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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误的美?错过的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Grasshopper
妈妈在收柜台那边就看到我手里鲜红的录取书了,像看到万元大钞似的跑了过来,趔趔趄趄撞倒不少桌椅,比我刚才的失态程度可要糟糕多了。
她拿过我手里的通知书,兴奋得不能自已,拿到那些老茶客的眼前直晃悠:& 通……通知书……小韵的录取通知书……& 大熊讶异地看着妈妈夸张的表现,我说:& 不用管她了啦,司空见惯了。对了,你呢?你的通知书,到了吗?& 他笑了笑:& 我?还没谱呢。我说过了,我学习不带劲,没指望的。&
我笑道:& 哦?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自信满满的大熊。放心吧,所有通知书又不是同步发送,现在还早着呢,你的过几天就会到了。& 他仍旧笑,吹了吹冒着蒸气的茶,说:& 对了,你焰哥哥呢?你不是说他跟你一块儿回来吗,怎么没见?& & 他?还在楼上睡着呢,跟猪似的。& 我哈哈笑道。
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焰子哥哥就站在我身后了,估计刚才那话也让他赶巧捡着了,我便朝大熊吐吐舌头。焰子哥哥敲了敲我的头,说:& 我是给兰姨的笑声闹醒的。你通知书到啦?西师?& 我点点头,给他也倒了杯早茶。他便坐下来喝茶,我说:& 来,焰子哥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大熊。刚认识的朋友。&
大熊便大方地伸出手,说:& 你好,邱焰哥,早闻大名了。我叫熊泽恩,住滨江路六十四号。& 焰子哥很有礼貌地跟大熊握了手,说:& 我跟小韵差不多大小,该我叫你大熊哥才是。& 大熊笑道:& 那就不拘这些礼节啦!什么时候有空,请你们吃个饭?&
我正想说随时有空,焰子哥哥却抢先道:& 再说吧,以后时间长着呢。& 大熊喝罢了茶,说:& 那……我先走了,孩子们等我呢……不然迟到了……& 我正想问他什么孩子,等他做什么,妈妈在厨房里叫道:& 韵儿!焰子!吃早餐啦!把你同学也一块儿叫进来吃吧!&
大熊便冲里面应道:& 谢谢兰姨,我吃过啦!& 妈妈便从厨房里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说:& 哟,是吗?叫大熊是吧,阿姨记性差,这次总算是记住了!感谢你给韵儿送通知书过来哦,以后常来喝茶,阿姨请你!& 大熊便一边道谢,一边小跑出去了。
餐桌上,妈妈给我们讲了一下她的扩店计划。听她说是目前攒了一小笔钱,想把隔壁的店面也一道租下来,或者就在我们现在住的这栋楼再租一层楼面,增添几张桌椅,这样能多挣点钱,以后供应我和焰子哥哥上大学也就能轻松点。
焰子哥哥快把手摇断了,说:& 兰姨,我都长大了,以后上大学了可以半工半读的。如果能申请到助学金,学习刻苦点,再拿到奖学金,就不成问题啦!再说了,师范类专业还另有补助的嘛!& 我咽了只汤圆,瞪着他:& 师范?你不是报了浙大的么?&
他好像说错了什么,吞吞吐吐地说:& 我……其实我也比较喜欢师范类的专业,我报的北师大啦。&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可是真的?& 他便慌张地点点头,低下头吃汤圆。
奶奶慢慢地咽着汤圆,那汤圆把她半边脸颊鼓得老大:& 我的傻孙子!师范有什么不好?为人师表,传仁授义,光耀门楣……& 我受不了奶奶这套歪理,便同焰子哥哥一样,埋下头去吃汤圆。





耽误的美?错过的爱 第 144 章
妈妈说:& 焰子,你还要上学,如果出去打工的话,那岂不是耽误了学习?你听兰姨说,韵儿他从小就没有爸爸,当初是你爸爸尽心竭力照顾我们一家孤儿寡母十多年的!那时候韵儿他小姑也还小没出嫁,是你爸一个人出江打鱼,养活六七张嘴巴,真的不容易啊!现在,我们有幸飞出了青龙湾,是该我们报答你们爷儿俩的时候啦,你就别多想了,只管好好上学,对得起你爸爸就是!&
吃过早饭,妈妈提议去解放碑逛逛街,说是就要开学了,打算给我们哥俩儿置办几套新衣裳,顺道去姐姐打工的渝香子火锅店里吃火锅。茶楼里有小王和小灰撑着,不碍事。
我们打车到了解放碑,这条繁华的商业街,重庆市的标志,没有一刻不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样喧闹的地方,会使我从内心里厌恶。焰子哥哥则是一路感叹着人多,说是恐怕连咱桂花村所有的人加起来,也抵不上这一条街的人多。
大街两旁全是豪华的服装店,时尚前卫:路易·威登的西服啦,lee的牛仔裤啦,vancl的衬衣啦,以纯的休闲装啦,琳琅满目;大型的商场比如新世纪、王府井、重庆百货等,也是人潮如海、熙熙攘攘。我不太愿意在这样的地方久留,所以合身即罢,随便挑了几件自己喜欢的颜色和款式的t衫、卫衣、秋装和levis'的牛仔裤。
妈妈说我永远也长不大,只会选择这样幼稚的休闲装。她给焰子哥哥选择的则是较为成熟的范思哲西装和雅丹奴皮鞋。焰子哥哥一直感叹花的钱实在是太多了,不值得,但他最终拗不过我妈,只能妥协。
大概中午的时候,我们走得双腿发酸,才拎着大包小包的衣服到了渝香子火锅店。姐姐看到我们来了,非常高兴。妈妈怕打扰她工作,便说:& 我们自己坐坐就行了,媛媛你去忙你的吧。&
姐姐笑道:& 妈,你不知道啊,这官啊,做得越大越清闲!我现在是大堂经理,成天没事可做,这里看看,那里转转,都闲疯了,好在钟哥老拉我们去打牌,不然还非得闲疯不可。&
妈妈便笑了。姐姐又对焰子哥哥说:& 焰子,刚来这边可能会不习惯,人多得像长江里的鱼,数也数不完,出门可得多防范着点,别上当受骗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找媛姐姐,自家人,不必客气啊!&
这时,我们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回头一看,是三十来岁的钟老板,他摘下墨镜,便露出轮廓硬朗的剑眉星目。他走过来,在我们旁边坐下,用手捊着满下巴的胡渣,说:& 哟,媛媛,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妈来了不告诉我一声,让我显得多失礼呀!&
姐姐便笑着,应道:& 老板是大忙人,这点小事不足挂齿。我来招呼就是了。& 钟老板冲着妈妈笑,把一张脸笑得跟苦瓜似的。& 阿姨,我可是久仰您滨江路的兰舟茶楼了,可惜一直没机会去品品茶,改天一定去尝尝您的招牌兰花茶。&
妈妈回敬道:& 好啊,到时候阿姨请客,以感谢你对我们家媛媛的照顾。& 姐姐拿来菜单让我们选菜。钟老板则把菜单一扔,说:& 还选什么选啊,都跟我上楼吃去,正好有几位贵客,就嫌人太少开不了锅,一起去吧。&
我们便跟着钟老板上楼了。转过搁着几盆君子兰的楼梯口,穿过一道珍珠门帘,踏过一地红毯,推开一扇红漆木门,便进入一间豪华包间:二十来平方,暗红色大理石地板;墙上是仿唐的壁画,顺势看去,有清明上河图、八骏图、岁寒三友、梅兰竹菊、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国画;
四个墙角都摆满了盆景,有形态曲折的罗汉松,有高洁素雅的水仙花,有青翠欲滴的海芋,有盘枝错节的紫藤;天花板上是一架乳白色珊瑚状吊灯,典雅而别致,发出暖黄色的光芒,暧昧而迷离;包间正中间是一张旋转火锅桌,高档的磨砂玻璃和朱红松木的搭配,时尚而高雅。
席间已经坐了三个男人,中间的男子三十岁左右,另外两个稍显年轻,都在二十四五左右。三人都是西装革履,看上去不是商界精英就是政界名流。
我们跟着钟老板走进去。钟老板一边对三个男人点头哈腰,一边说:& 来来来,正好凑一桌,不好意思,让骆老板久等了!& 我坐定之后,抬头一看,那个三十来岁的被钟老板称为骆老板的一张脸就清晰地落入我的视线。我猛然一惊,差点没叫出来!那,那不是骆扬么?
骆扬就是吴二爷的收山弟子,精通花仙派、三乾派、俊臣派等多派风格的得意门生,晓风的师叔,小姑的师兄,也就是九七年直辖演出时,带小姑出戏《白蛇传》,并临时让我顶替小青一角的那个川剧表演家。可他不是很早就出国表演去了么,说是环球演出,到世界各国各地去传扬中国的川剧文化,还连获国际戏剧表演艺术类金奖银奖,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我用手肘捅了捅妈妈和焰子哥哥,示意他们注意对面那个人。焰子哥哥显然也吃惊不小,半天说不出话来,妈妈倒是心直口快,叫道:& 骆扬!& 对面那人便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盯着妈妈,半天才缓过来,惊道:& 兰嫂?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钟老板惊道:& 原来你们认识啊!世界真小啊,那真好,大家就不怕生分了!&
妈妈显然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说道:& 我在这里不奇怪,我们家媛媛在这里上班。倒是你,不是出国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我们联系联系?& 我再次用手肘捅了捅妈妈,示意她不要太失态,饭桌上别问这么多。可她的问题依然像泛滥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关于你的报道,连连拿奖,不错不错,好小子,有前途!怎么样,成家了没?&
果然是唱戏的,骆扬说话都那样温婉动人:& 呵呵,奖嘛,人人都可以拿的,我觉得最重要的不是奖项,而是全世界对我们川剧文化的认可。我出国的目的是为了把川剧带到全世界,完成这个心愿,也就该落叶归根啦。& 趁他说话的当儿,我细细打量起这个多年未见的男子:看上去还是那样纤弱动人,即使是穿上西装,也能看出弱不禁风的身板,可能学戏剧表演的人都需要这样的身段吧。
一副慈眉善目,仿佛因为脸上戏妆化得太多的缘故,而残留下戏妆的影子,眉毛呈纤长的柳叶形,尾巴一直拖至两鬓,两只眼角则像极了画眉的眼线,微微上扬,漂亮而又精致,一张樱桃嘴仿佛天生是为唱戏而生。那分明是一张精雕细琢的脸。钟老板年纪跟他相差不大,却满脸胡碴,一身粗犷气,跟骆扬形成鲜明对比。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尚还能保持这般风华,我想,那是多么的不易啊。
突然我感到他和我对视了一眼,我触电似的垂下头去。想不到他开口了:& 小韵!怎么,忘记我了?& 我把手摇得跟摆钟似的:& 不……我没有!骆叔叔,我是觉得您太优秀了,头上那么多光环,在你面前我就显得太黯淡了,所以……& & 哈哈……& 他便笑起来,声调略高,音色略尖,天生一副唱戏的好嗓子。& 你小子可真会说话,你可别忘了,你也算是我的徒儿哦!
当年一出《白蛇传》,成全了你小姑,也成全了我。可不能小视了你的功劳,要知道,一条青蛇是何等重要。& 我便畏葸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光,是那样犀利,像雷电,像锋芒。然后他指着他身边那两位二十四五岁的年轻漂亮男子说:& 他俩是我的得意门生,算得上是你的两位师弟呢。&
& 叔叔可真会开玩笑!& 我便看过去,那是两个容貌相当清秀的男生,谦和而且高雅,一个明眸善目,一个尖尖的瓜子脸。我说:& 我只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白捡便宜罢了,从未正式从师学艺,怎么敢妄自称兄?& 骆扬便仔细看了看我,说:& 怎么了,还恨我?&
我感到讶异,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心虚地看了看妈妈,她并没什么特殊表情,我再看骆扬,他的目光依然温和,我却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我……都过去了,还恨什么……& 他便笑道:& 真的不恨我?当年……当年我可是认定你不是唱戏的料,本意并不赞同你去顶戏,是你小姑把好话歹话都说尽了,我才勉强同意的啊!&
听他这样说,我便噗嗤笑了:& 我本来就不是唱戏的料啊!也就半路出家罢了,当时我还小,只有九岁,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所以义无返顾就上台了,而且面对那么多观众也不知道紧张,才得以发挥良好。要是换了现在,打死我我都不愿上台出丑呢!&
焰子哥哥便笑了,我踩了踩他的脚,暗示他不要让我当众出丑。骆扬看了看我们,说:& 你们哥俩都长大啦!这位是焰子吧,都长这么高啦!想想你小时候,我还抱过呢,老是撒我一身的尿!& 正说着,服务员把菜上齐了,钟老板打开火门,那蓝盈盈的火焰像毒蛇的舌丝一样上窜下跳。
不一会儿,那泛着油星子的辣椒啦、茴香啦、人参啦,芸香啦,枸杞啦,茯苓啦,等等一系列的香料便在锅里打着转儿。这是鸳鸯锅,分清锅和辣锅,不能吃辣的人就吃清锅里面的食物,能吃辣的人就吃辣锅里的食物。
妈妈熟练地把那些毛肚啊、鸭肠啊、饺子啊、鸡皮啊、年糕等等放进锅里,不一会儿,锅里就翻江倒海。




耽误的美?错过的爱 第 145 章
骆扬突然问起了小姑,我正想说她还好啊,妈妈就说:& 她现在不错!老公是重庆市委副书记马如来,她自己也混成了江枫渝火川剧表演团的团长,虽然不如出国巡演那样威风,倒也不错。&
我从妈妈的口气里听出一丝淡淡的哀怨嗔怪的意思,我想感性的骆扬一定也听出来了,所以我看到他柳叶般的眉头皱了皱,把一只烫烫的鸡翅膀塞进嘴里,烫得立即吐了出来。钟老板连忙递去纸巾和一杯冰水。
我向妈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这些了。妈妈狠狠瞪了我一眼,硬是把想说的都生生咽回肚子里。
那夜,妈妈像吃了一顿鸿门宴,满是不开心。回来之后,一肚子的气,刚进门就想给小姑打电话。
我劝道:& 妈,你能不能别插手这事儿啊!你让人家自己去解决好吗,小姑也不是当年的小姑了,她是大人了,并且都结了婚了,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了,你还能让她怎么样呢!& 其实我能理解妈妈的心情。当年,小姑和骆扬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他们都热爱川剧表演,有着共同人生目标,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可是后来,骆扬参加一次全国性的戏剧表演,一举夺魁,便有了出国巡演的机会,当他在出国和小姑两者之间作选择的时候,他最终放弃了小姑,选择了大好前程。我就知道妈妈一直为这事咽不下气,骂骆扬是混蛋整整骂了□□年。
都说戏子无义,我何尝又不想找他旧账新算呢?可是,算清了又有什么用?时间能倒流么?历史能重演么?我们都已经循着自己的路子走了这么远,能够重逢,就算是莫大的缘份了,何必再去把所有的不愉快拿出来一起清算呢?罢了吧,罢了吧。
妈妈似乎还想和我争辩,电话响了。她接通电话,那边传来小姑的声音:& 嫂子!我听说焰子来重庆啦,是吗?你让小韵带他上我家来玩啊!& 我向妈妈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千万不能提骆扬的事。
妈妈便说:& 哦……是啊,好吧,我就叫他们两个去。去的话给你打个电话。& 妈妈便匆匆挂掉了电话,生怕无意间说漏了什么。我想,也许,该走的始终会走,该来的却怎么也躲不过。这一切,就看天意吧,虽然我是一个极不相信宿命的人。
传说有个国度绽放着从不凋零的花但你得搭一辆叫做青春的列车当你找到它的时候却老了你的容颜在家里的这几天,我和焰子哥哥要么就待在茶楼里帮忙,要么我就带他出去逛,毕竟他对重庆的环境还很陌生,他从小就生活在穷乡僻壤的青龙湾,外面的花花世界,他从不耳濡目染。他今后是要在这个生活节奏极快无比的社会生活下去的,所以,熟悉城市环境,也是必修的一课。
这天我带他去了南山,晚上就住在山上。因为到了晚上,站在南山山顶的大金鹰观景台上,就可以看到几乎全重庆的夜景。扑朔迷离的璀璨灯光点缀着此起彼伏的山城,像一副醉人的画卷。
焰子哥哥看得惊呆了,他看到嘉陵江和长江两江交汇的波澜壮阔,看到朝天门大门的卓华风姿,看到商业大街解放碑的人山人海,看到整个重庆的霓虹闪烁。我猜,他一定在想,那些灯光,或许就像青龙湾里一闪一闪的萤火虫,那些汽笛,则像是稻田里呱呱呱呱的蛙叫。
他垂下头,陷入沉思。
我说:& 想干爹了?& 他点点头,说:& 爸爸一辈子辛勤耕耘在黄土上,那样默默无闻,看到这繁华得荼靡的城市,我觉得悲哀,觉得不公平。为什么同样付出一生在劳动,结局却是这样的不同。& 夜有些深了,好多人都看够夜景次第下山去。观景台上就剩下三两对情侣,相互偎依着欣赏那阑珊的灯火,吹着凉爽的夜风。
我们坐到石椅上,我让他靠在我肩上。那夜,我们在山顶坐了整夜,聊了一宿的天。大至人生理想,小到衣食住行。
第二天下山我便感冒了,一直咳嗽,原因是吹了一夜的山风,沾了一宿的露气。焰子哥哥非要陪我去医院,我死活不肯,说这点小事哪用得着去医院啊。于是他只好去桐君阁大药房给我拿了点感冒药。
在回磁器口的公车上,焰子哥哥对我说:& 小韵,我想出去找份临时工做做。我不能老住在你们家白吃白喝的。& 我扇了他一脑勺,说:& 你有病啊!你哪儿白吃白喝了,在茶楼里你比我可勤快多了,妈妈老说我好吃懒做呢!&
他却一本正经地说:& 不行,小韵,我一定得去找份临时工做。你在城里比我熟,不如你帮我找找吧。& 我理解这个时候焰子哥哥的想法,便说:& 好啊!但是我得跟你一块儿去。& 他便拿我没办法了。我说:& 不如我跟姐姐联系一下,让她帮我们找找吧,她认识的人比我多,路子广。
& 焰子哥哥便满足地笑了,突然他说:& 对了,小姑呢?也是几年没见到他们一家人了吧!他们还好吗?婷婷该有八岁了吧?& 我便一惊,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 你不提醒我倒忘了!那天我们从渝香子火锅店回来,小姑还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有空了带你去她家玩!我竟然给忘了!& 他便兴奋地说:& 好啊,我可想他们了!他们现在住哪里啊?&
我说:& 一直住在体育馆附近啊。我们周末去吧,等婷婷放假了更好玩。& 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时分,码头那边传来呜呜的船鸣声。今天晚上的茶客特别多,小王和小灰两个人忙不过来,妈妈一直忙着收账,连奶奶都在一边递茶送水。焰子哥哥走过去,说:& 姑婆,您去歇着吧,我来。&
奶奶却笑着说:& 乖焰子,你玩去吧。这端茶送水的活又不是什么体力活,姑婆还应付得过来。& 我便走到收银台边,看着忙着记账的妈妈,说:& 你看,就这一个店面就够忙活的了。要是店面扩大了,岂不是还得招几名员工?&
她擦擦汗,说:& 还招什么员工,以后我少跟那帮赌博精出去打点牌,在茶楼里顶着不就行了?& 我说:& 妈,焰子哥哥想出去找事做,怎么劝都不肯听。你让姐姐帮着找找吧,随便做点什么,别太累就行,叫她找两份活儿,我也去。&
妈妈一脸讶异地看着我,说:& 你要干活就在茶楼里干,去什么外面?外面乱着呢!& 我弩了弩嘴,不高兴地说:& 姐姐不也是去外面了么……& 妈妈便放下账本,瞪着我说:& 你姐是你姐,你是你,她比你大,比你懂事,知道怎么应付人情世故。&
我依然撇着嘴,不服气地说:& 她也是你生的,你好像就一点不上心似的。& 妈妈语气就加重了:& 我说你这孩子是怎么了!我怎么就不关心你姐了?我这不三天两头往她那跑,常去看她么?& 我知道妈就要发火了,还是退壁三舍为妙。
于是我圆场道:& 好好好,是我误解了。但是我都这么大啦,你就让我出去闯闯嘛,再说了,有焰子哥哥作伴呢不是,你就别担心啦!& 妈妈斩钉截铁地说:& 不行!两个都不许去!这还没到十八岁就敢说自己长大了?简直不把妈放眼里!&
奶奶看到我俩在斗嘴,便支着腰走过来劝解。看来她真的是老了,走路都慢悠慢悠的,腰板也不实在了,不然就不会一直捶个不停。
我把奶奶扶到里屋去,给她倒了杯兰花茶。奶奶抿了一口,突然又吐了出来。我吓了一跳,说:& 怎么了,奶奶?是烫么?& 我摸了摸紫砂杯,又浅尝了一口,不烫啊,难道是奶奶不喜欢这味道?可她不是一直最爱喝兰花茶的吗?
奶奶笑道:& 没事,没事,可能是泡久了发馊了。& 我便把紫砂壶拿到外面,把里面的残余茶渣都倒掉,重新装上新鲜的茶泡上。
晚上吃饭的时候,奶奶又呕了。我总觉得不对劲,便惶恐地问妈妈这是怎么了。妈妈一下子也变得警觉起来,她说:& 还是你细心,我怎么就没发现,老太太是这怎么了,怎么吃下东西又吐出来了?&
我提议带奶奶去医院检查。可奶奶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没事,没事,人老了就这样,胃口不好。& 我和妈妈都没有掉以轻心,慎重地想了想,决定挑个日子带奶奶上第一人民医院去做做检查。
六月二十四号是焰子哥哥十八岁生日。我和妈妈琢磨着怎么给他过生日,送什么礼物给他。最后我们一致决定,就送他一部手机。因为大学生活即将开始,焰子哥哥不能没有手机。于是那天趁他去姐姐那里玩,我们就去石桥铺数码城选购了一款黑色平板的诺基亚,大气却不失精致。
买完手机,回来的路上,我们一直讨论着扩店的事,毕竟这是大事,得仔细斟酌,从长计议。我说:& 扩店有一定的风险,房租费、装修费、桌椅器材费都砸进去了,万一经营不善的话,会亏本的。& 妈妈说:& 富贵险中求嘛,没有敢冒风险的勇气,哪有成功的机会?& 我笑道:& 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从茶入手,改善茶的质量,增加新颖茶式,针对不同茶客的爱好配制不同品味的茶。&
妈妈连连点头,说:& 我们都没学过茶道,开茶楼算是半路出家,对茶文化的底蕴了解得少之又少,改天我得找个懂茶道的师傅取取经。& 我突然灵光一现,说:& 对了!你有没有试过在茶里面加入党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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