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穿成女配(快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大白牙牙牙
这封信用油纸仔细包裹好,所以并没有沾染到血迹。
雍宁帝接过信,撕掉信封后将里面的信纸取出来。
[此贼祸害社稷,罪在千秋,当诛——容衡玉]
字迹刚劲有力。
笔锋里的锋芒几乎要破纸而出。
“哐啷——”
剧烈的砸东西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雍宁帝手臂一拂,将自己面前所有的东西都砸倒在地。他深深吸了好几口气,脸色铁青。
容氏女特意写了这么一句话给他,是在说他的亲弟弟,还是在说他?!
这个女子居然猖狂若此!
他越想越憋屈,实在没忍住,一脚将他身边的内侍踹翻在地。
内侍不敢闪避,只好生生受了这一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让人看到他脸上的愤怒之色。
可是,看到容氏女这么嚣张,雍宁帝心底也有些怕了。
他追寻长生不老,就是因为怕死啊。如果不想办法安抚容氏女,有朝一日,她会不会也像杀他弟弟一样杀掉他。
雍宁帝身体颤抖,紧紧握住桌边一脚,对内侍道:“马上派人去请王司马进宫。”
等琅琊王氏的王家主进宫,就见雍宁帝急急忙忙迎上前来,攥着他的手问:“王司马,之前你说要招安那个容氏女,如何,你想到办法了吗?”
雍宁帝这番动静闹得太大了,就连在后宫的乐贵妃也听说了。
这几年时间里,后果添了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乐贵妃身上的宠爱被越分越薄,现在距离她上一回侍寝已经过去了足足两个月。
她倚在软榻之上,听完宫女的话,脸上浮现惊骇之色。
许久之后,跪在地上的宫女隐隐听到乐贵妃凄楚的笑声。
这笑声比哭声还能刺耳难听。
“我这些年机关算尽,全都是为了家族,但现在……家族之祸近在眼前。”
=====
一场幽州易主,彻底让‘容衡玉’这个名字响彻天下。
现在世人对她的印象,不再只是简单的‘容氏女’,而是幽州之主、是容家军之主。
不只是雍宁帝、乐家主这些人始终念叨着衡玉,就连很多世家都在讨论着她。
他们有人忌惮她,觉得她势力过大;有人看重她的潜力,想要让家族在她身上下注,夺取从龙之功;还有人厌恶她的女子身份,觉得她现在势力再大,最多也就是割据一方,很难再进一步。
什么声音都有。
不过,因为有宋溪在,这些声音都没传进衡玉的耳朵里。她最近一直待在肃
城,每天忙着处理幽州的事情。
安抚幽州百姓,开垦荒地推广耕种,对世家或打压或收拢……哪怕有谋士们和官员们帮忙,衡玉也需要把控大方向。
这天傍晚,凉风习习。
雀鸟从树梢惊起,飞回它的巢穴。
衡玉用过晚膳后出来透气,见到院中有架秋千,走过去坐着。
宋溪抱着一摞书籍路过,瞧见衡玉时先是一愣,快步走到她面前:“正打算去找主公。”
衡玉问:“让你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宋溪擅长诡术谋略,也擅长内政,可以说是个全面型的谋士。
前几天衡玉交给他一个任务,让他好好制定接下来一年时间里,幽州、并州和冀州的发展计划。现在过来找她,应该是已经忙得差不多了。
宋溪点头:“我认真思考过,主公,接下来一年时间里,我们不能再有任何大动静。”
衡玉点了点对面的长椅,与宋溪走过去坐下,示意他继续开口说话。
大佬穿成女配(快穿) 第45节
“主公当初在龙伏山寨蛰伏三年,后来又安心发展一年,花费了足足四年时间,才让并州完全属于您。”宋溪说,“但是您才拿下冀州多久?半年时间。我们在冀州的根基不稳,完全是靠冀州牧的支持,才在冀州站稳脚跟。”
至于幽州……
幽州这里倒是不需要多说什么,现在幽州才刚易主不到两个月。
衡玉认同他的话:“你说得对,我们拿下地盘的速度太快了。”她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有些无奈道,“这个速度连我自己都没想到。”
她原本是打算拿下冀州后,先安心发展一两年,然后再慢慢渗透幽州,顺利让幽州易主的。
但是事态瞬息万变,没有谁能够说任何事都照着自己的心意来发展。衡玉身在局中,更多时候也必须要顺势而为。
当然,现在这么快就拿下幽州也不是不好。
只是她的根基不够扎实,缺少顶层人才,基层人才的培养也没跟上,百姓们更是缺少休养生息的时间。
更何况,有一件事只有衡玉知道。
——原剧情里曾经提到过,就在明年,整个北方会遭遇一场百年难遇的旱灾。就连良田无数的冀州都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惨剧。
为了能够安稳度过明年那场旱灾,今年她必须要囤足粮草,还要想办法广修水利,尽量让百姓家中有存粮,增加他们自己抵御天灾的能力。
衡玉道:“就按照你说的来,我们先发展,先让三州境内的百姓能吃饱穿暖。接下来几日,你亲自考察幽州的实际情况,然后把当初我们在并州实行的那一套模式,删改一番后在幽州大力推广。”
连三州之地都没治理好,她谈何治理天下。
不过——在安心发展的时候,还是得多给雍宁帝和乐家主他们添堵。
她心底正想着事情,春冬突然急急忙忙走到她和宋溪面前,恭敬行礼道:“小姐,帝都那边来人了。”
第34章 王朝因我兴替34
伍舜穿着一身官服, 坐在专门待客的厅堂里饮茶。
茶是上好的明前龙井,抿一小口便觉得唇齿留香,但伍舜现在完全没有品茶的心情, 他只觉得坐立难安。
谁都知道招安这种差事其实很危险, 虽然说有性命之忧的可能性比较少,但是被摆架子、被冷待什么的实在是正常得很。
世家官员们享乐久了,自然没几个乐意做这种事。所以琅琊王氏的王家主在朝中挑挑选选,选中了出身不高的伍舜。
这根本容不得伍舜拒绝,他只好硬着头皮, 拿着圣旨收拾收拾就过来了, 这一路上都在提心吊胆。
还在走神,面前突然出现一道被阳光拉长的影子,然后, 有人步履从容、逆着阳光走进厅堂内。
女子身穿一身浅紫色华服, 腰缀玉佩, 阳光披洒在她的身上, 宛若华光在她身上流转。
然后, 她轻轻起唇, 眉眼含笑,率先打了个招呼:“伍大人。”
伍舜连忙起身行礼:“容姑娘。”
衡玉现在权势极大, 但的确没有一官半职或者爵位在身上,伍舜这么称呼自然没有错。
衡玉走到伍舜旁边的椅子坐下, 端起婢女刚奉上的茶水,悠然笑道:“这是伍大人第二次来给我宣旨了。”
伍舜愕然:“容姑娘还记得?”
衡玉点头:“自然记得。如果帝都来人不是伍大人,我定然要先晾上他们几日, 但得知来的是旧识, 就不便怠慢。”
当初她一进入这个世界, 就面临着容家遭到污名、皇后姑姑自尽的局面。
那时也是这位伍大人握着圣旨登上容府大门,通知她三司会审的消息,还帮了她个小忙,将她的玉佩送去贺府给贺瑾那厮。
虽然这对当时的伍舜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衡玉也承这份情,不会给他摆架子让他难堪。
听到衡玉的话,伍舜稍稍松了口气,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不少:他从这位容姑娘身上感受到了善意。
不过想到京中交代的事情,伍舜又有些头疼:“容姑娘,我此行是奉陛下的旨意前来,陛下给你颁下了一道圣旨,不知道容姑娘……”
“拿来看看吧。”衡玉语调随意,仿佛那所谓的圣旨只是张废纸。
“这怕是有些与礼不合。”
“伍大人,在我的地盘,我就是理。世俗礼节更是约束不了我。”
伍舜苦笑。这幽州,可还是雍朝的幽州。
但听容姑娘的意思,分明是在说这幽州是她的。
也罢,对方已经给了他脸,但他非要硬着头皮逆着她的意思,当年那点小小恩情完全不能成为他的保护伞。
在别人的地盘上,伍舜还是很识时务的。
伍舜将放在他身侧的匣子递给衡玉。
衡玉随手打开,取出安静摆放在里面的圣旨,平展开来,饶有兴致地、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阅读着这封圣旨。
系统实在闲着无聊,发现有热闹可以围观,连忙也跑来读取圣旨。
才读取了圣旨的前两行,系统就被雍宁帝这个臭不要脸的癞蛤蟆气得电流滋滋作响。
怎么会有这么臭不要脸的家伙,在霍霍了别人的家族、逼得前皇后自尽后,居然还敢下旨说我娶你为皇后吧,女人终究还是要嫁人的,这天底下只有皇后之位才堪堪与你这种奇女子相配。
随后又追忆容老将军的忠诚,再感慨衡玉亲生父亲的忠勇,最后还暗示了一下你颇肖你父祖,没有堕他们的威名。
它的电流音越来越激烈,但等系统去看衡玉时,才发现她表现得很淡定。
系统惊道:【零……你难道不生气吗?】
衡玉在心底回道:“我只是想看看一个人能够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在圣旨最后,雍宁帝还表示如果她恨乐家、觉得当年容家之事另有隐情,完全可以前去帝都与乐家人对峙,重新开启那场迟到五年之久的三司会审。
他会把容家在帝都的老宅子赐回给衡玉,她不用担心回去帝都没地方住。
当然,如果她暂时走不开,不想去帝都、不想嫁人也没有关系,他会给她另外颁布一道圣旨,封她为容家军之主,还会命人慢慢调查容家之事,一定会给她个交代。
衡玉看完之后,心下轻啧。
这道圣旨里面的优越感简直令人作呕。
先不说什么嫁人才是女子最终的归宿,就说雍宁帝忘了当初她姑姑是如何惨烈而死,想娶她为后,就够不要脸的了。
还有封她为容家军之主,重新调查容家之事……这些小小恩惠,在雍宁帝看来,应该就是天大的恩惠了吧。
在衡玉阅读圣旨时,伍舜在她身边一直有些坐立难安。
他并没有提前看过这封圣旨,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内容,更不知道衡玉会不会因为圣旨里的内容而动怒。
枯坐许久,伍舜实在没忍住,悄悄用视线余光去打量衡玉的表情,想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端倪。
然而,他只能看到衡玉不喜不怒的侧脸。
突然,衡玉慢悠悠将圣旨合拢起来,随后,一把将圣旨丢到地上,仿佛这是块擦鞋的破布般,她右脚踩了上去,随意蹭着碾着。
伍舜瞳孔猛地睁大,就要制止:“容姑娘——”
“伍大人。”衡玉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这封圣旨就是帝都那边的诚意?帝都的人是派你过来送圣旨还是送命?我实话告诉伍大人,如果今日换个人送圣旨,他已经血溅当场。”
她的话平和,里面甚至没有一分戾气。
但就是这样的平和,生生将伍舜镇在原地。
“看来伍大人这些年在帝都混得不是很好。”衡玉起身,右手按在桌案,微笑着暗示他,“我现在手底下很缺人,尤其是缺伍大人这样的中层官员。”
既然不能杀了立威。
那就挖墙角吧。
伍舜神情一怔,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杀他,而是招揽他吗?
但是顺着衡玉的话一想,伍舜又觉得有些许心动。
他这些年在官场实在是……被限制得太狠了。
瞧见伍舜有些许心动,衡玉唇角笑意加大,朝他点头示意后转身离开。
出了厅堂,衡玉就看到站在厅堂外等候的宋溪。
她吩咐宋溪道:“幽州牧的人头似乎没能让雍宁帝懂得害怕二字怎么写,你再吓唬吓唬他。”
伍舜的前来对衡玉来说不过是个小插曲。
她反倒对陪伍舜前来宣旨的
一个小内侍起了兴趣。
这个小内侍容貌有几分稚嫩,看着应是未满二十,却敢将她拦下,直言要与她做一场交易。
小内侍还恭敬称她为容将军:“容将军只需要稍稍助我一臂之力,我就能迅速爬起来。日后我会成为将军在宫中的助力。”然后小内侍还直接提了自己的请求。
衡玉眉梢微挑。
不过片刻,她倒是应下了这个要求。
反正这于她不过举手之劳,这个小内侍行事进退有度,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谁知今日的一步闲棋,他日不会给她带来惊喜呢?
身为下棋之人,总不能不多留些后手。
=====
在秋收即将开始前,衡玉终于理顺了幽州的一应事宜。
与谋士们商议许久,衡玉将宋溪、周墨和侍卫长这三个心腹都留在幽州——宋溪负责总领幽州事宜,周墨负责为宋溪打副手,而侍卫长主掌容家军。
再加上衡玉在幽州新收服的手下们,幽州这边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碍。
很快,衡玉和祁珞等人全部启程离开肃城,该回冀州的回冀州,回并州的回并州。
分开之前,衡玉还特意叮嘱祁珞:“若你在冀州遇到什么奇人异士,考察过他们的能力后,尽管收揽下来。”
人才嘛,自然是越多越好,她不嫌弃。
身为气运之子,祁珞还需要多多努力啊,他发现人才的速度已经比她发展的速度慢上很多了!
祁珞郑重点头:“主公放心,冀州这边有我和父亲。如果遇到如宋溪先生这样的大才,我会直接将他举荐给主公。”
衡玉心满意足。
聊完正事,衡玉才谈起冀州牧的身体。
她将自己刚写好的药方递给祁珞,又说了些注意事项,末了道:“多陪陪你爹吧,然后尽快独当一面支撑起冀州,让你爹不用太操劳。”
大佬穿成女配(快穿) 第46节
祁珞眼眶一热,连忙别开头。
=====
六月底,帝都周边的小麦金黄一片。
前去幽州的车架就是在这个时候回到帝都。
只不过回来的时候少了一个人——主官伍舜。
当然,还多了一封信。
年轻内侍两手举起信封,将信托举过头顶:“陛下,这是幽州那边的回信。”
雍宁帝蹙起眉来:“只有回信?”
“是。”
信纸展开后,里面的字迹一如既往地凌厉。
而上面的字让雍宁帝勃然大怒,脖子气得通红——
[我乃三州之主]
之前那封信好歹还署了个名,现在已经连名字都懒得署了。
“那容氏女是什么意思?啊?给朕回了这样一封信是要示威吗?什么三州之主,这天下都是朕的!州牧都是朕册封的!她一个无官无职的孤女居然敢如此猖狂!”
御书房里回荡着雍宁帝愤怒的咆哮声,这段时间里因为幽州的事情,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愤怒失态。
年轻内侍猛地跪倒,全身几乎贴到地面上:“陛下……”他声音颤抖,“容氏女她,她分明是在嫌弃陛下开的条件不够啊。”
雍宁帝浑身的愤怒都凝滞下来。
他眯起眼,重新看着那张纸。
沉吟片刻,雍宁帝将目光落到小内侍身上:“你给朕分析分析这是什么情况。”
小内侍条理清晰,从各方面分析了一波。
雍宁帝哈哈一笑:“愿意向朕提要求就好。”
只要还有得商量,那就不怕那容氏女谋反自立。
他心情一好,看着小内侍的眼神也变得温和起来,直接将小内侍留在御书房这边伺候。
“陛下。”有侍卫进来通报,“王司马到了。”
一看到琅琊王氏的家主,雍宁帝便冷笑道:“王司马,那伍舜是你推荐的吧,此人全无半点气节,居然直接投靠了容氏女。”
“你派人前去伍府,将伍府满门下狱,朕要拿他来杀鸡儆猴!”
琅琊王氏的家主苦笑,连忙出声劝道:“陛下,若您还打算招安容氏女,不仅不能对伍府的人做些什么,还要好声好气将伍府的家眷都送去幽州。”
这么说的时候,王司马不得不在心底感慨:那位容氏女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居然能够将人心算计到了这种程度。
虽然女子称帝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必将遭受全天下的讨伐,但……
他们王家是不是也该做两手准备,派个人前去投靠容氏女,给自己的家族留条后路?
嫡系子弟不好派过去,旁支里面也有几个出众的儿郎在啊。
与此同时,乐府府邸里。
自从得知容衡玉依旧活着的消息后,乐家主仿佛瞬间被抽掉了身体的精气神般,短短时日就苍老了个十岁不止。
他头发越来越花白,脸上一夜之间冒出了许多皱纹。
现在,他正坐立难安,仿佛是在等着审判般。
没有让他等很久,有侍卫敲门将一张书信递进来。
乐家主展开,便看到‘平安’二字。
他忍不住长舒口气。
这是他埋在宫中的人传出来的信。自从知道雍宁帝和朝中公卿们有意向招安容衡玉,乐家主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他太害怕了。
容氏女活得越好,乐家之祸越近。
——无论容氏女是被朝廷招安成功,还是最终杀回京城,乐家肯定都必死无疑。
想到这,乐家主混浊的眼里立即布满泪水。
在泪水将要从他的眼眶里滑落下来前,里屋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起,随后,乐成言的声音传出来:“爹,是你在外面吗?”
乐家主连忙绕过屏风走进去。
这段时间里,不仅仅是乐家主倍受煎熬,乐成言过得也不是很好。
他两只眼睛都熬得血红,一看就是多日没有睡好。
乐成言轻咳两声,说道:“爹,朝中那些蠢才肯定一直想着招安容氏女。但我们乐家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乐成言紧紧盯着乐家主,恨声道:“他们不行动,那我们乐家自己动手。容氏女身为女子,而且容宁现在还背负着通敌叛国的罪名,我们的人就死死抓住这两点去攻讦她!”
“还有,我们培养出来的暗卫,不就是用在这种时候吗?”
只要容氏女死了,他们乐家,
才能够高枕无忧。
=====
回到并州后,衡玉稍稍沐浴一番,前去拜见并州牧。
这大半年时间里她一直待在冀州和幽州两地,后方能够安稳无忧,全赖并州牧帮她把控局面。
并州牧的精神劲很好,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听到衡玉的感谢,他哈哈一笑道:“好歹明面上我还领着并州牧一职,总不能让并州百姓在我手底下受苦受难吧。”
并州牧并不居功。
他觉得自己其实没做什么,衡玉离开并州之前已经为并州打好了底子,他只是在按照她打下的底子走下去,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衡玉笑道:“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都麻烦薛叔了。”
“不麻烦。”并州牧摆手,不让她继续客套下去。
他们坐在凉亭里,吹着有些闷热的夏风,并州牧亲自为衡玉斟了杯茶,又将莲子酥推到衡玉面前,询问起她夺取冀州和幽州的细节。
莲子酥又凉又苦,实在不符合衡玉的口味。她吃完一块就没再动,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两口,这才将那些暗地里的布局告知并州牧。
她没说得太深,但并州牧也能从中看出来很多事情。
“我虚长你这么多岁,对人心的算计依旧不如你。”并州牧感慨道。
衡玉轻笑,没解释什么。
聊完这个话题,并州牧才问道:“怎么这么急着赶回来,我原以为你会在幽州待到秋收结束。”
毕竟幽州的局面还算不上十分安稳,她多待一段时间,就越能保证幽州后顾无忧。
衡玉温声道:“有宋溪在,幽州不会出什么大幺蛾子的,我想回来寻些水利方面的人才,等到秋收后百姓农闲下来,并冀幽三州该开始修建大型水利工程了。”
顿了顿,衡玉又道:“而且再过段时间就是祖父和小叔的祭日,我现在已经重新取回容家军,身份也昭告天下,是该好好祭祀祖父,再为小叔立碑了。”
那座无碑孤坟已经在黄石山坡矗立很久。
衡玉不打算迁坟,但碑该立起来了,免得英雄寻不到归路。
提到容老将军和容宁,话题不免沉重起来。在并州牧沉默时,衡玉率先笑着移开话题。
没过几日就到了容老将军的祭日。
衡玉原本没打算大办,但这段时间她在并州的舆论宣传做得非常不错,那些受过容老将军庇护的并州百姓自发带着鲜花、带着鸡蛋、带着自家种的蔬菜等来到衡玉府前。
他们没有打扰的意思,只是在府门前跪下磕了一个头,把篮子丢下后就飞快跑走。
快到守门的士兵想把篮子塞回去给他们都塞不了。
等衡玉处理完公文回来,看着堆满厨房的各种菜蔬瓜果时,颇有几分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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