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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闷棍男掰成话唠许愿齐誉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佚名的小说
司鹄赞同道:“县主想得周到。”
兰慈县主继续看许愿的报名资料,当日许愿报名报得急,资料栏是草草填写的,甚至很多内容都略过没填。兰慈县主对许愿很有点儿兴趣,可是来回翻阅了几遍许愿的资料,看着那寥寥无几的一点内容,县主缓缓皱起眉头。
“就只有姓名、年岁,倒是写了几句兴趣喜好,说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其他都没有。”县主自语,接着转头叫账房先生,“你过来。”
“是。”账房先生赶紧来到兰慈县主身边。
县主指着记载许愿情况的纸张,问道:“你连她的底细都没弄清楚,就把她放进来了?”
兰慈县主语调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但县主这些年雷厉风行,下人们多少敬畏,账房先生一听就苦了脸,委屈道:“县主,您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这位许姑娘朝着小的们直冲而来,拿起笔就塞进小的手里,让小的快写。她盛气凌人,还管小的叫‘大叔’,小的们都懵了,然后不知怎的就给写上了……”
兰慈县主勾勾唇角,这倒是符合许姑娘的作风。她再问:“这许愿可是浔阳本地人?”
“不是。”账房先生说道,“小的们检查她的户籍了,是临时户籍,前些天刚办的。她说她是铜陵人,不过小时候就被带去河洛国,是在河洛国长大的,最近才回到尧国,托朋友给她办了浔阳户籍。”
司鹄察言观色,试探着说道:“县主,属下觉得这个许愿有些……就是来历有些不明朗。”他说完看看齐誉韬的闷脸,又问:“县主,要不要派人去铜陵查查?属下看您对她挺上心,虽然她没让爷说够十句话呢,不过查查也好,是吧?”
兰慈县主想了想,合上资料册,说道:“等七日后第二轮选拔结束再看。”
司鹄应道:“明白。”
两人对话完,又都看向齐誉韬。
齐誉韬面沉如水,如挺拔的杨树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兰慈县主看着弟弟这巍峨的、却闷到极致的模样,没好气的转过头,眼不见为净。
***
许愿和祝飞虹一起闲逛到日落时分,找了家酒楼吃了晚饭,便回去休息。
祝飞虹租得院子在浔阳城民宅区,一个幽静狭长的巷子里,曲径通幽,非常隐蔽而安静。
回到房舍时,天色已黑。一轮皎月挂上枝头,霜色月光洒在青石板上。
许愿累了,换上睡衣,打算睡觉。而祝飞虹却换上一身黑乎乎的夜行衣,用黑布蒙脸,出门去了,叫许愿不用管她,只给她留一支蜡烛照明即可。
“飞虹姐姐慢走,别玩过头。”许愿一边打哈欠,一边给关门给祝飞虹送行。
许愿心知祝飞虹又手痒痒了要从事老本行,随她去,开心就好。许愿打出个长长的哈欠,压根不担心祝飞虹。她爬上床,盖好被子,很快便入眠。
许是近来连日奔波,风雨兼程来到浔阳,踏上故国土地,牵动起许愿深埋在记忆中的过往。到夜深人静,那些过往片段就像是从遥久而狰狞之处呼唤而来,化作梦境,一幕一幕零星的浮现开来。
梦回很久很久以前,十三年前,庚寅年。
也是和如今一样的正月末,一样的乍暖还寒。
梦里天崩地裂,天旋地转,同十三年前的那天一样。
周遭是不断坍塌的房屋,疯狂震动而裂开的大地,许多人的惨叫呼喊撕扯人耳,慌不择路的跑步声、跌倒声频频响起。
夜色宛如禁锢人的囚笼,裂开的土地吞噬一条又一条生命。
许愿被父亲抱在怀里,男人一手抱着许愿,另一手牢牢握住妻子的手,拼命奔走,就像是走在一条逃离炼狱的路上,却怎么也走不到路的尽头。
到最后,他们也没有走出这座城镇。
一座倒塌的房屋,压向他们。
许愿被父亲和母亲护在身下,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她只听见父亲母亲在艰难的说些什么,好像还有另一道声音,气若游丝的在和父亲说话。似乎这道声音的主人也将她护在身下,可这道声音是谁,许愿记不清。
梦境摇曳,那种内心的惊恸,年幼无知却源自本能的惶惶不安,像是一条冰冷的蟒蛇死死缠住许愿。她仿佛再一次感受到身处废墟之中的窒息,甚至再一次嗅到那种血腥味和泥土味夹杂在一起的味道。
就这样很久很久以后,父母他们早就不再出声了。整个世界都像是安静下来,只余她一个人。
然后,她听见一道陌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都死光了吗,整座城镇?”
许愿蓦地从梦中惊醒。
一阵天昏地暗,四肢空悠悠的毫无着落。刚从噩梦惊醒时整个人都是惊惧而懵懂的,她捏着被子,大口大口喘息。烛火照在她瓷白小脸上,映出好几颗汗珠。
一颗豆大的汗珠顺着许愿的脸流下来,落在被子上。许愿回过神来,眼中厉色一闪,变得冷静下来,低头一看,这才瞧见自己将被罩都捏出窟窿了。
窗外寒月如刀锋,月辉冷凉刺骨。屋内一支蜡烛已燃烧大半,烛火轻晃,昏暗似炼狱。
自己身处人间,在浔阳,祝飞虹的宅院里,祝飞虹还未归。
适才是梦。
许愿冷着脸深深吸几口气,手上放松,捏着被子再度缓缓躺下,仰面平躺在枕头上,看着头顶的幔帐。
居然又梦到四岁那会儿的事了,因为时隔太远,很多东西她记不清,梦境也显得十分模糊。唯有崩裂的大地,那副人间地狱的场景,还有父亲母亲和那人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护在身下的这些,她还残留着记忆。
那太刻骨铭心了。
还有最后她听见的那句话——都死光了吗,整座城镇?
想到这里,许愿眼中冷光迸发,手指关节狠狠屈起,因用力而发抖。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杀气,瞬间扬起幔帐,波及那一支微弱烛火。
烛火刹那熄灭,整个房间一片黑不见底。
后半夜,许愿一夜无眠。





我将闷棍男掰成话唠许愿齐誉韬 第 6 章

次日,黎明到来,太阳升起,又是和昨日别无二致的一天。
祝飞虹一夜未归,现在也没有归来的迹象。许愿并不担心祝飞虹,祝飞虹有什么本事她很清楚。
因昨夜噩梦后一直无眠,许愿头昏脑涨很不舒服,索性从床上蹦下来,洗把脸,穿戴好了出去走走。
出门后,吹吹晨风,驱散不少难受,许愿舒服多了。她走出宅院所在的这条街巷,干脆一路走去闹市区,买些好吃的东西压压惊。
许愿喜欢喝马奶酒,她总是忘不掉从前去楼兰喝过的地道马奶酒。前日和祝飞虹提起马奶酒,祝飞虹后来告诉她,浔阳闹市区的某街某户是做鲜牛奶茶的,虽然味道与马奶酒不同,但想来也合许愿胃口。
是以,许愿在简单吃了几个包子后,就找到那家店,买了一杯鲜牛奶茶。
她坐在店前的桌子上,捧着鲜牛奶茶,砸吧着喝起来,从身到心总算完全舒服了。
喝完这杯茶,许愿又点上一杯,继续喝。晨风簌簌,曦光粼粼,街市上的人越来越多,整个市井越来越热闹。正月末残留在地的红色爆竹卷被踩得起起落落,飘到许愿脚下,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半晌后,喝饱的许愿坐在凳子上一手支颐,一手摆弄着一枚米白色玉佩。昨晚上的梦回令她不由自主回忆小时候的事情,也令她不由自主翻开自己衣领,从衣领下取出这枚玉佩,摩挲注视着。
这枚玉佩,许愿从小戴到大,是父母离世后留给她的最后一点念想。这玉佩是羊脂玉的,当今世间人们追崇的羊脂玉都是腻白无瑕的成色,许愿这枚玉佩却带着点暗旧的黄色,仿佛雕刻一缕老旧而悲怨的旧时光。
玉佩形状是蝙蝠样式,象征的是个“福”字,这是父母给许愿的期许。玉佩背面则刻着许愿的名字。
许愿的手指抚摸过她的刻名,轻轻摸着。父母死亡的时候她才四岁,几乎记不住自己的名字。是这玉佩上的“许愿”二字,才让她知晓父母为自己起的名字。
愿字,想来是父母不须她往后多有出息,只愿她无灾无病,福寿绵长。
许愿想着想着,手指头抚摸到穿引玉佩的系绳。她摸着系绳,忽然神思回笼,惊觉这系绳已经颜色褪尽、磨损太多,该换一条新的了。
眼下也无旁的事,许愿便说做就做,当即把玉佩塞回衣领中,打算这就去浔阳市集里找一家可以给玉佩穿绳子的店铺。
在市集上寻找了半个时辰,许愿找到一家卖首饰的店铺。店铺招牌上写明可以穿绳子,许愿进店,见内中各色饰品琳琅满目。店内生意很好,客人颇多。许愿一身白衣穿梭在他们中间,活像是一朵遗世独立的婷婷白昙,很是惹眼。
店铺伙计瞧见许愿忙来迎接,许愿把玉佩交给伙计,又挑选出一条红艳艳的绳子,请伙计给她换上。
她素来闲不住,在等待伙计换绳子的时间里,她在店铺里晃来晃去,欣赏货架上琳琅满目的玩意儿,碰到中意的就拿起来比划比划,想着哪个饰品送给哪个朋友最合适,不亦乐乎。
当看见一对小巧的满天星发梳时,许愿将其收在手里,打算待会儿结账买下送给祝飞虹。看了会儿,许愿又看到一支金步摇,步摇的造型是红宝石滴珠凤头的,煞是艳烈风流。许愿双眼一亮,伸手要去拿起步摇,嘴里笑嘻嘻自语:“这个好看!送给九歌姐姐再合适不过了!”
就在许愿的手还没碰到金步摇时,一个声音喝止了她。
“你等会儿!这步摇是我家小姐看上的,你别动!”
许愿一皱眉,扭头看去,只见两个婢女打扮的女子簇拥一位千金小姐,正从货架尽头拐过来。想来是主仆三人适才在货架背面瞥见这支步摇,心生喜爱,便转过货架来正面想要细赏,不想许愿先向步摇伸手。
许愿没搭理她们,直接将金步摇一把拿过来,说道:“我先拿到就是我的,干嘛?想抢?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
那说话的婢女本以为发出喝止后许愿就会听话,没想到许愿压根不理她说什么。婢女不由脸上一呛,接着就换上一脸凶相,欲要开口,却被千金小姐阻止。
这千金小姐穿着花衣,身上首饰繁多且精贵,浑身凸显她非富即贵的身份。这小姐不是别人,正是昨日也去浔阳王府参加选妃的许汐。
在转过货架前,许汐未看清许愿的样貌,不知对方是谁。眼下两人正面相对,许汐不意会遇见许愿,不由眼底划过一丝异芒,有惊异之色闪过。
“是你……”许汐喃喃,出声后又赶忙收声。昨日母亲陪她去浔阳王府,见到这许愿后母亲便神色异常,说是惊魂不定都不为过。后来自己随母亲回到她们在浔阳暂住的宅院里,不论她如何追问,母亲都讳莫如深。接着母亲就修书一封叫人送去给父亲……
许汐昨晚一夜没睡好,才想今晨出来买点东西压压惊,哪想居然碰到许愿!
思及许愿选妃时的表现和自己母亲昨晚的魂不守舍,许汐沉下脸色,幽幽道:“这支步摇麻烦让给我,我很喜欢。”
许愿眉眼一挑,拨弄着步摇上的红宝石滴珠凤头,哼道:“你喜欢就要给你,你是有毛病吗?那我喜欢你这两个婢女,你送给我不?”
两个婢女其中一个眉目凌厉的,语调不善道:“大胆!你是什么东西,敢这般跟我们小姐说话?”
许愿毫不客气怼回去:“嘴巴长在我身上,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
许愿又看向许汐,眼中顿现恍然之色,问道:“你认识我?该不会你昨天也在浔阳王府吧。”
许汐眼神闪了闪,眉目间显见的爬上一层怒色。许愿不提浔阳王府也罢,一经提起,许汐心中便难以克制的涌上妒忌之情。
想她许汐可是彭泽太守的千金,从及笄起就仰慕浔阳王。她爹娘知晓她的心思,也期望她高嫁,便四处托人去向浔阳王府说媒。好不容易浔阳王府那边同意安排一次相看,请她去浔阳王府,浔阳王却没同她说一句话,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气得她几个月没缓过来。
后来缓过来了,还是觉得周遭男子没有能与浔阳王相比的,她还是想做浔阳王妃。若非如此,她许汐堂堂太守千金,何必纡尊降贵与一群三教九流的卑贱女子挤在一个院子里参加选妃?
和那些卑贱女子们一道,许汐本已颇多怨气,只觉无比辱没,偏偏她向浔阳王献上全场最贵重的蜜蜡佛珠时,浔阳王面不改色不置一词。浔阳王怎又无视了她?再看许愿,如个市井泼妇般无礼犯上,浔阳王搭理她不说,兰慈县主还并未制止……
这种卑贱粗鄙的女子,凭什么就能让浔阳王开尊口?
忌妒之情如海潮翻涌在许汐心口,许汐一面不肯承认败给许愿,一面又强烈想在许愿面前展现优越。所以这支金步摇,她势必不会让给许愿。
脸色沉沉一片,许汐盯着许愿幽幽说道:“是,我昨天确在浔阳王府,那又如何?你行为那般冒犯,真有辱斯文。你不配这支步摇,把它给我,我反可以给你一笔钱。”说着就露出一副施舍的表情,脑海中甚至浮现出许愿接受她施舍的画面,那样的画面令许汐心气顺不少。
许愿不知许汐在想什么,直接怼回去:“我斯不斯文关你什么事?你是我爹还是我娘还是我相公?我爹娘早就死了,我就算有相公也是他听我的,你管不着!”说罢不理许汐,转头喊掌柜:“大叔,过来结账啦!”
掌柜从刚才就注意到这边两个女子的争执,这两个女子,一个先拿到步摇,另一个非富即贵看起来不太惹得起,掌柜对此很为难。
眼下掌柜依着许愿召唤过来,只好挂出和善的笑,对许愿道:“小姐确定买下这支步摇是吗?”
许汐的婢女硬是抢在许愿前头插嘴:“你问她做什么?这是我们小姐看上的步摇!你敢卖给这个泥腿子?”
许愿如珠双目一瞪,眸中有煞气氤氲:“喂,你说谁是泥腿子?还从没人敢这么说我,你是不是活腻歪了?再多嘴一句就割了你的脑袋当球踢!”
“你……”婢女没料到许愿说这种话,割下脑袋当球踢,明明听来该是一句装腔作势的玩笑话,可当接触到许愿骤然冰冷的眼神,婢女没来由打了个寒战,只觉许愿看向自己的目光里藏着刀子,仿佛下一刻那刀子就会骤然刺入自己心脉之中!
婢女后退一步,忙又稳住心思道:“我们小姐适才已说,只要你让出步摇,反倒能另外给你一笔钱,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罚酒?你能给我吃什么罚酒?有本事现在就倒酒。”许愿目光更冷,嘴角已噙起冷笑来。
许汐见婢女势弱,再看周围已有不少人围观,难免觉得丢脸。她恨恨瞪婢女一眼,让其闭嘴,尔后摆出千金小姐的做派说道:“这支步摇如此金贵,本就不衬你,你何必非要买下。何况这金步摇一看就价值不菲,凭你,怕是买不起的。拿上我给你的钱就此离去不好么?非要自取其辱又是何苦。”
掌柜在一旁不敢说话,只为难的看许汐和许愿。许愿冷冷一笑,拢一拢宽大的雪袖,说道:“啰里吧嗦这么半天也没说自己是谁,到底哪条道上的?你倒是说出来听听!”
“哼,我们小姐的身份报出来,保准吓死你!”那婢女又鼓起气势,“我们小姐是彭泽太守许大人的千金!”
周遭围观的客人听到这个名号,发出浅浅一片倒吸凉气声,俨然是对许汐产生畏惧。许汐和婢女对此正感得意,却见许愿并未露出她们设想的神色,反倒疑惑的一拽掌柜的袖口,问道:“彭泽太守是哪个?”
这许愿竟不知她爹的大名!许汐这一刻的感觉就像是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心里顿时又堵又气。
掌柜小心向许愿解释:“彭泽在浔阳北面,紧邻浔阳,许太守是彭泽的长官。”说罢冲许汐抱拳行了个礼,心里忐忑。
“喔,彭泽太守啊……”许愿点点头,接着就在许汐再度得意与鄙夷的目光中,忍不住笑出来。
许愿这一笑,把许汐弄愣住了。许汐和婢女还未开口,许愿就叉腰神气道:“还以为要报出哪个县主郡主的名号,原来就一个太守之女。有没有搞错,这有什么好骄傲的,笑死人了!”
“你……”两个婢女脸色都变了,被许愿气得竟是说不上话。这人连太守千金都看不起,是泼皮无赖还是脑子坏了?
许汐更是倍感受辱,还从没人这样压过她的风头。尤其见围观之人中已经出现大胆憋笑者,许汐面皮紫胀,心一横对掌柜说道:“这步摇我志在必得,我出双倍的价钱买下,你好好掂量。”
“这个……”掌柜为难的笑着,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想了想说道,“小姐莫急,这支步摇不是凡品,价钱不菲,小姐还是考虑一下。”
“我就是喜欢这支步摇,即使两倍的价钱,我也要买下。”许汐边说边看许愿。许愿从掌柜说“价钱不菲”后就不说话了,许汐心想莫非这种卑贱女子得知买不起好货便不作声?遂又道,“掌柜,多少钱,你说吧。”
许愿开口:“对啊对啊,多少钱,我也想听听嘛。”眼中划过一抹狡黠。
许汐的婢女道:“怕是等掌柜的说出价钱吓死你,好教你知道,和我们小姐抢东西,是不自量力!”
眼看着许汐主仆三人又露出胸有成竹的目光,许愿轻哼一声。
掌柜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笑容越发和善而小心:“两位小姐,这步摇是真的价值连城……”
“别吞吞吐吐!多少钱,你尽管说来!”婢女耀武扬威。
“呃……”掌柜笑道,“原价是……三百两纹银……小姐要出两倍价钱买下,那就是六百两纹银……当然也可以打折。”
许汐主仆三人的脸色顿时僵住,随着掌柜慢慢吞吞的话,三人脸色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越发难看,就好似酱菜般。
场面顿时有短暂的安静,尔后是婢女的叱喝:“你这是漫天要价明着抢钱吗?三百两纹银,你怎么不去抢?”
许愿忍不住笑出声,讽刺道:“你们不是要出两倍的钱买吗?把钱拿出来啊,拿啊拿啊拿啊!”
“你……”婢女一窒。
掌柜抢白道:“草民没有漫天要价,这步摇确实……”
“这步摇就是值三百两啊!你们不是太守家的人吗?居然这么不识货。”许愿抢过掌柜的话,一边比划步摇一边说,“搞清楚这材质,上好的红宝石!大尧根本不出产红宝石,列国唯一有红宝石的就是西蜀国靠海的一隅。这步摇上的红宝石又大又好,能不贵吗?真没见过世面!”说罢单手扮了个鬼脸,嘲笑道:“你说志在必得,那就掏钱呀。这么多人盯着你,看你掏不掏!”
许汐主仆三人面色难看至极,尴尬窘迫到极处,被怼到什么话都说不出。纵然许汐是太守之女,可她爹一年俸禄才一百二十两纹银,她怎可能拿出三百两来买一支步摇?
不,是六百两。
别说她根本没这么多月钱,就算是有,也不能就这么拿出来,这不是要让所有人怀疑她爹贪污敛财吗?
也怪她从未见过红宝石,不识货,更未想到浔阳一间小小店铺里竟有上好的红宝石。许汐顿时后悔万分,现在她骑虎难下,俨然是只能放弃,可一旦放弃便是沦为莫大的笑柄,万一今日之事再传到浔阳王府去,她、她……
等等!许汐兀的灵光一闪,连自己都拿不出这么多钱,许愿这区区贱民不是更拿不出?
想到这里,许汐稳住心神,嘲讽许愿:“你如此兴致勃勃,是觉得你能拿出三百两纹银?”
许愿二话不说,当场从衣服里掏出一张银票,甩给掌柜:“大叔,三百两银票,自己去钱庄兑,步摇我就拿走啦,给我包起来!”




我将闷棍男掰成话唠许愿齐誉韬 第 7 章

什么?!
这一刻许汐几乎傻了,整个人都晃荡一下才站稳。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怀疑许愿拿出的只是一张纸。那可是三百两银票,自己爹身为一方太守,每年俸禄都才一百二十两银子,一个小小许愿怎会随随便便就拿出三百两银票?!
然而掌柜接过银票时那笑眯眯的神色,告诉许汐那不是一张纸,就是真实的三百两银票。掌柜的满面春风反衬许汐的震惊质疑,就如一道看不见的巴掌抽在许汐脸上,更是仿若半边脸都肿起来。
周遭似有围观客人发笑,那绷不住笑的行为,令许汐太阳穴腾腾直跳,震惊不信之余尴尬窘迫至极。许汐终究没控制住失态了,颤声道:“怎么可能……你哪里来的钱?”
“你管我哪里来的钱?”许愿一哼,又将早先挑选好的满天星发梳也交给掌柜,对其道:“这个我也要了,帮我包一下,算上我穿绳子的钱,你报个数。”
掌柜笑道:“这对发梳八十两银子,小姐您玉佩穿绳子的钱就抹了,算白送您的。”
“好啊好啊。”许愿又一把从怀里掏出八十两的银票,爽快递给掌柜,接着朝许汐讥诮一笑:“人家钱多着呢,就不告诉你是哪儿来的,自个儿猜去吧!”
“你……”许汐身子直颤,明知自己不该失态,却已然控制不了自己。心里又震惊、又怒、又妒忌,七窍生烟。从没人让她受这般大的气,出这般大的丑。
今日这里的事传出去,她这彭泽太守千金沦为笑柄,浔阳王府会不会认为她名声不好而将她拒之门外?她艰难忍着同那些卑贱女子一道参选,已够难受,若是浔阳王府再……
许汐越想越气恼,目光变得阴毒起来,剜向许愿。
许愿没再理许汐,高高兴兴去伙计那里拿过穿好新绳子的玉佩,将玉佩戴回脖子上,然后拿上掌柜包好的满天星发梳和金步摇,欢欢喜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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