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请见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山羡有思
“再贵重哪比得上咱们的心肝肉啊!”灼华咯吱小娃娃,“是不是?”
这样的话,但凡孩子的血亲听了都会高兴。
二夫人一脸的窝心,看着灼华的眼神更是可亲不已。
小娃娃笑的直打挺,又攀着灼华的脖子,站在她的膝头上又笑又叫。
灼华也不制止她,圈着孩子一同笑闹。
半大的孩子精力最是好了,不比襁褓婴儿,灼华前头闹了一场风寒才好些,精力有限,闹了一阵实在是抱不住了只得将孩子送还到二夫人的怀里。
石妈妈领着丫头来替众人更换热茶,又上了几碟子点心。
小孩子闹的累了也饿了,抓着点心吃的高兴,还招呼着抱着她们的二夫人和邵氏一起吃。
“荷花、荷花!”明郎指着灼华桌上的荷花酥还要吃。
几块糕点下肚,定是渴极了,明郎攀上桌子去拿茶盏,邵氏去拦,动作太急反倒打翻了茶盏。茶盏倾斜了出去,洪流一般洒向一旁坐着的萧氏。
茶水刚上来,还是滚烫的,若真泼到了她肚子上怕是要不好,灼华也不及想什么便抬手替萧氏挡了一下。
四月底的气候已是穿着单薄,所有的茶水尽数渗过衣料捂在皮肤上,火辣辣的,痛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卿卿请见谅 第259章 烫伤 麝香
“大嫂!”萧氏吓了一跳,伸手去扶她,正好握在了被烫到的地方。
灼华当真是头皮发麻。
二夫人赶紧接走了孩子,忙不迭的道歉,愧疚不已。
萧氏又感激又担忧,红着眼眶急急的问:“大嫂、大嫂你痛不痛,都怪我不好,我反应太慢了。”
邵氏扶着灼华坐回去,无措的站在灼华身边,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去来,她怎么都没想到,灼华会去帮萧氏挡这一下。
灼华勉力一笑,“没事,别紧张。”
“脸都白了,怎么会没事!”太夫人赶紧让石妈妈扶着她进了次间去,“快去找烫伤膏来。”
叫了丫头赶紧去鹤云居拿干净衣裳,再通知徐悦。
进了次间,石妈妈小心翼翼的替她解了衣裳,右臂被烫了一大片,隐隐已经有水泡起来了,“怎么这样严重。”
一旁的女使道:“茶水是刚烧开的,尚且九分烫呢!郡主皮肤嫩着,经不得热水刺啦。”
太夫人气的要命,可也不能怪着不懂事儿的奶娃娃,心里憋了口气,双眼直瞪着抱孩子的邵氏。
邵氏紧张的看着灼华手臂上的伤,她也没想着会这样啊!
石妈妈给灼华上药,眼瞧着刚刚还憋着的水泡都鼓了起来,“郡主皮肤嫩,都起了三个指面儿大小的水泡了。”
她今日偏穿了件窄袖的衣裙,要看伤势就得脱下半边的衣裳,身子半露着,雪白的皮肤上又是吻痕又是咬痕,觉得比起痛,灼华现在更尴尬。
太夫人见她面色一阵白一阵红的,眸光掠过她身上的红痕,惊了一眼,赶紧让大伙儿都出去。
石妈妈上了完了膏子,轻轻掩上衣裳道:“这水泡最快也得三五日才能消下去,这几日可得小心些,以免发炎感染。”
徐悦正好进来,似谁都看不见的直奔着妻子过去,面色倒比灼华还要白一些,蹲在她的身前,轻轻拨开衣裳瞧了一眼,双目触及那一片烫红,下颚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蕴了许久,才道了一句:“痛吗?”
灼华瞧着他紧张的神色,心底莫名一舒,缓缓一笑,抬手给他拭了拭额角的薄汗,摇头道:“没事了,别担心。”
太夫人叫了几位夫人带孩子先去午歇一会儿,又让邵氏先送了萧氏回院子。
四顾堂安静了下来,徐悦替她除了衣裳,又换上干净的,小心翼翼的似乎带了些颤抖。
看着徐悦领着她出来,倒是能忍,瞧不出娇怯怯的样子,太夫人怅然道:“你倒还肯护着萧氏了。”
灼华和煦的笑了笑,“她很好,何况孩子无辜。”
太夫人慈爱的看着她,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没再说什么。
出了四顾堂,徐悦突然弯腰一把将她恒抱起来,灼华一惊下意识的去搂住他的脖子,又蹭到了伤口,瑟缩了一下。
徐悦一紧张,“又痛了?”
灼华不好意思的捶了他一下,“你放我下来,我伤的是手,又不是腿。”
徐悦抿了抿唇,沉沉道:“我不晓得该做些什么让你舒服些,叫我抱着吧,仿佛我能帮上些什么了。”
灼华微微一笑,“也没有很痛。”
徐悦拧眉道:“水泡都起了,怎么能不痛!”
“休息几日也便好了。”灼华拿指头戳他的脸颊,笑道:“你气什么呀,小娃娃又不懂的,你就是在他面前生气他也只当你在唱戏呢!”
瞧她还笑得出来,徐悦稍稍松了口气。
从四顾堂到青山院尚有一段距离,徐悦这般抱着她,路上总有下人投来惊讶目光,灼华不必他脸皮厚,总有些难为情,揪了揪他的衣襟,小声道:“徐悦,你放我下来吧!”
徐悦低头看她,眉目清澄间有明媚的光,“我脸皮厚,不怕羞,你怕羞便躲我怀里。”
灼华把手伸进他的衣衫里,狠狠拧了一把。
徐大人低沉的笑着,“你伤着,我不能碰你,你就来点火,我若兽性大发看你怎么办!”
灼华斜他一眼,搂着他的脖子轻柔婉转道:“你舍得,你来啊!”
徐悦愣了一下,把怀中人微微一抛,引的她惊呼起来,低笑道:“自然舍不得。”
回了鹤云居,徐悦将她放到床上,去脱她的衣裳。
灼华揪着衣襟,心慌慌的瞪着丈夫,“你做什么呀!”【太流氓是要被屏蔽的!!!】
“想什么呢!”徐悦失笑,点了点她的鼻尖,“衣裳磋磨着疼,宽了衣舒服些。”
灼华粉着面,直摇头,“我不脱!”哪怕是待在自己的屋子,也、也不能这般轻浮了!伸手推了推丈夫,“你走开啦!”
“你哪里我瞧过,还这般害羞!”徐悦啄她一下,见她脸红的要滴出血了,还是放过她了。
邵氏送了萧氏回去后,又转道来了灼华这里,别别扭扭的关怀了几句,这关心或许更多的还是为了萧氏。倒也算有了进步了。
灼华和邵氏一向不亲近,邵氏从前也防备着她,如今关系忽忽有了转承,便会有一种“我当你是坏人,结果你竟是个好人”的尴尬,邵氏会别扭也是正常。
徐悦虽没说什么,可看到母亲来看灼华,到底心里还是高兴的。
第二日,邵氏又来,还带了烫伤膏,“这是我让何妈妈去外头一个老大夫那里买的,那个大夫治烫伤最是拿手,你、你试试用着。”
灼华眨眨眼,似乎有些惊讶,“多谢母亲。”
邵氏唇微动,抿了个浅淡的笑意,依旧有些尴尬。
何妈妈瞧着灼华今儿穿的广袖衣裳,便笑呵呵道:“不若奴婢给郡主伤药吧,老大夫说膏子里加了薄荷,涂上清清凉凉的还能缓解了疼痛呢!”
灼华也不好拒绝,便也应了。
烫伤处最严重是在手肘上方一点,昨日烫红的地方已经好多了,只三颗指面大的水泡鼓鼓的,在雪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有点触目惊心的。
何妈妈小心的沾了膏子给她涂上。
灼华闻着膏子的气味不由皱了皱眉,浓浓的薄荷气味下似乎还隐藏了旁的气息。
邵氏以为是把她弄疼了,转脸同何妈妈说着,让她手底下轻一些。
灼华拿起罐子仔细闻了闻,心下几分确认,挥退了丫头,让秋水长天把门守住了。
看了眼关上的门,邵氏疑惑问道:“怎么了?”
灼华睇着那盒烫伤膏,轻道:“母亲,是谁给您推荐了这个老大夫的?”
邵氏看了眼膏子,神色微微一动,“这膏子怎么了?”
“这膏子里虽加了极重的薄荷,但隐约还是能闻得出来几位药材的味道,麝香、白僵蚕、肉苁蓉、白蔹,母亲,烫伤药里是用不着这些的。”灼华缓缓说着,浅眸瞧着邵氏神色平和,“这几味都是息肌丸里用得到的。”
息肌丸她是知道的,用在身上可使女子不孕!
“不!”邵氏双眸微突蹭的站起,看着灼华良久,唇瓣抖了数回,想起前翻种种又颓然坐下,拿着膏子呆愣着喃喃了一句,“为什么……”
“郡主,夫人是不会害您的呀!”何妈妈惊诧的看着膏子,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那大夫是卞妈妈推荐的,膏子是奴婢去买的,郡主,真的和夫人没关系的!”
“我知道,我信母亲也信妈妈,若是真的要害我,何必自己送来呢?”灼华扶了何妈妈起来,温和道:“何况我这点伤便是不用药三五日的功夫也都好了。只是这里的几味药材用在伤处,却是会使得伤口溃烂。”
“溃烂?”邵氏一口气梗在心口,饶是她不够精明也晓得什么意思了,“她想让你伤口好不了,好让你怀疑到膏子上去,好让你怀疑我在害你!”怒气冲出了心口,狠狠咳了几声,“她到究竟想做什么啊!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人心难测。”灼华轻轻握了握邵氏的手,宽慰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您也不必去查,好歹也是伺候了您几十年的老人儿了。”微微一顿,“徐悦若是晓得了,免不得又要伤了你们母子情分。”
邵氏心口一动,看着灼华和缓宁静的面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她既存了挑拨的心,如何让她得逞,母亲既知是谁做的,我也不算咽了委屈。”灼华淡淡一笑,“只是病重的人心思混沌,母亲还是将她送去乡下庄子里养着吧,弟妹即将临盆,一切谨慎为上。”
邵氏无言的又坐了半晌,她开始不明白,为什么身边的人、事都和她以为的不一样了。她以为的贴心人竟在害她,她以为的怀了坏心思的人却惦念着她和长子的情分,惦念着弟妹的身孕。
究竟谁是真、谁是假?
直到徐悦回来,邵氏才起身离去,跨出门去,又回过头来,“记得、把膏子洗了。”
邵氏走在回去的路上,总觉得心口梗了些什么,仿佛是想要个明确的答案,她拿着膏子转脚去了胡大夫那里。
胡大夫虽是府医,却也是有些真本事的,看了膏子,说了几样药材的名儿出来,邵氏不懂药,也没有确切的记得灼华说的是那几味,可“麝香”二字,她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卿卿请见谅 第260章 木棉籽油(一)息肌丸
“是不是加了息肌丸在里面?”
“那几味药的功效确实类似息肌丸。”胡大夫点了头,“这膏子还是不要用了,里面的几味要接触了破损的皮肤,会使伤口不愈甚至溃烂。”
大约是失望了,邵氏反而平静下来了,“今日你不曾见过这膏子,若有人问起,便说我来向你要些止疼的药。”
当徐家府医之前,胡大夫也曾是好些官员家中常年用着的大夫,内里的弯弯绕多少晓得一些,闻言,神色平静的应下了,“老朽明白。”
邵氏对卞妈妈到底信了几十年了,一时间也难以狠下心来将人送走,二来,也是对何妈妈存了疑心,膏子是她去买的也是有机会动手脚的。毕竟,卞妈妈和何妈妈如今的嫌隙也是不小了。
何妈妈自然也晓得邵氏的想法,便悄悄的排查了卞妈妈身边的丫鬟,直到找出那个替卞妈妈收买老大夫的那个丫头,送到了邵氏面前,邵氏这才彻底的失望。
人也没去见一面,第二日一早卞妈妈就被送往了乡下的庄子。
于五月中旬时病逝。
五月中的天儿已经热的很了。
馋嘴怕热的长天已经抱起了冰酪子咕嘟咕嘟的喝起来了。
往日宋嬷嬷就管的严实,不怎么允灼华碰凉的,如今成了婚,想着叫她养身子,更是半点也不许吃了。
为了解馋,灼华总叫了长天在她跟前吃冰酪子,听着冰块在碗中碰撞,仿佛也能感受到一丝凉气。
“这碗还没吃。”长天探头探脑的望了眼窗外,观察宋嬷嬷的出没,半遮着唇低声道:“要不、姑娘偷偷尝一口?”
灼华眼眸一亮,接了碗正要喝,徐悦下衙回来了。
唇刚贴到碗边的灼华:“……”
“以后别再你们主子面前吃冰的。”徐悦拿走了冰碗子,塞回到长天手里,转眼又无奈的看着妻子,“馋猫儿,不怕痛了?”
看着被长天一饮而尽的冰碗子,灼华皱了皱脸,转脸对丈夫娇嚷道:“你也不许吃!”
徐悦宠溺的一笑,俯身亲吻她的眉心,“夫人吩咐,自当听从。”
秋水长天笑眯眯的退了出去。
“近日忙么?”灼华给他解开缠在手腕上的腕带,宽了官服。
气息相亲,烛火的光芒将她们的影子投在浅棕色的地毯上,相互依偎,这样的画面总是格外温柔缱绻。
“最近都是处理一些早年积压的案子。”徐悦跟着妻子在软塌坐下,她跪坐在他背后,为他解开发髻,夫妻闲聊,这样的情行温馨又从容,“有些人证都不在世了,物证也不见了,处理起来有些麻烦。我可能需要离京几日。”
“恩。”她应了一声,“办案重要。出门需要的衣物什么的,我先准备起来。”
徐悦抬手去捉她的手,轻轻一拉,柔软的身躯便伏在了他的肩头,“怎倒是半点不舍都没有呢?”
“你又不是头一回离京办差。”灼华闻着他身上的旃檀香气,软软道:“你既当着差,自然得以公事为先,总不能时时刻刻守着我吧!”
他转过头,扣着她的后脑勺吻她,“我不在家是时候,想不想我?”
她生涩的回应他,“一点点……”
“郡主、世子爷……额,主子继续!”静月进来回话,见着内室的门没关,以为不会见到什么不该看的场面,一时间眼睛不知往哪里放,赶紧背过身去。
徐悦啃了妻子一口,才松了手叫“进”。
静月示意了倚楼几个仔细守着,进了屋来反手关上了门窗,回道:“奴婢发现莲生似乎、有孕了!这几日清晨总是作呕,她说是吃坏了肠胃,可奴婢瞧着不像,她最近吃东西吃的很少,嗜睡的厉害,而且……厨房里的鸡血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灼华替徐悦松开发髻的手一顿,“有孕了?”
指尖插入发间,轻柔按着,徐悦躺在妻子的腿上,享受的闭着眼,微微抬了抬眉,“鸡血?有什么说法么?”
灼华提示道:“月信。”
徐大人轻轻咳了一下,有些尴尬,没再说话。
“岑华怎么说?”
静月垂眸回道:“她上个月初的时候出过一趟府,去了个隐蔽的宅子见了惟公子,确实、确实行了周公礼。”
莲生的容色尚且称一声清秀,也识得几个字,可她不会诗书,更不会工曲,徐惟是才子却不是什么风流公子,若非有所图谋,如何会去动兄长院子里的女人?
可人收用了,如何不叫她做事呢?
或者,人家已经动手了?
灼华一时想不出个什么来,“让岑华盯紧了。”想了想又道:“暮云院送过来学看账的丫头那里,有套出什么来么?”
静月看向灼华,两眼放光道:“姑娘怎知可以从她们嘴里问出什么来?”
灼华挑眉,好不谦虚道:“你家主子是神算呀!”
“你就是故意让暮云院的送人进来,她们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来打探?”徐悦勾缠着她的青丝,黑眸中流光倾泻,道,“那些个丫头再是机灵,哪里比得过夫人调教出来的,谁套谁的话,还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静月恍然大悟,学着长天狗腿拍马:“姑娘神机妙算!姑爷眼光真好!”
徐大人和徐夫人表示很受用,“乖孩子,待会儿去宋嬷嬷那里拿个西瓜去吃。”
“谢姑爷夫人赏。”静月笑的软萌萌,又道:“她们似乎对夫人很感兴趣。上回姑娘见着光不大舒服,摇晃了一下,她们便明里暗里问了好几回,问姑娘是不是畏光。最近又问什么是不是胸闷恶心的,仿佛是关心姑娘是不是有孕了,可奴婢瞧着似乎另有他意了。”
灼华觉得自己的决定果然正确,这小丫头小小年岁却十分机敏,放在人群里,确实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东西,“不错,你很细心。”
胸闷?畏光?
灼华觉得能有一问,必然有缘由,但绝对不是为了探一探她是否有孕,莲生离她近,打听一下她最近是否有换洗不就知道了?倒是她最近确实十分畏光,不似从前眼睛不好的怕光流泪,而是见着阳光就头晕。
莫不是,她们真在她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么?
徐悦摸了摸她的眼睛,“天气热了,光线也刺眼起来了,实在不舒服就带着眼纱。”见她若有所思,微微支起身子,紧张道:“怎么了?哪里不对?”
灼华微微拧眉,道:“我最近确实感到怕光怕的厉害,有时候见着光就头晕。”
徐悦翻起身来把人搂进怀中,“多久了?怎早不与我说?”
“就最近。我原也怕光,若不是静月这一说也不会想到会有蹊跷。”灼华安抚道,“你们也别急。大抵也不会是什么重药,不然他们也不会一遍一遍的问了。静月。”
静月听出几分严重来,神色便肃然起来:“是。”
灼华嘱咐道:“让她们知道我确实畏光,最近也有胸闷的感觉。让岑华把人盯紧了,看她们还想做什么。”
静月敛眉应下,郑重道:“是,奴婢一定办好。”
静月退了下去。
徐悦拥着她,担忧道:“明儿我告个假,陪你回去让阿翁诊一诊。”
“好。”灼华有些紧张,生怕真让旁人动了手脚,这半年的身子又白养了,她还是很想同他有个孩子的!可抬眼见丈夫似乎更紧张,温润漂亮的面上微微覆了一层寒霜,她抬首抚了抚他的眉心,浅眸一弯轻轻笑道:“不会有事的,若真是猛药,我这会子哪还能活蹦乱跳的。”
半夜时因着一阵小腹抽搐而醒过来,月信来了!
推了推紧锁着她的丈夫,“悦郎。”
徐悦立马翻起身,“怎么了?”
“帮我喊秋水。”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道,“那个来了……”
“好。”徐悦松开她下床点了灯,喊了秋水进来帮她更衣。他倒是想亲自动手的,不过妻子实在害羞,不肯让他帮忙。
收拾妥当,徐大人体贴的抱着妻子回床上,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痛不痛?”
这回又没来得及吃药丸就来了月信,她低软着道:“有些痛。”
大掌伸进她的衣裳里头,贴着她微凉的小腹轻轻的揉搓着,“你这月信怎这么不规律,一忽会儿的提前、一忽会儿的推迟,不是吃着阿翁给你开的药么?”
两人默了会儿。
都察觉到了不对经。
“从前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开始我只当是同你……”灼华有些紧张起来,揪了揪他的衣襟,“大抵和她们的手脚有关了。”
“别怕。”徐悦吻着她的眉眼,“我陪着你呢!”
灼华搂着他的颈,用力的勾着,从前不怕死的如今却忽然害怕了起来。
她忽道:“常听人说世家嫁娶都有门道,一旦原配死了,丈夫大半会续娶原配的本家妹妹,以维持两姓之亲。徐悦,我若死了,你会娶我的姐妹么?”
徐悦拥着她,心尖一颤,摇头道:“不娶了。”他一生的热情都耗在了她身上,没有心力了。
可能她还是没有爱他,亦或者她的爱是变态的,她的第一想法竟想着让他陪她一起死,也不想让这张漂亮的脸蛋去靠近别的女人!
卿卿请见谅 第261章 木棉籽油(二)病症
未免惹人起疑,正好她也来着月信,便将回去的事情缓了缓来办,第二日去太夫人那里请安的时候灼华便提了一嘴说是想祖母了,想回去看看。
邵氏道:“你进门半年多了,也少回去。左右咱们两家住的近,你若想亲家老太太了,回去瞧瞧便是,早去早回,出门多带些人。”
自打烫伤膏的事情之后,邵氏称病了好几日不肯见人,出来之后对灼华便又是另一个态度了,虽还是谈不上亲切,关怀的话却也不再那么别扭,偶尔也会陪着萧氏散步到鹤云居来瞧一瞧、坐一坐。
不得不说,萧氏对这个家的人十分真心。她总是会顺着谋一句话,将邵氏对大房的一点点积极的情绪夸大了说出来,引导着双方的关系往好的方向去发展。
太夫人虽因徐悦的关系偏心灼华,却也十分喜欢萧氏。大抵也是因为萧氏真的是个很美好的人吧!
而徐惟的一切萧氏都不晓得,甚至还以为徐惟对长兄也颇为关怀。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个家里没人会想到,这两个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之间还有那样一笔帐呢!
徐悦趁着这几日出京办了差,想着若真有什么他也好可以陪着她。待到灼华月事过去,选了个休沐的日子,夫妻两个一同回了沈家。
五月底的天光正盛,下了马车迎面扑了光线过来,灼华一阵晕眩。大概是也是心理作用,只觉这阵晕眩胜过往日任何一回的难受。心下揣揣,手脚竟是冰凉了起来。
徐悦牵了她的手,灼华发现,他竟比自己更紧张,手心还冒了汗。
未免长辈担忧,两人还似往常一样一个陪着岳父舅兄们说话,一个陪着老太太聊天。
姚氏倒是个十分懂情识趣的,生下长子后就把孩子送到了老太太处,“孙媳是个笨的,从前庶务都是妹妹帮着打理,如今拖赖不了了,孩儿还小交给婆子孙媳也不放心,还是交给祖母最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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