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不问三九
“陶叔,你的手真没事吗?”男孩挺担心地一直盯着他左手。
陶晓东笑着说:“没事儿。”
校长非要给他买车票,陶晓东说他在手机上订过票了。校长拿着他的身份证替他取了票,一直把陶晓东送到检票口,明明看不清,却一直盯着他看。
男孩问他:“陶叔,你还来吗?”
“来,”陶晓东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你的手要当心。”男孩皱着眉说。
陶晓东笑着晃了下胳膊,进了站台。
县城小火车站的破旧站台,陶晓东背着自己的包,右手揣进衣服兜里,左手不能塞兜了,只能在身侧垂着。
他这手是昨天伤的,一个盲童走错方向了,要往砖垛上撞,陶晓东伸手一扯他,手磕上去了。就是一个寸劲,也没用多大力气,当时也没觉得多疼,过了两个小时才觉出疼来,半只手都肿了。
在飞机上的时候这半只手一跳一跳的疼,陶晓东想睡会儿也没太睡熟,这只手始终牵扯他,他有点睡不踏实。
飞机在停机坪上滑行的时候,陶晓东发消息给汤索言:言哥,你到了吗?
汤索言发语音给他:“有点堵车,我还得二十分钟差不多,你到了?”
陶晓东说:“提前到了半小时,不着急,我在停车场等你。”
汤索言跟他说:“那你慢点走。”
他说这句的时候带着点笑意,陶晓东于是也笑了,回他一句:“好嘞,我掐着点儿,二十分钟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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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飞机的时候陶晓东右手拎着他的包,左手放在身前,但还是被撞了好几下。撞得陶晓东快出汗了。
俩人从那晚开始就没再见过,按理说陶晓东得紧张。但这手有点越来越疼的意思,给陶晓东那点紧张情绪都搅和散了。
车上温度挺暖的,陶晓东一坐进去先呼了口气,然后叫“言哥”。
接机口即停即走,汤索言先把车开走了,看着前面的路,笑着说了句:“好久不见啊。”
这句话是调侃他,陶晓东立刻笑了。
今年雪大,陶晓东走的这十多天下了好几场雪。陶晓东惦记着汤索言手的事,问:“手还疼吗炎哥?”
“疼。”汤索言答得倒快。
他右手就放在档位杆上,陶晓东看了看,没动。汤索言看他一眼,然后伸过来在陶晓东手上碰了下:“不看看凉不凉了?”
这一碰把陶晓东呼吸都快碰没了,窒息了。
陶晓东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汤索言也感觉出不对了:“手怎么了?”
“挫了一下。”陶晓东呼了口气,苦笑道,“凉不凉我都感觉不出来了,麻了。”
汤索言看了一下他的手,肿得有点夸张。汤索言皱起眉:“什么时候的事?去过医院吗?”
陶晓东摇头说:“没看,应该没事儿,就是昨天磕了一下。”
趁着排队缴费出去的空档,汤索言握着他手腕,仔细看了眼他的手。汤索言问他:“磕哪儿了?摔了?”
“磕砖墙上了,就寸劲儿。”陶晓东手现在肿了两圈,自己都有点想笑,笑着说,“啥事都能让我赶上。”
汤索言还是皱着眉:“还笑?疼不疼?”
陶晓东说还行。
结果这晚陶晓东没能回得去家,被汤索言直接拉来了医院,去急诊拍了个片。晚上医院人少,不像白天那么人满为患的,汤索言走他左边,护着他左胳膊。陶晓东还在说:“我感觉真没什么事,言哥。”
“是吗,”汤索言脸上有点无奈地道,“我感觉你是骨折了。”
陶晓东还挺肯定地说不会:“刚磕完我都没疼,估计就是挫着筋了。”
“手端着,别控。”急诊这边的值班医生虽然汤索言不认识,但是他们知道汤索言,看见他来会跟他打声招呼,汤索言就回应着点点头。
取了片,汤索言先看了看,陶晓东还问他:“折了吗?”
问的时候还笑呢,一直觉得就是挫筋肿了,过两天就能消。汤索言看他一眼,说折了。
陶晓东还当他说着玩,一边疼一边还想笑。直到汤索言叹了口气,跟他说:“长没长心,别笑了。”
骨科这边急诊值班的医生汤索言认识,直接领着陶晓东进去了。拍片之前就来过了,汤索言把片子递过去,跟那医生说:“骨折了。”
陶晓东这才有点信了,问汤索言:“真的啊?”
汤索言站他旁边,没心思跟他说话,只看了他一眼。
无名指和小指骨折,中指软骨损伤。
陶晓东有点蒙,他就磕了一下,当时也没觉得有那么大劲啊。
俩人在医院折腾好几个小时,出来的时候都半夜了。中间陶淮南给陶晓东打过一个电话,问他怎么还没回去。
陶晓东没说在医院,只说不一定几点回。
陶淮南问他什么事,陶晓东没什么说的,最后只说是跟汤医生在一起。陶淮南一听这个就不问了,笑着说那你别回来了也行。
陶晓东左手整个都固定上了,因为时间有点长了,超过24小时都没处理,肿得太厉害。复位上夹板的过程把陶晓东弄出了一身汗,疼了也不吭声。汤索言站他旁边,手搭在他肩膀上,能感觉到他每次疼得厉害浑身的肌肉都绷起来。
汤索言拧着眉,在他肩膀后面抚了抚。
这只手暂时是用不了了,三四个月内没法正常用。陶晓东直到坐进车里仍然觉得迷幻,安全带一只手都扣不了了。
“走的时候好好的,回来还弄个骨折。”汤索言帮他扣上,“疼了吧?”
“还行。”陶晓东说,“你明天还得上班呢,这一晚上都搭我身上了。”
汤索言启动了车,说:“我倒宁愿今天没用我搭这半宿,你回来好好的,吃个饭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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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整?都已经这样了。”陶晓东脸色都疼得不好看了,还能笑出来,说,“让你操心了言哥。”
汤索言没搭理他,太不省心了。
陶晓东疼得迷迷糊糊,靠在座椅上眯了个盹。车停在汤索言家地库里的时候,陶晓东坐起来问:“这哪儿啊?”
汤索言帮他按开安全带:“我家。”
“不用,我回家就行……”陶晓东不想麻烦汤索言,“你明天还得上班呢,哪有空操心我。”
汤索言不跟他多话,下车开了他这边车门:“下来。”
到都到这了,陶晓东再坚持说要走,太也显得太计较了。陶晓东于是下了车,汤索言托着他左胳膊,边走边说:“这么晚你要往哪回。”
陶晓东没让人这么托着走过,一时间还有点别扭,想笑:“言哥我自己能走,你这样我感觉好像半身不遂了。”
他这用词又让汤索言皱了下眉:“乱说话。”
再次踏进这个门,关于那晚的记忆猛地在陶晓东脑子里闪了一下。一进门这股淡淡的香把陶晓东这些天刻意想忘掉的那些画面全勾了起来。
他穿的那双拖鞋没收起来,陶晓东换了鞋,站在门口还有点拘谨。
“你这手得疼一段时间,”汤索言也换了鞋进来,很自然地推着陶晓东走,“晚上你要疼得睡不着就跟我说,吃片药。明天我上班你跟我一起,你得打几天针。”
“我给你弄点东西吃,你坐着歇会儿。”汤索言又说。
陶晓东单手脱了外套,汤索言帮他挂门口了,陶晓东其实一直憋着尿,在医院那会儿也没倒出空去。
“言哥。”他叫汤索言,清了下嗓子说,“我得……洗个澡。”
这一天又火车飞机又医院的,不洗个澡今晚这觉没法睡。汤索言看看他左手,想了想说:“洗吧。”
陶晓东又问:“上次那套衣服再给我穿穿?”
那套衣服汤索言已经给他洗过了,进去从衣柜里给他拿出来放进浴室,回头问他:“你自己能洗……”
没等他问完陶晓东就已经抢着答了:“能!能能能能。”
汤索言失笑,看了他两眼。陶晓东还是不自在,这个房子给他的记忆太深了。汤索言说:“行,那你洗吧,注意点,有事叫我。”
陶晓东点头说好。
他进了浴室,汤索言替他关上了门。陶晓东单手脱衣服折腾了半天,里面衣服刚脱完,汤索言敲了门:“晓东?”
陶晓东一个激灵,问:“怎么了言哥?”
汤索言说:“给你拿了条新的内裤,放门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东,你可能不知道,在咱们家会喊疼的才是攻,能扛的都不是。
第41章
平时感觉一只手能干挺多事,懒的时候把一只揣起来另外一只手也能挺独立干挺多事。现在有一只彻底不能用了,才觉出它的重要来。
脱衣服脱裤子就不说了,单手涂浴液涂得稀里糊涂,反正也就那么回事。到了洗头的时候才叫个费劲,陶晓东头发又不那么好洗,泡沫水流到眼睛里好几次,眼睛都激红了。
等他出来汤索言已经煮完了粥,陶晓东说:“我刚才用你浴巾了,我看里面就一条,毛巾我也用了。”
“忘给你拿新毛巾了,等会儿给你拿。”汤索言问他,“碰着手没有?”
“没,我一直端着了。”陶晓东坐下喝粥,头发乱七八糟散着,没擦太干,一只手实在不好使。
他头发这么湿淋淋散着汤索言以前也看过一回。湿的时候弯得还挺明显的,汤索言进去取了条新毛巾,陶晓东吃粥的时候汤索言给他擦头发。
汤索言动作轻,毛巾柔柔软软时有时无挨在脖子上有点痒,陶晓东笑了声:“谢谢言哥。”
“没看见吹风?在柜子里。”汤索言在他身后说。
“懒得吹了,一只手太累。”陶晓东吃得有点急,本来也饿了,另外也想赶紧吃完让汤索言回去睡觉。
汤索言说他:“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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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么被人擦头很舒服,粥吃完陶晓东都有点困了。也是今天折腾了够呛,陶晓东往后仰着去看汤索言,被汤索言手上的毛巾遮了脸。俩人都笑了,陶晓东在毛巾底下吹气,汤索言隔着毛巾在他脸上用指腹轻轻抓了抓。
重新刷了牙,睡前看了眼时间,一点了。
陶晓东头发还没干透,汤索言拿了吹风来,说湿着头发睡会头疼。陶晓东说:“明早我还得洗,别麻烦了。”
“还要洗?”汤索言失笑,“早晚都得洗?”
“对。”陶晓东笑着调侃自己,“型男是那么好当的么?晚上可以不洗,早上不行。今晚洗是因为去的地方太杂了,而且在医院出汗了。”
汤索言插上插头,回来胡乱搓了搓他的头发,问:“烫过?”
陶晓东还是笑:“最多两个月就得烫一次,也得经常剪。”
他头发平时看着挺随性的,汤索言看他已经看习惯了,而且还挺喜欢的。上面乱七八糟抓个小揪出来就挺带劲的,散着的时候就更野性。汤索言说:“我还以为就是不想剪,自己随意长长。”
“你以为的随便长长都是特意做出来的,我每次得往那一坐让我朋友在头上捯饬俩小时,真让它随便长就没法看了。”陶晓东又举了两个自由生长的例子,汤索言被他逗笑了。
“明天我得去剪了,一只手洗头太费劲。”陶晓东说。
“别剪。”汤索言开了弱风档给他吹头发,手他头上轻轻拨着。
陶晓东:“嗯?”
汤索言就又重复了一次:“别剪。”
这可挺让人意外,如果不是吹着头发陶晓东想回头看看他。
汤索言抓了抓他头发,含着笑意说:“我喜欢。”
这仨字让陶晓东心里很轻地哆嗦了一下。
手疼得都顾不上想他俩那点事,其实汤索言帮他吹头发,这事放平时看还挺……亲密的。要在之前陶晓东肯定紧张,或者脑子里控制不住想点别的。今天因为手疼,没注意那么多。
现在汤索言说他喜欢,把陶晓东刻意扔在一边的情绪又给勾起来了。陶晓东沉默了会儿,等到汤索言把他头发吹干了,拔了插头,陶晓东才开了口。
“……你喜欢啊?”他看着汤索言,带着点笑,“那我不剪了。”
汤索言回头说“嗯”:“留着吧,我给你洗。”
因为汤索言一句喜欢,陶晓东到底没真去剪头发。
上午跟着汤索言一起去医院吊了两瓶水,打完针给汤索言发了条消息就回了店里。带着夹板给一店人惊讶坏了,都问他怎么了,这架势像跟人打仗了。
陶晓东说就磕了一下。
他们还不怎么相信:“你磕哪儿啊能磕成这样?”
“磕墙上了。”陶晓东自己也怪说不出口的,三十多岁了把自己磕骨折了。小时候那么打架也没骨折过,现在竟然遭了这一出。
“疼不疼啊?”欢戈心疼坏了,围着陶晓东嘘寒问暖,都快哭了。
陶晓东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又轻轻一推:“能疼哪去,干活去吧。”
手指骨这一折,陶晓东干活肯定是干不了了。要不他现在也沉不下心干活,手疼。十指连心,这疼还真不是闹着玩的,一直牵着心,干点什么也不踏实。其实昨晚他都一直没睡熟,太疼了。
汤索言早上给他洗头的时候,陶晓东撅那儿实在太不自在,脸上一痒就忘了手不能动,抬起来在洗手池沿上磕了一下,当时就磕得一哆嗦。
汤索言皱着眉让他注意手,别乱动。
陶晓东低声答应着,汤索言帮他揉掉耳朵上沾的泡沫,手上带着湿滑的热水,耳朵传热,太烫人了。
这一天陶晓东什么都没干,一直躺在休息区闭着眼休息。睡一会儿醒一会儿,一直不踏实。汤索言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陶晓东看了眼时间,离他下班还有半个小时。
“言哥?”
汤索言说:“我刚出手术室,你在哪呢?”
陶晓东说店里。
汤索言下班了来接他。
陶晓东赶紧说不用:“我晚上回家就行,你明天还上班呢,我在你那你太操心了。”
有人过来找汤索言说话,汤索言说:“我这还有点事,等会儿下班打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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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忙你的言哥,不用惦记我。”陶晓东说。
挂了电话陶晓东也再睡不着,起来喝了点水。大黄今天出去办事了,知道陶晓东在这,放学时间就顺便去学校把那俩孩子接过来了。
陶淮南听见迟骋说哥手伤了,吓了一跳,还不敢摸。
陶晓东拉过他手放自己手上,跟他说:“轻点摸,没事儿。”
陶淮南动作轻得都不太敢碰,手指尖带着颤,陶晓东笑了下:“一个月就拿下去了,就磕了一下,别害怕。”
陶淮南摔了或者磕了碰了都是常事,小时候也摔骨折过。他自己怎么受伤都不害怕,但是身边人受伤他总是很慌,因为看不到,没法判断轻重。
“你怎么弄的啊?”陶淮南有点不高兴,也不太敢摸他伤了的手指,只敢在他手背和手腕上来回捋着摸,“肿成这样了。”
其实摸手背也很疼,陶晓东还是任他摸,笑着说:“没当心。”
迟骋把陶淮南的手拿开,不让他继续摸。陶淮南坐在那说:“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陶晓东用右手在他头上弹了一下。
最终陶晓东还是去了汤索言那儿。
汤索言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陶晓东正在洗手间里,手机在茶几上响,陶淮南问:“谁的电话?”
迟骋看了一眼说:“言哥。”
陶淮南说:“接。”
接了电话那边先叫了声“晓东”。
陶淮南答应着:“是小南,汤医生。”
汤索言笑了:“是小南啊,你哥呢?”
“我哥去洗手间了。”
他俩在电话里聊了半分钟陶晓东就出来了,他在里面就能听见陶淮南接电话。陶晓东一过来,陶淮南仰着朝他的方向说:“汤医生叫你去呢。”
汤索言加了会班,下了班在过来的路上。
陶晓东一只手其实没太大影响,就是疼,有时候不方便。但既然汤索言让他去,陶晓东也没什么推脱的,还主动收拾了几套衣服。
这是打算长住了,汤索言见他还知道收拾衣服,夸了句:“挺懂事啊。”
陶晓东被他这句夸给弄笑了:“我本来没想麻烦你,你上班那么忙。”
汤索言先看了看他的手,然后说:“出去一趟就开始跟我客客气气的了。”
“没有。”陶晓东摇头说。
“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外面遇见谁了。”汤索言半笑不笑地说了句。
“别吓唬我了,”陶晓东求饶,“我那点心思都挂哪儿了你知道,言哥。”
汤索言启动了车,看了眼倒车镜故意道:“我不是很知道。”
陶晓东笑了,看着他说:“别不知道了,我衣服都带了,你要不知道我没地方去了。”
其实汤索言这住起来挺舒服的,床软硬适中,房间里味道他也喜欢。一起上楼的时候汤索言拎着陶晓东的衣服,和一个纸袋。
汤索言把东西都放在陶晓东睡觉的房间:“给你买了套睡衣,昨晚订的,你应该跟我一个号。”
陶晓东根本没想着睡衣那茬,他平时也不穿,上半身光着,下半身穿条短裤,活得不太精致。这会儿汤索言说给他买了套睡衣,陶晓东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汤索言穿着深蓝色睡衣刚起床的模样。
“谢言哥,”陶晓东回头问,“跟你那套一样的吗?”
汤索言说:“不一样吧,我那是去年的了。”
陶晓东随口一说:“我喜欢你那个。”
汤索言比他还随意:“那你穿我的。”
陶晓东眨了眨眼,笑着说行。
他这声“行”是真的在开玩笑,然而睡前汤索言竟然真给他拿了一套过来放在床上:“穿吧,新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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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瞎说的,”陶晓东失笑,“我穿什么都一样,你自己穿吧。”
“我两套,”汤索言下巴朝床上那套侧了侧,“这是你上次来我穿的,你看见的就是它吧。”
陶晓东“嗯”了一声。
汤索言紧跟着又来了一句:“让你弄脏了,没洗掉。”
他这句话杀伤力有点大,直接把陶晓东点炸了。
怎么弄脏的他当然记得,陶晓东话都接不下去了,转过头也不是,看着汤索言也不是。
汤索言就故意的,看他这样自己笑了,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睡吧,晚上手疼得厉害就喊我。”
陶晓东没等出声,他又接了一句:“逗你的,洗干净了,想穿哪个穿哪个。”
第42章
陶晓东一把年纪也不是什么害臊的小男生,既然汤索言都这么说了,那就穿呗。新的没动,捡起床上那套穿了。
就想穿这个,要不然就不穿了,穿身衣服睡觉哪有光着舒服。但穿汤索言的不一样。
第二天早上汤索言站他门口叫他起来的时候,陶晓东连被都没盖,汤索言猜到他应该会穿这套,笑了下叫他起床。
陶晓东不赖床,听见了马上睁眼出声。
“起来了,我先去热个牛奶,等会儿给你洗头。”
陶晓东坐起来说:“我自己洗就行。”
“时间留出来了。”汤索言说,转身要走之前想起来什么,又站住,笑着问他,“睡衣洗干净了吗?”
陶晓东刚醒,让他这么一问,下意识伸手摸摸上衣肚子那截。摸完回过味来了,站起来边穿鞋边说:“干不干净都不重要,反正以后还得脏。”
汤索言有点惊讶,挑了下眉毛,睡了一宿放开不少啊。
陶晓东说完自己先“嗤嗤”地笑了,朝洗手间去:“我之前是状态没回来,等我满血了你就别再逗我了,言哥。那些不着四六的话你说不过我,我一个社会人士,可脏了。”
他说自己可脏了,汤索言不知道想到什么镜头了,也不跟他呛,笑了下去给他热粥。
陶晓东就这样在汤索言家住了下来。
每天早上汤索言给他洗完头,再简单吹吹,然后俩人吃过早饭一起上班。汤索言去办公室,陶晓东去打针。打完针再该干吗干吗去,晚上汤索言下班再过来接他。
厨房下班之前把陶晓东和汤索言的晚饭做出来,给他装好了带着。
这天陶晓东在一楼见客户,客户走后厨房大叔出来说:“都给你装好了,你别忘了带。”
陶晓东答应着:“记着了。”
“这待遇,”店里一位纹身师小姐姐正好在楼下,跟陶晓东开玩笑,“摇身一变成大宝贝了。”
大黄说:“不本来也是么。”
“本来也就你拿着当吧,现在天天让人伺候着跟大老爷似的。”小姐姐说。
“我也享受享受生活。”陶晓东笑着说。
汤索言到之前会给他打电话,陶晓东接到电话自己拎着东西出去,他这不太好停车,就不用汤索言特意找地方停个车了。
一般他都悄无声息地走,不然被店里人看见还得笑话他。有时候会有人凑热闹在窗户边看看,反正也不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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