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请见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山羡有思
徐悦转身,俊俏温润的面上有些无辜,“有道理,那我去问问有没有婆子会水的。”
含辞拉住徐悦的衣袖,“世子爷,再不救姑娘可要冻坏了呀!”
徐悦拧眉的盯着衣袖上的手,用力一抽,“本世子也不会水,若是冻坏了,郡主面前你去交代么?”
灼华险些笑出声来,这家伙还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缓缓转身避开了身影,又吩咐了长天道:“去喊两个婆子过来救人,可别真把人冻坏了。”
院子里一直都是有护卫和婆子值守的,听到吩咐立马敢去曲桥,扑通扑通就跳了下去。
徐悦赶紧闪人,他只对妻子浑身湿漉漉的样子感兴趣。
一转角,就看见妻子笑眯眯的等着他了。
他上前,牵着妻子的手,捏了捏,笑意温雅又有些幼稚:“我乖不乖?”
灼华扣着他的手指,歪头一笑,“很乖,也很没风度。”
“风度留给妻子就行了。”徐悦轻轻一笑,与她漫步在园子里,“卿卿是不放心我,要去庆和斋看着我么?”
灼华挑眉,浅眸如春柳细嫩,摇曳着丝丝脉脉之意,“我家郎君美色惑人,时时揪着妾的心思,实在是害怕有人同我抢呢!”
徐悦被她一瞧,骨头都要酥了,心思起起伏伏,终是长叹一声道:“你这小狐狸,越发会说了甜蜜话哄着我,偏我还一字一句的信着了。”
灼华长长的“唔”了一声,“果然了,油嘴是门好学问,能哄得郎君一笑了。”
邵芣苢嘴唇发紫的泡在浴桶中,依旧颤抖个不停。
含辞和幽兰拿着软巾子不停的沾了微烫的热水给她搓着身子,一直换了两次的热水才让她的身体暖和起来。
含辞愤然道:“世子爷看着温文儒雅,竟不想是个个冷血无情的,眼瞧着姑娘在刺骨的水里挣扎,愣是半点没有要下水的意思!”
幽兰端了姜茶进来,稍稍垂了垂,递到邵芣苢的手中道:“姑娘赶紧喝了,驱驱寒气,这深冬的湖水可比刀子要厉害啊!”
邵芣苢接了姜茶的碗,捂在手心里,烫的厉害,尖锐的痛感直刺心口,她的语调沾了冰水的寒气,“沈灼华得了这样的男子的宠爱,当真是福气了。”
含辞哼了一声,尖锐道:“有什么福气,这会子当个宝捂在手心里,就世子这种冷漠硬心肠的,他日一旦变心,还不得被当做了草去。”
“你们可记得府上的丫鬟说的,初春时她被茶水烫了,世子将她一路从四顾堂抱着回鹤云居的,伤的是手又不是腿,这就是心疼了。”一口饮尽了姜茶,心口烧了起来,邵芣苢微微一嗤又道:“你说的对,一旦入了他的心眼里,便是全心全意的给予了宠爱。可一旦变了心,情意便是一分一毫都不会留着的。”
幽兰眼珠一转,道:“那咱们就想办法让世子厌弃她!”
卿卿请见谅 第291章 离间
“一旦没了世子爷的心爱,咱们姑娘有着邵家的情分,要做姨娘也能顺利些。”含辞点头,想了想:“可咱们对她和世子爷都不大了解,如何离间他们?”
邵芣苢将碗递给了幽兰,站了起来,玲珑起伏的身子被热水泡的白里透红,烛火映着黄杨浴桶里缓缓腾升的氤氲,那娇嫩的身子如六月的蜜桃一般鲜嫩。
含辞拿了薄毯将人裹起来,含笑道:“华阳郡主早前是受过伤的,听说满身的疤痕,丑陋的厉害呢,世子爷是没见到咱们姑娘的身子,否则,定是离不开了。”
邵芣苢瞥了瞥嘴角,嗤笑道:“我于邵家不过是颗棋子,因着这副美貌自小得了族里最好的待遇,琴棋书画请了最好的教习,衣食住行皆是上品,为的就是把我的身子养的如润玉一般通透。”纤纤玉手拂过身上的寝衣,上好的轻薄绸缎,隐约见得女人细嫩的肌理,“男人么,哪个不爱色的。”
含辞垂了垂眸,小声道:“姑娘这样的话还是少说罢,我与幽兰是自幼伺候您的,定不会往外了说去,可外头两个是老太太拨过来的,难保会嘴巴守不住。若是老太太气恼了,又换了旁的姑娘来,便是不好了。”
邵芣苢淡淡一笑,不以为意,论心机,几个堂姐妹没一个比得上她,就不信那老婆子还能换了谁过来!由着奴婢给自己更衣,她盯着桌上袅袅飘飘的青烟,眉目一飞,低而懒道:“你们外头打听到了些什么?”
含辞道:“奴婢这几日寻了借口出去,到茶水管子去坐了一会子,倒真是听说了不少。”一顿,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她在嫁给世子爷之前同二姑奶奶家的二公子相看过,若不是伤了根基都要谈及婚嫁了,蒋二公子为了她,至今未娶呢!还有那雍王爷也是十分恋慕华阳郡主,十月去琅琊山围猎,郡主遇刺,还是雍王爷救了她,一箭贯穿了身体!”
幽兰撇撇嘴,不屑道:“她长得还不如咱们姑娘美貌呢,怎的男人就都恋慕了她去!怕不是个多情种,处处留情吧!水性杨花。”
含辞用力拍了她的手背,“这是什么地方,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这院子里还有徐家的人,话传到旁人耳朵里,你死便死了,别连累了姑娘被厌弃。”
幽兰摸了摸被拍红的手背,没再说话。
邵芣苢捻了把犀角梳慢慢梳理着青丝,明眸一转:“那咱们就从这里做点文章。明儿你拿了银子去城里最大的酒楼,请了说书先生好好说上一出。”
含辞微微一笑,颇有的以之色道:“听说皇城最好的说书先生是鸿雁楼的,当初还把国公夫人和郡主的矛盾说的满京里都晓得了呢!为着顾及鸿雁楼的说书先生的嘴,国公夫人愣是没敢再对郡主做什么。若是真能说的精彩,世子爷必定是要对她心生龃龉的。感情这事儿,脆弱着呢!奴婢明儿就去。”
“曾经说过姑母和她的事?”邵芣苢微微一拧眉,“别不是她的私产吧!”
含辞取了琉璃瓶,倒了玫瑰花水在掌心搓了搓,轻轻将微微翘起的几缕毛糙抚平:“奴婢打听过了,鸿雁楼是一群江湖人开的,同她是没有干系的。这种江湖草莽,给钱就行。”
邵芣苢谨慎的摆了摆手:“换一家吧,别到时候把播弄是非的证据送到了人家手里去。记得出去后,乔装。”
含辞应了一声,将床铺收拾好,扶着她起安寝:“奴婢知道了。”
邵芣苢窝进了被窝里,眼眸微微眯着,在莹莹烛火的映照下,含着朦胧而闪烁的笑意,“男人啊,还有一个通病,那就是,疑心重!”
月色照在薄薄的积雪上,反射出一片疏淡明光,风送着梅香轻而缓的起伏在冷冽的夜里,灼华斜斜窝在软榻上,徐悦坐在一旁,听着倚楼转达岑华探到的话。
“男人的通病,好色、疑心重。”白嫩的脚丫子踩在丈夫的胸膛上,轻轻顶了一下,灼华挑眉,眸光婉转,“是不是呀徐大人?”
倚楼闪了出去,关上了门。
徐悦不想承认,却发现说的对极了。
明知道以她的性子即便心中有所安放,也是不会与李彧有什么的,却总是忍不住的去胡思乱想。此刻一瞬间的念想,便又勾起心底零星又杂乱的酸意。
至于好色……大掌捉住她的脚丫子,顺着脚踝伸进亵裤,慢慢抚了上去,感觉到妻子的肌肤微微发热起来,一把抱起,滚上了床。
灼华皱了皱眉,感觉小腹抽搐了一下,有些下坠的胀痛感。
徐悦微微拱起压着她的身子,瞧她面上掠过痛色,急了一下,“怎么了?”
“肚子有些痛。”小腹抽痛让她有些中气不足。
“又痛了?”徐悦翻身坐起,盘起退,拉着她坐在自己的怀里,大掌轻轻的揉着她的小腹。
她柔弱的低吟了一声,“别揉。”
一揉便更疼了。
拉过锦被将她微凉的身子罩在里头,瞧她面色微白,徐悦眉心一片山峦起伏,“胡大夫是怎么说的?你可是瞒我什么了?”
灼华侧过身趴在他的肩头,搂着他的脖子,娇软软的有气无力:“就是有些伤风,可如今伤风也好了么。没瞒你,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不然宋嬷嬷哪里会容得我不吃药了。悦郎,你抱我一会儿,抱一会儿就不疼了。”
“好,我抱着你。”徐悦侧过脸颊吻了吻她的额角,想了想:“明日若是还疼,回去叫阿翁瞧一瞧。”
灼华懒懒一叹:“瞧了,祖母和父亲总也要担心的。大过年的,还是安生些吧!已经没那么痛了。”
头痛的想着,每次想要同他亲热,身子一紧绷小腹就会痛,欲念下去了就好些了,大过年的也不给机会好好温存,真是气人。
只是被他一扔,又有些头晕,瘙痒似的捶了他一下,“都怪你了,那么粗鲁。”
“我的不是,以后注意。”徐悦拥着她,微微的摇晃着,就似拥着个娇贵的娃娃一般,“我抱着,累了就睡吧!”
他这样轻轻的一摇一摇,倒真把她的瞌睡摇出来了,小小打了个哈欠,素手揪着他的衣襟嗅了嗅,她有些迷糊起来,“悦郎,别忘了你那好表妹明儿还有好招数等着人家呢!”
他吻她的眉心,“恩,我会处理好的。”
“你身上真暖。”她笑了笑,眼皮实在重的掀不开了,“悦郎,你可不准这样抱旁的人。”
“好,都依你。”
第二日清晨醒来,灼华就瞧着丈夫盯着自己看,眼底有些红血丝,摸摸他的下巴,有些胡渣,刺刺的痒痒的,“不会就这样盯着人家一夜吧?”
他弯了弯嘴角,指腹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满目江南春水的潺潺:“还痛吗?”
灼华摸了摸小腹,摇头,“不痛了。”
“还有哪处不适吗?”
她搂着他的脖子,和他蹭了蹭脸颊,嫣然一笑,“没有,好得很。”
他松了口气,“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伸了个懒腰,她坐了起来,“不睡了,还得去请安呢!”
徐悦轻轻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腰,“都快正午了。”
“呀”了一声,灼华趴在他身上,越过床沿伸手撩开幔帐,果然外头一片明媚光亮了,回头瞪他一眼,“怎不叫我呢!”
“昨晚你睡的不安,后半夜才睡得沉些,明儿就要过年,总要养个好精神的。”他也坐了起来,“祖母和母亲那里一早已经让秋水去回话了。”
一觉睡到正午,旁人一定会为她是个懒妻。
还是夫妻双双睡到正午!
没脸见人了!
“别难为情了。”他下床挂起了幔帐,自己收拾了穿戴,“就起来吃些东西吧,收拾准备一下,马上也该进宫了。”拿了她的衣裳过来,“来,我的小娘娘,为夫伺候你更衣。”
灼华也不客气,双手一张,要他抱下去。
徐悦念着她总是腹痛,不敢闹她,只将人拥在怀中狠狠亲吻了一下,末了又细细啃了一口,直把人的唇瓣咬出印子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你属狗的呀!”她嗔他一眼,浅棕的眸子流光悠悠,“徐大人这是在做印记么?”
“没错!”
这干净利落脆的回答,倒叫灼华一阵无语:“……”
待两人都收拾好了衣物,徐悦喊了“进”,秋水长天端了热水进来,伺候两人洗漱。
秋水给她挽了发髻,簪上发簪,红玉髓的流苏在颊边微微晃动,称的神色清丽而不失明媚,“姑娘今日气色很好。”
灼华挑眉,没被大流氓折腾,又一觉睡到了大中午,气色自然好了。
待用完膳,已近了未时,收拾了一下夫妻二人跟着魏国公夫妇一同出了门。
邵氏拉着她关心了几句,问了是否还不适。
灼华柔顺的回话,笑意莹然而真心:“劳母亲记挂着,只是伤风而已,吃了药,已经大好了。”
“那便好,有什么不适的也不要忍着。”又叮嘱了徐悦小心照顾着,才登了马车。
一上了马车,徐悦倾身躺在了妻子的腿上,“如今,母亲倒也念着你的好。”
没了挑唆的人,还有萧氏几个从中劝说着,小儿子不在身边,邵氏能依靠的不过这个长子,自然会比以往更想着去亲近些。
原就是母子,即便不能亲近非常,却也能和睦慈爱的。
灼华好不谦虚的一扬脸:“谁让我讨喜呢!”为他按着头部穴位,“累了就睡一会儿,左右一路过去也要半个多时辰呢!”
徐悦微微眯着眸子,享受妻子的服侍,瞧她小女儿的小傲娇,心下欢喜,仿佛她就是长在他心尖子上了一块肉,怎么都觉得是好的柔软的,“不累,以往打仗的时候几日几夜不睡也不打紧。你同我说说话,待会子进了宫,又要应付这些那些的,便不能与你安安静静的待着了。”
以往未成亲的时候还能去把玩她的青丝,如今梳了妇人发髻,整个都盘了进去,便只能玩她腰间的缓带了。
他不是个小动作多的人,也不喜与旁人太贴近,从前在军中便是再热的天,他都要穿着衣裳练武。可一靠近妻子就是忍不住在她身上窸窸窣窣,恨不能日日将她揣在怀中,贴在心口,到哪里都带着。
他的指尖在她小腹上划过,有些痒痒的,灼华轻拍了他的手,睨他一眼:“你就躺一会儿,我给你按着。那边你怎么处理的?”
卿卿请见谅 第292章 没用的淑妃
徐悦澹道:“她身边的人出了门,我让温胥一路跟着,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会去到祖母和母亲的耳朵里。咱们什么都不用做,长辈会帮咱们处理的。”微叹里有感愧流转,“总是有外祖母的情分在,也不好就这样把人赶出去。”
指尖弹了弹他的额,她一笑,长睫如扇微扇:“你倒是会找靠山。只要你无此心,见招拆招,我便只当生活中的小趣味。”
捉了她的手指吻了一下,徐悦抬眸望她,语意至诚至深,叫人毫无招架之力,“怎舍得负了我的心肝儿呢。”
“油嘴!”灼华睨他一眼,苍白的颊微微漫上红晕:“邵家和徐家的联系只在母亲,祖母康健睿智,父亲眼明心亮,她们从母亲那里得不到太多的好处,便想着从你这个恩宠盛隆的外孙处下手了。邵芣苢是庶房出身,一家子都捏在邵氏一族手中。即便她的孩子成为继承人,她也得听从外祖母的摆布。”
徐悦好看的眉一拧:“那也得我这个当事人愿意才成。”
车帘隔断了日光,留下淡漠的光影,偶一翻飞间,遥远的天边有薄云悠哉,灼华道:“有时候愿不愿意的也不重要,就似昨日,若你将她从水里救上来,衣衫同贴,肌肤相亲,便是不想抬进门也不行了。她既能有此一招,便能再生一计。”秀眉微挑,“进了门,天长日久,美人情深,还怕不成事么?”
徐大人将手指一根一根嵌进妻子的指间,厚脸皮道:“我二十六了,国公府世子,一品大将军,执掌镇抚司,皇帝心腹,若是想要妾室,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何须等到今日。卿卿也太小瞧了我去。”
灼华还以为他又会一番甜蜜话来回她,倒是学会了拐弯了。
睇着交缠的双手,她宛然一笑,俯身,几与他唇贴了唇:“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徐大人的嘴抹了蜜,微微昂首啄了她一下:“你好看,你什么样都好看。”末了,他抬手勾她,在她耳边追了一句,“不穿衣裳的时候,最好看。”
“流氓!”
刚进了宫,徐悦和回家过年的洪文亮、晋元海等几位将军就被喊去了御书房说话。
灼华想着,大抵还是为了云南与南晋之事了。
不想在殿内应付寒暄,灼华便与文倩在殿外的小花园里闲聊着:“时间一晃就是经年,你的孩子都两岁多了。”
文倩的冷傲在为人妻为人母的岁月里慢慢打磨的温润和婉,亦是感慨万分:“当初母亲离世,我只当我今世也便如此了,什么念想也无。谁想会有今日,儿女康健,夫君爱重,我也算圆满了。想着,母亲天上有灵,也该放心了。”
灼华点头道:“这是自然。”
文倩拉着她上下的打量,“自打成了婚气色是越来越好了,可见徐悦待你极好。咱们几个常来常往的,我与煊慧有了女儿,蒋韵也有了幼子,李郯也怀着,就是你了,你们成婚也许久了,怎还是没动静呢?”
她倒是想,却还是不敢冒险,他说不会另娶,人生漫漫谁知道呢,拱手把漂亮丈夫让人的事情她可不做。
灼华轻咳了一声:“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是顺其自然了。”转了话题道:“孩子还认得父亲么?”
宋文倩掩唇一笑,眸光流转间满是意足:“倒是一点都不陌生,父女两抱着就都不肯撒手了,整日疯闹在一处。他倒也耐心的很,听着女儿上下文没得联系的话也能回答的一本正经。”
一把大胡子的洪大人哄着软糯可爱的小丫头,十分的有画面感。
灼华清婉道:“洪大人每每来信,总也要给儿女写上一封,你日日念给他们两个听,他们两个自是晓得父亲念着他们、爱着他们,便也少些陌生感了。也是你的好处。”
有风拂过,栽在硕大缸子里的银杏轻轻晃动了枝丫,悠长的清光落在宋文倩面上,将她的叹息照出几分于离别的无奈:“也事没办法,统兵武将外放不能带家眷,姐儿还小也便罢了,大郎都十一了,如今也跟着宗正大人家的公子们读书,若不能叫他晓得父亲对他有心,去同旁人相处时总免不得有些自卑。”
文官与武将的区别就在此了。
灼华道:“得你如此母亲,继尧也算幸运了。也难怪他视你如亲母,将姐儿如斯疼爱了。”
宋文倩一笑,“都是可怜人,相互挨着,就都暖和了。”
两人正说着话,淑妃和蓝王妃一身精致奢华的款款而来。
淑妃装扮的隆重,一身降红色曳地袍服上绣着鸾鸟,在冬日微金的光线下那鸾鸟傲然昂首,睥睨众生,缓缓一笑:“洪夫人倒是难得进宫来。”
宋文倩抿着得体的笑意,客气的一礼:“外命妇岂敢时时进宫,不过年节下的得陛下隆恩进宫瞧一瞧这富丽堂皇的所在而已。”
淑妃笑盈盈的顺着蓝氏的搀扶先坐下了:“没有带了大公子和大姑娘一同来么?本宫一路过来,倒是瞧见不少宫嫔外戚带着孩子来请安,倒也热闹的很。”
宋文倩自是晓得红花一事,对这个笑里藏刀的淑妃便有了本能的厌恶,只含笑垂眸道:“孩儿顽皮,怕是会扰了贵人们的清静。”
淑妃点了点头,转向了灼华道:“本宫倒是有心见一见松玉,咱们沈家的头一个小公子,如今也快满周岁了,本宫这个做姑祖母的倒是还未见过了。”
国公爷和夫人亲自教养玄孙,其中意思很明显了,国公府的世子大半就会是沈祯了,三房没有嫡子,烺云和松玉,便是沈缇拉拢的对象了。
灼华淡淡的弯了弯嘴角,“松玉由祖父祖母教养着,很好,劳娘娘记挂了。”
淑妃见着她依旧淡淡的,眸底便有些不悦,却也还是笑的亲切极了。
灼华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袖,起身道:“天光不错,淑妃和蓝娘娘慢慢欣赏,告辞。”
宋文倩一福身,跟着转了身。
“开席还早,郡主陪本宫说会话吧!”淑妃微垂了凤眸,发冠上凤头口中衔着的明珠幽幽的晃着,如水波初兴,宝光流转,她语调淡淡的,看着自己描绘了石榴花的指甲,仿若笃定了她会依言留下。
她这般说,宋文倩是不能留了,给了灼华一个眼神,便先走了。
灼华掀了掀嘴角,不客气的在淑妃对面坐了下来。
除夕了,宫中布置的极为喜庆,游廊垂纱全换成了红色的,挡风的卷帘也是全新的,花花草草修剪的齐整标致。
淑妃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等着灼华先开口。
灼华却看着游廊下的垂纱出神,红色的喜庆是喜庆,一笼统的全用红色却未免太俗气了,她更喜欢烟柳色的,迎风摆着更有活力些。
不过红色的衣裳倒是十分适合徐悦。镇抚司的官服就是红色的,他穿着十分精神,称的人更是芝兰玉树的俊秀。
成亲后他的衣裳都是她在打点,虽没本事自己做,但选料子的眼光她还是有的,都挑了鲜亮的颜色,往昔那些暗色的衣裳早被她藏起来了,他虽无奈,却也还是顺着她。
淑妃久等不到她开口,看了眼蓝氏,蓝氏却垂着眸不敢看灼华。
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淑妃弯起了嘴角:“自打琅琊山之后便没再见过郡主了,本想着北郊行宫的温泉适宜郡主,还以为郡主会去。”
灼华看着淡淡一笑,眸光微移,兀自看着花坛中开的热烈的小苍兰出神:“不巧病了而已。”
不识抬举!
卿卿请见谅 第293章 嚣张宁 无用淑妃,不够鲜甜周美人
淑妃瞧她依旧冷淡,一副傲然疏离神色,眉心微怒的动了一下,越怒笑的便也越亲和,抬手轻轻掠了掠鬓边烧蓝银度金仙人耳挖簪下坠下的赤金流苏:“听说最近南晋热闹了起来,不知郡主可有听说呢?”
眸中闪过一丝讥讽,灼华只道:“朝堂之事,我一小小女子如何能知。”
万钧拎了个食盒过来,端了点心,上了茶水,垂首道:“这是殿下月初时送来的望海。”将茶水搁在灼华的面前,顿了顿,又同淑妃道,“殿下孝顺娘娘,便是伤着也惦记着您呢!”
这是在提醒她要知恩图报呢!
灼华抬眼望了望天际,只当没听懂。
申初了,那边也该开宴了,不知徐悦出来了没有。
眼看灼华无心接话,淑妃也不同她绕弯子了,直说道:“南晋进来动作频频,陛下犹豫着要不要先发制人让礼亲王去攻打南晋,先前听着殿下的意思是要打的。毕竟姜王爷此生还未有败绩,在南晋还未成气候的现在一举覆灭于他才是正理。只是五殿下却是反对的,他是武将,说的话更能入皇上的耳朵。但本宫想着,郡主谋略不输五殿下,陛下也信任郡主,不若由郡主开口,促成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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