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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凰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杨十六
治不治病的那是后话,满喜就觉着单是二小姐给自己涂的这个东西,就比她的蔻丹要好上许多啊!二小姐还说这东西不怕水,涂一次最少能保持七天,而且颜色比蔻丹还好看,有了这个,她就不用每天半夜偷偷爬起来了。
所以说,人心不一定非要用钱去收买,想要收服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得知道她最需要什么。
甲油涂完,凤羽珩唤了孙嬷嬷进来将浴桶里的水重新换过。满喜想起之前曾用手试过水温,眼下二小姐如此谨慎,想来这病是会过人的。满喜越想越后怕,只盼自己的怪病能早日康复。
没让满喜侍候,凤羽珩自己洗澡,只留满喜在旁边给她说了沈氏派她们三人过来的目地,以及她所知道的凤府的一些秘闻。
不出她所料,凤家果然是想将她半路除去,把九皇子妃的位置换给凤沉鱼。今早凤瑾元突然改了主意,这就让沈氏开始心慌。可凤瑾元那里根本就没有突破口,沈氏只能把柳园这边监管起来,以确保自己女儿的利益。
沐浴过后,满喜捧了套新衣裳过来。
“这是府里下人送来的,三位主子每人都有一套。还有里衣,天晚了,小姐直接换上里衣就好。”满喜一边说一边把里衣打开准备给凤羽珩穿。
凤羽珩穿好里衣又去看另一件纱裙,水红色的纱料看着不错,可手一摸上去,硬得像刀片,料子也粗糙得像砂纸。这样的裙子穿在身上,皮肤不磨破了才怪。
“衣裳是谁拿来的?”她问。
满喜答:“是李嬷嬷,奴婢跟宝堂只被要求负责贴身侍候二小姐,这些跟公中打交道的事都是由李嬷嬷去做的。”说着也摸上了那纱裙,随即皱了眉,“怎么这样硬?”
“一个老奴才,纵是沈氏的奶娘她也没有私自做主的权利,显然是沈氏在给我下拌子。”
满喜发愁:“这可怎么办?如果我再去公中另行支出,一定会被大夫人发现的。”
她摆摆手,“没事,你先不要跟旁人说,这件事情我自有主意。”
满喜点点头,提了空盆一趟一趟地把用过的浴水倒了出去。
直到这丫头折腾完,凤羽珩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
纵是她有着二十一世纪的生存经验,也不得不承认回到凤府的这一天,接收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这府里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和形形色色的所谓亲人都让她大开眼界,虽然收了满喜一个丫头,可安全二字依然距她甚远。这种地方没有所谓明争,除了没脑子的凤粉黛之外,个个都是阴人的高手。
她自认从来不怕明刀,但暗箭却多年没练过了。
看来是得磨拳擦掌好好历练一番,只是她心里有件事情始终放不下,凤瑾元突然改变主意到底是因为什么?
目光探向窗外,看来,待夜深人静时,势必要在这凤府里头逛上一逛了。
夜逛凤府这件事,之所以能成行,还真得感谢凤粉黛送来的那包旧衣裳。
虽说几年前的衣物多半都短小了,但好在这几年在山村里吃得不好,营养跟不上,这副小身板也没长得太明显,凑合一下还是能穿的,总比那砂纸一样的裙子强,她也更不愿意刚洗过澡就又把白日里穿的脏衣服套上。
凤羽珩决定明日就穿着从前的旧衣裳在府里头溜溜,不能总是让别人找上门来给她添堵,她也得主动些,给那些闲着没事儿干的人找点儿不痛快。
子时三刻,一个瘦小的身影三晃两晃地从柳园飘了出去。
凭着白天的记忆,顺原路先摸回设在牡丹院的正堂。
深夜的凤府没了白日里的喧嚣,除了夏末的凉风吹过枝叶带起的沙沙响声,四处都是冷冷清清的。
她的目标是凤瑾元的书房,只是她对凤府不熟,再加上人小腿短,好不容易摸到书房所在时,已经累得呼呼作喘,凤羽珩当下就决定要把锻炼体魄这件事情提到日程上来。
凤瑾元的书房设在松园,这园子到是名副其实,四处都散着淡淡的松香。只是了解凤瑾元的为人后,便怎么都觉得他这人是配不起松的。栽了满园子松树,没见有多提升他的格调,到是让松香沾染了利欲。
凤羽珩进院儿时,隐隐见得松柏环绕的建筑里烛灯依然燃着,不时有人影晃动,她便知自己这是赌对了。
早料定凤瑾元今夜定不会早睡,白天发生的事极为突然,那耳语之事的真实性需要进一步去打探,这一来一回的,得到消息必定也不会太早。
没敢轻易再往院儿里走,大户人家的书房不可能没有丝毫防守,贸然而入绝非明智之举。
夏末天气多变,忽地乌云遮月,凤羽珩借着夜色隐在一处假山后面。
纵观四周,除去矮松,还有不少高柏。
她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体条件,想要像前世那样借外力攀爬穿梭显然不现实,更何况警惕如凤羽珩,怎可能漏算那些高柏之间隐约可见的片片衣角。





妙手凰妃 第23章双腿全废,面貌尽毁
果然是有部署的,她想起回京路上孙嬷嬷曾提过,这些年凤瑾元养了不少暗卫,这些暗卫全部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他们只服从凤瑾元一人的安排,也就是说,暗卫服务的只是凤瑾元一人,而不是整个凤府。
她无法确定这院子里究竟有多少暗卫,可也不能一直僵持在这里一动不动。书房内一直有人影走来走去,这就说明涉及到的事情扰乱了凤瑾元原本的计划,也乱了他的心神,让他坐立难安。
凤羽珩也有些难安,手下意识地就抚上那凤凰胎记,意识瞬间探入药房。
休息室的柜子里有一架军用的高倍望远镜,半只手臂长,是她当年从部队里顺出来的好东西,眼下刚好派上用场。
将那望远镜调取出来,凤羽珩将自己的身体嵌在假山缝隙间隐藏好,这才将望远镜举至眼前。
八点方向一个,十点方向一个,十二点,两点,四点……
松园的暗卫部署很有秩序,呈半包围状将这园子护得严严实实。但门口没有!聪明的人不会让自己在意的地方真正滴水不漏,总是会留下一个突破口,以待有心之人不请自来。
可惜,凤羽珩这个有心人有的不只是心计,还有本事,以及一个可以作弊的随身空间。
她将望远镜扔回药房,算好距离,脚步轻移,绕着最外围的一圈高柏往书房后面包抄。每当进入一个暗卫的视线范围内,立即隐去身形进入空间。
这空间的作用在逃往京城的路已经被她摸得通透,不只用意念可以随心取调出东西来,她的人也可以直接进入。只要用手抚上那凤凰胎记,心念一动,整个人眨眼间便进入其内。
而进去之后那也并非只是一个静止的空间,她试过,每次进入都是药房一层正中间大门的位置,而不管她是往左走还是往右走,空间里面的距离跟外界的实际距离竟是等量的。
也就是说,在空间里走到左边尽头,再现身到现实环境,竟然也会向左移动相应的步数。
若她上了二层,就必须得下了楼才能出来,否则很有可能出现在半空中,摔个屁股开花。
凤羽珩算准了进入一个暗卫的监视范围,然后躲到空间里,走到左边最尽头,再出来,刚好就又是一个监视的茫点。
如此交替,整整五个来回,终于摸到书房的后窗。
她无意干那捅破窗纸的事,也从来都不信窗纸明显被人手指头捅破,房间的主人在发现之后还不怀疑。
重新进入空间,直接上了二楼。再出来时,人已在书房的屋顶。
她俯于瓦砾之上,借着这具身体还算出色的柔韧性将身子潜至最低,再小心翼翼地揭开瓦片,书房的屋顶被掀开了拳头大小的一个天窗。
凤瑾元于房内踱步,来来回回就没停过。旁边垂首站立着一名男子,一身藏蓝短袍,腰间佩剑,清瘦利落,应该是名暗卫。
凤羽珩屏住呼吸,将耳朵尽量贴近天窗口想听听那二人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可这动作维持了有近一柱香的时间,里面除了脚步声,竟没有一点旁的动静。
她有些气闷,扭回头来再看,刚好凤瑾元踱步停止,冲着那暗卫说了句:“再探。”
暗卫一拱手:“遵命。”开门,闪身消失。
凤羽珩也较上劲儿了,再探么?那她就再等。
当然,不能趴在房顶等,她盖上瓦砾,闪身进了药房,给自己泡了杯菊花茶,坐了一个时辰左右才再次现身。
还是之前的位置,还开了刚才的天窗,等了没多一会儿,那暗卫再次返回书房。
“大人,信报已确定,九皇子于西北最后一役时身受重伤,双腿全废,面貌尽毁,且今日下午经太医诊治,子嗣上再无希望。”
啪!
屋顶上的女孩儿心猛地就往下一沉,身子也跟着一沉,瓦砾清脆的声响惊动了屋内暗卫,她只觉一阵疾风抚面而来,下意识地就把揭开的那片瓦往原处一盖,抚上胎记就隐进空间。
那追上屋顶的暗卫剑已出鞘,却意外地发现屋顶上竟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习武多年,又最擅长隐蔽,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刚才的确有人趴在这上面,甚至现在都还能感觉得到隐隐的人气。
可眼前又确实空无一物,别说是人,连根头发丝都不见。
他皱皱眉,听到下头凤瑾元喊了声:“残阳,回来。”
一晃身又回到房内,半晌,房内烛息,凤瑾元负手而去,残阳再次隐藏于角落。
凤羽珩借用空间离开松园,直到脱离松园的范围这才放心现身,依然选了小路往回走。
只是这回时的心境与来时又是两样,那暗卫残阳的话和当初在西北深山中紫莲男子那两条重伤的腿交替着在她脑中闪现。
凤羽珩清楚地记得那晚在山中她与那老大夫一起将那人的腿给接上了,她还留意过老大夫接骨的手法,是绝对靠谱的。再加上是她亲手做的固定,只要不出大的意外,那两条腿最多三四个月就可以恢复正常。即便眼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不可能像常人般下地走路,却也绝对不至于被太医诊成“全废”。
她知道全废的意思,是说那个人再也站不起来了。可明明不是的,难不成……
她额上见了汗,呼吸也有些急促。想起残阳后来又说了一句“面貌尽毁”,这就是说,那晚她离开之后,那个人根本没能平安出山,而是遇到了埋伏,再次重伤。
他们只有两个人,白泽要拖着不能行走的主子,遇到埋伏就不可能尽到全力,这样一来,双腿全废面貌尽毁,也不是没有可能。
凤羽珩双拳下意识地紧紧握起,牙齿都咬到了一处。
那个眉心有朵奇异紫莲的男人,那个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跟她说话的男人,她与他斗过嘴,也算共过患难,她曾以为自己刚穿越而来便救治一人,怎么也算功德无量,谁成想,她费尽力气治好的人又在旁人手里毁得更甚。
滔滔恨意汹涌而来,也终于明白缘何白天凤瑾元突然改变了主意。
一个子嗣都没了希望的皇子绝不可能继承皇位,凤家在这种时候再也不可能把凤沉鱼嫁过去。到不如就一切如初,还是由她凤羽珩嫁给九皇子,而这些年来一直按着皇后标准培养出来的京城第一美女凤沉鱼,则继续待价而估,要许的那个人必定是将来的人中之龙。
无数的念头在她脑中轰炸开,心虽乱,却依然没让她失了惯有的警惕和敏锐。石径小路右侧的花园里,隐隐有女子娇柔的声音传来,还伴着男人几声闷哼。
她停住脚,顺着声音摸过去,果然看到花园深处的亭子下面一双忘情相拥的男女。
女子身上衣缕尽褪,被扔得到处都是,一双鞋子刚好离她站脚处不远。
凤羽珩想都没想,又往前探了两步,一把捞起那双鞋,之后转身就走。
可就在一扭身的工夫,听到那男人说了句:“金珍,你说你跟着大夫人这么些年,她怎么也不赏你些好东西?”
凤羽珩站住脚,眼珠转了转。金珍?沈氏身边四个一等丫鬟里的金珍?
女子的声音也很快传来,却是带着警告:“李柱,妄议主子可是死罪。”
“我又不与别人说,难不成你还能去告发我?”
女子轻哼了声,“保不齐哪天你惹我不高兴,我就说漏了嘴。”
“哎哟我的姑奶奶,我哪敢惹你不高兴,你就是要我命我都给啊!”
“这还差不多。”那金珍的声音颤颤的,听得人耳根子都发麻,“不过你说到赏赐,哼,这府里头谁不知道,大夫人把自己打扮和跟个会走路的宝库一样,可谁要想从她指头缝里扣出点东西来,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
“别人扣不出来,你们四个还不行么?”
“我们四个?”金珍忽然就笑了,“李柱啊李柱,我们四个虽是一等丫鬟,可在你那个娘面前,还不是得乖乖低头陪尽笑脸。要按你这说法,你娘这些年得了多少好处?你看我跟你好了一场,是不是你也该跟我表示表示?”
她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起来李柱就生气:“那老太太把东西捂得比命都严实,我上哪儿能要出来。哼,以为跟了个有钱的主子能捞点好处,谁成想是个一毛不拔的。”
凤羽珩无意再听他俩接下来的卿卿我我,拎着金珍的那双绣鞋就回了柳园。
从两人的谈话来分析,她估摸着李柱应该就是李嬷嬷的儿子。大夫人手底下最能说得上话的肯定得是她的奶娘,如今奶娘的儿子跟身边的丫鬟私通,这事儿若追究起来,是不好说也不好听啊!
可惜她今夜没心情玩耍,不然那一对露水鸳鸯定是要好好逗上一逗。
再回柳园,已过了寅时。
凤羽珩从没指望回到凤府的第一晚能睡上安稳觉,却也没想竟然因为那个人失眠了。




妙手凰妃 第24章欺负我就给你们戒饭
她缩在床榻,双臂环膝,将那一晚在山里遇到紫莲男子的每一个细节又重新回想了一遍,再次确认在她走之前那双腿是接好了的。不但接好,她还拿了消炎药亲眼看着他吃下去。
凤羽珩有些后悔,只怪当天她刚来到这个世界,光顾着惊奇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而忽略了很多本该留意的事情。
那人重伤隐于山中,显然是被仇人追杀。而他身边只带一个侍从,如今怎么想都是极危险的。可她偏偏就在接好了他的腿之后撒手不再管,还坑走了他身上唯一的二十两银子。
“该死!”她下意识轻骂出声,可随即又沉下心来。
不走?可又有什么理由和立场留下来呢?再者,即便留了下来,在面对追杀而来的仇家时,她又能帮上什么忙?难不成要把那人一起带进药房空间?
凤羽珩甩甩头,不行,物非所常即为妖,她总不能被人当成妖怪。在这种年代,妖物一旦被认定,搞不好是要烧死或是浸猪笼的。
越想越心烦,干脆闪身进了空间里,从一层到二层不停地翻找起来。
腿断,毁容,她找了半个多时辰,却找不到一片能治好这两种伤的药来。
挫败地坐到地上,即便这空间一直保持恒温状态,她依然能觉出阵阵冰凉。
凤羽珩始终记得那人一身狼狈却仍不失风度的样子,也始终记得自己在初见那张脸时一副没出息的傻样。
可现在有确切的消息告诉她,那人的脸毁了!
怪不得那些在京城门口看到他戴着面具,怪不得明明是凯旋的大军却不见一丝喜气。
仗是打胜了,可主帅重伤,伤到子嗣无能。
这叫一个男人怎么活!
凤羽珩觉得这个王八蛋世界一次又一次地在挑战她的忍耐力,她相中的男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毁了,她居然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欺她人生地不熟?欺她变成十二岁幼童?
没事,陌生待久了总会变为熟悉,她也总有一天会长大。
毁了她的东西,不管是谁,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夜无眠,直到天际泛了白才回到床榻眯了一会儿。
早上,凤羽珩是被子睿叫醒的。小家伙跑到她的床榻边,一边叫着“姐姐姐姐快起来”,一边不停地往脖子上抓。
凤羽珩坐起身,迷迷糊糊地看了这孩子一眼,瞬间清醒过来。
“来。”她伸手将子睿拉到近前,“把这衣服脱掉,咱们不穿。”
她不会忘了自己那件像砂纸一样磨人的裙子,给她的衣服差成那样,怎么可能会给姚氏和子睿好的。
很快地,孙嬷嬷也进了来,跟在后面的是端着木盆的满喜。
“小姐,夫人的衣裳有问题。”孙嬷嬷走上前小声对凤羽珩说:“那件衣裳的料子到是好的,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穿在身上才一会儿的工夫就过了颜色,全染到了夫人的身上。”
孙嬷嬷一边说一边看凤羽珩在脱子睿的衣裳,怔了一下,“二少爷的也过颜色?”
凤羽珩摇摇头,“颜色到是不过。”她捧起衣服仔细瞧了一会儿,然后翻起衣领给孙嬷嬷看,“嬷嬷你看这里。”
孙嬷嬷凑上前,这才发现子睿的衣领子里竟然藏着无数细小的针尖儿。
“小姐!这可得禀报给老爷去!”孙嬷嬷急了,“一定要禀报老爷,有人要害二少爷,这不是小事。”
凤羽珩耸肩失笑,“禀报什么呀!保不齐就是他干的。”
“二小姐!”孙嬷嬷将食指竖在唇角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指了指还在屋里的满喜。
凤羽珩无所谓地道:“没事。”然后嘱咐孙嬷嬷:“还是给子睿和娘亲换昨天那套衣裳吧,再凑合穿一天,把那件染衣的送到我这来,一会儿本小姐要去府里转转。”
孙嬷嬷吓了一跳,“二小姐要去哪转?照规矩,今晨是要去给老太太请安的。”
“规矩?”凤羽珩挑唇,“凤府自己都不要脸了,还讲规矩么?也好,那我就去会会老太太。”
今日早饭是孙嬷嬷做的,因为凤羽珩起晚了。
其实不管是早还是晚,她也都折腾不出太多花样来。毕竟食材有限,总不能凭空的变出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只把提前从药房空间里拿出的一小把枸杞给了孙嬷嬷,仍然说是路上买的,孙嬷嬷也没多问,毕竟一路上都是凤羽珩拿着银两买吃的用的,接过东西就带着凤子睿出去了。
他们离开后,满喜有些为难地来到床榻边,小声问她:“二小姐,您要穿昨晚那条裙子吗?”
凤羽珩摇头,“不是有粉黛送来的那一包么,随便挑一件我穿穿就行。你把那条硬纱裙给我包起来,一会儿我带着。”她一边说一边瞅了眼子睿刚脱下来的衣裳,想了想,“满喜,你得陪着我演一出戏。”
满喜顺从地点头:“一切但凭二小姐吩咐。”
不多时,孙嬷嬷将早饭端到房里,看了一眼满喜还在屋内,不满地说了句:“满喜姑娘,这里不用你侍候了,我瞧着李嬷嬷和宝堂就要去厨下吃饭了呢,你不一起去?”
这话满喜没答,到是凤羽珩先有了反应:“谁允许她们到厨下去吃饭的!”
说着便起身出了屋,果然见李嬷嬷和宝堂正在院子里等着满喜。
见她二人出来,李嬷嬷赶紧过来打招呼:“问二小姐安!老奴见孙嬷嬷已经在小厨房备了早膳,那老奴就带了满喜和宝堂到大厨房那边跟下人们一起吃了。”
满喜很聪明,懂得在李嬷嬷和宝堂面前如何掩饰已经发生变化的身份,听李嬷嬷如此说,赶紧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故作不是很尊敬凤羽珩的样子,只敷衍似的俯了俯身,语气硬梆梆的说了句:“那奴婢就随李嬷嬷一起去了。”
“等等。”她挑起唇笑,也挂起硬生生的笑容,“我虽回府才一天的光景,但承蒙李嬷嬷和两位姑娘悉心讲授,多少也算了解一些府里的规矩。一个为凤家生儿育女的姨娘都只能靠吃厨下的边角余料度日,那下人们要吃什么呢?嬷嬷是母亲借给阿珩的人,阿珩怎么忍心让嬷嬷去吃下人的饭菜,还是跟着我们一起用吧。”
话说完,也不看对方反应,直接就转了身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吩咐:“孙嬷嬷,把清粥小菜给孙嬷嬷和两位姑娘也端去一些,如果不够吃就从我和姚姨娘的份例里分出一半。咱们的粥虽然稀,但想来肯定也好过下人的饭菜。既然进了我们柳园,那我这主子就不能让自家的奴才受气,以后谁也不许到公中厨房去吃饭。”
她如此一说孙嬷嬷哪还能不明白,这是叫她故意从两位主子的饭食里撇点汤过去呢,而且只要这三人在柳园一天,她们就只能吃在柳园住在柳园。
李嬷嬷和两个丫头苦着脸,心头泛起无限谩骂。可到底主仆有别,暗里做些手脚可以,明面上还是要说得过去的。
孙嬷嬷将稀粥小菜端到厢房,自个儿也留下来同她们一起吃。但不一样的是,她自己早在凤羽珩的授意下提前吃饱了一顿,眼下不过是做做样子,陪着三人喝些一点米粒儿都不见的饭水。顺便欣赏一下三人的苦瓜脸,孙嬷嬷觉得这些年从来就没有这样痛快过。
好不容易把饭水喝完,宝堂长出了口气,就跟刚打完仗似的,摸摸灌得鼓鼓的肚子正准备发几句牢骚,却看到她们的二小姐正拎着条裙子一步一步往厢房这边走来。
她捅捅满喜,小声说:“不知道二小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满喜也故作迷茫状:“谁知道呢,该不会是又让咱们干粗活吧?”其实她心里清楚,之前二小姐说过要她陪着演一出戏,八成那戏要开场了。
说话间,凤羽珩已经进了厢房,一众下人赶紧起身。
李嬷嬷一眼就看到她手里拎着的裙子,也不怎么的就开始心慌。隐隐有些后悔,二小姐这性子与先前大夫人所掌握的信息完全不一样,早知如此,她应该先观察一段时间再决定如何与之周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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