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书中一句词没有的路人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把酒奉陪
她今天倒要看看这个便宜爹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这单间从外面看着和其他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区别,可越往里走谢方寒就越心惊,这房间的深度差不多要有普通两间房深了。
又绕过一道屏风,内里的装修风格陡然一变,从暧昧夸张的青楼一下子变成了布置典雅的书房,玲姐站在一边,在谢方寒步入后拉下了墙上的一个开关,厚重的机阔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一道石墙自谢方寒的身后缓缓的落下,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玲姐抬手,语气正经不复挑逗,“请。”
谢方寒单手背在身后,一边神色淡然的向前走,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这大概是谢方寒见过的最别致的暗室了,要不是没有窗户她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两个连通的房间。
“稀客啊。”谢明远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谢方寒反应机敏,转身后撤一步到位,目光冰冷的盯着来人。
谢明远挑挑眉,满不在乎的走到了一旁落座。
玲姐上前,恭恭敬敬的弯身叫了一句“主子。”
谢明远挥挥手,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头也不抬的道,“你刚刚派人传信说我儿子来了,我还以为是什么新暗号呢,没想到来的真是我儿子。”
玲姐颇为无奈的回道,“属下一开始也不敢确定,小主子的眉眼像您的地方不多,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谢明远是标准的羽眉桃花眼,谢方寒则是剑眉丹凤眼,单看眉眼俩人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幸好是谢方寒唇形和脸型像谢明远,否则玲姐也真的不敢把她往里面领。
原本正在低头喝茶的谢明远听到这句话,突然抬头看向谢方寒,只一眼便弯了嘴角,连带着语气都是笑意,“是啊,不像我,眉眼随她娘。”
谢方寒听闻这句话只觉得心里似是蹿过一道电流,震得她酥麻,她觉得自己隐隐的好像抓到了什么,可还不待她细想,谢明远接下来的话就带跑了她的注意力。
谢明远单刀直入:“你来找我,是之前的问题有答案了么?”
谢方寒闻言,原本还是疑惑的神情瞬时严肃了起来。
“有答案了。”
谢方寒声音不大,语气中却带着十分的坚定。
谢明远蓄着笑和一脸认真的谢方寒对视,如同那日在冬园父子二人对视一样,不同的是,今日的谢方寒不在犹豫仿徨,掷地有声给出了她的答案。
“是。”
……
晏皇心血来潮的要给秋闱加戏,皇子公主们兵荒马乱不说就连一应的大臣们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明争暗斗的又是几番交锋,都想着为自己背后的势力添上一块砖,可惜天不遂人愿,谁都没有料到忙忙碌碌小半个月,最后拔得头筹却是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五公主晏瑜棠。
晏瑜棠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也挺意外的,凭心而论,她出的题目虽不是太差,但也并不能稳压其他人一头,她的其他五个兄弟姐妹身边那么多的拥护,才华横溢的一抓一大把,不可能想不出好的题目。
可既然是晏皇亲口定的,那不管怎样,这次的出头鸟,她当也要当,不当也要当。
“五殿下,这是陛下令老奴送来的赏赐。”
刚回棠园椅子还没坐热的晏瑜棠瞄了眼外面看不到头的奉礼侍从,又看了看躬身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太监,微微颔首应道,“麻烦柳公公了。”
柳公公身子压得更低,脸上的笑意也愈发的浓烈,“五殿下可不要折煞老奴了,这些都是老奴该做的。”
奉礼侍从在棠园进进出出了近半个时辰方才把晏皇赐下的东西尽数搬完,柳公公没有逗留太久,礼品尽数送完后便和晏瑜棠行礼告退。
侍从退走,顺便也带走了棠园刚刚热闹的气氛。前殿中,不等晏瑜棠琢磨明白今日的事,就见原本在后面盘点的明月行色匆匆的赶了过来。
“殿下,出事了。”明月神情严肃的递过一张信纸。
晏瑜棠接过,快速的浏览了一下里面的内容,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明月见状又递上一方锦帕,晏瑜棠接过,脸色更加难看,那是魏南雁随身的帕子。
明月继续道:“信纸和锦帕是被箭支送过来的,暗卫已经去追人了,奴婢斗胆,看完信中内容后,马上便来寻了殿下。”
晏瑜棠对于暗卫去追人并不抱什么期待,后宫深似海,敢用这么狂妄的方式送信,可见其有恃无恐,她现在更担心的是信上的内容,晏皇的赏赐不过刚下来半个时辰,后宫竟然就有人对自己的人下手了。
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晏瑜棠来不及深想,连忙对着明月吩咐道,“备车,我要出宫。”
做事一向利索的明月这次难得有些犹豫,“殿下,这个时间出宫……”时辰已经不早了,再有两个时辰宫门便会封锁,那信上提及的地方单是去程便要大半个时辰,这时间,可着实是太紧了。
晏瑜棠摆摆手,语气坚定的道,“我知道,你且去安排。”她自然知道时间是很紧的,而且不出意外,信上所言也不可尽信,或者说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可事关魏南雁,她不敢心存侥幸。
这是她这些年中唯一能交心的朋友。
明月本也就是一提,见自家殿下如此坚定便也不在多言,立马转身下去安排。
棠园因为晏皇的赏赐成为了宫中目光聚焦之处,各方势力在明暗之处伺机而动,而造成这般局势的晏皇反而没有什么动作。
晏皇一十二岁接任大统,在位近四十载虽无大功却也是个正直明事理的好皇帝,这次的秋闱临时出题是他早就想好的,随着孩子们一天天的长大,朝中的暗流愈发的汹涌,他看在眼里,却有心无力。
他已经老了,哪怕面上看着还很精神,可内里的精气神是一天不如一天。
册封太子这件事已经被各方朝臣们说烂了,可他就是迟迟的没有任何动作,不是他不想,是实在不知道立谁,大皇子年至不惑,虽占嫡长可思想简单,怕是连个守成之君都做不好,剩下的几个孩子,要么过于平庸要么就是不够贤明。
就拿这次的秋闱的加题来说,他给的时间虽然不多,却也足够他们去找“外援”,事实上交上来的答卷也确实十分的出彩,可也只是题目出彩。
春闱秋闱是为朝廷选拔人才,选拔的人才是为了整个晏国,不是为了他皇家,可六张答卷里,只有一张是从民生的角度出发,晏皇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陛下。”
晏皇一动不动的坐在金龙殿里盯着桌上的六张卷子,听到柳公公的声音才缓缓的回了神。
“回来了。”晏皇的语气带了些疲惫,也只有在这位跟了他一辈子的心腹面前他才会稍微放纵。
柳公公微微弯身应声,“是。”
晏皇:“那个孩子怎么样?”
柳公公如实答道:“五殿下十分平静。”
晏皇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她母妃了。”
柳公公闻言也笑着应道,“可不是么,那气质和淑妃娘娘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晏皇想到那个淡雅如菊的女子,脸上原本的笑意又缓缓的沉了下去,柳公公见状也不再多言,安静的侍候在一旁。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他不会一点都不关注。六个孩子里,三公主心思缜密又霸道冷漠,有为君的心性却没有为君的贤明。五公主才智过人偏生性淡薄,有为君的能力又没有为君的心性,最让人无奈的,这两个他觉得能继任的孩子偏偏都是女儿身。
诶,天要亡他大晏么!
……
“还有多久。”晏瑜棠再次出声问道。
“回殿下,再过两条街就到了。”赶车的暗卫回道。
晏瑜棠闻言放下车帘,蹙着眉头继续梳理整件事的脉络,她和魏南雁交好这件事,西京内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敢在天子脚下公然绑人行这般狂悖之事的,她还真想不出个甲乙丙丁。
不,不对,与其去想对方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如说是对方拿捏住了她的死穴,对方是吃定她一定会为魏南雁以身犯险。
想通了这一点,晏瑜棠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若真是因为自己而连累了魏南雁,她怕是要内疚一生。
“殿下,我们到了。”暗卫的声音自前面传来。
晏瑜棠深呼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起身下了车。晏瑜棠虽然是在西京长大,可到这般冷寂贫瘠的巷子还是头一次。
随行的暗卫们将她护在中间,小心谨慎的走向信上所说的那间院子,破旧的大门被为首的暗卫一脚踢开,晏瑜棠从身前暗卫之间的缝隙里瞥了一眼院子的内景,很空旷,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有人么?”为首的暗卫对着屋里喊道。
回答他的则是一支羽箭,这支箭仿佛是一个信号,紧接着漫天的羽箭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
暗卫高呼:“保护殿下!”
“殿下!”
“殿下……”
晏瑜棠醒来的时候,酸疼的脖子让她不自在的皱了眉,宁神香的香气在鼻间萦绕无声的安抚着她的情绪,入眼的黑暗让她下意识的看向一旁光源。
偏过头,她才发现屋中竟然还有别人,那人坐在八仙桌旁,单手撑头双眼紧闭,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恰好落在他的身上,原本清秀的五官在月光下更显柔和。
“谢方寒。”晏瑜棠轻启朱唇。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香味,这陌生的一切在她叫出这个名字后,尽数化作了心安。
那个书中一句词没有的路人甲 普通的一夜(下)
“你醒了。”
谢方寒睡得不深,晏瑜棠蓦一出声她便醒了。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谢方寒快步的走到床前,紧张的问道。
晏瑜棠小幅度的摇了下头示意自己没事,撑着身子 ,缓缓的坐了起来。
谢方寒扶着她起身又注意到她发干的嘴唇,连忙折身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的喂她服下。
“这是哪?”温水润喉,晏瑜棠顿时觉得说话都有了几分力气。
谢方寒背对着床上的人,一边点亮屋内的灯烛一边回道,“谢府。”
晏瑜棠闻言无声轻皱着眉头。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那间偏僻的院子里,漫天的箭雨从四面八方射来,暗卫一边护着她,一边寻找退路,然后……然后便是后颈处传来的痛感,再睁眼她便就在这了。
是谢方寒救了她?他也去了那处院子?还是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谢方寒点完灯就看到晏瑜棠一脸严肃的在出神。
“你以为自己是神算子,什么都能自己算出来么,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不就好了。”谢方寒撇嘴一边说一边给晏瑜棠往上提了提被子。
晏瑜棠眼神茫然的看着谢方寒,见惯了他前段时间的反常,突然见他像以前一样“大逆不道”的和自己说话,晏瑜棠还真的挺意外。
她是昏迷了一会吧,难不成是昏迷几天了?
“你……”晏瑜棠刚要开口,秀气的鼻翼却微微翕动,谢方寒眉头微挑,对上晏瑜棠突然高深莫测的眸子,心下一跳,莫名的觉得有些心虚。
“怎……怎么了?”谢方寒的底气突然弱了下来,见着这样的晏瑜棠,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晏瑜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
晏瑜棠盯着床边的谢方寒也不言语,一双有神的眸子里“写”满了自己交待、坦白从宽这几个字。
交待什么???难道她真知道了?
谢方寒压下心中的恐慌和不安,目露茫然的和晏瑜棠装傻。
晏瑜棠见他那茫然的样子不似作假,没好气的提了一句,“你身上有胭脂味。”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很浓。”
谢方寒闻言面露恍然,随即便是长呼了一口气,悬在心上的石头被缓缓的放下,她本以为自己暴露了,原来却是为这件事。
晏瑜棠把谢方寒面上的变化尽数收归眼中,谢方寒的反应让她生出了几分疑惑,他刚刚确实是心虚了,但是又在她提示完他身上有胭脂味后松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让谢方寒心虚的还另有其事,而且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和自己有关的,就是不知道这件事和当日谢府上发生的有没有关系。
谢方寒自从和晏瑜棠达成同盟后,就没有再敢小看过这位酱油公主,可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她又费心费力的当了大半夜的陪护,导致她整个人的意识都松了几分,以至于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晏瑜棠面前许久都不曾有过的“翻车事故”刚刚又发生了一次。
谢方寒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又引起了晏瑜棠的怀疑,老老实实开口解释自己身上这么重的胭脂味是因为去找了她那个便宜爹。
晏瑜棠听到这面无表情的回了一个字,“哦。”
哦?哦!哦是个什么意思啊??
谢方寒摸不准这个“哦”字的意思,思索片刻,果断的把她的便宜爹给卖了,除了她和谢明远之间那几句“至关重要”的谈话,其他的尽数的讲给了晏瑜棠听,连花梦楼用“回”字构造隐藏暗室这种机密都没有保留。
在花梦楼暗室里挑灯翻看着各方消息的谢明远并不知道他家的败家子已经把他的老底漏了个干净……
谢明远。
晏瑜棠在心里有了计较,上次暗卫汇报谢府之事时她便觉得有些奇怪,可当时也只是觉得奇怪却没有放在心上。
谁能想到西京尽知的纨绔背地里还有这样的一面,披着纨绔的外表一披就是十多年,这番隐忍,令人钦佩,也让人担忧。
谢明远忍辱负重这些年是为了什么?
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谢家?
谢方寒见床上的人又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伸手替她抚平。
晏瑜棠被谢方寒的动作拉回神,看着搭在自己额上那只手的主人,难掩目中的震惊。谢方寒才是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谢方寒被晏瑜棠的眼神刺了个激灵,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后立马从床边跳开,刚刚伸出的手下意识的藏在身后,一脸无措的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被罚站的孩子。
她也确实做错事了,虽然是她是无心为之,可晏瑜棠毕竟是皇室公主,她这般所作所为已经可以算是大不敬。
尴尬的沉默充斥在两人之间,谢方寒在心里暗骂自己得意忘形,同时又担心晏瑜棠会觉得自己轻浮,想要开口解释,又怕被她当作是在诡言狡辩、敢做不敢当,整个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原地纠结万分。
“你是在哪找到我的?”晏瑜棠不动声色的破开了尴尬的局面。
谢方寒见她没有追究的意思,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气,又给她续了一杯温水,才继续交代,“是在花梦楼。”
晏瑜棠听闻自己是在青楼被救回的,脸色顿时又难看了起来,谢方寒知道她是想歪了连忙解释道,“别着急别着急,不是你想的那样。”
晏瑜棠看着谢方寒,用目光无声的询问。
谢方寒担心她又多想,也不绕弯子,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重述了一遍。
她确实是从花梦楼把人带回来的,但是当时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她刚和谢明远“表明”完真心,谢明远手下的人就突然出现给他汇报了一些消息,然后谢明远就带着她去了花梦楼最下面的密室,谢方寒一进到密室就见到被打昏的晏瑜棠,谢明远也没说什么,就派人从暗门送了她们俩回冬园。
“这么说是你爹救的我?他派人监视我?”晏瑜棠到底是晏瑜棠,一瞬间便抓住了其中的重点。
谢方寒摊摊手,一脸无辜的道,“我觉得他可能不仅监视了你,他可能监视的是整个西京的人。”
晏瑜棠不置可否,低着头思虑片刻,又抬头看向谢方寒,目光深邃,“你把这些告诉我,就不怕我禀告父皇么。”任谁都不会希望自己的一举一动是被别人监视的,更不用说是皇家。
“你有证据么。”谢方寒坐在八仙桌旁,满不在乎的道。
“花梦楼里总会有。”晏瑜棠目光微沉。
“狡兔三窟,我那便宜爹暗地里经营了这么多年都没栽,肯定留了不少后手。”谢方寒一番话说的胸有成竹,顿了顿又认真的道,“咱能不提这种假设么,我要是信不过你,也不会对你说这些,你又何必一而再的试探我。”
晏瑜棠挑着眉看着谢方寒,太奇怪了,眼前这人简直太奇怪了,前几天还是一副纠结沉默的样子,怎么今晚说话变得这么通透,甚至比以前还要通透几分。
谢方寒一手撑着头,目光坦荡的和晏瑜棠对视,晏瑜棠没能看出什么只好暂时作罢。
“话说,你是怎么去的那么偏僻的地方。”谢方寒想到谢明远手下的汇报,忍不住的问道。
晏瑜棠也不隐瞒,把宫内的事尽数告知。谢方寒越听脸色越凝重,待到晏瑜棠说完,就见谢方寒正低着头无声思索。
晏瑜棠也不着急,借着烛光打量着这间屋子,简单又不空阔,随意却不见凌乱,倒真是屋子随了主人,和谢方寒一模一样。
谢方寒并没有思考太长时间,事实上这也确实不是一件特别复杂的事,对方只不过是打了她们一个时间差,把两个人的时间线对到一起就能发现真相。
先是有人暗中取到了魏南雁的贴身帕子,然后在确定魏南雁离宫后,利用帕子给晏瑜棠设了一个局,在之后便是引诱晏瑜棠到他们埋伏好的地方……
后面的事虽然因为谢明远的介入没有完成,但是到了这一步,对方的目的差不多也能知道个一二。
只是这参与谋划实施的人……
晏瑜棠看着谢方寒眉间尽是纠结,看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怎么,刚才不还挺能说得么,现在又不敢了?”
谢方寒见她那八方不动的样子,撇了撇嘴心道自己也是好心,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能想到的,哪怕晏瑜棠有些细节不清楚,应该也能猜个差不多。
“你觉得是谁下的手。”谢方寒开门见山。
“……”晏瑜棠闻言只是皱眉。
谢方寒扒拉着手指头,挑开了晏瑜棠没有揭开的那层窗户纸,“魏南雁的帕子先不提,能确定魏南雁离宫的禁军统领许正英是六皇子的亲舅舅,射杀你的那伙人根据我便宜爹的人回报,说是最终是进了二皇子府,我们离开花梦楼之前,外面的眼线还看到了大皇子的心腹进了楼内,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找来的,但是可以确定不是来寻欢的,是来找人的,找谁,也不用我说了。”
谢方寒比了比手指头,看着晏瑜棠道,“这就是三个了。”
晏瑜棠平静的抚着手里的杯子,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谢方寒说的她也清楚。
谢方寒见她这一副“不着急”的样子心里突然蹭蹭的冒火,忍不住的道,“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晏瑜棠闻言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垂着眸子平静的道,“生什么气,早就习惯了。”
谢方寒哑然,有些恼火,又觉得力不从心。
对面的人突然息了声,晏瑜棠下意识的把目光转过去,就见那清秀的人蹙着眉眼,面上一会是气愤一会又是难过。
晏瑜棠看着这样的谢方寒突然弯了嘴角。
谢方寒抬头,看着面露轻笑的晏瑜棠十分的不解,“都这样了你还能笑出来?”
晏瑜棠也不同她解释,看着她笑意更甚,“不笑,难道哭么?”
谢方寒:“……”女人心,海底针。古人诚不欺我!
谢方寒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晏瑜棠见谢方寒目光闪烁,知道她是在偷偷说自己的话,奈何她现在心情好,暂时也就不计较了。
“事情还没有结束。”
“啊?”谢方寒被晏瑜棠的话拉回了神,“没有结束?”顿了顿,又一脸严肃的道,“对,故意把伏击的地方安排的那么远,偏僻是一方面,同时也是为了把你拖至宵禁,让你不能按时回宫。”若是被人知道皇室公主流落街头一夜,哪怕没发生什么,也会被说成发生了什么。
晏瑜棠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目前看来,出手的只有大皇兄,二皇兄还有我那个小皇弟,但是既然他们三个都动手了,我那另外两个哥哥姐姐,不会不掺和一下的。”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完,他们两个一个被皇后偏爱,一个有外戚在朝中势大,这两人的后手估计是都在宫内了。
“那道题就那么重要?”谢方寒忍不住问道,晏瑜棠平时深入简出的根本不和其他皇子碰面,能让其他人同时针对她,也只有晏皇刚搞出的那个幺蛾子选题了。
“那道题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被放进了殿试题目里。”晏瑜棠只一言,谢方寒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五公主突然得到晏皇的青睐,所出的题目竟然能力压客卿济济的其他兄弟姐妹,其他皇子公主在恼怒担忧的同时,肯定也会第一时间出手打压她的气势。
是谁挑的头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有人开了头那就顺便插上一脚,成了,自然是好的,不成也不过是丢了一次机会,反正淑妃在宫中朝中都没有什么依仗,晏瑜棠敢冒这个头,他们就有十足的把握打压的她翻不了身。
“简直不讲道理!”谢方寒越想越生气,“他们自己没本事,还要怪别人太优秀?”
“毕竟事关皇位。”晏瑜棠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
谢方寒看着晏瑜棠平淡的神色,忍不住的问道,“那你想不想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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