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白莲手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花落乌衣巷
应该是那赵顷的血。
秦宓眉宇间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嫌弃,突然伸手在她唇上一摁。
女子的唇瓣柔软弹性,他愣了一下,才不动声色地将那点血尽数擦尽。
“走吧。”
容嫱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只是乖乖跟着,她脚踝有伤,跟起来却并不吃力。
显然在照顾她的速度。
云岑见着主子走远了,才掐着赵顷脖子,像提溜一只鸭子似的,将人拖到河边,摁着头送进湖水里。
嗯,醒酒。
第九章 变动
容嫱跟着他,既不是回宴席大殿,也并非送她出宫,而是去了他在宫里的住处。
秦宓处理政务多,宫里设置他的住处,来往比较方便。
容嫱自是第一次来。
居安殿不作议事用,完全属于摄政王私人住处,因而第一次见王爷带了个女子回来,宫人皆惊掉了下巴。
更莫要说,那女子眼睛红红,好像哭过似的。
殿中安静又清冷,宫人不多,走路几乎不沾地,更别说交谈了。
这样的地方,不像是有人经常住。
偏殿里,宫女按吩咐取了药膏,在秦宓的示意下,蹲在容嫱腿边。
伤在脚踝处,自然要脱去袜子。
迟迟不见男人出去,容嫱咬了咬唇,眼里含着雾水望他。
“疼。”
秦宓眉心微蹙:“快些。”
宫女连忙点头,只能硬着头皮去脱这位小姐的袜子。
容嫱原是想催他出去避避,见他不动,索性心一横。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么,事到临头,矫情什么。
整只雪白的小脚露在外面,指甲粉嫩,像是没见过太阳。
感觉到男人目光,圆润的脚指头忍不住可爱地勾了起来,像是害羞一般。
被人这么盯着脚,容嫱确有些羞涩,便连上药的疼痛都不那么明显了。
好不容易弄完,悄悄出了口气。
宫女退下,秦宓看了她许久,容嫱以为他要说什么,但他只是道:“宴席快散了,本王找人送你出宫。”
容嫱点点头,忍着疼痛小心往门口挪去。秦宓似乎很有耐心,一直等她到了门口,才叫宫女来扶。
“吃些苦头,下次才知道爱惜身体。”
容嫱一噎,竟从他眼底看出淡淡的严厉。
先是容夫人那一巴掌,这次又是崴了脚,这么想来,确实总在受伤。
容嫱乖乖低下头,声音低柔:“我知道了。”
外室白莲手册 第12节
这会儿倒乖得像只小猫,和方才面对赵顷时天壤之别。
马车直接到了殿门口。
容嫱想起什么,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王爷可掉了什么东西?”
秦宓低眸。
容嫱拿出玉佩,晃了晃,镇定道:“我问过,不是娇娇堂姐的,也不是齐将军的。”
“你见了齐盛?什么时候。”
容嫱一懵:“……是让堂姐代问的,怎么了吗?”
秦宓这才接过玉佩,两指捏着看了看,还真是他的。
“多谢。”
容嫱莞尔一笑:“瞧着很贵重,想来失主会很着急,幸而还回来了。”
秦宓顿了顿:“嗯,很着急。”
容嫱弯了弯眼睛,转身上了出宫的马车。
帮赵顷醒完酒,刚赶回来的云岑挠了挠头,一脸懵。
主子很着急吗……不是说身外之物??
马车往宫外驶去,一小处空间里只有容嫱一人,面上的乖巧笑容才慢慢消失,变得冷静而疲惫。
玉佩算是还回去了,虽说和想象中不大一样,到底是起了作用。
她低头看着干干净净的掌心,男人指腹的触感似乎仍有残留。
“容小姐,要到了。”
听见喊声,容嫱自小憩中睁开眼,顺手从怀里拿出一张帕子。
那帕子材质丝柔,绣工致,一看就是女子贴身之物。
本来应该在秦宓的住处拿出来最好,可惜那时他全程盯着,没有机会。
便只能赌一把了。
容嫱中途离席,最后却坐着摄政王的马车回来,其中过程,不引人遐思。
容夫人脸色变了又变,到底是一句话都没敢说。
马车驶回皇宫,随车的宫女例行检查打扫。
却见角落里掉了一张帕子。
这马车只有王爷和那位容小姐坐过,那这东西只能是……
宫女捡起帕子,犹豫了一下。
今日瞧着王爷好似对那位容小姐格外上心。
思来想去,还是将帕子叠了几叠,带进殿中,交给了秦宓。
王爷听说是那位容小姐掉落的东西,便接了过去。
宫女松了口气,方知自己做对了。
一方十分常见的帕子,上头绣的是春鸟百花。
秦宓捏着,瞥见角落里两行娟秀小字,像是自个儿绣上去的——
春禾无日
宝心失玉
云岑在一旁,也不晓得那帕子上到底有什么新鲜花样,竟见自己常年面无表情的主子,忽然挑了下眉。
云岑险些跟着那眉头一起跳起来。
*
“什么,帕子掉了?”
容娇娇拧着眉,忙问:“重要吗?”
容嫱嗫嚅道:“还好……只是我很喜欢。”
“罢了,也难找。”容娇娇摸着鼓鼓囊囊的荷包,一拍大腿,“你告诉我帕子什么样,堂姐送你买十条新的!”
容嫱被她逗笑了:“不必破”
“不算破,难为你上次陪我去演武场……算了,不说了。”
一说这个,她就会想起齐盛。
傻得人心急。
“齐大将军那事,怎么样了?”
容娇娇一听,顿时止不住话头:“我没想到姜鑫竟会做那种事,她不常自诩什么太傅之家、书香门第吗?”
“生米煮成熟饭,用清白捆住一个男人,亏她家里人也舍得。”
“若是我想这样做,我母亲怕是要打断我的腿。”
容嫱问:“那二叔呢,他不管你吗?”
“我父亲?”容娇娇嗤之以鼻,神情却生动极了,“他大概会抱着我哭,求我不要做傻事吧。”
容嫱忍不住笑出声。
容娇娇就望着她:“嫱儿,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平日里不也笑吗。”
“不知道,反正就感觉方才那笑容不一样。”
容嫱一怔,岔开话题:“听你这么说,姜鑫的计划便是没有成了?”
容娇娇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嘟囔道:“我也不是故意的,赶巧撞见了嘛……姜鑫估计恨死我了。”
“但齐大将军应当是感谢你的。”容嫱笑盈盈道。
“你还笑。”容娇娇嗔道,“都怨你,好端端让我去问什么玉佩的事,你不知道当时那场面,姜鑫衣服都脱了一半了……”
不知想到什么,脸红了红。
上辈子,齐大将军选亲,原一路看到最后也没定下来,却叫太傅家的嫡孙女姜鑫设了计,春宵一夜,从此甩都甩不开。
齐盛本就是赤子心肠,饶是中了圈套,最后也打算对人姑娘负责。
只可惜姜鑫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成亲后,欺负将军老实人不说,背后还嫌弃齐盛木头人没情趣,没多久竟与人通奸。
还被抓了正着。
要说容嫱为何知道得这样清楚,便是这件事最后闹得太大,风风雨雨,满城皆知。
齐盛待人,可谓仁至义尽,虽不喜欢,但到底从没亏待过姜鑫,姜家借着齐大将军的名头,也得了不少便利。
却因老实憨厚,被人欺压至此。
可到最后,也只是写了一封和离书,放姜鑫归去。
这样的齐盛,你说他懦弱?
可他能上阵杀敌、以一敌百、为国捐躯、不惧生死。
毁掉姜鑫的计划,容嫱也只能做到这儿。
至于为什么让容娇娇去。
他们二人之间没什么火花,看着是凑不到一家去了。
但至少让齐大将军欠娇娇一个人情,他日娇娇若仍躲不过厄运,但愿齐盛能拉她一把。
重活一世,容嫱没想到自己还没活明白,竟操心起了别人。
她想起自己落在马车上的帕子,也不知是到秦宓手里,还是被扔去了垃圾堆。
第十章 计谋
两日后,容嫱等到了赵家还回来的生辰贴。
她倒是有些惊讶,不知为何赵顷突然松了口,也就当他那日只是耍酒疯,心里骂了几句,便抛到脑后。
总归生辰贴换了回来,这亲,便也算退了。
看着自己当初亲手递出去的生辰贴,容嫱才有了几分踏实感。
这边退了亲,容夫人便恨不能马上把容妙儿塞给赵家,可惜赵家却犹豫了。
毕竟容妙儿至今没能上族谱,谁知道后面会有什么变数。
容嫱至今记得容妙儿那个气急败坏的眼神,大抵是没想到,容嫱退出了,还轮不上她。
她倒挺希望这两个凑一对儿的,省的祸害别家公子和小姐。
“小姐今日瞧着心情不错?”
退了亲,有种孑然一身轻的感觉。容嫱笑了笑,去翻那对红玉耳坠:“先前王爷送我耳坠,我竟忘了回礼。”
千醉点点头,便跟她一起找。
主仆二人翻遍了整个屋子,却都没有瞧见那对耳坠。
千醉疑惑道:“这几日也没见小姐戴,应该就放在梳妆台这里的呀。”
东西自不可能凭空消失。
容嫱侧目,缓缓扫过屋里的下人。
千醉很快明白过来,拉着挨个亲自搜了一边,连住处一起搜了,什么都没有。
耳坠这样小的东西,若是有心藏,确实不好找。
容嫱脸色微沉。
外室白莲手册 第13节
旁的耳坠就算了,为何偏是秦宓送的那对?
这些下人都是新来的,她的红玉耳坠又不止一对,如果是下人为了偷去换钱,也没那么巧就刚好偷到秦宓送的。
下人都伏在地上不敢作声,容嫱懒得同他们周旋,只是让他们跪着。
不管怎么说,主子丢了东西,便是他们看守不力。
千醉担心道:“小姐,若是王爷知道耳坠丢了,可会不高兴?”
容嫱哪里知道。
那男人不像是会在意这些小玩意儿的人。
可也不像是会随意给人送礼,既特地送了她,她却没保管好,恐怕知道了是要不舒服的。
千醉有些着急:“我再找找。”
容嫱没拦她,等着看后续。
果然,红玉耳坠丢失的事,很快便传得满府皆知,往外扩散只是时间问题。
千醉气得跺脚:“定是有人故意的!故意挑拨小姐和王爷之间的关系!”
“我和王爷有什么关系?”容嫱冷不丁道。
这一下把千醉问住了。
她只道王爷帮过小姐,送小姐东西,还派车送小姐回府。
细细想来,也都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情,只是由摄政王这个人来做,便显得格外恩宠深重。
非要说是什么关系,千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容嫱不说话,摘了今早戴的耳环往前面去。
容夫人正逗着猫儿,容妙儿边说边笑,远远看着,真真是慈爱和谐的母女俩。
容嫱一走过来,二人的笑声便停了。
自打那一巴掌后,容夫人对她,便连表面客气也懒得装了,左右老爷子最近睡着的时间比醒着多,没人再能打她。
容妙儿一眼看到她空荡荡的耳垂,唇角翘起:“怎么不戴你那红玉耳坠出来显摆了?”
容夫人挠了挠猫儿下巴,嗤笑一声,笑骂:“没用的东西,自己的鱼干都守不住,活该被人耻笑。”
“丢了鱼干还有下一条更大的。”容嫱淡淡笑着,“总比鱼干都没见过的猫儿要好。”
容妙儿一激即中,气得嚷嚷:“你说谁呢?!”
“有什么好得意的,东西丢了,待王爷知道,看他怎么拾你!”
“真是老天开眼,就该治治某些人爱显摆的臭毛病!”
容嫱不怒反笑:“老天开眼,怎么赵家就不肯睁开眼睛看看你?嗯?”
“听说,赵府已经在留意孙家姑娘了?”
“胡说!赵顷哥哥要娶我的!你少在这儿酸溜溜的!”容妙儿恼极,伸手推了她一把。
竟见容嫱好似一张薄纸似的,踉踉跄跄撞上了身后的桌椅。
“这是做什么!”
容侯拧着眉头走进来,便看到这一幕。
容嫱勉强站直了,笑得有些力不从心,柔弱道:“许是我嘴笨,哪里惹恼了妙儿。”
容妙儿瞪大了双眼:“我不过轻轻一推,你装什么呢!”
容侯恨铁不成钢道:“够了!嫱儿身子本就弱,你推人还有理了?真是惯得越发无法无天了!”
“父亲!”
容夫人护住容妙儿,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怎么?你还要为了个外人欺负自己女儿?”
“就算是推了又如何?她赖我容家这么多年,便是打了骂了她也不该还手!”
容嫱脸色苍白,红着眼圈,扯了扯容侯的衣袖:“侯爷,莫要同夫人吵架了,夫人若是生气,怕是您也止不住。”
“我有什么止不住的!?”这一句话彻底踩在容侯尾巴上,瞬间便炸了,“这个家是我做主!你一个当家主母,连孩子之间的矛盾都处理不了,还有什么用!?”
他吼得脖子上青筋暴起,用了十成十的气力。
容夫人也懵了一遭,手指着丈夫颤颤巍巍,却半晌说不出话。
容妙儿自回家,哪里见过一向斯文的父亲这般暴躁,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容侯看见母女二人畏惧的眼神,心里竟变态般的满足。
“嫱儿,走!不必与她们计较!”
容嫱了楚楚可怜的表情,向母女二人投去一个怜悯的眼神,径直离开。
回想着过程中她们的表现,耳坠……倒不像是她们拿的。
容嫱心思飞转,可若不是她们,这个家里,还有谁?
*
自打认识后,容娇娇往这边跑得勤快多了,但大都是来看容嫱。
“齐大将军说要请我吃饭,我去还是不去?”
容嫱也拿不住:“你……自己看着来吧。”
总之大将军不是什么坏人,她也不怕娇娇会出事。
容娇娇苦恼极了,半晌想起红玉耳坠的事,关心道:“有头绪了吗?”
容嫱眼神微闪,摇了摇头。
倒不是不能同她说,只是这屋里外都有下人,谁知道哪个是背了主的。
“会不会是容妙儿啊?”容娇娇压低声音,“她不是总针对你么?”
“妙儿?”容嫱却忽然放大了点声,似乎有些惊讶,“你提醒了我,说不准就是她呢!她一向见不得我好。”
“是吧是吧,气死我了!”容娇娇挥了挥拳头,“若是有证据就好了!”
“是啊。”容嫱低下头附和,情绪低落,“东西丢了,王爷会怪我吧。”
容娇娇忙安慰:“别急别急,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找到了呢。”
“或者,到时我在齐将军那里试探一下,问问王爷脾气怎么样?”
容嫱点点头,真挚道:“堂姐,幸好有你。”
门外,有人听完了整场对话,暗戳戳记在心里。
第十一章 表白
耳坠丢了有七八日,莫说容妙儿母女,前两日出门碰见人,也都凑上来问耳坠的事。
可见此事已经传播开了,摄政王消息那样灵敏,定然有所耳闻。
只是不知有没有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这日,容嫱陪容娇娇逛街回来,便听说老爷子醒来将所有人都轰了出来,唯独要见她。
容夫人见她大摇大摆进了屋,阴阳怪气道:“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冒牌货和商户女,真是臭味相投。”
容娇娇次次站在容嫱那边,容妙儿自然也不待见二房这个堂姐,翻了个白眼:“容娇娇脑子有问题,讨好一个假的有什么用。”
她才是货真价实的千金嫡女,二房把鱼目当珍珠,迟早要后悔。
容嫱看见靠坐在床头的容老爷子,人似乎又瘦了一圈,神也越发颓败,目光浑浊。
久病之人便是如此。
老爷子指了指床边的椅子:“容嫱,来。”
“我昏迷这几日,没人欺负你吧?”
容嫱弯了弯唇,温声道:“容家素来秉持礼义和善的家风,怎会做出欺负人的事,老爷子过虑了。”
单看她的神色分明格外真挚无害,可老爷子不知怎么,偏听出几分讽刺的味道。
他听见容嫱对自己的称呼,心里发沉:“听说……赵家退亲了?”
“是。”
老爷子皱眉:“赵家怎可如此言而无信,婚约岂是儿戏!放心,祖父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绝不叫他们轻辱了你!”
容嫱接过一旁放凉的药,垂着眉眼搅了搅:“是我自己的意思,老爷子不必操心。”
老爷子猛地一愣,难以置信道:“……你自己的意思?好端端为何退亲?”
他想起什么,眼神犀利:“是李氏?她逼你的?”
李氏是容夫人。
容嫱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夫人待我极好,都是我自己的意思,没人逼我。”
“老爷子,您别问了。”
她这样的迟疑如何不让人多想,老爷子脸色一黑,接过药碗。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容嫱捏着衣摆起身,几番欲言又止。
“你还有什么事?”
她咬咬唇,小声道:“生辰贴换了回来,退亲已成定局。还望老爷子保重身子,莫要因此伤了和气……”
到底是个懂事的小丫头。
老爷子挥了挥手,声音越发温和:“你去吧。”
容嫱这才福了福身,推开门出去。
母女二人立马盯着她,生怕老爷子偷偷给了她什么好东西似的。
外室白莲手册 第14节
容嫱转头,对二人莞尔一笑。
容夫人只觉莫名其妙,等她走远了,忍不住骂了几句。
话音未落,却听见屋内传来老爷子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李氏!滚进来!”
*
千醉今个儿极高兴,走路都哼着小曲儿。
容嫱无奈:“莫不是捡到钱了?”
“捡钱可没这么舒坦!”千醉笑嘻嘻凑过来,“小姐还没听说吧,容夫人昨儿被老爷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听说走出来的时候,都哭了呢!”
容嫱微微挑眉。
她倒是没想到,老爷子风烛残年,威势倒是不减多少。
千醉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容嫱笑笑不说话。
也只是骂一顿而已,她让出赵家的亲事,容妙儿便有可能抵上去。
老爷子最是人,这样划算的买卖,肯定不会放过。
外头扫地的下人举了张信笺跑进来,说是在门口发现的,不知谁放在那里。
容嫱看了那下人一眼,接过来打开。
“想拿回红玉耳坠,便明日申时来聚安楼广字间。
——容妙儿”
她早试探过,耳坠不像是容妙儿偷的,怕是先前同容娇娇刻意说的一番话,让有心人听了墙角。
容嫱起信笺,抬眼望着那下人,笑容浅浅:“新入府的?”
下人盯着她笑容呆了一下,慌忙低下头:“不是,奴才先前在妙儿小姐那里做事。”
“不过妙儿小姐嫌奴才笨,赶了出来。”
容嫱点点头:“下去吧。”
千醉看着那下人背影:“小姐,怎么了?”
她只是摇摇头,将手里的信笺撕了,才撕一下却忽得顿住,重新拼起来又看了一眼。
聚安楼。
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隐约想起,前世摄政王曾在聚安楼替一被纨绔欺压的女子出头。
那女子据说美极,摄政王英雄救美,那时甚至成了一段佳话。
但这女子后来如何,她倒是没怎么关注,毕竟那时她被容家欺负得厉害,自顾不暇。
秦宓至今未娶,上辈子莫不是将那美人儿为己用了?
“今日二十几?”
“小姐,已经三十啦,明儿该是初一了。”
容嫱看着手里的信笺。
秦宓救美,也是在初一。
什么样的美人,才能让清心寡欲的摄政王都忍不住亲自出手?
将撕碎的信笺丢进纸篓里,容嫱坐到铜镜前,端详着自己的模样,心里猜着有几分胜算。
*
“送过去了?”
容楮翘着腿,斜睨气喘吁吁的下人一眼。
“送了送了,奴才亲眼看着她打开的,没怀疑!”
容楮勾唇一笑:“办得不错,下去领赏吧。”
下人一走,屋子里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四周几个常年一起厮混的纨绔纷纷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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