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朱色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说给月亮
祁丹朱抬了抬眼,不冷不热道:“魏小姐真是人美心善。”
魏沁雪嘴角微勾,得意洋洋道:“多谢殿下夸奖。”
祁丹朱轻哼一声:“我这个人啊,自己虽然不喜欢做善事,却最喜欢做善事的人。”
李玄武一听,像燃起了希望一样,站起来拱手道:“殿下,我回府之后,会让我父亲协助魏丞相办理此案,定能将此事调查个水落石出。”
祁丹朱淡淡的扯了扯嘴角,看起来不情不愿地夸奖道:“李公子也是心地善良之人。”
李玄武得了她的夸奖,立刻精神一振,也不管她的夸奖有几分真、有几分假,再次精神奕奕起来。
他跃跃欲试道:“殿下,我这就回去跟父亲提及此事,希望早日调查出结果。”
祁丹朱轻轻耸了耸肩,露出一个‘跟我无关’的无辜表情来。
李玄武神色振奋,走路带风,迫不及待地踏出门去,不等其他人多说,就已经扬长而去。
祁丹朱无趣地撇了下嘴,觉得好好的气氛都被破坏了,她整理了一下裙衫,站起来道:“真是扫兴,本公主乏了,先回宫了。”
众人纷纷站起来相送,祁丹朱摆了摆手,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习绿挡住众人道:“公主殿下微服出宫,不宜相送,诸位且回吧。”
众人倍感失望,不得不站在原地,只能目送着祁丹朱离开。
祁丹朱回眸看着君行之,无声地动了动红唇道:“回见。”
君行之剑眉微蹙着,手指不自觉摸过香囊上的牡丹花纹。
魏沁雪咬紧银牙,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她一直紧盯着祁丹朱和君行之,将他们的每一个互动都看在眼里,刚才的那点得意不由散去,再次不悦起来。
祁丹朱离开后,大家伸长了脖子张望了一会儿,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的倩影消失在揽月楼的阶梯上。
美人虽然不善良,却依旧是动人心弦的美人。
祁丹朱走下台阶,在马车前站定,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
她回眸望去,魏沁雪提着裙摆,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
祁丹朱勾了下唇,站在原地等她。
魏沁雪在祁丹朱面前站定,喘息了两声道:“殿下,既然你不肯放过君行之,那么我出于为君行之考虑,不会让他再见你!”
在她心里,君行之那样的朗朗君子,只有她这样的清雅才女才配得上。
她想要断了君行之和祁丹朱的联系,只能不让他们接触。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些逾矩,但是她也是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妒忌,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和焦急,只能出此下策。
她宁可祁丹朱处置她,也不想让君行之再见祁丹朱,那种君行之即将脱离她掌控的感觉,让她惶恐不安。
她一直听说女人的直觉都很准,她的直觉现在告诉她,不能让祁丹朱和君行之再见面。
“君行之有脚有腿,你还能绑住他不成?”祁丹朱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有恃无恐道:“我就是要见君行之,你奈我何?”
魏沁雪心中怒火翻腾,不管不顾道:“君行之是我丞相府的人,我不让他出府,你就别想再见到他。”
祁丹朱虽然是公主,但也不能堂而皇之地闯入相府见一个男人。
“哦……”祁丹朱眸色微动,笑了一下,轻飘飘道:“很快就不是了。”
魏沁雪诧异地瞪大眼睛,想问祁丹朱是什么意思,祁丹朱已经转身离去,徒留一抹淡香。
祁丹朱走到马车前,看到对面摊位上的兔子灯,抬了抬下颌,吩咐道:“去将那盏兔子灯买回来。”
“是。”习绿拿了钱袋,直接去对面摊位买兔子灯。
青枚扶着祁丹朱上马车,低声问:“殿下,刚才大家送给您那么多花灯,个个精美漂亮,您何必还要自己买花灯?”
祁丹朱淡淡道:“旁人送的再多,没有我想要的也是枉然。”
青枚似懂非懂,她没有再说,扶着青枚的手坐上马车。
习绿刚才买回来的桂花糖摆在马车里,用一个纸袋包着,她在团垫上坐下,将桂花糖拿起来,抿唇吃了一颗。
她刚才喝了几杯酒,被风一吹,有些微熏,吃桂花糖正好能消散酒气。
她掀开马车帘看着人来人往的长街,桂花糖的味道浮现在空气里,清新而甜腻,她不由轻笑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习绿将兔子灯买了回来,掀开马车帘递给她。
祁丹朱将兔子灯拿在手里看了看,忍不住莞尔一笑,兔子灯做得栩栩如生,看起来乖巧可爱,格外讨人喜欢。
她轻轻戳了戳兔子的小眼睛,将兔子灯安安稳稳地放在旁边,然后才吩咐马车启程。
惹朱色 第 18 章
夜已深,街上依旧热闹,马车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了两步。
“殿下!”
祁丹朱听到君行之的声音,愣了一下,飞快喊道:“停车!”
她掀开轿帘抬眸望去,月光倾洒在地上,君行之拿着月亮灯跑了过来,容貌隽秀,身材颀长,周围人群熙熙攘攘,唯独他入了祁丹朱的眼。
祁丹朱弯唇,目光沉静地看着君行之,星眸闪耀。
君行之走至她面前,将月亮灯递给她。
祁丹朱坐在马车的辕座上,接过月亮灯,双腿悬在空中愉悦地晃来晃去,明知故问道:“公子送给我的?”
君行之喘匀了气,轻轻嗯了一声。
祁丹朱眼中笑意愈浓,将月亮灯放到眼前看了看,灯上淡淡的暖光映在她的脸上,清澈的明眸里透着几分天真,显得纯洁而恬静。
君行之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忽然问:“你今日为何不帮那几名百姓申冤?”
“我为何要帮他们?”祁丹朱眨了下眼睛,心不在焉地反问,目光仍旧落在月亮灯上,舍不得移开。
君行之抿唇,沉默不语。
祁丹朱抬眸看他,悠然一笑,“君行之,别把我想的太善良,之前我说过,人都善于伪装,现在我再告诉你,祁丹朱更善于伪装。”
君行之沉声道:“我知道。”
祁丹朱怔愣一下。
君行之目光坦然地看着她,声音低沉道:“虽然公主表现的一直很喜欢我,但是我看得出来,公主对我并没有男女之情。”
谎言猝不及防地被揭穿,祁丹朱面上没有惊慌,反而整个人轻松不少。
她问:“你不相信我喜欢你?”
君行之看着她的眼眸道:“我不知公主为何要表现得好像心悦于我,但我知道,公主看着我时,眼中并无情意。”
祁丹朱勾了勾唇,被戳穿也浑不在意。
她眼中盈满笑意,问:“那你为何不当众戳穿我?”
君行之显然也没有为此生气,他斟酌片刻,道:“我感觉公主不会伤害我。”
“不会伤害你……”祁丹朱呢喃两声,含笑看着他,“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相信我不会伤害你。”
君行之看着祁丹朱弯弯的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祁丹朱莞尔,她抬起手里的月亮灯,疑惑问:“你刚才不是说男子不可以轻易送女子礼物么,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君行之敛眉道:“殿下刚才说我是你的朋友。”
是朋友,可遵朋友之礼,赠送礼物。
祁丹朱了然地点了点头。
君行之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殿下刚才说我欠你二十三盏花灯,如今还上一盏灯,还剩二十二盏。”
祁丹朱认识君行之以来,第一次看他露出笑容,如朗月,如清风,明亮皎洁。
祁丹朱愣愣看了君行之一会儿,笑道:“那公子要记得,明年再送我一盏花灯。”
一年送一盏,怕是要送上二十二年。
人流如织,两旁的宝马香车滚滚而过,不时传来说笑声。
君行之怔然看她。
祁丹朱倏尔笑了笑,“张嘴。”
君行之愣了一下。
祁丹朱抬手往他嘴里塞了一样东西,温热的手指在他的薄唇上稍触即离。
甜蜜的滋味君行之的舌尖融化开,带着桂花的清香,是桂花糖。
祁丹朱盈盈笑道:“这是你朋友我给你的回礼。”
君行之点了下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桂花糖,总觉得嘴里的桂花糖比往常吃过的桂花糖要甜一些。
祁丹朱眉目如画地笑了笑,声音轻柔道:“既是朋友,公子唤我丹朱即可。”
“丹朱……”君行之抬眸,不自觉唤了一声,尾音在舌尖意犹未尽地滑过。
如果是往常他一定不会直呼祁丹朱的名字,可在这车水马龙,烟花和花灯交相呼应的街头,他不自觉说出了口。
“嗯!”祁丹朱手里拿着月亮灯,在热闹烟火中含笑点头,笑容温婉,姝色无俦。
马车滚滚离开,君行之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挪动。
祁丹朱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盯着手里的月亮灯看了一会儿,敛起笑容,声音清冷吩咐道:“去左翼将军府后院。”
“是。”车夫不敢多问,立即改了方向。
夜幕深深,将军府里肃穆庄严,比白天要安静许多。
祁丹朱让马车停在沈府后门的小巷里,吩咐其他人在巷口等候,不得靠近、不得偷看,只留习绿一个人守在马车前。
祁丹朱安静地坐在马车里,看着手里的月亮灯,微微笑了笑,手指从月亮灯上轻轻滑过,像触摸着柔软的月光一样开心。
沈府后门的护卫们不知道这是九公主的马车,看到有马车停在门口,马车里的人却没有下来,不由不明所以地走上前询问。
“你们是何人?这是将军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准靠近!”
习绿面无表情地掏出令牌,低声道:“九公主在马车内,你们不要过来惊扰公主凤驾。”
护卫们闻言惶恐不已,看着两眼令牌,连忙躬身行礼,惊慌失措地请罪道:“小的们不知公主在此,惊扰了凤驾,请公主殿下恕罪。”
“起来吧。”习绿将令牌放回怀里,冷声道:“公主没有怪罪你们。”
护卫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不安问:“不知公主来此有什么事,可需小的们进去禀报老爷?”
习绿若无其事道:“公主今日路过沈府的时候丢了绣帕,特地前来寻找,现在深更半夜多有不便,公主想低调行事,不必惊扰沈大人和沈公子。”
“是。”护卫们又问:“不知贵人可需小的们帮忙寻找?”
习绿爽快道:“那就劳烦各位大哥了,那绣帕对公主很重要,诸位如若找到,公主必有重赏。”
“是。”护卫们欢喜地应了一声,连忙四处搜寻起来。
习绿也在周围找了几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才露出失望的模样,让侍卫们不用再找下去了。
习绿轻轻敲了两下马车的木板,祁丹朱闻声,坐在马车里幽幽叹息了一声,“既然找不到绣帕,也只能算了。”
护卫们听到公主的声音,连忙跪地行礼。
祁丹朱的语气颇为失落,顿了一会儿,才扬声吩咐回宫。
护卫们恭敬行礼,不敢多看。
马车向前而去,夜色浓重,护卫们低头跪在地上,没有看到祁丹朱从怀里掏出一块粉色的绣帕,将绣帕从车窗里扔了出去。
夜凉如水,绣帕落在地上,跌跌撞撞地被微风卷起,吹拂飘落在小巷里。
一行人离开后,护卫们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们面面相觑,彼此都有些疑惑和惊讶,不明白公主怎么会将帕子丢在这里,也不明白公主为什么要如此珍重地来寻找一块帕子。
一位眼尖的护卫看着地上的一角,轻轻眯了眯眼睛,忽然道:“那是不是就是公主的绣帕?”
他连忙跑过去将绣帕捡了起来,绣帕精致华丽,布料细软光滑,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用的东西,他心中一喜,转头想去追马车邀功,可惜马车早就已经跑远不见了。
他失望地站在路口,想了想,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转身进了府里,赶紧带着绣帕去找公子沈厚。
沈关山将军睡得早,一般这个时辰早就已经睡下了,他不敢去打扰,沈厚公子睡得晚,这个时辰应该还没有睡,他去找沈公子正合适。
他心中有了主意,脚步走得愈加沉稳,沈公子心怡九公主已久,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向九公主示好,沈公子定然开心,说不定开心之下,也会给他赏赐。
他这样想着,不自觉加快了脚步,神色有些兴奋。
沈厚正在院子里练武,听他禀报前因后果之后,神色一震,赶紧接过他递过去的绣帕,面上露出几分惊喜之色。
绣帕上带着淡淡的香气,一看就是女儿家的东西,沈厚不自觉拿起绣帕,着迷地吸了一口气,绣帕上的香味已经被风吹得有些淡了,但是依旧能闻出是上好的香料。
他眼中闪过兴奋之色,神色激动地将绣帕展开,仔细看了一遍,他的目光似乎在寻找什么,左右看了看,直到在绣帕右上角的位置上看到一只栩栩如生的丹鸟,他的目光才惊喜地定住。
他眼睛一亮,手指轻轻抚上那引颈展翅的丹鸟,手尖微微颤抖。
传闻九公主出生时,破晓的金光穿透云层,云层的形状犹如凤翎层层叠叠,泛着金色的光芒。
人们都说九公主是真正的凤凰命,是天命凤女。
凤凰又名丹鸟,锦帝将九公主喻为丹鸟,柔妃娘娘为其取名丹朱。
从那以后,九公主在宫中的一切用品上都会由绣娘绣上丹鸟,独此一份,殊荣无限。
如今这绣帕上绣的正是金翎丹鸟。
沈厚激动得面颊通红,他仰天大笑了一声,珍重地将绣帕收入怀中,贴身放好,当即豪气地赏赐了那名护卫。
“你表现的不错,重重有赏!”他看着皇宫的方向,朗声道:“明日,我会去宫里亲自将绣帕还给公主!”
护卫喜不自胜,立即跪地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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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朱色 第 19 章
祁丹朱回宫之后,没有回自己的掌珠宫,拿着买回来的桂花糕和兔子灯,径自去了祁明长的若林宫。
若林宫里没有点灯,周围静悄悄的,护卫和宫婢们都小心翼翼的低垂着头,不敢大声呼吸。
祁明长的贴身太监喜子迎了过来,躬身行了一礼,低声道:“殿下,您回来了。”
“明长睡了么?”
喜子看着没有燃灯的屋子,叹息一声:“殿下晚上一口饭没吃,发了顿脾气,将碗碟都摔了,后来累了,就睡下了。”
祁丹朱一边往里走一边道:“准备一壶温茶。”
“回公主,已经准备好了。”喜子在前面引路,给祁丹朱打着灯笼,陪笑道:“跟往年一样是桂花茶。”
祁丹朱点了点头,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祁明长屋前。
众人在月门前停住脚步,只有祁丹朱一个人走了过去。
屋里黑漆漆一片,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只有明明月光倾洒在轩窗上。
祁丹朱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小心支开轩窗,将买回来的桂花糕放到窗里的桌上,喜子眼疾手快地跟过去,将桂花茶放到了桂花糕旁边。
祁丹朱抬眸看了一眼漆黑的屋子,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将手里的兔子灯挂到了轩窗上。
祁明长有一个小秘密,那就是从小就极其喜欢兔子,也喜欢各式各样小兔子形状的东西,包括兔子花灯。
他觉得自己是男子,不好意思说自己喜欢兔子,所以祁丹朱便总是假装自己喜欢兔子。
祁丹朱想到这里,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她让众人退了下去,自己留在月门旁的窗棂前,透过仙桃葫芦石窗,静静地看着祁明长屋子的方向。
过了须臾,祁明长的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祁丹朱含笑望过去,祁明长穿着白色的睡袍坐到窗户前,他垂目看了一会儿面前的桂花糕和冒着热气的桂花茶,抬手将桂花糕拿起来,默默吃了起来。
他吃了几口桂花糕,将挂在窗外的兔子灯拿起来看了看,唇畔露出了一抹笑容。
祁丹朱跟着笑了笑,默默转身离开。
月夕节,人月两团圆的日子,这一天,锦帝会在宫中宴请朝中大臣和后宫妃嫔、皇子、公主们,大家在一起赏月、吃宫饼、放烟花,君臣和乐融融,是普天同庆的好日子。
可是这样的场合,祁明长和祁丹朱从不会参加。
祁明长双腿有疾,会污了皇家的脸面,所以锦帝总是找各种理由让他避开,祁丹朱则要出宫去给祁明长买桂花糕,所以从不会参加。
腿瘸的皇子是皇室的耻辱,无缘入朝为官,一辈子只能做个消散王爷。
宫里盛大的节日和庆祝,从来不属于他们。
祁丹朱回到掌珠宫,青枚跟在她身后问:“殿下,这些花灯怎么处置?”
祁丹朱回头看了一眼,宫人们手里拿着那些公子们送的花灯,各式各样,一眼望去眼花缭乱。
她的目光在各盏精致漂亮的花灯上掠过,最后目光落在那盏不起眼的月亮灯上。
她走过去将月亮灯拿在手里,淡淡道:“都扔了吧。”
青枚看着那些漂亮璀璨的花灯,可惜地哀呼了一声,“公主,这些花灯都价值不菲,比您手里那盏花灯贵多了,您要不再挑挑?”
习绿瞪了她一眼,“一盏花灯而已,公主喜欢留哪一盏便留哪一盏。”
青枚赶紧讷讷收了声,过去处置花灯。
祁丹朱拿着月亮灯进了屋里,洗漱过后,便让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屋里漆黑一片,只余月亮灯柔柔的亮着,祁丹朱坐在桌前,身穿淡粉色荷花纱衣,青丝柔顺的披散在身后,双手垫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桌上的月亮灯。
柔和的光亮照在她精致的脸上,像镀上了一层淡色的金光,比白日少了一丝张扬和妩媚,多了丝平静和柔美。
锦帝的宴席未散,远处不时传来欢腾热闹的嬉闹声,夹杂着鼓乐欢笑。
她一直静静地待着,听着远处的热闹,看着近处静谧的花灯。
夜深了,远处的喧嚣声才渐渐安静下来,鼓乐声散去,皇宫重新变得寂静沉闷。
祁丹朱将月亮灯挂到床头,躺到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锦帝又赏赐了祁丹朱和祁明长姐弟许多奇珍异玩,还包括几盏稀有的仕女琉璃灯。
祁丹朱张扬地让人将琉璃灯挂在掌珠宫的门口,路过的人都能看到锦帝对她的恩宠。
月夕节过后,众才子和世家公子们为博九公主一笑,争相猜灯谜的佳话又传遍了整个盛京。
百姓们听说,月夕节那日,整个盛京华美的花灯几乎都被抢光了,就连最华丽名贵的宫灯也被那些公子抢购一空。
祁丹朱红颜祸水的形象算是彻底深入人心。
李尚书大动肝火,在早朝上给锦帝连续谏言,声嘶力竭地让锦帝好好约束九公主。
锦帝将他的意见当众驳回,只说了一句话,九公主是金枝玉叶,万事随心所欲。
李尚书失望而归,百般无奈,只好闭嘴。
大家都说,锦帝已经将九公主宠得无法无天。
祁丹朱听到早朝上的闹剧,掩唇笑了笑,掐断枝头的石榴花,温言感叹道:“父皇当真疼我。”
旁边几位一起赏花的妃嫔们纷纷笑了起来。
“咱们谁不知道陛下最心疼九公主!”
“陛下待公主真是如珠如宝,恨不能捧在手心里,哎,我那父亲当初若有这么疼我,该多好啊。”
“本宫入宫这么久,就只看陛下这么娇惯过你这位女儿,对其他公主和皇子可都严厉的很。”
……
祁丹朱轻轻转了转手里的石榴花,垂眸而笑。
梅妃坐在凉亭的石桌前,笑着附和道:“陛下疼爱九公主的事是世人皆知,本宫听说,盛京中的女子人人都羡慕九公主,她们都偷偷在佛前许愿,说下辈子想要生在帝王家,成为陛下的金枝玉叶,像公主一样受尽宠爱。”
梅妃是六公主祁芙薇的母妃,出身低微,在宫中多年,一直谨小慎微,不争不抢,说话处处透着宽厚。
她在锦帝没有做皇帝前,就是锦帝的通房丫鬟,比皇后还要早伺候锦帝。
她长相普通,唯有一双眼睛能漂亮一些,不知怎么得了锦帝的青睐,这些年来锦帝一直将她带在身边,她也是个有福气的,给锦帝生了一个女儿,一步步爬到了今天的位置上。
她自知身份比不得后宫其他嫔妃,所以向来不插手后宫的事,看起来只想在宫里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皇后娘娘整日礼佛,虽然执掌凤印,但后宫里的事,基本都是由二皇子和七公主的母妃丽妃在处理。
丽妃今日未来赏花,只有她的女儿祁潭湘在,二皇子祁明毓现在在朝堂上春风得意,丽妃掌管着后宫事务,朝堂和后宫的权利基本都被他们母子握在手里。
祁芙薇坐在母亲梅妃旁边,身上裹着披风,弱不禁风的咳嗽了两声,捧着热茶道:“皇妹值得被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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