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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该喂猪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桃花焕酒
白大爷没抬头只目不转睛地盯着母猪,说道:
“先别过来,你俩去彻底消毒,再进来。”
二人闻言照着做,再回来的时候,刚刚还能两蹄坐立地母猪已经体力不支地窝在地上。
“这猪年纪大了,估计这回是它最后一次下崽子了,该淘汰了。”
白大爷说完转身去了水池子边上,打开水龙头开始仔仔细细地洗手,随后用身边的酒精又擦了一遍,等酒精挥发完又带上医用手套。
罗冠杰本身睡得迷迷糊糊,看着母猪在圈里哼哼,地上血污羊水流了一地,他捏着鼻子站的老远,本能的排斥。
白大爷对索兰图说:“这母猪折腾地可能没劲儿生产,一会儿我给母猪接生,你帮我把仔猪放到保温箱里,生产完成一起哺乳。对了,去弄点干净的热水,还有温度计,如果猪仔体温太低或者假死,需要36度左右的温水,现在准备一下。”
索兰图按照吩咐摆好一会儿会用到的工具,转身对离得老远的罗冠杰说:
“一会儿我给白大爷打下手,你去烧点热水,另外准备好容器还有温度计,可能会用到。”
面对索兰图的指使,罗冠杰本来压根儿不想理,但是,一想到留在这又是猪屎味儿,又是血腥味儿,他还是晃晃悠悠的去办了,心里还嘀咕,一个母猪下崽子搞得好像电视剧里女人生孩子,果然都是要烧热水。
罗冠杰磨洋工一般的打水,烧水,连他老子病倒都没喝上他烧的热水,如今他竟然还要给猪接生,本来就没睡好的他更加懈怠了。
“好了没有,快点儿!”
索兰图一边给小猪转移保温箱,一边看着白大爷经验丰富的给母猪接生,虽然他对眼前场面感觉极度不适,但是,看着年迈的白大爷如此不遗余力的仔细清理小猪仔嘴里身上的粘液,他心里敬佩有加,小心翼翼的接过温热的小猪仔,心里说不出感觉,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觉得生命的不可思议。
索兰图催促的紧,罗冠杰虽然不耐烦,但还是把要的东西一应俱全的拿了过来:‘
“催什么催啊,又不是你老婆生孩子,看把你紧张的。”
母猪已经没什么体力生产,只见白大爷伸手进去,在母猪后身手腕一转,似乎在拉扯什么,罗冠杰本能的想要走,还没等挪地方,白大爷突然发话:
“不好,这个应该是脐带缠太久,快让开,把水调好温度,端过来。”
白大爷整个手掌都没了进去,罗冠杰突然脑子里不合时宜的出现了自己曾经看过的一些限制级画面,果然,他周身不适,继续下去恐怕他以后对这事都得有阴影,他越躲越靠后,白大衣手腕一松,从母猪后身扯出一个小小的略微发紫的小猪仔,身体软软的像根面条,身上脸上都是粘液,也看不出有没有呼吸。
白大爷拿起旁边准备好的纱布,开始清理小猪身上的粘液,这猪仔看起来好像是没有呼吸,罗冠杰心里嘀咕,这颜色怕是已经憋死了吧?
“白大爷,这小猪是不是死了?”
索兰图离得近,看的更清楚,这小猪出来的时候,脖子上还缠着一圈脐带,解开脐带,怎么搓弄都毫无反应,之前几头小猪,擦干净粘液至少就会活动几下,或者乱叫几声,这一只即使白大爷反复揉搓,也毫无生气。
“有心跳,能抢救一下。”
白大爷说完,两指用力按压小猪胸部两侧,随后,左手托住小猪颈部,右手托起臀部,反复屈伸运动,可是这只小猪依旧无动于衷,白大爷对罗冠杰喊道:
“把水端过来。”
罗冠杰一时间也被这紧张的气氛带动,直接照做,只见大爷把小猪身体沁在水里,头部露出水面,一哈腰,竟然嘴对嘴给这个刚出生脏兮兮的猪仔人工呼吸!
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有点错愕,毕竟这是畜生,而且身上的分泌物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罗冠杰感觉自己胃里翻江倒海,这感觉就好像间接亲了母猪屁股,他完完全全不能接受!
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这只小猪命不该绝,经过白大爷奋力抢救,小尾巴动了动,紧接着发出一点微弱的叫声。
白大爷看见小猪仔终于活了过来,急忙用干纱布给小猪擦干净身上的水,小心翼翼地放进保温箱。
“终于救活了,母猪现在体力下降的厉害,一会儿我去给母猪配点食,一会儿你们尽快让小猪吃上初乳,这样小猪才有抵抗力不生病。”
白大爷吩咐完注意事项就出去给母猪准备吃食,折腾了这么久,夏天天本来亮的就早,罗冠杰一看手机,都快五点了,虽然他没干什么活,但是,也感觉腰酸背痛。
索兰图看出罗冠杰想偷懒,直接说道:
“你去洗洗手,一会儿咱俩把猪仔按照白大爷的吩咐,固定好吃奶的位置,要不影响猪仔成活率。”
罗冠杰不情不愿,但是作为一厂之长,一个外人一个员工都比自己对猪仔上心,他碍于面子只好洗了手,然后乖乖抱着小猪仔让他们认准自己饭碗的位置。
刚出生不久的猪仔有大有小,个头大的体力就好,吃了两口就要去拱别人,罗冠杰没好气的拉着猪仔:
“你这蠢猪,这才是你的位置,你怎么老看别人碗里的饭香?”
他一手一个按住不安分猪仔,直到所有的猪仔都稳妥的吃上奶,他才直起腰,一转身看见索兰图手上还扶着一个弱小的粉团子,就是刚才最后出来差点夭折那个。
“这个体弱,出来就差点死掉,得多上点心,否则,大自然规律肯定要淘汰他。”
罗冠杰倒是一脸的不在乎道:“那就淘汰呗,反正不就是一只笨猪,活不了说明命不硬,强求不来。”
原以为是一句无关痛痒得话,结果索兰图的脸和声音同时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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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看着迷幻的点击数量,我总是怀疑是单机文,我就说你们坏话:你都是猪猪!





总裁,该喂猪了 事故
“你说的真轻松,刚才白大爷废了那么多力才抢救回来的,你一句话就放弃了?你知道一头猪能卖多少钱?能解决几个人的工资?又能给他们家庭带来多少改变?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几千块就没了,如果这个猪场都靠物竞天择生存,那还不如趁早关门。”
罗冠杰没睡好本来心情就差,又没头没脑得被人挤兑一顿,他也不干了,甩手就走:
“对,对,你们都高尚,就我混吃等死行了吧。”
罗冠杰回到屋里,浑身酸痛,毕竟太久不运动,昨天被猪撵的突破极限,现在身上恨不得散架。他用沐浴露给自己从里到外洗了八百次,终于在没有热水之前,他冲干净泡沫上了床,他妈的,全世界都跟自己作对,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一边干活一边让人骂,他到底图什么。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是被饿醒了,刚要出门,就又看见那张极度不想见到脸。
“我要去村委会一趟,白大爷已经盯了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你现在没事去换一下他,他年纪大了,不能这么熬。”索兰图迈步就要下楼。
罗冠杰心里不满:“凭什么我去,这厂里那么多人呢,我不去。”
“别人都在山上采茶叶喂猪,或者打扫圈舍给猪喂食,你想做哪个?他们有的人年纪当你爷爷都富裕,你一天到晚在这游手好闲,所有人都在为这猪场出自己一份力,你呢?”
罗冠杰被问的哑口无言,他知道这个养猪场为了节约成本,一人当作几人用,确实没有什么富裕人手,他也不是那么懒,可是从昨晚到现在,他一顿饭都没吃,饿的头晕眼花。
尽管不情愿还是被索兰图带着来到圈舍,白大爷正在看着小猪吃奶,毕竟第一天培养小猪的吃奶位置还是很至关重要的。
“白大爷,我一会儿回村委会一趟,您忙一天,还没吃饭,让他替你一下,您休息休息。”
白大爷毕竟上岁数了,身体真的扛不住,也没过多推辞,叮嘱了注意事项,跟着索兰图就出去休息。
圈里只剩下罗冠杰一个人看着一只母猪还有一群粉嫩嫩的猪仔,看着小猪拱来拱去吃的不亦乐乎,他这肚子也开始抗议,从早上到现在水米没打牙,加上马上到中午,这气温也让他有点不太舒服。
母猪泌乳是有时间的并不是一直有奶,现在小猪吃饱喝足,已经开始围着妈妈开始吭哧吭哧地睡觉,罗冠杰觉得自己盯着母猪喂崽傻极了,尤其还是自己饿着的时候。
前后思想斗争一番,他觉得趁这个空当,自己去吃个饭应该没什么问题。
养殖场有食堂,每次做的饭也都有富余,管理食堂的是个胖胖的大婶,大家都喊她胖婶儿,胖婶儿人很朴实,又很能干活,对罗冠杰也格外关照,每次打饭都多给他多打几勺,这是罗冠杰在富康养殖场为数不多温暖的时刻。
其实,平时他也没什么机会见到胖婶儿,胖婶儿很勤快,总是闲不住,不是做饭就是给养殖场打扫卫生,这会儿又出去跟养殖场的人去山上采茶叶,罗冠杰东翻翻,西找找,果然胖婶儿给自己留了饭。
自打来了富康养殖场,罗冠杰这个挑三拣四的毛病好了不少,以前食材不新鲜不吃,剩饭剩菜不吃,色香味欠佳的不吃,现在他除了猪食不吃,其他倒也没什么太多挑头,毕竟在这个外卖饭店都罕至的地方,不吃就是饿着。
罗冠杰一边吃一边哼着小曲儿,吃饱喝足,打着饱嗝儿就往圈舍走,要是圈里的猪仔还是乖乖的,他还想来个二次回笼觉。
罗冠杰正想的美滋滋,可是他快走到母猪圈,他突然感觉有点不对,本应该听见圈舍内猪苗哼哼唧唧的声音,此刻他听不见猪仔的任何声音声,母猪似乎也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加上圈舍里闷热潮湿的高温,让他突然意识到,不好,出事了。
罗冠杰几步上前转到猪圈前方,母猪闭着眼,四肢僵直的倒在地上,而身下压着刚刚出生的小猪,只有一直离得老远没有压到,罗冠杰顾不得许多,大喊一声:
“不好了,母猪压死小猪了!!”
他边喊边翻进圈舍,也顾不上地上的屎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压在母猪身下的小猪抢救出一部分,还有其他的小猪已经被母猪压了多时,罗冠杰自己翻不动这么大的母猪。
白大爷吃完饭,稍微小憩了一会儿,刚想回来看一眼这边的情况,就听见罗冠杰的叫声,他健步如飞的来到跟前。
一把拉开罗冠杰,双目滴血一般:
“这样多久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出去吃个饭,回来就这样了。”
罗冠杰被问的心虚,其实他出去吃饭加上瞎晃悠至少过去一个多小时,要是他刚走母猪就压住了猪仔,这些小猪苗肯定回天乏术。
白大爷示意罗冠杰搭把手,俩人合力抬起母猪,身下的小猪早已没了呼吸,白大爷直接开始拍打剩下小猪的耳根,有几个动了一下,有的则毫无反应,白大爷继续人工呼吸,却无济于事。
一窝12个猪仔损伤大半,到了晚上最终也只勉强活下来4只,按照白大爷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母猪上了年纪,加上夏天中午气温过高,没有及时采取降温措施,晕倒当时就可能就猝死了,偏偏砸在自己的孩子身上,这一下猪场损失惨重。
所有人的脸上愁云惨淡,而罗冠杰也知道捅了这么大篓子,也是因为自己的擅离职守,该给母猪喷水降温,及时发现压住猪崽,他都没有做到,才会造成如此惨重损失。
但是作为猪场的一把手,没人敢当面训斥他,所有人只是不住的叹气,刚刚卖猪的喜悦一下子就被这样的事故冲的烟消云散,猪场本来经营就困难,这样的事无疑是雪上加霜。所有人都在沉默的吃着饭,索兰图办完事,返回到猪场正好赶着晚饭时间,食堂内气氛低沉怪异,他不解的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罗冠杰没脸,只悄咪咪的低着头独自坐的老远,白大爷辛辛苦苦接生了一晚上的成果,一下子毁于一旦,气的他根本连晚饭都没吃,其余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纷纷说自己还有事要做,都找理由各自离开。
屋里只剩下罗冠杰,还有孟庆源对着一头雾水的索兰图,孟庆源夹在中间,不能说实话,又不能不说话,只好犹豫着开口:
“这个,小索呀,你别急,就是昨晚刚生的那12头猪苗死了8个,大家心情都不好,也没别的事儿。”
索兰图一听,惊讶的看了一圈,只见罗冠杰低着头,难得一见的没有说话,加上刚才众人的反应,他心里顿时有了大概的猜想:
“怎么死的?昨天接生完还好好的,而且就算传染病也没有死的这么快,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索兰图的穷追不舍,孟庆源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罗冠杰感觉自己好像在被审问,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更何况这猪场都是我的,死两头猪算什么,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就是我没看住啊,怎么着吧?死都死了,现在说这些用什么用啊,再说了,不就是几头猪么?几个钱呀,大不了我赔给你。”
罗冠杰说的理直气壮,他虽然有错,但是索兰图一个外人凭什么对自己指手画脚,再说了,不就是钱么,钱能解决的事儿那都不是事儿。
“也就是说因为你的失误才造成这些损失?这是赔偿的事儿么?这是性质问题?!”
“姓索的,你少在我面前,上纲上线,什么性质问题,不就是我不小心让母猪压死几只猪崽子,再说了,我又不是诚心的,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个猪场姓罗,不姓索,你没完没了的,怎么这么事儿逼。”
索兰图下午被支书叫去除了汇报一下养殖场的相关情况,还安排了些别的工作,刚一开完会,他就马不停蹄的往回赶,一路上他就感觉自己眼皮直跳,他虽然不迷信,但是这种心慌的感觉,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一个失误让本就千疮百孔的富康养殖场更加风雨飘摇,更重要的是,母猪产后死亡压死小猪,这种错误实在是太过低级,犯错的人要是换成其他人,早就该被开除了。
面对这种知错不改还理直气壮的废物,索兰图在也忍不住了:
“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你的猪场?这猪场你出过一分力气吗?你只不过是姓罗,才享受这一切,倘若你不姓罗,今天这样的错误,足以让你收拾行礼滚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他妈还能干点什么?就这么点儿事儿都干不好,你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我养条狗训练好都比你好用。”
这顿数落也彻底激怒了罗冠杰,罗冠杰不是没有自责,但是他的内疚也就那么多,更何况当着自己员工的面子,被这么数落,面子大过天的罗冠杰气的直接一拳就往索兰图脸上招呼。
索兰图在学校散打、篮球都是校队级别,面对罗冠杰这种花拳绣腿,他一手就擒住了罗冠杰的手腕,顺势一推:
“怎么?没理就要动手么?我奉陪到底!”
站在一旁的孟庆源彻底慌了神,一边是老板,一边是村官,哪个他都得罪不起,只好夹在中间当起和事佬:
“罗总,罗总消消气,小索也是心疼那些猪苗,不是针对你。”
索兰图早就想给罗冠杰一点颜色看看,直接道:
“我就是针对他,我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罗冠杰被孟庆源拦住不得靠前,他顺手抄起手边的水杯冲着索兰图就丢了过去,大骂道:
“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敢教训老子,不就是几头猪么,老子买来赔你,马勒戈壁的,我看你才是活着浪费空气,死之浪费土地,除了找事儿,装逼,你还会什么啊你?谁看见你不烦啊,你他妈到处管闲事儿,显着你个儿大,懂事理了,妈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处装收买人心想要孤立我,死变态,你他妈也配!”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骂的不可开交,孟庆源使出浑身解数才把二人分开,罗冠杰骂的脸红脖子粗,孟庆源带着索兰图去安慰白大爷。
罗冠杰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众叛亲离,在这儿,他竟然混的一个支持者都没有,就连孟庆源他也看出来了,只是面子上不好多说,实际行动,都是站在索兰图一边,他真的恨极了,在这个没有身份金钱加持的领域,他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环,没人支持,没人迎合,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
直到太阳落山,罗冠杰才感觉到一点疲惫,他缓步走出食堂,只听见诺大的院子里,隐隐约约有哭声,仔细一听还是女人的哭声,罗冠杰以前就怕看鬼片,刚才还浑身是胆,这悠悠凄凄的哭声顿时吓得他小腿有点抽筋儿,不过,他一看表现在才八点来钟,谁家鬼这么早上班?他壮着胆子循着哭声走了过去。
结果在食堂后身见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养殖场除了猪是母的,唯一一个女性就是食堂做饭的胖婶儿,罗冠杰记得这个人,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是胖婶么?”




总裁,该喂猪了 梦
那个略显健硕的身影听见叫声一顿,急忙转过身来,果然就是食堂做饭的胖婶儿。
“罗老板,不好意思,俺这就走,这就走。”
胖婶眼睛红红的,还用围裙急忙擦了两把,说完话就想走,罗冠杰虽然只对美女心动,但是怜香惜玉的习惯倒是不分高矮胖瘦,尤其想起胖婶每次给自己打饭都多给几块肉,她算的上在白石沟对自己最好的人了。
“胖婶儿,怎么了,你哭了?”
“没有,风大,迷了眼,俺打扫完厨房俺就回家。”
“不对,胖婶儿,你没跟我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罗冠杰心里闷的很,他从来到白石沟基本上就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到不是没有通讯,只是无人可说,他这么多年交的不过是酒肉朋友,更何况总不能说自己被人欺负,还被猪撵,他这脸皮在便宜,也不能不要啊,如今只有这个胖婶儿看着憨厚老实,对自己也没那么多成见,他也想找人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罗老板,俺就想问问你,你能不能别开除俺?俺也不懂这里的道道,俺可以再少要一点工资,哪怕晚发一点也行,俺不能没有这个钱,俺家还有老人要吃药,孩子还要上学,就指着俺这点钱,俺要是没了工作……”
胖婶儿说到伤心处,眼泪又止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罗冠杰最见不得别人哭,尤其胖婶儿这种说的尤为真诚,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应该挺不容易的。
“谁说要开除你了?你在这儿干的好好的,又没犯错,开除你干吗?”
“罗老板,他们都说咱们猪场效益不好,之前因为没钱就开除很多人了,俺是因为家里困难,孟厂长照顾俺,才没让俺回家,今天听说又死了好多猪苗,大家都愁的直叹气,这厂里有懂技术的,有懂养殖的,就俺是个多余的,但是俺能够干活,什么都能干,俺就怕猪场倒了,俺就没地方去了。”
罗冠杰看着胖婶儿对这份工作的渴望,他特别不理解:
“您就算不在这儿也可以去别的地方,这种工作多的是,您这么勤快肯定好找,再说了,您丈夫呢?”
“俺家老头子早就没了,扔下我们娘俩还有俺婆婆,俺婆婆岁数大了,生活不能自理,俺不能去别的地方干活,在这上班,俺还能回家照看她,给她做饭。俺儿今年高三,来年高考了,俺不能拖孩子后腿。”
罗冠杰脚不沾地生活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到生活的这么苦的,他甚至无法想象一个做饭兼保洁的工资竟然能做这么多事。
“胖婶儿,您一个月多少钱?”
“以前一千五百,现在效益不好,俺怕不要俺,俺说可以少点,一千二,俺每个月给俺儿五百块钱,给俺婆婆拿药五百块,还剩二百能攒点儿。”
“那您家没有别的开销么?”罗冠杰有点惊讶,这一千多块钱就是他随便一顿饭钱,竟然可以养活一家三口,还有病号学生。
“农村人,没有什么开销,吃的都是地里种的,也不买衣服,这些钱仔细点花,也能行,俺没本事,俺儿子舍不得花钱,每个学期还给俺带回来不少钱,他说他花不了这么多,让我留着自己用,他要好好念书能考上大学,争取拿奖学金,俺儿子懂事儿,他知道俺没那个本事也没钱给他补课,他这回考试全县第一名,他说这样他就能去个学费低一点儿的学校了。”
罗冠杰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滋味儿,以前他的圈子里,都是在攀比谁的车贵,谁的妞正,他的那圈朋友学历都是各种国外大学镀金回来,谁有真本事,谁是浑水摸鱼一目了然,他以前被他爹逼着去国外念书,结果因为不务正业,被强行劝退,回来之后,还是纸醉金迷,成天游手好闲,在他们这群人眼里,学历简直是可笑的东西。
多少清华还是斯坦福回来的高材生都在给他们打工,于是他们形成了一个畸形的鄙视链,他们这样不学无术的有钱人看不起有学历的普通人,直到今天,他才意识到,原来学历对于这样家庭的孩子意味着什么,他们看不起的,甚至不屑于得到的,竟然是别人的毕生目标。
“胖婶儿,你放心,我不会开除你,什么都时候都不会开除你。”
“谢谢你罗老板,真的,谢谢你,俺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你以后有什么事就只管找俺,俺力气大,什么苦都能吃,俺就想在这个养猪场好好干下去,这样俺能照顾俺婆婆,将来俺儿子去念大学也能少挂念家里。”
罗冠杰一时间百感交集,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个养猪场是他的私人物品,他想要就留着,不想要就关掉,猪是死是活他不关心,猪场盈利亏损,他也不想操心,这个养殖场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但是对别人来说,却是全部的生活期望。
罗冠杰第一次意识道,原来这个猪场有没有赚钱关系的不仅仅是自己的面子,而是影响到每一个员工的命运。当胖婶儿向他投来期待而又信任的目光的时候,他不敢也不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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