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笼【骨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庭阑
“等会儿!”宁昱终于反应过来,“是不是绾绾有喜欢的人了?你不同意?你看我上次就说吧你还不信!诶是哪个不怕死的浑小子啊?勇气可嘉!改天可得让我瞻仰瞻仰!”
“……”被骂浑小子的裴绎只能心头苦笑,裴绾在学校走得近的异性就只有宁昙,他使尽各种手段都没查出那个占据她心神的人到底是谁,却万万没想到那个混蛋竟然是他自己。
那一刻他内心有不顾一切的狂喜和冲动,但身为兄长的责任感又很快把他的理智拉了回来。
他不断告诫自己,妹妹还小,分不清亲情与爱情,她只是从小过于依赖自己,父母去世后更是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依靠,他不能因为男人的自私和独占欲而毁了她。
他甚至开始反省,是不是因为她少女初长成,而自己还无意识对她保留着习以为常的亲昵,才给了她错误的引导。
宁昱发现裴绎一直不说话,以为他正在酝酿怎么搞死对方,诚心劝慰道:“其实吧,这年纪的小孩谈个恋爱很正常,绾绾也快成年了,你还像她小时候那样严防死守容易产生逆反心理,万一她表面听话,背地里被外面的小王八蛋骗走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裴绎听他讲得还一套一套的,有点刮目相看,难得不耻下问:“那宁昙不听话的时候,你都是怎么教的?”
“教什么教?揍一顿完事!”
“……”算他问错人了,竟然幻想着同为兄长,宁昱总还会有点人性。
从宁昱那儿没有得到任何指导意见的裴绎回到家,拿上车钥匙又去了车库。
他一路开到燕大校门口停下,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来岑珂惊讶的声音:“裴总?”
“你现在有空出来一下吗?我在你学校门口。”
“啊?实在抱歉,裴总,我正在做家教,还在学生家里。”
裴绎有点意外,他来之前还特意让秘书问清了主管说她今天休班,才到学校来找人,没想到她还在做家教。
“什么时候结束?”
“我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您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那时候出来。”
裴绎看了一眼表,离中午也没剩多久,便让岑珂把地址告诉他。
岑珂的学生家在滨江一带,刚好离rings那片酒吧餐厅不远,裴绎在附近选了家牛排馆,大约等了二十分钟,岑珂便匆匆赶了过来。
岑珂在给裴绎发过一次短信,收到他回复的几句勉励后,他们就再没联系过,这还是头一回接到他的电话。
毕竟裴绎现在也算是她的大老板,她条件反射以为是自己工作出了纰漏,被告状到他那儿,可想想瑞兹不过是他旗下众多产业的其中一家酒店,连总经理向他汇报都得提前预约,她一个小喽啰犯错哪值得人家集团总裁亲自过问。
但她实在想不出他突然找她会因为什么,就这样困惑地走进那家餐厅。
“抱歉,裴总,让您久等了。”
裴绎态度十分温和,比上次在酒吧见到他时更平易近人,还绅士地站起来替她拉开座椅,搞得岑珂受宠若惊,心头也愈发忐忑。
这是裴绎经常会来的西餐厅,清静雅致的环境很适合一些简短的商务约谈。餐厅经理也认得他,之前看他一个人坐在窗边那桌,还以为这次得是多重要的大人物,连裴绎都得耐着性子等老半天,结果进来一个明显还带着学生气的女孩就已经够令人诧异,再看到裴绎那一系列周到的举动,经理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裴绎见岑珂面对自己还有些紧张,率先打破了沉默。
“最近怎么样?在学校和酒店的工作都还顺利吗?”俨然一个关心后辈的学长。
岑珂只觉得眼前的一切特别不真实,明明上次他还像个云端之上遥不可及的人,现在她居然能和他坐在一起吃饭。
她硬着头皮答道:“都很好,现在刚开学不太忙,我还能顺便做点家教兼职,酒店的工作也熟悉得很快。”
她当然不会讲酒店里那些不堪的闲言碎语,这是她该独自面对的,没有让他为难的必要。
然而裴绎并非不知道。连宁昱都跟他提过在瑞兹不止一次撞见有人暗地里非议岑珂,可想而知平时有多少人在她背后编排。
他以为她会借机抱怨,但面前这个女孩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
她不说,他也不便多问。
“其实你不必再另外做兼职,那些钱你慢慢还就是,没人会催你。”
“我也不光是为了急着还债,除了我妈妈的医药费,我们平时还有许多开销,我爸爸在监狱里也需要定期花钱打点,才能少吃点苦,那些人胃口大,单靠我那点奖学金是填不够的。”
裴绎生平头一次对一个年轻女孩生出几分敬佩,才二十岁的年纪就遭遇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灭顶之灾,还能如此勇敢地直面生活,宁昱那家伙的眼睛倒是难得擦亮了一回。
岑珂说这些倒不是为了博同情,大概因为裴绎知道她的处境,也见过她最狼狈的时刻,她反倒能够坦然提及这些在别人面前难以启齿的事。
但她也有自知之明,像裴绎这样的大忙人哪有空在这儿听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诉苦呢。
“裴总,您约我来应该不是为了听我絮叨这些不相干的事吧?”
裴绎听完她刚才那番话倒是有些犹豫,觉得自己的问题在这个还在为生活奔波的女孩面前似乎显得不合时宜,原已不打算提,被她一问,倒难得露出一丝惭愧。
“的确是有些事想请教,希望你不会觉得唐突。”
岑珂听他竟然用了请教二字,连忙正襟危坐。
裴绎清了清嗓子:“像你们这样年纪的女孩,如果想让她放弃喜欢一个人,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既死心又不受伤?”
岑珂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又或者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裴绎,只是个披着他皮的替身?原来还有连裴绎都求而不得的女人?那得是什么样的天仙?
裴绎见岑珂呆若木鸡,挑了挑眉:“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岑珂回过神来:“呃……不,我只是惊讶,裴总竟然也会有追别人的时候……”
裴绎微怔,发觉她好像误解了什么,只好换一种问法:“我的意思是,怎样可以不伤害地拒绝一个女孩?”
这下岑珂终于明白是她想岔了,讪讪笑了笑,也对,像裴绎这样游戏花丛的高手,哪会有他得不到的女人?
只是没想到他对女人这么温柔的吗?连拒绝都不忍心伤害对方?看来传言也不可尽信。
“我想只要是真心付出,被拒绝都不可能不受伤的吧。”
裴绎拧眉:“没有什么方法能将伤害降到最低吗?”
“……”都拒绝人家了还指望能低到哪去?可是面对裴绎那异常认真的神情,岑珂实在有点说不出口,叹了口气道,“方法倒也有一个,就是接受她啊。”
这下换成裴绎愣在那儿。
“其实您很在乎她吧?连拒绝都这么小心翼翼,这么担心她的感受,生怕伤害到她,如果这都不算爱的话,那我恐怕都不知道什么是爱了。”
这是裴绎在短短半天之内,接连第二回被堵得有苦难言,他当然没法否认这不是爱,但更无法解释这种爱有多复杂。
岑珂不懂裴绎为什么要拒绝一个明明两情相悦的人,见他哑口无言,又想了想说:“不如我问您一个问题吧?如果您能坚定地回答是,那我就建议您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如果您还有迟疑,那就是您的心已经给了答案。”
“你说。”
“如果她被拒绝后彻底放下,爱上了别人,对方也爱她的话,您真的会由衷祝福她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吗?”
裴绎张了张口,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回答会,但他的喉咙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
因为他根本想不出有哪个该死的男人,能让自己放心把她交给他。
金丝笼【骨科】 第23章.寿宴
从马尔代夫回来后,裴绾发现哥哥先是好多天不见踪影,接着待在家的时间就越来越多,似乎一点都不忙。并且她走到哪儿都觉得好像背后被一双眼睛盯着,转过头又见他一切如常。
她暗想一定是自己那天被贺芝吓出了心理阴影,导致她这些日子都还疑神疑鬼。
裴绎被妹妹这副时而警惕时而迷糊的样子逗得想笑,偏又恶趣味地不急着拆穿,想看看他的小金丝雀到底打算独自飞到什么时候才知道回来找哥哥。
直到她递了一封请柬到他面前。
“你想去?”他坐在沙发上,瞟了一眼就把请柬放到一边。
裴绾眼巴巴地望着他。
裴绎摸了摸她的头发,目光如炬:“你应该知道我们跟贺家已经不再来往了吧?”
裴绾不敢看他的眼睛:“其实那天婚礼我碰到了贺芝姐,她说贺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也每况愈下,对过去的许多事一直耿耿于怀,这次寿宴也是想趁自己还能走动,再见见从前的故人。我记得我小时候,贺爷爷对我也很好,现在他都八十了,我们这次见了面,以后恐怕也难有机会再见,况且当初贺家也早不是他做主,何必让他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留下遗憾呢?”
他把她的下巴勾起来,对上他莫测的眼眸:“真想去?”
裴绾被哥哥审视得大气不敢喘,强定下心神点了点头。
就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看穿的时候,裴绎突然凑过来亲了亲她的耳朵,声音低得让人心颤:“好,听你的。”
裴绾惊得心都差点跳出来,手忙脚乱地从沙发上弹起来。
“那、那可说定了,你记得要陪我去哦!”
然后一溜烟就窜上了楼。
裴绎在她背后挑着嘴角直笑,不经撩的小兔子,看来他以后还得带她多练练。
裴绾躲进卧室,心还砰砰直跳,不知道怎么回事,哥哥最近对她的亲昵好像越来越奇怪。
比如,她好端端坐着看书,就突然被他从后面抱起来放到自己身上,笑眯眯地说他也想一起看。
她害怕被他察觉自己的小心思,想要挣脱出来,还被他硬圈在怀里,一脸失落地问怎么了,绾绾长大了就不黏哥哥了?
……结果这一心软就导致她一整晚捧着书都看不进半个字,还十分丢脸地被哥哥提醒该翻页了!
再比如,他非得在她睡前守着她给她讲故事,她拒绝听,他就一脸惆怅地说绾绾以前最爱缠着哥哥讲故事了,果然长大了就要跟他疏远了。
……于是她只能被迫耐着性子听他编一堆稀奇古怪的大灰狼和小绵羊相亲相爱的故事!
她明明是想与他保持距离,偏偏被他弄得整日心神不宁。尽管她模糊意识到他们之间的亲近程度有点不同往常,但因为本身心术不正,也拿不准是不是自己做贼心虚。
裴绾叹了口气,或许只有等到他和岑珂修成正果,自己才能安心放下吧。
她打开手机,给宁昙发了个“ok”的消息,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再次看到对话框里,宁昙之前发来的照片。
照片里,裴绎和岑珂坐在一家餐厅,看起来相谈甚欢,十分登对。
裴绎上午回复了贺家,下午宁昱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我说兄弟,你答应贺家前能不能先给我通个气,别整得我措手不及啊!”
裴绎不解:“我去不去跟你有什么关系?”
宁昱在那头跳脚:“怎么没有?本来你不去,我也用不着去的,结果你这一改口,我爸就非得让我和他一块儿去!哎你能不能给我个准信儿,你现在对贺家到底什么态度啊?”
“没什么态度,就是单纯去给贺老爷子祝个寿而已。”
“那贺芝呢?你有几分是因为她?”
裴绎皱眉:“我是为了陪绾绾才答应的,关她什么事?我跟贺芝从来就没关系,以后别老把她往我这儿扯。”
“从来就没关系?”宁昱一脸怀疑,“那你当年老让她跟在身边算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她爷爷……算了,反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压根没碰过她。”
没想到宁昱反应异常激烈:“靠!你怎么现在才说!你要早讲明白,我上回也不至于看你面子对她手下留情,虽说贺老爷子对我家有恩,但那都是上一辈的事,老子又不欠她!”
“上回?”裴绎却听出了弦外之音,“她不至于没事想不开来惹你吧,她惹谁了?”
宁昱装没听见:“你说你,过这么多年才想起来解释,早干嘛去了?你知不知道她当年顶着你女友的名号背地里对别人干过多少缺德事?”
“以前是懒得理会。”
宁昱语气一顿:“听你这意思,她最近是得罪你了?”
裴绎不置可否。
“你不会没想过吧,你这一露面得有多少人闻风而动,你就不怕贺家趁机打着你的旗号去找人给他们填窟窿啊?”
裴绎好整以暇道:“他们就算打我旗号,掏的也还是自己腰包,那些都是人精,没有我点头背书,这个节骨眼儿谁敢给他们随便开绿灯?他们乐意撒钱喂鱼,我何必拦着?”
宁昱这才懒散道:“倒也是,不过听说他们还邀请了余书记,我估计他身份不便,多半会派他儿子出席,那是个什么路数的你也清楚,可得小心自家小孩别被人叼走了啊。”
裴绎哼笑:“放心,我家小兔子可不是光会吃草的。”
宁昱想起自己上回还被讹过,觉得可能确实是自己白操心了。
转眼到了贺老爷子寿宴,瑞兹酒店宾客如云,大门外停满了各色名车。
虽然贺家如今已在走钢丝,但贺老爷子的声望还在,圈子里的人又都听闻裴绎会出席,自然不愿错过此次裴贺两家难得的破冰同框。
裴绎牵着裴绾一踏进宴会厅,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男人一身黑丝绒定制西装,女孩一袭豆沙色裹身礼服裙,仿佛是为了辉映身边男人的装束,腰间还系了一根同样黑丝绒的长细带。
若非看清他们眉目相似的精致面容,知晓两人是兄妹,见到的人谁能不称赞一句绝配?
贺芝的堂兄率先迎了上去,亲自将他们领去了最前面只有贺家长辈列席的主桌,足见贺家对他们的重视。
裴绎也没推辞,带着裴绾泰然坐了下来。
宴会开始后,贺家如今的当家人贺承扶着贺老爷子进入会场,上台致谢来宾。
裴绾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信息,上面写着“3916”。
她往后转过头,坐在斜后桌的贺芝朝她微微一笑。
她又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恰好撞见对面一桌有个男人似笑非笑地盯着贺芝。
裴绾望着那个男人若有所思,这余钦长得倒是一副金玉其外的样子,可惜内里败絮其中,也难怪贺芝瞧不上他。
下巴骤然一紧,她的脸被扳回来,耳边传来裴绎不满的声音。
“老盯着那边做什么?他很好看?”
裴绾立马狗腿道:“才没有,他哪比得上哥哥好看!”
裴绎心下受用,好笑地捏了捏她的下巴:“那是余书记的儿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离他远点儿,知道吗?”
裴绾乖巧点头。
殊不知这亲昵一幕落入他们身后的贺芝眼中,她一口饮尽红酒,默默攥紧了手里的高脚杯。
宴会接近尾声,贺芝过来敬酒,贺老爷子在场,裴绎这次好歹给了面子。
他刚放下酒杯,裴绾就在他旁边身形晃了晃,捂着小腹,脸色有些苍白。
裴绎立即扶住她:“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裴绾悄声道:“没什么,应该是要来例假了,有点痛。”
裴绎拧眉:“那我们回家。”
裴绾摇头不肯,贺芝在一旁劝道:“阿绎你难得露面,我爷爷和叁叔也想同你多聊几句,不如我陪绾绾先去休息一下吧?”
贺老爷子和贺承坐在那儿明显是有话想跟裴绎谈。
裴绾挽上贺芝的手臂:“哥哥放心吧,贺芝姐会照顾好我的。”
裴绎摸摸她的脑袋没有说话,裴绾隐约觉得他的目光里貌似透出一丝耐人寻味的深意,等她眨眼再瞧又像是一闪即逝的错觉。
半晌终于听到他说:“去吧,我待会儿就来接你。”
裴绾连忙答应,和贺芝两人离开宴会厅,刚踏进电梯,裴绾就直起身,把手从贺芝胳膊里抽了出来。
贺芝轻笑一声:“你刚才演得可真像,连我都差点以为你是真的痛经,或者——是痛心?”
裴绾没理会她的暗讽,轻描淡写道:“别忘了你现在还得靠我配合,还没过河就急着拆桥未免太沉不住气了。”
贺芝一怔,竟然一时讷讷不知如何反驳。
电梯到达39层,裴绾率先走了出去,在3916号房间门口停下。
贺芝紧随其后,刷卡开了门。
金丝笼【骨科】 第24章.算计
房间里四处点满了烛台,空气中还飘荡着若有似无的熏香,光线氛围都十分暧昧。
裴绾环顾四周,扯了扯嘴角:“这就是你精心准备的和解方式?说实话,我哥哥的品味可比你高多了。”
贺芝只当裴绾是在嫉恨,想要故意激怒自己,也不跟她计较,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桃红香槟。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在这个房间吗?”见裴绾漠不关心,她又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笑容带着几分挑衅,“因为这里有我和阿绎的回忆。”
裴绾睫毛轻轻一颤,却依旧置若罔闻,脸上甚至喜怒难辨,贺芝忍不住问:“你就不好奇是什么回忆吗?”
裴绾偏头瞥了一眼那杯酒,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对活在回忆里的人没有兴趣。”
贺芝怔忪了一瞬,随即意味不明地望着她:“但愿今晚过后你还能这么洒脱。”她朝裴绾举了举杯,一饮而下。
“你该打电话了。”
裴绾在她的注视下,拨了裴绎的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绾绾,好些了吗?你现在在哪儿?”
裴绾细声细气地说:“哥哥,我没事,我在3916房间休息,贺芝姐在这里陪我。”
“好,你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去接你。”裴绎顿了顿,又嘱咐了一句,“不要乱跑。”最后几个字似乎刻意加重了语气。
但裴绾没有注意,乖巧地跟哥哥挂了电话,然后抬眸面无表情地对贺芝说:“现在可以删照片了吗?”
变脸不过瞬息,她一脸冷漠的样子竟然颇有几分裴绎的影子,连贺芝都不由被震住,回过神来后眯眼打量她:“你哥哥知道你还有这副面孔吗?”
裴绾一言不发地盯着她,贺芝笑道:“别急,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等我跟你哥哥的误会解决,我自然会当着你的面把照片删得一干二净。现在你还得有点耐心,我在对门给你留了房间,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下,等我和阿绎谈完我再来找你。”
贺芝递给她一张房卡,卡套上写着3919。
裴绾半晌未动,贺芝心头一紧,以为她看出了什么端倪,漫长的几秒或者几十秒后,终于见她毫无所觉地接过房卡。
“那你们慢慢谈,我过去睡一觉,不用急着来找我。”
贺芝目送裴绾走进那个房间,等她关上门后,拿出手机给一个号码发送了“3919”,这才嘴角得意地勾了起来。
裴绾在客房里仔细巡视了一圈,这边看起来一切正常,除了依然能闻到跟贺芝那间同样的香薰。
她皱了皱眉,不喜欢这个味道,想着待会儿得跟酒店提意见换种香薰。
房门被小心而急促地敲了两下,裴绾从猫眼看清来人,连忙打开。
宁昙扛着个女孩冲进来,直接把她撂在沙发上。
裴绾惊异地看着不省人事的岑珂。
“你怎么……我说的是把她请过来,你怎么把她弄晕了?!”
宁昙倒在一边气喘吁吁:“大小姐,人家是个活生生的人,就算她是酒店工作人员也不会随便跟一个陌生男人进客房吧?我不弄晕她,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把她送到这儿来啊?”他又指挥着裴绾给他倒水,“我怕被人撞见,又是坐货梯又是爬楼梯的,诶你说贺芝什么毛病?那么多楼层她偏挑这么高的干嘛!”
裴绾为难道:“那现在怎么办,就让她这么晕着?”
“不然呢?你现在把她弄醒,她能立马报警你信不信?放心,一点迷药而已,不会有事的。咱们该撤了,一会儿你哥就来了,赶紧换地方让我歇会儿,累死我了……”
时间紧迫,裴绾一时也没有其他办法,想了想,还是找了条毯子给岑珂盖上,又把房卡装进信封卡在门缝里,两人才悄悄溜走。
他们进了宁昙事先开好的房间,在反方向的走廊尽头。
裴绾进屋后,取出藏在腰带间的纽扣摄像头关掉扔在桌上,走到落地窗边坐下。
书桌上开着一台电脑,屏幕上正清晰显示着贺芝房间和外面走廊的画面。
宁昙瞟了一眼监控,没瞧见人,只有浴室亮着灯,他又戴上耳机确认里面有水声,看来是在洗澡。
“呵,这贺芝体质倒是挺强的嘛,喝了那酒竟然这会儿还没倒?”他摸了摸下巴,拨通一个电话,“我们已经撤了,你那边可以操作了。”
不及片刻,贺芝房间外的数字屏就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切换成了“3919”,而岑珂所在的那间变成了“3916”。
宁昙灌了一瓶水,把自己瘫在长沙发上。
总算喘匀了气,他问道:“绾绾,你真决定好了,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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