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书中一句词没有的路人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把酒奉陪
卫百里眸光深沉,并没有搭话,谢方寒似是没有看懂气氛,不给老人家反应的机会,继续道,“这里面的事,我不信您一点也不清楚,您让我去镇北军的心思我明白,可我没什么宏图大愿,就想平平淡淡的活着,退一万步说,真有那么一天需要我上战场,那我也希望我是为了大晏的百姓而去的,而不是成为夺嫡的牺牲品。”
卫百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谢方寒一脸老实相,看着十分良善,对上卫百里的视线也不惧怕,片刻后,她竟又补了一句,“大晏现在的这些个皇子们,我一个都看不好。”
卫百里:“……”
嗯,他这外孙女不仅怼他,皇室也不客气,真不知道该说她实诚还是不要命。
卫百里到底是见识广泛,对月谢方寒的“大逆不道”连句重话都没有。
“你随我来。”
谢方寒本以为老人家多少要敲打自己几句,没想到卫百里什么都没说就起了身,谢方寒不敢托大,连忙起身跟上。
将军府有些年头了,老人家又不好奢华,故而院子里倒是带着些古朴的韵味,卫百里带她进到了一间卧房里,谢方寒打眼扫了一圈,看起来像是女子的闺房。
卫百里径直走向梳妆台,抬手打开了上面装首饰的匣子,只不过取出来的并不是首饰,而是一块打磨精致的玉珏。
玉珏干净透彻,哪怕谢方寒作为门外汉也能看出这玉珏十分的珍贵,卫百里抿着唇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玉珏,斟酌了一下才看着谢方寒开口。
卫百里:“听说,你喜欢五公主?”
谢方寒点头,没有丝毫犹豫的回道:“是。”
卫百里眉头深皱,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不仅没说还把手里的玉珏递向了谢方寒。
谢方寒接过,不解的看着卫百里。
卫百里似是认命般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才道,“这玉珏是号令你母亲麾下暗卫的信物,这一块交还给你,还有一块在宫中的淑妃手中。”
淑妃……
淑妃??????
谢方寒觉得她可能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比如为啥她娘一个将军府的大小姐手下会有一批暗卫,又比如为什么另一块在淑妃手里……然而不待她细想,卫百里又从梳妆台的抽屉中抽出了一块令牌。
???
这是机器猫的百宝袋么?
还有,这种重要物件塞梳妆台是个什么习惯啊?
卫百里不知道外孙女正在吐槽她,顺手又把手里的令牌递了过去,谢方寒一脸复杂的接下,卫百里继续介绍道,“这是你娘生前置办钱庄,今日也一齐转交给你了。”
谢方寒:“……”
扎手。
这也太扎手了。
这是什么走势?派发新手大礼包么?还是豪华版的?又是暗卫又是钱的,再来支军队可以开始造反副本了。
谢方寒本来就是顺着小说思路随便一想,可想到这又马上联想到卫百里这镇国将军的身份,不仅打了一个寒颤,心底的疑惑也更加的深,她娘当年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卫百里把两块信物交接完毕,没再多说什么,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打算离开。
“外公!”谢方寒下意识叫住要走的老人,看着他略显佝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语气郑重的道,“现在的大晏皇室已经从根上坏掉了,救不了了,您是大晏的镇国将军,不是皇室的镇国将军,您要护的是大晏的万千百姓,不是无能的皇室子弟,以后天下……的事,我们都说不准,可我能答应您,若真有一日天下大乱,战事四起,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大晏的子民,不坠卫家的忠贞之名。”
卫百里停在原地,良久,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卫恣的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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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我为什么有6000字,问就是之前写完的忘了发,干脆就没法又写了一章。
迟到的新年快乐,注意安全,少出门。
那个书中一句词没有的路人甲 普通的争吵(下)
谢方寒坐在车上正在走神,大概是因为坐的不是自己的车,她有点不习惯,她的座驾还在谢府,今日坐的是将军府的车。
早上离府之前她并没有见到她外公,后来还是府内的官家告诉她老爷子有一早出门跑马的习惯。谢方寒听罢,不免又想到了昨天两人的对话,心里略感戚戚。
老夫人走得早,在谢方寒没出生的时候便病故了,老夫人走了没几年,自己的独女又去世,她这个外孙女又是十多年不曾登门,独留本该安享晚年的老爷子守着一个空荡荡的将军府。
谢方寒回想了一下书中的内容,将军府并没有什么戏份,唯一提到的也是在女主出场后……
魏南雁和李喆昨日没有离宫,故而谢方寒进到棠园的时候两人还没起,晏瑜棠倒是起了,举着一本书神情冷淡。
站在一旁的明星表面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两位昨天才刚吵过,这一大早又碰面了,魏姑娘也不在,一会要是再吵起来她可拉不住啊!
本来谢方寒睡了一觉脾气已经散了不少,结果一看到主位上冷冷淡淡的晏瑜棠,不知怎么地脾气又窜了上来,本打算请安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一句“哼”,也不管什么礼数了,坐在一边就开始生闷气。
她不打算理晏瑜棠,晏瑜棠却是从她进来时就把注意力转到了她身上。见谢方寒面色忽然转冷不行礼节她也没有气恼,反而是开口支走了明星。
屋内只剩下两人,谢方寒知道这是有事要和她说,本想主动询问,又想起她现在正在生气,生生的又把话压了下去。
她是没开口了,晏瑜棠却没打算让两人继续这么僵下去,放下书主动开了口。
晏瑜棠:“谢方寒。”
……
谢方寒觉得自己可真没出息,晏瑜棠就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就让她的火气散了不少。
晏瑜棠没有注意到谢方寒的变化,继续道,“昨天是我不对,不该迁怒于你。”她虽是公主,但也是讲道理的,她母妃说得对,她对着谢方寒发火是她在迁怒人。
谢方寒的火气已经散了不少,又听到晏瑜棠和自己道歉,原本支棱起来的刺纷纷软了下去,轻声道,“我也有不对,我知道你做的那些都是为了我好。”
像小孩子吵架一样,只是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便让原本正在冷战的两人放下了心中的郁结重归于好。
屋内再度进入短暂的安静,但是气氛却比一开始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说通了,谢方寒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想到昨天卫百里交给自己的东西,又看了看晏瑜棠,决定稍微试探一下自家殿下的口风。
“殿下。”
晏瑜棠闻声抬头,就见谢方寒双眸带光的看着自己。
“嗯?”晏瑜棠应声。
谢方寒:“殿下可愿我成为你的剑或是你的盾。”
晏瑜棠看着谢方寒,一时竟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意,“这二者作何解释?”
谢方寒侃侃而言:“若是为剑,那我就替殿下扫清一切障碍,杀光你想杀的人。若是为盾,那殿下就依着你的心意去做你想做的事,无论什么事我都护你无忧。”
少年之诺,总是带着一股天崩地裂的气势,在最无畏的年纪里,高傲的昂着头颅。
晏瑜棠不觉得她在信口开河。
谢方寒的目光太认真了,认真又热切,像是带着火。
晏瑜棠看着谢方寒,两人对视良久,晏瑜棠才有些迟疑的开了口,“你不是我的剑,也不是我的盾,你是……谢方寒。”
谢方寒笑了。
笑的很开心,像是夏季闷热的午后突然落下一场雨,一扫烦闷畅快无比。
这巨大的喜悦甚至让谢方寒准备开口将自己的身份一股脑的说出来,好在脑中还尚有一丝理智,堪堪的止住了话头、
晏瑜棠则是被谢方寒的笑晃了眼,就那么一个瞬间,她觉得这个笑似曾相识,是了,昨天她的母妃便是这样,虽然两人并无相像之处,但是目光中的温柔如出一辙,是因为想到了喜欢的人么?
晏瑜棠有些茫然,“喜欢”这种感情真的会让人变得不像自己……
“殿下?”
晏瑜棠被谢方寒的声音唤回了神,注意到谢方寒眼中的担忧,她便开口解释道,“我没事,只是想到了昨天母妃与我说的话。”
提到淑妃,谢方寒的眸子亮了亮,她母亲暗卫的事,也不知道晏瑜棠清不清楚。
晏瑜棠被刚刚的情绪感染,一反常态的多说了几句,“你知道我昨天为何迁怒你吗?”
谢方寒闻言,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垂下眸子在脑海里一帧一帧的把昨天发生的事过了一遍。她原本以为晏瑜棠生气是因为过于担心自己,可今天听她单独这一问,想来是内里还有别的缘由。
昨天的事要说多,也没多几个,谢方寒用排除法开始筛选:肯定不是因为那些世家弟子们,孙重就是个来挡枪的也不会是他,大皇子也没有正面对上应该也不是……那么剩下的,也就是有过短暂眼神交流的二皇子和给她送汤的皇后了。
谢方寒想说是二皇子,可直觉告诉她后者才是正确答案,虽然皇后和整件事似乎没有什么关联,但越是如此,谢方寒就越觉得皇后才是晏瑜棠迁怒自己的原因。
“是因为……皇后娘娘么?”谢方寒最终还是打算听信一把自己直觉。
在见到晏瑜棠诧异的神色后,谢方寒知道自己说对了。
晏瑜棠:“你怎么知道的?”
谢方寒也不隐瞒,把自己推断阐述了一遍。
晏瑜棠听罢,顿了顿,呼了一口气才道,“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谢方寒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可能让晏瑜棠这般沉重的,想来也就是皇室秘辛了。
晏瑜棠难得犹豫,面色几度挣扎才开了口,而内容也确实如谢方寒所猜想与皇室有关,可她没料到事情本身却远远地超出她的想象。
晏瑜棠皱着眉开口:“母妃是秀女出身,外祖家的地位在朝中并不高,故而在后宫里也帮不上母妃什么忙,母妃能走到如今四妃之一的高度,是因为……皇后。”
那两个字一出晏瑜棠眉头又皱了几分。
“母妃入宫时,皇后已经做了十几年的皇后,在后宫里说一不二,我幼时还十分喜欢她……”晏瑜棠说到这,脸上还挂上几分嘲笑,“因为父皇要操持国事,我能见他的时候不多,倒是皇后,三天两头就会来看我和母妃,每每来还带着些好吃的好玩的,但是母妃却一直对她十分冷淡。”
“后来我长大了一点,以为母妃是因为皇后的身份,所以恭敬她,直到我十岁那年的中秋……白日里我玩的累了,便在母妃寝殿里睡下,睡梦中却突然听到门外有争执声,那声音很熟悉,是皇后。在我的印象中,从没见过那样的皇后,她那日大概是饮多了酒,说话时带着些歇斯底里。”
“可能是当时吓坏了吧,我躲在屏风后面,听完了皇后的话,她问母妃为什么不从了她,为什么不接受她的心意,问母妃是不是觉得她给的还不够多……”
晏瑜棠说到这紧紧地握着椅子扶手,因为过于气愤指尖也拧的发白,时至今日皇后的那些话都让她作呕,也是因此她没有看到谢方寒刷白的脸色……
晏瑜棠又深呼了一口气,才再度开口,“我因为太过紧张,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皇后的声音戛然而止,不久后母妃便从前面回来,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母妃哭,不是因为皇后,也不是委屈、害怕,而是后悔。”
“她抱着我一边流泪,一边重复问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和她离开’也是那时我才知道母妃还有一个心上人,一个能影响她全部情绪的心上人。”
“那天之后很久我都会做噩梦,我在想在我不知道的那十年甚至更远之前,母妃都在默默地和皇后周旋,无依无靠的和一国之后周旋……我也终于明白了母妃为什么对皇后那么冷淡。我和三皇姐原本的关系还好,但在这件事之后,也算是一刀两断反目成仇。”
事情说到这,便也不再有什么了,晏瑜棠收了声,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谢方寒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好歹压住了心下的情绪。
因为晏瑜棠的话,让她想到了之前很多没有注意的细节,第一次进宫时晏瑜棠和三公主之间奇怪的肢体互动,晏瑜棠在谈及皇后时的欲言又止,甚至是昨天的迁怒……
太监的话明面上虽然是长辈般的劝诫,但是带入到晏瑜棠的身上,不论是假惺惺的做派,还是意有所指的暗示都难免会刺激到她……
谢方寒现在最庆幸的就是刚刚自己还留有一分理智,那些自我坦白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若说原来她还是自信满满,觉得八九不离十,如今却是连一分自信都没有,她甚至都不敢想如果刚刚是她先开了口会怎么样。
她本意是不想瞒着晏瑜棠的,可偏偏……到如今她也是万分矛盾,说了,后果不堪设想,不说,后果也不堪设想。
说了,有生之年若非意外她是不会再见到晏瑜棠了,谢方寒从不怀疑自家殿下的双商,她再怎么冠冕堂皇的包装开口,晏瑜棠也会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
不说,有生之年若非意外她也不会再见到晏瑜棠了,她现在就是在欺骗人感情,欺骗人真心,她没法瞒着晏瑜棠一辈子,等她得知真相的那天,也是她们彻底陌路的那一天。
两条路,都是死路,区别不过就在于一条路长,一条路短罢了。
晏瑜棠说出了心里压着的大石,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反倒是谢方寒,被这一席话说的沉重不已。
谁能想到这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两个人的心情就掉了个……
屋外北风呜嚎,宣告着冬日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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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
那个书中一句词没有的路人甲 26
晏瑜棠这一盆冷水,算是浇灭了谢方寒所有的热情,真真的是浇了一个透心凉。谢方寒压住自己的情绪,尽全力让自己不要露出马脚,以至于连原本想问的淑妃和暗卫的事都忘在脑后。
魏南雁和李喆来到棠园的时候,谢方寒已经藏好了自己的情绪,在得知吵架的两位重归于好后也是十分的开心。
不知是因为将军府,还是因为年底了不想再滋事,谢方寒并没有等到皇子们和他们手下那些世家子弟的报复,谢方寒也懒得去深究他们是怎么想的,见了暗卫首领,重新给他们分派了任务。
她也问过暗卫是否知道宫中淑妃手下的那批人,得到的回复让她有些意外。
淑妃是知道的。
知道除了她手中,还有一批暗卫藏在暗中。更让谢方寒不解的是,在从暗卫这里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第二天夜里暗卫便送来了淑妃那边的消息,是一份西京关系网,错综复杂牵扯庞大直叫谢方寒咂舌。
这些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弄到的,显然是收集了很多年头。谢方寒心里有了数,既然是淑妃送来的,想来这些年淑妃也不是一点行动没有,那些暗卫除了保护她们娘俩,估计剩下的全都被打发出去收集消息了。
让谢方寒不解的是,淑妃为什么要把这么贵重的情报分享给她?是因为自己手里这批暗卫?或是因为……她娘?
谢方寒有一种感觉,淑妃知道很多事,她的很多疑惑,也许都能从她那里得到答案。不过目前来看,她是没有机会见淑妃一面了。
西京的冬日很冷,谢方寒自从去了将军府后,便再也没有回过谢府,老爷子的身子骨倒是硬朗,天天风雨不动的出去遛马,倒是她,成天缩在屋子里像个怕冷的老人。
谢方寒自幼练武,身子骨不差,也没有那么畏寒,成天缩在屋子里不过是为了给晏瑜棠准备生辰礼物。
晏瑜棠今年十五,生辰那日也是及笄的那天。
既然是及笄,礼物就要拿捏好分寸,谢方寒本就经商,再加上刚继承一个钱庄,要说贵重的礼物她也不是送不起,只是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够心意。
来来回回挑挑拣拣的,等回过神来,离晏瑜棠的生辰也就剩下半个月了。
晏瑜棠今年也算是出了一次风头,本身又是皇家的公主,就算排场赶不上三公主,但也不应太简陋,可出乎谢方寒意料,晏瑜棠竟然告诉她宫中并不打算给她举办及笄宴会,暗卫打探到消息,说是皇后下的令,理由是临近年末辞岁,不宜大肆操办。
谢方寒知道皇后这是在针对这娘俩,虽是气愤,但也无可奈何,而且晏皇的态度也让人摸不准,他一边默认了皇后的做法,一边却又在当天赐下了十分厚重的封赏……
作为公主伴读,谢方寒三人自然也是要有所表示。
四人关系亲近,晏瑜棠也没有那么多的避讳,生辰当天收到礼后便直接当着面拆开。
魏南雁送的是一套绣工精湛的月仙图,整张图不小,但是落针极其精致,一看就是用了心耗了不少时间。
李喆也难得情商在线,没有直接送晏瑜棠一副海图或是什么海物志一类的书,送的是远洋的一些精巧的小玩意,据说是他堂哥出海带回来的,虽然不怎么值钱,但是在西京也是十分少见。
两人前后献了礼,然后便默默地把视线放到了谢方寒身上。
就连晏瑜棠都眼巴巴的盯着她,眼中满是期待,自从那日晏瑜棠和她说了心事后,平日里对她便亲近了很多,拜其所赐,谢方寒这段时间是又开心又难过……
被三人这么看着,反倒是谢方寒有些不好意思了,犹豫了半天才把手里攥着的东西递了过去。
是一幅画。
明星和明辰上前帮着把画展开,魏南雁刚瞄了一眼脸上便挂上了满含深意的笑。
李喆看着谢方寒也是一边摇头,一边啧啧出声,“想不到啊逸之,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谢方寒被两人打趣地红了脸,也不怪他们这个反应,她送的礼是有点招人遐想。
她用了半个月,画废了不知多少张纸,才得了这么一张她觉得还可的仕女图。
落笔前她想过很多个画面,最终敲定了她和晏瑜棠在棠园相遇那次的场景。
画中海棠开的正好,一旁的女子正抬手轻轻触在海棠花瓣上……
在大晏,才子们都用送女子亲手所画的仕女图来委婉表达自己对女子的情谊。
谢方寒不是不知道这个寓意,只是当时着了魔,一心想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却又在画完后满心复杂。
她是谢方寒,又不是谢方寒。
……她是个骗子。
今日临出门前,她看着桌上的画想了半天,最后自我逃避般的又在上面提了一首诗:
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爱惜芳心莫轻吐,且教桃李闹春风。
……
晏瑜棠自从画被展开后便没有说过话,一双美目在画和诗中来回流转。
魏南雁和李喆也看到了那首诗。原本还在打趣谢方寒的话头顿时转到了诗上。
李喆:“好诗啊!”李喆不吝言语夸赞,末了还和谢方寒开了句玩笑,“逸之写诗可比作画强多了,下次不如直接送诗。”
魏南雁虽然没说话,但在李喆说完后,也是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
谢方寒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苦涩。
晏瑜棠终于把视线从画上挪开,抬头看向谢方寒,谢方寒压下汲到胸口的情绪,笑着和她对视,两人对视良久,就在谢方寒马上就要崩不住的时候,晏瑜棠先挪开了视线,笑着道,“逸之的礼物,我很喜欢。”
魏南雁一脸打趣的看着好友,谢方寒若无其事的挪开视线,轻声回道,“殿下喜欢就好。”
……
是夜,晏瑜棠坐在自己的房中对着桌上的画注视良久。
明星从屋外走进低声道:“殿下,淑妃娘娘来了。”
晏瑜棠闻声将手中的画收好放到一旁,起身前去迎接。
“母妃。”晏瑜棠低身行礼,心下却在思考淑妃来这的原因,她母妃很少外出走动,更不用说亲自来她的棠园。
晏瑜棠:“母妃这个时间来是有什么事么?”
淑妃在主位上坐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视线停在了被晏瑜棠收好的画上。
“我有些话要交代给你。”淑妃一边说着,视线一边转向站在一旁的明星。
晏瑜棠明白她的意思,对着明星吩咐说:“你先下去吧。”
明星低首,恭敬的退了出去。
“母妃要交代我什么?”晏瑜棠走近,给自家母妃添了茶。
淑妃依旧不答,指了指桌上的画,“这是今日收到的生辰礼?”
晏瑜棠轻轻颔首,也不隐瞒:“是逸之送的。”
“我能看看么?”淑妃听罢又接着道。
晏瑜棠并无多想,上前重新展开了那副画。
这边淑妃正在看画,晏瑜棠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母妃觉得如何?”
淑妃神情平淡不答反问:“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画作虽然不算上乘,但是很用心……”虽然画作上的人是自己,可晏瑜棠的评价却没有因此变得委婉,“题的诗很好,我也没想到他能猜出您给我取这个字想表达的含义。”
“可我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晏瑜棠拧着眉,一脸不解的看着手中的画。
淑妃面上依旧没有变化,心里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晏瑜棠简直和曾经的自己一模一样,聪明又敏感,特别是在对待感情上。
倒是那个孩子,不像她母亲那般胆大,连生辰礼都是小心翼翼藏着自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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