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农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西河西
穆蕴无奈地跟上去,提着包袱食盒,他很轻松地就挤过一群围着糖人摊儿的小孩子,给自家丫头买来一支大大的风景糖人儿。
顾明月在一群小孩子羡慕的目光中接住糖人,对穆蕴笑道:“回家了。”
“回家”,夕阳斜照下,穆蕴眼中的笑意温柔溺人。
“小姐,您瞧”,远处,背着包袱的蕊儿满脸气愤地指向穆蕴和顾明月的背影,“穆大人竟然不顾身份地去买糖人!”
夏雪面色苍白,眼中犹带着惶惑,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一生会有那么多不同的事情,越来越多的不同,竟然连天气都变了!
她还能有什么依仗?她还能做什么?难道老天让她重活一回,就是让她受苦,让她看着顾明月过得比她越来越好,前世今生都抢走她所爱的男人吗?
昨夜子时还未下雨,早晨又是晴光朗朗,夏雪的心防已经塌陷一半,未到中午,就有杨府的五六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到她暂居的客栈好一番辱骂。
客栈里许多客人先是看热闹,后来又嫌闹腾,直接催着掌柜把她们主仆给赶了出来。
饶是夏雪经历过十几年宅斗,却也承受不了此等打击,她什么都不想做了,只想找回那个爱她的穆蕴,依偎在他温暖的怀中。
夏雪离开客栈就带着丫鬟嬷嬷直接往穆府而去,然而不论她怎么说,怎么求,穆蕴都不出来见她一面。
为什么啊?
因为今生的穆蕴,根本不爱她,竟然还喜欢上顾明月。
夏雪忍不住地低声诅咒怒骂,她又去则灵街展府找展冥,同样是不得其门而入。
看着前世她曾以女主人姿态居住过十几年的展府,夏雪控制不住地哭得歇斯底里,结果是展府的管家遣人喊来了巡城校尉,将她们主仆远远驱赶到街外。
则灵街毗邻皇城,居住在那里的都是朝廷官员,巡城校尉驱赶起她们来毫不客气。
夏雪在齐嬷嬷和蕊儿的劝慰下才勉强收拾好情绪,想要找个客栈暂时安顿下来。
然而当她顺着蕊儿的指向看到穆蕴对那贱人宠溺的笑容时,积压两世的仇恨再次爆发。
这一世,之所以和前世那么多不同,正是因为这个顾明月,她竟一开始还以为顾明月仍旧是前世那个蠢货!
夏雪笑了笑,老天既然让她重生,就是让她提前知道这个祸患,然后除掉这个祸患啊。
道士捉妖的方法不行,她还不能让人直接杀了顾明月吗?
“齐嬷嬷”,夏雪看向同样满脸不满的老嬷嬷,红着眼眶道:“雪儿的幸福都在您身上了……”
明天就是端午,帝京好多玩意儿在今晚都会耍起来,晚上将会比白天还热闹,因此售卖小吃摊贩们早早地便出来支摊子。
随着夕阳西坠,街边已经支起许多烧烤摊。
这一家摊主是第一波做烧烤的人,不到两个月就赚了一百多两银子,他正打着唿哨拿起一根三尺长的竹竿要支摊子,蓦地就有一个婆子疯了一样从后面撞将过来,路上的人被她撞得东倒西歪,还有一个拿着糖人的小姑娘差点被撞到他手里的竹竿上,幸亏是那旁边的公子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小姑娘。
摊主还没刚松一口气,那婆子却因为收势不及而直直撞在地上斜支着的一根竹竿上。
因为要把竹竿打入土里,所以底部削得是一个很尖的头,摊主还没支好摊子,那根竹竿就斜斜搭在另一根竹竿上,尖头斜朝上。
婆子猛地趴到地上,竹尖正中她的胸口,一兜血霎时喷洒在地面,还有几滴溅到摊主的鞋上。
“啊”,摊主蒙了一瞬立即惊叫,又忙喊道:“快叫大夫啊,扎到人了。”他慌乱地向周围因为这突发一幕而停下来的人群道:“大家都看到了,是这婆子自己瞎跑撞上去的,跟我没关系啊,乡亲们待会儿可都要给我做个见证。”
婆子身下很快就殷出一大片血,明眼人都知道这婆子恐怕是不成了。
“卢哥儿,我们都看见了,是这婆子乱撞过来的,跟你没关系”,嗡嗡议论声中,有个中年人大声道:“待会儿巡城校尉过来了,我们都会给你作证的,刚才我看得清楚,要不是那公子拉的及时,那个拿着糖人儿的小姑娘就被撞到你手里的竹棍上了。”
话犹未了,便有好几人附和起来。
人群越多地聚集过来,面色微微发白的顾明月被冲得站立不稳,穆蕴心中警惕,便护着她往人群外走。
“啊”,突然有女子的惊叫声响起,穆蕴立即抱着顾明月往旁边闪去,拥挤的人群中他根本施展不开,但能移动一步他就能保证那股凉意刺不到翩翩身上。
顾明月被穆蕴一臂抱在怀中,目光受限看不到身旁的情形,却十分清楚地看到那一柄尖刀扎过来的方向…穆蕴的左胸。
爸爸说那是心脏的位置,扎破就不能活了。
顾明月脑海中顿时成了一片空白,随后感觉到就是颈窝有许多热流顺着前胸后背往下流,疼痛感却是晚一步才传到脑海中,巨烈的疼痛让她很快模糊。
“翩翩”,怀中的小身子瞬间软下去,穆蕴只能感觉到她轻轻地颤抖,那细微的颤抖却好像巨人的铁手,将他的心脏一点点绞紧,疼得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脸上淌了一片水渍,他却丝毫没有察觉,他僵硬地抱着怀中的女子,一动都不敢动。
帮着把拿刀刺人的女子制伏下来,人群微微后退几步,有人提醒道:“公子,快抱着小姐去医馆吧。”
“医馆,医馆在哪?”穆蕴声音哽咽,他抬起头目无焦距地看向说话的方向。
见到这公子空白无助的神情,脸上被无意识的泪糊成一片水渍,没有谁会觉得他窝囊,再看他怀中这片刻就被血染红半边身子的小姐,众人眼中皆是一酸。
“公子,医馆就在前面”,一个妇人擦擦眼睛,转身道:“我给您带路。”
穆蕴说出那几个字后,却已迅速恢复清明,因为他知道,他就算恐惧,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恐惧,翩翩还需要他,翩翩会没事的。
他深吸一口气,眸光狠戾地看一眼被两个汉子制住的蕊儿,便小心地抱起顾明月飞身离开。
徒留众人目瞪口呆,有会些功夫的人好片刻才回神感叹:“好俊的功夫啊。”
不少人被这声赞惊回心神,都不由得松了口气,还有人自言自语道:“能早一点送到医馆,那姑娘肯定会没事的。”
“就是就是,哎,那不是巡城校尉吗?”一个汉子伸着头喊道,“老爷们,你们不能走得快点吗?这里出人命了,死了一个婆子,还有一个年轻女人拿刀刺伤一位小姐。”
人群外的夏雪得意地笑了笑,待看到蕊儿满脸发白,还一直喃喃说着什么,她脸上的神情又凝重起来。
分辨出蕊儿的口型:“不是我不是我”,夏雪抱紧怀中的包袱,转身快步离开。
…
佘老大夫刚想回后院吃饭,突然见到一位公子抱着个浑身是血的人出现在面前,吓得他又一下子蹲坐在凳子上。
只听那人说道:“给她止血”。
尽管声音哑得很难分辨,佘老大夫还是确定了这个突然出现的是人,他忙留站起身,领着人往侧面单独的房间而去。
医馆中这时很冷清,只有几个药童和一两个过来抓药的人,这突然出现的人却让他们愣怔得反应不过来。里间传来佘老大夫让拿上好的止血丹补气丹的声音,药童回过神来,急急抓两瓶药便跑了进去。
抓药人啧啧感叹:“刚才那人跑得真快啊,连影子都没看见。”
“我给她吃了养元丹”,穆蕴的声音依旧颤抖,双手也在不停地颤抖,他只好交握住,“你快给她敷药止血。”
“哎,好”,佘老大夫看清小姑娘的面容也是一惊,手上动作更快地拨开衣领,从旁边的药箱中拿出一瓶止血粉就不要钱地洒了上去,“公子啊,你还是出去喝一杯安神茶吧,小姑娘脖子上的伤口已经不怎么出血了,老夫看着没伤到大血管,以后多吃点血燕、鸡汤什么的补补就好了。”
听见这话,穆蕴心神一松,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
拿着药刚跑进来的药童吓一跳,佘老大夫招招手:“快把补气丹拿来,保险点,还是再吃一颗止血丹吧。”
药童忙送过去丹药,又机灵地端来一杯温水。
佘老大夫正要掰开小丫头的嘴喂药时,穆蕴手撑着地站起身来,他已经恢复冷淡平静:“我来吧。”
“好好”,佘老大夫笑呵呵地把水和药瓶都递给穆蕴,这才有空看向穆蕴,“公子,呦,穆大人啊,小姑娘这儿血止住就没什么大事,你脸色很不好,当紧是喝一杯安神茶。”
穆蕴没理会,他小心地掰开顾明月的嘴巴,低声道:“翩翩,吃药了,可能脖子会有点疼,你忍忍”,说着把药丸捏碎用水送下去,见她还有意识吞咽,吞咽时还会皱眉,他麻木的心口才恢复感知。
两种药都喂下去后,穆蕴转身请道:“佘老大夫,请给她看看脉吧。”
佘老大夫最擅长治外伤,正因为如此,穆蕴才会到他的医馆来。
佘老大夫看着穆蕴的动作,却一直暗里感叹,想不到那穆重还能生出一个这么重情义的儿子啊。听到穆蕴的话,他过去细细品脉,再次确定道:“小姑娘只有些虚弱,已经吃过补气丹,没什么大碍了。”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穆蕴又问道。
佘老大夫好笑道:“小姑娘应该是疼晕过去了,我施一针她就能醒,只是醒了也要疼的,倒不如多睡会儿。”
“好”,穆蕴拱拳施礼道:“多谢,能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吗?”
“没问题”,谁的面子都不看,单冲这个小丫头,他老头子也要跟着走一趟的。
……
欧阳薇出来看看已经黑蓝的天空,对抱着铁棍站在门口的弟弟道:“阿端,你进来坐着吧,翩翩说不定跟穆大人听过戏就在外面吃了。”
“姐”,欧阳端转过头,揉着右眼道:“右眼皮跳是不是不好?我想出去看看。”
“你什么时候也信这个了?”欧阳薇好笑不已,“你出去看看吧,这边没有东西做饭,顺便买些粥和包子回来。”
话还未落下,小院儿的大门就被人踹得哐哐响。
“开门”,穆蕴低沉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欧阳端忙过去把门打开,顺着风吹来的一股甜腻的血腥味让他心口漏跳一拍,看到穆蕴怀中浑身是血的明月,他立即白了脸色:“出什么事了?”
穆蕴没说话,径直进门,对欧阳薇道:“你去烧点热水,给翩翩擦一下。”
他说着就直接走向顾明月在这里的房间,一脚便把门踢开。
欧阳薇见此情景也吓得不轻,焦急道:“翩翩怎么会浑身是血…出什么事了?”
佘老大夫背着药箱,随后喘着粗气进来,听到欧阳薇的话,他摆摆手道:“小姑娘没事,不过一身血确实吓人了点,姑娘,你快去烧点热水,过去给小姑娘擦洗干净。”
欧阳薇点点头,急忙转进厨房。
“她真的没事吗?”欧阳端上前两步,问道。
“没事”,虽然之前就被那穆大人问了好几遍,佘老大夫依旧耐心十足,“小姑娘运气很好,刀扎在脖颈处,那血却流得不太多,也止得快,很是没事。”
欧阳端听得心口缩成一团,他蹲坐在地上,暗想这还叫没事吗?为什么不在戏院外面等着她呢?
总是让她受伤,要你还有什么用?
欧阳端抬手就抽了自己一巴掌,佘老大夫吓得后退一步,看看小伙子的脸色,他抬手道:“小伙子,你可冷静点。”
欧阳端突然站起来,佘老大夫忙上前一步,想阻止这小子自残,却见他只是走到东屋门口,说道:“穆大人,请您出来说一说这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明月?您怎么没事?”
重生之锦绣农门 第184章 好坏
顾攀看了眼穆蕴脚边一堆带血的伤布,心里怀疑,“含彰,还是昨天刺伤翩翩的人不简单?你和他们交手时受的伤?”
至于闺女说是穆蕴自己伤的自己,顾攀暗自摇头,谁能把自己的一条胳膊伤成这个样子?再说穆蕴又不傻子。就伤口看来,很可能是鞭伤,对方肯定是用鞭高手。
“我这伤另有来处”,穆蕴面无表情地往伤口上洒着伤药,说话的音调半点没变,“刺伤翩翩那人,叔和婶其实都认识。”
顾氏根本不敢看那一条血呼啦的手臂,想不到含彰受这么重的伤还能面无异色的看护翩翩,心里没感动是不可能的。闻听此言,忙走前两步问道:“是什么人?我们家从没跟人结过仇啊。”
“是曾经到您家借住的夏雪”,穆蕴说道,微皱眉,“具体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顾氏气得直骂丧良心的,“当初就仗着以往主家的势在我家颐指气使,但攀哥毕竟在夏府做过几年的侍卫,我们夫妻,连带着小薇和她爹,谁不是对她们主仆三人照顾有加?怎么还照顾出仇恨来了,道士不成就直接动刀子,这是多恨我家翩翩啊。”
顾攀比较冷静,待妻子发泄完,才道:“若说哪里惹到夏雪,除我闺女回来那天,让我们把她自己屋里的东西都搬出来,也没什么了。她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记恨至今?”
穆蕴略微沉吟,一点点绑着伤布,说道:“小人之心无可揣测,或许在我们看来不值一道的事,在小人心中却是天大的仇恨,当初叔婶不觉得得罪过夏雪什么,谁知道她还把哪些事记在了心里呢?”
“心思这样窄小,难怪会被父母赶到祖宅”,顾氏气愤不已,“上次她找道士害翩翩,没害到官府也就没判她重刑,那这次呢,刀都扎到我闺女脖子上了…”
顾攀猛然站起身:“我托人到府尹衙门打听打听,看能不能让他们直接去抓人。”
虽然穆蕴已经跟他们说过,伤人的婆子和丫鬟都被带到刑部去了,但指使她们做事的人才更应该被抓。
欧阳端坐在另一边的廊檐下,默默地听着他们的谈话,因为知道翩翩是替穆蕴挡了那一刀,就有些怀疑。不过他还是站起身道:“顾叔,我先出去找找夏雪住在哪里。”
穆蕴唇角勾起一个不太明显的笑意,单手系好伤布,他说道:“我跟叔一起去府尹衙门看看吧。”
抓吧,找吧,夏雪是刺伤翩翩之人的主人,谁都可能不找,翩翩的家人却不可能不找凶手。
而那个丫鬟,一看便不是胆大之人,恐怕刑部的人一审,她就会把夏雪供出来。
如果估计不错,审出婆子和丫鬟不是什么想要故意在帝京制造混乱的人,现在刑部肯定已经把案子转移到了府尹荀清那里吧。
根据供词,荀清一定要传讯夏雪的,到时发现夏雪无故失踪,然而他们作为受害者,却不去要求审判犯人,岂不是太可疑了吗?
…
半下午的时候,吕家人就都来看望顾明月了。
欧阳端就是在吕家找到顾氏和顾攀的,吕老太太一听外孙女在帝京受伤了,当时便想跟着顾攀两口子一起过来。
然而他们都非常担心女儿,劝了老太太两句便急忙忙跟着欧阳端到码头上坐船去了。
过年时吕家三儿子吕鲜给他娘带了一根人参,吕老太太一直当救命的东西放着,听欧阳端说外孙女被歹人刺了一刀,她便想带着或许能用到,哪想到她不过回屋包人参的功夫,女儿女婿已经没影儿了。
因为是端午节,顾明月的三个舅舅都在家,大家伙儿一商量,吃过午饭就到码头上包条船一家人都过来了。
连总是看顾攀一家不顺眼的大舅母也跟来了,路上吕鳞就说她:“到地儿见到翩翩,你可别胡咧咧。”
“知道了”,大舅母不耐烦地挥挥手,妹夫家这两年越过越好,侄女能刺绣她在镇里也听说了一耳朵,那丫头片子前段时间还和张大富一家一起出海去了,回来可送到娘那里不少好东西,她手里不定还存着多少呢。
即使以前看顾攀家哪哪都不是,大舅母现在却不敢得罪他们,别的不说,今年顾家还出了一个官老爷。
若是能让天傲娶了那丫头,钱有了,当官的亲戚也有了。
年前吕天傲考举人,却有一科成绩没过,因此大舅母巴不得和顾明月拉近关系呢,等着钱和势都有了,她儿子还能考不上举人?
顾攀家在帝京置办的小院子吕家人都知道方位,轻轻松松地就找到了地方。
欧阳薇开门看见这一群人还有些吃惊,她认识翩翩的姥姥,因此转念便猜出些人都是谁,怔一瞬她就笑着拉住老太太的手请众人进门:“老夫人,您,一家怎么都来了?”
“翩翩没事了吧?”吕老太太看看院里的房间,问道:“在哪个屋里住着,小薇你快带我们去看看。”
“哎”,欧阳薇扶着老太太的胳膊,引着众人来到东屋,脚步轻轻地进去,见顾明月睁开了眼睛,不由笑道:“翩翩,你醒啦,你姥姥家的人都来了。”
“翩翩”,吕老太太见孩子小脸煞白的在床上躺着,没等欧阳薇的话说完就快步走到床边来,“扎到哪啦,脸怎么白成这个样子?”
三个舅母紧跟着上前,大舅母更是拿手帕捂着眼睛哭道:“我可怜的外甥女儿啊,那个杀千刀的狠心贼…”
“你少吵吵”,吕鳞上前瞪她一眼,看向外甥女笑道:“翩翩,伤口还疼不?”
二舅吕鳌问道:“大夫怎么说,啥时候能动地方,还是回家养着好,这儿要啥啥没有。”
姥爷也上前问了两句,他们你一句我一句,顾明月根本没有空接话回答。
“爹娘,咱们看看就出去吧”,三舅吕鲜看着外甥女儿想回答却插不上话的模样好笑道,“吵吵嚷嚷的影响翩翩休息。”
吕老太太拉着外孙女的手在床边坐下,转头对儿子儿媳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和翩翩说会话”,又问被挤在床角的欧阳薇:“小薇,翩翩她娘呢?”
“婶子他们去府尹衙门了”,欧阳薇说道,“应该快回来了,舅老爷舅夫人们到客厅坐吧,我去给你们沏茶。”
“都不是外人,你不用忙活着招待我们”,吕鳞说道,将手中的一个油纸包递给欧阳薇,“这是一个猪蹄子,拿去配些红枣桂圆炖半个时辰,别放盐,让翩翩喝两碗。”
欧阳薇笑着答应,接下油纸包出去了。
“大舅,不放盐的猪蹄汤怎么喝得下去啊?”顾明月皱眉,“我没什么事儿,只是流了几滴血,不用这么大补。”
其他人还都没说话,大舅母有些夸张的声音响起来:“什么叫没什么事儿,伤在脖子上了吧?这可不是小事,可得好好养,好好一个丫头脸白成这样舅母光是看着心里就不落忍。”
顾明月觉得有些头疼,过年时去姥姥家走亲戚,大舅母就是这样热情得和你有多好的模样,但这种夸张的假热情小孩子都看得出来,让人尴尬却又不能不理。
“谢舅母关心”,她只好应一句。
大舅母却更来劲了,站到床边大声嘘寒问暖起来。
吕鳞气得额头青筋直蹦,上前一步便拉着自家婆娘出去了。
大舅母一走,屋里立时显得清净许多。
二舅母和三舅母都到床边问了两句,两个舅舅也嘱咐一番,便到外面去了。
吕老太太老两口却是一直在屋里陪着顾明月,吕老爷子把一个白底绣着红线佛字的香包给顾明月挂在床头,说道:“这是白云寺在佛前供了三天三夜的,今儿一早去上香捐香油钱,住持舍给姥爷三个,一个给了天傲,一个给了天侠,这一个本打算让你娘带给熠儿,现在啊给你吧,去去霉气。”
“也是的,翩翩这两年三灾八难的就不消停”,吕老太太神情慈爱,皱眉道:“这眼看着都是十四的大姑娘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总犯小鬼!”
前段时间有歹道士上门忽悠,现在好好儿地就被人砍了一刀,待会儿若娘回来得和她说说,最好去庙里给翩翩烧烧香。
两位老人的关爱让顾明月感觉非常舒服,她笑道:“姥姥,我这其实是运气好呢,只受一点小伤,过两天身体照旧倍儿棒。”
“你啊”,吕老太太摇头,“这么说倒也是,不管咋样,还是多烧几柱香保险。”
说一会儿,吕老爷子便让外孙女儿休息。
吕家三兄弟正坐在屋檐下讨论那伤到外甥女的人会被判怎样的刑,见爹娘出来,都看过去,吕鳞问道:“翩翩睡了?”
“我看孩子有些困”,吕老太太想到翩翩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说话也透着虚的样子,眼中一酸落下泪来,“天子脚下还有人敢当街行凶,咱们就是花钱到衙门去打点,也不能轻饶那人去。”
说着看向三个儿子,“你们只翩翩这一个外甥女儿,都伸一把手吧。老大老二每人出五十两,老三,你家有钱,你拿一百两。”
吕老太太表面上不明显,其实最疼女儿,爱屋及乌,小一辈里最疼的就是女儿的一双儿女。
大舅母一听,立即不愿意了,她家一年也才挣八九十两,“娘,翩翩家可不缺这一点钱,咱们家天傲今年九月还要考举人呢。”
“你说话倒是快,干活怎么没有这么麻利?”吕鳞黑着脸道:“别什么都拿天傲考科举当借口。”
大舅母还想分辨,却被旁边的两个弟妹拉住了,二舅母低声道:“在帝京吵架被这周围邻舍听到,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三舅母也劝:“不差那几两银子,咱们家里都过得去,何至于这么斤斤计较?”
大舅母翻了个白眼,你家是商户当然有钱。
吕家虽然住在一个大院子里,吕鲜从商后就在户籍上分开了。
这边正说着,大门吱呀一声响,顾攀几人进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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