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娘道文女主后[七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鱼乐于余
“自个儿能力不行,就该好好反省反省。而不是红口白牙给别人身上泼脏水,你把人踩下去了,也不会显得你比较能。”
吴芳显然没想到宋虎会这么护着江糖。
她以为宋虎之前说的话已经让她难堪到极点了,没想到他还能说出更狠的。
再看许庚,看都不看自己。
莫非也认为宋虎说的对?
她找他帮忙不过是想多跟他相处罢了,他真当她,当她……
吴芳错愕了一下,但很快冷嗤,“呵”了一声,道:“听听。我们认识多少年,你们跟她又认识多久,一天不到。你说她能干?可拉倒吧,我都快认不认识能干这个词了。哦,你们还不知道吧,她一来就抢了林大柱的位置,要没在背后使手段,林大柱也会开拖拉机,之前也不是没开过,为什么大队长不给林大柱,给她一个刚来的知青?呵,天真。”
说完她转过头,期待地看着许庚:“许庚,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这些话是林招娣说的,人家说得明明白白,有理有据,你别被她一脸单纯的样子给骗了。”
当时是什么个情况,苏叶丹几人比谁都清楚。
虽离得稍微有些远,没听清楚大队长对江糖说了什么,但也隐约听到大队长怒斥了来闹事的村民。
大队长跟他们谈话时还满脸褶子笑,提起江糖就夸,就知道江糖技术确实过关,至少大队长是满意的。
不过让她们替江糖澄清,凭什么?
苏叶丹可没忘记江糖掐着她脖子,威胁要打花她脸的情形。
至于谢小兰?
她低着头默默啃红薯块,装作没听见。
李元看向江糖,见她面色如玉,明眸澄澈,只嘴角微勾神情讥诮,一点看不出被人骂成这样的恼怒。
担心局面越来越僵,李元赶紧解释:“不是的,姜知青今天去大队部是亲自试开过的,村里也来了不少人,他们对姜知青当拖拉机手没意见,至于那个……林大柱?大队长说他开得不稳当,不放心集体财产交到他手里。”
吴芳愣住,随即脸一下子涨红。
早上江糖开拖拉机时没有经过知青负责的那片地,所以她不清楚细节。
只听林招娣义愤填膺,说知青点一个女知青去了趟大队部就抢了他弟的饭碗,回来再听宋虎花式赞叹就哪哪不顺眼,许庚还一副“确实如此”的样子,她忍不住犯酸。
“不可能,哪有女人开拖拉机的,她,她,光看力气,她就不够,她肯定干了什么,肯定的……”
她那句“干了什么”话音还没落下,一巴掌呼了过去。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走到吴芳面前的江糖。
在吴芳发飙撒泼前,江糖已经先开口说道:“有句话叫淫|者见|淫,你那些龌龊的揣测,还是少用在别人身上为妙。我不管你嘴碎到别人头上时他们会不会谅解你。但我现在郑重警告你,任意造谣和抹黑这一系列下三滥的手段,千万别玩到我头上。”
“我下手没轻没重,万一把你打废了,你可千万别后悔。”
看吴芳不信,江糖凤眸微沉,叹息一声。
怎么总有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眼珠一转,眼尾向上挑了挑,威胁人的主意顿时出来了。
她拍手笑道:“哎呀,你管不住自己也无所谓。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我年纪小,又是新来的,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当然是从你身上学来的,你说那些爱嚼舌根的人信不信呢?”
看她的表现,这样的话说得如此顺畅,显然不是第一次。
想来背地里抹黑他人是吴芳常用的手段。
江糖私心并不认可“造谣、传谣”,但对付什么的人得讲究个变通。
吴芳这种喜欢信口开河的人,打她,骂她,都不如让她心生忌惮。
打蛇打七寸,吴芳会说这样的话,是因为她心里清楚如此诋毁一个姑娘才能在当下造成最严重的后果。
对付她,当然得用她领悟最深的法子。
吴芳气得浑身发抖,根本没有消化江糖的话就想一巴掌打回去,却被江糖抬手拦住了。
急得她大吼:“秀眉,你愣着做啥?帮我摁住她呀。”
其他人见打嘴炮瞬间升级成全武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尹秀眉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对吴芳拉她下水的行为感到不满。
不情不愿地站起身。
她拽着吴芳的胳膊,劝江糖:“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姜糖你别动气,吴芳她……她其实心肠不坏的,就是嘴巴不饶人,她有口无心的,你也打了她,这事儿就揭过吧。”
吴芳不服,手臂被尹秀眉掐了一记:“这话咋能乱说呢,女知青本来就艰难,别人背后怎么说咱的你也不是没经历过,怎么今天就糊涂了?小芳,你比姜知青大几岁,先主动道个歉吧。”
吴芳傻眼,当场被气哭了。
所有人都不站在她这一边,连尹秀眉也帮着江糖说话。
这一刻,吴芳心里闪过了无数念头,脸上的表情更是变来变去。
一会觉得江糖可恶,一会又觉得尹秀眉果然是白眼狼,对自己有所保留。
索性她留了一手,没真把尹秀眉当朋友。经过这两年见缝插针式的抱怨,大家对尹秀眉的印象,早就不是刚下乡时那会儿的娴静小百合了。
她还真当自己是所有人都喜欢的仙女呢。
人家嘴上哄哄她,还不是为了干那档子事?
等身子哄到手了,她就不信那些男人还能把她捧在掌心。
只可惜……
陈三狗真是不中用,都把人骗到果园了,居然没成事!
江糖和吴芳谁也不退步,大家正不知该怎么劝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秀眉,秀眉……”
“宋虎,你们都在啊。”
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衬衣。
一进屋,见大家都在,眼底的焦灼散了两分,只语气依然很急:“赶紧地,红梅难产了,她男人和婆婆不让送卫生站,非得让自个儿生。你们不知道,那血啊呼啦啦的流,太吓人了,止都止不住。”
穿成娘道文女主后[七零] 第18节
第20章 喜欢长得高的
尹秀眉神色不安, 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通知其他人了吗?还有卫生站的胡医生,你们找人去看过没,万一他这会儿不在怎么办?”
郑红梅跟尹秀眉是同乡, 还是初中同学。
上辈子她从果园回来, 没过两天风言风语在村里传遍了。
她面皮薄,害怕看到别人指指点点的眼神。一对上别人的眼睛, 就算对方什么都还没说,尹秀眉就觉得她一定在笑自己不检点, 不清白了。
称病躲了几天没去上工。
尹秀眉也不记得上辈子有没有这一出, 印象中佟春似乎没有到知青点求救, 吴芳更是一句未提。
等过了几日, 她再去上工时,就听人说红梅命苦, 生孩子时大出血。
孩子保住了,大人却没了。
可小丫头在妈妈肚子里憋太久,出来时浑身污青, 瘦得跟小猴儿一样,拍了半天屁股才细细嘤嘤了几声。
没过多久, 这孩子也没了。
说是在娘胎里没养好, 身体内脏没长全乎, 小小感冒了一场就救不回来了。
陈兴旺短时间内没了老婆, 又没了闺女, 倒是引得村里人好一番同情。
尹秀眉还感伤了许久。
佟春不知是被吓着了, 还是没听清尹秀眉的话, 一边抹泪一边拖着她往外跑:“我和玉秀劝也劝了,也说了去卫生站的钱我们几个老知青自个儿掏,不花他家一分, 那老虎婆就是不让。”
“她听了别人的话,嫌弃红梅肚子里不是带把的。这生儿生女哪是女人能控制的,我看她就是草菅人命,巴不得红梅没了再讨个能生的进门!我呸。”
佟春急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她如今也是别人家媳妇,娘家又远。
万一遇到郑红梅这样的事,也没个人能替她撑腰。
当女人苦啊。
结婚一年,肚子里没揣崽就要被人天天戳脊梁骨。侥幸怀上了,是儿子还好。如果是女孩,娘俩都不招待见,更别提妇人生产是一道生死关,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生孩子时一口气上不来,就那样憋屈地走了。
可做媳妇的,就活该这么憋屈吗?
她们也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咋同为女人的婆婆就那么不当一回事呢。
一时间,佟春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听到这儿,所有人脸色都难看得很。
江糖心里也沉甸甸地。
她走在最后面,听佟春念叨了一连串似乎都没抓住重点,只能开口提醒:“咱们人再多,也比不上大队长和支书有威慑力,你们安排人去叫大队长了没?”
村里再无赖的人家也有几门亲戚。
这不是后世,交通便利,五通八达,结亲就算隔了大半个国家都无所谓。如今去哪都得开介绍信,交通非常不方便,稍微嫁得远的,也不过局限于同一个县城。
姑且不说这位叫红梅的知青嫁的那户人家人丁旺不旺。
万一看这么多知青冲过去,以为自家受欺负了,纠结村民跟知青对抗起来。情绪一上头,谁还顾得上好好说话。
动起手来事小,就怕耽搁了时间,救不回那名知青的性命。
还是得有一个说话有分量的当地人镇场子。
尹秀眉方才也是一时情急,脑子没转过这道弯来。
听江糖一说,犹如醍醐灌顶。
抓住佟春的手特别用力,佟春吃痛“哎哟”了一声。
尹秀眉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
松开手上的力道,严肃说道:“姜糖说得对,咱还是得找大队长做主。有大队长在,陈兴旺和他老娘再不乐意,也能收敛点。”
佟春六神无主。
满脑子都是郑红梅跌坐在油菜地里,下身淌血怎么也爬不起来的样子。
她双眼茫然,也不知听进去没,没有焦点的视线在大伙儿脸上一扫而过,最后定在姜糖脸上:“同志,你能帮忙跑一趟吗?”
救人的事,江糖义不容辞。
但是——
“我对村里不熟悉,大队长家在哪儿?路好认吗?”
尹秀眉让佟春带着宋虎他们先过去,自己留下来给江糖指路:“……你到了大部队,再往右边继续走三百米左右,有一栋青砖砌的院子,门前有一颗高高大大的杏子树,那里就是。这个点大队长应该到家了,你赶紧去,我先跟着看红梅去……”
“让陈兴旺和他老娘知道,红梅爹妈不在这儿,那我们就是她的娘家人。”
这几天,尹秀眉每天都在真实和做梦之间徘徊。
老人们都说,人临死前会梦到最想要的东西,或许这一切都是回光返照时的错觉。她内心知道今生无望,便希望重新回到悲剧发生之前,希望能摆脱被别人摆布的命运。
她每夜辗转不敢入眠,就怕第二天醒来发现不过是黄粱一梦。
她比任何人都高兴知青里多了江糖,也比任何人都期待郑红梅闯过这一关。
这代表命运并非一成不变。
只要有心,她就能避开那些魑魅魍魉。即便这真的是梦,那至少在梦里,她希望自己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她想让所有害过她的人遭到报应。
“你见了大队长,就跟他说,陈兴旺家闹出人命了。胡寡妇思想不正确,开历史的倒车,当自己是地主家老太太要把儿媳妇磋磨死!”
“嗯。”
江糖应声,简直拿出了体育考试跑百米的劲儿,一双大长腿跑得跟风火轮似的。
平时要走十多分钟的路程,她只花了五六分钟。
有杏树的院子好找,江糖敲门时,陈红军一家老小正在吃饭。
陈红军见这姑娘气喘吁吁,满脸是汗,以为出了啥事:“咋地?是知青点那边出事吗?”
这些知青娃子,咋一天天不消停呢。
要换住处也给他们换了,能安排轻省的活儿也安排了,咋还那么能折腾。
陈红军脸色黑成锅底灰了。
江糖突然跑了这么一遭,心肺不太适应,脸憋得通红。这会儿弓着身子,双手插在腰间大口喘气。突然眼前眼前多了一碗水,“喝一口,缓缓呼吸再说。”
江糖“嗯”了一声,觉得声音有点熟悉,但也没抬头,直接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碗。
等气息一缓和,赶紧将尹秀眉给的说词转告给大队长。
陈红军一听,眉心立刻皱成重重山峰:“去请胡大夫了吗?走,我去看看。”
大队长媳妇不乐意了,“你去看看有啥用啊,说来说去这是胡寡妇的家事,那种人有理无理都能搅三分,专盯着别人家占便宜。你要过去保管缠上来吸两口血。”
要只是占点小便宜,队长媳妇也没那么大怨气。
关键是胡寡妇男人死得早,六几年□□时,家家户户都饿得皮包骨,附近山上的草皮树根都被被挖秃了,胡寡妇倒是想改嫁,但她还有两个儿子。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谁家敢接这烫手山芋啊?
她男人陈大根是家里的独苗,年轻时学了木匠,靠手艺吃饭。
胡寡妇年轻时长得好看,嫁给陈大根后也没咋干活儿。陈大根一死,他们家的天算塌了,两孩子实在没人可托付。
存粮吃完了咋办?
胡寡妇就打起村里汉子的主意了。
村里的大老爷们不知道有多少钻过她家竹林。
哎哟喂,她裤腰带那么松,那名声……臭得,都没人想搭理她。
村长媳妇耿耿于怀地是,胡寡妇有阵子还想勾引她男人,虽然她男人稳得住,眼睛都不带看的,但想想还是膈应啊。
陈红军板着脸,训斥道:“啥家事?真闹出人命,那就是村里的大事!”
几个儿子儿媳看他发火,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分明也是不同意他去蹚浑水的。
陈红军心知他们在想什么,冷哼一声,“我去看看。”
他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过头:“符小子,你跟着一起去。”
符横云:“嗯。”
他顺势起身,跟在陈红军后面。
江糖这才发现,符横云也在这儿。
还挺巧的。
后知后觉想起刚才递过来的那碗水,江糖心湖荡起浅浅的涟漪,其实他还挺细心的。
她抿了下嘴,笑了笑,大大方方跟他打了声招呼。
符横云桃花眼弯了弯。
心想自己跟小知青真有缘啊,早上才见过,晚上又见到了。
旁边徐三妮心里急了,手肘拐了拐一旁的丈夫,陈兴国屁股往旁边挪了两下,憨厚中带着委屈:“这么长条凳子不够你坐的?你是不是偷偷在家开小灶了……”
是伙食太好,人长胖了,屁股也跟着变大了吗,瞧瞧都快把他挤下桌了。
什么猪脑子,只会吃吃吃。
徐三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赶紧给婆婆使眼色,这正事还没说呢,咋能让人走呢。
可惜队长媳妇也没领会到,一心想着胡寡妇又在作什么妖。
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女人生孩子的事,大男人去看能看出什么门道,这事还是得她出马才行。
这么一想,队长媳妇扯下围裙,小跑着跟了上去:“哎,等等,我也去瞅瞅。”
徐三妮:“……”
妈,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请符横云吃饭,是为了给我娘家小妹说亲的?
徐三妮见人快要走出院子,一拍大腿站了起来:“符兄弟,你慢一点,嫂子有话跟你讲。”
穿成娘道文女主后[七零] 第19节
她动作猛,陈兴国只坐了板凳的三分之一,媳妇一起身,长凳立马变成了跷跷板,陈兴国“啪嗒”一声连人带凳子摔地上了。
众人:“……”
想笑。
徐三妮只回头看了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在符横云身上:“知道你跟爹要去忙正事,我就直说了。符兄弟,你今年快二十五了吧,我家兴国像你这个岁数,大娃都能上树下河了,你就没打算找个媳妇儿暖暖被窝?”
符横云面无表情。
正要拒绝又听徐三妮一副“你赚了”的语气说道:“我娘家有个堂妹,人才好得很哦,家里家外一把罩。又勤快又孝顺,长得也福气,笑起来哟,就跟路边的野菊花一样好看。保管一进门就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你要是觉得行的话,我就给她递个话……”
符横云听她越说越离谱,嘴角抽搐。
赶紧打断她的话:“嫂子,不用了。”
徐三妮:“咋不用,我堂妹真的好——”
哪有大小伙子不想女人的。
符横云虽然名声不咋地,但好歹在运输队工作。
跑长途的工资可不低,不提外快油水,一个月有三十来块。只要他愿意上交工资,五妮肯定不嫌弃他平时不着调。
“……真不用,我……”
符横云急着走,偏徐三妮拽着他胳膊,他不好把人直接掀开,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那抹高挑纤细的身影,不知怎么地就脱口而出:“我喜欢有文化,长得高的姑娘。”
第21章 小知青,你好像柯基~
徐三妮一愣, 面上尴尬,五妮小学都没毕业呢,离有文化差得远。
她讪笑一声, 慢慢放开手。
符横云赶紧追了上去。
徐三妮撇嘴, 冷嗤“啧”了一声。
暗骂符横云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条件。
别看运输队工资高,但他有两个爹妈呢, 两头都得孝敬。
有文化的姑娘心气高,人家哪里愿意陪着他一起当夹心饼干。更别说, 不管是亲爹, 还是养父, 都没把符横云当儿子看。
养大他那一家子离得远, 徐三妮只是道听途说了些。
不过她觉得,养了二十年的儿子说送走就送走, 这心肠也真够狠的。符横云刚回光明村时,那真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呢,穿着体面的的确良衬衣, 脚踩黑色皮鞋,手上拎着两个箱子。
虽然长相上缺了点男人该有的阳刚之气, 一看就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累赘, 但徐三妮也得拍着胸脯承认, 符横云的样貌不够朴实大气, 不讨老人们喜欢, 但对年轻姑娘们来说, 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那挺拔的身姿, 与农村人不一般的气质,随便往那儿一杵,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惹得村里姑娘和女知青们面泛桃花, 一个个春心萌动,如小鹿乱撞。
可惜,他也就一张脸能看了。
谁晓得这是个混不吝的东西呢。
光样子好看,人一点儿也不踏实。
回来不到几天就跟村里那几个好吃懒做、吹牛上天的人混到一块去了。
一天天地公分不挣,从早到晚不见人影,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瞎混。明明被送回乡下了,还梗着脖子自欺欺人。
那身让姑娘们心动的的确良白衬衫倒成了他和村里不可跨越的一道鸿沟。
时时刻刻提醒着对他有好感的姑娘,这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人,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又豁不出去脸面争取自己该得的东西,不是能搭伙过日子的好对象。
其实吧,这事要换了别人,怎么着两个家总得笼络住一个吧。
不管咋样,他也是符大生的亲儿子。
符大生又没有别的亲儿子,养在眼前的符铁牛是后头老婆带来的拖油瓶,虽然改了符姓,但总归不是符家的血脉。徐三妮觉得,男人嘛,没有不重血缘不重传承的,继子再好,也比不过亲生的。
不然,符横云也不会被送回来了。
可惜,这对父子就是奇葩。
符横云也不会做人。
刚回来不跟亲爹搞好关系,转头就把符铁牛打得唷,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
要不是前阵子他不知托了谁的关系,给自己搞了个运输队的活,五妮那么心高气傲,也不会突然瞧上了他。
徐三妮“呸”了一声,朝地上吐口个唾沫。
***
陈兴旺家在村里果园的另一边。
从大队长家过去,得爬几个小山坡。
陈红军担心出事,步子迈得急,没刻意等江糖和符横云。没想到这姑娘脚程一点不输他,紧紧跟在后边,除了明显变急促的喘气声,没抱怨一句。
靠谱,能吃苦。
陈红军对江糖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四人到陈兴旺家里时,屋外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知青们跟村民僵持不下。
一方坚持让胡大夫接生,另一方呢,死咬着不松口,口口声声说胡大夫是男人,给人家小媳妇接生的话,小媳妇以后还见不见人了。
局势不是一边倒,认为哪方占理的人都有。
而当事人陈兴旺呢,抱头蹲在屋檐下,沉默不语。
听见媳妇的哀嚎声越来越弱,这个老实的庄稼汉一时不知该咋办了。
“陈兴旺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看看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你就想让红梅死是吧?”佟春眼睛赤红,大声怒骂。
胡寡妇听了就要扑上去打人,“啥死不死的,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这样的。人家能生,她就不能了?成了我家的媳妇,那就别再摆城里人的谱,你今天就算说上天,老娘也不会让一个大男人给儿媳妇接生,真那样我家兴旺还不成了绿毛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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