极,今日便给你寻仇的机会,若你敢杀了我,我便告诉你卫玠在何处。”
第101章 不复相见 大周退出北疆,保边境安定。……
此言一出, 一旁周国将士欲上前,连忙道:“长公主!”
程流霜则将手中长剑一挥,呵斥一声退下, 这是她和陵游之间的事,总要有个了结。
当场的气氛凝重, 程流霜剑刃在朔风中泛着寒光,刃根处刻有一‘顼’字, 是他曾赠于她的剑。
卫顼的手握紧着未出鞘的长刀, 这个女子连剑术都是他教的, 还想与他决战?
程流霜见他犹豫,便看向马车前的萧扶玉,道:“嘉帝, 我同你手下的玄武将军打一场,了结个人恩怨,你不会有异议吧。”
萧扶玉看着二人,沉顿了须臾,才回道:“不会, 但......”但勿真伤及性命。
她还未说完, 卫顼便抽了刀鞘,对着程流霜一字一顿道:“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程流霜则率先向他出招, 道:“尔等不是想知道卫玠的去向吗, 那何必犹豫!”
卫顼毕竟是沙场老手, 轻而易举地便接下她的剑,她的每一招每一式皆是他所教, 赢他简直痴人说梦。
程流霜眉目冷傲,“你永远只相信别人口中的我,那你说对了, 我就是恶妇,让我看看你有多恨我。”
仅是想知道他心中到底有没有她,她不愿承认那三年真的皆是黄粱一梦,空欢喜。
程流霜握着剑柄的双手寒到发抖,剑刃抵在卫顼的刀锋上,她冷讽道:“我会做的事多了去,或许现在的卫玠已经在我皇兄的手里了,你可信?他身为谍网司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卫顼眉眼一冷,沉声道:“你真这般做了?像对待我一样,对待兄长。”
若不是她使了手段,像他当年被她引诱,剥夺自由,她不是最会蛊惑男人的吗,兄长不会无故投身大周,为周军效力。
他厌恶这样,厌恶她身边皆是男子,厌恶她的手段无耻,不知检点,但现在兄长不知去向,也是拜她所赐。
程流霜望进卫顼的眼眸里,戾气之重,何谈情意,她苦涩道:“既然你有了定论,何须问我。”
卫顼冷漠道:“身为周军北攻的统领,北疆的战役应当从你结束。”
言罢,他长刀狠狠压下,只听哐的一声响声,程流霜手中的剑被他断成两截,剑刃掉于雪地中,无情且无声。
卫顼细长的刀刃直逼而来,程流霜瞳仁微张,随之刀刃深入血肉的疼痛感袭来,耳边仿佛只有落雪声。
他是真的要她死,实在是太可笑了。
见刀刃入了程流霜胸口,萧扶玉心头高悬,喝斥一声,“卫顼!”
呼声出口的一瞬间,忽然一枚石子飞射而来,打在卫顼持刀的手掌上,他顿时松了手,长刀落入积雪中。
程流霜连退两步,双眸变得黯淡无光,被拥上来的大周将士扶住,一时之间两军纷纷抽出兵器,刀刃相对。
众人纷纷侧首,只见一袭玄色劲衣的卫玠身骑马匹赶来,他来得急匆匆的,口中冒着热气。
在他身后,还有一辆马车急急赶来,最后停在雪地中。
萧扶玉有些愕然,也有一喜,“卫玠......”
卫玠跃下马匹,神色凝重地望着一切,与卫顼相视一眼,不远处的程流霜面容苍白,双眸低垂着,衣襟被血染红。
他还是来晚了些,若不出手,那一刀程流霜恐是必死,和第二世一样,卫顼这个榆木脑袋,会杀了大周长公主的。
卫顼冲动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愕然地望一眼赶来的卫玠,没有离开北疆,且安然无恙。
他目光再回到程流霜身上,见那血迹斑斑,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身形微颤,再次痴住。
卫玠大步走来,将带来的金创药扔给扶着程流霜的周军,对卫顼冷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大周皇帝视程流霜的私生子为眼中钉,命监御史劫走其子除掉,只因其子不是正统大周的血脉,而是嘉朝。
卫玠与雪儿相见之后,他的记忆一直浑浑噩噩,直到前往若焰镇途中,便回忆起第二世,周国长公主曾死在卫顼手里。
“我......”卫顼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微抖,被石子打中的手背泛着红,兄长可是来阻止他的?
他低语道:“你去了哪...你和程流霜是什么关系...”
此时的萧扶玉连忙赶到卫玠身边,随行他而来的马车停在不远处,雪地里沾了血迹,所以里面的人没有露面。





误入眉眼 第87节
卫玠眉目间有些许的薄怒,“我去了哪?你为何不去看看马车上的人。”
此言一出,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面色苍白的程流霜开了口,“与卫顼无关。”
语气孱弱无力,却异常的冰凉。
众人将目光看向程流霜,她捂着胸口流出的血,如似不知疼痛一般,摇晃地站稳身形,缓缓道:“不管马车是谁,从此以后都和卫顼无关了,很感谢卫丞相带他回来。”
屹安是她决定生下的,入北疆这般久,她没有利用孩子博取他的回心转意,那么现在她也不会。
卫玠欲出口的话,又被她的言语压了回去。
程流霜眸色黯淡地看向卫顼,她信了,信他真的要杀她,信他真的没有半分情意。
“扯平了吧,我们。”
卫顼微顿,眼前的程流霜气息薄弱,身子无力得就像一张纸,随时就会飘散,却要强地拒绝所有人的搀扶。
她眼底划过的失望,使得卫顼僵在原地,拉耸着肩膀,而她胸口的伤证明过他差点杀了她......
程流霜目光落在地上断成两截的剑刃,对卫顼淡漠道,“我曾过想那三年里哪里亏待了你,为了让你得到皇兄赏识,费劲心思封你入朝为官,从财到权,我什么没给你,可你始终都忽冷忽热的。”
言语至此,程流霜指向了萧扶玉,苦笑道:“直到我见到了她,因为我不是她,同样身居高位,却没有半分像她。”
萧扶玉一愣,不知所措地往卫玠身后靠,为什么还跟她有关,为何谁都知道卫顼心慕过她。
卫顼则僵在原地,看着程流霜苍白的容颜,被她剖析曾经的想法,他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程流霜放下手,却耐不住袭来喉间的血腥味,捂住唇,众人忙去扶她,她却无力地将众人推开。
至始至终她都是替代另一个人的位置,比起萧扶玉,她强势至极,与之相差极远,所以他越发厌恶。
这样也是她最不愿承认的事,她都是高人一等,独一无二的,从未做过他人的替代品。
卫顼试图去扶程流霜,却听她冷斥道:“其实最虚伪的人是你,为此我恨不得打断你腿......恨不得将你关起来!让你知道谁是谁!”
是彻底心灰意冷了,事到如今,皆是她咎由自取,作茧自缚。
程流霜猛喘了几口气,将断了剑刃捏起,在手心狠狠划了一刀,血滴在她和卫顼之间。
众人惊呼不已,卫顼紧张地蹙眉,心间越发慌乱不安,越发紧张她的伤,可那如朽木死灰的眼神使他不敢靠近一步,只能轻唤,“流霜......”
“但现在我放过你。”程流霜双眸泛红,滑落的泪珠是冰凉的,她冷声道:“从此以后,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两不相欠,也不复相见,以此血为鉴,我程流霜从不回头,而你也一样,如若踏入大周一步,休怪我取你性命。”
手心的血顺着剑刃流下来,滴在白雪中,每滴都绝情无义,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烙在卫顼心里,他明明不在乎的,为何心痛如绞。
人是他伤的,这真是他要的结果吗。他们从来都不合适,也不该在一起,可这真的就两情了吗。
卫顼用极低的声音道:“对不起......”
程流霜则将剑刃扔下,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言语,擦了擦唇角的血迹,撑着摇晃的身子,转向众人。
“北疆二十年前本是我大周疆土,如今我代替大周帝王便让这一步,今此,大周退出北疆,保边境安定,放心,我这个长公主,回大周后还有一点话语权的,但请尔等赶尽杀绝,放我离去。”
她话语说得不卑不亢,维持着仅有的高傲,在场周军将士即便心有不甘,却无人反驳她。
萧扶玉微微颌首,长公主的宣降或许已猜想得到,她担忧地蹙眉,还是不禁询问,“你的伤......”
伤口的疼痛已让程流霜无暇顾及萧扶玉的关心,霜雪落在她的睫毛上,在将士的搀扶下,竭力地走向马车。
寒风阵阵,天地间又下起白雪,透着一股苍凉,一望无际的白色,天寒地冻不如心冷。
卫顼不禁朝她行了两步,又不得不停下来,目不敢移望着程流霜虚弱的身子上了马车,心也一点点落空。
失神恍惚间,得见车窗帘子半敞,车厢内有一张粉琢玉雕,两颊的酒窝与他的如出一辙......
那孩子双目含怒看着他,像是已看了许久,随着程流霜入马车,帘子被放下。
那是谁......?
从今往后,他们不复相见。
卫顼终于意识到这句话严重性,浑身寒凉起来,连忙提步赶向马车,可车不待人,行驶起来,一众周军将士紧随其后,像是故意拦截他的去路。
答应放走周国长公主,萧扶玉便不会出兵阻拦她的离去,北疆之战到这里,该结束了。
卫顼连忙侧过身,看向卫玠,难受到启口都说不出声,他沙哑道:“你接来的孩子是谁......”
卫玠怅然地看着他,“你说呢。”
这样的回答显而易见,卫顼像是得了证实,怔住片刻,看向那被血染红的剑,他所赠的剑,已一刀两段......
卫顼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觉悲从心中来,差一点,他就杀了她......
“为何帮我。”
卫玠并没有马上回答,凝视他片刻,才缓缓道:“长公主因你死过不止一次。”
言罢,卫玠牵住身旁的萧扶玉,不再回头地走向停在众士兵之中的马车。
被他拉着走的萧扶玉看了几眼神情恍惚的卫顼,轻叹一声,即便想过大周退军,但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决裂。
卫玠将萧扶玉抱上马车,如今程流霜还活着,比起上一世,已经算好的结局了。
第102章 二胎 “忍忍呗。”
车厢内, 萧扶玉轻推车窗,看向外面的男子,他颓然地站在那沾满血迹的断剑前, 霜雪已落满他的头发,高大的身躯显得尤为悲凉。
流霜公主走后, 地面留下的车辙也已被雪掩盖,卫顼弯下身来, 将断剑拾起, 手掌握紧了剑刃, 到渗出血来。
远远望去,他微湿的眼眶像是在哭。
萧扶玉轻叹,将车窗关上, 挡住了外面的寒风,她侧首看向靠着车壁的卫玠,“雪下大了。”
卫玠半阖眼眸轻歇,像是昨晚没有休眠,眉目里有些疲惫, 淡淡道:“不必管他, 让他自己待一会。”
萧扶玉抿了抿唇,卫玠的鞋履和衣摆也都是湿的, 他的出现证明着长公主根本就没有伤害到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和长公主交易了什么。”
卫玠细长的眼眸轻启, 向她轻轻招了下手,萧扶玉随即会意, 坐到他身边来。
他将事情的原委道出:“程流霜有一子,因不是大周血脉,深遭周帝厌恶, 望月城守城,周帝为以防程流霜败战主动宣降,所以劫了此子以做要挟,程流霜心知望月城已撑不住,便委托我前去搭救此子,而她这个儿子名叫卫屹安,不用我说你便知是谁的种了吧。”
萧扶玉微微愕然,连忙道:“那之前的马车里便是公主与卫顼之子?”
卫玠颌首,“我和她的交易便是我去救下此子,她便退军离开北疆。”
萧扶玉喃喃道:“所有说流霜公主承诺两日后放你回来是真的,我们都误解她了,此次回大周,她的下场也不好过吧。”
卫玠望着萧扶玉的面颊,没有再回应,只是用手揉了揉她的耳畔,“比起上一世的结局,他们已经很好了。”
萧扶玉回了一声嗯,二人心照不宣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片刻后,他推开车窗,看向站在雪中的卫顼,像是痴傻了一般,卫玠低语道,“该走了,尽快找到可避雪的地方驻营。”
随后便喝令士兵去将颓废不已的卫顼拉走,启程离开此处。
北疆大捷为结束,对于所有人说是喜事,卫玠也重归嘉朝,回到雪儿身边。
而于有些人来说是离别,这山高水长的,很多人一别便是余生不见。
马车随着军队行驶起来,卫顼也被士兵拽上另一辆马车上,雪路不便行走,车厢摇摇晃晃的。
萧扶玉看着卫玠轮廓分明的侧颜,思索他对卫顼所言的话语,不禁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卫玠微顿,神色自若地合好漏风的车窗,道:“应该是想起什么了吧。”
这一个月来,他的记忆在陆陆续续的恢复,在大周军队中,并没有被为难,大部分时间都在思索。
萧扶玉道:“什么叫做应该啊。”
卫玠淡笑道:“意思就是我还得想。”
萧扶玉松了眉头,凑上去亲一口他的脸,嘟囔道:“这一个月里我很担心你,还好你平安无事,差点就以为你和长公主怎么了呢,不过我相信你比较多。”
卫玠心头微暖,手臂揽上她的腰肢,虽然记忆不算完整,但他清晰的记得他们相爱。
卫顼和流霜公主到这一地步,使他想起和雪儿的第一世,谁也不愿让步,用彼此最尖锐的地方扎伤对方,两败俱伤。
萧扶玉蹭蹭他的颈侧,“快点想起来,这下可以跟我回京了吧,乖乖。”
卫玠浅浅一笑,如今的雪儿可比以前可爱多了,还变得娇气很多,也不知是谁养的。
“跟你回京。”他低声回道。
官道上细雪纷纷,只怕越下越大,众人赶到天黑之前,到达最近的镇子。
片刻之后,卫玠倚着车壁休息,因彻夜奔波,赶到这里,他有些疲劳。
萧扶玉总想和卫玠说说话,见他眉目间染着疲惫,没敢打扰,便靠着人不知怎么的入了眠。
她近来很容易困倦,待到醒来时,自己枕在卫玠的腿上,衣氅盖着身子。
军队冒着风雪,已行入一座村镇,正在驻扎营地,和村里的百姓要了一些灶火煮食。
随着营帐驻扎好,天也黑了下来,各帐前燃着火堆取暖,寒冷了一天,萧扶玉坐在火堆前,总算心满意足地捧上热茶和热食。
而卫顼仍旧在马车里没有出来,卫玠仅是顿了顿,道一句不必管他。
萧扶玉喝着热茶,胃里和小腹都暖暖的,到明日就应该能回到望月城了吧。
潮湿的鞋履烤干之后,萧扶玉便入了营帐休息,还拽着卫玠,要他给自己暖床。这在外面天寒地冻的,没人暖可要冻死人了。
今日皆有疲倦,众将士们也早早休息,准备明日的行程,四野除了风雪声再无其他。
行军简陋,营帐内的地榻并不大,二人睡在上头,显得有些窄小,不得不紧密相贴,正好捂得暖和。
萧扶玉总是动来动去的,小脚缠着他的腿,还轻轻的磨,闹得卫玠火气直冒,终于开口道:“你想做什么。”
萧扶玉道:“我怕冷啊。”
卫玠眸色里都藏着烫意,“冷也不能蹭不该蹭的,这是外头,冒着风雪呢。”
萧扶玉低下脑袋,唇瓣蹭他的喉结,随着他的体温越来越热,她心虚道:“实在是太冷了,所以我就想每次卫玠玠发.情身体都很烫的,抱起来也会很暖和。”
卫玠听言,差点就被气笑了,把埋在他怀里的容颜捧起来,昏暗的视线里,二人目光相对。
“那你说我怎么办。”
萧扶玉笑了笑,“忍忍呗。”
卫玠沉了脸,抱紧她柔软的身子,伏首轻吻萧扶玉的唇瓣,呼吸紧密,唇舌柔润细腻。




误入眉眼 第88节
待到吻罢,萧扶玉微微侧首,面颊红扑扑的,任由他在颈侧索取,帐外雪声沙沙,被褥里捂得暖堂堂。
萧扶玉忽然想起了什么事,伸手搂着卫玠的窄腰,指尖摩挲着肌肉纹理,愣愣道:“我忘记和你说了,我怀孕了。”
随之,伏在她身上的精壮身躯僵了僵,卫玠抬起首来,神色愕然,薄唇水润,“你再说一遍?”
萧扶玉亲了亲他的唇,笑着说道:“我怀孕了,上个月的时候你干的。”
卫玠直接把萧扶玉抱起来,身子露出被褥,寒得她一颤,便他怀里钻,委屈道:“怎么了嘛!”
卫玠抓着她的手腕听脉,眼眸忍不住弯起来,连忙抱着萧扶玉拢紧被褥,愉悦道:“我干得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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