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理想主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大漠明驼
严文征没劝阻,静等他发泄完,才问:“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没头绪。”赖松林有些颓丧:“李庭辉的结局本就是开放性的,这个人的命运走向留给观众自行想像才有韵味,才能更加全面的展现主题,现在让它明朗化,忒没劲了,再说,我们这边也没有合适的镜头可以补用。”
严文征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察觉事情棘手。
赖松林道:“晚上我约了临川,凑一起讨论讨论吧。”
严文征问:“你现在在哪儿呢?”
“才跟投资商谈了谈。”赖松林忙得都快没时间喘气了。
严文征想想,说:“我过去一趟吧,看看成片。”
“行啊。”赖松林自是乐意,“你来了可以帮忙提提意见。”
电话挂断。
春蕊方才一直趴在严文征旁边听着,见状道:“我也想去看看。”
“那就别赖床了。”严文征拍拍她的后脑勺,率先掀开被子,穿拖鞋去找衣服。
春蕊视线跟着他,算算离过年也没剩几天了,索性提议:“不如今年就在北京过吧,省得你来回跑。”
严文征问:“住你家里方便吗?”
“方便。”春蕊说:“我爸妈没往我住的房子来过,都是我去看他们。”
“行。”严文征答应:“那我收拾两件行李。”
春蕊意识空白几秒,话摊开讲:“严老师,我谈恋爱的事还瞒着家里呢。”
“不急着说。”严文征知道她担心什么,递给她一个安抚性的眼神,“才相处不久,咱慢慢来。”
机票紧张,但好在上海飞北京的航班多,成功定到晚上的票。
两人磨磨蹭蹭地吃了午饭,暮色四合时出发。
机场人多,逢年头蹲拍的也多,春蕊便以“网上已经有了关于咱俩的传闻”为由,刻意避开一起走。
到家休息一晚,第二天才驱车去了赖松林的“月照松林”工作室。
卢晶和翟临川也在。
“晶姐,翟编。”春蕊率先打招呼,“好久不见。”
赖松林垂眼瞧见春蕊和严文征手挽手,甜甜腻腻的样子,玩味道:“我这部戏从筹备到开机经历各种不顺,意外把你俩撮合成了。”
“可不是。”卢晶说,“细细一想,全是兜兜转转的缘分。”
春蕊抽出被严文征攥着的手,不知该怎么回答,只道:“好事多磨。”
赖松林一抹脸上的憔悴,高声道:“这话我爱听。”
闲话少叙,心里都挂念着正经事,赖松林又喊来剪辑老师,领他们进了一间小型放映室。
挂壁幕布,多功能沙发,装修堪比缩小版的影视厅。
几个男人聚一块,赖松林惯性让烟、点烟,一时之间室内烟雾缭绕的,春蕊嫌味道呛鼻,自己搬一张凳子坐得远远的。
片子剪出来了,一共110分钟,不过还是粗糙的原画面,声音、色彩以及背景音乐等后期还没到制作的时候。
采取倒叙的叙述方式,全剧的第一段镜头还原了那场车祸,因为这段是隔了近一个月才辗转徐州拍摄的,而春蕊当时没跟过去,不了解拍摄情况。
这会儿观看,能明显看出严文征长肉了,精神状态也非常不错。特别是片头转过画面急切,切至喧嚣吵闹的米线馆,人群中给他的寥寥几个侧面特写,衬出他消瘦的身形,造成的视觉对比非常强烈。
更让春蕊意外的是,放映出来,梁竹云这个角色并没有显得特别的呆板和木讷,起初她心里纳闷,看到一半儿,觉知出原因。
她演的时候是单一的人物视角,但后期剪了双视角,贴出了李庭辉对她的反馈,大篇幅的增加了人物互动。
这个处理是很妙的,男女主演演技相得益彰的映衬,一来一往的互动可以形成强大且真挚的情感交流,这种东西像能量罩,能吸引住观众,让他们代入其中。
总之通篇下来,整个过程平淡缓慢,故事线也流畅,去除高美玉找上门,算是剧里冲突的高潮,其它多数时候展现的是琐碎的日常状态。并行的两条日常状态线,梁竹云和李庭辉由平行到短暂相交,再回归平行。
电影有一种“去戏剧化”的节奏风格,静下心来看,能沉浸在一种情绪里。
但这种情绪不舒坦,很窄很堵的感觉。
片尾结束,春蕊搓着嘴角,抬头朝严文征看了一眼,恰好严文征也回头,望了望她。
没交流,视线匆匆移开。
赖松林把灯打开,问严文征:“怎么样?”
“不错。”严文征说:“处理的挺高级,说实话,我一直怕你把他俩弄成爱情。”
“不可能。”赖松林咬着烟蒂,颓丧道:“那样李庭辉就毫无魅力可言了。”
卢晶禁不住道:“这个成片是赖导最初的构想,如今呈现的效果,都是他盯着剪辑那边一帧一帧弄的。”
赖松林固执道:“舍不得再动了,动一刀就不是拍的那个故事了。”
严文征沉默。
春蕊嫌空气憋闷,呼吸不过来,悄悄起身,拉开门出去了。
走到会客区,茶几上的托盘里有宝路的薄荷糖,拨开糖衣,她塞嘴里一颗,正吃着,听到一阵脚步声,扭头看,瞧见是翟临川。
春蕊说:“翟编,你怎么出来了?”
翟临川还是那副笨口拙舌的内敛性格:“他们讨论我也插不上话,出来透透气。”
春蕊点头,觑着他的脸色,说:“感觉你很累,没有休息好吗?”
翟临川说:“手里有个剧本,写得不顺手。”
“哦。”创作是一个孤独的过程,春蕊自知帮不上什么忙,只问他:“什么戏?”
翟临川:“年代戏。”
春蕊:“讲什么?”
翟临川:“创业。”
回答得言简意赅,生怕春蕊偷了他的创意似的,春蕊无奈地笑了笑,也习惯了,厚脸皮自荐道:“我最近待业,如果有适合的角色,尽管来找我,我不挑,而且便宜好用。”
翟临川闻言凝视她,布满血丝的眼睛讳莫如深。
春蕊莫名心虚,忙道:“我开玩笑的。”
察觉到与翟临川这样谨慎少言的人打趣不合适,春蕊不敢再逞口舌之快,坐到一旁安静了。
又等了半天,放映室里的人全部走出来。
春蕊只听卢晶说:“我再问问情况吧,会尽一切可能交涉的。”
严文征点点头,迈步到春蕊身边,抬下巴示意:“走吧。”
春蕊愣了愣:“去哪儿?”
“回家啊。”严文征觉得她搞笑。
与赖松林他们告别,乘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
你是我的理想主义 第83节
春蕊看他从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后知后觉:“你从哪儿弄了辆车呀?”
“借赖导的开两天。”严文征最近开车开习惯了,省事又方便,同时奇怪道:“你说你好歹是个女明星,怎么连一辆代步车都没有?”
春蕊解释:“我买车干什么,一年到头也开不了几回,搁着竟是贬值。”
是这个理,严文征道:“我那几辆,你挑一辆顺手的开走吧。”
春蕊没跟他客气,给他打预防针:“我技术一般,碰了撞了怎么办?”
严文征:“人没事就行。”
春蕊瘪嘴取笑他:“还挺舍得的。”
找到停车位,开车门坐上车,春蕊才又想起电影的事,打听:“赖导最后怎么说?”
严文征打转向灯,将车倒出来:“不愿意再动了,找找人吧。”
“能找到吗?”春蕊没有看扁卢晶和赖松林的意思,事实如此。
严文征道:“求助了全老师。”
春蕊心里生出一丝庆幸,同时又十分无语,这部剧的演员竟然比主创团队的人脉还要靠谱。
她说:“今天看下来,我觉得那些情节涉及的问题不严重,应该有希望吧。”
严文征没做保证,持中立的态度:“赖导有赖导的固执,但规则如此,他不能不尊重,一部电影传达的内容对观影者产生的影响不可估量、更不可控,审核部门同样有他们的无奈。”
春蕊算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焦急的等待,以前拍的剧能不能播,什么时候播,反正她番位低,影响不大,因此不多操闲心。
严文征瞥见她沉默了,宽慰:“别担心,能办成,赖导的野心不小。”
春蕊隐隐感觉什么,追问:“什么意思?”
严文征神秘一笑,故作高深:“自己去猜。”
——
三天后,赖松林打来电话,喊严文征出来吃饭。
多方的努力之下,他约到了协会编剧工作委员会的一名副会长。
春蕊听懂了言下之意,吃饭意味着陪酒。
严文征无法推拒,答应了。
春蕊刚从网上订购了些食材,方才配送到家,正往冰箱里填,搓搓手,问:“没喊我吗?”
“没有。”严文征换掉家居服,“他不好意思,况且咱俩现在的关系去一个就够了。”
明白他是顶了她的这一遭罪,没办法,电视剧为了能上星,尚且要被制片人拉去陪领导吃饭,电影的无奈更甚,何况他们的片子还有问题。
春蕊叹口气,心疼地抱了抱他,放弃抵抗的无赖样子:“你去吧,去吧,大不了喝多了回来,我给你灌醒酒药。”
严文征笑了笑,安抚性质地摸摸她的头,轻声道:“没事的。”
第81章 过年 回来吃她的第二顿团圆饭。……
十点的时候, 严文征由赖松林的助理送回来,人没喝醉,就是红酒白酒混着喝, 喝得胃里难受,跑到卫生间干呕。
春蕊一脸担忧, 缀在他后面跟进去, 拍着他的背, 帮他顺气。
严文征神智是清醒的, 用温水漱了口,摆摆手,道:“我没事。”
春蕊瞪他:“都这样了, 还没事呢。”
严文征缓慢地冲她一笑,捉住她搁在他身后的手,大概酒精麻痹神经让人反应变得迟钝, 眨着眼睛好半天, 才想起来似的,说:“我想洗个澡, 身上太难闻了。”
烟味和酒味交杂。
“好。”春蕊答应。
严文征却杵着没有下一步动作,安静几秒, 提醒道:“那你出去啊。”
“我不出去。”春蕊扭着脾气,“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里面,磕着了,碰着了, 我弄不动你。”
严文征戏谑:“要一起洗吗?”
春蕊忽略他的混账话, 也没心情跟他打情骂俏,不啰嗦,直接动手帮他脱掉绒线衫, 随即又去解他裤子的纽扣,不过才刚碰到拉链,严文征往后弓了腰,闪避着说:“好了,好了,我自己来。”
春蕊绷着脸颊,吐槽他:“假纯情。”
严文征眉眼飞着红晕,任由她说。
“我去给你找换洗的衣服。”春蕊作罢,迈出浴室门时,还厉声警告他,“别锁门。”
严文征:“……”
春蕊到衣帽间随手拿了一套他的睡衣,怀里抱着,片刻没耽误,折返回浴室。
严文征已经站在了花洒下,温热的水瞬间让淋浴间氤氲了一层水汽。
“冲一冲算了。”春蕊担心水太热,一会儿闷得他晕,“快出来。”
严文征一只手臂撑着砖墙,失笑道:“我好歹洗个头吧。”
春蕊无法反驳,拿眼睛盯着他,模样像个看管小孩的家长。
严文征真的是服了,第一次这么个状态被人盯着看,洗得十分不自在。
草草去除身上的异味,关了水。
春蕊见状走过去,置物架上抽出一条浴巾递给他。
严文征接过,从鼻腔里呼出一口闷气。
“什么意思!”春蕊找茬:“我伺候你,你还不乐意啊。”
“乐意!乐意!”胡乱地擦掉皮肤上的水,严文征迅速穿上睡衣。
春蕊推他到床上躺着,自己转脚去厨房,给他冲了杯蜂蜜水,顺便洗了一串葡萄。
严文征乖乖把蜂蜜水喝了,葡萄没吃。
春蕊低声询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严文征说:“头疼。”
“活该。”春蕊心里看不得他受罪,但该说软话的时候,又牙硬嘴强起来。
“睡吧。”她帮他盖好被子,作势起身。
“你去哪儿?”严文征问。
春蕊没好气道:“我去把浴室收拾一下,你的脏衣服扔洗衣机。”
“明天我来弄吧。”严文征说,“太晚了,别忙了。”
不由分辨,他箍住她两侧的腰身,把人往怀里带。
春蕊闪躲不及,手抵着他的胸膛,半趴在了他身上。
姿势的原因,脚一抬,两只拖鞋落在地板上,咕咚一声响。
“干嘛呀。”春蕊头发本披散着,这么一弄,乱扑在脸上,她歪歪头,将头发撩至一侧的耳边,转而跟他对视,黑瞳仁亮晶晶的,像闪着火星。
严文征看着看着,动了情,手掌摩挲着她细白的后脖颈,猛地压来,勾缠她的嘴唇。
春蕊的胳膊改为撑在他的肩膀的两侧,没反抗,给他亲,直到肺部氧气快抽空时,她占回主动权,别开了脸。
喘|息着,质疑他:“你还有力气啊。”
“没。”严文征诚实答:“就这剩这点劲儿了。”
“没劲儿还想这事情。”春蕊“哼”一声,越过他,躺到里侧。
严文征翻个身,将她紧紧搂着。
他从回来到现在,她也没过问事情怎么样了,便主动交代:“有谱,但也要等到年后了,现在各部门都放假了。”
春蕊心力交瘁的感觉,有所感地丧气道:“简单的做一件事情怎么就那么难。”
严文征下巴垫在她的头顶,没回答什么。
身处名利场,该委曲求全的跑不掉,因为这个世界总有比你有钱、比你有权势的。
一室安静,没一会,他呼吸平稳起来,睡着了。
许是喝酒后,他呼吸比平常重一些,春蕊迷迷糊糊的,反倒睡不安稳,也不知过去多久,觉得贴着她的皮肤很烫,像一只火炉,疑心探了探他的额头,竟然发烧了。
春蕊忙爬起来找温度计给严文征量体温,烧到38.5c。
春蕊气得没脾气,找退烧药喂他吃下,问:“怎么会发烧啊?”
严文征估计也没料到,皱着眉头,咕哝道:“饭吃一半,嫌热,到外面吹了会儿风。”
春蕊无语,垂落视线瞧着他手臂流畅的肌肉线条,掀起獠牙就呲他:“你健身有什么用,身体的底子就差。”
严文征没力气回怼,趴个能让他舒服些的姿势,又沉沉睡了过去。
春蕊经这一折腾完全不困了,为了不打扰他,捧着手机坐去客厅的沙发,她上网查了一下,醉酒的人第二天喝米汤能让胃舒服些。
天亮的时候,她撸起衣袖,拿捏着姿势走到操作台前,翻开米袋。
虽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但到底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做饭,十分忐忑。
不过好在她选择做的东西不难,锅里放点水,朝里扔一把米,凑合着煮熟了。
盛了一碗,叫醒严文征过来吃。
“我第一次这么照顾人。”春蕊抱着手臂,傲娇道:“已经尽力了。”
生病的症状经过一夜的发酵,身体有了反应,严文征头疼,喉咙也疼,他没有胃口,不过还是老老实实把汤喝完,熬的软糯的米吃了,没有辜负她的用心良苦,还欣慰地夸奖:“非常不错。”
春蕊:“……”
春蕊只陪了严文征半天,确认他烧退了,便回钱芳闵那边了。
明天就是除夕,既在北京,手头的工作也结束了,不提前回去显得不懂事。
而每年这个时候,钱芳闵和濮立焕才随乐团结束新年音乐会的城市巡演,舟车劳顿,疲惫不堪。
自是无心张罗年夜饭,定了菜谱,由住家保姆徐阿姨负责做。
你是我的理想主义 第84节
钱芳闵端庄,濮立焕正言厉色,同桌吃饭也不怪春蕊抱怨会积食。
不过这么多年生活下来,春蕊完全没压抑自己,反倒养成了跳脱爽朗的性格,这跟她会卖乖、会看脸色、会自我开解有一定的关系。
既然钱芳闵和濮立焕安静不吱声,那就春蕊自己打破沉默。
她想说,也愿意说,更藏着私心。
“你俩还记不记得我跟你们提过,我去年参演了一部电影?”
钱芳闵细细咀嚼食物,十分有涵养地微微颔首。
春蕊规矩地将筷子放置于筷子托,手臂交叠伏在桌面,这才又开口道,“不出意外的话,今年下半年能上映。我前天去导演的工作室看了成片,质量很高的。”
她自卖自夸,宛如极力向面试官推销自己的实习生。
日子特殊,加上濮立焕心情也不错,难得他挤出一句不太热情地应和:“什么样的故事?”
“这个不能剧透。”春蕊故意卖关子,眼睛机灵灵地转,“不然就没有新意了。”
濮立焕敏锐地察觉出她的语气与平常略有不同,多了一丝大胆的兴奋,怪异地瞥她一眼,说:“看着很有信心?”
春蕊坦诚道:“我抱很大的期待,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像你和妈妈期待新作的曲目试奏一样。”
钱芳闵抽纸巾擦擦嘴,俨然不能接受这样的形容与对比。
春蕊丝毫不受打击,试着邀请:“妈,首映礼你和爸爸一块来参加吧,反正没参加过这种活动,当瞧个新鲜。”
钱芳闵婉拒:“人多吧。”
“那样才热闹啊。”春蕊一挺腰杆,说:“哪有影院嫌观众少的道理。”
钱芳闵蹙眉,为她不懂得掌握分寸,适可而止。
“你闺女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当女主角。”春蕊放软态度:“你俩这么不愿意卖给我面子吗?”
她在故意撒娇。
钱芳闵和濮立焕惊讶于她的反常,一时愣住。
春蕊眨巴着眼,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等回答。
好一阵,濮立焕松口说:“到时候再看时间吧。”
“嗯,当然不能耽误你俩的正事。”春蕊得了便宜,立马变得分外乖巧。
濮立焕:“……”
吃过饭,徐姨收拾餐桌。
家里少有过年的氛围,钱芳闵和濮立焕更对春晚提不起兴致。
客厅溜达两圈,交代两句,各自回房忙碌。
春蕊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给严文征发短信:严老师,你在干什么呢?
严文征回复一张照片。
他做了寿喜烧,加厚的日式铸铁锅坐在四四方方的酒精炉上,锅里牛肉卷和蔬菜红绿相间,色彩明亮,甚至还颇有情趣地将香菇切了花刀。
严文征:一人食。
春蕊顿住打字的手,以一种开小差的模样定格半响,突然输入:可以加一双碗筷吗?
严文征诧异:要回来?
春蕊:嗯。
严文征:可以吗?
春蕊:没什么可不可以的,爸妈都要睡了。
严文征:我去接你?
春蕊想着大年夜打车不方便,没拒绝:好。
她把地址发给他。
严文征将燃烧着的酒精炉关闭,扫了眼餐桌,察觉缺了点什么,从边柜里拿了一副新的碗筷,摆放在他座位的对面,这才穿了羽绒服,攥着车钥匙出家门。
屋外,呼啸的北风刮着,街上张灯结彩,他驾车在宽阔的马路行驶,去接一个人,回来吃她的第二顿团圆饭。
第82章 话剧 “我想去演一段时间的话剧。”……
春蕊以去见宋霏羽为由, 将夜不归宿搪塞了过去。
钱芳闵和濮立焕无暇计较,两人可以休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商量着去维也纳度假, 照例询问春蕊是否愿意同行,春蕊照例拒绝, 干明星这一行, 年三十一过, 就要着急开工了。
只是春蕊今年大有不同, 工作处于停摆状态。
她给何斌和孟颖各甩了一个开工红包,然后微信问何斌,有没有本子找她。
何斌说有一个, 剧本大纲传送过来,春蕊翻了翻,依旧是老套的角色设定——富家女女二。
何斌:我的意思是先不接, 片酬给得太低, 再说这种偶像剧演多了对你的事业没有助益。
既然换了公司,春蕊的发展路线需要重新定位, 春蕊没有异议:听你的。
合适的剧本需要等,但不能躺着干等, 春蕊忙碌习惯了,闲来无事两天,心里便开始慌张。
她摇摆不定,征询严文征的意见:“严老师, 我想去演一段时间的话剧, 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严文征十分赞同,“你现在太浮躁了,需要一个舞台沉淀。”
“可是我太久没有近距离接触观众了。”春蕊心中没底:“基本功倒退, 有点没信心。”
严文征却丝毫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春蕊的秉性耐磨,遇到挫折不会退缩,所以让她去碰一碰,一定可以进步,他直白道:“那就多练习。”
春蕊:“……”
鼓起勇气,她联系了师姐陈婕,陈婕这几年坚持演话剧,她想向她打听一些情况。
陈婕热心,十分愿意帮忙,约她:“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见面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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