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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不问三九
你一句我一句不说关键的,玩儿差不多了陶晓东突然来了句直的:“这半年,我一句出格的话没说过,出格的事儿我也没干过,可我还是虚,我心里不坦荡。”
陶晓东收了脸上那点不正经的笑,表情开始认真了:“每次看见唐医生我都挺不得劲的,我也希望你们还能好,真心的。你们要是好了我绝对祝福,十几年就这么散了我真觉得遗憾,我心里有点别的,可也不耽误我替你们可惜。”
他这一句一句的,一句比一句直接,汤索言沉默着听他说。
“但是都过了半年了,我觉得你俩应该是好不了了,从你们身上我都没见着想好的意思。”陶晓东端起杯子要喝水,又放下了,用手指搓着杯身,缓缓道,“那要是这样的话,这顿饭我吃着就不虚了,我也坦荡点。”
他说完看着汤索言的眼睛,问:“言哥,你说这饭我怎么吃?”
汤索言跟他绕着聊了半天了,这会儿陶晓东几乎是直问了。直问的话这句也挺好答,汤索言只说:“没什么虚的。”
陶晓东往前探了点身,前身挨上桌沿,从自己的角度自下而上看着汤索言,轻声问:“我不用觉得虚,是吧?”
“不用。”汤索言垂眼看他。
“你说我可信了啊?”绕了半天就想问这一句,答案有了又不严肃了,眼角又开始下垂着笑得不正经,“我三十多岁了,你不带今天说完明天反悔的,你比我还大两岁,我一声言哥叫了半年多了,你有个哥样儿。”
汤索言正了正表带,跟他说:“有。”
这顿饭吃得太值,送汤索言回去的路上,陶晓东忍不住笑,笑完说:“我要你句话可真难。”
汤索言轻笑一声:“你好好问我没好好答你?你好好问了吗?”
“行。”陶晓东点头,“其实我惦记的就这一个事儿,你俩还能不能好。只要你说不能了,别的我不问,跟我没关系。”
当初汤索言说过,他刚结束一段很久的感情,暂时没有空间想别的。当时陶晓东点了点头,也觉得他刚结束一段感情,想别的不合适。倒不是别的,有没有空间不重要,陶晓东唯一没底的就是万一哪天他俩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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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插一脚,不折腾。
这顿饭吃完之后,陶晓东可狂起来了。
汤索言办公室他去得比谁都溜,到了中午拎着饭盒绕过去,见了眼科各组的医生护士们还能打个招呼。
汤索言说他:“你别折腾,大中午的你不热啊?”
“陶总有豪车,冷气给力。”陶晓东把饭盒推过去,“吃吧,后厨新菜。”
“我下楼吃就行。”汤索言打开餐盒,动作倒是熟练。
“我这段闲,就想过来,过段时间我忙起来就没空来了。你要是不想吃那我就给田毅送,我兄弟都不知道我天天来。”陶晓东坐在汤索言对面说。
汤索言没理他这话,吃自己的。
陶晓东看他吃饭看得多了,最近吃饭也规矩了不少,也会细嚼慢咽了。
汤索言吃完,陶晓东收走餐盒也不多留,开门就走。偶尔汤索言想跟他说两句,陶晓东就急着走,说我忙呢。
聊也不聊,说也不说,就只送饭。送到了看着吃完,吃完就走,多一分钟也不停。
第26章
陶晓东跟唐宁吃饭这事儿,先在汤索言那说了一声,算是提前打过招呼。一面是要他句话,一面也是考虑得多,换成哪个想事儿少的直接就去了。
去了之后不管这顿饭是怎么吃的,都聊什么了,其实从汤索言那个角度讲,都挺不尊重。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俩人约着见了一面,聊的肯定跟他有关,他倒不知情。所以陶晓东必须得提前告诉他,唐宁可以想得少,他被惯着这么多年了,想干什么干什么,陶晓东不能,他这个身份挺尴尬的,干什么都不名正言顺。
现在有了汤索言句话,他俩既然好不了了,那陶晓东真去的时候也硬气多了。
唐宁跟陶晓东最初关系挺不错,陶晓东是个让人舒服的人。虽然没私下联系过,可每次人多的时候见了面,唐宁跟他说话也总比跟别人多,多数时候叫“陶总”,偶尔聊热络了也叫“晓东”。有了这个底子,虽然后几次见面一次比一次尴尬,可俩人总是笑着的,不会真的冷下脸来说什么。
这是俩人第一次单独出来吃饭,跟最初认识的时候心态变了很多。不过在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挺熟稔地打了招呼,然后坐下来和谐地说笑着吃东西。
陶晓东在外人面前吃饭可有样了,慢悠悠地,说半天能吃上一口。
“弟弟最近都挺好的吧?”唐宁问。
“挺好,他一直那样。”陶晓东说。
“弟弟很漂亮。”唐宁真诚夸道。
一般男孩子十六七岁得夸声帅,但陶淮南确实长得很漂亮,又白又精致。陶晓东店里酷酷的纹身师姐姐每次见了都是叫他“小漂亮”。
“打小就漂亮,像我妈。”陶晓东笑道,“比我强。”
“你也很帅,你家基因太好了。”唐宁说。
陶晓东摇了摇头:“要是别人这么说我也就听了,你这么说简直跟寒碜我似的。”
唐宁长得好看,有气质,陶晓东自认差得远。
陶晓东把唐宁给说笑了:“我小时候大家都说我丑,处处比不上我哥。”
“真的假的?说你丑?”陶晓东挺惊讶,“唐医生还有个哥?”
“有,在国外不常回来。”唐宁说话时浅浅笑着,他长得年轻,看着小。
陶晓东问:“唐医生哪年的?”
唐宁说了个年龄,陶晓东说:“那咱俩同年。”
问来问去,唐宁还比陶晓东大了几个月。陶晓东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哭笑不得:“我一直觉得我得比你大,我比你显老。”
“那没有,晓东看着也年轻。”唐宁看着他,说了句。
饭吃到现在,基本都在互夸,夸完终于聊到正题,话题突然一转,唐宁问了句:“言哥最近还好?”
陶晓东看起来像是有点糊涂:“这事唐医生问我?按你们的关系这话得我问才合适。”
唐宁给自己倒了杯茶,平静道:“挺久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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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都太忙了。”陶晓东说。
唐宁说了句“一直这样”。
既然话题都到这了,那就免不了要聊汤索言。这个陶晓东还挺爱聊,但他说不上几句话,他对汤索言了解得不多,就算多也不会说。
唐宁口中的汤索言跟他看到的不算太一样,毕竟这两位是一起生活过十几年的人,他口中的汤索言很有烟火气。
陶晓东说:“我一直都觉得你们分开挺遗憾的。”
唐宁笑了笑,没说话。
他倒茶的手指修长,深色茶壶对比下,肤色也很白,这是一双开刀做手术的手。陶晓东觉得这人从上到下哪哪儿都耐看,看着享受。
也不怪汤索言曾经那么喜欢过。
唐宁放下茶壶,抬起眼看过来,轻声问了句:“晓东,你跟言哥是好了吗?”
陶晓东立刻说:“没有。”
否认得很直接很明白:“没有的事。”
唐宁微微挑起眉:“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在一块了。”
“哪儿的话。”陶晓东虽然否认了可也没瞒着自己的心思,“现在就是我有点意思,汤医生有没有我不知道,要说好上那还差得远。”
“你对他有意思?”唐宁看着他问。
“有。”陶晓东坦坦荡荡点头,“那么优秀的人,谁有意思都不奇怪,对吧?”
唐宁知道陶晓东是个痛快人,可也没想到他能这么痛快,这点话都不用聊他自己就都说完了。上回酒桌上陶晓东摔了一桌子碎片,他冷脸护着汤索言的时候唐宁一直在看他。
这是个很有魅力的人,现在唐宁跟他聊了几句,觉得谁跟他熟悉起来亲近起来,也都应该。说话时候眼睛很真诚,真诚的人总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其实汤医生也跟我聊过你。”陶晓东接着说,“那时候还没那么熟,聊起来的时候说了很多你们年轻时候的事,我听着都觉得好。”
唐宁喝着茶听陶晓东说话,脸上始终是淡淡的笑意,不明显可也没冷着脸。
“所以既然唐医生都问了,那我也问一句。”陶晓东问得干脆,“唐医生怎么想的?我也听听您的意思。”
哪有这么聊天的,没这么聊的。
唐宁有那么一瞬间有点接不上来。
“您是舍不得汤医生了吧?”陶晓东扯起唇角笑了笑,没有丁点讽刺的意思,就是朋友之间打趣着开个小玩笑,“要是我我也放不下,我舍不得这十多年。”
唐宁沉默着,过会儿突然笑了。
“我说对了?”陶晓东眨了眨眼。
唐宁还是笑,笑过之后却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问:“最近雨大,言哥手疼了吧?”
“这我真没听他说,我俩见得也不多。”陶晓东说。
唐宁说他可能会手疼,手受过伤,腕骨断过。
陶晓东惊讶过后皱起了眉:“伤得重?”
“重。”唐宁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用他的手换了我。”
从别人嘴里听故事,听得却不太从容了。陶晓东越听眉越皱得深。
也是一次活动,山路上开车,车上俩人。汤索言累了,坐在副驾上休息。对面来了辆重卡,司机疲劳驾驶,突然朝这边冲了过来。汤索言反应过来伸手推了下方向盘,车强行扭了个方向,最终撞在了车的右前侧。
“所以他雨天手疼,累极了也手疼。”唐宁一只手微挡着外套,另只手给陶晓东倒了杯茶。
一顿饭吃得不算久,前前后后都算上也没两个小时。两人各自开了车,从餐厅出来各自回家。
也是不禁念叨,车开到一半,雨倒下起来了。
下得还不小,雨刷器非常频繁地反复刷着,雨有点挡视线。
唐宁说汤索言差一点点就失去了右手,那是医生的手。为此唐宁犯了很长时间的心事,觉得后怕。汤索言开解他说,他的手是治眼睛的,唐宁的手是治心脏的,都很重要,可人没了眼睛还能活,没了心脏却不能。
人在出事时都是出于本能,谁还会想起那么多。那样的瞬间没有什么价值不价值,都是在意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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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晓东没回家,先回的店里。去的是他另外的店,店里只有两位纹身师在干活。这是陶晓东接私活的地儿,他一来人还以为他排活儿了。
来这边就是因为近,雨太大了,车开得闹心。
陶晓东坐在店里一角,给汤索言发消息:言哥。
汤索言回他:怎么了?
陶晓东:手疼吗?
汤索言问:聊到我手了?
跟聪明人聊天就是这样,你起个头他就知道你想说什么。
陶晓东:啊。
汤索言:有点,不厉害。
陶晓东坐那儿想了半天,发了一句:我有药。
汤索言站起来去柜子里翻,陶晓东之前拿的药他没用过,汤索言受西医教育更多,对中医不算太依赖。类似的药他爸妈也拿过很多,汤索言都没用过。
找到陶晓东拿过来的袋子,里面就是膏药,汤索言拿出一贴,才看到袋子里还有张纸。
里面是陶晓东写的两句话:贴上之后用热毛巾烫烫,起效快。最好隔着塑料纸,手别受潮。
那时候他们还不熟,刚一起出了次活动。陶晓东估计也猜到这药他八成不会用,所以也没当着面说。
汤索言打开一贴贴在手上,拍了张照片发给陶晓东。
陶晓东:我还有,以后你疼了就告诉我。
汤索言回他:好。
周一雨停了,中午的时候陶晓东又拎着饭盒准时到眼科。
“来了陶总?”有人问。
“来了,汤主任在?”陶晓东笑着打招呼。
“没在,汤主任今天出门诊,还没回来,您要不等会儿。”对方说。
陶晓东于是就站在办公室门口等,汤索言回来时陶晓东背靠在门口墙上,手上拎着饭盒。
汤索言笑着说:“你进去等啊,站这儿跟受气了似的。”
人家开了门,陶晓东跟在后面进去,也笑:“我没好意思,那有点太不像话了,成什么样儿了。”
“陶总还挺讲究,”汤索言说他,“那你天天这么跑过来送饭就像话了?”
“那像话,就当送餐小哥了。”陶晓东坐下打开饭盒,推过去给汤索言,“你洗手了吗?”
“洗了。”汤索言打开筷子,低头吃饭。
他吃饭的时候陶晓东一直盯着他的手看,汤索言抬头扫他一眼,晃了晃自己手腕:“不疼。”
陶晓东点头,“啊”了声。
之后都没说话,汤索言吃饭挺慢,陶晓东拄着胳膊看看他看看别处,看看这看看那。
汤索言这边一吃完,他站起来就收饭盒,装好了利索拎起来,要走。
汤索言跟他说话:“坐会儿。”
陶晓东笑着说:“有事儿呢。”
“那么忙?”汤索言问他。
“忙。”陶晓东说,“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你要不今晚贴上,我那还有一些,明天我都给你拿来。”
话没说完门都开了,一只脚马上迈了出去。
汤索言看着他,开了口:“站那儿。”
陶晓东回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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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索言说:“我让你站那儿。”
第27章
陶晓东让人一句话叫停了,手放在门把上保持着这姿势回头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汤索言也不再说话了,陶晓东几秒钟之后转回了身,门又给关上了,站那儿笑了:“干吗啊?”
汤索言问他:“你天天跟有人撵你似的干什么?”
“没有,谁撵我了。”陶晓东被叫住了也不知道汤索言什么意思,只是笑,“叫我有事儿?”
汤索言说:“没事儿。”
俩人四目相对,互相看着,站着那个懵得直笑,坐着那个一脸平静地看。
“不是,到底怎么啊?”陶晓东贴着墙站得直溜溜的。
“就看看。”汤索言视线都没动过,一直落在他身上,话尾轻轻挑着音,“不让看?”
“靠……”陶晓东真有点扛不住,转开头笑着念了一声,念完又把头回过来,板板正正站着,“让看,看吧。”
陶晓东没什么怕看的,当初就穿条裤衩都看完了,现在穿得这么严实还有什么不能看的。唯一有点捱不住的就是汤索言的视线,这么直接不带一点遮掩地看,陶晓东再脸厚也觉得怪难为情。
后来自己缩了肩膀,笑着主动走过来坐下了,说:“我离近点儿你看?”
汤索言问他:“等会儿上哪去?”
陶晓东说:“回店里呗。”
汤索言收回视线,手腕拨了下从抽屉里拿了个苹果,扔过来给他:“吃完再走。”
陶晓东眨眨眼,接过来就咬了一口。
让人这么盯着,陶晓东连苹果都吃得规规矩矩,恨不得每口多嚼两下。汤索言端着半天也绷不住了,笑了出来,陶晓东也笑,汤索言问:“吃饭都聊什么了?”
陶晓东又咬了口苹果:“聊挺多呢。”
“都聊得挺好?”
“挺好的。”陶晓东答得还挺认真,“就聊聊你,说说你以前,再问咱俩好上没有,我说现在顶多是我对你有点意思,离好上还差得远。唐医生也说了你的手,你用手换了他。”
陶晓东一边吃苹果一边交代,汤索言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那样,应该的。下回你手疼我碰巧在的话我帮你按按,舒服点是点。”陶晓东又说。
苹果吃完,话也都说完了,陶晓东试探道:“那我走了?”
汤所言刚才只是浅浅地皱了点眉,现在却是很明显了。陶晓东甚至没抬眼看他,没听见汤索言回应,站起来走了。苹果核也自己带走了,扔进了电梯间的垃圾桶。
陶晓东其实今天来情绪一直不不高,尽管一直笑,但跟平时还是不一样。
晚上下班时间,陶晓东接了汤索言一个电话,接起来直接叫“言哥”。
汤索言在电话里问他:“在哪儿?”
“在店里,”陶晓东戴着耳机讲电话,“怎么了你说?”
“一起吃饭?”汤索言问。
陶晓东顿了一下,小声说:“我干活儿呢……”
这声听着可太软乎了,旁边纹身师故意咳了两声,阴阳怪气地学他:“干活呢……”
陶晓东往旁边看了眼,自己也笑了,又说:“图赶时间,今晚得弄完。改天呗?”
“那行,你忙。”汤索言道。
陶晓东没撒谎,手上图是真着急,弄完怎么也得九点多了。
但是汤索言这个电话也让他有点惦记着,干活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直到图弄完,客户擦完开始穿衣服了,陶晓东站起来说:“我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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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三楼窗户边打电话,旁边是整面墙的置物架。汤索言电话接得很快,接起来“喂”了一声。
陶晓东笑道:“我才忙完。”
“没吃饭呢吧?”
“没呢,没倒出空来。”
汤索言放下手里的书,说:“晚上吃东西别太快。”
“记住了。”陶晓东从旁边架子上那了个小摆件,在手里摆弄。电话那边暂时没什么声音,陶晓东低低地叫了声“言哥”。
汤索言:“嗯。”
“你是不是多想了?”陶晓东搓着手里那个木雕,想了想说,“你给我打完电话我一直琢磨,我怕你多想。”
“我想什么了?”汤索言问。
“我不知道,反正你别多想。我真没什么情绪,我跟唐医生也聊得挺好。”手上的小东西快让陶晓东搓亮了。
“那就好。”汤索言笑了下,突然问了个不着边的问题,“谈过几次朋友?”
“什么朋友?”跨度太大的这么个问题,陶晓东没反应过来,问完反应过来了,失笑,“我说实话吗?”
“嗯。”
“那我可记不起来了,我都三十多了。”陶晓东说得挺实诚,“好多都记不住了,一段一段的,数不清。”
在这一方面汤索言就单薄多了,就谈过一次。陶晓东说完自己也觉得寒碜,“下回你再问我敏感问题提前打声招呼,我心里也好打个稿。”
一个电话黏黏糊糊唠了半天,后来是汤索言让他赶紧去吃点东西。
汤索言说明天后天都不在医院,让他中午不用去。陶晓东说知道了。
店里就这么多人,一天十几个小时在一起,都熟,也没大没小惯了。最近大家都知道陶晓东有情况,也都开他玩笑。现在谁一听他电话响就不好好咳嗽,恨不得全店的人都感冒了。
连小哑巴们都跟着来劲,有天陶晓东手机一响,旁边一个小哑巴竟然起头咳嗽上了。陶晓东抬头看了一眼,笑着拍了下他的腿:“咳都咳不利索还跟着凑热闹呢?”
小哑巴腼腆地低头笑着走了。
其实陶晓东接的都不是汤索言的电话,俩人那天晚上之后就没再联系过。头两天汤索言不在医院,后两天在不在不知道,他没去也没问。
唐宁跟他见完一面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一定还有后话,要不见这一面也就没意义了。陶晓东没想紧盯着不放,那样没劲,两头拉扯着是最累的。
人和人之间这点关系让陶晓东琢磨得明明白白。
唐宁确实找汤索言了。
下班之前直接来的汤索言办公室,汤索言正换衣服要走,看见他进来,挑了挑眉。
唐宁叫了声“言哥”。
汤索言问他:“有事?”
“没什么事,过来开会,就过来看看你。”唐宁说得极自然,冲着汤索言笑,“挺久没见了。”
“最近还好?”汤索言换了衣服,收拾着东西。
“还行。”
唐宁就站在汤索言办公室等他收拾,想要下班了一起吃个饭。汤索言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唐宁刚好垂下手,两人手背一碰,一触即分。
汤索言开门,唐宁道:“你手真凉。”
汤索言没回他这话,只问:“怎么过来的?”
唐宁说开了车,汤索言于是点头:“那行,我就不送你了。”
饭没吃成,唐宁也不恼,说:“好,改天有空一起吃饭。”
汤索言没回应,道:“慢点开车。”
陶晓东说不找也是真不找,连着一周丁点动静都没,真沉得住气。
天天手机不离身,汤索言时不时会给他发条消息,一般都是休息时间,陶晓东都回得很快,但也不提去医院送饭的事了,也不提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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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咱东哥手机都快长身上了。”有人调笑一句。
迪也低声说:“等信儿呢。”
陶晓东手机又响了一声,他点开看。
汤索言:今天也忙?
陶晓东单脚踩着凳子腿,坐椅子上回:今天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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