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民国当导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拉棉花糖的兔子
周斯音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本想请你吃东西,没想到未能招待好。”
纪霜雨连忙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意就行了,这么贵的心意,我感动极了呢!”
周斯音:“……”
周斯音想了想,说道:“往街头走吧,那里有家老店不错。”
和纪霜雨这种假土著加前穷人不同,周斯音对京城的店面都是很了解的,他把纪霜雨带到一家中式饭馆,点了道爆肚。
在盐爆、油爆和汤爆等做法之间,周斯音帮他选择了汤爆:“时间比较晚了,吃清淡些。”
到纪霜雨来的那会儿,京城的爆肚已经没有这么多做法了,多数流传的是水爆。
纪霜雨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这才是我想要的那种不一样!
老板好体贴呜呜。
他倒是没意识到,周斯音已经默认他这个“京城土著”对菜式不熟悉,才会帮他点餐了。
这汤爆做法就是鲜美的清汤原味煮的,又能蘸卤虾油吃,自己看着来,纪霜雨先前打了牌,本就消耗了一些,一闻到香味,已是胃口大开。
汤爆的是剥皮的牛肚领,店里叫肚仁儿,火候正好,软嫩鲜香,纪霜雨觉得还挺合自己口味,配着吃了个馒头,便撑得直扶着周斯音,一副苟延残喘的样子。
还要感谢他:“谢谢你……太好吃了……铃铛儿,你真是我最要好的小伙伴……”
周斯音:“…………”
周斯音把他甩开了:“你自己走吧。”
……太促狭了!实在太促狭了!
就不该让这种人赚钱!续费简直续了个寂寞!
纪霜雨摸着肚子跟在后面:“哈哈哈哈哈哈别,别走太快啊我撑死了哈哈哈哈。”
回去后胡司机已经在等待了,看到周斯音阴着脸冲回来,纪先生则跟在后面,还以为是生气自己方才不在岗位,心惊胆战不敢吱声,闷声驱车开到了小鼓胡同。
途中发现他俩也没说话,胡司机才渐渐放松:不是气我就好。
纪霜雨下了车,扶着车窗,就像笃定周斯音不会坚持生气:“谢谢——哎,我千字文已打了草稿的,你要看看么?”
周斯音犹豫一下,还是觉得工作要紧,于是暂时放弃赌气,迈步下车。
这一次进纪霜雨他们家院子,周斯音就小心很多,到纪霜雨家去,当然是先……
周斯音:“纪霏霏?”
纪霏霏一个激灵,“啊?干什么?”
“在这儿啊。”周斯音这才放心,嗯,第一件事,先确定她的方位,免得被吓到,这叫先下手为强。
纪霏霏:“……”
纪霜雨把稿纸拿了出来,周斯音坐在草垫上,就着灯火端详了几页。
他一抬头,原是想说话的,入眼却是纪霜雨正用木签子挑了挑灯,然后熟稔地轻轻一吹——
什么地方痒了一下,周斯音看到纪霜雨琉璃照月般的双瞳望过来,慢一拍道:“……好的,我拿回去看,可以吗?”
纪霜雨淡红色的嘴唇在灯下,染上暖橘色的调子,唇下有三角形的阴影,以致双唇显得更丰润了,一张一阖吐出几个字:“可以啊。”
周斯音:“……”
这次明明没有了白发映衬,竟还是让周斯音心间直跳。
我竟然这么胆小么……!
周斯音万不敢显露,匆匆忙忙把稿纸卷起来,“我走了!”
他几步走到门外,却听身后纪霜雨匆匆追上来,手里拿了盏纸灯笼,“等等,一起走吧,我去江叔家借东西。”
周斯音“唔”了一声,闷声大步往外走,皮鞋踩在胡同里,激出悠长的回响。
一点温柔的光随着纪霜雨的身影不紧不慢跟在他侧后方,只要稍微一侧目就能注意到。好像只是一转眼,便已到了长长的胡同口。
纪霜雨已站定在胡同口第一户院子外了,还是带点笑的模样,“再见。”
“再见。”周斯音也留下一句,然后径直上了车后座。
胡司机看了一眼,东家脸色好像没有之前那么臭了,他这才敢小心地缓和气氛:“哈哈,这么晚了,纪先生还出来,串门呢?”
周斯音盯着手里的稿纸,头也不抬:“他来送我。”
胡司机:“???”
胡司机不敢追问,赶紧开车。
心底却想,就这么点路还送?你不是刚把人送回去??
嘿,这到底怎么说的,上车前还脸臭得不行,现在居然能你送我,我再送你……我女儿和小姐妹都不带这样,真是搞不懂你们文化人!
.
话说在写意风一战奠定地位之后,不少戏班都有动作想跟风。
但这布景看似极简,却很需要审美。
有几个大戏班尝试之后,不想粗糙地跟风,请了梨园公益会的前辈做中人,去长乐戏园找纪霜雨,希望容许他们的布景师拜他为师,深入学习。
纪霜雨哪能有不答应,这是促进行业进步的好事。就连徐新月都懂这个道理,钱一个人是赚不完的,行业兴盛,才能大家都有钱赚。
再说了,按照老规矩,他们出师后是会孝敬收入的,戏班那边更有补贴……
纪霜雨当时就满口应承,让他们只管派人来学布景。
那几个戏班大喜,心道果然是人美心善啊。我们也不能辜负了,赶紧先内部筛选一下,素质高有潜质的,送过去做徒弟!
“徒弟是不是等于我的助手了,能不能明天就来,可以帮我干活啊。”纪霜雨还挺期待的,和江三津一起坐在门口晒太阳的时候还在念叨。
在《感应随喜记》之后,他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多搞点钱……也就是把戏班其他几出常排戏的布景也给改良了,多几个熟手帮忙想必不错。
“哪能随便就来,他们把人选好后,还得看个良辰吉日拜师。”江三津摇头道。
也太麻烦了……
纪霜雨伸了个懒腰,算了算了,不如再去看看中介给的房屋资料,他这边还在看新房呢。
纪霜雨业余一边写字帖,一边看房子,花了小半月时间,把房子给看好了。没中介带着看房他还不知道,选四合院也是有秘诀的。
比如东西走向胡同里的四合院,一般比南北走向胡同里的要好。
最后看好的四合院坐落在二环,一进院落,四面房屋,正房三间,两边各一间耳房,东西向各有厢房三间,还有倒座房。
一座典型的小型四合院,没有那些三、四进,甚至大型复合式的四合院牛,可纪霜雨千挑万选,地段优秀,建造得也很精致,一道如意门,门楣雕刻着雅致的花草纹路,内里空间不是十分阔大,也仍做了借山影壁,可见原主人对建筑美观的追求。
更好的是,这里的原主人已经给四合院通了水和电。
就他们小鼓胡同的家,没有电灯也就罢了,反正也没手机电脑,看书还可以用灯。但这水,现在还要靠人力送的,你要和人关系不好,人家水霸就敢不给你送水,渴不死你。
所以,纪霜雨心里早就期待回到有水电的世界了。
就这么个二环的四合院,最后谈下来是两千五百块,纪霜雨用钢笔合同找银行先借了一笔钱,就直接把它给拿下了!
二环,四合院,两千五。这几个词纪霜雨一听就酥麻了,无法控制自己不买下来。
交完契税,这里就更为了纪霜雨名下,他带着弟弟妹妹去参观了一回,把从来没住过独立院子的小孩们看得都不想离开了。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搬过来呀?”纪雷宗眼巴巴地道。
纪霜雨就像每一个家长一样,说道:“不急,你先好好学习。”
纪雷宗:“……”
他们在认真看书的……!
这个院子实在太好看了,他好喜欢啊,天真的小孩恨不得马上回去看书,好快点搬进来。
纪霜雨是准备按照现代一点的居住习惯装修设计一下,比如玻璃得安上吧,厕所要现代点的吧。这个事儿急不来,等天气暖和一点,设计图也画好了,再看材料,然后找工人施工。
现在还是先暂住小鼓胡同,以后房子他也不会卖,毕竟是以前的纪霜雨父母留下来的,现在手头也没那么缺钱了。
他们家四个小孩对这个新院子确实喜欢得不行了,待在这儿时不停摸电灯开关,就这个,他们整条胡同也没人家有啊!即便是外头的街道,也没有路灯。
纪霏霏对那开关更是充满了兴趣,要纪霜雨抱起自己,试着开关了两回,眼睛里都要发光了,仿佛这就是整个院子内最宝贵的事物,“太好了,大哥。”
纪霜雨笑道:“对啊,以后晚上都不用摸黑上厕所啦。”什么年代了,孩子也该过上电灯自来水的生活了。
纪霏霏眼中泛起了点点泪光:“对啊,以后晚上大家都不会踩到我脚了。”
纪霜雨:“…………”
小六,我们一定尽早搬进来,你受苦了……!
第二十二章
“唉……”周斯音坐在办公室, 摇了摇头,按揉自己的眉心。太多事情要忙了。
作为昆仑书局的话事人,太多事情要操心, 昆仑书局并附属的图书馆,单只京城一处, 不包括分馆, 包括工人在内,便有职工数千。
单只眼下来说, 他要撤换不称职的主编、制定商务计划、骂周若鹃、筹备二月太上老君圣诞、九天玄女圣诞、观世音圣诞、普贤菩萨圣诞、真武大帝圣诞……
太忙了!!
回到民国当导演 第28节
“总经理, 有位纪霜雨先生找您。”他的助手轻敲敞开的门, 说道。
周斯音有些诧异,他没和纪霜雨约好,虽然今天他确实想去找纪霜雨, 倒是心有灵犀了。不对,这词用来不妥……又不对,嗯, 用词也不能太死板……
“请他进来。”周斯音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只盒子,盒子下面压的正是纪霜雨的手稿, 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排笔尖。这是周寒鹊寄来的。
她的钢笔工厂在金陵, 近日一直请那边的老师傅和工程师加紧实验,尝试制作笔尖, 这一批都是新制的。原本,周斯音就想带笔尖去找纪霜雨试写, 顺便讨论一下字帖。
纪霜雨被人引了进来, 一路都有职工转头看他。
元宵前后,满京城谁不知《感应随喜记》,满昆仑书局, 谁不认得《书学教育》刊头的书写者,那么美……啊不,那么有才华。
这还是他们总经理的好伙伴。
嗯,真是苦了他了,和总经理做朋友。总经理那个脾气……今天刚撤换了一位主编。
纪霜雨一路到了周斯音办公室里,当着助手的面打招呼:“嗨!小周!”
助手:“!!!”
周斯音:“…………”
周斯音缓缓看了助手一眼。
真乃人不可貌相。石化的助手赶紧把办公室门关上,连茶水也不敢倒了,低头道一句“失礼了”就飞速走出去。
上次临别前,纪霜雨暗送他一程,周斯音心情奇怪,想来想去,这次还是准备露出一个比较和蔼地笑容,结果直接就僵住了。
“不准叫我小周。”周斯音警告道,“我花了钱的!”
他思考了,续费决不能那么快到期!
“那总不能还叫周先生、周老板吧,你忘啦,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纪霜雨声情并茂地道。
周斯音:“我是你钱最多的朋友吧……”
“差不多差不多。”纪霜雨拿过笔尖,“这是新磨的笔尖么。”他试写了几下,觉得经过几次改动,已经接近理想的写感了。
聊完了钢笔和字帖,纪霜雨才想起来自己所为何事,“其实我今天上门,是有事相求的——朋友。”
他一把抓住了周斯音的手。
“嘶——!!”周斯音抽了口冷气,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纪霜雨:“??”
纪霜雨:“……就这么受不得惊吓吗?宝铎兄。”
天地良心,这次他真没想吓人,就握了下手,也不是第一次握手了,偏这次反应这么大,差点没把他也吓到。
周斯音:“…………”
他自己也觉得有失颜面,明明平时不至如此,实在是纪霜雨屡次吓人吧。他心跳恢复一些,才冷声道:“有话就说。”
“是这样的,我弟弟妹妹都是失学儿童,但上学好难呀,你肯定比较了解,能不能帮帮忙,给介绍一下?”纪霜雨道。
他正是为了雷子和霏霏的上学问题,年前纪霜雨就给他们买了小学课本。他俩虽然说着上学太花钱了,但在家把课本都快翻烂了……或者也是因为纪霜雨说好好读书才能住新房子吧,反正特努力。
纪霜雨考较,觉得都看熟了,应该可以进学校。就算跟不上同龄人,现在低年级读也行,学校的学习气氛也比家里好。
“教育乃紧要事。”周斯音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现在施行的是男女分校制度,“我家族资助的景明私立学校,男女附中、附小皆备,教师都是才德兼备,可以先去这里看看。校长你也见过的,孙先生。”
纪霜雨有些茫然:“谁?”
周斯音提醒道:“他花七十元向你购买了楹联……”
纪霜雨:“哦哦!是我的好朋友孙先生鸭,当然记得!”
周斯音:“……”
自己那个最要好朋友的名号果然没什么好稀罕的……
周斯音:“另有几所学校也是不错的,你可以带令弟令妹一一看过,我从中联络。”
纪霜雨连连感谢,他就知道周斯音靠谱。
……
隔日,天气晴朗,周斯音就陪同纪霜雨和他弟弟妹妹一起去参观学校了。
虽然是给雷子和霏霏看学校,总不能把露露、雹子单独留在家,所以,当周斯音坐在车后座等待时,纪霜雨打开车门,就先把一个小孩塞了进来,“接一下!”
周斯音抓住劈头盖脸砸过来的雹子:“……”
在其他弟弟妹妹争吵谁和纪霜雨坐一起时,纪雷宗已经非常自觉地爬上了副驾驶座。
“好了好了,都上来。”纪霜雨左一个霏霏右一个露露,坐到了周斯音旁边。就这时候的轿车真的不算特别宽敞,后座一时满满当当。
周斯音:“……”
他还没有坐过这么挤的车……
纪霜雨从小孩身后探出一个头:“走吧!”
胡司机咳嗽一声:“东家,要再找辆车来吗?”
再找一辆,谁下去,我下去吗?
周斯音冷静地把挥手试图捏自己脸的雹子端开了一点,面无表情地对胡司机道:“就这样。去学校。”
胡司机:“是……噗。”
……
周斯音亲带着纪霜雨来,后者还是邹暮云看重的书家,景明学校的孙校长自然热情接待,喊起了纪霜雨的名号,嗔怪地道:“葫芦生要来直接找我便是了,下次不必宝铎交代啦。”
景明学校本就是周家资助的,加上长乐戏园的影响,孙校长语气间和纪霜雨像是老友,为他介绍学校各处。
食堂,自习室,图书馆,实验室……
还真是都齐备得很,尤其明亮宽敞的教室,里头已有学生在念书,纪雷宗和纪霏霏都看得非常喜欢,不舍离开。
“索性让令弟令妹旁听一节课,感受一下。”孙校长笑着提议。
“我看也好。”纪霜雨把他俩分别送到男女生的班级里,给加了张凳子就坐下来试听了,虽说不一定和人家相同进度,主要是感受这里的老师和学习氛围。
同班的学生看到有忽然加入的人十分好奇,但态度都很友善,没有排斥与恶意。
尤其对纪霏霏。
女学生数量还是很少的,和男学生比起来,都不到十分之一。女子班级人是很少的,插班生更是新鲜,来了一个新伙伴大家都盯着看。要不是还在上课,她们都想搭话了。
纪霏霏头一次参与这种集体生活,也是头一次被这么多人盯着,没有人忽视她!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你们能看见我……”
纪霜雨:“……”
纪霜雨:“这话以后别说了,吓到人怎么办……”尤其是你哥最好的朋友。
他一手抱着雹子,一手牵着露露,在教室外看了一会儿比较放心地离开。
孙校长又带他去参观,要吹嘘一下学校的藏书,明显不单是对学生家长炫耀,更是因为周斯音在旁边,他在展示自己的成绩,顺便问周斯音再讨要一点书本……
在图书馆的前坪,还有高年级的学生在举行社团活动。
“呵呵,这是我们学校的社团之一,春雷剧社,学生们在一起编演文明新剧,不止有景明的教师、学生,一共联合了五所学校,十分创新,也是头一次,有女学生参演。”孙校长说起来很骄傲的样子。
“哦对对,那天慈善募捐演出,他们是不是也演了?”纪霜雨想起来了。
孙校长的笑容顿时有点不太自然了,那天不就是学生们的演出没啥人看,才有请了含熹班的人来助演,“不错,这个,新剧与旧剧不同,主要是开启思想,学生也可锻炼演讲能力……咳。”
纪霜雨倒没有鄙夷的模样,笑了笑:“说得是,课外活动有益身心。”
孙校长忽然想到最近春雷剧社在闹腾要改进,树新风,还有那日义演纪霜雨对西洋戏剧史的只言片语,心中一动,“葫芦生,不如……一道去看看?”
纪霜雨倒无意见,看看他们的学生社团组织得怎么样呗。他刚已听说,这学校有许多文体社团,还要组织运动会之类活动。
新剧社团的学生正在进行校内排演,学生演出,学生观看。
效仿西洋戏剧形成的新剧,其实就是华夏话剧的原始形态了。
——现在说新剧,其实细分还有好几种形态。
有参照西洋布景,改良自华夏戏曲的时装新戏。
有歌剧话剧混合的,他们都还有许多唱段内容,有的甚至还保留了生旦之类行当。
还有就是学生们这种仿西洋式更彻底,演说性内容比较多,唱的内容更少,认为前两种不算正宗新剧。
又有土派、洋派之分,等等。
总而言之都还在摸索之中,只是华夏现代话剧的雏形。
这些新剧,都因为学用新鲜的西洋形式,红火过一段时间。但后来因为本土戏曲也学会了布景机关,而新剧投资人更在意商业狗血,忽视剧情,他们逐渐也就没那么风光了。
学生们演的新剧,虽然最接近现代话剧,但因为学生们比较业余,又看重宣传思想,时而来段演讲,缺乏娱乐。而且现在全国各大高校都盛行演外国戏,属于最不追逐商业的。
新剧要说发源、人才最多的,还是在沪上。就跟机关布景戏一样。
其他处水平更一般,若说沪上学生剧社还有观看者,景明的剧社那就是很难引起观众兴趣,之前慈善募捐上座惨淡了,还要被旧剧爱好者攻击,是对西洋戏剧拙劣的模仿。
纪霜雨看了一会儿,上次看到的片段差不多,毕竟是在摸索阶段,还未建立起完整的体系,大家都缺乏戏剧理论知识,比如演技上,不是本色出演,就是单纯的外表模仿
旧剧爱好者说得难听,但他们的确模仿太粗暴,水土不服。
台上正在演的是学生们自改编自演的西洋剧作《洛兰的硬币》,学生们化妆得也深目高鼻,穿着洋装,一幕演完,学生和教师们也看到了孙校长,围过来打招呼。
孙校长给他们介绍周斯音和纪霜雨。
周斯音也就罢了,看到纪霜雨,剧社的人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嗯……虽说旧剧受到新剧影响,模仿机关布景,新剧也有走戏曲改良路线的,但归根结底,二者艺术形式不同。
旧剧要唱工、武行,一切唱念做打都有固定程式。新剧动作崇尚自然,不必练过什么,素人也可以上台。
现在全京城都知道,纪霜雨首倡旧剧舞台布景写意风,剔除过重的西洋元素。
而他们春雷剧社,则是模仿西洋戏剧最彻底的那一派,刚演的都是海外名著……
如果说纪霜雨和莺歌舞台的人还能有什么共通之处,和他们春雷社,可说是完全相悖了。
春雷剧社的指导老师,也是社长兼实质上总导演一职的于见青,看到校长,就兴奋地道:“孙校长,我筹划让学生们再次进行公演,新剧本就是我们期盼用以开明风气,开启民智的,不常在校外演怎么行。您觉得呢?”
孙校长颔首:“公演不是不可以,只是上次慈善演出,能欣赏者寥寥啊……”
再则,要公演,就要经费,场地,服装,宣传,从前每次各个学校都共同拨给春雷社两千块之多,从来都是毫无进润的,这个倒无所谓。只是没人看,和在校内演有什么区别。即便公演,时常也就是学生、有知识的人来看,受众越来越窄。
于见青确实是深深思考过的,现在全华夏也没几个专业话剧人才,他自学读了几本外国著作,这些日子一直在想,没人看还是不行的。
回到民国当导演 第29节
他沉声说道:“不错,我们也认真研究过了,深深意识到还是不能太脱离大众,希望争取到让更多普通市民来观看。我们在舞台知识上太不足,比如我们排演的古典洋装戏,却对当时的风土人气还不够了解,考据不足,如何才称得上写实主义?很需要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增强舞台布置,才能吸引到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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