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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请见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山羡有思
有沈祯的支持灼华自是心头不慌的,看着赵禹,缓缓道,“我方才所说的,皆是仵作、太医可验证的。当日仵作查验过后,证实是窒息且无有旁的致死可能,是以尸体归还,没能观察到伤处变化。可今日既然有理有据摆到你们面前了,为何不肯证实?你们说我不敬死者,可如今不愿查实真相的你们,又有几分对死者的尊重?赵伯爷,您是死者的丈夫,还她真相是你的责任。”
玉牌在前,他能说什么?赵禹目光等着棺椁,一瞬不瞬,牙关咬的死劲,双拳在袖中捏到青筋暴起。不语,算是默认了。
赵卿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祖母,唇紧紧一抿,愤愤道:“好,那你说,若是证实不了你说的,你当如何!”大约是喊的太用力了,面色愈发涨的通红,喘息的更加厉害。
“你们要证据,给你们证据。今日这查验势必的进行,赵伯爷,我的话也摆在这里。”灼华道,“你们指认我兄长掐死了赵夫人,若稍后证实赵夫人的死同喉部断裂无有关系,我同赵夫人磕头请罪。若是无法证实,我也磕头请罪,不再管姜敏一事,并向陛下请奏去除一切尊荣,由得你赵家处置。”
李怀依旧不肯,“不行!”
若是查实了,岂非叫沈灼华得意!
灼华却是不理他,阖眼静静等待,袖中双手的手心中湿腻一片。
其实老先生已经证实了掐痕是死后伤,那么窒息几乎可以确认是旁的原因造成的了,可她还是觉得紧张,从未如此紧张过,还带着几分激动。
事已如此,赵家人眼看着阻止不了剖尸,渐渐也静了下来,只女眷偶尔轻轻低泣,少年人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又夹杂着刀锋划破皮肤的沙沙之声,犹如地狱而来。
似乎等了很久,耳边传来老先生淡然的声音,“尸体的喉部水肿严重,气道完全闭塞。喉骨断裂,乃是死后伤。”
灼华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赵家人震惊的眼神中,老先生又拉过赵卿的手腕把起了脉,半晌后,给了他两粒药丸:“你同她是一样的,蒲公英过敏。”
赵卿气喘着,不敢置信,“什么?”
周恒耸耸肩,“你们刚才喝的茶里有蒲公英熬煮的汁水,现在是不是有人感觉喉咙里卡了东西,要窒息了一样?”
赵卿憋红了脸,看着身后的茶盏直发愣。
赵禹喃喃了一声,扑通跌坐在了椅子里,“竟是如此……”
他以质子之身混迹诡谲风云的京城,自有他的城府,而此刻姜遥的娃娃脸上难得的凝起冷意:“当时姜敏为人追杀,失措下躲进赵家的别院。显然,将姜敏逼进赵家别院也是对方的计划,赵夫人之死原也是在他们的计划中的,为的就是挑起这场误会。只是没想到,赵夫人竟因过敏而死。但为了让赵夫人看起来更像是被杀而亡,是以又加了那一道掐痕,混淆视听,让在场的姜敏成为旁人眼中的凶手。”微微一顿,“但也正是因为这道掐痕,才能证实,赵夫人之死并非喉骨断裂而造成的窒息。”
赵卿张了张嘴,很想问他们是怎么发现其中关窍的,可最终没有问得出来。
李怀尤是不甘,“那也不能证明不是他所为!”
徐悦温言道:“赵家侍女证词,茶是她们上的,全程没有任何人靠近过、接触过茶水,姜敏也是在赵夫人吃了茶水不适后,她们去请大夫时才出现的。足以证明,此案同姜敏无关。”
灼华遵守诺言,在灵前大礼叩拜。
“赵伯爷,对于我所给出的证据,您可还有疑问?”
赵禹看了眼灼华,摇头。
沈祯站了起来,同几个小辈道:“天色暗了,先去镇抚司接阿敏了。”
“慢着!”李怀拦住了灼华的去路,“那是谁在我外祖母的尸体上加的那道掐痕?”
灼华淡淡勾了勾唇角,“殿下,你可真是有趣,我又不是判官更不是官府的人,我凭什么帮你查这些事。”
推开李怀,灼华随着沈祯的脚步离开。
“徐悦!”李怀怒道,“你是镇抚司的指挥使,察查真凶这是你的职责。”
灼华缓缓回头,漫不经心的扬了抹冷然的笑意:“第一,赵夫人死于蒲公英过敏,没有凶手,第二,谁在赵夫人脖子上留掐痕,不在姜敏案的范围内,第三,现在是下衙时间。”微微一顿,轻唤了一声,“徐悦,走了。”
徐悦唇角微微一扬,流光温润,“恩。”
眼看徐悦竟如此亲近沈家,听从沈灼华,李怀怒火中烧,“徐悦,你别忘了你是大周的官员,不是她沈灼华狗!”
“李怀!”灼华蓦地回首,面色凌厉,浅眸中闪过星火,如千万支利剑随时破空而出,她的语调缓而冷,“你是大周的皇子,请你维持你该有的体面!请你也记得,当初是你说无所谓,谁杀的你外祖母都没关系,只要拉着我兄长一起死就行。现在扮什么孝子贤孙!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
徐悦看着她的面孔,惊讶的眨眨眼,倒是头一回见着她如此凶悍的样子,十分可爱。
赵禹面无表情的坐在远处,官场沉浮数十年,怎么会不了解李怀的想法,既然查不到凶手,自然是要拉一个人陪葬的。
他能理解,他们在争那个位置,就是要狠心的,在于己不利的情况下,自是能拽几个下水就拽几个。
可是,赵家的小辈,尤其是女眷,却并不是个个都能理解这些掌权者的冷血和时事审度的。
是以,包括赵卿在内,大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怀。





卿卿请见谅 第163章 试探
沈祯与盛先生先回了府,小辈们一同去了镇抚司接姜敏出狱,李郯还陪在那里。
听完周恒十分精彩的复述,李郯目瞪口呆,姜敏也是惊诧万分。
“可辛亏了对方不知道赵夫人为何而死,而多此一举了。”李郯拉着姜敏的衣袖,又恨又感慨,“否则,他们非得咬住说是姜敏动的手脚,将罪责扣到他身上不可了。”
姜遥笑了笑,笑意从容亲和:“袁颖算计是厉害,可执行命令的人未必都是聪明的。”
周恒是大理寺的少卿,为了让灼华少个帮手,郭兆可谓想尽了办法把着急的案子丢给他去处理,这两天忙的团团转,是以好多细节他都不晓得。
他道:“都是窒息,你怎么看想到不是死于喉骨断裂呢?”
四月的晚风有些凉,吹的头愈发欲裂的痛,如水的月光下,灼华的面色苍白的几乎透明,缓缓道:“开始的时候也是什么头绪都没有,那就只能反推和反证,若是证明赵夫人的死同喉骨断裂无关,敏哥便能无事了。”
徐悦察觉了她的不适,不着痕迹的引她在石凳坐下。
灼华继续道:“得亏了石妈妈的一句话,叫我心中存了个疑影儿。口供里说赵夫人曾说嗓子痒,吃了清嗓的药茶却没有缓解,反而更难受了,想着,是不是她对其中的药材有敏。可当时想不通,若是对方用药使得赵夫人窒息而死,又为何还要加上一道掐痕。”
“徐悦同我说,一闪而过的念头,或许就是破案的关键。我想着,反正没什么头绪,不若试着反证一下。便从侍女那里确认,煮药茶的药材里,蒲公英是从未用过的,一般大夫确实很少会加这个药材进药方子里。”
“我同盛老先生翻遍了医书,总算在一些名医手札上发现了关于有敏引起的窒息反应,以及解剖后喉部是什么状态的。然后便是反证,证实喉部的掐痕是死后造成的。”
李郯问:“为何不去问仵作呢?”
周恒摆了摆手,美丽的面庞在月华下美的朦胧而缱绻:“有些伤痕会在死后十二个时辰之后才会彻底显现出来,或者呈现出不同的状态,那时候谁会想到死因会有不对,赵家人来索要尸体,便还回去了。要再查就得人家同意,可一旦去赵家查证,对方就晓得咱们这边发现破绽了。所以,明明很好证实的一件事,就只能绕着弯子去做了。”
姜敏垂眸看着身旁的小姑娘,小声道:“李怀一心想让我死以打击妹妹,若是发现妹妹对赵夫人的死心有疑虑,都不必李锐和袁颖动手,他也一定会想办法提早焚毁尸体的。”
李郯晓得皇家薄情,却从未想过,自己的那些兄长为了害一个人居然可以冷血到此等地步,心下宛若覆了一层薄霜,冷的齿寒,“都疯了。”
“其实吧,从开始的时候我觉得除了逼对方退步,姜敏必死无疑。谁知道你竟能从那么奇怪的角度去反推,委实奇葩了。”周恒眉梢一飞,转而道:“亏得陛下赏你的玉牌,不然也是难了。可陛下什么时候赏你的?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呢?”
说到这个玉牌,灼华也有些无语,“在北燕,江公公宣圣旨的时候夹在一堆的珠宝里送来的,我也是回京后整理库房时才发现的。”
众人:“……”陛下的赏赐可真是随意!
众人感慨一番事事冥冥中总有注定,然后提问开始跑偏。
“石妈妈是谁?”这是李郯问的。
“石妈妈说什么了?”这是姜遥问的。
“怎么跟石妈妈遇上了?”这是周恒问的。
徐悦温温一笑:“灼华同我在查看口供,正巧石妈妈来送吃食,说起我一位表姨婆嫁到了沿海之地,却因有敏而不是食海鲜。”
李郯点头,表示真实太巧了,合该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姜遥笑笑,意味深长。
周恒挑着眉梢,对月哼哼唧唧的感慨。
姜敏无事了,大家的心情都松快了起来,小说了几句,正要各自回府回宫,江公公匆匆而来,说是皇帝召见,让他们进宫回话。
周恒笑眯眯的挨近江公公,打听道:“江翁,是不是秦王和宣平伯进宫了?”
江公公点头道:“是啊,两位方才已经进宫了。”
他们大闹了赵家的灵堂,剖了伯爵夫人的尸体,想来也是会一状告到皇帝那里去的,就算知道皇帝不会治罪,也少不得一顿训斥。再者,灼华以御赐玉牌“作威作福”,于对手而言实在不利,自然也会抓住机会说服皇帝把玉牌收回去的。
“本以为天都黑了,会明日再宣召训斥呢!”
江公公笑呵呵的,额头的每一条纹路都显得格外和蔼:“为查实真相,不得已而为之,陛下心中还是有数的。”
训斥是少不了的,毕竟闹的是宣平伯府,皇子的脸面、老臣的脸面,皇帝还是要给的。
江公公眸光湛亮,笑道:“下午时大理寺追捕窃贼,在小巷子里吓晕了个小女子,后来细细问了才晓得是从赵家逃出来了,说是郭嫔从前那个侍女春华的妹妹。”
灼华蓦的抬眼,浅眸略过一丝寒意,浅声微疑,“春华?赵家?”
周恒一撸袖子,雪白的手腕在月色里挥舞着,瞪着眼嚷嚷道:“害老子喝了一碗红花的那丫头?她的妹妹?赵家跑出来的,什么意思?”
姜敏嘴角抿了抿,酒窝愈发深邃起来,低声念了一句“赵家”。
李郯皱眉,不解道:“那宫女不是说她的妹妹在郭家手里么?”
江公公的目光略过众人的面,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一笑:“郡主,陛下该等着了。”
进了宫,到了延庆殿前姜敏和李郯便被皇后召走了。待其余四人到了御书房,发现不止李怀和赵禹,李锐和郭兆也在。
四人跪拜行了礼,皇帝不叫起,只是缓缓看了眼灼华,沉声道:“大闹伯爵府灵堂,华阳,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灼华垂着眸,一副知错的乖巧样子,四月里的衣衫少了,夜里跪在青玉砖上真是冷痛到骨子里,“陛下恕罪。”
李锐笑了笑,武人的耿直模样,求情道:“郡主也是为了查案子,不得已为之。”
皇帝哼了一声,不轻不重,瞧不出喜怒:“在京畿大狱打伤高进,也是为查案子?”
灼华早料到有此一问,轻声回道:“兄长蒙受不白之冤,已是心中悲痛,高进身为京畿府尹却在案子未有上呈陛下之时动私刑,华阳实在心急如焚,苦求无果,只能动手。”
李怀嗤笑,“郡主难道不是仗的玉牌的威势么?”
本就头痛的厉害,耳中听得这声讥讽,无端的心头窝起了火来,灼华冷冷的反问道:“难道不是三殿下叫高进对我兄长动用私刑的么!”




卿卿请见谅 第164章 反击(一)
李怀看了皇帝一眼,立马怒斥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高进身为京畿府尹已有十载,想来为陛下倚重。兄长即便真的犯案,此案该何时开审、如何开审、由谁开审他高进不会不明白,若非为人威逼,若非为了讨好谁,为何私下用刑?”浅棕色的眸盈盈看向皇帝,不卑不亢,却也蕴漾着可怜无助,灼华继续道,“华阳要见兄长见不到,只能硬闯,可为什么三殿下进京畿大狱却如进无人之地?甚至可在狱中可以随意指使狱卒要将我赶出去!殿下是以什么身份在京畿大狱中有如此威势?我既不能待在京畿大狱之中,殿下也不是府衙中人,凭什么他可以?”
灼华的话很长,说的也很缓,却是一字一句皆锐利。
她是硬闯的大狱,他却是入无人之境的,两厢对比之下,谁仗了威势不言而喻。
而高进动私刑之事,灼华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是李怀不承认自己威逼高进私下用刑,那么高进这个京畿府尹的位置大约是保不住了,可若是承认了,自己便也落了个仗皇家威势私自伤人的罪名。
“陛下,臣也不明白,也想要个答案。”姜遥的圆脸没了笑容,便也不显亲切,他淡淡的看了眼李怀,步步紧逼道:“即便姜敏有罪,臣以为,也该律法制裁、陛下定夺,而不是凭谁位高权重就可动私刑泄私愤的。今日秦王殿下说妹妹仗的是玉牌的威势,可姜遥却深以为若无玉牌,妹妹如何能查清真相,即便查出事实,大约姜敏的半条命也无了,那么谁来补偿他凭白受的罪?”
言下之意,你没玉牌的比有玉牌的更是嚣张,有什么资格拿玉牌说事!
皇帝缓缓看过去,“你去京畿大狱做什么?”
周恒慢条斯理的找补了一句,“若要仗势欺人,在京畿大狱门口拿了玉牌出来,高进还得恭恭敬敬请了郡主进去呢!”
李怀心头突突,哪料这几人口才如此之好,你一言我一语的,反将他架在烤炉上进退两难,左右权衡,最后只得道:“儿臣糊涂,外祖母惨死,一时失了理智,才逼得高进私下用刑,请父皇降罪!”
灼华微微挪了挪膝盖,缓缓道:“今番为查实真相,开罪于秦王殿下和宣平伯,实属无奈,陛下若要罚,华阳自当领受。陛下赏赐,华阳私以为是陛下给华阳的恩宠,一点特权,然而秦王殿下却以为华阳行事不妥,乃是仗了陛下的威势,华阳惶恐,实乃一心为亲所急,一如殿下为宣平伯夫人之死心中悲愤惊骇。”双手呈上玉牌,面色在夜晚昏暗的光线下愈加苍白可怜,“华阳年幼愚钝,怕是领会错了陛下赐下玉牌的深意,还请陛下收回玉牌。”
李锐眸光一闪:“三皇兄与郡主虽有莽撞之处,却也情有可原,都是性情中人,为的也是一个血缘之情。好在郡主聪慧,察觉赵夫人死亡真相,虽闹了一场,却也是及时剖尸以证,还了姜敏的清白了。”
李锐的话看似在求情说好话,言外之意却也很明显,说她年少冲动,思想不够成熟,玉牌握在她手中是不合适的。
然后,话锋一转,又把话题扯回了大闹灵堂之上。
灼华浅眸一凝,这是要为难徐悦了!
郭兆瞧了瞧徐悦,可惜可叹道:“郡主年少思虑不够深便罢,怎么徐大人也跟着胡闹。”
徐悦神色温柔,幽深眸光略过郭兆,嘴角挑起的笑意沉而锐:“既是察查真相,何以称之为胡闹?”
李锐摇头道:“如此大闹灵堂,终究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啊!徐大人身为镇抚司的指挥使,主审此案,眼见郡主年少胡闹,好歹也要拦着些。”
徐悦默了默,方徐徐道:“殿下教训的是,下官只是没有玉牌而已。”
灼华愣了愣,眨眨眼,侧脸看了徐悦一眼,险些笑出来。言下之意,他要是有玉牌早就去闹一场了?
瞧着他长得温润俊秀,到底是武将了,骨子里就是刚的很!
徐悦跪的挺直,语调温缓道:“臣以为于此事而言,所谓的大不敬,难道不是指明知死因有问题,却无故阻挠的人么?”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唯一能为她们也只有查出真相而已,既然有证据表明赵夫人死因存疑,身为家眷难道不该主动配合么?若是配合了,如何闹的起来呢?”周恒笑了笑,美丽的面庞在青玉砖反射出的光线下无端妖艳起来,看向李锐和李怀,又道,“还是说,死因不重要,只要拉个人陪葬就行?”
李怀被这一眼瞧的心惊肉跳。
姜遥似笑非笑的接着道:“郡主在提出验尸之前,已经将死因分析的十分明白,赵家人在晓得赵夫人死因同姜敏无关之后,依旧咬定姜敏为凶手,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赵伯爷私心想拉我弟弟陪葬?”
赵禹大惊,冷汗涔涔,忙是撩袍跪地,“臣绝无此意,陛下明鉴!臣妻已死,臣只是想为她保留个全尸而已。”
“而徐大人,身为主审官,明知案件存有疑惑,本该全力追查。”姜遥目光看向郭兆和李锐,继续道,“是在严肃查案,为死者寻真相,为受冤者洗刷冤屈,何为郡主在胡闹?为何徐悦要阻拦?”
郭兆一噎,李锐则继续扮演他武将的莽与直,两人直道:“臣失言。”
灼华柔声问道:“所以,赵伯爷是在怪华阳多管闲事,替赵夫人找出死因了么?”
赵禹深伏在地,“绝无此意。”
话到此处,该说的都说完了,众人眼巴巴都望着皇帝。
皇帝挨着座椅的扶手,眸色沉沉的看着她们,半晌才叫了起,却对方才他们所争执的事情不置一词。大约是瞧着各自有错,又各自有因,不打算追究什么了。
灼华看向皇帝,手中的玉佩用力往上托了托。
皇帝看了眼玉牌,“好好揣着罢。”一顿,哼笑了一声,“给你特权,不是叫你去闯大狱的。”
“是。”灼华乖乖应下,将玉牌揣回袖子里。
这几个人饶舌了半日,为的就是想让皇帝觉得她不稳重,说不准以后会拿着玉牌仗势欺人的,好叫皇帝收回玉牌,结果,玉牌还是待在她的手里,真是好气人哦!
跪的久了,膝盖有点痛麻,头也昏沉的厉害,站起的时候摇晃了一下,徐悦挪了步子站在她身侧,不着痕迹的身手在她腰间拖了一把,这才将将站稳。
徐悦身上的旃檀香萦绕在鼻间,头痛略有舒缓。
不过,进宫时江公公特特提了什么小姑娘,大约今夜喊了他们进宫来也不是为了训斥他们什么,而是同那个小姑娘有关了。
果然,待他们都站了起来,皇帝便叫江公公把人带进来了。




卿卿请见谅 第165章 反击(二)
进来的小姑娘十四五岁的样子,眉清目秀,灼华瞧着,眉宇隐约间是同那个叫春华的宫女长得有几分相似。
皇帝的眼神一直落在众人的面上,似乎在捕捉什么。
“赵禹。”
宣平伯躬身上前,“臣在。”
皇帝微微扬了扬脸:“可认识?”
赵禹回头细看了一眼那小姑娘,摇头道:“回陛下,臣不认得此女。”
“不认得?”皇帝敲了敲手中的书册,眸光微冷,“她可说是,三日前从你们赵家的别院里逃走的。你们可知,她是谁?”
默了一阵。
大家面面相觑,猜不出皇帝想说什么。
郭兆愤愤然的道:“此女自称是郭嫔从前的宫女春华的妹妹,春兰!”
灼华回头看向赵禹和李怀,嘴角抿了个弧度,似浅浅笑意,又似冷冷寒意,眸色微沉,似蓄了深秋的寒霜。
李怀心头一坠,大感不妙,目光来回于众人之间,瞧见李锐嘴角一闪而逝的冷笑,立马反应过来,是谁在主导这出好戏了。
“慢着慢着,那个说是捏在郭家手里的小姑娘,就这个?”周恒摆了摆手,似乎在缕清思路,看向赵禹,“现在又成了从赵家跑出来的了?”
赵禹直呼冤枉,“臣当真不认得此女。”
皇帝瞧向灼华,神色间带了些怜悯与不着痕迹的疼惜:“叫你来,是这事儿同你有关,内里牵扯了有些人,也同你相关。你……”指了指一旁的太师椅,“你坐下听。”
灼华坐到一旁,同春兰道:“你且细细说,从你何时被抓的,见过何人,说过何话,如何逃走的,一一说来。这是皇宫,若你所说有假,必是死无葬身之地的。”
春兰诚惶诚恐的磕了两个头,下颚微微颤抖着,带着些紧张的结巴,细若蚊蝇道:“奴、奴婢叫春兰,姐姐在宫里当差。此前一直住在徐州老家,半年前京里来了两个穿、穿的十分体面的婆子到我家,说是姐姐叫她们来接、来我到京里说人家的。”
灼华温和的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春兰怯怯的看了众人一眼,小心道:“来了京里,一直住在一个大院子里,有人照顾我的生活,可、可是不准我出门,也见不到姐姐,每日只能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只无意间看到院子的下人管一个没有胡子,但是年纪很大的人叫老爷,他的下巴上有一颗红痣,说话细声细气的。然后、然后……”她顿了下来,头埋的很低,身子颤抖的愈发厉害,语不成调,似秋风落叶一般仓皇飘零。
李怀皱眉,催促道:“然后什么?”
春兰似激灵了一下,她穿的有些单薄,后颈处却闪着微微的水光,“两、两个月前,有人从那院子里将我带走,把我打晕了带走的,醒来的时候又在另一座院子里,然后就开始有人拿画像给我认,告诉我那些都是谁,告诉我,若是有人问话,便让我按他教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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