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凰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杨十六
人们立即又起身应答:“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天武满意地点点头,对身边章远说:“去请县主过来吧!”
章远立即小跑去传话,不多时,就见来时的湖面上又有一艘小船泛起。那小船的船亭竟以软烟罗做帐,里面坐着一名女子,身着盛装,正静静地直视前方众人。
一时间,有一部份人的目光被船亭上的软烟罗给吸引了去,以至于忽略了那本该是主角的女子。
但也有更多的人却是盯盯地看着那船里的盛装女子,大粉的华服,额坠玉饰,赫然是县主装扮。在她怀里还抱着一只猫,灰色的,大头圆脸,却有着一双仿佛能窥探人心的眼睛。
凤瑾元的腿就有些软,不只是她,沉鱼和粉黛的腿都跟着打起哆嗦。特别是粉黛,就像见到了鬼一样,一手死死捂着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到是想容惊奇地往前上了几步,也不觉自己竟走到了人群中间,只看着那缓缓而来的船只心中不胜欢喜。
她的二姐姐,原来皇上新封的县主是她的二姐姐!
想容终于明白玄天华之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原来二姐姐真的没死!
终于,船到岸边,有两个宫女立即上前相迎,就见那盛装女子稳稳下船,一步一步向前走来。
人们这才认出,新封的济安县主,居然就是皇上适才提到的儿媳妇!左相大人的二女儿!
刚刚那些给凤瑾元道过节哀的人纷纷将质疑的目光投了过去,有嘴快的人甚至还问道:“凤相不是说您的二女儿被火烧死了吗?”
“可不!枉我还流了好些眼泪,居然真的是在与我们开玩笑!”
凤瑾元有苦难辩,他在凤桐县找凤羽珩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谁能想到这丫头居然回了京,还进了皇宫,还捞到个县主来当?
眼瞅着凤羽珩就要经过他身边,凤瑾元心虚地把头低下,身子也扭到里面去一些。
实在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女儿,虽说他真的在大火之后找过,但有没有尽力去找,别人不知道,凤瑾元自己却心知肚明。更何况,人根本就是失踪,他却一口咬定是死了,皇上还在这儿呢,如果硬是追究他一个欺君,那可如何是好?
凤瑾元脑子里一下子挤进太多东西,每一件事都因为凤羽珩的“复活”。他咬着牙暗叹一口气,果然老话说得好,你越是希望信死了,谁就越能活着。你越是希望谁好好活着,谁就偏偏有可能出意外就不在人世了。
他打从心里是希望这个女儿死了的,可惜,发生在凤羽珩身上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永远都不可能用常理去评说。
“儿媳叩见父皇,叩见皇后娘娘,父皇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一句话,凤羽珩已经跪到场中,对着上座的天武叩了三个头去。那猫就被她搂在怀里,一动不动。
天武笑眯眯地看着凤瑾元:“还说朕的儿媳死了,怎么,凤爱卿连自己的女儿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凤瑾元赶紧也跪了下来,“臣不敢!”
“不敢?”天武大怒,“凤瑾元!祖宅起火这个朕不怪你,可你的女儿是不是烧死了,你连查都不查就报了丧,你到底是想干什么?你到底还记不得记,这个女儿是朕的儿媳妇!”
天武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竟一手抓起放在面前桌上的琉璃杯照着凤瑾元跪的地方就砸了去。
那琉璃杯不偏不倚,生生地砸到凤瑾元的额头上,瞬间就渗了一片血迹。
在场众人都不敢吱声了,大气都不敢出。沉鱼粉黛想容三人见状也再不能干瞅着,纷纷起身跪了下来。
凤瑾元视线都被血迹染得模糊了,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跪着发抖,脑子里胡乱地想着上次宫宴上步尚书的惨死,头发丝都渗出了冷汗。
好在天武没有继续与他计较,反到是回过头来看向凤羽珩,说了一句直接改变凤家格局的话来——“今封凤家嫡女凤羽珩为济安县主,赐平州济安县整县封地,现有宅院同生轩改为郡主府,开正门,济安县主有权自主出入!”
凤瑾元脑中嗡嗡地响了一阵子,有点搞不清楚皇上路数了。
凤沉鱼却在天武这话一出口后猛地抬头,冲口就道:“皇上您说错了!凤羽珩不是嫡女!”
天武厌烦地看了沉鱼一眼,没吱声,到底他不屑于跟个不搭边儿的女人说话,可坐在边上的皇后却很会掐时机地把话接了过来,看着凤沉鱼道:“皇上面前,岂容你放肆胡言?”
天武这才饶有兴趣地问了沉鱼一句:“怎么?你对朕的话,有疑义?”
沉鱼此时也反应这来了,意识到自己这嘴实在是太快了些,居然跟皇上叫起板来,赶紧就一个头磕到地上,说了声:“民女不敢!”
“哼!”天武一声冷哼,“当年凤家迎娶姚家独女进门,连太后都亲赐了赏去的,凤羽珩怎么就不是嫡女了?凤瑾元,朕到是要问问你,你是想要朕承认的正妻和嫡女,还是想要冒着违背圣意的风险,执意认妾抬妻位认那妾生的女儿为嫡女?”
凤瑾元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余地,关于姚氏的事,他与老太太早就有思量了,只怕当年是犹自揣测圣意揣测错了,再不就是这些年过去皇上又改主意了。总之,现在里外不是人的是他。
“自然……是与皇上想法一致的。”他无奈地答。
沉鱼只觉脑子“砰”地一下炸了开,身子摇晃几下跪跌到地上,原本就因为落水而着了些风寒的身子立时就瑟瑟发起抖来,却引不起人们的半点同情。
对于当年姚家的事,只要是一直居住在京中的人都心知肚明,人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是鄙视凤瑾元的。人家的女儿嫁给了你,你凤家又借着姚家之势在京中站稳了脚根,怎的?只能同甘,却不敢共苦?
凤羽珩看着跪在地上的凤瑾元和沉鱼二人,不由得心中泛起冷笑。等着吧,你们的报应也不只这些。
“儿媳多谢皇上作主!儿媳替娘亲姚氏多谢皇上大恩!”凤羽珩一个大头磕到地上,真心地感谢。
复了姚氏主母之位,这是在她计划之外的,一切都是天武自己的主意。但她却知道,自己的袖口子里正装着那纸和离书,天武如此做,便是要将姚氏与她的脸面给到最足,即便合离,也要同刚嫁到凤家时一样,从主母的位置上离开。这样,才对得起姚家“男不纳妾,女不为妾”的几世骄傲。
妙手凰妃 第176章三哥你好意思不送礼么?
天武满意地看着下面踢着的凤家人的反应,心里觉得十分过瘾,再想想,又开口道:“凤爱卿是正一品大员,是朕最倚重的左丞相,可凤家主母居然都没有封诰命,这实在是朕的疏忽。”
凤瑾元一听,这是还要给姚氏封诰命?
罢了,只要皇上不追究旁的,想封就封吧,左右是凤家的荣耀,于他来说并没有任何坏处,就是……
他瞥目看了一眼沉鱼,心里叹了口气。
什么凤不凤命,都没有了凤家嫡女之位的庇佑,你见过谁家皇后是庶出的?
“章远,备良人锦,着玉轴,拟诰命文书。封姚显之女姚……”天武说到一半儿卡了壳儿,转头问身边的皇后:“她叫姚什么来着?”
皇后赶紧告诉他:“姚芊柔。”
“哦对!”天武重说:“封姚显之女姚芊柔为一品诰命夫人,钤盖制诰之宝,昭告天下。”
凤家人集体叩首:“谢主隆恩。”
天武这才露了点笑意,“恩,如此就对了,朕的儿媳妇怎么可以是个庶女,都起吧!”
几人终于可以从地上起来,沉鱼要靠着倚林的搀扶才能勉强站起,一双委屈的眼看向凤瑾元,她的父亲却根本也没心思看她。
姚显之女姚芊柔?为何皇上不说凤瑾元之妻?一时间,他又琢磨不透这皇上的心思了。
而这时,粉黛算是看清了形势,紧着往凤羽珩身边一凑合,马上就热络地道:“二姐姐有没有想粉黛?”
凤羽珩看着这个四妹妹,只觉这丫头的潜力比沉鱼还要大些,才十岁的光景就会耍得这般小心思,长大之后怕也是个不好相与的。
“四妹妹没能回乡祭祖,真是可惜。”她没说想也没说不想,只扔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到是让粉黛琢磨不透她的心思了。特别是怀里抱着的那只猫,那双眼睛粉黛怎么看怎么觉得害怕,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干脆躲到了凤沉鱼的身后。
这时,就听有人“咦”了一声,开口道:“又有人来了!”
人们纷纷往湖面看去,果然又有一艘小船停靠在岸边,一位华服贵妇走下船来,直奔着场中就走了过来。
“恭喜弟妹获封县主,也顺祝姚夫人获封诰命。”那妇人走上前,冲着凤羽珩真诚地笑笑,这才跪下来向天武叩头:“儿媳叩见父皇母后,祝父皇母后福寿安康。”
这话一出人们才意识到,原来这也是位王妃,可这到底的样子实在陌生,一时间也叫人不太能对得上号去。
这时,原本坐在众皇子堆里一副看好戏模样的玄天夜突然起了身,看着那跪在场中间妇人瞪大了眼睛,面上难掩惊讶之色。
皇后娘娘看着玄天夜纳闷地问:“夜儿这是干什么?看到自家媳妇儿怎的惊讶成这般?”
一听皇后这话,人们才反应过来,这妇人竟是襄王妃?可不是说襄王妃是个病秧子,连床榻都下不来么?这人哪有一点生病的模样?
玄天夜也是这个想法!他自己媳妇儿是个什么身体他自然最是清楚,更何况这病多半还是他给弄出来的。那日皇后突然宣她进宫,虽然也说了要找宫里的太医给调理调理身子,可玄天夜根本就不认为宫里那些废太医能真的治好。就算稍有起色,人也不可能在皇宫住一辈子,只要不完全治好,他总有办法让这女人再站不起来。
然而眼下是什么情况?
这女人不但站起来了,而且面色红润,气脉平稳,行动自如,一俯一跪间也不见气喘,这分明就跟生病二字不沾边儿。
他想不明白,才进宫几日光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能让这女人一下子就变成这般?
“起来吧!你大病初愈,要多保重身子才是。”天武开了口,将襄王妃请了起来,又看了眼玄天夜道:“怎么,你母后问话没听见?”
玄天夜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几步冲着皇后行礼:“母后莫怪,儿臣是太惊讶了,这才失了言行。柏如病了这么些年,儿臣已经许久没见过她这般模样。”
皇后点了点头,“那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玄天夜眉心微皱,有些不耐烦,“儿臣自然是高兴的。”皇后一生无子,这些皇子都不是她亲生的,对她也就没有对真正的母亲那样的感情。像玄天夜这样的人,最多也就能保证表面上都过得去,要让他再多几分耐心,是有些难的。好在皇后平日里也不招人烦,话少,事也少,但这一次,却是她下的旨将襄王妃给宣进宫来,玄天夜心里的气自然要记到她的头上。
皇后不傻,玄天夜的敷衍和厌烦全被她看在眼里,但却并不在意,更是追了一句道:“是么?本宫瞅着可不怎么像。”然后偏了头去问天武:“皇上看呢?”
皇上跟皇后是一伙的——“朕看着也不像。”
玄天夜脸上的怒气更甚。
“说起来,夜儿,此番你可是要好好感谢你九弟妹的。”天武笑着道:“要不是有姚家后人妙后回春,你媳妇儿的病怎么能好得这样快!你自己算算,从她病了那日起,一直到后来重得连门都出不了,这都几年了?朕听说你在外不停的寻访名医,却还是没见丝毫起色。”
凤瑾元就觉得这皇上说话太不给人留面子了,他还站在这里呢,怎么老是口口声声的姚家后人姚家后人?之前还硬生生地把姚氏掰回了他的正妻之位,怎的一转眼就与他撇得干干净净?
不过他可不敢跟皇上置气,只有低着头默默听着的份儿。
而玄天夜这时才明白,为何襄王妃这么快就好了,原来竟是凤羽珩!
他扭头往凤羽珩那处看去,早就听闻凤家二小姐的医术并不差于当年的神医姚显,她才十二岁,可见这小姑娘若是再长大些,医术会达到一个多么可怕的境界。他原本还不信外头的传言,可天武都说了,襄王妃的病是她治好的,那样的病、他亲自换的药都能给治好,凤羽珩的医术他想不信都不行了。
“弟妹妙手,本王早有耳闻,今日能得弟妹出手救治王妃的顽疾,本王感激不尽。”他是个聪明人,这事摆明了就是皇上皇后跟凤羽珩合伙干的。他有心想要凤沉鱼的事瞒不过这些人的眼睛,却没想到他们居然选择了用这种方法来阻止他续妃。不过也好,以如今凤家的形势,那凤沉鱼到底还能不能要,真是两说。“弟妹大恩,本王没齿难忘。”最后一句话,到是真切了几分。
凤羽珩挑唇轻笑,“三哥既叫我一声弟妹,那便是一家人,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玄天夜抬头看她,总觉得面前这个小姑娘根本就不像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在她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子谁都无法琢磨的神秘,就像她怀里抱着的那只猫。
“三哥。”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来,玄天夜一阵头大,他听得出,是他那个最难搞定的弟弟,玄天冥。“我们家珩珩把你媳妇治好了,你都没点表示的?”
这是来要东西了!
玄天夜赶紧道:“自然要感谢弟妹。”再想想,送点什么呢?
还没等他想好,玄天冥又主动开口了:“我们家珩珩不太喜欢那些女儿家小里小气的东西,听说三哥手里有个玉矿,不知道舍不舍得拿出来做为酬谢?”
“当然舍得!”抢在玄天夜之前,襄王妃把话给接了过来,“九弟说得哪里话,我与你三哥少年夫妻,这么多年下来恩爱如初。弟妹治好了我的大病,别说是要个玉矿,就算是把襄王府要去,你三哥都不会眨一眨眼的。王爷,您说是吧?”
玄天夜气得太阳穴都蹦起了青筋,玉矿,玄天冥居然开口要他的玉矿?他的王妃这样轻易就答应了?
难以置信地看向襄王妃,就见襄王妃一幅不解的模样回看他:“王爷何以是这样的表情?难道您不愿意?”
天武这时也开了口道:“夜儿,父皇从小就教导你们受恩不忘,滴水恩当涌泉报,你都忘了么?”
玄天夜站在当场,一动不动,只一个劲地喘着粗气,面上怒气几乎达到了一个顶点,人人都觉得这时若是再有人刺激他一下,这三皇子就要爆发了。
可到底是从小练就了一番隐忍之功,常年的沉寂也让他有了绝对理智清醒的头脑。
玄天夜很快便反应过来,治好襄王妃,皇上的目的可不只是阻止他迎娶凤沉鱼,只怕这最终的日的是想要他的命脉啊!
人人皆知三皇子玄天夜数年前得了一个玉矿,就在岫州的山里。只是当时并没有开采出太多的成玉来,到是开采的费用比玉本身还要贵出许多。老皇上可能觉得没啥油水,就把那玉矿大方地送给了玄天夜。
玄天夜为此还着实高兴了一阵子,暗道眼前的困难并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利益,他早已请人看过,那片矿山极大,只要开采好了,将会有惊人的玉量产出,至少五十年内都不会被开采一空。皇上没那个远见,到是让他得了个便宜。
果然,那玉矿在他手里经营得是一年比一年好,他在外省运筹帷幄暗养兵马,靠的多半都是那玉矿出的银子。
只是,这些他觉得皇上不知,却直到今日才明白,他的父亲哪里是不知,而是等着他把那玉矿经营起来,养成熟了,自己再拿过来使个现成儿的。省去了最初的开采,躲过了最初的风险,劳工已经在这几年的劳动中磨练成熟,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废玉产出,更加上那片山脉附近小县为了配合矿场,也一点点的起了规模。
这个天下……他到底是算计不过那只老狐狸。
“儿臣怎么会不记弟妹大恩,那玉矿原本就是准备在九弟大婚时当做礼物送上的,如今正好有了这个事,便提前送予弟妹吧!待九弟大婚之事,儿臣再去寻一份大礼!”
妙手凰妃 第177章你们步家,就是不长记性
玄天夜是个聪明人,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他到不如做个高姿态出来,大大方方地告诉他们,矿本来就是要送的,只不过提前了而已。
玄天冥可不管什么早送晚送,总之见玄天夜一吐口,当即就提醒凤羽珩:“还不快谢谢三哥!”
凤羽珩半转身,站着玄天夜行了个礼,“阿珩多谢三哥赠如此大礼。”
“弟妹太客气了。”玄天夜已经调整过来,“你治好你三嫂的病,三哥该谢你才对。”
两人一番寒暄,天武在主位上看着,不由得与皇后对视而笑。再冲着玄天冥点了点头,两人表示合作愉快。
凤羽珩却是挑了个空档白了玄天冥一眼!
之前她可没听说还有什么玉矿的事,八成是这只小狐狸跟那只老狐狸两人现合计出来的。就这么让这父子俩利用了一回,她可是不会甘心。玉矿是她的不是吗?很好!皇上你今后若是想从我这里分一杯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皇帝有了封赏,又是诰命又是县主,人们自然是要来恭喜一番。
讽刺的是,先前人们围向凤瑾元时,道的是节哀,却不想才一转眼的工夫,就又要说恭喜。
凤瑾元也甚是尴尬,却又不能不含笑与众人寒暄,心里也在一刻不停地琢磨着回去之后该要如何面对姚氏。还有沉鱼,这个女儿到底还能不能要?
凤羽珩就抱着怀里的小猫后退了两步旁观着,那些与她来道喜的夫人小姐都由跟在其身边的一个小宫女招呼着,聊得到也十分热络。
想容也愣在一旁,心里一直在回响着皇上那句“朕的儿媳妇怎么可以是个庶女”。
看来,是真的不行呢。小丫头苦笑了下,随即便又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那样的人,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便也算是一种幸福了吧!更何况她还有了他送的衣裳,足以回忆一生,有些人,不一定非要得到才是最好的结果。
她嘴角牵起一抹笑来,凑到凤羽珩身边,“二姐姐,想容好想你。”说着,两只大眼睛里竟涌了泪来。
凤羽珩这才有了真正的笑意,抬手去捏她的脸:“傻丫头,给二姐姐看看,最近是不是长胖了些?”
“才没有!”女孩子果然都不喜欢被人说胖,想容抬起胳膊努力向凤羽珩证明自己没胖:“二姐姐你看我这胳膊,你捏捏,没长肉啊!”
玄天歌几人也凑上前来,围着凤羽珩笑着道:“阿珩,给你出气我们可是没少费力气,你得请客!”
白芙蓉赶紧就争取道:“就去仙雅楼吧!吃完还给打包。”
凤羽珩点头,“好,就去仙雅楼,不但打包,我每人送你们一桌酒席可好?”她心知这段日子里这几位姐妹没少为她的事情操心,心里由衷地感激。
几人说笑了一会儿又各自散开,宫宴歌舞还没正式开始,人们相对来说比较自由,有熟络的自然要借此机会多多攀谈,就算不熟的也总要相互介绍着认识。
凤羽珩把想容推给玄天歌带着,让她去给想容多介绍些朋友,而她自己则抬了脚步走向正被大臣们围在中间的凤瑾元。
这位父亲多日不见,好像春风满面,活得更滋润了呢?
此时,凤瑾元正接受着一众臣工的恭喜之词,心中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烦闷,总之就是一片混乱。就在他最混合之际,就觉得脑后呼呼生气,似乎有危险正在逼近自己。
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危险到是没有,却看到凤羽珩正抱着那只灰猫往他这边一步一步走来。他头皮又习惯性地开始发麻,这个二女儿最初回府时还只是有点不好惹,为何现在他总感觉这丫头邪性呢?
一众臣工看到凤羽珩过来,纷纷冲着她礼貌地点了点头。如今这位可不只是凤家的二小姐,也不只是御王未过门的正妃,人家还是皇上亲封的县主。最要命的是,这个县主还是有封地的,说白了,那就是一方的土霸王啊!谁得罪得起?
大家都不是傻子,见凤羽珩走上前来便纷纷后退离开,给他父女二人留下了说话的空间。
今日这一出戏谁都看得明白,他们表面上恭喜着凤瑾元,但人家凤瑾元心里可不见得就能高兴。这个女儿是不讨他喜欢的,只怕“死了”才是最好的归宿。
可惜,凤羽珩的生命力太旺盛了。
“父亲。”她终于站了下来,在离凤瑾元两步远的距离,轻声开口,“多日不见,家里可都还好?”
凤瑾元微怔了下,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便捡着主要的说了句:“你祖母挂念你,与你韩姨娘动气,闪到了腰,如今还不能下榻。”
这是凤羽珩早就知道的事,就因为知道老太太是因为什么闪的腰,她才肯将膏药让班走带给姚氏。不管怎么说,在那座府里,总得有一个说话有些份量的人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祖母上了年纪,身子骨又不好,还要为家里操着心,实在是让阿珩听了心里难过。”她垂下头,轻叹一声,再抬起来时,面上却又覆了一层难以琢磨又让人看了心惊胆颤的表情。“这世上啊,总是有些事不能尽随人愿,比如说你想谁死,你想谁活,对方却并不能按着你所想的那般规划自己的生命。父亲,您说对吗?”
凤瑾元心里突突地跳,这二女儿的眼神让他莫名地觉得渗得慌。他后退了两步,没答。
却听凤羽珩又道:“有些人自诩聪明,总是自己想像没有了谁日子会怎样怎样。可实际上,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按着别人的想法过日子,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有本事在一次次加害中最终逃脱。父亲,我告诉你,那一场大火,连我的头发丝都没有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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