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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天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下归元
有人道:“不过来卖皮子的猎户也少了,搞得最近皮子价格大涨,本来我还想搞张好皮子过冬的……”
有人道:“集市上铁器价格也涨了……”
有人道:“走街串巷的货郎倒是多了,现在买针头线脑也方便……”
有人道:“过来走亲戚的也少了,我好久没见我那远房表弟了。”
有人道:“对了我还听说了一个歌谣,什么圣人立,瑞生王……”
铁慈一开始漫不经心地听着,渐渐神情变了。
忽然膝盖被碰了一下,转头却看见飞羽用树枝在地上画画。
第一幅画是两个小人隔墙亲嘴。
第二幅画是两个小人隔帘亲嘴。
第三幅画是两个小人隔纱亲嘴。
……
特么的,现学现画,还画成了连环画。
要不要再配个框框做选择题。
铁慈又好气又好笑,肩膀一撞,想把这个满脑子废料的家伙撞地上去。
却不想飞羽早有准备,肩膀抵着,又撞了回来。
铁慈撞过去。
飞羽撞回来。
两人蹲在地上晃来晃去,像一对皮皮的不倒翁。
人群中央的狄一苇忽然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隔着人头,铁慈看见半张苍白的脸,和苍白脸上淡茶色的眼眸。
那眸色淡,目光也淡,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又转回去了。
田间地头茶话会话题忽然一转,狄一苇用烟杆指指一个汉子,道:“老申,你那口子呢?”
那叫老申的汉子神色有点不自然,道:“懒婆娘还在床上挺尸呢,说是身子不大爽利。又没生病,哪来的不爽利,我这就叫她去。”说着便走。
狄一苇懒懒起身,磕磕烟灰,道:“你媳妇不是挺勤快的么?有了粮就懒起来了?这不成,我瞧瞧去。”
老申讪笑着想拦,狄一苇烟枪拨开他,踢踢踏踏拖着步子就熟门熟路地往一间破屋子去了,那汉子只好跟着。
铁慈也跟了过去,那汉子屋里很破,倒还干净,也没什么腌臜气味,那妇人就在迎门的破木板上睡着,瘦得骷髅也似,盖一层烂出棉絮的被子,看见老申进门,有气无力地道:“……他爹,你把那米汤给我喝一口……”
屋子低矮,光线很差,她视力也不好,没看清进来的都有谁,吃力地伸手去够一碗稀薄得能照见人影的冷米汤。
狄一苇看了看那米汤,问老申:“我不是命人给你们一家一袋粮食了吗?搭着地里的那些瓜菜,也能混个温饱,如何她就饿成这样?”
老申摸了摸头,避开她的目光,道:“她……她得了消渴症,吃什么都不胖的……”
忽然一个女童大声道:“爹爹撒谎,是爹爹让娘和我少吃些,让给弟弟和他吃。我饿,娘又把她的让给我,她就……她就……”
说着哭了起来。
老申老羞成怒,伸掌就打:“浑说什么!找打!”
巴掌还没落下,金光一闪,烟枪狠狠地拍在他嘴上,老申惨呼一声,嘴里溅出几颗大牙。
狄一苇的烟枪依旧抵着他迅速肿起来的嘴,把他抵在墙上,道:“我当初分粮食的时候怎么说的?嗯?你一个男人,养不活妻儿,还要克扣她们的口粮?”
她说话很慢,有气无力,显得非常没气势,但她有烟枪就足够了。
老申呜呜地要说话,狄一苇手稍微松开了一点,老申挣扎着道:“男……劳力……多……刺……四……规矩……”
“去你娘的规矩。”狄一苇平平静静地道,“谁干得多谁多吃才是规矩。你当我不知道你家里所有活一直是你婆娘干的?男劳力不干活还要多吃那不如猪,猪还能杀了吃肉。”
老申犹自不服气,呜呜噜噜地道:“女人……”
“女人咋了?”狄一苇一烟枪又把他顶墙上去了,“你不是你娘生的?你儿子没女人能传你家顶金贵的香火?还是你自个就能配种?来,自己配一下我瞧瞧。”
烟枪往下滑,顶向老申的裤裆,老申一下子腿就软了,噗通一下跪了。
“再欺负你女人,我把你变成女人。”狄一苇语气平淡,目光扫过在场的人,很多人低下了头。
铁慈这才发觉,方才唠嗑的人当中,大多数是男人,地上奔跑的孩童,也多半是男孩。
这村子里本身女孩就非常少。
这是仅仅这个村这样,所以狄一苇特地警告,还是整个永平一带都是这样?
铁慈之前听说过大乾有些布政使司,民风彪悍守旧,对女子很不友好,女子不得出入祠堂不得祭祖还是小事,更多的是生女婴就直接扔马桶溺死。
长此以往,男女比例失衡,影响的是整个国运。
铁慈知道之前这现象还要明显,后来自己当了皇太女,女性地位还提高了一些。
但显然还不够。
自己堂堂皇太女,之前不也被那些自恋男背后贬得一无是处?还不是步步掣肘,不得不自请出京寻找契机?
只有出色的女性越来越多,占据更高地位,拥有更多的话语权,才能从根本上改变当前大乾女性的处境。
狄一苇收回了烟枪,也不介意抵过老申脏兮兮的脸,随手拿袖子擦擦,又给吸上了。
她转身向外走,挥手示意众人散了,铁慈跟在她后面,狄一苇忽然头也不回地道:“你也听了唠嗑,有什么感想?”
铁慈还没回答,她道:“把今日所见所闻以及今后打算写个条陈给我。等到了别山就交上来吧。”
她身边一堆将官,闻言显然大多受到了惊吓。
这没头没脑的,听一堆老农拉扯闲篇,怎么就有感想还有今后打算了?
打算什么?
明年的稻种哪里借,还是如何让男人不打老婆?
铁慈也怔了怔。
这还写心得体会哪?
但她随即应了。
写小作文这事虽然皇太女不喜欢,但是可难不倒她。
毕竟是从一堆爱做文章的东宫老侍讲包围中杀出来的人。
狄一苇布置了家庭作业就不管她了,军队继续赶路,留下铁慈对着好不容易搜集出来的秃笔臭墨,写她和狄一苇之间,心照不宣的实习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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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一更了。





辞天骄 第一百九十三章 鼓吹997,不给加班费(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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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羽坐在一边,若有所思,却并没有去看她的实习心得。
他掀开帘子,望着侧面连绵的山峦,翻过这道山峦,就是辽东境内。
那里驻扎着十万辽东军队,扼守辽东金州至西宁关一线,大将军梁士怡,是辽东二王子慕容端的妻舅。
飞羽手指轻快地在膝头上打着节拍,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他音色极好,音准却令人发指地差,唱起歌来,每个字都不在调子上。
他的心思也不在调子上。
老二被他那强悍的老婆给救走了。
他不是没有安排人拦截,但是他那正牌二嫂出身将门,着实厉害,先后派了三批人来,硬是锲而不舍地找到并救回了慕容端。
顺手还刺杀了他和叶辞,一击不中之后也便远飏而去,行事十分决断干脆。
绣衣使回报说,她之所以能找到慕容端,是因为有人携去了慕容端的求救家书。
那个千里送情报的家伙得到了二王子妃的信重,但是二王子妃并没有让他主持对慕容端的营救事宜,只是让他画出了一幅地图。
飞羽直觉这事情里有问题。
慕容端被送给阿黑之后,一直被看守得紧密,灵泉村遍地高手,寻常外人也进不去,他的家书是怎么送出去的?谁给他送的?送家书的人如果能潜进去,那必然是高手,那为什么不当时就救他,反而要千里迢迢跑到辽东去报信?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飞羽看了铁慈一眼。
想着当时其实她也很方便的……
嗯,她写字的姿势真好看。
……但是西宁一线异动了。
骚扰少了,在练兵。
传播歌谣,是为了收拢蛊惑人心。
铁器涨价,是那边在大量搜集武器。
皮毛贵了,猎户不来了,是边境被单方面完全封锁了。
货郎增多……走街串巷的货郎多半是探子。
有人在备战。
未必是针对大乾这边,但是因为需要防备大乾,所以投入了很多探子也封锁了边境。
更有可能是……梁家要反。
或者说,老二要反。
圣人立,瑞生王。瑞字去掉王再加上立不就是端字么。
飞羽眯起眼睛,心想老二私下炼制武器,吃了大亏,灰溜溜地回去,又失了父王的宠,听说内书阁行走的职位已经剥夺了,还接连被申斥,明眼人都看出他日薄西山,大王子最近走路都带风。
地位一落千丈,这是受不了了吗?
他的王妃性子很辣,一直野心勃勃,老二积极参与权争,一部分是自己野心,一部分也是来自她的撺掇和她家的底气。
如今看来,老二是想做最后一搏了?
飞羽目光从那连绵群山上调转开,唇角笑意微带讥诮。
旁边,铁慈合拢新写好的实习报告。
刚刚写完的最后一句是:综上所述,大战在即。疑为慕容氏第二子慕容端依仗妻舅势力,行夺权之举。辽东将乱,我永平边军可伺机夺之。
……
又赶了一日路,终于抵达别山永平卫边军驻地。
在到达大营之前,铁慈交上了她道理翔实推论清晰的报告。
狄一苇的车帘子密密的不见风,一柄烟枪挑开帘子,枪头点点,示意铁慈把报告放上去。
铁慈只得把报告夹在烟枪上面的一个夹口上。
烟枪收了回去,帘子里头飘出一缕轻烟,里头有哗哗翻纸张的声音。
等了一会,狄一苇的声音传出来:“综上所述是什么意思?”
铁慈这才想起自己习惯性用了给师父交报告时的专用语。
跟着师父时,每旬师父会要求她抽半天时间去做一个市场调查,从盛都菜市场的比价到菜蔬物流运输的方式优劣,从盛都四大商埠人流量的统计到不同进货渠道和店铺选址对销量的影响,最后常用这个综上所述,简明扼要。
但不等她解释,狄一苇已经哦了一声,道:“你这措辞行文,不像那些老书蠹能教出来的。倒挺有意思。进了大营,去做我的书记官吧。”
书记官算是领导秘书,很有前途也相对安全的职业,铁慈却并不想做,她想直面战场,了解敌人,看看狄一苇如何练兵用兵,整天关在帐篷里写文书,浪费她的人才。
还没想好怎么婉拒,狄一苇又道:“但是训练还是要一样训的。”
顿了顿又道:“战场也是要上的。”
又道:“最好也学些包扎救治之术,军医不够用。”
又道:“战场记录也是要有的,回头可以帮我写折子应付朝中那些老王八。”
又道:“如果能小败说成小胜,小胜说成大胜,无论胜败都能要到钱,还不被朝廷事后抓到把柄就更好了。”
又道:“书记官很闲,别的也可以都兼职试试。”
铁慈:“……”
闲你妹。
一个人恨不得能打八份工还不给工资。
你不是将军,你是万恶的资本。
你鼓吹997,还不给加班费。
她想了想,道:“我那位朋友……”
“他不是来历练的学生,永平大营不收来历不明者。”狄一苇一口拒绝,绝不为飞羽美色所腐蚀。
“他是书院骑射老师。”
“历练不收老师。老师多半在朝中有阵营,军队不欢迎这个。”
铁慈不说话,等着她。
果然过了会她道:“如果他有什么长处,能用得上,另当别论。”
铁慈走回去,对飞羽道:“自己努力争取混上资本家的秃头程序猿吧。”
飞羽现在对她的怪话接受良好,连蒙带猜也知道意思。
他不过一笑,“成,等哥哥带你飞。”
铁慈:“呵呵。”
他们抵达大营的时候,新来的学生和一批募兵正在演练。
这次演练已经开展了三天,内容比较平常,行走于各种地形之间,时刻发现并解决敌人,在敌人身上找到写有情报的密函,并在规定时间内回到大营,且这次演练只取前二十名,二十名以后,不管战果如何,一律接受惩罚。
铁慈站在山坡上,看见底下一小队一小队的人,基本四五人一队,有的在追逐战,有的在隐藏埋伏,树林里不断冲出来灰头土脸的士兵。
她眼力好,远远看见一个高大汉子狂奔在前,忽然喜道:“胖虎!”
那是田武,大地主家的傻儿子,铁慈之前记得他历练抽到了永平,果然他已经到了。
这家伙四肢发达,看那速度很不错,铁慈居高临下看了看作为终点的那座帐篷,田武在前二十没有问题。
田武之后又冲出来一个人,一瘸一拐,挥舞着小手帕喊:“胖虎你等等我——”
铁慈乐了。
哟,又一个熟人。
她的小圆脸迷弟,礼部尚书之子杨一休。聪明的一休。
一休后面,跟着一个黑皮,眼熟,铁慈再一看,哟,戚元思。
晒黑了,春风成了沙尘暴。
几人身后,又走出一个人,大家都很狼狈,他依旧衣袂飘飘,这回铁慈惊讶了。
容溥怎么也来了?他不是应该已经接任了书院的职务了吗?
几个人大概编成了一个小队,在快要接近终点的地方,忽然停留。
不止是他们,其余从树林里出来的小队都停了下来,在地上挖坑,挖出了什么东西,各自拿出看了一眼。
远远地,铁慈就看见众人都呆在原地,面面相觑。
片刻后,最先动的是容溥,他从戚元思身边走过,飞快地摸出什么,快步奔向终点,并自己掏出一个东西扔给田武。
戚元思似乎骂了一声,转身靠近杨一休,但是杨一休反应比他快,抬手就摘了他的盔帽,掏出什么,拿了就跑,一边跑一边扔出了个什么。
戚元思又骂一声,捡起那东西,对还傻着的田武说了一句,拉着他快步向前。
铁慈在上面看着,眼看除了容溥这一队相对祥和外,其余的小队忽然都打了起来。
狄一苇的轿子也到了山坡上,帘子掀开一线,红光明灭,铁慈隐约看见帘后的黑暗里,狄一苇苍白的脸上似有笑意。
最前面的容溥,走着走着,忽然掉了下去。
烟尘弥漫。
原来在最接近成功处,还有一个坑。
那是必经之道,窄窄一条,挖了一个好大一个坑,谁走谁掉。
四个人都掉了下去,然后互相协助,灰头土脸一起爬了出来。
终点帐篷就在前方,四人正待一起前进,忽然帐篷前头出来一个人,大喊:“已经到了十九名!已经到了十九名!还有最后一个名额!最后一个!”
眼看着戚元思就如遭雷击。
四人面面相觑。
好容易一路扶持到了最后,大家现在位置相同,最后一个名额给谁?
忽然哨声响了,一声比一声急迫,这是时间快到了。
后头赶到的士兵们,很多又打起来了。
却见容溥忽然招招手,四人聚齐了,商议一阵,然后把田武推了出去。
田武懵懂着,被推进了帐篷,里头有人鼓掌。
容溥整整衣裳,不急不忙地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帐篷里好像爆发出一声怒骂。
又过一会,先前喊还剩最后一个名额的士兵又走了出去,对下一批冲过来的新兵蛋子喊:“最后一个名额!着紧了!”
新来的又是一轮五雷轰顶。
后头的声音,铁慈就听不见了,过了一会,田武从帐篷中出来,脸上不仅毫无喜色,那表情更懵逼了。
铁慈在山坡上对他招手:“胖虎!胖虎!”
田武听见声音,四处寻找,看见她眼睛一亮,猛冲了过来。
三两下冲上山坡,便扑了过来,一颗大头,狠狠扎进她怀中。
铁慈:“……”
感觉背后有杀气。
飞羽在接近。
怕出现不明死亡事件,她急忙拔胖虎大头,胖虎却不起来,扎在她怀中呜呜哭,声音满满委屈。
“……好容易拿到情报密函,最后却要求抢走同伴的密函才算!还必须是本小队的!越多越好,多的加分!”
“都快到了给咱们一个坑,底下还放个草人,草人上面骂我们:白痴!越接近成功的地方越危险,这要是真战场你们就吹灯拔蜡了!扣分!统统地扣分!”
“好不容易爬出来,结果告诉我们只剩最后一个名额了!”
“容监院说让我去,但是我得给其他人金钱赔偿,一人一万两!我还没答应,他就把我推出去了!”
“等我进去了,他们告诉我我是第三!容监院第四!大家其实都有名额!”
“我的三万两啊呜呜呜……”
铁慈:“……”
她缓缓转头看轿子里还在无动于衷吧嗒吧嗒抽烟的狄一苇。
您是缺德他妈吗?
叫人家小队相亲相爱地合作,然后最后逼已经形成革命友情的他们铁石心肠,抢人战果,互相背叛?
没见过练军还带练人性的。
您这是要训出什么样的军队啊?




辞天骄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大佬爱掰头(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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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撸猫一样撸了胖虎几下,在飞羽即将暗杀无辜之前及时将人推了出去。
一边撸一边在胖虎耳边轻声道:“别把我的身份说出去。”
田武猛地止住哭声。
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他喜欢的同舍舍友叶十八,这是微服历练的皇太女殿下。
他猛地拔出大头,涨红了脸,细声细气地要致歉,却又发现致歉也是暴露身份的,只好退到一边。
身后有人咳嗽一声,是容溥他们也到了。
容溥看见铁慈就微笑招呼:“十八你来了。”
显然容溥是绝不会忘记铁慈身份的,并且上山前就看出铁慈还没和飞羽交代身份,便也关照了戚元思杨一休。
所以杨一休也是平常态度,就是悄悄和铁慈挤了挤眼睛,手指肘关节一弯,做了个磕头动作。
戚元思就明显僵硬了许多,铁慈那回在书院揭开身份时候他正好回去探亲,回来后铁慈已经走了,他对于铁慈的身份还有不真实感,再联想到之前的退婚、敌对,赌约……只觉得心情混乱复杂,难以言表。
对铁慈的到来,他有些不安,又有些尴尬,尴尬中却又隐隐有几分期待,却又并不知道自己期待着什么。
在铁慈揭开身份前,他已经对叶十八心服口服,再联想到之前的退婚,那种感觉就更加火辣辣了。
当下他低头,垂着眼皮一揖,就一言不发。
几人看见飞羽,现今他是男装,容蔚模样,也很惊讶,都过来见了礼。但是除了容溥,其余人也都和他不熟,飞羽也并不和他们多兜搭。
他在铁慈面前嬉笑怒骂,能屈能伸,但是对待外人,却显得礼貌疏离,甚至淡淡的冷。
铁慈问容溥怎么来了,容溥笑道:“不过是送赤雪过来,不曾想蒙指挥使抬爱,让留下一段时间,教教他们的军医。”
铁慈并不意外明明是留下来教军医,怎么就军训上了,毕竟狄扒皮雁过拔毛,容溥一手好医术,怎舍得放过。
她喜道:“赤雪好了?她也来了?”
容溥微笑点头,道:“早已好了。毒一拔就要来追你,我算着你必然是往永平去的,莫如直接来永平等你。”
随即铁慈便听见赤雪欢喜的呼唤,回过头去,就看见赤雪笑吟吟看着她。
飞羽背后,朝三慕四毫无存在感地远远立着。看见赤雪过来,朝三忽然就站不好了。
慕四冷冷道:“想去就过去,抓耳挠腮地干甚?”
“不成不成。”朝三愁眉苦脸,“这万一她……”
“万一什么!万一她在军营看见更好的儿郎,转眼就忘了你!”慕四把他往前一揪,“去,打招呼!”
不等朝三结结巴巴组织好语句,那边赤雪已经转过眼来,婉转一笑,落落大方。
朝三唰地一下从头红到脚跟。
慕四瞧得憋气,转开眼去,却正和丹霜目光相碰。
两人对看一眼,唰一下各自转开。
那边狄一苇敲敲烟杆,对身边总跟着自己的一个将领摆摆头。
那将领便上前来,道:“军中不可使用婢仆,婢仆一律入杂差营。女子则入军医营协助照顾伤员。”
铁慈道:“遵指挥使令,但是除了基本杂差,一应劳务,就不必他们再担着了吧?毕竟他们不是指挥使的兵,指挥使又不给饷银。”
想要盘剥她可以,想要盘剥她的人,没门。
田武等人钦佩地看着她。
果然是皇太女,微服历练也敢和雁过拔毛不讲理的指挥使谈条件。
轿子帘子里烟枪挥了挥,示意同意了,又指了指飞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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