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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凰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杨十六
可这话可到老太太耳朵里却又引起她的另一番遐想,眼下千周做乱已成定局,康颐以叛乱罪名被带走,这可比当初姚家获的罪要大上万万倍啊!姚家不过医死个妃子,他凤家都得急着表态,如今康颐出了这么大的事,凤家也必须得尽快有个立场出来。
她这边胡乱想着,那头,就听程君曼对许竟源道:“千周罪妇封昭君住的院子叫做添香院儿,因为是年后新入府的主母,老爷新添置了不少家什,还望大人搜查的时候能多多体谅。”
许竟源明白她的意思,当下便道:“夫人放心,但凡有嫌疑之物,我们一律拿走,其它无关的物件儿……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一样不动。”
老太太一听这话,心里就又是一番思量。面子,程氏姐妹的面子就相当于皇后的面子,都怪她当初被康颐迷了心智,这程氏姐妹才是最好的凤家主母人选啊!
官兵们在府里搜了不到半个时辰,返回来时带了不少东西。老太太仔细瞅了,多半是添香院儿里康颐的常用之物,虽也有值钱的,也有那么两三样是凤家后添的,但总的来说,还是没有大的损失,这让她十分满意。
许源竟冲着老太太一拱手:“老夫人,打扰了,下官告辞。”
老太太想起个事,赶紧又道:“大人且慢,老身还有一事想跟大人报备。”她上前两步,继续道:“千周叛乱,长公主封昭君自脱不了干系,我凤家是大顺子民,绝不能再留一个敌国的主母在家。今日老身便宣布,康颐与瑾元的婚事立即解除,请大人在府衙那边将他们的婚书作废了吧!”
许竟源点头,“来时凤相也这样说过,老太太是明事理的人,这事本官回府之后即刻就办。”
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气。
人送走后,众人一路又回了牡丹院儿的正厅,老太太才一坐下,也顾不上丫鬟们给她用干布擦拭水痕,只一挥手喝退了下人,然后看着众人道:“今日之事你们都看见了,千周作乱,康颐这一去定是死罪,指不定明天就能传来她被杀头的消息。咱们凤府虽说得了赦免,但这个赦免可不是免死金牌,咱们不能什么都不做,一定得拿出个态度来。”
安氏心思一转,立即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老爷那边有了话,老太太也跟许大人说过了要作废婚书,接下来,该是凤家立新的主母了。”
这话一出口,正厅里众人到也没有什么异常反应。毕竟韩氏不在,安氏不待见这主母之位,金珍知道自己身份地位怎么也靠不上前,而程氏姐妹则是心里有数,老太太这时候定是得把她们抬上高位了。
人们对结果心知肚明,还是耐心地听老太太继续道:“老身做主,从即日起,抬侧室程君曼为瑾元正妻,掌管……中馈。”说出中馈二字,她是好一阵心疼,可还是得故作从容地继续道:“明日天一亮便派人到府衙去备案,君曼,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凤家主母了。”
程君曼不卑不亢地站起身来,落落大方地给老太太行礼:“妾身谢母亲隆恩。”称呼已改为母亲。
这还没完,老太太又把目光投向了程君美,让人意外地又道:“再抬……程君美为平妻,辅主母料理府中一切事务。”
程君美面上也没见什么大喜,也学着她姐姐的样子起了身,跪到老太太面前:“谢母亲隆恩。”
安氏看着这两个跪到厅中的人,心中感慨,一个正妻一个平妻,凭这二人的身份,压住凤家这群闹腾的妾室和小姐自是不成问题,如果她二人能一直保持与凤心珩一条心,想来凤家也能安生一阵子。
可凤沉鱼总是不甘心,她提醒老太太道:“当初姚氏获罪时,凤家的处理就太过着急了。结果怎么样?三年后人家卷土重来,不但姚氏得了一品诰命,还能让皇上亲下和离圣旨,那凤羽珩更是出息得不得了。祖母怎么不多想一想,万一有一天母亲……不是,康颐,万一康颐也能起死回生,咱们该怎么办?”
老太太大喝一声:“住口!那个罪妇跟姚氏怎么能一样?”
程氏姐妹已经站起身来,程君美去安抚老太太,程君曼便转过身来,沉着脸对凤沉鱼道:“沉鱼,你记着,行刺皇上是重罪,康颐是千周皇室之人,行刺的人里有一半是她的至亲。且不说大顺与千周开战在所难免,即便不战,她,也是活不得的。”
沉鱼倒吸了一口冷气,程君曼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管教她们姐妹时虽也有严厉,但总的来说还是恪守着本份,叫着她大小姐。可如今已然直呼了姓名,而自己,却要跟对方叫一声母亲了。
程君曼的话把沉鱼给堵得没了话说。
凤家各院儿的主子都集中在牡丹院儿的正厅里,就连送韩氏回去休息的粉黛也回了来。众人虽聚在一起,却是一片死气,谁也不肯回去睡,谁也不知该说什么话,就那么一起沉默着,到是显了几分凄凉。
而此时,远在月寒宫里的玄天冥却捏着凤羽珩的小脸蛋,贼兮兮地同她说:“媳妇儿,走,为夫带你出去玩玩——”





妙手凰妃 第402章逃亡
古代王候家的建筑讲究座北朝南,皇宫自然也是遵循这个法则而建。但在它的北面却有一座极高的山,整个皇宫背靠着这座山,远远观望,十分踏实。
可是很少有人知,这座北山的腹心处竟是像虚天窟一样被掏挖一空,却并没有建成防御工事,而是做成了山牢。
这山牢纵深十里,凿山体为岩,削坚石为壁,大小间牢共计两百余个,无窗,每间牢房的门柱都立着倒刺,地面汪着肮脏阴冷的积水,总会有死犯发出凄惨绝望的哀嚎声,一如炼狱。
这里是关死囚的地方,依所犯之罪程度不同,处死方法便也不同,受罪深浅,决定了囚犯关押的位置是靠里还是靠外。整座大牢布局错综复杂,别说是跑,就是出了这间到另一间,要是没有专人带着,也会迷路。
此时,千周的四名来使就关在这里,一人一个小间儿,相互挨着,却有铁链锁住手脚,想要往间牢边上凑一凑聚到一处,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腐烂的气息嚣张地散发着,蔓延入稀薄的空气中,一点一点,无声无息地湛进人的皮肉。
封坤背靠着石壁坐在地上,浑黑的积水湿透了鞋袜,潮气浸入身体,蛰得两腿隐隐发痛。
猛然间,狂风卷起惊雷咆哮着往厚重的石壁上狠命抽打,轰隆隆的,震得地动山摇。
千周皇叔封德的胳膊上还有一道血口子,血一个劲儿地往外冒着,也没人给他上药包扎,就任由伤口在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下一点点的红肿、发炎,他甚至都能想像得到再过不久这伤口就会腐烂,然后扩散到整支手臂,直到把他自己给烂死。
他咬着牙扭头去看隔壁牢里的封坤,一看到这个矮儿子他心里的火气就更旺,“不让你来你偏偏要来,来也就来了,还不知深浅的去劫杀那济安县主,你是疯了不成?”
“哼!”封坤冷哼一声,“怕死就不来这大顺,既然来了,就得做好拼命的准备。难不成我们一直傻等下去?你总说机会机会,可来京都都一个月了,也没见你有任何打算。父亲,机会不可能凭白无故的从天上掉下来,是要靠我们自己去找的!这次要不是那九皇子手里拿了根长鞭,大顺的老皇帝已经死在我手上了!”
“屁话!”封德气得真想把这个矮儿子给掐死,“事后再说要不是这样那样的话有什么用?失败就是失败,咱们这一次算是都交待在这里了。”
“交待就交待。”封坤对死亡这个事是一点都没有恐惧,他做矮人半生,早就够了,只可惜没能拉个垫背的。“千周被大顺压了这么多年,年年都要把最好的东西送来,那广寒丝嘉儿也喜欢,可即便皇上那么宠着她,也不敢给她留一些。不只这个,北界三省更是千周的耻辱,父亲难道不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北界三省回归千周吗?”
他的话把刑海生和常达的情绪也给带动了起来,那二人也纷纷开口道:“是啊,与其窝窝囊囊的活着,不如拼个你死我活。”
“我就不信以千周现在的兵力还打不过大顺,当初咱们的神射不也重伤了九皇子么!”
封德是几人中年纪最大,也是最理智的一个,听着这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他不住地摇头:“疯了,你们都疯了!如今我们四人身陷死牢,外头的康颐和茹嘉也是在劫难逃,坤儿啊坤儿,你那样疼爱茹嘉,到头来却是害了她。”
封坤咬咬牙,面上终于浮现出一丝不忍。他这一生没有孩子,就把茹嘉当成亲生女儿来疼,如今出事,只怕茹嘉那边也不好过。“但愿她能逃出皇宫去。”封坤找着自我安慰,“前些日子去看她,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行动没有问题。嘉儿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告诉过她,一旦我们这边发生意外,叫她马上逃跑。京里有我们四间铺子,她随便跑到哪一间,那里的人都会拼了命的护着她回到千周。更何况……”他冷笑一声,“京里咱们的暗线若是发难,正好也跟咱们来个里应外合。宫里有那天皇子玄天夜的势力在,一直都在准备着,只要外头千周一动,他的手下必定借机起势。”
“起了势又如何?”封德无奈地道:“那三皇子咱们也不是没去看过,伤成那样,床榻都离不开,就算他起了势,还能当皇帝不成?”
“为什么要他当皇帝?”封坤冷笑一声,“借他之手,除我之碍,大顺这么大片的中原国土,也该换我千周来管一管了。”
封德听得直摇头,口中念叨着还是那一句话:“疯了,你们都疯了。”
说话间,山牢里又传来一声响动,像是山门开启,紧接着,有人推推搡搡地走了进来。
四人齐齐抬头,不多时,就见守牢的兵将押着一个与他们一样戴着手铐脚铐的人走了进来。
山牢里十分昏暗,每隔十步才有一盏昏黄的壁烛微燃着,可千周人还是把那些新牢犯给认了出来——康颐。
皇叔封德下意识地就要往门口扑,可是一动间,绑着手脚的铁链就收了紧,他最多就能往前跑两步,然后就被惯性给拉了回来,跌坐到地上。
康颐听到动静,别过头去看他,情绪略有起伏,却马上就平复下来。
她被关到封坤的隔壁,同样用铁链绑住手脚,那些牢兵关好牢门离开时还扔下一句话:“接下来,就剩那个茹嘉公主了。”
康颐神经一颤,面上总算是浮了一层凄哀之色。
“昭君。”封坤叫了她一声。
康颐转过头,却是一脸的失望,她对封坤说:“你们太冲动了,枉费了我的一番心思。如今我只盼着茹嘉能逃过此劫,只要能逃回千周,就还有活着的希望。”
谁也没想到,堂堂千周公主茹嘉,是藏在皇宫的垃圾车里混出去的。当她从一阵恶臭垃圾中爬出来时,瓢泼大雨瞬间浇了下来,到是浇得她十分痛快。
她干脆借着雨水把自己给洗了个干净,一边浇着一边往逃跑,逃亡的方向竟是凤府所在。
她不知道康颐的情况如何了,虽然心中知道定然是难逃此劫,却总还抱着一丝希望,但愿大顺能考虑一下当朝丞相的面子,给康颐一条活路。只要母亲活着,她就什么都不怕。
茹嘉顶着雷雨往凤府跑着,一路上还要不时地躲避搜捕的官兵,摔了多少次跤已经记不清了,喝了就张开嘴巴喝几口雨水,然后再股起劲儿往凤府跑。
终于,凤府已在及目之处,却发现府门口围了好多官兵。她躲到暗处偷看,正看到京兆尹许竟源进凤府抄家,也听到老太太说要请官府作废婚书,将康颐休出家门。
她傻眼了,凤家居然如此绝情,看起来,她的母亲已经被抓走了。茹嘉想,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定会被抓到宫里吧?
突然就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跑呢?如果不跑,现在是不是就能跟母亲在一起了?她虽性子刁蛮,可还从来都没有单独行动去做过什么大事,而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全天下都只有她一个人一样,无依无靠,所有人都是敌人,所有人都盼着她死。她必须得东躲西藏才能保住性命。
可是要藏到什么时候?
她最后往凤府里看了一眼,一咬牙,从那棵大树上顺了下来。
身上衣衫已然破损得不成样子,夏日里本就穿得薄,眼下几乎衣不遮体。可也好在有这样的大雨,街上除了搜捕千周余党的官兵之外,连地痞流氓都找地方避雨去了,哪还能有人留意她。
茹嘉强迫自己冷清下来,仔细回想前几次见到封坤时对方曾与她耳语的一个地址。那地方就在大顺京都,表面上看是一间点心铺子,可实际上却是千周人安插进来的据点。封坤说那据点已经混入京城多年,从未出过事,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就到那里去,里头的人自然认得她这位公主。
茹嘉咬咬牙,估摸着方向,又开始往那铺子跑。
就在茹嘉像个野人一样在外头狂跑的同时,凤家人终于也把凤瑾元给等了回来。
一府的人见到他就像见到了主心骨一样,金珍没控制住,一下就扑到他身上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老爷,吓死奴婢了。”
凤瑾元心里烦躁,哪里有心思哄着她,一把就将人给推到了一边,然后快步上前到了老太太身前,道:“母亲。”
老太太点了点头,没说别的,只是指着程氏姐妹说:“从今日起,君曼就是我凤家的主母,你的正妻。君美是你的平妻,地位等同于君曼。瑾元,你对我这样的安排,可有意见?”
凤瑾元哪里会有意见,这原本就是他想了一晚上的事,当下便点了头:“母亲英明,此举甚合儿子心意。”就像四年前一样,这母子二人齐心协力的用另抬正妻的方法,向皇家、向整个大顺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再说那往据点跑去的茹嘉,几乎是拼着最后一口力气,终于到了那铺子门前。她记得封坤说过,如果铺子出事,里头的人会把一直挂在店门外的红布招牌给摘掉,她战战兢兢地往边上竹竿处看了一眼,红布还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正准备抬手去砸门,手刚抬起,拳头还不等落到门板呢,铺子的大门突然就被人从里面拉了开。茹嘉万万没有想到,她看到的,竟然是凤羽珩的那张俏脸——




妙手凰妃 第403章朕还得追你娘呢
茹嘉几乎被吓疯了,条件反射般转头就要跑。可惜,到了这种时候,她哪里还跑得了。身后凤羽珩的小手就那么轻轻的往她肩上一搭,也没见多用力,茹嘉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然后一阵眩晕过后,“砰”地一声被摔进屋里。
铺子大门再重新关上,茹嘉一抬头,正对上玄天冥面上那副黄金面具。在这样昏暗的烛光下,那面具依然闪着光,晃得她眼睛生疼。
茹嘉别过头去,这才发现,屋里地上,四个伙计被捆成一团正蜷缩在角落里,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看向她的眼神却是带着绝望和凄凉。
就像她指望着铺子里的人救命一样,铺子里的这些千周暗哨也指望着两位公主能救他们一命。可惜,两边的希望都落了空,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就只有一条,那就是死。
玄天冥一抬头,对身边的白泽道:“都拖到后面去拷问,务必让她们招出另外几处窝点的详细位置来。”
白泽阴笑着走到茹嘉面前,一伸手扯住她的胳膊,就在地上拖着又往墙角走去。直到拽住那四名伙计绑身的绳子,这才道:“走吧!跟小爷到后头去说个清楚。”
大约半个时辰后,白泽终于回到前堂来,在二人面前行了个礼,道:“有一个伙计禁不住拷打,全招了。京城里还有另外三处据点,分别在城北、西、东四方,具体位置属下已得。”
“好。”玄天冥站起身,扯着唇角泛起个冷笑,再冲着凤羽珩伸出手,“爱妃,本王带你打架去!”
就在这样一个狂风席卷着暴雨又混夹着闪电惊雷的夜晚,九皇子玄天夜伙同济安县主凤羽珩,顶着雷雨行走于京城四个角落。一间包子铺,一间点心铺,一间首饰铺,还有一间米行统统被她二人联手捣毁。里面所有人无一逃脱,也无一死亡,全部被生擒活捉。
那跟着他们一起行事,随时随地准备打下手的官兵们都看傻了眼。从没见过这么利落的行事作风,从没见过这么爽快的打法,传闻九皇子带兵打仗是高手,传闻济安县主是当世神医。可直到今日他们才知,这二人的武功竟也高得如此出神入化,就好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勾魂使者,一身的煞气在这样雷雨交加的夜晚,勾走那些被他们看中的人命。
暴雨将这场行动掩饰得更加隐蔽,百姓们皆紧闭门窗来躲风雨,即便是外头有点动静,也在一声声惊雷中化得一干二净。谁也不知道这一夜都发生了什么,直到第二天早上风停雨止,人们出去买包子买点心,这才发现铺子竟在一夜之间就换了人经营。
但是谁去理换不换人啊,买到了自己想吃的东西,旁的事便与己无关。
当那些隐藏在四间铺子里的暗哨连同茹嘉一齐被送进山牢时,一直忍着没有发作的康颐终于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痛哭起来。而封坤也终于明白,千周斗不过大顺,仅仅一夜的工夫,他们十年部署便毁于一旦。
而这时,玄天冥与凤羽珩二人已经站在昭合寝殿的外堂,刚刚把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正在穿龙袍准备上朝的天武汇报完一遍。
天武听得那是热血沸腾,期间打断了多次,不停叫好,惹得章远实在没办法,不得不提醒他:“皇上,这身龙袍都穿半个多时辰了,您能不能让奴才好好的把它给穿完?”
天武哪还顾得上穿,干脆把外头那层怎么系都系不上扣子的袍子给脱了去,然后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两圈,终于停下来时,面上了覆了一层郑重之色。
“千周与大顺一战朕似乎已经听到兵器交戈的声音了,前些年北界也偶有小股贼人作乱,但大顺采取的态度主要还是安抚。这一次是彻底的撕破了脸面,既然要打,那就得打出点儿门道来!唯今之计还是要抓紧炼钢——”他看向凤羽珩,“半年太久,朕最多只能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至少京郊大营的将士得用得上钢制的武器。”
凤羽珩锁紧了眉心,三个月,太匆忙了。可却也知道这其中厉害关系,千周一事再怎么拖也拖不过三个月,只要消息一传回千周,那边势必会有动作,首当其冲的北界三省就要动乱。这对于大顺来说,实在是极大的威胁。
她沉思半晌,点了点头,“我尽力。”
天武却纠正她:“不是尽力,而是必须要成。”
玄天冥不干了,“哪那么多必须?钢是说炼就炼的?”
凤羽珩扯了扯他的袖子,微微摇头,“是得抓紧了,怎么算,时间都不够。”
玄天冥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只是看不惯天武催着凤羽珩,想了想又道:“除了新钢,至少我们还有一个神机营,那也是制胜的关键。”
“对。”凤羽珩道:“神机营的确也能给我们争取不少时间,我们会尽快部署,先在暗里派一小部份天机组的人潜入到北界,看有没有可能先行布下一些小而有用的阵法。”
天武大手一挥:“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他一边说一边坐到椅子上,再跟玄天冥道:“你也看到了,你老子我这个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所以这个千周的事儿你就是从孝道上来讲,也不该再让多从操心。更何况这是给你媳妇儿打天下,只要千周打下来,她就是千周的女王。”
玄天冥一听,“你这是要甩手不管?”
天武眼睛一瞪:“管什么?不是说了嘛,朕岁数大了,身体不好,想管也没那个精力。再说,早晚都得你管,你就当练手了。”顿了顿,又不甘心地来了句:“别人想练还没这个机会呢,切!”
玄天冥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这个老家伙就这个脾气,不管说多正经的事儿用的都是极不正经的方法。
天武也十分给他面子,说不正经就更不正经起来——“再说,朕不还得去追你娘吗?你娘和朝堂,孰轻孰重,你心里没数吗?”
玄天冥翻了个白眼,“你这意思是,母妃比大顺还重要。”
天武张了张口,看那样子是想说对,可到底被章远瞪了一眼之后,那么不上道儿的话还是没说出来,就只能来了一句:“大顺不是还有你嘛!”
凤羽珩知这父子二人一争轮起来也没个完,赶紧出言打断,却捡了一句要紧的跟天武要了个承诺——“千周打下来,真的归我?”
天武点头,“那是自然。”
“好。”她也开心起来,“原本要了千周十株天山雪莲,可我忙着闭关炼钢,听说都枯死了。得了千周之后,那东西可再不是稀罕物,我还得回大顺来开医院,父皇,说好了,开医院时,您可得入一股。”
天武左右也是不明白她所谓的医院是什么意思,想着可能就是那个百草堂吧,大不了就是多开几家,入不入股的能有几个油水捞?干脆地道:“朕到时候给你拨些银子,股就不要了。”
凤羽珩点头,“一言为定。”
玄天冥却从她眼里看出一丝狡黠,心里知道,怕是老头子要被这鬼丫头给坑了啊!
凤羽珩还有一事,她跟天武说:“我得立即把母亲送到萧州去,父皇放心,从萧州回来之后,我直接回大营。”
天武又唠叨了几句,章远催了几次让他上朝,他才磨磨叽叽地又开始穿外衫。
临走了还不忘提醒玄天冥:“说好了打仗的事儿都你俩管啊!”
玄天冥拉着凤羽珩,几乎是逃出皇宫的。
“老头子越老越没个正经。”他在宫车里念叨了一句,却被凤羽珩听在耳里。
她说:“其实父皇也是一心想把皇位传给你的吧?他都做得这样明显了,你该明白他什么意思才对。从前用你的伤势做文章,是想让对手将目标转移至别处,给你最大限度的安全。如今,却是想用自己余生之力来帮忙你尽早的成为一个好的帝王。父皇用心良苦,不管是从君臣还是父子的角度来说,他都该是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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