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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小厨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团子来袭
封朔道:“放心,那老东西挑剔着呢,是块朽木他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他已经去你店里看过人了,亲口应了要教的,只不过前期得让池青先带带,今后言归跟池青就算同门师兄弟了,先处处也挺好。”
且不论楚言归最终会学成什么样子,单是有池青师弟这样一个身份在里面,将来他若是做幕僚,就没人敢轻视他。
姜言意看着封朔:“所以那日带我出城,根本不是你一时兴起,而是一早就准备好的?”
封朔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大掌抚上她脸颊:“哭什么,我做这一切又不是没所图。”
他图她。
自始至终都是。
陆临远回到家中时,已经掌灯了。
那几杯梅花酿初下肚不觉有什么,在风雪中走这一阵,酒劲儿才慢慢上来,他白皙的面颊上染上坨红。
纱窗映着烛火,可以瞧见里面有道倩影正忙碌着。
小厮见状没跟进去,知趣地去厨房窝着烤火了。
陆临远推门进去,姜言惜正在摆弄桌上的饭菜,见了他,立刻露出笑颜,“陆哥哥,你回来了。”
屋外寒风肆虐,大雪压枝,她穿着一身鹅黄的袄裙站在灯下,好似一朵开在寒夜的淡黄色小花,柔弱却又坚韧。
姜言惜的容貌初看并不叫人觉得惊艳,可一旦记住了她的模样,就再也忘不掉,尤其是那双眼睛,好似山野间的小鹿,灵动而澄澈。
她上前接过陆临远解下的披风,挂到了墙上。
闻到陆临远身上的酒气,姜言惜眼神微黯,但面上还是挂着笑问:“陆哥哥今日怎回来得这般晚?饭菜我都热了好几次。”
喝酒吹了冷风,到了屋内暖和起来,陆临远才觉着头一阵阵的疼,他道:“对不住,言惜。今日推脱不得,跟几个同僚小饮了几杯。往后我若是没回来,你就先吃吧,不必等我。”
姜言惜听到他这话怔了一下,依然笑着,眼底却有了些许凄苦:“我这一辈子,都在等陆哥哥,不是吗?小时候等着长大了嫁你。入宫后,等着有朝一日你带我走……”
那滴泪终究是坠了下来,姜言惜抹了一把眼,继续笑道:“说这些做什么,我做了陆哥哥最爱的东坡肉,快吃吧。”
陆临远见她这般,心痛之余,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姜言意来,到了西州之后,同样是绝境,但姜言意从不等任何人来帮她,甚至也不愿依靠旁人,她似乎宁愿做一棵被人踩进泥里也还能再长出的野草,也不愿做攀附的藤蔓。
他看着姜言惜,叹息道:“言惜,你不必为我这般。”
前世爱而不得的人如今就站在自己跟前,他该欢喜才是,可是看到她似乎只为了自己而活,陆临远欢喜不起来。
这辈子他还有好多事要做,他若万一有个好歹,姜言惜这样该怎么活下去?
姜言惜背对陆临远站着,握着筷子的一双手捏得死紧,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直往下掉:“陆哥哥不喜欢的,我都改掉就是了。”
脑门一阵阵闷痛,再听姜言惜这样说话,陆临远心痛到麻木后,只剩满心疲惫,“言惜,你怎么就不明白,我是希望你好好的,无论何时都好好的,知道吗?”
他起身往屋外去,姜言惜叫住他:“陆哥哥,你去哪儿?”
陆临远心口也闷得发慌,怕姜言惜又误会什么,他尽量放柔了语气道:“吹了风有些头疼,我先去净室,你先用饭。”
姜言惜坐在桌前,看着满桌佳肴,却是一口也吃不下,只有泪珠子一串一串地从眼睑处滑落。
她诈死出宫,姜尚书是户部尚书,给她伪造的户籍文书足以假乱真,这一路北上也没叫官兵察觉。她本以为到了西州,找到陆临远就可以跟他过双宿双飞的日子,陆临远是对她温柔依旧,但她却明显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变得陌生了。
逃跑的日子里她经常做噩梦,梦见自己被抓了回去,甚至有时候会梦到被皇帝封时衍按在龙榻上用强,有时候又是梦到他跟他的皇后抱着刚出生的小皇子恩爱有加……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恨封时衍的,但是梦到他跟皇后恩爱缠绵,为何又心如刀绞。
姜言惜咬着手背无声落泪,她不愿让自己去回想这些,陆临远跟从前待她不一样了,更让她惶然不安。
从小到大,陆临远都是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
*
陆临远泡在浴桶中,头还是一阵阵地疼,府衙的事,南边的战事,京城陆家传来的密信……这些东西乱糟糟地在他脑子里,让他头痛更甚。
门“吱呀”一声轻响,他以为是青松进来了,疲惫道:“青松,给我搓搓背。”
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摸上他脊背时,陆临远一激灵睁开了眼,他扭头一看,心魂俱颤。
姜言惜竟然只穿了一件兜衣。
“你这是做什么?”陆临远又急又怒,更多是却是心疼,忙一把推开姜言惜。
姜言惜咬了咬唇,跨进浴桶抱住了他:“陆哥哥,你要了我吧?”
她来了这么久,陆临远一直都是跟小厮青松挤一间房睡,把他自己的房间留给了她,平日里也都是以礼相待,半点不成逾越。
姜言惜闭上眼,脸贴着陆临远宽阔的背脊,泪水簌簌直掉:“你若不嫌我不是清白之身,便要了我吧,这辈子我只跟着你。”
他们曾山盟海誓,私定终身,姜言惜相信自己是只喜欢陆临远的,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或许就能断了对京城的一切念想。
余生她只想和这个年少初遇,情窦初开便喜欢上的人在一起,皇宫的一切,姑且当做一场噩梦。
然而陆临远挣开了她的手:“你在说什么傻话!”
他跨出浴桶,赶紧扯了自己的干净衣物裹在姜言惜身上,满心怒火对上姜言惜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面容时,全变成了沉痛,他道:“言惜,我敬重你,你别这样。”
留下这话,陆临远随便披了件袍子,就出了净房。
姜言惜捂着脸悲哭出声,她都豁出脸皮做到这一步了,陆临远却还是不为所动,她不愿去想他是不是嫌弃自己不是清白之身,亦或者是变心了。
她自己已经没法再面对陆临远了,当天夜里,便收拾了东西,悄无声息离开。
第81章 接管面坊遇上命案
姜言意盘下了面坊, 隔天就请了泥瓦匠把面坊重新一通拾掇,厨房的格局得改造,新打几个灶台, 蒸锅也添了十几口, 土窑烤炉垒了一排。
面坊的老师傅们都不知这新东家这般大动干戈是要做甚,他们做须面的老手, 从业几十年,还没见过这么布置面坊的。
但还不了解心东家的秉性, 都没胆子开口说什么。
姜言意要用面坊原来的人, 自然得先敲打一番。
正是上午, 古董羹那边还没什么客人, 为了显得有气势些,她带了杨岫邴绍二人过去。
面坊在城西, 因为地段不是很好,院子倒是建得挺大。
今日雪停了,北风一刮, 反而愈发干冷得厉害。
姜言意坐在檐下的大交椅上,翻看着面坊伙计的卖身契, 杨岫邴绍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后, 门神似的目不斜视, 满身威严。
交椅旁的火盆里干柴噼里啪啦燃烧着, 赤橙色的火苗舔舐着空气中的寒意。
姜言意着一身烟笼梅花白水裙, 外穿缎织掐花对襟袄, 素净又不失大气, 她不笑的时候,一双眸子仿佛是凝了霜雪的湖泊,清清冷冷的, 叫人不敢直视。
面坊的伙计们顶着寒风站在院子里,冻得两手缩在袖子里,时不时瞟这位女东家一眼,站在前面的不敢造次,站在后排倒是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几句。
姜言意翻看卖身契足足看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抬眼看了院子里的面坊伙计们一样,朗声道:“我姓姜,是姜记古董羹的掌柜,如今也是面坊的新东家。”
面坊伙计们纷纷禁声,等着姜言意继续说。
站在后排的两个伙计许是见姜言意是个女儿家,看发髻还是个当姑娘的,不由得轻视了几分,瞧一眼姜言意,扭过头嬉皮笑脸说些浑话。
姜言意眉头一皱。
杨岫得了她示意,沉喝一声:“最后面两个,出来!”
他身高八尺,又一身匪气,吼出这一嗓子还是十分有震慑力,两个伙计对视一眼,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慢悠悠走出了队列。
姜言意从其余伙计的表情中看出这二人应该一直都是老油条。
两个伙计站到前面,敷衍似的给她行了礼:“东家。”
轻浮浪荡的目光却一直往姜言意身上瞟,西州苦寒之地,鲜少见到这样的美人。
姜言意看都没看二人一眼,只道:“你们前东家许是个好说话的人,规矩礼仪这一块不曾管束过尔等,我却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这礼,重新给我行一遍吧。”





边关小厨娘 第99节
二人没料到这新东家看着只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但这巍然不动的姿态,显然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
气势不由得弱了一截,规规矩矩行了礼:“见过东家。”
姜言意端起桌上的茶盏浅饮一口,慢条斯理道:“这礼,行得还是不够规矩。”
两个伙计面上有了愤色,可一抬头,瞧见杨岫邴绍虎目正瞪着他们,面坊里和面的伙计哪能跟这些上过沙场砍过人头的人比,瞬间就被那个眼神给吓了回去,重新恭恭敬敬行礼:“见过东家。”
姜言意这才瞥了他们一眼,问:“你二人姓甚名谁,原先是做什么活计的?”
尖嘴猴腮相貌的伙计先开口:“小人叫马有,原先是负责将须面上杆的。”
所谓上杆,就是把发酵好的须面从发酵槽中取出,放置到高架上晾晒,这一步随便找个人都能做,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
姜言意找出他的卖身契看了看:“你是外买来的?”
尖嘴猴腮的伙计点了点头。
姜言意又问他:“在面坊干了几年了?”
“三年。”
干了三年都还只是个上杆的,可见平日里就是浑水摸鱼偷闲度日的。
姜言意了解了个大概,便让他先退下了。她这高深莫测的态度,反而让面坊所有伙计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另一个伙计答话时,态度明显恭敬了很多,他跟那尖嘴猴腮的伙计差不多,都是前东家从人牙子手上买来的,做了几年,也只负责上杆。
两个刺头都被姜言意灭了气焰,接下来基本上姜言意叫出一个人,问什么,对方就恭恭敬敬答什么。
几个负责盘条和绕条的老师傅姜言意问的问题比较多,从他们自身的手艺到基本家庭状况,都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问制面工艺是为了弄清他们到底有几斤几两,到时候能不能担大任,了解家庭情况则是考虑这人的可用性和稳定性。
面坊原先有四十余人,倒闭后,做短工长工的全都另谋高就了,手里有余钱的,也赎回了自己的卖身契,不愿再待下去。
现在剩下的这十几个人里,一类是没钱给自己赎卖身契走不了的,一类则是由面坊老东家一手带起来的,对这面坊有了情谊,舍不得走。
其中一位姓洪的老师傅,是面坊里的老人了,制面手艺精湛,一直都有其他面坊的人试图挖他,但老东家临终前托付他好生照料着面坊,老师傅这才一直没肯走,据说听闻少东家卖了面坊,他还哭了一场。
姜言意把面坊伙计的情况基本了解完了,留下那几个偷懒耍滑的伙计道:“我初涉面坊生意,也不知这面坊生意能做多久,看你几人都是大好年纪,又有一门手艺,不如去别处谋生。”
面坊的低迷情况这些日子他们都看在眼里,要不是没钱赎身,早走了。
几人都没有留在这里继续做事的心思,眼下姜言意这么说,他们又才被姜言意敲打过,确实没留在面坊做事的心思。
姜言意便让邴绍去找了人牙子过来。
人牙子来领人时,见是这家面坊的伙计,神色有些怪异,给钱时,只愿给一钱一人的价。
一百文买一个下人,这是做梦呢!
姜言意都险些气笑了,人牙子这是把价钱压低了十倍不止,她跟人牙子理论,人牙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撂下一句:“这家面坊的下人若要卖,只能开这么个价钱,您问哪个牙行都是一样,姜掌柜愿意卖就卖。”
姜言意想起自己说要买面坊伙计时,面坊少东家直接折了一半的价钱,前提是要她把面坊的伙计全部买下,她当时还以为是面坊少东家缺钱,如今看牙行似乎有意打压这家面坊,姜言意觉出点不同寻常来。
但这几人留在面坊里,绝对也是不安生的,姜言意可不愿他们到时候给自己捅娄子,权当是赔钱买个安心,索性就以一钱一人的价让人牙子把几个伙计领走了。
她折回院子里,刚接手面坊就发买了几个伙计,剩下的人明显都有些惶然。
姜言意让杨岫拿出从店里带过来的方便面,给他们每人发了三块面饼,一小罐调料酱。方便面如今在西州火热得很,面坊伙计们自然也认得这东西。
姜言意道:“这是给大家准备的一点见面礼,今后咱们面坊就开始做这样的面饼。”
底下的人得了好处,心下不免欢喜,一听姜言意说要做这样的面饼,又议论纷纷。
姜言意等他们骚动了片刻,才继续道:“你们的月钱,我也不定死,在原有月钱的基础上,若你们做出的面饼每月超出规定数量后,多出来的部分,就以五块面饼一文钱往上涨。”
这算是保底薪资加计件薪资的薪酬模式,为的是激励面坊伙计,做得多就得到的月钱就多,不至于一群人浑水摸鱼。
姜言意在西州大营时就得知,火头军一个月的月钱也才六百文出头,面坊普通伙计一个月的月钱差不多只有五百文。
这个时代一碗普通素面卖四文钱一碗,姜言意的面饼卖两文钱一块面饼。
毕竟是实打实用面粉做出来的,人力物力都费了不少,没法做到后世那样工业生产的低廉价格。
但因为比普通素面便宜了一半,方便携带,味道却还胜过普通素面些许,市场需求依然很大。
面坊伙计们听了姜言意的话,珠算能力差些的,一头雾水听不懂,珠算能力好的,在心中一合计,顿时面露喜色,只要手脚麻溜些,一天多做五十块面饼,一天就多挣了十文钱,一个月下来就是三百文,这都超过一半的月钱。面坊伙计们一番交头接耳,听懂了这个算法,都喜不自禁。
这个效果是姜言意愿意看到的,她道:“大家好好干,等面坊生意有起色了,大家的月钱我也会酌情往上涨。”
听得这话,之前的低迷全都不见了,伙计们个个摩拳擦掌,有人喊道:“东家待咱们好,咱们也不会叫东家失望的。”
这话音刚落,又有人问:“东家,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做这样的面饼子?”
姜言意道:“等新打的灶炉干了,面坊就开工。”
今日该敲打也敲打了,该动员也动员了,面坊伙计们散了之后,姜言意单独跟面坊的洪师傅聊了几句。
她本以为以这位老师傅对面坊老东家的忠心程度,他该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才是,但洪师傅进屋便跪下给姜言意行了个大礼:“老奴谢过新东家。”
姜言意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起洪师傅:“您这是作甚?”
洪师傅老泪纵横:“田记面坊是老爷一辈子的的心血,若不是东家您买下了面坊,怕是少爷走投无路,只能把面坊抵给赌坊,这可不就是被徐记面坊给吞并了?”
徐记面坊是如今西州最大的面坊,姜言意自然也有所耳闻。
她听洪师傅絮絮叨叨把自家面坊跟徐记的恩怨说了一遍。
早些年田记面坊才是西州最有名的面坊,后来徐记一开张,就挖走了田记好几个老师傅和大多数伙计,田记从此一直走下坡路。
面坊老东家怕自家面坊的人再被挖墙脚,这才一直用有卖身契的伙计,但田记始终是大势已去。老东家过世后,徐记一度想吞没田记,可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徐记一时半会搞不垮田记,但田记少东家是个烂赌鬼,徐记便联手赌坊牙行,一度将田记面坊逼至绝境。
田记少东家想卖房子卖家仆,可惜牙行跟徐记关系匪浅,只愿以压低十倍的价格买,田记少东家自然不愿,愁得天天买醉,正巧碰上姜言意想盘下面坊,这才寻到了出路。
在洪师傅看来,面坊就算落入旁人手中,也比被徐记面坊吞并强。
听完这段纠葛,姜言意也有些唏嘘。
回去时,她同邴绍道:“我现在能用的人不多,等面坊这边一开工,你就到这边当一段时间的管事,帮我看着些。”
外聘一个管事,姜言意信不过。
虽然方便面的制造工艺早晚是瞒不住的,但前期还是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邴绍做事踏实,又会武功,有他在面坊那边镇着,面坊出不了乱子。
杨岫更机灵些,在店里能帮她办更多的事。
邴绍一贯是个面瘫,得了姜言意的话,闷了一会儿,才问:“东家,那一日三餐我还能来店里吃吗?”
姜言意哭笑不得,道:“自是可以的。”
邴绍一听,便爽快道:“那我去那边当管事。”
杨岫给了兄弟一个白眼,邴绍故意落下半步,一脚踩掉了杨岫的鞋。
姜言意走在前面,对二人的暗中斗法一概不知。
她路过马屠户的铺子时,马屠户立马吆喝上了:“姜掌柜,店里有新鲜鸭脖,您要吗?”
姜言意她没料到自己只买过一次,马屠户这里就把鸭脖备上了,她道:“过称吧。”
正好上次的鸭脖店里的人都没吃过瘾。
马屠户就喜欢更这样爽快的客人做生意,赶紧把鸭脖过称,“三十三文钱,零头给您抹了,给三十文就成。”
姜言意给了钱,马屠户道:“您若是还想买什么,知会一声,我保管给您备着。”
姜言意想了想道:“鸡爪吧。”
这个时代的鸡鸭似乎都是整只卖,她自己想单买鸡爪肉铺里都不太方便。
但泡椒鸡爪、虎皮鸡爪实在是香啊!
马屠户只觉这位姜掌柜喜欢买的肉类都奇奇怪怪的,鸭脖、鸡爪,都是没什么肉的部位,想不通怎么有人好这口。
他十分纠结地应下了:“若是有人不愿要鸡爪,我便砍下来留给您吧。”
姜言意道了谢,这才带着杨岫邴绍二人回店里。
她在火塘子旁烤火,凳子都还没坐热,官府的人就找来了。
“姜掌柜,劳烦您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官差板着脸道。
姜言意一头雾水:“不知是因何事要带我去衙门?”
官差道:“兴顺赌坊东家的儿子死了,兴顺赌坊东家认定是田记少东家欠债不还杀的人,我们在田记少东家身上搜出了大把银票,田记少东家说那银子是把面坊盘给你的钱,劳烦姜掌柜去公堂上做个证。”
姜言意没料到自己盘个面坊竟然牵连上了人命官司,店里快到中午了,生意正好,姜言意便让邴绍留下帮忙,只带了杨岫一人前去衙门。
到了衙门,她作为人证,先在公堂外等了一阵子。
田记少东家和赌坊老板都跪在公堂上,田记少东家约莫是被人狠揍过一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赌坊老板则跪在一旁哭天呛地。
围观的百姓你一句我一句说得热火朝天,姜言意从她们只言片语中把事情经过听出了个大概,今早有人在烟花巷子里发现了赌坊老板儿子的尸体,正好昨晚田记少东家有了钱,又去狎妓,为了个花娘跟赌坊老板的儿子大打出手,结果赌坊那边人多势众,他被揍成了个猪头。
坐在公堂上的那位大人姜言意不认得,但瞧着颇具威严,有行伍之气。
底下的人禀报证人带到后,他朝外看了一眼,“宣。”
姜言意这才得以进公堂。
宋录事问姜言意:“堂下便是姜记古董羹的东家?”
姜言意不卑不亢道:“正是民女。”
同在封朔手底下做事,宋录事知道姜言意是楚昌平外甥女,如今又过继在楚昌平名下,并未为难,只公事公办问:“昨日你何时同田升交接面坊的?”
“民女昨日辰时一刻去的田记面坊,谈妥价钱后,又一道来了府衙过户地契文书,回去时已是午时。”姜言意答道。
田记少东家连忙叩头如捣蒜:“大人,小人当真是冤枉的,那笔银子,是小人转卖面坊家仆所得,绝不是从赵舀身上得来的。”
宋录事一拍惊堂木,喝问:“你昨晚同赵舀大打出手后,去了何处?”
田记少东家顶着一脸伤痕道:“小人买醉去了。”
宋录事接着问:“何人可作证?”
田记少东家如丧考妣:“小人买了一壶酒,一路走一路喝,都不知何时醉倒在人家屋檐下的。”
赌坊老板红着眼道:“还狡辩作甚,准是你气不过,回头趁我儿落单,杀了我儿!”
田记少东家百口莫辩:“我没有!”
眼见二人就要撕斗做一团,宋录事一拍惊堂木,让官差分开了他们,他正要说话,一名官差却匆匆跑来,附耳给他说了什么。
宋录事脸色变了变,沉喝:“退堂,隔日再审。”




边关小厨娘 第100节
田记少东家被暂时扣押了。
姜言意感觉自己来公堂这一趟,就是走了个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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