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偏执皇帝的心尖宠
作者:扇景
文案上辈子,姜清筠为了夫家劳心劳力,到最后却惨死在丈夫和表姐手中。再睁眼,姜清筠重回及笄前,甩掉渣男前夫。报了前世之仇后,她想重新为自己选择一份平淡温馨的爱情。“我喜欢四处云游,家中无甚牵挂。祖上曾是皇商,积蓄颇丰。家事不用你担心。”面前男人郎艳独绝,话语真诚,符合姜清筠的一切幻想。她思索片刻点点头,鬼使神差地收下男人送的和田玉佩。再后来……某次秋狩上,姜清筠亲眼看见送自己定情信物的人,端坐在高处龙椅上,不怒自威。姜清筠:……!!!我们说好的皇商,怎么变成皇上了?————世人都知道,皇帝喜怒无常,不近女色,想攀附他的人十有**都被赏以杖刑。姜清筠领旨入宫为妃的前夕,前夫劝她慎重考虑,表姐和其他贵女让她保重,实则等着她的凄惨结局。一年后,姜清筠步步荣华成为皇后,盛宠无限。曾经那些劝她回头、想看她笑话的人,都只能跪在殿中,忐忑规矩的尊称她一声“皇后娘娘……”小剧场1:入冬后,金銮殿的宫人时常见到皇帝扔下奏折不管,把御膳房的厨子全赶出去,自己在里面一待就是一天。皇后宫里的人却经常无意看到,寝殿内,皇帝放下身段端着小碗,哄着喂着一脸抗拒的皇后娘娘:“卿卿乖,看在我的面子上,再多吃几口……”小剧场2:殿外大雨倾盆,床榻上的帝王高烧不止,一身衣衫落拓。姜清筠想给男人喂药,却被他攥着手腕不肯松。即便是意识昏迷,他嘴里仍不住地喊着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缠绵悲苦。“这辈子,我终于找到你了。”看文须知↓1.男主有后宫,但没宠幸过。介意勿入2.全文架空,勿考究一句话简介我生我死,皆起于你一念须臾立意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努力创造美好新生活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重生 女强 甜文主角姜清筠,谢景寻 ┃ 配角沈之瑜 ┃ 其它
重生成偏执皇帝的心尖宠 第1节
《重生成偏执皇帝的心尖宠》
作者:扇景
第1章 重生 三月的江南烟雨……
三月的江南烟雨朦胧,吹拂开迟迟而来的春意。纤细雨丝连绵,像是天然形成的屏障,隔绝所有喧闹。
屋外是簌簌的风抚树叶,屋内却是一片寂静。
寝床上,姜清筠半靠着软枕,双手紧紧抓着被子,攥出一道道褶痕。而以往她向来神色明媚的双眸,此刻却压抑着悲恸和恨意。
只要她一阖眼,从前那些场景便全部浮现在她脑海中。像是死生梦魇追随,亦如同大梦初醒后的余悸。
“表妹,定远侯府能重振,还要多亏了你当年的尽心尽力。不然姐姐我如今哪里享受到如此的风光?”
“想来萧郎一直没告诉你,这些年他时常到尚书府找我。要不是瞒不住了,你也不会现在就到这里住着。”
简陋偏院里,姜清筠无力的躺在床上,面色泛黄已不似少女模样。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却容光焕发,一脸笑容,双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女人俯身,长且尖的指甲划过姜清筠因为病弱毒发而更加消瘦的面庞,低声说了一句让她更加心碎的话。
“其实当年,伯父和堂哥……”
屋外的风摇动着棂窗,也摇回了她的神思,从过往中抽身。
松开已经被她抓皱的锦被,姜清筠微微抬起手,虚虚握成拳后又松开,反复几回后,她才是真的相信这不是一场幻梦。
没有只能缠绵病榻的身体,没有烈火烧灼后的伤痕,更没有求路无门的绝望……
她抬眸所能看到的一切,熟悉且陌生。
她记得清楚,这里是舅舅特意为她准备的一处卧房,亦是她后半生荒唐的开端。始于京城又延绵江南的一场算计,葬送了她的一生。
而现在,兜兜转转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姜清筠难免有几分恍惚。
“小姐,到该用药的时候了。”
门外响起姜清筠奶娘的声音,话音刚落没多久,奶娘就已进到屋子里,放下药后径自对姜清筠说着话。
“杜姨娘知晓小姐您怕苦,还特意差人送了蜜饯过来。”
从小到大,都是奶娘在照顾姜清筠,十多年培养起来的感情,让姜清筠对这位奶娘十分信任。
可后来将她推向深渊的人中,也有这位她信赖不疑的奶娘。
“药好苦的,我不想喝。”姜清筠心下嘲讽着从前尚且天真的自己,说出来的话却把握着分寸,带着未曾改变过的撒娇意味。
奶娘好笑地看向姜清筠,走到床榻边挂好帷帐,“从小姐您到乾州后,这病就一直不见好。再不吃药,等回到京城后奴婢怎么向老爷和夫人交代?”
姜清筠从小身子就弱,往年冬日都会到江南外祖家过冬,等来年开春回暖之后,她才会动身回京城。
而现在她这一场病,恰好就是在回京途中住在乾州舅舅家所染上的。
彼时她以为是自己弱不禁风,又哪曾怀疑过身边人?姜清筠忍着没抽回自己的手,“奶娘,我身子已经好很多了,昨日府医都说不用继续吃药了。”
“奶娘若是信不过我,可以让府医再来看看。”
姜清筠莞尔,明显感觉到奶娘的身子一僵,眼神也在瞬间有些飘忽不定。
她清楚,奶娘无论如何都是不敢去请府医过来一趟的。原本就是不该感染的风寒,她又怎么敢去找府医对质
奶娘话语一噎,对上姜清筠含笑的眼眸,压制住陡然生出的心虚。她正要开口时,屋外檐廊里就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是杜姨娘。
款款走进屋内,瞥见红木桌上未曾动过的汤药,杜姨娘微微蹙眉。奶娘迟迟没去见她,现在看来,果然还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人。连个小丫头都搞不定。
不过说来也奇怪,前两天她还听下人汇报说姜清筠的病情愈发严重,怎么如今她看着倒像是一点儿事都没有的模样。
在杜姨娘看向姜清筠时,姜清筠也在打量着杜姨娘。杜姨娘已临近三十年岁,偏又在她身上察觉不到岁月的痕迹。一身绛红色衣着,衬得她整个人更加容光焕发,任谁一看都明白杜姨娘在府中定然是最受宠的那位。
“病没好又不肯吃药,叫你舅舅知道又要讲你几句。”杜姨娘眼神责备关切,“要是病还没好,就在乾州多住段时日。京城那边让你舅舅送一封书信便是。”
在上辈子,杜姨娘也同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只不过那时的她,病情已然严重到只能缠绵病榻,任人摆布。
“舅舅前不久才调任乾州,不宜和京城有太多往来。”姜清筠对上杜姨娘的视线,眼眸含笑又无害,“况且府医也来看过,再静养两日就可以动身回京了。”
她前半句说得轻描淡写,又刻意咬重静养二字,意思再明显不过。
杜姨娘在府中再受宠也只是妾,即便舅舅再宠她,也绝不可能拿自己的仕途作为代价。
启佑元年,新帝刚登基不久,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蛰伏着,只要有官员做事出格,那些人便会撕咬上前,不死不休。
杜姨娘不蠢,相反从世家中走出来的人,即便是个远房庶女,官场上该知道的她也都清楚得很。
明白过姜清筠的意思,杜姨娘眼神一闪,讪讪一笑后就掀过这一页,状似无意地疑惑了一句,“昨日府医出府……”又是谁来诊脉的?
“是舅母的那位。”不等杜姨娘发问完,姜清筠就径自打断她的话,不留丝毫情面,更是无视了杜姨娘脸色的变化。
从嫡从长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杜姨娘的风光无限,也都是用她舅母的心灰意冷换来的。即便舅母现在久居佛堂不常出现在人前,可她那份对杜姨娘的威压,始终都如同一把悬剑,让杜姨娘日夜都不敢放松,又芒刺在背。
杜姨娘扯出一个自认为正常的笑容,点点头,“既然是姐姐那位大夫诊过脉的,等老爷回来我也好交代。”
说话间,杜姨娘始终没直视着姜清筠,她隐隐能感觉到今天的姜清筠和以往不同,但又说不出缘由。
没了再往松筠阁待下去的心情,杜姨娘和姜清筠闲说了几句话后,就准备带着婢女离开。
尚且未踏过门槛,杜姨娘就听到身后姜清筠善意的提醒:“杜姨娘,再过几日舅母就该出佛堂了。你记得换身颜色的衣服,绛红色不适合你。”
只差没说出你配不上绛红这句话了。
杜姨娘心下正气,乍然听到这话,脚下没留意差点儿被绊住脚,幸亏她身边的大丫鬟眼疾手快扶了她一下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回头强颜欢笑,“多谢二小姐提醒,妾记住了。”
杜姨娘走后,姜清筠一身轻松。至始至终,奶娘都规矩地站在旁边一言不发,此刻她的脸色也略显苍白。
“我累了,嬷嬷你先下去吧。让辛夷过来照顾。”姜清筠躺回床榻,奶娘听到后低声应是,替她盖好被褥后就退了出去。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沿着檐角下滑滴落,摧折花蕊。阴云侵蚀了半面天,遮挡天光,屋内烛台尚未点亮,昏黑一片。
姜清筠面对着壁墙,一闭眼,前尘种种便如同浪潮一般汹涌而来,直教她喘不过气。
上一世她情衷尽付,却在他们的步步算计之下,父兄流放三千里,最终客死他乡,而母亲也久病缠身,不久于人世。既然上天垂帘,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生,她定会护好属于自己,属于家人的一切。
再不让小人得志,阴谋得逞。
檐廊外雨声滴答,屋内寝床上,没多久姜清筠就闭上眼睛,沉入梦中。
*
月容居中,杜姨娘砸了桌案上的茶具,才感觉自己心情舒畅了许多。但想起刚刚姜清筠说的话,她还是能感觉到一阵怒火中烧。
往常她向来不在意的小丫头,如今都敢在她头上作威作福了。
“姨娘毕竟不是正妻,还是自称为妾吧。舅舅再宠你,有些规矩还是不能乱的。”
“绛红色不适合你。”
杜姨娘想着,正要抬手拿茶盅时,才反应过来那一套茶具都被她给摔了。旁边的丫鬟干站着不为所动,看得她又是一阵怒意难平,“都愣着做什么,不知道再去拿一套茶具吗?”
丫鬟唯唯诺诺地做完事情,杜姨娘看着她们心烦,索性都让其他人下去,只留下了她的两个心腹在场。
烛火摇曳,一如杜姨娘上下浮动的心思。既然姜清筠敢在她面前放肆,那她就送她一份好礼。顺便直接替表姐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一劳永逸。
杜姨娘抬手,抚着珍珠长簪上垂落的流苏,心生一计。招手让大丫鬟过来,杜姨娘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就让她退下着手办事了。
回京这一路,她定要姜清筠好看。
*
三日后,连绵几日的雨已经停歇,天光正好,举目晴和。松筠阁内,姜清筠端坐在铜镜前梳妆,天水碧色的单衣和下裙,照得她肤色更加白皙,眉若远黛,红妆自成。
“小姐的气色越来越好了。”辛夷为她梳好发髻后,笑着打趣了一声。
她们家小姐一向都很好看,只不过因为身体虚弱,这才拖累了几分。如今小姐身子无恙,原本被隐藏的风华也透露出一角。
姜清筠好笑地瞧了辛夷一眼,“就你嘴甜。”
她记得上一世,辛夷也在她身边伺候,只是她当时识人不清,重用奶娘而忽视了真正关心她的人。辛夷最后也被奶娘做主许配给了其他人,等她再得知辛夷消息时,已经是在她去世后了。
如今能重来,对她对辛夷,都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
起身拂了拂衣袖,姜清筠漫不经心地问着辛夷:“之前的东西送到佛堂了吗?”
辛夷忙不迭应下她的话,“小姐放心,东西是奴婢亲手交给宋嬷嬷的,您的话奴婢也一字不差的转达给嬷嬷了。当时没有其他人在场。”
姜清筠满意点头,又嘱咐了几句后她就抬步出了松筠阁。那封信送到舅母那边,不论舅母是否要重新接手府中的事务,想必杜姨娘的日子都不会再如同以往那般风光了。
欠她的,她都会一一要回来。
*
长街上,行人来来往往,一辆高大马车停在府邸门口,惹人注目。
姜清筠在重生回来的第二天就定下了动身回京的时日,这三天时间内也将东西收拾好搬上了马车。
舅母还未出佛堂,舅舅又在外省没赶回来,姜清筠走时便是管家在张罗着一切。
“二小姐明年再来时,一定要多住些时日。老爷一直惦记着您呢。”
姜清筠笑着应下管家的话,刚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府中远远地传来了杜姨娘的声音。
她转身回头,眼睛微眯,看到的便是疾步而来的杜姨娘。
“二小姐等一下,妾有贺礼忘记送给二小姐了。”
第2章 挑衅 姜清筠收回已经迈出一步的脚,转……
姜清筠收回已经迈出一步的脚,转身望着杜姨娘。即便是在疾走,她仍旧保持着那份端庄,也难怪能一直得她舅舅的心。
她出神的片刻时间,杜姨娘就已经出府,走到了马车这边,“二小姐你回京时间定得匆忙,妾准备的时间也仓促。一点薄礼,还望二小姐不嫌。”
那天她在和姜清筠交锋,被她用嫡庶有别警告过后,杜姨娘一直都记着,在她面前片刻也不敢忘。此刻两个人都很自然,仿佛那天从未发生过任何的事情。
“多谢姨娘。”
在两个人说话的间隙,杜姨娘身后的大丫鬟就将礼物交给了辛夷,动作之中小心翼翼,难免不让人好奇里面是什么物什。可姜清筠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重生成偏执皇帝的心尖宠 第2节
“姨娘可还有其他事情吗天色不早了。”礼物送到了,杜姨娘既不说话也没有要回府的意思,姜清筠知道她在等一个开口的时机,便委婉的提醒一声,但也算不上友好。
杜姨娘强行按捺住自己的心情,笑着从袖拿出一尾禁步,亲手交到姜清筠的手里,“这是最近妾亲手做的,就当作是提前送给二小姐的及笄礼了。”
那禁步精致,即便是姜清筠不懂玉,也能一眼认出玉佩是和田玉打造的,纹路明显,深浅错落有致,雕琢这块玉的人技术也定然是上乘。而垂落的流苏玉珠珍珠,也是经过精心搭配编织得来的。
“二小姐回京一路小心,回京之后别忘了托封信到乾州。”
“姨娘放心,等回京后我会给舅舅和舅母报平安的。”姜清筠拿着玉佩,却没有一点儿拿人手短要说好话的自觉,不声不响地又在杜姨娘心上插了一把刀子。
杜姨娘竭力保持着自己的微笑,不和姜清筠计较。
直到目睹着马车渐行渐远,杜姨娘才回府。转身的一瞬间,她眼眸中就划过一丝阴狠得意。再过不久,要自称为妾的人怕就不是她了。
躲得过初一,她不信姜清筠还有那等好运气能再躲过一劫。
*
乾州距离京城,快马骑行尚需五日的光景。走走停停,等姜清筠一行人到达连州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的申时了。恰逢连州下雨,不便行进,姜清筠回京的行程便只能再往后拖延几日。
客栈二楼的客房中,辛夷铺着床褥,原就是临时住一晚的地方,条件再好也都是比不上府里的。
辛夷铺好后,又去试了试茶温,“小姐您先将就一下,等过几日回到京城就好了。”
姜清筠闻言笑了笑没说话,手中不断摩挲着那尾禁步,玉佩品质上乘,入手温凉。杜姨娘的模样和话语便不自觉的浮现在她脑海中。
在乾州都尚且是那副情形,回到京城,她所要面临的才是真的虎窝狼穴。那一方府宅,是荣华葳蕤的厚土,更是阴谋迭起的漩涡。
而且……姜清筠改手拨弄着玉佩下的流苏,声音清脆悦耳。前世她在乾州养病,半个月后病愈,临行回京前,杜姨娘也送过她一份及笄礼,独独没有这尾禁步。
是因为她重生所以发生的变化,还是杜姨娘另有图谋?她垂眸看着禁步,心下思绪万千。
*
酉时薄暮,客栈一楼的喧闹声逐渐低了,食客匆忙往来聚散,留下来的人不多,基本都是要在客栈过夜的。
“小姐,这两天舟车劳顿,您也没好好用膳。”姜清筠点着烛火正在翻书时,门外响起几声叩门声,以及奶娘的话:“客栈人不多,要奴婢陪您下去吃些东西吗?”
姜清筠抬眼合上书,想了想,扬声应了一句让奶娘进来。奶娘进门的一瞬间,只一眼,她就明显察觉到奶娘身上的不同。
奶娘喜欢素色,平日里衣着都是浅蓝为主,今日却破天荒地穿着一身胭脂红的衣裙,一反常态。
姜清筠起身,只当做没注意到她的反常,一手搭上奶娘的手,“方才奶娘有问过客栈的特色菜肴吗?”
姜清筠出身尚书府,外祖又曾是官居一品备受重用的大臣。即便她从小身子就弱鲜少外出见人,但这喜欢吃美食的性子却从没变过。她能问出这番话,奶娘也不觉得奇怪,反倒心下还松了一口气。
奶娘一边扶着她缓慢下楼,一边说着自己方才打听到的事情。客栈一楼的人并不多,除却掌柜和小二在忙活着,只有寥寥数人在享用菜肴,鲜少有人将注意力放在姜清筠身上。
只一桌人除外。
直到姜清筠落座,还是能感觉到一直有人在盯着她,一种十分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她回头,望向那几道视线的来源,是邻桌的两位小姐。锦衣华缎,玲珑首饰,一看便知是官家小姐。
见姜清筠望过来,为首的女子还不甘示弱昂首轻蔑地看了姜清筠一眼,丝毫不肯让自己落了下乘。嫉妒挑衅的神态,似乎是和姜清筠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姜清筠:……她什么时候变成了易招仇恨的对象了?心下对这几位没有任何印象,她微不甚在意地收回视线,回身坐好,恰巧小二过来上菜,此时她眼底便只有满桌菜肴了。
连州临近白兹河,盛产鲜鱼,远近闻名。而这家客栈偏又是整个连州城里最善做鱼的,每日慕名前来寄住品鱼的人不在少数。
姜清筠是个喜欢吃的人,虽然平日里克制,但从京城最负盛名的酒楼到江南的烟雨巷尾,鲜少有她没品尝过的美食。而在这一路行程,连州便是那个独特的例外。
鱼肉鲜美,鱼汤奶白,不论从哪个角度,这家客栈这道鱼都没有辜负它的名气。姜清筠小口吃着,动作不快,但自带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
趁她专注于吃上,奶娘微微转身回头,和邻桌的一位小姐对视,手背在身后悄悄地做了一个手势,复又低下头规矩地站在姜清筠身后,只当做无事发生。却错过了在她转身时,姜清筠手中一瞬停顿的动作,以及唇边勾起的讽刺笑意。
*
“听说城里来了一位大人物,云荷你见到了吗?”邻桌传来话语声,但声音属实不低,恨不得让全客栈的人都听到,又像是刻意说给姜清筠一个人听的。
“我听哥哥说,那位是京城里来的。不论出身还是才华样貌,都是顶好的。许多官家小姐都想暗中见他一面。”
被唤作云荷的女子抬眼,望了一眼姜清筠那边,刻意拔高声音应答着:“这有何难的。过几天二叔的筵席上那位应该会出现。到时候我带你看一眼。”
邻桌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姜清筠的反应。见她神色放松没什么警惕,两个人都松了口气。一时间谈论得更加兴起。
姜清筠听着心下却没什么波澜。
京城里来的人,出身越高越风光,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私下里人心污垢,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一如过往里的她。
上一世,她就是败在那样温润的人手中,举刀相向,又折戟沉沙。
想起前尘往事,姜清筠忽的没了继续吃鱼的心情,她放下竹箸,正要起身回二楼厢房时,邻桌忽然闹起了不小的动静。
却是冲着她而来。
“喂!今日我们已经盘下了整家客栈,你吃完不给钱就想走,谁借给你的胆子?”说着,就有几位婢女上前拦住姜清筠的步伐,随后客栈外还有几个侍卫伺机而动,拦在客栈门口,是存心要堵死姜清筠的退路。
姜清筠垂眸,竟低低地笑了一声,转过身坦荡无畏地对上那两位小姐的视线,“少东家也是好精力,竟然是分开记账的。”
懂行的人都知道,大部分有规模有名气的客栈,在有客人居住的时候,一切费用都是最后临走时才结算的。而她们仅是一句话,就把自己暴露得彻底。
戚云荷没好气地瞪了旁边那人一眼,但她今日毕竟有事在身,没工夫揪着小错耽搁时间,“本小姐一时兴起,就是想跟你算单账。”她上下打量着姜清筠,看不出她衣裳是什么布料,便理所当然的将她看做是装腔作势的人,一时间心下更加鄙夷。
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让她来客栈,延误这好几日的时间。不过也没事,等到她成了她哥哥的小妾,就任她折磨了。
想着,戚云荷更压不住眉眼间的得意,“若是你识相,就跪下来给本小姐道歉,把你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本小姐一时高兴,说不定还能放你一马,以后让你的日子好过些。”
“你刚进连州城,想必还不知道云荷的身份吧。毕竟是你永远都高攀不起的。你要是听话一些,我们还能网开一面。”原先站在戚云荷身边的少女也“好心”规劝着姜清筠,让她别不识好歹。
姜清筠被一群婢女围着,一点儿都没有被吓住的意思,闻言她“哦”了一声,眨眨眼一副感兴趣的模样,配合着反问回去:“难不成云荷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