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娘道文女主后[七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鱼乐于余
人群里有人揭她老底:“怕啥,你男人都是绿毛乌龟呢。”
胡寡妇瞪过去:“关你屁事。”
说完,死死抵住木门,就是不让人进。
“胡寡妇,你也干点人事吧,你儿媳妇是不是好久没声了,不会真不成了吧?要不,还是让胡大夫进去看看,咋说也不能要了人家的命,是不?”
有人看不下去。
“人家说了,这钱他们自己出。”
“这是钱不钱的事吗?你媳妇要是脱了裤衩子,光溜溜地被别的男人看了,你能不膈应?”
帮腔那人语塞,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扯东扯西做啥,我媳妇生娃的时候顺利着呢……”
这就是男人的猥琐心理。
江糖一来,听见的便是这句话,胃里被恶心得一阵翻滚。
再想到郑红梅在里头生死不知,而她的丈夫,这个懦弱的庄稼汉只会摇头叹气,像复读机一样,不停念叨“不会出事,红梅肯定不会有事,别人家也这样,都好好的……”
她就太阳穴突突地跳,积了满腔怒火。
但江糖分得清轻重缓急。
忍了忍,强行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国骂百字精髓咽了回去。
“尹知青,我看里头快撑不住了,咱们这边过去两个人把那老太婆拖走,等胡大夫进去后,几个男同志守住门。”
这时候跟他们打啥嘴仗啊,争赢争输都没意义。
尹秀眉抬起头,差点喜极而泣。
来了,大队长来了。
她眼眶含泪,激动地点头“嗯”了声,侧过头跟佟春小声说了说。
两人二话不说,直接朝胡寡妇扑了过去,一个扭胳膊,一个抱住胡寡妇的腰,拼命把她拖离门的位置。
江糖看向一旁拎着小药箱的大夫,郑重道:“胡大夫,麻烦你了。”
胡大仁已经在院子里等很久了,胡寡妇不让进,脏的臭的什么话都往他脸上砸,他气得抬脚就要走。
但几个知青又拦着,一口一个“人命关天,医者仁心”。
简直是左右为难。
这会儿就算江糖说了,胡大仁还是迟疑了一下,看向陈红军的方向。
陈红军一点头,他心里就有数了。
立马推门进去。
胡寡妇见状,急得厉声大吼:“不能进去,你给我出来,老娘才没有钱给你,我儿媳妇自己能生,不需要你们多管闲事……”
她找人看过了,郑红梅肚皮里的绝对是个赔钱货,生不下来才好咧。
至于孕妇会不会死,胡寡妇没想过。
村里还有人干着活儿在地里生的呢,屁股一撅跟母鸡下蛋似的,孩子就出来了。
哪有那么多讲究。
这么大帮知青来闹事,就是想霍霍她手里的钱,她才不会上当。
胡寡妇脸色蜡黄,眼窝深陷,颧骨高耸,但隐约还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见两个女知青上手拽她,她手忙脚乱推佟春两人,发现推不动,就故意用爪子挠,还逮着脸上挠。
尹秀眉避不开,白净清秀的脸上瞬间多了几条红痕,有两处直接被抓破皮。
她也怒了,本来拽着胡寡妇的手,狠狠在她下垂的胸脯那儿掐了几把,疼得胡寡妇“哎哟、哎呀”连连叫唤,腿肚子直打哆嗦,差点翻死鱼眼。
小贱人,下手咋这么阴损啊。
胡寡妇痛得额角冒冷汗,偏偏还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口。
只能用尖利的嗓门哭道:“欺负人啊,知青欺负我这个老太婆了,天老爷啊,你不长眼啊,怎么专门欺负我这孤儿寡母啊,大队长,你说句话啊,你就让这些二五仔知青欺负我啊?我家大根好歹跟你有亲戚关系,咱才是一家人……”
穿成娘道文女主后[七零] 第20节
陈红军还没说话,他媳妇脸上神情僵了一下,立马骂了回去。
“呸,谁跟你一家人。”
“好,不是一家人,那咱也是一个祖宗。乡里乡亲,你们就眼睁睁看着这些知青欺负到咱老陈家头上?”胡寡妇泪雨涟涟,若是在年轻时想必能勾得不少人心疼,可年老色衰再做小白花姿态,除了辣眼睛还是辣眼睛。
但还是有人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甭管他们咋瞧不起胡寡妇,那也是自己人,不能让外来的小毛崽子欺负同族。
胡寡妇见他们被说动了,松了口气。
又瞪向不争气的儿子:“你老娘要被欺负死了,你还不来帮忙?”
陈红军被尖利的叫声刺得耳朵疼,只觉得耳边有几百只鸭子嘎嘎叫,又见有人跑过去推那几个男知青。
两队人你推过来,我再一脚踹回去,打着打着就脸红脖子粗了,一个个恨不得抄家伙上。
脑壳疼得厉害。
江糖离人群不远,全副心神都在屋里的郑红梅身上。
哪晓得飞来横祸。
不知是谁扔了块拳头大的石头,直直朝江糖脑袋飞过来。
“躲开——”
下一秒,她被扑倒在地,护着他的男人闷哼一声。
符横云下意识捂着火辣辣的位置,手下传来黏答答的触感。
脖子那一片破皮了,渗出密密麻麻的血珠。
那块石头出现得太突然,他只能用笨法子帮江糖挡一挡。
“有石头来了你不知道躲一躲?你们这些知青就是缺乏锻炼,忒没用。”
符横云嘴上嫌弃着。
一手捂着脖子,另一只手却温柔得不成样子,小心翼翼扶江糖起来。
江糖看着眼前这张俊美得过分的脸,顾不得他那嫌弃的语气,慢半拍道:“……你流血了。”
陈红军见有人打红了眼,赶紧大声制止:“搞什么,给我停手!咋,要打死两个摆在这儿是吗?赶紧给我分开。还有哪个不长脑的浑水摸鱼上石头,自己站出来,再不动,是想让我扣你们所有人公分是吗?”
陈红军是大队长,也是光明村的村长。
某种意义上,跟古时候的族长差不多。
在场的又大部分姓陈,他一说话,除了个别硬茬子不情不愿,其他人还是听的。
陈红军觉得其他人没脑子,就会跟着瞎起哄。
对陈兴旺这个隔了好几房的侄儿就更瞧不上了。
说得好听是孝顺老实,说得不好听就是骨头软,脓包。
“陈兴旺,胡大夫进去是帮着救人,回过头你要是跟你老子娘一样,脏了心眼子跑去找人家麻烦,叔丑话说前头,咱们村你们也别住了,爱上哪上哪去。”
陈兴旺一愣。
胡寡妇的尖叫怒骂突然消声了,好像母鸡被掐了脖子,“凭……凭啥?”
陈红军也懒得理这胡搅蛮缠的婆娘,看着陈兴旺严肃道:“说说,里头的媳妇,你救还是不救?你要是跟你老子娘一个想法,觉得被胡大夫接生就没清白了,那趁早说,人姑娘要跟你离了也不会没地方去。我做主,咱大队能容得下她。”
上头都说男女平等,妇女撑起半边天。
他要是不说得严重点,这些人恐怕觉得磋磨生闺女的儿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事呢。
如果不惩罚狠一点,还会有别人效仿胡寡妇的做法。
那影响就太恶劣了,所以这个头绝对不能开。
江糖怕郑红梅撑不过去。
得了大队长的准话,赶紧扒开窗户。
对床上狼狈虚脱,毫无血色的女人鼓励道:“郑红梅你听到了吗?大队长说了,不管咋样光明村都是你的家,还有咱们这么多人支持你,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你也想孩子平安来到世上的,对不对?”
郑红梅眼神涣散。
陌生人对她尚且有善意,可那个说好会对她一辈子好,他吃糠,让她吃菜的男人呢?
生死之际,才晓得有些人说的话就跟放屁一样。
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若真是个小闺女,她又倒霉先死了,这家里谁能照顾她?以老太婆重男轻女的性格,怕不得将女儿丢尿桶里淹死。
对,她不能死,她绝对不能死。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她的亲骨肉,她得看着他们好好长大。
郑红梅眼睛发亮,求生意志越来越强。
……
外头,陈兴旺表情痛苦,看了看屋子,又看了看鼻涕横飞的亲娘,内心挣扎不已:“娘,其实,胡大夫给红梅瞧瞧也好,娘!那是我媳妇,她肚子里怀着你的大孙子……”
胡寡妇疯了似地扑过去锤他:“啥孙子,不是孙子,就是一个赔钱货,赔钱货生出来干啥,吃白食吗?你媳妇就是个下不出蛋的母鸡。”
陈兴旺脸色煞白。
嘴巴嗫喏几下,顶着大队长威严的目光,不敢吱声。
晚上九点左右,婴儿啼哭声从屋里传出来。
大家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吁了口气。
就连娇气如苏叶丹,这一刻也真心为郑红梅感到开心:“哎呀,太好了,生下来了,那个……郑知青没事吧?”
胡大夫摆摆手:“现在没事了。”
他顿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就是以后……生育上比别人困难。”
这话一出,四周安静下来。
消停没多久的胡寡妇“啊”一声。
白眼一翻,晕了!
江糖:“……”
哎,看来还有得闹呢。
所以结婚干嘛呢?
抹杀女人的独立人格,否定其本身的价值,就为了给别人家当牛做马吗?
她觉得自个儿被这一出吓得恐婚了。
符横云见胡大夫出来,扭头去看江糖。
恰好对上江糖盈满杀气的眼神,符横云心虚得摸了下鼻尖,心跳骤停。
咋小知青眼睛里突然带了刀子呢?
是他哪里得罪她了吗?
不会是——
想到手底下柔软的触感,软绵绵的,看上去瘦但实际还挺有料,符横云恍然大悟,老脸一红。
他真不是故意的!
如果小知青让他负责的话,他,是愿意的。
摸到不该摸的地方,是他唐突佳人,不如,别等小知青说了,他主动提出来,方显得有诚意。
不知道小知青会不会答应?
符横云看了看身上灰扑扑的衣服,有点嫌弃。
花了半分钟整理仪容,才挺起胸膛走过去。
“姜知青,刚才,那个……呃……”
江糖一脑门问号:“……嗯?”
符横云憋了半天,每一个字都在嘴巴里囫囵了无数次,就是说不出口。
俊美的面庞红通通的,仿佛灌了两斤老白干。
“姜知青,我那个……”
江糖扶额,微笑脸:“你到底想说什么?”
符横云深呼吸:“我想说你虽然看起来瘦其实还挺重的,就像城里的一种宠物狗,看着小小一团,没点力气还抱不起来……不不不,你别误会,我是想说你跟那种狗狗一样可爱……tui,我不是说你像狗,我是说,是说……刚才你压得我手麻了。”
“……”江糖咧嘴,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滚!”
他在内涵她像柯基吗?
柯基有她腿长?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第22章 咱去举报她
符横云用力扇了自个儿一巴掌。
什么破嘴, 看看说的什么屁话。心里想得好好的,从嘴巴里说出去就变了。
这下好了,把人惹急了。
符横云也就恼了一小会儿, 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对小知青是一见如故, 再见钟情。
但满打满算两人也才认识一天,就这样冲上去问人家要不要跟自己处对象, 轻浮又唐突。小知青那张利嘴还不知道要如何埋汰他呢。
何况,符横云心里也有疑虑。
上午他查了小知青的下乡档案。
穿成娘道文女主后[七零] 第21节
姜糖是南平省芙蓉市那边的人, 父母背景清清白白, 出身普通工人家庭, 所在工厂也跟机械汽修类无关, 下乡前还在念高中。不论从年龄,还是从家庭关系网看, 她都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拖拉机。
要知道,拖拉机这种农用机械属于硬性指标。
农场或者各个农村公社必须买几台,又能买下几台, 都是有数可查的。
南平省属于丘陵地带,少有大型农场, 红星镇靠近省会芙蓉市, 能用到拖拉机的地方就更少。小知青到底在哪儿学的这一手不逊于老司机的技术?
符横云对江糖确实挺有好感, 这种好感玄之又玄, 来得挺突然的, 但他一点儿也不排斥。
他性子果决, 做事极少拖泥带水。
瞧上了眼的姑娘, 那就得想法子搂到自己怀里才行。
但若小知青真是敌特——
横云皱眉,多情的桃花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决绝。
不知道自己被怀疑成敌特的江糖此刻已经回到知青点了。
她身上出了汗,又摔了一跤, 不洗澡的话今晚指定睡不着。
江糖思索片刻,发现自己还是忍不了身上脏,轻手轻脚跑到灶房里打了盆冷水,就着毛巾擦了擦身体。
四五月的夜晚,沁人心脾的凉,风轻轻从门缝吹进屋,江糖冷得直打哆嗦。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她想念空调,想念热水器,想念她的按摩浴缸……
嘤嘤嘤。
第二天天没亮,公鸡还没开始打鸣呢,大队的大喇叭先响了。
最近几天不错,见天的太阳。地里的油菜已经熟透了,若不赶紧收割完,等过两天,菜籽再老一点豆荚便会自动裂开,油菜籽会像豌豆射手那样溅射到地里,那损失就大发了。
除了收割油菜,村里还有猪厂,牛棚。每天都要割草喂任务猪、放牛,还得沤肥……果园的大片柑橘树也得上粪水,粪水需要从自家粪坑里挑过去。
关乎收成,大伙一天都不敢歇。
越是接近夏天,越是要趁着天没亮还凉快的时候多干点活。
喇叭放完国歌,诵读完为人语录后,便是大队长开始安排这一天上工的内容。
江糖在喇叭刚开始响时,就已经起床了。她打水洗了把脸,随意将头发扎在脑后,便开始执行昨天做好的计划。
先是在院子里做了热身运动,打完一套军体拳,再绕着村里的窄马路来回慢跑。
慢跑将近四十分钟,其他知青也起床了。
吴芳在灶房忙着,宋虎和许庚到井边挑水去了。
早饭是黑面馒头,不足拳头大小,吃到嘴里还拉得嗓子疼,江糖啃一口馒头就喝一口热水,吞咽得异常艰难。
吴芳看她那副勉强的样子,脸色不太好看。
敢情她啥也不做,就等着吃还不乐意呢?啃一口馒头得嚼两分钟,嫌她做的不好吃,有本事她自己来啊。
做作给谁看呢。
不过,她只是腹诽了两句,不敢当着江糖的面吐槽。
吃完早饭,老知青们得去上工。
新知青们今天没分派工作,大队长允许他们抽一天时间到县里补齐生活必需品。
江糖现在除了铺盖卷、搪瓷杯,别的什么都没有。脸盆、暖水瓶、做饭的家伙事……尤其是牙刷,都得准备一套。
出发前尹秀眉递给她几张票证,让她帮着买点儿红糖。郑红梅这回吃了大亏,得趁坐月子时好好养一养。
江糖找大队长请示得到允许后,便开拖拉机载着苏叶丹他们到县里置办东西。
拖拉机开出大队部,两个挎着军绿色布包的姑娘站在路口,放下的裤腿上还沾着泥,看样子刚从地里回来。
两人长得有点像,看起来年纪跟她差不多,脸型偏圆,苹果肌处晒成橘红色,没有江糖高,但身板比她壮不少。见拖拉机出来,其中一个姑娘快活地朝江糖挥手:“是姜知青吗?陈叔说你们今天要去县里,能捎我们一段不?”
都喊大队长“陈叔”了,江糖哪能不应?
两个姑娘,一个是蔡主任的女儿陈秀,一个是侄女陈娇。
“姜知青,你真厉害。”陈娇眼珠转了转,一脸敬佩地打量江糖。村里隔两三年就来一批知青,这还是第一个会开拖拉机的。她笑嘻嘻地,又扫过谢小兰两人的脸上,心说这知青跟知青的差距还是挺大的呢。
那两个就跟以前的女知青刚来时差不多,穿着城里时兴的布拉吉,绑着漂亮的头绳。
见她们上车后,两人不动声色往里挤了挤。
虽然没明着说嫌弃,但细微之处就是让人瞧了不痛快。
呵,牛气啥啊?这么瞧不起乡下人,不也灰溜溜地被赶到乡下来了。
陈娇眼神挑剔,第一印象就觉得不太好。
万一跟前头的知青一样,那还得给队里惹不少麻烦哩。
两姐妹觉得女知青事儿特别多,又矫情又胆小,去隔壁大队赶个集都得喊好几个人一起,如果是到县里,那就更不得了了,脱口就是一串串的大道理,非得让队里的拖拉机手送,如果不答应呢,她们就哭哭啼啼。
搞得好像被人欺负了似的。
真烦。
江糖笑了笑,没假意谦虚,而是认真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做的事,你们会的,或许我就不行。”
像缝缝补补什么的,江糖就做不了,她连最简单的平针围巾都做不好,打上几排,一不留神就漏针了,左一个窟窿又一个窟窿,没少被妈妈笑话。
陈娇摇头,“那不一样,插秧割草不需要学,小孩们都会做。但开拖拉机就不一样了,特别稀罕。”
江糖被她夸张的语气逗笑了,“你们如果想学,等不农忙后,我可以教你们。”
“真的吗?”陈秀很兴奋。
江糖点头。
她不怕有人学出来后跟她抢活儿。
两年多后她就会离开这儿,有人能接替这份工作的话对村里是件好事。
反正,教了徒弟饿死师傅这样的事,在她身上不太可能发生。江糖会的东西不少,虽然谈不上精通,但在特殊年代混口饭吃,绝对没问题。
再者,以大队长的公正,肯定会给她安排别的。
陈娇看不见江糖脸上的表情,但听她说话的语气没有一丝不耐烦,反而挺真诚,问的话也越来越大胆。
三人聊得起劲,江糖说了城里的生活,陈娇两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原来城里的日子也不好过,住的地方没乡下大,吃啥全得看市场供应,如果没有正儿八经的工作就没有粮本,城里人虽然有工资,但也时不时经常加班赶工。在她们眼中多得不得了的工资买完粮食根本剩不下什么。
而且,街上随时有闹事的红小兵,特别不安稳。
陈娇姐妹以前也问过别的知青,他们谈到大城市是满满的骄傲,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飞到那个闪烁着光环的地方。
生产队里的姑娘们也爱听他们讲话,透过他们的话去想象自己心目中的城市,期盼有一天能摆脱泥腿子的身份,成为吃供应粮住公家房,顿顿都能吃肉的城里人。
陈娇对城里也是向往的,她想,没有哪个农村姑娘不想成为城里人。
即便知道城里并不是她们以为的那么美好,她们也渴望着。
不到一会儿,陈娇姐妹就将生产队的八卦透了个七七八八。
江糖安静听着,偶尔回应一下,引导她们继续说下去。
大脑快速转动着,将两人无意间透露的细枝末节捋顺,渐渐形成一张树状关系图。
苏叶丹听到陈娇的名字后,心思微微一动。
工农兵大学生名额有两个,陈家不能两个都占了吧,不如现在跟她们打好关系,也方便探听最新的消息。
江糖专心开拖拉机。
光明村到县里不算远,她们出发得早,太阳刚从地平线上爬起来,气温还没升高。
到县里时不超过九点。
大家要买的东西不一样,便约定好了三小时后集合。
江糖先去供销社把尹秀眉要的红糖买了,然后按照自己列的清单,把需要的东西依次买齐。看起来杂七杂八全是些小物件,却花了江糖将近四十来块,光是鸭嘴暖水瓶就花了六块,这还是她专挑着便宜的买。
摸着不到一小时就缩水五分之一的存款,江糖无奈地叹了口气。
本来还想买一个专门用来洗澡的木盆,一看价格得八块,江糖只能打退堂鼓。
哎,怎么就这么穷呢。
江糖拎着大包小包,依依不舍地看了眼供销社的招牌,心说攒钱,必须攒钱,下回再来这儿,她一定要爽快地买买买。
江糖在拖拉机上等了半天,苏叶丹几人姗姗来迟。
她们本想着去国营饭店吃饭,正好趁请客的机会跟陈娇姐妹俩拉近距离。
只不过想到跟江糖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苏叶丹担心江糖迟迟等不到人的话,直接把她们扔在县里边,自己开着拖拉机回去。
别看光明村离县里近,那是对坐车而言。
如果靠双腿走路,少说得两三个小时。
不过,苏叶丹也不是全无收获。
她忍着心痛花了整整一块钱,买了蝴蝶发夹送给陈娇姐妹俩,顺利从她们嘴里套出了大学推荐名额初步选拔的标准。
这会儿整个人都是飘在天上的,脸上的笑更是停不下来。
她已经盘算好,要怎样在大家面前好好表现,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大队所有人都认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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