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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薇沈羲遥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猗兰霓裳
“皇上吃醋……”我顿了顿:“我还真担不起这份罪责。”微笑依旧,带了淡淡揶揄。
“你怎会当不起?”沈羲遥亲吻我的脖颈,呼吸软软拂在耳畔,“你不是一直,都在令我吃醋么。”
他突然咬住我的耳垂,我只觉得一阵生疼从耳朵上传来,不由“唔”了一声,就在这一声中,沈羲遥将我推倒在床上,开始他带了疯狂的侵占。
我趴在枕上,在他一次次动作中,泪水无声滑落面颊。
大羲十年是动荡飘摇的一年,在这一年里,沈羲遥遇到了他即位以来最大的困境。
一个月后,边关兵报在羲赫到达康城后日日传来,多是喜忧参半的消息。没有人想到孟翰之曾私下将先前朝廷调拨的十万石粮草半数卖给了边境百姓。
在平安时期这本是善举,毕竟那不毛之地作物难以生长,百姓也确实需要粮食裹腹。至于他由此中饱私囊,刑部会做出裁决。
可在战时,那五万石军粮就尤为重要。而朝廷以为军粮充足,待沈羲遥得到奏报再调拨粮送往前线,这段时间里战场上的配给难免不足。
就在沈羲遥要调去边境时,河间传来旱情。今年的庄稼在暴晒下全枯萎,河间这一年将颗粒无收。而大羲三分之一的粮食皆由河间地区产出。
同时,陇中来报,黄河改道,十户九伤,那漫漫黄泥水下是曾经平静祥和的座座村庄。
一时间,前方战场上兵粮配给不够,敌军固守靖城,短期内难以攻破,需要粮草支持。后方旱涝两全,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更是需要粮食来应对。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沈羲遥每日眉头紧皱,国库虽有存粮,却无法同时满足各方需求。同时,大水之后的疫情也令人必须做好准备。
每日我都会看到他在养心殿与大臣商议解决之道,该做什么,该派谁去,该如何尽快有效的解决。
每每此时,我都安静地坐在那道厚重的帷幔之后,听他的治国方略,领教他的天资才智,也感同身受他的忧虑。那把龙椅,坐起来并不如众人所想的舒适自在。
在其位,谋其事。皇帝也不好做。
国事危急,沈羲遥没有翻牌子的兴致。这样一来,我便日夜陪在他身边了。
几乎每晚我都会听到他无意间沉重的叹息,看到他难掩的疲惫神色。每晚他都会批阅奏章到深夜,时常趴在桌上睡着。一个时辰不到又会醒来继续看奏折,敲定最合适的人选,确定所需的钱粮。慢慢地,随着军情加紧、灾情加重,他开始彻夜不眠,孤灯长伴,为了给前方制定最快最有效的解决之道。
这样的情况下,对我的看管放松了些。除了素心可以在清晨及傍晚陪我在御花园偏僻处散散步外,那把锁住我的金锁也只是象征性地挂在了门上。于是,我也终于可以想办法去做一些事。
政策颁布下去,河间鼓励百姓打井,打一口朝廷奖赏二十两,免之后三年徭役赋税。
陇中修建堤坝,将大水分流开去,组织百姓重建家园,又派了医官及时控制疫情。
西北禁止粮商哄抬粮价,否则没收财产,同时朝廷以高出民间的价格收购粮草再低价卖给民众。
同时,各处都分发了可供一时之需的钱粮物品下去先解燃眉之急。
但是天灾人难定。那些良策一道道施行下去却所收甚微。沈羲遥紧皱的眉头没有一天能舒展,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我只能宽慰他,再好的药也不能一剂到位,总要一些时间。更何况应对战事灾情,光是送粮传令就需要时间,更何况实施。但我相信,也请他相信,再过段日子一定会出成效来。
这期间,沈羲遥去了几趟蓬岛瑶台。我想他是要笼络凌家做一些绸缪。因为需要凌家的时候到了。
大水过后,疫情由于控制的及时,未大面积爆发。
河间百姓打井收到成效,还来得及种一茬庄稼,能解了过冬的粮食问题。
而羲赫也终于收复了靖城,虽然艰难,但还是胜了。
可就在刚刚能松懈一点时,战场那边出现了巨大的问题。
派去支援前方的二十万石粮草在郝连山处被敌军截走,而国库中的存粮因调给灾区,短时间无法凑齐二十万石。
可战事已到最激烈的时刻,粮食不到,军心不稳,体力不沛,羲赫好不容易收复的靖城难免再落敌手。
沈羲遥每日眉头深锁,常常独自踱步在养心殿中,那“咄咄”的声音一下下敲在我心上。
终有一日,午膳时沈羲遥举起了银箸,又搁了下。
我夹了块清蒸鲈鱼放在他盘中,他摇摇头:“朕一想到前方将士们挨饿作战,灾区的百姓等着粮食度过危机,还如何能下咽?”
我看着桌上仅有的四道菜,三道都是清淡的素食,心间思虑了许久的话终于说出:“皇上,国库里虽是没有几十万石粮食,可大羲还是有的。”
三日后,我正在窗下绘一张傲立群芳,工笔绘出的一大朵正红色重瓣童子面一枝独秀,傲立于群芳之上,其他花色只用了粉、黄、白、玫红,突出那正红的艳丽无双来。
素心站在一边为我研磨一边笑道:“娘子的画真好,比宫中画师还好呢。”她歪了头:“我看宫里的画大多有诗来配,娘子不如请皇上提一句?”
我没有说话,径自取过一支细羊毫,在一侧写上“似有浓妆出绛纱,行光一道映朝霞。”的诗句,那簪花小楷虽荒废了许久,但写起来却并不生疏。
细细吹干,我看着这张画满意地点点头,朝素心笑道:“你觉得如何?”
素心称赞道:“我虽不识字,但娘子这笔字却极好,看起来大气端庄。”
我不知为何这日心情十分好,便道:“若喜欢就送你了。”
素心满眼惊讶:“娘子说真的?”
我将画纸一推:“骗你做什么。你今后离宫了,得装裱一下才能放的久。”我叹一口气,兴致突然泄下来:“只是不知你何时才会离宫啊。”
素心微微低了头道:“素心不想这些,能在娘子身边伺候就是素心的福气了。”
我看着那朵童子面,花朵艳而不妖,柔而不弱,华而不俗,声音坚定如铁:“放心,你不会等太久。”
素心还未接话,只见张德海一脸喜气走进来,神色间颇恭敬。
“娘娘,”他一改往昔称呼,满面笑容道:“皇上有旨,请娘娘即刻随老奴上蓬岛瑶台。”
我浑身一颤,蓬岛瑶台,这四个字带给我内心无与伦比的震撼,沈羲遥要我上蓬岛瑶台,这预示着我终于朝着目标,迈到了最后一步。
当下却只带着平和笑容,仿佛张德海只是来通报沈羲遥要与我共进晚膳一般,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素心吃惊地看着我:“娘娘?蓬岛瑶台不是?”
我点点头:“素心,想来你马上就可以离宫了。”
蓬岛瑶台,沈羲遥曾花费重资修建的天宫,穷尽天下奇珍异宝,耗费能工巧匠无数心血,甚至因它的修葺一度被认为是奢靡之君。蓬岛瑶台建成之后,沈羲遥亲笔题诗:
“名葩绰约草葳蕤,隐映仙家白玉墀。
天上画图悬日月,水中楼阁浸琉璃。
鹭拳净沼波翻雪,燕贺新巢栋有芝。
海外方蓬原宇内,祖龙鞭石竟奚为?”
在我入宫前一年,沈羲遥下令将其设为禁地,无皇帝手谕任何人不得上岛。为此,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这曾算作沈羲遥一世英名中的一个败笔。
但是,当风华绝代的凌相之女入宫为后,享尽帝王万千宠爱,之后皇帝将其赐给孕中的皇后,又被世人看作是帝后恩爱,龙凤呈祥的标志。不再被认为是奢靡之举,反倒被人津津乐道。
之后,凌相病逝,皇后在悲痛中小产重病,遂长居蓬岛瑶台静养,因太后与御医的嘱咐,皇帝无法踏足蓬岛瑶台,一下便是两年。蓬岛瑶台,在世人眼中又变成了皇帝的伤心之地。
这座岛上仙宫,是一个奇迹,不仅仅是建筑的奇迹,也是一段奇迹般爱情的见证。
但事实上,蓬岛瑶台留给我的,除了最初的幸福恩爱之外,剩下的只有无尽的苦痛回忆。而那份幸福恩爱,也是建立在我对羲赫的愧疚,对家族的责任之上的。
那是记载了我的欢喜和眼泪的地方,是见证了我平生重要时刻的地方,是我永生都难以忘怀的地方,也是我重归后位最关键的地方。
坐在船上,只有张德海一人摇橹,我将目光望向远方浩淼的水面,此时时值正午,剧烈的阳光令人眼睛都难睁开,无法直视前方。我揉一揉被日头晃花的眼,当手放下时又再次见到了那座岛屿,一直克制住的平和心境终被打破,心跳得厉害,使我不由就捂上了胸口。
灿若白玉的台阶依水而建,金碧辉煌的宫阙凭水而立,如梦如幻,宛如仙境。
突然有一种时光倒流之感,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清晨,与沈羲遥在烟波亭无意相遇,随后被他带来了这里。
我想起他对我庄重地说:“我将这里送给你。”
那次,他没有用“朕”字和“赐”字,可口气却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哪怕面对仙子,也带了不容其违抗和置疑,这是与生俱来的皇者风范。
“你是天上的仙子,这蓬岛遥台就该你所有。”
“我不管你是凡人也好天仙也罢,既然你又被我遇到,这次,我就不会让你再离开。”
“天宫的仙子,怎能向凡间之人行礼?”
闭上眼,往昔种种一一浮现在眼前,仿佛昨日才刚刚发生,之后一切都是我的梦。等一下,当我的双脚踏上那汉白玉的台阶时,沈羲遥还会如当年那般,一袭白衣胜雪,站在台阶尽头,向我伸出手来。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是否是就不会发生之后种种?
“娘娘,到了。”张德海将船停在埠头,回身对我笑道。他的笑容柔和,好似三月暖阳一般。那笑容里,没有大内总管对皇后的恭敬谦卑,反是长者对小一辈的关切,是看到小辈心愿得偿的满足,以及欣慰。
我颇感动。我知道,自我回宫后,他不时有意无意在沈羲遥面前提及我的好处。哪怕,我从未拜托过他,当年也未给过他什么好处。
我站直了身子,朝他微微施礼:“张总管,多谢你。”





凌雪薇沈羲遥 第六十三章 却从冷淡遇繁华
踏上蓬岛瑶台坚实的汉白玉石阶,目光落在巧夺天工,富丽奢华,端庄大气的殿阁上,微风轻拂,令人浑身都舒畅起来。台阶前站着十八名太监与十八名宫女,一个个低头垂首而立,为首站着芷兰,她的面容并无太大改变,在我登上台阶时上前一步,稳稳当当行了大礼。
“奴婢芷兰,率远瀛殿太监宫女,恭迎皇后娘娘回宫。”
我挺直腰背,迈出了再度成为皇后的,第一步。
“娘娘,请。”张德海伸出手臂,微弯了腰。
我点点头,将手搭在他手臂上,缓缓朝远瀛殿走去。
“娘娘请先往暖阁歇息,奴婢已备好茶点。”芷兰见到我并无太大惊讶,语气行动都十分自然,就好像我不过是回去坤宁宫小住,又或是去了御花园赏了花回来,之前种种,皆不过一场噩梦。
“有劳姑姑了。”我保持着端庄笑容,与张德海一道去了暖阁。
一切都没有变,杨妃榻上搁着一本半翻的书,我最喜爱的茶点摆在窗下牡丹富贵小几上。啜一口茶,冷热正好,是我喜爱的庐山云雾。唯有香炉里燃的杜衡,不是我曾经常用的苏和。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沈羲遥,是这个意思吗?
翻一翻书,夹了金箔书签的那页正是我离宫前最后看到的地方。当时玲珑来了,我匆匆将它搁在榻上未让人收起来,以为晚上可以继续读下去,不想却再没回来。
此时种种,都令我如在梦中,就好像我刚看完玲珑回来,用过茶点后就要去寝殿小睡。
我的手不由搭在小腹上,就好像,我的孩子还在这里一样。
眼角酸涩,我极力忍住,慢慢坐在长榻上,平复心潮的波动。
“娘娘,”张德海走近我道:“请娘娘歇息片刻,皇上准了户部尚书凌鸿渐大人晚膳前上岛探望。”
我点点头:“本宫尚在病中就不留凌大人用膳了。”
张德海露出赞许之色,打了个千道:“老奴还要赶回御书房,容老奴告退。”
“多谢张总管。”我轻轻点头,顿了顿道:“不过张总管回去前,本宫有一事相托。”
“娘娘请讲。”
我看看四周道:“本宫念旧,也被旧仆伺候惯了。还请张总管调蕙菊过来。”我顿了顿道:“待本宫病愈,自然会回到坤宁宫,当然,也是愿意见到曾经服侍的那些人。”
张德海点点头道:“谨遵娘娘吩咐。蕙菊姑娘稍后就安排上岛。”
“有劳了。”我的指尖滑过茶杯边缘,对芷兰道:“本宫想回寝殿歇息。”
张德海道一声“老奴告退”便躬身退下了。
我脸上笑容淡褪下去,看着芷兰道:“本宫尚在病中,只能逾矩在寝殿接见兄长,还请姑姑安排。”
远瀛殿寝殿紫檀大床上的烟水色银丝牡丹纱帐逶迤在地板上,因天气逐渐炎热,本来铺的朱红色百花齐放锦毯已被撤下,露出原本木质地板的原色来,纹理如行云流水,色泽不静不喧,是上等黄花梨。
我靠在大迎枕上,盖了轻而软的羊毛细毯,长发轻挽,戴一副赤金凤凰展翅抹额,并几朵珠花,抹额垂下色泽光润的红宝石串,悠悠晃在眉心,给病中略显苍白的面容添上一点丽色。
因是见亲人,又在病中,所以只挑一套鹅黄色纳绣合欢蚕丝齐胸襦裙穿着,披一件稍厚的泥金湘色短袄,整个人看上去颇有些弱不禁风之感,符合我“大病初愈”的形象。
寝殿门前搁一道万福万寿楠木屏风,大哥跪在屏风后郎声道:“臣凌鸿渐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眼窝一酸,想从那屏风雕花的间隙看到他,可我只看到他身上端正官服的一角,他的头垂得很低,根本看不到容颜。
“哥哥快请起。”我柔声道,配合了一两声咳嗽。
芷兰走到门前道:“凌大人请起,皇上有令,娘娘思念亲人,特许大人进殿说话。”
“臣谢过皇上。”大哥面东而拜,之后走了进来。
“娘娘,奴婢去拿些点心。留蕙菊姑娘在这里伺候。”芷兰躬身退下。
“哥哥快请坐。”我坐起身子,满面笑容:“蕙菊,将这帘子打开。”
蕙菊依言将帘子挂起,给大哥添了茶,便退到门边守候了。
我这才看清大哥。自我入宫后,除了当年偷偷出宫时见过一面,到如今也有四五年了。大哥的容貌稍有变化,以往他端庄沉稳,泰山崩于前也不动声色,对事对物总有种云淡风轻之感,仿佛平生并无什么能令他记挂心头。但如今他一贯的轻淡神色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略带了关切与忧郁的面容,似有重重心事,种种担忧。仿佛岁月,将一件上等瓷器的光润夺去,虽耐人寻味,但略显沧桑。
这是自然,大哥承了父亲的爵位,自然也承了凌家兴衰荣辱的责任。父亲去的突然、母亲自父亲去后再未踏上京城这片伤心地,一直在三哥处。二哥在战场上凶险非常,三哥在生意场上输赢难料,而我又重病生死未卜,这么多年来,他身上心上的担子一刻也难卸下。确实难为了他。
还好,母亲虽伤心但身子康健;二哥虽驻守西南但立下赫赫战功,又迎娶了长公主,给凌家添上荣耀;三哥生意颇顺富甲一方;而我,也终于在静养两年后再度允许被探望。这意味着,我的身份地位,无论传闻如何,都没有因与皇帝两年未见而有半分动摇。
“薇儿,这两年你过的可好?”大哥坐在床边,关切道。
我不知如何回答,不知二哥是否遵守与我的约定将他在民间见到我的事告诉大哥,当下只能点点头。
大哥却叹一口气:“我知道,你过的并不好。”他说着环顾这如金丝笼般的殿阁,笑容如河上薄冰一般,半晌才道:“鸿翔都告诉我了。”
我一惊,直直望着他,充满不可思议。
大哥抿了唇微微点头:“你不要怪他。我也是见他眉宇间有心事,又过分执拗于要仗着军功见你,而皇上又次次都不准。奇怪之下三番两次追问,他才说的。”
我低着头,绞着手中的锦被。
“在民间过的不好吗?为什么回来?”大哥看着我,并没有责怪我离宫,又与羲赫在一起。
我苦笑道:“若是可以,我何尝不愿一生留在宫外呢?”叹了叹气再道:“只怪老天捉弄,要我在离开黄家村前一日,遇到皇上。”
“之后呢?”大哥皱紧眉头看着我。
我的语气好似拂过林梢的微风,不带一丝激动或者怨恨,缓缓而平和道:“之后?皇上不杀我就是隆恩了,难道,我还指望在与王爷私通后,还能稳坐后位?”
“你和裕王,真的?”大哥神色复杂。
我知道,于忠君于伦常,我都犯下滔天的大错。大哥忠君爱国又严守礼教,自然难以接受。只是,情之一字,往往不能以三纲五常来约束。
当下也不想隐瞒,只点了点头:“在民间,我们已做了恩爱夫妻。”
我想,大哥一定知道,但我亲口承认,他还是被骇住。同时,我在他瞪大的眼睛中看出,他并不如二哥开明,有些生起气来。
我淡淡一笑:“当年奉太后旨意离宫,幸逢黄总管念及旧日父亲对他的恩情放我一条生路,九死一生之后,我已不再是凌雪薇,只是一个乡野村妇罢了。”我直直对上大哥的眼,语气稍有激越:“我从未想过,也愿意再回到这里。那么,羲赫为我放弃荣华富贵、身份地位,我为什么不能和他做一对平民百姓,厮守到老?”
大哥痛苦地闭上眼睛,摇着头,内心纠结不堪,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没有什么不可以,薇儿。作为哥哥,虽然希望你作为皇后享尽人间富贵,但更希望看到你与心爱之人一生幸福。”
“谢哥哥。”有泪在眼眶中打转。我曾最担心的就是大哥不能接受。所以,曾经也想着是否要瞒他一辈子。可是我也知道,在二哥、三哥都知晓并为我做了些事后,瞒住大哥绝无可能。可他这般轻易接受还是出乎我意料。
“你既然已回到蓬岛瑶台,今后有何打算?”大哥喝了口茶问道。
我的目光越过他,落在窗外不远处的粼粼波光之上,半晌不语。
手中的茶盏微微发凉,我给了大哥一个平和的笑容,好像这么多年我一直过着美好的生活,未经一点风霜。可我的语气却寒冷如冰,掷地有声。
“我的打算很简单。”我缓缓道:“我当然会做好我这个皇后,然后,查出害死父亲的真凶,报答对我有恩的人,保护好自己,在必要的时候,那些令我悲伤的人,也该得到对等的报应。”
“薇儿,你变了。”良久,大哥的目光多了些惋惜和黯然。
一滴泪从腮边滑落,我没去擦,任由它干在面上,有微微紧涩的感觉。就好像我的心,经历了这样多,怎么可能还如当年般清净无尘,无所在意?
“哥哥,我不再是在闺中的薇儿了。”我正一正额上的凤凰,淡淡道:“其实我有很多机会自我了断,甚至死亡就是最好的解脱。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我要报仇,也要报恩。当年的凌雪薇,她无法做到这些。”
大哥满眼痛惜,没有人知道在宫中的两年里我都经历了什么。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回到了我该在的位置上,我可以凭借我的权利,去做到卑微在尘埃里的凌雪薇做不了的事,去完成我的承诺,解开我的心结,实现我的执念。
“薇儿,哥哥不知道你受过什么苦,但你不是会轻易改变的人。如今的你恐怕受了哥哥难以想象的罪。”他叹了口气,握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父亲的仇我与鸿翔会查清楚,你要对谁报恩我们自然也能做到。所以,你不要执拗于此,好好去过你的生活,我和鸿翔、望舒,更希望看到你无忧无虑,单纯美好。”
我摇摇头:“哥哥,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我抬起布满泪水的脸看着他:“我又何尝不想呢?”我在泪水中绽出一个笑容来:“如果我没生在凌家,是否今日可以像谢娘那般与心爱的谢郎相守,即使素面朝天,即使需为柴米油盐计算,但至少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不用担忧家族荣辱,不用提防妾室勾心斗角,不用为宠爱费尽心机。”我平静了心情,语气坚定道:“但我生在凌家,又经过这么多,是该我负起应有的责任的时候了。”
大哥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终于他起身:“薇儿,无论你做什么,我们都会是你的依靠。”他微微笑起来,那笑容纯粹:“无论怎样,你都是我们最心爱的小妹,从出生起就该被我们捧在掌心。从前如此,今后,也会如此。”他停了停:“所以不要怕,至少,你还有哥哥们。”
我的心一下子抽紧,有喜悦,有感动。就像看到一棵枯木又逢春,看到冰雪下一株新生的嫩草,看到乌云中透出的第一缕阳光一般,令我心怀希望,哪怕即将面对刀山火海,也无所畏惧。
“皇后娘娘,微臣告退。请娘娘保重凤体,早日康复。”大哥庄重施礼,不知不觉间已到了限定的时间。大哥不得不告辞。但至少下一次,不用再等两年。
我微微点头,轻声道:“三哥那边有劳大哥了。”
大哥不以为然,甚至有点责备道:“这样大的事,你事先该与我商量的。”他低声道:“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
我不再说什么,显出皇后的仪态,朗声道:“还请兄长保重身体,忠君爱国,做国之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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