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辞天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下归元
林中一阵沉默,风过万物萧萧。
良久,矮个子一声叹息。
“是啊,收不了,也不能收。可是这条路,真是太艰难了……”
“难什么?我瞧他自得其乐得很呢!”慕四嗤笑一声,“你也莫担忧了。他啊,算计好得很呢,这不,把自己往那小子面前拼命塞,打的什么主意?莫不是看上人家了?你看,扮女人扮这么多年,把自己扮成断袖了不是!也不想想他那婚约,难道以后除了十七个兄弟一个爹,还要再对付个皇太女……真是替他累!”
……
------题外话------
五月的最后一天啦!掏掏兜,是不是有无处安放的月票啊?给我,我收。





辞天骄 第一百零一章 你啊!(一更)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辞天骄最新章节!
跋涉了小半夜,铁慈才背着容蔚回了教斋。
把他在床上放下,又马不停蹄地拿药,拿布,拿针线,打水,重新擦洗伤口并包扎,冷敷,帕子换了一个又一个,热度却总不降下来。
铁慈有点心急,怕伤口感染,想去找容溥来处理,刚起身,就被拉住。
低头,看见容蔚已经睁开眼睛,正抓着她袖口。
他发着烧,脸色浮着不正常的酡红,眼眸清亮如盈水,这般角度看过来时,直叫人心头一颤。
“别出去……就在这里。”
“我去寻容溥给你施针退烧。”铁慈道,“另外也可以让丹霜来伺候你,她比我会照顾人。”
“你是不愿意亲自照顾我?”
“耍什么小孩子脾气,关键是你这烧不退,烧坏了脑子可怎么搞?或者你想当个傻白甜?”
“我不知道我甜不甜。”容蔚闭着眼睛,却抓着她的手不放,“要么你尝尝?”
“完了,孩子真烧坏了。”铁慈忧愁地抬手摸摸他额头,“还是得去找容溥……”
“别。别去找那朵莲花。我这里供不起。”容蔚道,“每次都阴阳怪气的,奇怪,以前也不这样。”
“难不成是嫉妒你的美貌?”
“也许。”
铁慈翻个白眼,看他额头冒汗,拿汗巾给他擦额头,顺着又擦到脖子,接着又扯开衣襟擦锁骨,一边擦一边想这锁骨可真漂亮,放铜钱能放几枚?忽然听见容蔚阴恻恻道:“你占我便宜经过我同意了吗?”
铁慈低头一看,不得了,衣裳都快扯到腰部了。
她抗辩,“不能怪我,得怪这手。咦,这手怎么了,它为什么会有自己的意识?”
“嗯。”容蔚闭着眼睛,胸膛起伏,“这手它还会挑地方扯,我要是个女人,得告你这手始乱终弃,负心薄幸。”
铁慈再一看,不得了,这手把衣裳拉开却没拉回去,美人如玉,横陈榻上,真要是个女人,瑞祥殿又得开门迎轿。
“还要看多久?要不要顺便摸一摸?这手如此恋恋不舍,要么就留在我身上嫁给我算了。”
听见最后几个字,铁慈心中一跳,一开始抱持的插科打诨主意一时有点撑不住,默了一默,擦了擦假想中的鼻血,老老实实给容蔚把衣裳拢好了。
讲真,真不能怪这手,容蔚身材相当有看头,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类型,有些男子清瘦会有单薄感,腰细得有点撑不起衣裳。容蔚却是那种宽肩细腰长腿的最佳身形,穿起长袍非常的好看且有气势,一个背影就能叫人目不转睛那种,遑论还有极其紧绷柔韧细腻光洁的肌肤。
有种人真是上天钟爱,得天独厚,美色身材,增减一分不能。
铁慈忽然想起那个盛都公子榜。真该让评选人来看看容蔚。还有那位神秘的第一,该让位了。
正想着,忽然肚子咕噜一声。
奔波大半夜,她饿了。
她随即想起容蔚也是伤后操劳,应该也饿了,还没问,就听容蔚道:“我饿了。”
“你这里有吃的吗?”铁慈站起身寻找。
“柜子里,桌子上,床头、书案、书箱……”
铁慈已经在这些地方翻出了无数果脯糕点风鸡腊肠……
“采访一下,你们美人这么吃为什么还不胖?”
“我们美人天生丽质,吃肉皮肤好,吃糕点气色好,吃果脯气味甜。”容蔚闭着眼睛道,“你常来常吃,也会越来越美,嗯。”
这“嗯”得就颇有灵性。铁慈嗤笑一声,拆开一包果脯,自言自语道:“跟个老饕似的,床底下都藏吃的……只有饿过的人……”
她忽然停住,想起先前容蔚所说的话。
他小时候,应该是经常挨饿吧。
虽然出身优渥,却饥一顿饱一顿,饥饿的滋味如此难熬,刻骨铭心,以至于他成年后,非常善于捯饬吃喝,目光所及之处都藏满食物。
他也是那种,用一生都在治愈童年的人啊。
她声音很低,床上容蔚一开始没说话,过半晌却道:“别想太多,我天生爱吃而已。你选自己喜欢的吃,但不要吃太多甜食,会反胃。”
铁慈随便吃了点,便站起身,道:“病人不适宜吃这些,我去给你熬粥。”
容蔚轻笑一声,“你会吗?”
出乎他意料,铁慈道:“我会。我们师兄弟姐妹都会点厨艺,不会厨艺不行,饿着师傅会被塞进灶膛当柴烧了的。”
用师傅的话说,饭都不会烧,要你们何用!
她虽然身份限制,去师傅那里去的少,但基本的也必须会,只是天赋所限,技术一般罢了。
容蔚这里连油盐酱醋米面锅都有,楼下有小厨房,铁慈不放心容蔚,搬了小炉子进来,守在门口慢慢熬粥。
容蔚在昏沉睡眠中醒来时,看见的就是门外晓色晨曦里,那人坐得端正,正在熬粥的背影。
他知道,叶十八看似散漫,却实际是个做事认真的人,袖口高高挽起,拿着个勺子,不停地搅拌锅里的粥,好让粥熬出来更浓稠些,热气氤氲而上,染了晓色,染了翠竹,染了明红的晨曦,也染了他额头乱发细碎晶莹。
米粥浓厚清醇的香气传来,他感觉自己更饿了。
隔壁门吱呀一声,有人跨出门来,一边开门一边道:“谁家熬粥这么香,扰人清梦来着……”一转头看见铁慈,愕然道,“你?”
容蔚听出这是邻居姚先生的声音。
门口,铁慈也认出了这位师长,没想到他住在容蔚隔壁,她放下勺子,起身给先生作揖请安。
虽然对这位老师不感冒,但基本的尊师重道礼仪不可废。
姚先生诧异地看一眼铁慈,再看一眼半掩着的室内,也不知道他联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便得古怪难看起来,鄙薄地道:“叶十八,你虽狂妄无礼,但素日瞧着你也是个有骨气的,如今却夜半出舍,和先生夹缠不清,你这是要败坏你自己的名声,还是我们教斋的清誉?”
屋内,容蔚皱了皱眉。
这老姚是个酸儒,据说背后有人,在书院一向倚老卖老,他此来教骑射,住在这人隔壁,也不知道哪里招了他的眼,日常横眉竖眼没个好脸,如今竟然是顺便欺负到叶十八头上了?
他撑起半个身子,准备勉力下床,喷老不死一个满脸花儿红。
却听见门口叶十八又坐了下去,一边搅粥,一边慢条斯理地道:“容先生为救十八受了伤,师长有事弟子服其劳,十八前来照顾,正是知恩图报,尊师重道之举。未知哪儿又招了姚先生的眼,要来鸡蛋里挑骨头?”
姚先生怒道:“前几日老夫腰痛,昨日应教谕伤风,算学助教头痛,怎么也没见你来伺奉?!”
铁慈手下不停,曼声道:“因为你丑啊。”
“……”
屋内容蔚噗地笑了声,又躺回去了。
屋外老姚:“你说什么?”
“我说,”铁慈站起身来,忽然大声道,“应教谕!夏助教!听说两位病了?学生这里有粥,这就给您两位送去!”
楼下有人悠悠“嗳”了一声,道:“多谢十八。你且自己用吧,老姚,一早在做什么呢?来来,和老夫一起打一套拳,保你一天神清气爽!”
隔壁的隔壁的门砰然打开,教算术的山羊胡助教大步而出,一把揪住姚先生就走,“别拿我做幌子,我见人瞎啰啰才会头痛!一清早的和小孩子置什么气,走走!”
姚先生被他拽得跌跌撞撞,怒而回首:“装得一手好孝敬!半夜鬼鬼祟祟的,老夫听了一夜异声,真当老夫不知道你们的勾当!”
铁慈这才明白这老家伙一张嘴就说得不明不白的原因,敢情昨晚这屋里的动静让他误会了什么,但是昨晚大半晚他们都不在,何来的“一夜异声”?
“敞门煮粥,衣冠整齐。坦然见客。异声何来?”铁慈语重心长地道,“姚师博学,未知可有听过,心中有佛者见佛,心中有鬼者见鬼?”
老姚气得喉咙打梗。
夏助教怒呸道:“叶十八!知道你牙尖嘴利,见好就收!”
铁慈一笑,躬身相送。装了碗粥,端回容蔚床前。
“我发现你骂战从未输过。”容蔚道。
“客气客气,打架还是经常输的。”铁慈谦虚地道,把粥碗放下,不等容蔚开口,便道::“先生,您一定不会脸皮厚到说‘喂我’吧?”
“不。”容蔚答。
铁慈刚刚露出满意的笑容,就听见这坑货道:“猴哥,为师只有一只手,吃不来粥,你且拔根毛,幻个小猴子伺候为师来。”
铁慈:“……”
《石猴传奇》数百年前问世,长虹不衰,如今已成传世经典,人人耳熟能详。
据师傅说,那是她老乡干的。
拔簇毛吹几十个小猴子这种事听起来萌,但她小时候第一次听就想,一拔一大把,不痛吗?
“师傅。”她道,“徒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轻易毁损,这就给您去林子里捉猴子来。”
说完就要转身,天亮了,也该回去准备上课了。
一只手捉住了她的衣襟,她无奈回头,就见容蔚撑着身子,笑道:“好,好,别跑,我自己喝,我自己喝还不行吗?”
从铁慈俯视的角度,可以看见他眸角微弯的弧度,那般可怜巴巴的,没来由让人想起乖而委屈的狗勾。
再看他受伤的手臂撑在床边,一只手有点不方便地舀粥,顿时有些心软,上前将他扶起,拿了靠枕靠着,端起碗道:“师傅,俺老孙向来是个心软人,你就别给俺老孙再念紧箍咒了啊。”
说着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喂了过去,容蔚张口含了,铁慈抽回勺子,却抽不动,一看,容蔚咬住了勺子,乌黑湛然的眼眸正盯着她笑呢。
铁慈无奈:“师傅,您这是又被哪个妖精勾了魂去了?”
“我猴。”容蔚道,“你啊。”
“……”




辞天骄 第一百零二章 美人计与苦肉计(二更)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辞天骄最新章节!
室内的一切仿佛都陷入了时空怪咒,胶着而凝滞。
铁慈的手指停住不动。
刹那间她垂下眼睫,长长睫毛遮住眼神,不叫人窥见涛起浪涌。
刹那间夏日静好,蝉声起于高树,莲叶舞于荷塘,池中锦鲤逐对成双,浮萍下游过彩鸳鸯。
远处学子们笑声清朗。
随风越过碧纱窗。
容蔚叼着勺子,俯下身,微微低了头,自下而上地欲图窥视叶十八表情。
感动?震动?还是心动?
没能他研究出个究竟并因此制定各种针对方案,铁慈已经抬起头,令他失望的眸中一片湛然,抬手在他颊边一点,笑道:“酒窝!”
容蔚颊边一酸,不由自主松了勺子。
铁慈飞快接住,舀了一勺粥,道:“想来是我这粥不大好吃,竟恨得先生咬勺抗议。”
她有时喊容兄,有时喊先生,容蔚听她这称呼,心中叹息,面上却笑道:“和我的比起来,确实不好吃。”
铁慈挑眉看他。
“不过和除我之外的世间所有人比起来,你做的,都是最好吃的。”
铁慈想,行了,又开始了。
这叫撩不胜撩么?
她看一眼容蔚,他正微微阖着眼吃粥,但凡男子撩骚,面上表情往往变得猥琐,越瞧越油腻。然而这位天赋异禀,做好一手好表情管理,撩骚也撩得神态清朗,不做作也不过火,微微含笑的唇角,陷下一抹隐约的酒涡。
让人瞬间冲动,想要醉死其中。
她的眼光一掠而过,回得也清朗自在,仿佛真的只是面对师长夸赞的学生,照单全收,感恩戴德,却不走心。
“多谢先生夸赞。”
隐约似乎听见一声叹息,然而她再抬起眼时,面对的还是纯然又魅惑的那张脸。
之后两人都没说话,一碗粥喂完,铁慈摸摸容蔚额头,见他退烧了,放下心来,便起身道自己要去上课。
容蔚却起身,走到门边拉动门边的铃,便有教斋伺候的小厮奔上楼来,问有何吩咐。
“去替叶十八请假,就说我昨夜生病,叶十八照料我一夜,白日需要补眠,便不去讲堂了。”
小厮领命而去。铁慈想,得,容蔚是风云人物,这话一传,明儿女院学生要套咱麻袋了。
“先生想要害我被书院女学生们堵路围殴吗?”
容蔚回身,对她眨眨眼,“你总要习惯的。”
铁慈正想不能和他说话,每句话都暗含深意地不正经,就见他鼻子嗅了嗅,诧异地道:“好酸,你煮粥把醋瓶弄翻啦?”
“哪有……”铁慈说了一半就明白这个话术大王又来了,呵呵一声,也不接他话,挥挥手道,“既然帮我请了假,我便回去睡觉了。先生这里既然有小厮,有事便唤小厮罢了。”
原以为容蔚定然要不依纠缠的,谁知道他懒洋洋向床上一躺,什么也没说挥了挥手。铁慈如蒙大赦,落荒而逃。
容蔚躺在床上,听着她下楼的蹬蹬脚步声,比平日微微急切,唇角微微弯起,双肘枕在头下。
轻轻道:“怕了么……怕便对了。”
……
铁慈怕回去遇上那几个问来问去的,干脆去吃了早饭,等到上课时间,才慢悠悠回宿舍。
她掀开帘子,微微侧身,等那一夜过来满屋子的热气和男人气散掉再进门,却忽然有一只手指接过帘子,掀开。
容溥站在门口。
铁慈很怕他会张口就问“你昨晚去哪了。”
她不是害怕回答,而是会觉得这样的问题很无聊,怼人也很累的。
好在容溥一向清醒,从不僭越,他只侧了身,让她进去,道:“给你备了安神茶。”
铁慈一看,窗帘子都遮了一层黑色细纱,这是容溥搬进来住没多久,就给装上的。当时还觉得多余,现在看来,这是为时不时翘课的她白天睡懒觉备的?
铁慈由衷感叹:“阁下真是体贴细致,将来哪个闺秀嫁给你就有福了。”
容溥嘴角的笑意还未凝起便散去,默了一会,淡淡道:“别人倒也未必有这福气。”
铁慈一边往自己的榻上走,一边将外袍脱了甩在床边,坐下慢慢卷起衣袖,笑道:“孤的荣幸。”
容溥退后一步。
铁慈平日平易近人,但是一旦意态疏狂称孤道寡,那股尊贵端严气场便无声弥散,直叫周围人凛然肃穆,不能接近。
铁慈双臂撑在榻边,问他:“你今日又身子不适?没去上课?这屋子里杂乱,不适合你休养,去院正那里吧,好好歇息。”
院正是容家的人,不过不管教学,管书院财务人事之类的杂事。
容溥看着她,想说这里腌臜我睡不好,你就睡得好了?转头想想曾经听过的皇太女幼时经历,却觉得这话问了白问。
论起养尊处优,皇太女还真谈不上。
他退了一步,道:“臣告退。”
等他走掉,铁慈倒头就睡,朦胧中隐约听见丹霜的脚步声,守在了院子外,便睡得更加安心。
这一觉太沉,连梦都没做,听见外头人声,卷起黑帘,发现外头也快天黑了。
应该是下学晚饭时辰了。
门外有人道:“哎,这是……容先生?容先生您来这里做甚?您这怎么还带着铺盖……”
铁慈听着觉得不好,霍然起身。帘子一掀,容蔚站在门口,后面赫然跟着捧被褥的小厮,还有几个学生,隔壁舍间的,一脸好奇地探头探脑。
铁慈吸一口气。
看一眼斜对面丹野床位,一排的容溥床位,想着自己这些夜里外衣从来不脱,心里叹口气。
都能凑一桌麻将了。
想到丹野丹野到。人群忽然被大力拨开,丹野探进头来,“哎,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呢?咦,容蔚,你来这儿做甚。”
他向来不称呼容蔚为先生,此刻一膀子便要隔开那个捧被子的小厮。
容蔚抬手扶住小厮,却对着铁慈道:“十八,你早上说要照顾我的。却不帮我把行李搬来,我只好自己来了。还不快来扶住为师?”
丹野:“什么!叶十八你答应他搬来这里?!”
容溥:“先生,你那教斋比咱们这舍间陈设招待好多了,住那里才有益休养,若是需要人照顾,我们派小厮轮流照顾你?”
容蔚一概不理,只笑看铁慈。铁慈上前,一把抓住他胳膊,笑道:“先生,好唻,我知道您怪我照顾不周,何必上门来责呢?我这就送您回去!”说着便大力扭着容蔚肩膀往外推。
容蔚也不挣扎,随着她力道转了半个身,就势附在她耳边,悄声道:“那教斋我不能住了。”
铁慈微微一顿。
“先前你也听见老姚说的那话了。他说异声一夜,咱们可没在屋子里呆一夜。你走后我检查了一下屋子,发现被人翻过了。现今我伤着,如果那人再来……”
铁慈忽然道:“你又发烧了?”
无意中摸到他手腕,滚热的。
容蔚低低嗯了一声,轻声道:“现在我可对付不了太多刺客……”
铁慈一转手,将他再次转了过去,面对屋里。
容蔚唇角一弯。
其余人震惊。
但是随即铁慈就发现了问题:“屋里没床位了。”
“简单。”容蔚转头对一旁的崔轼道,“刚给你申请了回原舍,回去吧。”
铁慈默然。
赶别人走她还不乐意,但是崔轼这个人,还是不留在宿舍比较好。
崔轼脸都白了,他之前在舍间和那几位相处不好,总是被打,才不得已调到这里的,如今再回去,哪里有得好?
“我……”
容蔚笑嘻嘻地道:“不想回?”
崔轼猛点头,“我……我可以搭个铺睡,我把铺让给您……”
“那怎么可以,那不是师长欺负你?”容蔚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微微低头,看着他的眼睛,“不想回也行,那咱们来谈谈那天武场上的箭?”
崔轼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猛地退后一步,仓皇地道:“我……我这就给您腾铺位去……”
他慌忙奔到自己的铺位前,将被褥胡乱一卷,随便收拾了便匆匆离开,众人目光复杂地望着他离去,也没人出声挽留。
铁慈轻声道:“武场的箭?”
是指那天崔轼故意射脱靶吗?
似乎也不至于惊慌至此。
“那天最后那根冷箭,是射向你的。”容蔚轻声道,“当时烟尘弥漫,伸手不见五指,对方是如何精准辨出你的位置的?那时候大家站的方位你还记得吗?”
铁慈回想了一下,当时附近的有三人,卫瑄呼音……还有一个人她当时没注意,但现在回想,按当时的顺序排位,崔轼应该正好跑到那附近。
“这么个人可不能留在你舍间。”小厮已经给容蔚把床铺好,他没骨头一般往床上一躺,笑道,“不必谢我了。”
铁慈呵呵一声,虱子多了不痒,随便他睡。
容蔚心满意足地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滚,顺便悄悄把藏在袖子里的手炉给扔到了床角。
呼……刚才可烫死他了!
……
容蔚安顿下来之后,铁慈出去命丹霜熬点稀粥来。正遇上赤雪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主仆三人在留香湖畔一个隐秘角落坐下来,赤雪打开随身的匣子,里头一张张的图纸,有新有旧,厚厚一沓。
“派朱雀卫的轻功高手带我回的盛都,图纸封存在兵部武库司内,动用了好些关系才悄悄拿出来,好在都是封存的旧地图和布防图,一时半刻不会有人发现。”
铁慈算了算时间,打开几张地图,翻开那夜从藏书楼里带出来的几本旧书,所有插图上有标记的页面一一翻开,再依次折起,顺着线条轮廓慢慢拼,渐渐她手中,一幅做了各种标注的地图出现在三人眼前。
铁慈比对着赤雪拿来的布防图,最终敲了敲其中一幅,“永正二十六年四月,盛都诸营布防图。”
两幅图虽看起来不一样,但仔细看就发现所有做记号的地方,都对应着当年布防图。比如一处涂黑的地方,当年则是三大营中骑兵营的驻地,插图上一匹画上标记的白马,则对应着当年京师最大的马场,这个马场专门用来供应骑兵营马匹。画上线条的那一处位置,则是军械库,而一处代表河流的地方留下了许多点点,那里是原先的火炮营辎重所在地。
换句话说,这书里藏了一幅当年盛都的重要军事布防图,只要用约定好的方式来打开,就可以得到这当年无比重要的军事地图,整个盛都,将会袒露于敌前。
1...5960616263...21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