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不厌对联
作者:八呆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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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不厌对联 001
天空乌云密布,黑沉沉的似要压向地面,将天地合拢一般,大风卷皮风沙,打在脸上生疼,路上不一人,只远处十多人穿着铠甲骑马奔驰而来,马蹄卷起灰尘。
他们铠甲上都是血污,血色还鲜红,一看便知是刚溅黏上的。
领头之人头发高束,铠甲的血污比其他人更甚,脸上也沾了不少血,但毫不影响飒爽英姿。
只见此人眉头微蹙,抬眼瞧了瞧天空,无言抽打了几下马身加快行进速度。
转瞬间暴雨倾盆,不再有灰尘飞扬,马儿奔跑起来带起不少泥泞。
狂风吹雨迷人眼,他们只能细眯着眼不让雨水流进眼中,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挥甩脸上的雨水,速度自然放慢不少,一场暴雨也将血污冲洗得七七八八,露出铠甲原本的银色。
约莫奔行了一柱香的时间便来到一处城池,城墙宽高,墙体上痕迹斑驳,深浅新旧不一,甚至还有断箭头没入其中,只看,便也能想象其中惨烈。
城门紧闭,城墙上看守的士兵看到有人靠近,所有人开弓箭指下面,只待统领一声令下。
一旁统领抬着手,只要一挥手他们便会放箭,骑马一行人越来越近,他眯眼伸着脖子瞧着雨中的一行人,好一会才冲下面的人大喊道:“是四爷,四爷回来了,快开城门。”
城门厚重,十余人合力才推开,门将开,骑马的十多人恰到城门口,没有停顿的直接驱马直入,城门又再次被缓缓关上。
站在城门下避雨处,大雨不弱反强,一行人进了城门便有士兵过来牵马。
“四爷,您没事吧?”
有士兵捧着干毛巾递到先前驱马领头之人面前问道。
被叫四爷的人接过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不屑道:“哼,如今这些蛮子也学聪明了,不敢正面来敌,竟悄悄来偷袭,但也不成什么气候,全被我们斩杀了。你这话问的,难不成你觉得四爷我吃素的?”
她这这穿着打扮让人以为是个帅气4意的男人,开口却是声音清脆婉转的女声。
她将毛巾一扔对身后陪她一道回来的人道:“你们先将衣服换一换且去休息,我待雨停又回府。”
这雨一下一个多时辰,雨过天晴,一行十多人眼下就剩两人跟着她,骑马慢行于街道。早已都打整了一翻,卸了铠甲穿着一身常服,威武雄壮,哪还有方才的狼狈样。
为首的四爷头发依旧高束着,但衣服已然换成了特制方便骑行的女装,不施粉黛也美的出众,却又不娇娇弱弱,凭添几分英气。
一路上百姓都给他们让着道,纷纷叫着四爷与她打招呼。
几人在一处府宅前下马,宅子倒是大,但入眼便有些破旧,牌匾上‘定北候府’几个字都有些褪色,而众人口中的四爷便是这秦府唯一的小姐秦尧,行四。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等您许久了。”
三人才推门而入,不远处廊下的小丫鬟就急忙跑过来拉住秦尧的手就拽着要走:“老爷让奴婢在此等着,让您回来就去见他。”
“母亲也在?爹爹脸色可好?”
秦尧随着丫鬟一边走一边道:“宁儿你与我理一理,最近可有做什么事惹父亲母亲不快?”
“老爷挺好的,夫人倒是有些不高兴。”秦宁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叹了一口气,小声道“怕是一会小姐您脸色才要不好了。”
“什么?”她没听清秦宁的话,便问了一句。
只还没等秦宁回话,她们已然到了。
秦尧猫着身子走进去,果然见母亲正一脸气愤,这神色,她可熟悉得很,定然是家中有人惹她不快了。
而自家爹爹在旁陪着笑脸,不过好像没什么用,三位哥哥坐在下首默不作声。
秦尧见状,心里确定是自家父亲惹母亲生气了,还哄不好的那种。
果然,在对上父亲的目光时看到了几分无奈。
她朝着自己父亲扬眉一笑,看您女儿我的。
“哟,这是谁惹我们家端雅漂亮的秦夫人生气了?”
秦尧走到母亲身后,贴心的替她捏着肩,眼睛盯着几位哥哥:“说,又是你们谁?你们就不能心疼心疼母亲?她文弱千金小姐随着父亲来这鸟不拉屎的枫泾城,辛辛苦苦照顾我们一家人,你们不知恩图报竟然还惹她生气,该打。”
自顾说完秦尧这才将下巴抵在她母亲的肩上,半撒娇道:“母亲莫要生气了,女儿替您出气,就算打不过他们,也要打。”
赵倾雅本是气的不行,被这鬼精灵女儿一说,气消不少,可还是冷着脸:“行了行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能说出鸟……”她话语一顿,实在无法将那几个字说出口,转而看着自己三个儿子:“你们几个先出去。”
三人如获大赦般告退,他们就算上阵杀敌以一敌百也没怕过,可就怕他们柔柔弱弱的母亲生气不快,当然更多的也是如秦尧说的心疼母亲太过辛苦。
几位哥哥走了,秦尧这才嬉皮笑脸的走到父亲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老秦,说说吧,你做什么坏事了?”
秦鹏瞧了瞧自己娘子脸色,语气一正:“臭丫头,没大没小的,去坐好,你母亲有话与你说。”
秦尧瘪瘪嘴,拖了椅子挨着她母亲坐下,乖巧了不少:“母亲要说什么?”
赵倾雅睨了秦鹏一眼,语气不善:“你自己招惹的事做甚要我说,你自己说。”
说着起身就要离去,走了几步想了想到底又回来坐下,气呼呼的不语。
秦鹏见她脸色又拉下来,有些心疼的紧,哪还敢再让她说,酝酿许久才对秦尧道:“尧尧到了成婚的年纪……”
“等等”秦尧一听这话就觉得接下来的也不会是什么好话,打断秦鹏的道:“你们不会是又要给我相亲吧!女儿不去。”
秦尧说着攀上赵倾雅的手臂撒娇:“母亲,女儿想陪着您和父亲,还不想成亲。”
“这回不是相亲”秦鹏打量着赵倾雅,见她神色未变,犹犹豫豫将一卷明黄拿了出来递给秦尧:“你先看一看。”
秦尧一眼就认出那是圣旨,疑惑接过打开看了看,看完猛起身,声调都往上提了不少:“父亲,母亲,陛下为什么会给我指婚的?什么皇子,我不从。”
“不从可是抗旨啊!这后果你承担不起,秦家也承担不起。”秦鹏一听秦尧的话赶紧说道。
秦尧当然知道,可她还不想成亲,更别说还被指给皇子,那就意味着她得回皇都。
赵倾雅瞧着秦鹏冷哼一声,满满的责怪之意:“你若不请旨,陛下他又怎么会下旨?”
此话一出,秦尧微品就明白了,不解、气愤涌上心头,瞪着秦鹏忿忿道:“父亲最是知道女儿想要的是什么,您怎么能这样随便决定女儿的前程未来?这门亲,我不接受。”
秦尧说完将圣旨一把拍在桌上,负气跑了出去。
外面秦宁在等着,果然见秦尧脸色不好的出来,她也不搭话,只是默默跟着。
秦尧回自己院子想了一路,这事也不是自己说不就能解决的,她不能使性子,还得与父亲母亲好言好语商量看可有解决办法,这样想着又原路折了回去。
才至门口,秦尧就听到了母亲的抽泣声,她停住步子,就响起父亲的声音:“不哭了,我知道你舍不得尧儿,我又何尝忍心?可如今传到陛下耳朵里的话便是枫泾城已是我秦鹏的城,戍边将士已是我秦家军。虽是子虚乌,我心忠于大启日月可鉴,可帝王之心思难揣度,如今只是猜疑,你我远在千里,若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陛下不需要不忠之人,亦容不下野心勃勃自立为王的臣,如此秦家难保,枫泾的数万‘秦家军’性命亦堪忧,我也是无奈才走这一步。”
秦鹏顿了顿又道:“六皇子虽行事荒唐了些,可陛下很是宠爱他,尧儿毕竟是女孩子,战场多危险,我只希望她日后能锦衣玉食,平平安安。”
秦尧站在外面听着这些话,鼻子微酸,好一会默然转身离去。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皇都,皇上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圣旨送到了秦鹏手上,才让随了他多年的内侍官传旨六皇子李煊。
李煊未等宣读完,自己抢过来看了看,上面字他都认识,怎么凑一起他就有点懵呢?
‘着封李煊为淳宣王,赐府邸搬出皇宫另居,册秦尧为淳宣王正妃,择日与其完婚。’
住宫外他倒是十分乐意的,只是这成亲什么个意思?
李煊将圣旨还给内侍,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方才走神没听到,麻烦您老人家再读一遍?”
内侍无奈接过依他正要再次宣读一遍,李煊开口道:“秦尧是谁?为什么我要娶她?这圣旨我不接,你去回父皇,我不会娶的。”
“不行,我亲自去与父皇说。”
李煊不放心转话,说着起身就要去找皇上。
内侍见六皇子耍无赖不接圣旨,笑眯眯的叫住他:“陛下说了,王爷您稍候便出宫,府邸早就替您选好了,今儿个日子不错,就直接搬进去,您殿中的东西一样不落的给您送过去就是。”
说着将圣旨放在了旁边桌上:“陛下政务繁忙,无暇见您,再有,今儿个一早,陛下已经昭告天下您与秦小姐的婚事,陛下还让老奴嘱托王爷,成亲前都不用进宫问安了,好好准备婚事。”
内侍官说完抬脚走出两步,又回退提醒道:“想必殿下方才未将圣旨看全了,这最后可得瞧仔细了。”
一句又一句话击得李煊发愣,反应过来后内侍官早已经走了,有宫人鱼贯而入开始收拾东西,他赶紧打开圣旨看最后,脸色越看越黑,最后暴怒将圣旨直接甩了出去,幸得一旁小厮眼疾手快接住了,这圣旨落地可是大不敬。
李煊窝着一肚子火,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下旨要他成亲,这成亲对象他还没听说过,他以后还不得再娶姬妾。
荒唐,真是荒唐。
再听内侍官的话,这事怕是早就定好,特意没告诉他,该是等那个秦什么收到圣旨才给他传的。
好呀,搞得还挺同步,并且都昭告天下了,这是怕他闹,故意让事情没有回旋余地!
李煊握拳往桌子上砸去,桌子没事,疼得他呲牙咧嘴直揉手,他可不能就这样不清不楚成亲,他得找人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两不厌对联 002
秦尧同意婚事出乎整个秦家的意料,可看她那一脸无悔的神色,大家都心知肚明她该是知道了,有些话他们堵在了喉咙。
尤其秦尧三个哥哥,心中不甘又怨,每日提防着敌人的明枪,守的是大启的江山,大启的千万国民,背后却有小人握着暗箭对准他们想要一击毙命,拼死过后竟还要以自己亲妹妹的幸福换得他们一时安稳。
秦尧虽说答应了,可心中终究还是有些忿忿父亲的做法,本想佯装说几句责怪的话,也好教父亲以后好好记挂着她,只是眼下当她说要同意婚事,他们一个个都红了眼睛,尤其父亲别开脸的时候落了泪。
她又怎能让自己父亲一直心怀愧疚,也不想让他们觉得她成亲就如跳了火坑一样,故作轻松的道:“这亲事我觉得挺好的,听说皇都的气候适宜最是养人,枫泾一年到头都难得下几场雨,我好歹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可不想一辈子都窝在这里。”
她本想调解下氛围,没想到话说出来,赵倾雅一直忍着的泪如崩断的玄止不住往下掉。
“哎呀,母亲,知道您舍不得我,可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嫁给皇子,有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再说了,您不是一直不想我上战场。”
见母亲落泪,秦尧忍了自己的不舍,搂着她安慰道:“女儿心中也欢喜。”
明明是喜事,秦家除了秦尧的强颜欢笑便瞧不见其他人的笑脸,自她应了整个府里都是低气压。
见着秦尧那样子,秦鹏突然反了悔,直言要亲自会京都向皇帝拒了这婚,秦尧好不容易拦下,多次言自己愿意嫁,秦鹏这才作罢。
圣旨已下,不是征询他们同意,而是定夺,岂能说拒就拒,真去了,怕就是有去无回。
婚事便如此定下。
皇家不同平常人家,秦尧又常年边疆长大,礼仪自然是差了些的,赵倾雅与秦鹏商量过后决定让秦尧先行回皇都去她外祖家修习礼仪。
秦尧自然没异议。
出门的那天,赵倾雅大大小小为秦尧收拾的东西足足四辆马车才装下。
“闺女,到了皇都莫要害怕,要是有谁欺负你,你就放开的打,打到……”
秦鹏正说着,赵倾雅恰好听到,走过来轻推他:“你莫要胡教”。
赵倾雅说着白了一眼秦鹏,将秦尧往旁拉了拉,仔细打量她,今日她穿的一身水烟色裙子,头发绾了一半,终是有个女儿家的样子,她满意的点了点头,替她捋了发丝。
“尧儿,我已去信与你外祖母说好,他们会照顾你。皇都不比枫泾,那是个吃人的地方,一言一行稍有差池可能命都得丢掉,你定要言行谨慎,事事小心,莫要出风头。”
赵倾雅说着递给秦尧一本碎花布匹包着的册子:“这个你收好,路上无事便仔细瞧瞧,对你有好处。”
秦尧接过来捏了捏,好家伙,可真够厚的,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可大抵知道母亲的‘厚爱’左不过是女诫类的。
将册子递给秦宁,秦尧满心应着她的话。
“你们再说,四妹今儿怕是不用出门了。”
这边母女正情起,秦三郎秦霖适时提醒道。
已是定局,秦家人纵有不舍也只能放开。
秦尧与他们一一拜别,上车时秦霖扶她上去的,撩了车帘一角对里面的秦尧小声道:“楚烨赶过来了,你可要等一等?”
听到秦霖的话,秦尧身形一滞,须臾道:“三哥,我虽一直当他是哥哥,若世事如常许是还有可能的,可如今,便算了。”
秦霖闻言微愣,好一会了然点了点头,他一直以为自己妹妹是没开窍呢。
帘子放下来后,秦尧一直撑着的欢笑顿收,眼泪不自觉的就落了下来。
不舍家人,不舍她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往后的路,陌生而不可预知。
马车走了好几个时辰,秦尧才从自己低落的情绪里脱出来,想要起身透透气差点踩着裙子摔了一跤,她撩了撩,这身衣衫真是麻烦。
“宁儿,我要骑马。将我的衣服拿来。”
“小姐,这不太好吧。”秦宁有些犹豫,出门的时候夫人可交代了她一路上一定不能让小姐骑马,要是出什么差错她担待不起。
“我娘嘱咐你了?”秦尧一眼看穿她的为难,嫣然一笑道:“我的好宁儿,都出来了,你还怕什么,我娘也看不到”。
“小姐,夫人说了,要是您骑马摔到磕到,就要把奴婢赶离秦府。”秦宁无亲无故,离开能去哪里,虽然夫人交代的并不严厉,可整个秦府,夫人的话说一不二,她自然是怕的。
“行行,我今儿个不出去就是,不过这身衣服着实不舒服,也不方便,我就换身衣裳总行吧。”
看着秦宁的无辜样,都快急出泪水了,秦尧知道母亲虽不会这样做,但她与秦宁情同姐妹,实不想为难她,还是妥协了。
“楚少爷送小姐这香最是好闻。”
秦尧穿着中衣,腰间拴着一个素锦香囊,阵阵幽香,秦宁嗅了嗅又接着又道:“这香真奇特,奴婢记得已经两三年了,也不见香味减退。”
秦尧用手指勾了勾香囊,她最不喜胭脂水粉这些,可第一次闻到这香味就喜欢,清幽得很。
“听楚烨哥说这香在南邑也是极为罕有,他也是机缘得了这么一小块。”
秦宁替秦尧系好外衣带子顺着她的话道:“如此珍贵,又是楚少爷送的,难怪小姐您贴身挂着,这是视若…”
“对不起小姐”
秦宁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如今小姐要与六皇子成婚,与楚少爷再无可能,该多伤心啊!
她怎么这么蠢。
秦尧知道秦宁的意思,楚烨对她有意,只她对楚烨一直都当哥哥,并无男女之情,可身边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会在一起一般,解释多了倒说她娇羞,是以眼下到底也没在多说什么。
“自然要好好保管,这个丢了便等于丢了我的命。”秦尧手隔着外衣摸上香囊的地方轻声道。
左右也不赶时间,本两月便能到的路程,秦尧磨磨蹭蹭愣是用了三个多月,出门之前才入秋没多久,到离京都还有百里时竟已深冬。
他们行至一处偏僻山间,秦尧叫停下,秦宁以为她玩心又起,正要开口劝说,秦尧先道:“宁儿,你就呆在马车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秦尧说完下了马车,负手环顾四周,高山环拥,僻静人稀,这地方,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想到这,她嘴角勾起,目视前方朗声道:“出来吧,跟了这么久,此处再不动手你们怕是要没机会了。”
护送秦尧的四个侍卫一听她的话顿时纷纷围到她的身边,一一戒备看着四周。
回答秦尧的都只有寂静,好久后,不远处山林传来沙沙响声,随着一个男声响起:“既然被你发现了,黄泉路上可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你不该进京。”
话落十个黑衣人黑巾蒙面从树林里出来,皆手中握着刀剑,寒风中泛着冷光。
其中一个黑衣人作了进攻的手势,一群人便举着刀剑直朝着他们来。
秦尧这边加上她也才五人,看着十多个人冲过来,没有谁脸上有惧怕之色,反倒一脸期待,眼眸生辉。
向来与秦尧无话不说的傅斯年咂了咂嘴,唇角的笑容衬得俊朗的面容生了几分邪魅,只听他悠悠道:“四爷,你旁边歇会,这等脏活还是我们来吧。”
秦尧乐得看戏,点头走开轻松跳坐在马车外面,晃悠着腿,话语轻飘飘的漫不经心问道:“多久?”
傅斯年抽出佩剑看着冲过来的黑衣人,犹如饿了许久的狼看到吃的一样,笑的越发灿烂:“一盏茶。”
他说着提剑迎上一个黑衣人,不过几息的功夫,黑衣人睁大了眼直挺挺倒在地上,他出招快而凶狠,倒是惊到了其余黑衣人,只瞬间的惊愣也给了秦尧这边的人间隙,手起刀落,其他三人也不甘示弱的一人斩杀了一个。
傅斯年将剑从第二个倒下的黑衣人身体里抽出来,落在后面的几个黑衣人步子顿住,一时生惧不敢上前,方才说话的黑衣人往后退了一步,四顾似在找逃生方向。
傅斯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管这些人谁派来的,既然敢打四爷的主意,就得有奔赴黄泉的觉悟。
其余三人与傅斯年想法差不多,是以才不管黑衣人是进是退,他们只有进,两人极快的绕到他们身后挡住他们逃离,另外一人与傅斯年一起挡在前不让黑衣人靠近秦尧。
已是没有退路,纵然察觉到他们身上的狠厉,也明白不是对手,可越是这种情况下人便越想为自己搏一线生机,也变得比之前更加疯狂。剩下五个黑衣人你看我我看你,嘶吼着砍向他们。
趁着其他四人缠着傅斯年等人,一开始说话的领头黑衣人借机向着秦尧而去。
“你别过来。”秦尧看他靠近,急急开口。
黑衣人听她的话,以为她心生害怕,正暗自得意,只要杀了这个女人,就算他死了,他的家人也能安然无恙。
抱着这样的想法,黑衣人使出浑身气力,举刀砍向秦尧。
两不厌对联 003
黑衣人瞧准了时机出手,眼看就要得手,秦尧手用力撑在马车上轻松跃开避过,飘然落于马车另一侧,黑衣人收不住,刀落在马车上,刀刃嵌进了木头里。
这显然是黑衣人没料到的,他正想将刀□□,一把剑已搭在他肩上,剑刃隔着黑面巾贴着他的脖颈。
他身后,傅斯年执剑凝着他,淡漠的声音透着凉气:“不想死就乖乖说出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听了傅斯年的话默了默,开口却是南邑话。
傅斯年一愣,剑刃又往他脖子上压了压:“竟是南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