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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误的美?错过的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Grasshopper
我看着桥下的滔滔江水,为了到达桥的彼端,我强迫自己克服了内心的恐惧,可当我真正走过去的时候,那边却没有了爸爸的身影。
于是,我总是在半夜怅然若失地醒来,失魂落魄地呼唤着,爸爸,爸爸。
穿过石板小径,绕过一片小树林,再穿过一片玉米地,远远就可以看到小山岗上爸爸的坟墓了,显得突兀而孤寂。
终于靠近爸爸了。那是一座用极不规则的石块堆砌而成的坟墓,上面爬满斑驳的苔藓,周围覆盖着比人还高的荒草。墓碑上是依稀可辨的墓铭:爱夫江远海之墓——爱妻汪若兰立,一九八八年。
干爹说:& 按规矩,只能是年祭的时候才能动坟上的野草。但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给你爸爸的坟墓除除草吧。& 我便含着泪,默默地从焰子哥哥手里拿过锄头,毫无头绪地去铲那顽固孳生的野草。
焰子看着失态的我,说:& 我来吧……你看你都不会。& 我倔强地说:& 不,我来。我是他儿子。& 干爹一边唉声叹气地拿着铁锹帮忙,一边吩咐:& 焰子,把蜡烛点上。& 虽然我下定决心一定要亲手把这片荆棘丛生的墓地开拓出来,可那的确太难了,不一会儿,我的手心便磨起了血泡。我不得不把锄头交给焰子哥哥,由他替我完成,我就在一旁把他们铲除的荒草整理到一边。
完了,我点好香,跪在墓前拜了三拜,将手里散发着檀木气息的香支插在烛台上,然后一页一页地把黄表纸钱放到火盆里。火焰呼啦一声窜得老高,一阵风吹来,把灰烬吹到天空,带着火星打着转儿,便消失了。
干爹便一边吧叽吧叽地抽着烟,一边笑呵呵地说:& 韵儿,你爸拿走你给的钱啦,他又可以去买酒喝啦。你爸爸可喜欢喝酒了,记得他在世的时候,每次打鱼回来,都要上我家烧一壶酒,喝个尽兴才回家呢,他酒量可好了。&
我漠然地看着干爹,他真的老了,瘦骨嶙峋,脸笑得像皱缩的核桃,千沟万壑的皱纹,千丝万缕的白发,牙齿缺了好几颗,被烟熏得像腐木一般乌黑。
& 干爹,以后少吸点烟,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我说。
他便把烟斗里的烟头在鞋底上辗灭,不住地说:& 长大啦,韵儿长大啦。& 上完坟,我说:& 走吧,回去吧。& 虽然我知道里面就躺着我曾经在脑海里刻画了无数次的父亲,但我清楚明白,那只不过是一具尸骨罢了。如果生命真的有轮回,现在他在哪里?他又是谁的儿子?他幸福吗?
干爹说:& 焰子你先带韵儿回去吧,我再去玉米地里锄锄草。& 干瘦的干爹便扛着锄头去了,头上戴着一顶极不搭调的破草帽,他瘦弱的身躯很快就淹没在茂盛的玉米地里。
焰子哥哥揽着我的肩往回走。经过江边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一个男孩儿,提着一篮刚洗好的土豆,还有水不断地从篮子里滴漏出来。
& 晓风!& 我立刻就认出他就是晓风,昨晚吹笛子的男孩子。
他讶异地回过头,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说:& 韵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 我昨天回来的……& 我激动地说,& 几年不见,你长这么高了啊……对了,我听说你上高二啦,一定很忙吧,今天放假?& 他并不像我那样激动,惊讶之后便很淡然地说:& 哦,是啊,周末。有空去我家坐坐?& & 好啊。& 我高兴地说,便拉着焰子哥哥跟着他走去。
一路上,我问了他很多问题,也提及了小时候很多很多有趣的事,比如一起到地里偷摘人家的蚕豆啦,一起捅树上的鸟窝啦,一起给人家刚晾干的衣服浇水啦,等等。可是我发现,当我提到他以前很爱哭,常被人戏称为爱哭鬼的时候,他就不高兴了,说,那是过去的事了。
晓风瘦瘦高高的个子,皮肤很白,一点都不像重庆的男孩子,长得那样水灵,就像天上下凡的仙子。他的身段好得过份,天生就是唱戏的料,所以我想,他以后一定会朝这方面发展,不然就真的是浪费了。
很快就来到晓风家里,他家算是青龙湾里比较有钱的,他爷爷吴二爷以前是巫山川剧演出团的团长,家底丰实,爸爸在巫峡镇教书,妈妈是个民间医生。还记得那时候他家是最早买电视机的,所以一到了晚上,村里很多爱看电视剧的人们,都早早吃过晚饭,自己带了小板凳到他家等着看电视。
只有三四岁的晓风每晚都会在电视剧即将上映之前跑到院子里,扯开嗓门喊叫道:节目来啦!节目来啦!他的声音又细又尖,全村大大小小的角落都可以听到。





耽误的美?错过的爱 第 141 章
那真是一段令人难忘的时光。他招呼我们坐下,给我们沁了杯茶。他说:& 乡下的茶不比城里的茶,尤其你家是开茶馆的,可别介啊。& 我哈哈笑道:& 晓风你这说的是啥话呢!让我说啊,还是家乡的茶好喝!&
他便笑了,笑得几分牵强,几分肤浅,一脸的不适。我想他是学习紧张的吧,还没缓过神来,谁都知道现在连小学生都忙得像拉磨的骡子,一放假就得被逼着报音乐班啦、美术班啦、钢琴班啦,喊了几年的减负,非但没有实行,倒是加重了不少,所以,更别说高中生了。
我便说:& 昨晚听到你吹笛子啦,吹得真好。准备考戏剧学校吗?中戏?& 他看了看我,冷冷答道:& 不是那块料。&
我突然觉得尴尬,我看了看焰子哥哥,他冲我笑笑,示意我不要介意。我再看晓风,漂亮的单眼皮,清澈明亮的眼眸,高挑浓密的眉毛,长长尖尖的瓜子脸,分明就是为戏剧而生的一副精致脸蛋儿。真的,我一直是这样想,当然,我也非常希望他能考上中戏,我知道,他一直很仰慕他的爷爷,他一定希望能像他爷爷那样,成为一个出色的戏剧演员。
我微笑,试图说点能让晓风开心的话。我觉得他变了,对我说话都是冷言冷语,不再像小时候那个一逮着我俩就再也甩不掉,死缠烂打要跟着我们的晓风了。我说:& 你不是一直喜欢川剧的吗?你一定行的。&
他眼里的冷漠消失了,变成令人费解的笑意,说:& 你也喜欢,怎么不考?还记得小时候你模仿《新白娘子传奇》里面那些黄梅曲调么,多生动妖娆啊,全村的人都夸你唱得像模像样呢。还有,你还被那个骆扬带过戏,登过台,怎么说你也比我够格啊。& 看来我总算是明白晓风不开心的原因了。
他所提及的骆扬是吴二爷的关门弟子,在戏剧方面颇有天赋,才二十岁时就已经精通花仙派、三乾派、俊臣派等多派风格,唱腔也相当广泛,高腔、昆腔、胡琴、灯调等都不在话下。据说他还曾登门访师,想学变脸绝活,结果拜师无门,几欲自杀。
那时候我小姑也非常喜欢唱戏,但奶奶坚决反对她走上戏子之路,所以对她严加看管,无奈之下,她只好偷偷跑去跟骆扬学戏。九七年重庆直辖,巫山戏团应邀到巫峡镇演出,当时他们选的剧目是《白蛇传》,小姑被骆扬钦点为白蛇的扮演者,当时演小青的演员临时生病不能参加演出,骆扬便四处找人顶替,结果小姑向骆扬推荐了只有九岁的我。骆扬以为小姑在开玩笑,非常生气。
小姑便告诉他,我是一个相当具有戏剧天份的孩子,别看我年龄小,学电视里那些唱腔可是一套一套的。无奈之下,骆扬便让我去试戏,结果一看,还果真像那么回事,再加上简短的培训,登台完全不成问题。最后,《白蛇传》得了直辖演出一等奖,也是因为这出戏,小姑的戏剧生涯有才有了决定性的转折。
我想晓风就是为这件事耿耿介怀吧。他一定是想,他作为爷爷的嫡亲孙子,怎么说也该是他去顶那个角色吧。我笑着说:& 傻孩子,都是咸丰旧事了,还提它做什么呢?那回算我瞎猫遇到死耗子,撞上了。再说了,你那时候还小嘛,才七岁,连我演那个角色都嫌小了,那是没办法才找我顶替的呀。& 晓风脸上的孩子气便更明显了。
被我这样一说,变得更加委屈起来:& 总之他们就是偏心。骆扬师叔是,爷爷也是。& & 你爷爷?& 我感到吃惊,说:& 你爷爷不是最溺爱你的吗?连你哭他都说好听呢,说那是一种不错的亮嗓方式呢,他怎么会对你偏心呢,傻孩子。& 他张开口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最后,他说:& 对了,韵哥哥,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今天在我家吃饭吧。反正我爸妈工作忙,都不会回家吃饭,你们就当是陪我吧。& 我们不好推托,只好答应了。晓风真的很能干,一个人在厨房忙活,说什么都不肯让我们插手。他家一向是村里最富裕的,别人家都用柴火做饭,只有他家是用煤气的。
一会儿功夫,便上来四个好菜:干煸土豆丝、酸菜鱼头、咸蛋鸭、青江菜。
我只顾享受可口的饭菜,却忽略了一旁的焰子哥哥和晓风。焰子哥哥显得比较拘谨,不怎么动筷子,反倒是我给他夹了菜,说:& 你客气什么啊,这是晓风家,又不是别人家。&
他憨憨地笑了。晓风给我们盛了碗热汤,说:& 我们也要搬家了。我叔叔在重庆给我们看好了房子,暑假就搬过去。& 焰子哥哥愣住了,一口饭包在嘴里似咽非咽。我却高兴地说:& 搬新家好啊,乔迁新居是喜事嘛。房子在重庆哪里?哪个城区?& & 沙坪坝,陈家湾。& 晓风还是淡淡地回答。
& 陈家湾?& 我兴奋地说,& 那儿离我家近,以后可以经常找你玩儿了!& 晓风却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开心。他哀伤地说:& 以后就很难再回这个青龙湾了。焰哥哥,你……&
我看了看晓风,又看了看焰子哥哥,说:& 没事儿!焰子哥哥上了大学也不会一直待在青龙湾啊,你要是想我们,我们很容易就能见面的。& 那顿饭,我总觉得他俩都各怀心事,只有我踏踏实实收拾了那四道可口的菜肴,没心没肺地享受了晓风高超的厨艺,我想,以后要是哪个女孩嫁给他,肯定幸福得一塌糊涂。
巫山光欲晚,阳台色依依。
彼美岩之曲,宁知心是非。
朝云触石起,暮雨润罗衣。
原解千金佩,请逐大王归。
总算是有电了,我手机停了一天,也没给家里打电话,估计奶奶和妈妈都已经急得肝肠寸断了。电充好之后,开机,果然,短信一大堆。
大部分都是来自妈妈和姐姐。内容大致如下:韵,见到你干爹和焰子哥哥没?怎么样,他们还好吧?
韵,怎么不回信息?你关机做什么?
韵,你没事吧?别吓妈妈呀!你安全到达了吗?
韵,你别玩了,快回信息给妈妈吧……
小韵,你怎么不打电话不发信息呀,妈妈和奶奶都很担心你呢,都要报警了,她们都以为你走丢了……是乡下没信号吗?那你到镇里上网给我留言啊……
……
我快笑疯了,我就知道她们永远都这样紧张我。不就一天没联系吗,要是我以后去很远的地方上大学,她们岂不是要连茶楼一起搬到我上学的地方?于是,我分别给妈妈和姐姐回了条信息,稍稍解释,报个平安。
焰子哥哥一边看着妈妈和姐姐的短信傻笑,一边提醒我:& 还有一条呢,怎么不看?& 那条短信是大熊发来的。他说:& 小韵,回家了吗?收到这条短信,回条信息报个平安吧。想你的大熊。& & 大熊是谁?& 焰子哥哥的笑僵住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 他……他是我朋友,熊泽恩。& 我被他盯得有几分不自在,佯装轻描淡写回答他的问题。
他的嘴角便浮起一丝淡淡的笑,一对犀利的眼睛看着我,仿佛像要揭穿我什么谎言似的。我再次回答:& 真是一朋友,玩得特好的那种。& 他嗯嗯闷哼了两声,让我觉得后背发麻。
我看着孩子气的他,说:& 你嗯什么啊?那你说,我该怎么回复他呢?& & 随便你喽。& 他说,& 该怎么回就怎么回呗。& 我一拳击中他心口,说:& 你这个醋坛子!& 于是,便抓起手机叭叭叭地给大熊回信息:& 不好意思,手机一直没电,这才回你。
已经到家了,一切都好,谢谢挂念。& 为了逗焰子哥哥开心,便对他讲城里的奇闻趣事。完了,我说:& 过几天你跟我去重庆玩,好吗?不好意思,之前在信里没跟你提,但妈妈和奶奶真的很想见到你,她们每天都要念叨你。& 焰子哥哥便为难地皱着眉头,我知道家里忙,他要是离开了,干爹肯定会很辛苦。
但刚好这话让锄草回来的干爹听到了,他说:& 焰子,你就去吧。你姑婆念叨你,她一把年纪了,还能念叨多少个年头?你在学校的时候,家里不也是我一个人忙活吗,我一个人应付得过来。& 焰子哥哥便点头答应了。我激动得抱住他的头,干爹就乐呵呵地看着我们哥俩撒欢。
下午,焰子哥哥用荷叶包了几条小鱼,说:& 小韵,咱们放牛去,顺便给北北带点好吃的去。& 我这才突然想起,回家这么久了,一直没有看到北北,就问它去哪儿了。
焰子哥哥说:& 这段时间是党参旺长的时节,北北一直在地里照看呢。辛苦它了,咱们就拿这几条鱼去犒劳它,然后到野外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不能总闷在家里面。& 我便欢天喜地的换上拖鞋,戴了顶芦苇帽,跟着焰子哥哥出门了。他看着我,哈哈大笑道:& 哈哈,小韵,你这样装扮,可真像农夫哦!&
我可不服气:& 你比我更像!白布褂子,卷着裤腿,光着脚丫,让人看到了还以为是放牛的王二小呢!& & 我本来就是要去放牛啊!& 他一边乐呵呵地跟我斗嘴,一边从牛棚里牵出那头又肥又壮的灰色水牛。看得出来,干爹十分疼爱这头牛,给它刷洗得干干净净,不沾一点泥沫星子。
我们便一道往外面走去。踏过石板小径,斜穿过一个小土坡,横穿过一道田埂,便来到一片较为空旷的草地。六月的草地里开满了野生葱兰和紫苑,红的白的蓝的紫的,一片馥郁花香。
水牛便垂下头美美享受那绿油油的野草,我一直离它远远的,觉得它长得可真凶悍,眼睛似乎一直瞪着我,真吓人。焰子哥哥笑道:& 你怕它做啥?它可温顺了,很依赖人的。& 我不信,在我心中,牛魔王可一直是相当恐怖的形象,要是他发怒了,抖一抖身子,便筛下一地牛虱,就像《大话西游》里演的那样,太恶心了。
看我仍然畏惧,焰子哥哥便把我拉到水牛面前。& 相信我,不要怕,好吗?& 他把我的手放在水牛头上,那里有一只漂亮的菊花旋儿,我便试着抚摸它。果然,它便眯着眼睛、仰着脖子享受我的爱抚,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
焰子哥哥又说:& 骑到它背上,好吗?& 我惊讶地看着他,说:& 你说什么……牛是用来耕田的,不是用来当坐骑的。& & 没关系。& 焰子哥哥说,& 你骑上去,我来牵它。& 焰子哥哥便把我抱到那健硕的水牛背上。我紧紧抓住它的皮毛,生怕掉了下来。焰子哥哥说:& 不要紧张,没事的。它不会发脾气的。&
焰子哥哥便牵着它在草坪上、田埂上、山坡上、菜地里来田踱步。那油油的稻田里,一阵阵随风起伏的稻浪,知了不厌其烦地打鸣,焰子哥哥光着脚丫,踩在绿色地毯一般的草地上,不时回头调皮地冲我一笑。我便放下心来,松开双手。原来家乡的风景这么美好,我只希望自己浑自上下都长满眼睛,可以一次看个够。
他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说:& 小韵,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我觉得我就像带着老婆回家……& 我嗔骂他一声,便呵呵笑了。
忽然,我想起一首古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虽然没有纷纷扬扬的细雨,也没有络绎不绝的行人,更没有隐匿于杏花村的酒家,我却觉得这一幕是如此完美——我的焰子哥哥,他走在前面,开辟着属于我们的道路,不管是平坦还是坎坷,他都心甘情愿,无怨无悔,我们还在乎什么呢?世俗算什么?流言算什么?这些天我一直郁郁寡欢,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唾手可得,就像大熊所说的,只要有坚持快乐的态度,就一定会快乐。
在一棵高大的杨柳树下,我说:& 焰子哥哥,让我下来吧。它累了。& 他便扶我下来,说:& 走,找北北玩去。& 他把牛拴在杨柳树上,让它自己在那里啃食青草,便拉着我的手往远处跑去。他跑得飞快,令我跟不上节奏,可我多希望我们能永远这样跑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停,就这样拉着手奔跑一辈子。
他看着喘着粗气的我,问:& 累了吧?& 我摇摇头。他说:& 今晚我们就在地里的帐篷里过夜了,怕吗?& 我继续摇头:& 我怕什么?& 他笑道:& 你小时候不是最怕狐鬼蛇神的么?一说到野猫子,你就直哆嗦。& 我说:& 野猫子真来了,也有焰子哥哥打头阵,先去给它填肚子啊。& 他便呵呵笑着,一边说我傻瓜,一边打开帐篷的布帘。好大一片党参地啊!
绿油油的党参,整整齐齐地茁壮成长,在风里得意地摇曳。帐篷靠在一块圆圆的岩石边上,外面有一副炊具,用石头堆成的简单灶台,已经被烟熏得漆黑。我跟着焰子哥哥钻进帐篷,里面很狭窄,勉强容得下两个人,一张木板,一张凉席,一床被子,一盏油灯,一把蒲扇。是挺简陋的。
北北就被拴在党参地入口的榆钱树上。它远远看到我们,便疯狂地跳得老高,嘴里叽叽咕咕地发出激动的声音,用激烈而独特的形式欢迎我们。虽然几年没见,但聪明的它一眼便认出我来。我跑过去,它便跳起来把前脚搭在我身上,热情地舔着我的手背。
它的毛还是那样充满光泽,在阳光的照射下亮得像棕褐色的丝绸,摸起来柔软而舒适。它张大了嘴巴喘气,尾巴摇得直打呼噜,恨不得把它内心所有的兴奋都表达出来。
焰子哥哥一边骂北北真是淘气鬼,一边把荷叶打开,不等他把鱼儿扔给它,北北就自己跳起来叼走一条红鲤鱼。
我笑道:& 北北还是这样机敏,知道挑最好的。& 看来真是把北北饿着了,一口气收拾了所有的鱼。
都说天有不测风云,刚刚还晴空万里,突然间就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六月的天气就这样多变,没有丝毫先兆。
& 又是一场过云雨!& 焰子哥哥立刻解开狗链,说:& 小韵,北北,快呀,赛跑啦,看谁先进帐篷,预备,跑!& 说罢他便一股脑跑开了,北北不甘示弱,撒腿便冲上去,不一会儿功夫就遥遥领先。我跟在后面,看着他们,捧腹大笑。
过云雨就是来得急,我后脚刚踏进帐篷,豆大的雨点便狠狠砸落下来,偶尔还夹杂几颗冰雹,打得帐篷呯呯作响。
& 真是一场及时雨呀!& 焰子哥哥兴奋地说,& 地里都干好几天了。& 北北好像能看懂焰子哥哥的欢喜似的,也望着外面的雨,并不停往我身上蹭,跟我撒娇。我趴在被子上,双手托着下巴,听那近在咫尺的雨声。
突如其来的降雨带来剧烈的降温,我竟然感到一阵寒气,不禁打了个哆嗦。焰子哥哥爬过来,坐在我身边,把我抱在怀里。他轻轻抚摸我的脸,深邃的眼眸里发出柔软的光芒。
我微微闭上眼睛,感受这一分一秒的相偎的幸福。我感到他的心正狂跳,丝毫没有规则。突然,他吻住了我,用他热热的湿湿的唇。




耽误的美?错过的爱 第 142 章
我听到北北在一边叽叽咕咕地叫唤,以及帐外雨滴洒落在野草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除此之外,脑海里一片空白。我坚信,这是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一幕,一千次幻想有一千次感觉,却总也不如这般美好。焰子哥哥的舌头像婉转的火焰,灼烧着我,令我身子发烫。于是就不那么冷了,我浑身颤抖。
& 喜欢么?& 焰子哥哥的声音,也变得跟我的身体一样颤抖。
我点点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突然,他把北北轰到外面,拉上帐篷门帘,脱掉我的衣服把我塞到被子里面。我听到北北在外面急促地低吠,前腿趴在帐篷架子上不断撩动。
很快焰子哥哥就赤条条地钻进被窝。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他的身体,可今天,他却灼热如火。也是今天,我们完成第一次□□,在一个下雨的天气,整个世界一片寂匿,除了点点雨声。我把自己交给了焰子哥哥。
外面雨停了,巫山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我披着衣服,魂不守舍地望着外面滴着水珠的树叶,叭嗒,叭嗒,每一声都让我心惊胆颤。
焰子哥哥穿好衣服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掠过一阵浓烟,是他在做晚饭。北北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老狼狗,总这么虚情假义,人家不需要它的时候热情得跟火似的,扑着跳着往我怀里钻;人家需要它陪陪解解闷的时候,却不知道它哪儿疯去了。
焰子哥哥不断地吩咐我给他拿这拿那,最后,他把脑袋钻进来,一脸迷惑地说:& 小韵,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我叫你拿盐巴,你把白糖给我干嘛?& 我哦了一声,说:& 我……我想放风筝……& 他笑了笑,说:& 你可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啊!就喜欢这样突发奇想!等下吃过饭了我们一起去吧。& 晚饭就像野餐,充满乐趣。
焰子哥哥一边把花样奇特的菜夹到我碗里,一边跟我逗乐。我看着乐得跟小孩儿一样的他,问:& 你会一辈子对我好么?& 他便哈哈笑了,连北北都停下来木讷地看着他。他笑完了,说:& 从明天起就不要你了,我就去娶个媳妇生个胖小子了。& 我用鄙夷的眼光看了看他,一声不吭地扒饭。
他看我不高兴了,便回过头来哄我。我看着天空,云开雾散,一缕霞光弥散大地。我放下碗筷,从包里掏出大熊买给我的紫色燕尾蝶风筝,骨碌骨碌转动线轴,风筝便在阵阵晚风中越升越高,披着那片神秘的霞帔,越来越渺小,最后只剩下一个小布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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