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官
作者:《琏官》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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琏官 第1章 美人图一
刚刚入冬,寒风就裹挟着团雪无声往下落。
训诫堂位于桐山派月望峰之上,由天然奇石呈圆状包围,是门派惩罚犯戒弟子、关押妖魔的所在。
堂中空旷,竖起十个高矮不一、血迹斑斑的陈旧木桩子。
从右数第五个木桩上捆着一人。
他身着竹青长衫,面容枯槁,佝偻着腰背,垂着脑袋无精打采。
“师妹,我好累啊……”
裴元有气无力,眼神迷蒙,来回叨叨的都是这句话。
相比他的狼狈仓皇,站在不远的黑衣女子则从容坦然——琏官主管各类刑罚,桐山派拷问训诫的活都归她。
训诫堂有阵法加持,那些被扭送整治的犯错弟子出去后,在道上碰见琏官都会下意识闭眼垂目,控制着自己瑟瑟发抖的身躯——无他,只是本能地就回忆起那些在她手底下生不如死的日子。
裴元与她是同门师兄妹,他被封禁住法力扔进来时,就已经半死不活。琏官半点没留情,日常拷问、鞭打、不给吃不给喝样样没落下。
裴元安慰自己,这一定不是琏官的本意。
毕竟玄和长老是长辈,琏官得听他的。玄和长老信不过他们师兄妹,生怕琏官徇私,特地拿了窥天镜置于训诫堂之上,教人日日盯着裴元被行刑。
裴元有副天生的好皮囊,平日里就喜欢流连于欢场女色中,处处撩拨。
近日,他就招惹了玄和长老的得意弟子玉海棠。
等堂中央的窥天镜被撤走,裴元才松了一口气,道:“琏官师妹,快快帮我将这绳子上的法术消了,让我喘口气休息休息。”
琏官犹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在捆绳上越是挣扎便越是捆地紧,几次下来,裴元已被卷成了圆拱的蛆。
他有点尴尬:“师妹,您就行行好……”
确认玄和长老将窥探的法术也拂去,琏官才吩咐童子长兴给他松绑。
裴元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谢她:“好师妹,师兄实在是累极了,不如你将柱子周边的阵法也撤了,让我回去好不好?这石头地板又硬又冷,我靠着也不舒服……”
琏官瞳色很浅,不作表情时就显得分为冷淡,仿佛拒人千里之外:“海棠师姐每日都在外头等你出去。”
等他自然不是谈情说爱,是为算账。
“师妹,我冤哪!”裴元一想到这事,头就大,“这事着实怪不得我。”
裴元会一手好丹青,其中,美人图画地最好。
经他手的美人图,一颦一笑都是情,连吹起的薄纱都是生动诱人的,是富家子弟都渴望得到的珍藏。
山下那些青楼画舫里的姑娘们做梦都想请裴元给她们画上一幅,好让自己的身价提一提。
鹿幽国的昙贵妃,当年就是凭着裴元给她画的美人图红遍整个中原大地。
鹿幽国的王见画思人,将还是青楼头牌的昙贵妃召进宫来。
昙贵妃得了圣恩,再不必过任千人枕的日子,专门伺候王,可谓是一飞冲天。
这里面说来,也有裴元的一份功劳。
裴元与玉海棠一段露水情,情到浓时,他给玉海棠作画,是情趣。
分开后,那些美人图就由玉海棠收起。
可美人图近日却被流散出去,在门中弟子间转了几转。
毕竟那难得的美人图描绘细致,而且那脸,那从未见过的风情,绘制的是素日都不容易接近的海棠师姐。
玉海棠觉得丢脸,怀疑是裴元在使坏,提剑跟裴元斗。动静太大,事情闹到玄和长老耳朵里。
原本冰清玉洁的弟子,成为他人随意攀扯谈笑的对象,玄和长老心里的感受可想而知。
昔日恋人翻脸成仇。当日为讨她欢喜,裴元将海棠师姐含羞带怯,欲语还羞的模样勾勒了十足,说是世间极品也不为过。
一时间,他亦感慨:“哪里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闺房之乐成了门派谈资,玉海棠肠子都悔青了。
那日她与裴元对质,差点就将他戳个对穿——幸好玄和长老出现地快。作为门派长老,他便是有私心,也不会由着两个弟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自相残杀。
琏官道:“玉海棠指认是你不怀好意,偷画散出去。”
“师妹,这真不是我做的。”裴元为自己辩解,“之前的确是她先说的分开,但我也不至于就此怀恨在心,做出那样小气的事。”
裴元风流,却注重原则,讲究两厢情愿。
说他偷画坏玉海棠名声,这样的闷亏他不吃。
双方都是空口白牙,没有证据,只能互相猜疑。
玉海棠在前,玄和长老在后。
裴元也知自己这次是栽了:“可惜师父现在闭关,不能为我做主。”
原本自由放纵的裴元变地疲惫萎靡,胡渣爬了半脸。
琏官不留情面地笑了:“师父会直接将你踢下山去。”
这的确像是师父会做的事。
裴元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因为想到师父的严厉,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好师妹,你也想想办法,你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嫡亲的师兄。我若是出事,过年可再没人送你山下的冰糖葫芦了……”
可等了几息,琏官都没应声。
裴元一颗心噗噗在跳,满怀希冀地看着她:“师妹……”
琏官道:“你把之前那些含糊不清的话,重新说一次,说清楚些。”
裴元点头,从头逐一说来。
听完后,琏官脸色沉了沉。
这时候的师妹看着很可怕,裴元眼观鼻鼻观心,瑟缩着环抱自己的长衫:“师妹,你也辛苦一天了。这不夜深了,你早点回去休息罢?明早再聊便是。”
*
出了训诫堂,琏官才发觉外边飘雪。
月望峰本就安静,雪夜更多了几分死寂。
裴元这事归结起来,就是剪不断理还乱,而且他也没有几句实话。
琏官招守门的小童上前吩咐几句,准备回住处月崖洞。
*
走到半道时,一声急促的鸟儿展翅声自琏官头顶上方传来。
下雪的冬日晚上,人都受不住,何况是鸟?
那鸟声越来越近,琏官下意识地避到边上。
鸟一击不中,就打着旋飞走了。
琏官愣了下,没听见其他动静,便继续走。
还没走几步,一支红尾箭羽却自她的斜后方处射出,目标明确。
琏官避让的速度更快——
当她在一处积雪中稳稳落地,已经彻底察觉出手人的所在位置。
她准备动身揪出那人之际,不料落地处的积雪突然间下陷。
天旋地转的一瞬——一张网将她整个罩住吊到半空。
网一紧,人就被团成一个球。
人球在半空里晃荡,因为没什么重量,晃地极厉害。
被荡地七荤八素的琏官咬牙回过神,知道自己是彻底落入别人精心设置的陷阱中了。
她的手顺着腰间的位置摸去,直到匕首到手,她正要去割网,路边大石后也闪出一个人。
来人玉面含俏,眸眼带冰:“我道是哪个不长眼,原来是琏官师妹。”
脸凑近了捕网,琏官认出她:“海棠师姐。”
玉海棠人如其名,她很美。
只需简单站在人前,别人的视线就不能从她那里移开。
二十来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比青涩的小姑娘更为诱人。
修仙门派从来不缺美人,可大多端庄自持,死气沉沉。
裴元便是在训诫堂里被折磨地死去活来,也没后悔与玉海棠好过。
因为她脾气大,美地灼人心,让人难忘。
门中多少弟子暗恋苦恋海棠师姐,那些大胆告白者,她从不给好脸色,嘲讽嬉笑一点不落下。
可恁是如此,也多的是人爱她,要为她生为她死。
她是玄和长老座下的爱徒,从来不缺奇遇,不缺修炼之法,家世不凡。
她却应了裴元,跟他好。
不过她无意与裴元长久,很快就厌烦了。
美人说不爱就不爱,再是喜欢,裴元也只能放下。
分开时并无争执,很是和平。
可出了美人图的事,两人就无法和平了。
玩归玩,玉海棠对名声却很爱惜,更不能忍受其他弟子对她的画像随意亵渎。
“说,与他共谋的人是谁?”玉海棠不认为裴元会亲自动手,他有帮凶。
琏官拿着匕首,专心致志弄那韧劲极好的捕网:“不知。”
“不知?你审他这些天,就回我一句不知。琏官,我好糊弄不成?”
琏官没想糊弄她,实话道:“他说他冤枉……”
她这是火上浇油,玉海棠忍着的气涨地心口发疼:“冤枉?我不信。你们同个师父,自然一个鼻孔出气。这事总归是有动手的人,我再怎么细想,都是他嫌疑最大。”
琏官点头:“师姐这样以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是无话可说吧。你要包庇他,那就在这里吊着。”玉海棠看着漫山的雪,冷笑道,“我的捕网花了好些灵石买的,轻易可割不断。琏官师妹,你好好反省。作为训诫堂掌罚,偏向与裴元,你说等掌门出山了,会不会判你个徇私?”
“怎么会……我毫无偏袒。”琏官端肃了些,回想这几天,裴元被她揍地气息奄奄的,偏袒又从何说起。
外边太冷了,玉海棠不跟她扯:“既无偏袒,师妹今晚就在这里替我多想想。”
说完,她头也不回,甩手就下山去了。
*
寒夜的风无处不在,冻得人瑟瑟发抖。
琏官倒霉透了,碰上守株待兔的玉海棠。
捕网里兜着她,没办法直接下来,风一吹,她就只能在半空中来回晃荡。
攥紧手中的匕首,她认命一般叹了口气,又开始割网……
琏官 第2章 美人图二
这网实在难破,琏官手被勒出血痕,捕网才砍出个小洞。
折腾许久,好不容易勉强落地,琏官发现最开始动手的鸟居然没走。
它一直偷偷藏在暗处监视她。见她挣脱,赶紧也飞过来,斗鸡一样啄她。
那一啄,正正啄在脑门上,琏官再无容忍。
袖子一挥,带动着无法闪避的灵力。那鸟“啪”一声,如一滩烂泥般被她扇打在地。
它恐惧着缩紧了眼珠子,眼见着那脱手的匕首自上而下,正中鸟头。
一招毙命。
冬日降温快,匕首的血液都冷凝冻在一块。
琏官捡回匕首,迎着噗噗噗下落的雪,在树干上一点点揩去上面的血迹,才动身回去。
*
月崖洞在月望峰的背阴处。
山洞不小,布置摆设却很简单,一床一桌一椅。
洞里冷,因为进门处的上方凿有洞,平日采光,到了冬日就凉飕飕地透风。
琏官不施法,束起袖子,着了火折子。
她两手合拢,小心呵护着那一团火,哆嗦去点墙壁角落处的小香炉。
三足的小香炉很古朴,紫砂质地,上面插着一只尾指粗细的香。
那香很难点,吹了好几次才燃,点起来就好了,整个屋便有一阵阵飘飘袅袅的香气蔓延开……随着香气蔓开的,还有若有若无的热气。
夜色下,少女毫无形象地蹲坐在地,双眼怔怔地盯着鹿檀香上面的那点火光。
等身子终于被这热气烘地暖和,琏官才摸黑起身点灯,拉竹椅子在仅有的那张红木桌前坐下。
桌上没什么杂物,灰黑泥陶是基底,上面端坐着一个同色泥陶小人。这小人憨笑可鞠,举着一面比自己身形大数倍的铜镜。
那是一面圆月形状的铜镜。铜镜很漂亮,润泽光滑。镜边被凌霄花缠绕,枝叶花朵错落有致。
桌面烛光点点,琏官两手摩挲着那面铜镜,动作极温柔。
呼吸的功夫,原本不显人像的镜子逐渐印出一张清晰的美人面——这是她的脸。
美人面头发长长,眉也长长,可惜头发凌乱,右侧额头微肿,显得整个人很狼狈。
今日的美人面褪去日常的冷漠,多了几分疑惑。
她在回想裴元今日的表情,那副讨好人的模样。
他素来是个没有架子的好好师兄,平常对其他师弟师妹也是一副嬉皮笑脸。
这几日折磨地不成人样了,那一双桃花眼还依旧潋滟动人。那勾人的微笑,配着弯弯的眉眼,看着极生动。
琏官拿细长指尖在脸上点了点,那呆呆的美人脸也渐渐鲜活起来,满室生香。
美人脸对着镜子练习了好久,才逐渐收起笑意。
*
天一亮,琏官便醒了。
雪似乎也停了。
桐山派诸峰有的离得远有的离得近,琏官屏气凝神,堪堪能听到一点隔壁山头的欢呼声。
年幼弟子们尚不需面对严苛的修炼,喜欢玩乐,闹闹腾腾地捡雪团打雪仗,输赢都是欢喜。
*
训诫堂的裴元还没醒,毕竟连着几日被折磨,难得可以歇着,自然是要好好睡一觉的。
天冷,他蜷缩着抱住自个儿的身体,瑟瑟发抖着,瞧着可怜兮兮的。
他的身旁摆着长兴给他备的酒肉,肉菜都吃去大半,剩下的是因为这冷天,所以冻地结霜。
这些食物的霜跟地上的冰连在一起,白惨惨的一片,看着毫无食欲。
小童长兴小心觑着琏官的神色,辨不出她今儿心情如何,便小心翼翼道:“这些都是昨儿裴元师兄另外出灵石布置下的酒菜,不过他嫌羊肉膻味重,不喜欢。胡乱吃几杯热酒后,精神倒好,与我们闲聊后才睡下的。”
训诫堂是惩戒之所,伙食是有名的难以下咽。
被关押的那些人,嘴巴若是挑剔,要吃点好的,便需拿东西交换。
在修士界,便于流通的货币有三样:一是金银,二是灵石,三是法宝灵器。
金银是次等,灵石是中等,法宝灵器自然最好。
训诫堂还多几样可交换物:实话,消息,命……值不值得,由琏官判断。
裴元师兄是个有钱的主,又能言会道,长兴便允他赊账,随便整点酒肉给他吃。
琏官问:“都说什么?”
手脚利索地将东西收走,长兴继续拱手汇报:“裴元师兄还是坚持他是冤枉的。”
冤枉,这两个字琏官听太多了。
刚到这里的人,都说自己冤枉。当然,也真有冤枉的。
巡视完整个训诫堂,已差不多正午。
裴元还睡得香,姿势都没变过。
就是抖地厉害。
她这么盯着看,不知道在想什么。长兴又近前询问:“师姐,裴元师兄这样冻着也不是办法,兴许会生病,我给他拿床被子?”
在训诫堂做事的小童,一向是吩咐什么就做什么,鲜少这么说多做多。
裴元进来前,全身上下已经被玄和长老清理干净了,金银灵石法宝灵器一样不留。
都这样了,长兴还对他关照有加,还瞒她给了灵石。
细细看这小童,顶着张圆脸,今日又裹着厚厚的花袄子,像极了百姓家门口贴的福气娃娃,整个人喜气洋洋的。
裴元到底是给他许了什么天大的好处?
琏官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准拿。”
*
月望峰与主峰以一条长长的木板桥相连。
从月望峰下到半山腰,琏官踏上木板桥,徒步足足大半个时辰,才气息微喘地到达主峰。
掌门玄照的住处就设在主峰,他的院子有处温泉池,养了五六十尾鲤鱼,每隔几天就需要喂食。
闭关前,他将这事交代给琏官,再三叮嘱她别忘了。
昨晚裴元提到师父,倒让她想起喂鱼这茬——她似乎有十多天没来了。
走了几步,琏官便察觉到,一向鲜有人至的小院,另有客人造访。
温泉池边上,男子背对着寒风,长身玉立。
此刻,他的手心里还团着一个馒头。他的动作很慢,一点点揉着,那馒头就被揉成碎屑,顺着指缝一点点飘下去。
听到声,他侧身看向她,道:“来了。”
话落,拂袖间,馒头屑就下雨一样,全进了池子。
周边都堆着积雪,独这方池子暖,结不起冰,还冒着白腾腾的汽。
池水白/浊,红金相间的鲤鱼欢快极了,在水面上来回翻腾,缠来绕去地争食馒头屑。
想起晚间的练习,琏官便学裴元的样子勾起嘴角。望向他时,已然是眉眼弯弯。
不过一样的神态,她做起来就不是要勾人的样子,也没有讨好人的样子。因为那双眼实在太过冷淡了,只是相比面无表情的时候,会温和些。
她含笑,慢慢向他走近。
小半年不见,言洄看着并无什么大变化。
他眉眼的颜色很深,眉是浓黑的,眼也如沉沉的墨水潭一般,寂静地毫无波澜。
一身普通的灰青色布衣长衫,被他穿着多几分自然与温和。记忆中他一直都是这样,宛若从崇山峻岭的山水画中走出来的人,遥远又沉寂。
琏官不敢随便,恭敬地问候:“先生,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来时踩着雪,天又冷,她声音都是颤抖艰涩的。
小姑娘脸上作笑,眸眼却是疏远。言洄莞尔:“昨晚便回了。出门在外多时,你瞧着又长大不少。琏官,我年纪大了,有点耳背,你站过来点,让我容易听见你说的话。”
他已经年纪大到耳背的地步了?琏官疑惑,继续含笑道:“先生还很年轻。”
见她不动,言洄微挑了挑眉头……琏官只好又走近了两步。
小姑娘走近了,言洄发现她褪去了稚气,不再是小孩子模样了。
有片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她的发顶,他随手就拈去:“你师父闭关了,你不要懒怠,多上心这鱼。饿瘦事小饿死事大,真饿死了鱼,你师父恐怕要罚你。”
这鱼不是凡物,玄照颇费一番周折才得到,平日里很是宝贝。有长老来讨要,玄照一条也不肯给。他专门养在院子前,还设下结界,不轻易让人靠近。
“有先生惦记,不怕的。”琏官从不忧心未到的处罚。
*
桐山派坐落在桐山群林中,作为修仙门派,早已成立上千年。
在这片大地上,多少门派成立、发展、衰落,可只有寥寥五个门派是经过了千年风雨,还依旧存在着。
修仙难,得道成仙更难。这千年中,只有十一人飞升,且十人出自修仙门派。
那出自修仙门派的十人中,有六人是桐山派的前辈,其中的两个还分别是第一任跟第二任掌门。其它四人,是各时期的长老跟弟子。
现任桐山派第四代掌门,是琏官的师父玄照。
掌门下,有长老十七人,护法三十六人。
桐山群中有七十七峰,管事杂役弟子不计其数。
桐山派门规甚严,且条目众多,所以跟别的门派比起来,每年招收入门的弟子不多。
仅内门弟子,历代加起来也不过一万,每年还有缩减的态势。现还在专心修炼的,堪堪过百,大多都拜在各长老座下。
*
言洄是门规以外的人,传闻,他的年纪比桐山派还大。
他是先来者,桐山诸峰最早的主人。先祖与他交好,便在此开辟门派,与言洄毗邻而居。
据说,千年以前,他就已得道成仙。只是贪恋凡尘,还在世间流连。桐山派的人都尊称他为先生。
他还当她是眼前长大的孩子,缓缓抚过她的发顶,灵气在他的指尖掌心流转,熨帖又舒服。
不过这个动作,让琏官想起言洄以前在同乐谷养过的一只红肚皮的白毛鹦鹉,那白毛鹦鹉皮毛顺滑,言洄很喜欢它,总是逗弄它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