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笼【骨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庭阑
“那好吧,要是你又遇到什么麻烦的话,记得再回来哦。”
坐在对面屏息等她表态的一大一小,十分默契地同时暗舒了口气。
金丝笼【骨科】 第57章.补偿
裴绎千方百计成功将电灯泡打发走,家里终于只剩下他和妹妹两人。
谁知小佛前脚刚撤,紧跟着又追来了尊大佛。
心情尚未开始飞扬,转眼又来一道晴天霹雳,裴绎的脸色实在好不到哪去。
看着在自家客厅翘着二郎腿的宁昱,裴绎不禁思考自己上辈子到底欠了这兄弟俩多大笔债。
裴绾怕被宁昱瞧出端倪,跟他打了声招呼,就机智地借口说要练琴躲进了楼上琴房,又连忙给宁昙发消息。
“让那小子别躲了,赶紧给我滚出来!”
裴绎面无表情地重复:“我都说了他不在我这里。”
“得了吧,我把他卡都停了,那些小孩又没人敢收留他,我就不信除了你这儿还有谁能让他安然无恙挨过两天。”
“你怎么不去问问铭徽和谢尧?”
宁昱胸有成竹地摆摆手:“那小子对猫毛过敏,不可能在铭徽家,谢尧那儿经常人来人往,人多眼杂的他更不敢去。”
“……”分析得倒是头头是道,可惜来晚了一步。
宁昙怕是怎么都料不到,自己临走前跟裴绾随口胡编的理由居然一语成谶。
宁昱又催道:“行了别装了,你再拖下去我可要开始地毯式搜索了啊?”
裴绎耸肩:“你请便。”
以宁昱对裴绎这么多年的了解,他表情越是泰然自若,就越可能在唱空城计。
半信半疑地在裴家一通巡视后,果然很快就发现了一间还未来得及收拾整洁的客房。
“呵!还说他不在你这儿,这房间难不成是你住的?”
裴绎被揭穿也毫无羞愧:“反正他现在已经不在我家了。”
宁昱一团血哽在喉咙口:“你把他藏哪儿去了?!”
“等你先消气了,我再告诉你。”
“我已经消气了!”宁昱掷地有声地强调。
“那你带根棒球棍来我家干嘛?”
“……”
宁昱干脆把棍子一扔,心力交瘁就地坐下来。
“你反应这么平静,还使劲替那小子打掩护,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事?”
“是。”裴绎这回还算坦诚。
宁昱一听,气得又要跳起来:“我可是他亲哥,这种事你居然瞒我这么久!你还是不是我兄弟了?!”
裴绎斜身靠在门框上:“我答应过甄姨,她觉得你肯定接受不了,怕你打断你弟的腿。”
“等、等会儿……”宁昱有点犯晕,“我妈也知道?!敢情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还有你爸。”裴绎好心提醒。
“???”他是不是还该安慰一下自己起码不是他家最后一个傻子?!
“她说你们父子俩都一个德行,要是知道这事,按你们的脾气能把房顶盖都掀翻,宁昙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粗暴干涉最后指不定闹得家里一团糟。”
宁昱嘁了一声:“她倒是洒脱,什么都能接受,在法国逍遥这么多年,小男友都不知道换了多少轮,也没见她回来看过阿昙几次,反而是阿昙一放假就飞去看她……我靠!他该不会就是在法国被我妈和她那些男模给带偏的吧?!”
转念又开始一边回溯往昔,一边百思不解地自言自语:“难不成是因为我当年很想要个妹妹,我妈也想生个女儿,结果出来一看是个带把儿的,就不甘心地整天给他扎小辫穿裙子,才让他从小产生了严重的自我认知偏差……?”
“诶不对,你说是不是他这名字取得太女气,无形中受到了影响……?”
裴绎看着愈发走火入魔的宁昱:“……你清醒点。”
宁昱没法清醒。
他甚至都还没从自己兄弟泡了亲妹妹,和自己认定多年的弟媳妇被兄弟截胡的双重暴击中缓过神来,他亲弟弟又突然给他敲了闷头一棒。
“哎不是,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好端端的他怎么就成弯的了呢?!”宁昱实在想不通,“连绾绾当年受那么大刺激,也没见她喜欢女的啊!这小子到底是哪根筋……”
意识到自己失言,话音陡然刹住,宁昱瞟了眼裴绎看似平静无波的脸色,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那个……我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
宁昱长叹一口气,破罐子破摔地把自己摊平在地上。
“贺启死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吧。”
裴绎一怔,从门框上直起身,将房间门关上。
“什么时候?”
“就在元旦。”宁昱把手臂枕到脑后望着天花板,“听说前不久贺家有人去探过监,没隔几天贺启就死在狱中,现在对外解释是意外身亡,贺家也是叁缄其口,但真相究竟怎么回事,咱们心里也都有数。”
“死对他来说太便宜了。”裴绎眉头紧锁,沉声问道,“去探监的是谁?”
“多半是贺承的哪个心腹呗,贺老爷子肯定不知情,他一得知消息人都直接送进抢救室了。”宁昱不解,“怎么了?你在意这个干嘛?”
裴绎拧眉道:“以他们兄弟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如果只是贺承身边的人,贺启应该不会轻易见。”
“你是怀疑另有其人?”宁昱经他一提也转过弯来,“那我想办法再打听打听,不过阿绎……”他几番犹豫还是忍不住劝道,“人死如灯灭,有些事情,你还是要放下。”
裴绎倚在墙上,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一直很自责,觉得当年是你疏忽没保护好绾绾,这些年都在加倍呵护,但她现在很好,已经淡忘那些伤害,贺启既然都死了,你也该放过你自己。”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记得崔姨当初提过,人潜意识里的阴影是很难真正抹去的,绾绾将来可能始终都会对男性有强烈的排斥感,甚至可能没法像普通女孩那样跟人正常恋爱交往,但她唯独对你有长期以来的依赖。”宁昱的视线从天花板移到裴绎身上,“你对绾绾那么溺爱,不仅没原则地纵容她对你的感情,还甘愿不计后果跟她在一起,真的不是为了补偿吗?”
裴绎一时哑然。
“你觉得我跟绾绾在一起,是因为愧疚在补偿她?”
“那你分得清对她究竟是哪种爱吗?”宁昱难得卸下往日的嬉皮笑脸,“你有没有想过,你也许只是宠她成习惯,又满心亏欠,才总想满足她的一切愿望?”
沉默的拉锯在凝滞的空气里逐渐蔓延发酵,原本敞阔的房间突然变得狭小到令人窒息。
金丝笼【骨科】 第58章.幽灵
宁昱在裴家一直待到天黑,还死皮赖脸蹭了顿晚饭,才在裴绎忍无可忍的目光下,拎着那根唬人的破球棍离开。
总算把宁家这两尊大小佛都踢走的裴绎,已然筋疲力尽。
但一想到今晚终于不会再有人打扰到他和妹妹的二人世界,当即又像打了鸡血般心潮澎湃。
然而,等他晚上满怀欣喜地准备进她房间时,发现小心肝竟然又把门给锁了。
“绾绾,你怎么又锁门了?”裴绎靠在门边无奈地敲了敲,“他们都已经走了,把门打开好不好?”
“不给开!你就是故意把阿昙赶走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小家伙坐在床上气哼哼地说。
被戳穿的裴绎依旧面不改色:“那他还得感谢我提早把他赶走呢,不然岂不是刚好被他哥逮个正着?”
“……”听起来好像也有点道理,小姑娘蹙眉仔细想了想,惊觉自己差点又被哥哥绕进去,“反、反正,这是两码事,你别想糊弄我!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你今晚也不许进来!”
裴绎扶额,不禁反省自己在妹妹心目中的信誉度是否已经岌岌可危,暗叹一口气,换个姿势将手肘撑在门框上,决定改变招数。
“绾绾,你真的不要哥哥陪你?”
“不要!”
“那你一个人在房间,晚上也不会害怕里面的东西?”
“什……什么东西?”小兔子耳朵立即警觉地竖起来,下意识拉紧身上的被子。
见小兔子开始上勾,大灰狼一本正经道:“嗯?你不知道吗?就在你房间里啊,有时是在角落,有时是在天花板,偶尔也会在床底下,一到深夜它就出来乱窜……”
“!!!”裴绾捂紧耳朵尖叫,“你你你胡说!才没有这种东西!我从来就没见过!”
裴绎昧着良心继续睁眼瞎编:“因为它知道绾绾从小就是乖孩子,又有哥哥保护,所以不会主动来吓你,可绾绾要是天天都把哥哥关在门外进不去的话,它肯定觉得这个小朋友好像没那么乖,就会来找你恶作剧……”
“呜呜呜你骗人!我不要听!”小姑娘使劲甩头屏蔽,迅速将全身连同整颗脑袋都钻进被子,恨不得把自己裹成蚕蛹不留丝毫缝隙。
裴绎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始终没再听到动静,不禁暗忖是不是他不小心闹过火,把妹妹吓傻了。
“绾绾?”
他又敲了敲门,依然没有半点反应,越想越担忧,在她门前来回转了两圈,急忙折身下楼。
裴绎拿着备用钥匙一打开裴绾的卧室,入眼便是床上一坨鼓鼓囊囊的小山包,再走近细瞧还在微微发抖,顿时又心疼又好笑。
裴绾正躲在被子里给自己反复默念世上没鬼,她一点都不怕,被子却毫无预兆突然被人掀开,吓得她汗毛倒竖,脱口哭喊:“哥哥救命!”
“我在呢。”
裴绾慌忙转头,便看见拎着被子立在她床边的男人。
“呜呜呜你这个坏蛋!太讨厌了!”
惊魂未定的小兔子扑上去锤他,眼里还包着泪,将掉未掉,可怜又可爱。
裴绎任她小爪子乱挠,抱起小娇娇坐下,给她理顺在被子里捂乱的头发,又亲亲额头和眼睛:“是是,哥哥错了,乖,没事了,别怕。”
“都怪你,害我今晚都不敢睡觉了!”小姑娘还赌着气,不肯轻易原谅他。
男人暗喜,正中下怀:“那哥哥在这儿陪你?”
“不要你陪!讨厌哥哥!”裴绾傲娇地撇过头不理他。
“哦——这样啊。”裴绎失落地说,“那哥哥真走了?”
说罢就作势要将妹妹从身上挪开,谁知腰却被小树袋熊手脚并用地死死缠住,根本动弹不得。
裴绎忍住笑:“绾绾不是不要哥哥陪吗?你不松手,我怎么走?”
“哼!”裴绾撅嘴装聋。
男人手掌贴着她的腰,含住她的小耳朵轻咬:“真的讨厌哥哥吗?那哥哥可要伤心了。”
裴绾正后悔自己随口的言不由衷,听到哥哥这样问,瞬间懊恼得什么小脾气都抛掉,眼底莫名还有些酸胀,脑袋在他肩头拱了拱:“没有……”
“嗯?”
“没有讨厌哥哥,刚才是骗你的……”小姑娘歉疚而依恋地环上他的脖子,软塌塌的小奶音凑在他耳边强调,“最最最喜欢哥哥了!”
惯会卖萌的小家伙不经意就能将男人哄得心荡神摇。
“小骗子。”裴绎垂眸轻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那你还要不要哥哥陪你?”
“要要要!”小鸡仔使劲啄米。
煞费苦心兜了个大弯子,终于如愿以偿的裴绎亲了亲小可爱的嫩脸和樱唇,欣慰地揽着她躺下。
“哥哥。”窝在他怀里的小脑袋又冒出来。
“嗯?”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阿昙的事?”
“……算是吧。”裴绎隐隐感觉有点头疼来临的迹象。
果然,裴绾趴到哥哥胸膛上,迷惑地开启十万个为什么:“难怪我跟阿昙这么亲近,你都从来不担心,可你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愿意替他瞒着宁昱哥?还有那天阿昙说的功劳苦劳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你一直拿这个支使他帮你办什么事吧?”
“……”为什么他的小机灵鬼总是在这种诡异的地方特别敏锐?
男人眯起眼,手掌滑进小姑娘的睡裙在她臀上威胁地揉捏,嗓音也渗着一丝危险的沙哑:“有心思考虑这么多无关紧要的问题,看来宝贝的精力还很足,不如再跟哥哥一起做点别的,嗯?”
裴绾吓得猛一激灵,赶紧埋回他怀里躺好,闭上眼宣布:“我已经睡着了!”
裴绎失笑,给两人盖好被子,搂着妹妹正要闭眼,又听见她不安地嘀咕。
“哥哥,我房间里……真的有可怕的东西吗?”
裴绎勾唇,修长的手指在她发丝间轻柔穿梭:“嗯——也没有很可怕,它其实是只胆小又贪玩的幽灵,你越怕它,它才越喜欢跟你恶作剧,就像万圣节的南瓜灯一样。”
裴绾联想起南瓜灯的样子,方觉没那么恐怖。
“它会一直在我这里吗?”
“放心,它已经被哥哥赶跑了。”
“那……它还会回来吗?”
“不会。”男人黑眸半敛,薄唇蕴着深沉而爱惜的怜意轻轻落在女孩的额角,喃喃低语,“有哥哥在,谁都不能来伤害你。”
金丝笼【骨科】 第59章.丢脸
宁昙兴冲冲跑去清澜府,进门先对着阳台外的天江云阔由衷赞叹一番后,倒头大睡,压根没注意裴绾的消息。
直到天黑醒来饥肠辘辘,才想起这里的厨房连一片菜叶子都没有。
好在这一带他很少来,应该不太可能撞见熟人,又想着在裴家当了几天伙夫,他当下决定出门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宁昙在附近找了家临江的美式酒馆饱餐一顿后,掏出卡准备结账。
不幸的是,支付失败。
宁昙不信邪地又连试了两张,结果全部失败。
他瞪着手里那几张卡,不敢相信他哥这回竟然能这么绝情。
“您也可以使用手机或者现金支付。”店员仍然挂着职业笑容提醒道。
宁昙欲哭无泪,关键是他出门太急把手机落下了,身上也没带现金啊!
看懂宁昙尴尬的表情,店员的眼神也起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见这男孩长相打扮都相当养眼,餐厅里许多女孩都在悄悄打量他,没料到会是个吃白食的,赶紧悄悄给其他店员使了个眼色,似乎生怕他跑路。
宁昙见状更加无语,他长这么大还从没受到过这种待遇,为难之际突然想起自己手上还戴着一只表,说不定能暂时先放这里做抵押。
思索间便摘下腕表搁在店员面前,正要开口,身后却蓦然响起一声讥笑。
“哟,这不是宁昙嘛,怎么,你们宁家是要破产了,居然连顿饭都吃不起了?”
宁昙想看看是谁讲话这么欠抽,转头一瞧,那人比声音更招人厌。
他没理那人,回头对店员道:“劳驾问问你们老板,我能不能先把这只表押在这儿,明天再来结账赎它?”
店员狐疑地拿起那块造型独特复杂的表左看右看,表盘上印着richard mille的字样,但她不认识这牌子,更不了解它价值多少,就算真是什么贵重名表,谁又知道是不是什么山寨货?
“你用不着怀疑,凭这玩意儿的价钱都够天天在你们这儿吃多少年的饭了,他要是不来赎,你们老板可赚大发了。”那人大摇大摆地自己凑上来,“哎不过宁昙,你要是真揭不开锅就直说,看在咱们过去的交情上,我也不是不能接济一下,你何必放着现成的老朋友不找,白瞎这么一块表呢?”
宁昙不耐烦地乜他一眼:“老子乐意,少管闲事,我可不记得自己跟你有什么交情。”
“呵,两年没见,脾气还是这么倔。”那人笑得愈发不怀好意,“怎么会没交情呢?咱们当年那事我可是至今都记忆犹新呢。”
他身后的一个跟班适时搭腔:“皓哥,他该不会是你之前养的哪个小白脸,被你甩了才沦落成这样的吧?”
程皓闻言哈哈大笑:“宁昙,你说呢?”
“滚。”宁昙连一个多余的废字都不想多说。
“哎算了,过去的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你现在明摆着缺钱,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呢。”程皓非但没滚,反倒把手臂绕上宁昙的肩,暧昧黏腻的语气更是令人作呕,“要不我替你付了,咱们再找个地方好好叙叙旧,怎么样?”
宁昙二话没说,直接撂开他胳膊,抬腿一记横扫,将人仰面掀翻在地。
“靠!你特么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是不是!”
程皓从地上跃起,一帮人将宁昙团团围住。
旁边的食客顿时作鸟兽散,只敢躲到角落隔岸观火,店员也吓得不轻,拿起手机随时准备报警。
人生第二次被油盐不进的宁昙这么当众下面子,程皓一把拽住他领子恨不得当场掐死他,要不是这张脸太好看下不去手,早特么一拳挥过去了!
程皓暴躁得一脚踹翻周围的椅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最近勾搭上了魏家老大,你就是因为这个被赶出家门的吧?妈的当初在老子面前装清高,现在不照样连老男人的床都上,这块表也是他送的吧?”
“???”宁昙一脸匪夷所思,表情像在看智障,“我看你特么才是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
原本这几天心里就憋屈得慌,偏又来个疯子自己送上门讨打,那他也懒得再客气,干脆大干一架泄泄火。
双方正是剑拔弩张,人群外围忽然飘来一句懒洋洋的问话。
“表是我给我弟的,你有意见?”
众人纷纷好奇地扭头,如潮水般往左右两边退开。
刚还一副斗鸡模样的宁昙看清来人后秒怂:“哥、哥……你怎么在这儿……”脚后跟已经开始试探地寻找逃脱路线。
宁昱插着裤兜睨他:“再跑一次试试?”
宁昙立马老实站好,半点不敢乱动。
宁昱转身将程皓一帮人扫视一圈:“刚才是谁说我弟被赶出家门的?”
程皓完全没料到宁昱会出现,当即闭麦,并极力试图缩小存在感,可惜他就当先站在人前,十分显眼。
宁昱吊儿郎当地走到他面前:“你不是程家的那小子吗?上次见你还是在海德的校长办公室吧,这才过多久啊,就忘记我上回对你的教导了?”
想起当初宁昱去拜访了一趟他爷爷,他那年暑假就莫名被扔进某个部队里搓磨得生无可恋,程皓敢怒不敢言。
“皓哥,这人谁啊?有咱们这么多兄弟在,还怕打不过他?”程皓身后的跟班们见他这么犯怵,不明就里。
“……闭嘴!”这哪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果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宁昱瞟他们一眼,似笑非笑:“不错嘛,才两年就从学校混子进化成街头混子了,我看离进局子估计也只差一步了,要不你们先打着,我就帮忙给你家提前知会一声准备捞人?”
程皓终于不满反呛:“我就算进局子也顶多是打架斗殴,算得了什么事?你倒是该多管管给你们宁家丢脸的宁昙!”
“我弟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他有没有给宁家丢脸还轮不到你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来评头论足。”宁昱又朝程皓走近几步,轻笑一声,“或许我也该去找程老爷子聊聊你的某些特殊嗜好,请他也评价一下你这孙子丢不丢脸?”
被宁昱名正言顺骂了声“孙子”,程皓心下呕血偏还无从反驳,尤其被他拿捏住要害,更是像被掐住脖颈的鸭子一般彻底偃旗息鼓。
宁昱没再理这群人,直接从钱夹里掏出一摞红色钞票甩桌上:“眼瞎的都看清楚了,我弟缺啥都不可能缺钱。”
说罢径直往门外走。
“阿昙,回家了。”
金丝笼【骨科】 第60章.手足
宁昱沿着江滨一路走,冬日的江风凛冽如刀,能片片扎进人的骨头里。
宁昙不知道宁昱究竟要去哪,也不敢问,只能在寒风中缩着脖子,蔫头耷脑地自觉跟在后头。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跟那王八蛋动手了?”
“呃……”宁昙心虚地摸摸鼻子,“这不是没动手嘛,况且本来就是他先挑衅……”
宁昱被气笑:“你倒是能耐啊,以前在学校打架,我被请家长,这回是指望我去局子还是医院捞你?”
宁昙闷头不敢接话。
宁昱横眉冷对:“你一个人还敢跟那么多人动手,我该夸你勇气可嘉还是不长记性?你是不记得自己上回鼻青脸肿的样子了?”
“那我总不能就这么让他胡说八道,还败坏咱家的名声吧?”
宁昱突然伸手过来,宁昙以为要挨揍,瑟缩了一下又不敢躲,没想到他的手只是放在自己头上粗鲁地揉了揉。
“这种人渣也值得你跟他浪费时间较劲?”
宁昙被揉得有点懵。
“阿昙,再完美的人,这一生也都会在各种闲言碎语里度过,别人爱嚼什么舌根就随他去,咱们行端坐正,只管过好自己的就够了,名声不是靠拳头挣的,等这些跳梁小丑在你眼里都变成浮云的时候,你才是真正的强大。”
宁昱走了一段路,发现宁昙没跟上来:“傻站那儿干嘛?”
宁昙愣愣地说:“哥,你刚才摸我头了。”在他印象中,他哥已经很多年没这样语重心长地跟他讲话了。
宁昱莫名:“摸你头怎么了?你头是镶了金的摸不得了?我还没揍你呢!”
宁昙却嘿嘿傻笑:“哥,你是不是不生我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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