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总裁,该喂猪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桃花焕酒
他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责任。
今晚,罗冠杰第一次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他也第一次失眠了,他闭上眼睛就是胖婶儿哭的通红的双眼,胖婶儿长得不好看,但是,偏偏胖婶儿眼角有一颗不大不小红痣,他第一次见胖婶儿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因为他妈吴梦雪在同一个位置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痣。在他的记忆里,关于他妈的印象早就模糊了,从他懂事儿,一直都是他爸忙工作,他寄人篱下在罗家看人脸色。
他那时候还小,总想念自己的妈妈。但是,他早早就离开自己妈妈呆在罗家,每个月只有那几天可以见到吴梦雪,小时候他总问为什么爸爸妈妈不能生活在一起,后来他懂事了,也就不再提了,但是关于他妈的印象也就停留在那颗红色的小小眼尾痣。
这一晚他又做梦了,这次梦见的是他妈妈,他其实很少梦见他妈妈,因为从他懂事,他就被他爸带回罗家,他与他妈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每次见面他妈也不问他功课学习,只陪着他胡闹。
梦里的吴梦雪还是很年轻漂亮,在他的世界里,爸爸不是只属于他一人,而吴梦雪却是他一个人的妈妈:
“妈,你怎么来了。”
“臭小子,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听说你出息了,都出来自己当老板了。”
“妈你听谁说的,我是被赶出来了,你看我在这穷乡僻壤的,谁都欺负我,连猪都欺负我。”
“你呀,早年妈心疼你在罗家不容易,也就惯着你,不问你功课,妈真不该那么纵容你,现在好了,吃亏了吧,让你啥都不学,现在被人看不起,还不是你自己作的。”吴梦雪一边说一边用手摸了摸罗冠杰的脑袋,仿佛罗冠杰还是七八岁的孩子。
“妈,你就别说我了,我知道错了,现在想改也来不及了,你看我今天不小心犯错,所有人都孤立我,我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我该怎么办啊。”
“不懂就学啊,你天天就这么混啥时候是个头儿,再说了,我在下边跟人家打麻将也不好吹牛逼啊,人家都说我儿子什么大学,我儿子什么企业,我每次一看你呀,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罗冠杰虽然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志向,但是他很少掉眼泪,从小到大,不管他怎么被罗冠旭揍,他永远不会低头服软,更不会掉眼泪。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哭,只是软弱的表现,别人不会因为你的眼泪同情你,反而会因为你的软弱,欺负你更加肆无忌惮。
久而久之,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往心里去,没人关心自己,反倒是落的自在。
可是今天,吴梦雪对自己的抚摸,让他重新回到儿时童年的记忆,那时候他还有妈妈,还有人关心他,也有人宠爱他,他还是那个犯错有人撒娇的小孩,他鼻子有点酸,一仰头,生怕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
“妈,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在那边咋样啊,总也不来看我。”
“切,看你干嘛,看你泡妞儿,还是看你花钱啊,我知道你过的不错就不来打扰你了,你放心妈在那边过的挺好的,倒是你啊,一直以来也没人照顾你,你老大不小了,有合适的,就找个伴儿吧,年轻的时候,妈不懂事儿,总觉得有钱就好,可是到死我才明白,有些东西比钱重要,你爸给不了我,妈希望有人照顾你,知冷知热,心疼你,别跟妈似的到死才明白这个理儿。”
说起他妈往日的遭遇,罗冠杰这次真的有点绷不住,他不是没有感情,只是这亲情友情爱情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奢侈品。他从来都是装作不在乎,不想要,实际上他比谁都清楚,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永远都是空着,他多希望自己的心里也有那么一个让自己心心念念牵挂的人,家人也好,爱人也罢,从来都是求而不得,他也习惯了,只是午夜梦回,心里传来钝钝的痛是多么清晰,多么深刻。
“妈,你放心,我过的很好,你看我现在都能自己在这生活了,不需要什么人照顾,真的。”
“放屁,你在这过的什么狗屁日子,你真当老娘瞎了,你这天天让猪撵,还得给猪伺候月子,儿啊,白瞎你这模样儿了。”
“妈,你别说了,你儿子我长的再俊也是个猪倌的命,对了,那些猪仔死了,我也很心疼,但是现在我也没办法啊,他们现在都说我,孤立我,可是我也没说错啊,反正体弱多病的死了就死了啊,难道我还能让他们起死回生?”
吴梦雪看着自己这个任性的儿子,轻轻拍了罗冠杰脑袋一下:
“放屁,那些猪仔死了是没办法起死回生,但是你能不能不让它们死?再说了,凡事要讲究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当初早产生下来像个猫仔一样,我要是也让你听天由命,咱娘俩现在已经泉下团聚了。”
吴梦雪长的漂漂亮亮,但是性格颇为豪爽,只是当年一步走错,到最后也落得红颜薄命,罗冠杰看着他妈,他真的舍不得吴梦雪离开:
“妈,要不你现在带我一起走得了,在罗家这么多年我过的什么日子,虽然吃喝不愁,但是罗家的一条狗走丢了都有人嘘寒问暖,我在他家算什么?不过是个多余的人,妈,我跟你走,咱俩在阴间一起生活,好不好?”
“好你个大头鬼,你他娘没人要,老娘可不是,下面追求老娘的人多了去了,带你这么大个拖油瓶干嘛?你别来耽误事儿。”
罗冠杰看着自己好像被嫌弃的抹布,被人推来推去,泄气的耷拉着肩膀,半天不说话,吴梦雪看着儿子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的说道:
“小杰,妈不是不要你,不到时候,你要好好活着,罗家欠妈的,你要替妈好好拿着,妈希望你快乐,别灰心,好好干啊,妈要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罗冠杰舍不得吴梦雪,一抬胳膊就要抱住吴梦雪,可是一顿划拉,怀里只有一团空气,在一睁眼,天亮了。





总裁,该喂猪了 奶妈
罗冠杰看着空空的怀里,他的心也空了,明明在梦里极力控制自己不掉眼泪,一翻身才发现,枕头都湿了,罗冠杰感觉自己很丢人,这么多年,经历这么多事儿,竟然为了几头猪在被窝儿里掉眼泪,他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
他起身穿衣服,刚一活动,四肢百骸传来酥麻酸痛,堆积的乳酸如今达到了峰值,他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罗冠杰感觉自己还是上岁数了,以前经常在健身房举铁健身,如今只不过个把月没有坚持锻炼,就退步成这个样子,他一瘸一拐的穿好衣服洗漱。
昨晚先是失眠,后来又做了半宿的梦,即便如此,现在也不过刚刚七点多,罗冠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以前上午从来没有清醒过,自打来这儿,他最晚也就睡到八点。
早上食堂本来就没什么人,要不是他和索兰图,胖婶儿以前都不怎么在这做早饭,罗冠群刚一进到食堂,刚才还在说话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有几个快速地把包子一口塞进嘴里,就匆匆的结束了早餐。
罗冠杰看得出大家对自己的异样,以前还碍于面子,经过昨天跟索兰图这一战,大家似乎对他的不欢迎更明显了。罗冠杰一直以来以为自己脸皮够厚,心也够硬,早就不在乎外人眼光,毕竟他有钱,别人在看不惯他,也干不掉他。只要他愿意砸钱就能重新结交新的人脉,如今没了钱,这条路也行不通,他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既然别人不欢迎自己,他也不上赶着贴人家的冷屁股,他走到食堂最后一排,打了碗粥,拿着鸡蛋包子远远的找个地方落座。
你们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们呢。罗冠杰自己一人背对所有人,眼不见心不烦,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倒是也没垂头丧气到吃不下饭。
别人都吃完了,胖婶儿出来收拾餐具,见到一人一座儿的罗冠杰,问道:
“罗总,你怎么自己吃饭?”
罗冠杰刚咽下这口鸡蛋,还想用米汤顺顺,可是胖婶儿这句话一问,他感觉现在就是喝敌敌畏也顺不过来了。
“他们不愿意跟我吃,我还能上赶着贴人家?”
罗冠杰满不在乎的一摸嘴,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一开始就实话实说,反正胖婶儿不会看不起他。
“罗总别那么说,他们是害怕你。”
“怕我?怕我什么,我在这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他们正合起伙来孤立我呢。”
一说到孤立,罗冠杰不得不在给索兰图记上一笔,要不是这小子到处装好人,自己也不会混的这么惨。他处处积极的像个出头鸟,把自己比的像个掉毛土鸡,否则,别人也不会对自己这个态度。
罗冠杰彻彻底底把自己的失败与不顺都算到了索兰图头上,他承认自己是有一定的问题,但是他咽不下这口气!明明就是他的错,偏偏所有人现在都把他当作真理追捧,而把自己当作瘟神一般,避之不及。
“罗总,俺是个粗人,俺也不懂那么多,但是俺保证他们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他们真的是怕你,而且,因为猪仔死了那么多,大家心里不好受,这不白叔又熬了大半宿,才把剩下三只猪仔并到别的窝里,那么大岁数不容易,看了半宿才让那三个吃上奶。”
“怎么三个?不是四个么?难道又死了一个?”罗冠杰心里咯噔一下。
“没有,没有,那个还活着,但是剩下那个怎么也融不进别的窝,个头太小,听说出生就差点死了,好不容易救回来,现在没被它娘压死,可能要活活饿死了。”
罗冠杰知道这个猪仔应该就是他当时进猪圈唯一一个幸存者,当时这个猪仔太弱了,爬不到母亲身边,离得远点,反而躲过一劫,但是,没想到猪仔身体太弱,去了别的窝里,还是抢不上奶,如果继续放任下去,这小东西迟早也得归西。
“那这个猪仔怎么办?还能活么?”罗冠杰有点担心。
“哎,不好说,白叔说,这崽子当初要是在自己娘身边,一个窝里,还有机会活下去,但是它娘没了,它其他几个兄弟姐妹个大体格好,去别的窝还能抢上食,它太弱了,必须时时刻刻有人盯着,否则就得被别的猪仔欺负,这崽子估计是要够呛。”
说到那个从一出生就十分坎坷的猪仔,罗冠杰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自己早年坎坷的命运,当时大夫护士也都说这孩子先天不足,以后可能有点什么缺陷,没想到他不仅健健康康的活了下来,还极有可能成为当时产房里活得最好的那个,想到这儿,罗冠杰问道:
“胖婶儿,这猪仔在哪儿呢,我能看看不?”
“那有啥不能的,白大爷已经顾不过来这么多了,他想放弃这个小的,俺舍不得,就叫俺抱回来放在保温箱里,俺想试试,反正俺家捡回来的小猫小狗也是俺一点儿点儿喂大的,俺正准备这边收拾完,去给猪仔喂奶呢。”
听了胖婶儿的话,罗冠杰急忙帮胖婶儿把碗筷收拾好,俩人来到保温箱边上,这个粉粉的肉团子正躺在保温箱里睡觉。它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放弃了,睡得很香,身上一层细细的绒毛,罗冠杰看着这个来之不易的小生命,道:
“胖婶儿,这么小,真的能活么?”
说话间,猪仔似乎是感受到了外人,挣扎着拱来拱去,虽然体弱,却像一颗顽强的种子,迸发着求生欲。
“罗总,说实话,俺也不敢保证,但是你看它在找妈妈,找奶吃,说明它身体没有大毛病,它想活下去。所以咱们努力了,它才有活下去的可能,要是连咱们都放弃了,它肯定是活不成了。”
罗冠杰不知道被哪一句话突然触动,他感觉眼眶有点酸酸的,从小离开吴梦雪住在在罗家,他觉得自己被他妈放弃了,后来他逐渐长大,学无所成,无依无靠,他觉得他又被罗家放弃了,再后来,自己被流放到这个猪场,与以前的自己彻底告别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都放弃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转身对胖婶儿说道:
“胖婶儿,这个猪仔我来养吧,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养活它,但是我不想看它死。”
胖婶儿似乎很高兴,一笑眯起两个眼睛,挤着燕尾的小红痣,道:
“不碍事,不碍事,只要你想做,俺可以教你,其实这事不难,就是有点累还很操心,需要定时定点儿起来喂奶,再说了,要是真的没活下来,也不怪罗总,咱们已经尽力了,也不算它白活一遭。”
罗冠杰按照胖婶儿的叮嘱示范,冲好奶粉,每间隔一段时间,小猪饿的乱爬,他就急忙抱着猪仔喂奶,起初几次,猪仔认生,罗冠杰一抱猪仔就子哇乱叫,完全不似胖婶儿手里那般乖巧,罗冠杰急得恨不得亲自宽衣解带,可是猪仔就是乱拱乱叫,不肯吃奶瓶。
罗冠杰在保温箱边上急得团团转,正想抱着猪仔去找人,却看见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人。
索兰图从回来就没闲着,一边帮白大爷照顾那几个转窝猪仔,一边还要处理村支书交给他的别的任务,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体弱多病的猪仔无人照看,正想上来看看,就看见罗冠杰抱着猪仔急得直跺脚,这真是难得一见。
“你找谁?”俩人第一次如此有默契,不约而同地说出同一句话。
“我上来看看这个猪仔,它出生底子就不太好,现在没办法并窝,只能人工喂养,难度很大。”索兰图本身就是畜牧专业,他自然是知道人工喂养的难度。
“它不吃奶粉,好像很抗拒这个奶瓶,我得找胖婶儿问问她之前怎么喂她家的小狗崽。”
“不用去了,胖婶儿刚刚回家照顾婆婆,这个猪仔体弱,现在没有母猪,又换了环境,还频繁更换饲养员,也有了应激反应。”
“那怎么办?就眼睁睁的看着它饿死?”罗冠杰其实心没有那么硬,小时候没人陪他玩儿,他偷偷捡过一个流浪狗回家,被叶翠眉扔了出去,他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偷偷哭了好久,只是这事除了他,没人知道。
“只能试着让他熟悉一个人,然后一直由这个人喂它,等它适应就会吃。”
罗冠杰现在就好像一个新手妈妈,手里抱着刚出生的孩子,举高怕摔,放地上怕踩,他不安的抱着猪仔来回走动,索兰图拉过一把椅子,推到他面前,道:
“你先坐下,别总晃,猪仔都让你晃晕了。”
没了主意的罗冠杰还第一次这么听话,乖乖坐在椅子上,索兰图拿过奶瓶,对罗冠杰说:
“你刚才洗手了吧?”
罗冠杰不名思意,只愣愣的点点头,索兰图继续道:
“伸出一个手指头。”
罗冠杰不知道索兰图要干嘛,却也乖乖的照做,只见索兰图把刚冲好的奶粉滴在罗冠杰的食指上,示意他:
“你轻轻抹点儿在猪仔鼻子上,一点儿就好。”
果然,刚摸到猪仔鼻子上,猪仔虽然还在继续挣扎,但是明显张开了嘴巴,随着罗冠杰安稳的坐在椅子上,猪仔的状态也稳定很多,索兰图继续把冲好的奶粉继续滴在罗冠杰手指上,罗冠杰继续把手探到猪仔嘴边,这次猪仔好像尝到了甜头,直接含着罗冠杰的手指,给罗冠杰吓得一哆嗦,急忙往回抽手,索兰图急忙把手里的奶瓶续到小猪嘴边,这次猪仔如愿以偿地吃起奶瓶。
罗冠杰惊讶地看着索兰图,猪仔也在他怀里逐渐安静下来,咕嘟咕嘟地喝的嘴边儿冒泡,虽然他极度不想承认,但是这次他确实对索兰图刮目相看:
“这个,你怎么知道这样猪仔会吃奶?”
“我也不知道,只是猜的,以后这个奶瓶就由你来喂,它应该已经认得你的味道了,以后地应激反应没有这么大了。”
罗冠杰坚定地点点头,索兰图倒是很意外,一挑眉:
“答应的这么痛快?你可知道,人工喂养猪仔很辛苦,猪仔吃奶频繁,尤其头七天几乎全靠人工喂养,你受得了么?”
“这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我搬到这睡呗,它吃奶我就起来,它睡觉我就睡觉。”
“哦?”
索兰图明显带有不信任的反问再次刺伤了罗冠杰,罗冠杰一激动就想站起来,一想到怀里的猪仔,他又不得不坐在椅子上说道:
“你什么意思?不信我?”
“你以往的表现,你觉得我怎么信你?”
说到过去,罗冠杰脸上也热辣辣的,他确实有前科,但是现在他确实想改好,至少,从这件事上他想做点什么,让自己心里没那么过意不去。




总裁,该喂猪了 兢兢业业
罗冠杰不服气,却没有反驳人家的依据,但是他嘴上也不可能服软:
“你等着看好了,这只猪仔现在跟了我,我一定把它养活,喂好。”
听着罗冠杰的豪言壮语,索兰图也没放在心上,这种没吃过苦的公子哥的话,通常三分钟热度,谁认真谁是傻子。
罗冠杰怀里的猪仔吃的心满意足,奶瓶一空,猪仔也不在焦躁的乱拱,已经乖巧的趴在罗冠杰膝盖上睡着了。
罗冠杰小心翼翼地把猪仔放回保温箱,确定猪仔睡着后,他急忙跑回宿舍。
从今天开始一直到猪仔断奶,他都不能离开保温室,他急忙收拾了一下行李,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回去。
路上正巧遇见孟庆源,看着罗冠杰一脸的紧张以为又出事了,急忙问道:
“罗总,出什么事儿了,您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
“没事儿,这不是趁猪仔睡着,我赶紧把行礼搬过去,猪仔要吃奶吃七天,这几天我就住在保温室,等它能吃点辅食,我在出来。”
看着罗冠杰风风火火消失的背影,孟庆源无奈的摇摇头,自打母猪死亡压死猪仔那天,猪场所有人都在疏远罗冠杰,他们知道这是个两脚不沾地的富家公子,他可以任意挥霍自己家的产业,这猪场对罗家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然而这对其他员工来说,却是一份来之不易的收入,这里要么家里有困难,要么孤寡老人,这点钱就是他们生活下去的希望。
孟庆源本来也对罗冠杰印象也停留在不学无术和拿钱砸人的阶段,但是刚才看见他为了猪仔忙里忙外的身影,他不禁叹了一口气。
白大爷一直在圈舍忙活,好不容易所有的事儿步入正轨,他出来准备解个手,却看见孟庆源在这摇头叹气,不禁问了一句:
“小孟,怎么了?”
孟庆源一听是白大爷的声音,急忙回身:
“白叔,您怎么出来了?猪仔咋样了?”
“不错,活下来的都是身强体壮的,并窝相对容易些,已经都吃上了。”
“那就好,那就好。”终于最后挽回的几条小命算是保住了,孟庆源长舒一口气。
“是啊,12个崽子就剩下仨,最小的那个怕是活不成喽。”
要说资历,孟庆源其实不是这个猪场最老的,这个猪场创立之初,白大爷就在这儿,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离开,再后来又回来,他对这里也有很复杂的感情,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轻易放弃那个体弱的猪仔。
现在猪场生产母猪不多,能并的也就三头,三只崽子要是分别去三个窝里,一来人手不够怕,再出意外,二来,三个母猪产仔时间也不尽相同,小猪生下了一天一个模样,差一天体格就差不少,更何况何况好几天,白大爷也犯了难,不得已,才做出这个忍痛割爱的决定。
“不好说,白叔,那个小的被胖婶儿要走,现在罗总亲自喂,刚才我还看见他抱着行李跑到了保温室,这次他……”
还没等孟庆源说完,白大爷一转身就离开了,看着白大爷略微佝偻的背影,孟庆源知道,白大爷还在生罗冠杰的气。
罗冠杰这次决心很足,手机定了十几个闹钟,猪仔每两个小时吃一次奶,他就两小时一个闹钟提醒自己去喂奶。
猪仔比想的乖,逐渐适应了罗冠杰这个“奶妈”,每次罗冠杰一过来,猪仔仿佛有感应一般,都吱吱呀呀的挣扎几下,只不过这个猪仔身体底子实在是不算好,开始连直立行走都做不到,只能任由罗冠杰抱在怀里哄着吃,不过小家伙的精神不错,每次吃奶都会睁着黑亮的小圆眼睛看着罗冠杰,罗冠杰喂着奶,竟然感觉到一丝母爱。
他一个在京城呼风唤雨的富二代,来到一个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养猪,放在一个月前,他连想都不敢想,原以为自己一天都坚持不下去,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自己不仅坚持下来,还心甘情愿当起奶妈保姆。
猪仔饿了喂奶,猪仔拉了铲屎,尽管自己那么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最用心做的一件事,看着猪仔从一开始奄奄一息差点见了阎王,到现在已经可以和自己眼神交流,这种成就感,不由得让他内心骄傲了一把。
他一只手扶着奶瓶,一只手不敢用力,却偏偏贱兮兮的点着猪仔的小脑袋,自说自话:
“你呀,命不错,出生就差点蹬腿儿,后来又差不离让你娘压死,现如今大难不死,遇见了我,你以后可得好好长肉报答我。”
猪仔哪里听得懂人话,只是身体越长越大,食量也越来越大,之前还能吃饱的奶量,这一回,猪仔喝完砸吧砸吧嘴,还不满足似的,又张着嘴开始嗷嗷待哺的姿势。
罗冠杰看它没吃饱也不会睡觉,无奈的商量道:
“我在给你冲点儿,就一点儿,你吃饱了就睡觉,你现在太小不能吃太多,听懂没。”
猪仔也没听懂,反正就用湿漉漉的小鼻子拱着罗冠杰的掌心。罗冠杰被拱地痒痒,放下猪仔,十分熟练地又冲了一点儿奶粉,索兰图临走前叮嘱过他,猪仔没吃饱可以适当加一点儿,但是不能太多,猪仔太小不消化,反而容易出事,尽管罗冠杰对索兰图诸多不服,但是关于养猪,他再也不敢擅作主张,谨遵索兰图地叮嘱给猪仔又喝了一点儿,就放回保温箱。
罗冠杰就这么断断续续,一两个小时起来一次,伺候这个祖宗,猪仔倒是心大的很,已经完全信任罗冠杰,渴了、饿了、拉拉,统统用声音来解决,罗冠杰伺候了这么久,基本上已经有了经验,短促的哼哼是饿了,细细簌簌的就是拉了到处爬,至于其他大概就是猪仔嫌温度不合适。
1...678910...5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