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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夜流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凌伊丶
细看之下,这个女孩子与如今的白辉有些神似,尤其鼻梁和嘴唇的部分如出一辙。
周朗夜持着照片,看了稍许,又放回去,锁上保险柜。
他把一切都做得很平静,深邃眉目间笼着一层淡漠的神情,好像从刚才的山林中带走了那片虚妄的薄雾。
当他再回到卧室时,白辉已经睡得很沉了。周朗夜站在床边,看着意态酣然的少年,突然伸出手,轻掩他的口鼻,只露出眼睛的部分,然后低头在他眼上吻了吻。
白辉呢喃了一句意义不明的碎语,长睫微动,周朗夜拿开手,低声安抚他,“睡了”。
白辉在半梦半醒之间抓住了周朗夜那只还未收回的手。尽管他没有睁眼,理应看不见周朗夜的动作,却还是准确地牵到了他。
周朗夜一愣,没有从白辉手中抽回,而是任凭白辉握着自己的手,又在床边站了很久。
-
暑假在即,白辉将要进组,属于他的工作室也已经组建起来。
周朗夜通过周氏旗下的华讯影业找到一位圈内的资深经纪人乔蓁,让她负责白辉的演艺事业。
乔蓁此前带过不少圈内的一线流量,还未亲见白辉以前她心里多少有点敷衍应付,以为这又是一个爬床金主的花瓶,要借自己的人脉跻身上流。见过白辉以后她只能承认周朗夜的品味不俗,白辉长了一张注定要红的脸,那双漂亮灵动的眼睛,那对伶俐可爱的虎牙,还有笑起来暗暗勾人的样子,都让他无法泯然众生。
乔蓁于是亲力亲为,一手安排了工作室的所有人员,又给白辉配备了两名助理。剧组在影视城开机那天,所有主演都到场了,白辉穿着素色t恤和牛仔裤,跟在导演等人后面算着吉时进了香,摄影师安排主创合影时他不争不抢站在最靠边的位置。
直到导演陈益星招呼他靠前一点,他才稍微挪了几步,站到剧中饰演他父亲的一位老戏骨身边。
他是所有主演之中最年轻的一个,全程神态谦虚,气质却丝毫不逊。开机仪式定在上午十点,演员们大都戴了墨镜遮挡日晒,也显得很有派头,唯独白辉素着一张脸,没有撑伞没有墨镜,安安稳稳听从现场工作人员的调动,如果见着了前辈就点点头,尊称人家“闵老师”或是“程爷”,却不像时下一些年轻演员动辄叫人“哥啊姐啊”的。
乔蓁这天也去了,见过白辉的处事以后不知怎么的也对他有点心生怜爱。后来她拍了几张白辉进香时或与其他演员合影的照片发给周朗夜,附文字:小周总眼光太好了,白辉很讨人喜欢。
周朗夜这晚有个应酬,收到照片时正坐在车里前往会所。他点开照片依次看了一遍,退出前手指在屏幕上凝滞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下载照片。
重遇白辉以前,周朗夜的手机相册里乏善可陈,拍的几乎都是开会时的某个ppt或者需要提醒自己备注的商务条款,而有了白辉以后,他总会不时收到他传来的动态——吃过的甜品,看过的电影,去过的地方,或是偶尔一两张和同学的搞怪照片。
周朗夜从最初的随便看看,到后来一张一张保存下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不愿多想,也害怕知道那个答案。
他给乔蓁回复一条:有劳了。然后收起手机。
今晚他借着顾远航的名义,邀请了同父异母的哥哥周维琛到场,顾远航早已得到他的授意,要出面斡旋周朗夜与周维琛兄弟之间貌不合心更不和的关系。
周朗夜下车时,看到相隔四五个车位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帕拉梅拉,知道周维琛已经先到了。
他跟着迎宾进入包厢楼层,走到挂有“一年春”木匾的门前,迎宾躬身替他打开门。
周朗夜原本冷峻的神情在开门的瞬间换作了一副懒洋洋的笑脸,先是看到坐得离他最近的顾远航,说,“舅舅今天怎么有空做东?”
继而抬眼见着圆桌另端的周维琛,好像不知道对方也在场一样,眼神倏忽淡了些,嘴角却还勾着,“这么巧,大哥也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主剧情慢慢开始了
第21章 生日快乐
周维琛比他先到十分钟,已经从顾远航口中听说今晚还有一位周家少爷莅临,因此不如周朗夜装作的那么意外。
周朗夜进门时,周维琛挑了挑眼,没什么表情地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是挺久的。
周朗夜回国半年多了,他们兄弟在各种场合有意无意地错过,竟是一次也没有遇上。
周朗夜手腕一转,松开衬衣袖口的扣子,露出一只工艺精湛的名表,眼中敛着光,笑得愈发好看了,示意服务生给自己斟满一小盅白酒,抬手举起来,说,“来晚了,自罚一杯。”
仰头就把酒喝了。
然后他在顾远航和周维琛之间坐下,修长指节敲着桌面,冲着对桌的那位笑道,“这位是?”
顾远航还叫了一个富二代作陪,名义上要和周维琛的华讯影业谈谈合作意向,可是顾远航和那个名叫赵栎的富二代都带着各自的情人,显然凑的就是一个玩乐局。
顾远航把赵栎吹捧介绍了一番。赵栎站起身,主动跟周朗夜握手,“小周总,久仰久仰。”
周朗夜和他握了握,说,“年初的t19全明星赛我看了,你们战队的推进流太爽了,打爆全场。”
赵栎仗着家中的底气,投资了一个游戏直播平台,又养了一支年轻气盛的战队,近些年也做得风生水起。周朗夜这么一说,赵栎觉得很有面子,立刻笑道,“暑假还有一波线下活动,请了国内四强打友谊赛,周总要有兴趣我给你留的票。”
周朗夜玩得开,什么都懂一点,应付这种场面自有一套,包厢里的气氛很快活络起来。后来话题又转到周维琛身上,一旁的顾远航心里清楚自己今天是为何而来,便撺掇着周朗夜给周维琛倒酒,说他们兄弟俩应该喝一杯。
顾远航采用这样简单生硬的撮合方式,其实早在周朗夜意料之中。他轻描淡写地笑笑,说,“大哥今天自己开车来的吧?酒就别喝了,免得误事。”
就此一言带过,看样子并不想跟周维琛套近乎。
顾远航有点无奈,不明白周朗夜暗中指使自己安排这个饭局到底意欲何在,后来他又借着各种由头要让周维琛和周朗夜聊点共同话题,始终效果不佳。
周维琛看破不说破,以为顾远航背后的推手是父亲周泽,于是表面上客套应付着,视线却不时落在周朗夜腕间。
吃了一个多小时,饭局差不多歇了,赵栎提议换个地方再喝一轮。周朗夜不置可否,周维琛起先像是没有续摊儿的打算,直到赵栎说起要叫上几个当红的主播到场助兴,周维琛才点头说那就去吧。
-
这一晚周朗夜连吃带喝玩了两轮,和周维琛说的话两只手也数得过来。
周维琛长他五岁,凡事沉得住气。周朗夜若是深藏不露,周维琛同样不声不显。后来喝酒唱歌上了兴头,众人也玩得很嗨,直到这时周朗夜才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我听说博诚影业完成第二轮融资,下个月就要在纳斯达克敲锣上市了。大哥带领华讯这几年扩张迅猛,要不要也考虑海外上市捞一把大的?”
周维琛警惕起来,偎在他身边的主播要给他喂酒,他抬手挡了一下杯口,半眯着眼问,“你从哪里听说的?”
具体听说的什么,周维琛没有道破。懂自懂。
周朗夜却就此打住,好像随口一问根本不走心,转身就跟一旁的小主播聊起来。
周维琛不免在心里琢磨,周朗夜究竟是惦记上自己手里这块肥肉了还是另有所图。周朗夜和小主播聊完,轻松回了他一句,“我就随便问问,大哥别多想。”——酒局的后半程,他再没提过上市的事。
周维琛心里却有点过不去了,总觉得周朗夜不是平白无故问上这一句,想找机会再试探对方的口风,可是包厢里人多眼杂,他始终没寻着时机。
倒是周朗夜,说笑喝酒来者不拒,像是真没把自己刚才的提议当回事的样子。
到了临近十点,周朗夜收到一条白辉发来的信息:朗夜哥,你在家吗?
周朗夜没有刻意瞒他,回复:在外面,快回了。
白辉又回:好,那你开车注意安全。
白辉才走了一天,周朗夜本来不觉思念,几条信息一发,他突然就想看看白辉或是听听他的声音。加上今晚来见周维琛的目的已经达成,多留无益,于是站起身说自己晚上要和北美分公司的经理通个时差电话,就先告辞了。
顾远航等人没有勉强留他,周朗夜临走时,无意地捋了捋袖子,周维琛这次看得清楚,周朗夜的左腕戴着的就是父亲那块不轻易割爱的百万名表,心里不由得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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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朗夜叫来司机载自己回家,路上他给白辉拨过一次电话,对方没有接听。周朗夜又发了一条信息:睡了吗?没睡给我回个电话。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本应该待在剧组的白辉,这时竟在家里等着他。
周朗夜刚一开门,一道身影就扑上来,将他一下抱住。
“你终于回来了,我还担心等不到给你惊喜......”
白辉说着,突然收了声。周朗夜身上还未散去的粉脂和香水味混入呼吸间,他满心的欢喜瞬时褪了大半。
周朗夜不及回抱他,白辉已经松开了手。
“你…今晚去哪里了?”白辉不自觉地退后一步,继而看到周朗夜衣领上有一道剐蹭的口红印。
周朗夜张了张嘴,一时没想好怎么说。白辉等了他一整晚,心情几起几落,此刻见他裹着一身交际场上的暧昧气息,也不想再听他解释,转身就要走。周朗夜眼疾手快将他摁住。
“你不是在剧组吗?怎么回来了?”周朗夜问。
白辉被他抓在手里,偏过头不看他,淡声道,“下周你过生日我赶不上,就想提前给你庆祝一下。”
影视城距离平州车程三个半小时,不近不远。剧组就算没有拍摄任务,白辉离开这一晚也难免有不敬业的嫌疑,但他还是请助理开车把自己送回来,也不为别的,就想给周朗夜一个惊喜。
事实证明他和周朗夜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不适合制造惊喜,一旦弄巧成拙只会让彼此尴尬。
周朗夜刚要解释,白辉伸手在他颈间一抹,指腹捻过那点嫣红,黯然笑道,“你刚抱过别人吧......对不起,我不该发信息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然后突然挣脱周朗夜的钳制,转身跑上了楼。
周朗夜这一晚上红的白的喝了不少,反应不是那么灵敏。他先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脖子,继而有些无奈地揉着头,想:这是给自己宠坏了啊不由分说就能发火。
可是走进屋子,看到客厅里布置的气球鲜花和蛋糕,想象白辉独自坐在这里等他回来的样子,心又软了。
他上楼走到卧室门口,敲着门说,“白辉,你先出来。”
等了片刻,里面无人应他。
周朗夜又道,“我没抱什么别人,那一屋子的漂亮小主播我连看都没多看,只是喝了点酒。”
周朗夜这个人,虽然不会自称正人君子,但行事一贯坦荡。白辉住进来以后,他知道小朋友的心意,也没有作践白辉的意思,在外应酬多少是有些收敛的。
房门仍然紧闭无声。
周朗夜没辙,干脆就地坐下了,自顾自地问,“在家等我多久了?蛋糕既然买了,总要陪我吃吧。”
继而掏出手机,给白辉拨过去。
隔门听见手机铃响,持续约有半分钟,白辉终于接起。
周朗夜态度迁就地跟他说,“下次我再有这种事,提前跟你报备,好不好。”
“……我等了你一晚上,想给你过生日。”白辉的声音听来有些委屈。
“你先出来,我们当面说。”周朗夜再次哄他开门。





朗夜流光 第14节
白辉对于周朗夜始终是狠不下心的,在卧室犹豫片刻还是走了出来,却没料到周朗夜坐在地上,平日优雅俊朗的一个人,这时看着竟有点可怜,他于是也跟着蹲了下去。
周朗夜一五一十和他交代,“今天跟我舅舅和大哥有个饭局,席上还有个姓赵的朋友,是飞花直播的老板,后来他叫了几个主播助兴。但我一直想着你,这不就回来了吗?”
说着,一把牵过白辉,把他的手摁在自己衬衣扣上,又说,“帮我把衬衣脱了,我重新换一件,免得你闻了心烦。”
白辉触到他胸口传出的温热,虽然没去解那几颗扣子,面色已缓和下来。他知道自己没用,周朗夜随便哄上几句,就能让他回心转意。
“不生气了吗?”周朗夜问。
白辉点了点头,转而关心道,“酒喝得多么?我给你拿点解酒汤。”
周朗夜拉住他,说,“不用,你今晚能待多久?”
“明早九点要和武术指导老师对戏,我叫了助理早上五点送我回去。”
周朗夜把他揽进怀里,“明早我送你过去,你让助理别来了。”
白辉闻着他身上萦绕不散的香气,又听着他体贴的安排,苦涩地想着:为什么周朗夜这个人就不能完完整整的属于自己呢?他身边永远有太多诱惑,柔情总是转瞬即逝,让白辉一边被爱又一边被伤。
可是白辉没有表露,他还是像过去一样适时收敛起自己的情绪,说,“你别送了,时间太早了影响你休息。”
后来拗不过周朗夜,他只能应下。
在说“谢谢朗夜哥”的时候,他笑得很乖,抬眸望着周朗夜,似乎接受了所有解释,不再计较其中的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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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朗夜换下衬衣,穿了一件白辉买给他的t恤,和白辉下楼庆生。
到了周朗夜这个年纪,其实觉得过不过生日已经无所谓了。身边总有人替他记得,要为他张罗庆祝,无非是交际场上的人情世故而已。
但是当白辉轻声为他唱着“happy birthday to you”时,周朗夜看着跳动烛火中那张年轻干净的脸,还是觉出一丝很久未有的心安。外面那些争斗纷扰这一刻都离他远去,看似对周朗夜毫无助益的白辉却总能给他一个别人无法取代的世界。
周朗夜准备吹蜡烛,白辉让他先许愿,他笑了笑,揉着小朋友的头,说,“就不许了,以后每年有你陪我过这一天就很好。”
白辉觉得这个心愿未免太敷衍,对着蜡烛补充道,“朗夜哥要一生平平安安,万事顺意。”
待到烛火吹灭,灯光悉数亮起,白辉在明亮客厅里抱着周朗夜对他说“生日快乐”,又亲吻了他的侧颊。
周朗夜对他说,“这是我成年以后,过得最好的一个生日。”说完把一小团奶油抹在他鼻尖,作势要去舔。
白辉笑着推他,又被他抱回怀里,两个人在甜腻的奶油中交换了一个深入缠绵的热吻。
后来周朗夜拆了白辉给他准备的礼物,那是一个奢侈品牌的男款皮夹。这一类东西对周朗夜来说没什么稀奇,白辉在一旁解释,“我想给你买只表,但是钱不够......”
说完,略低下头,好像觉得一只皮夹实在配不起周朗夜的生日。
周朗夜扣着他的脸,俯身去吻他,“我很喜欢,明天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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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知道白辉隔天要早起,这晚周朗夜还是忍不住和他做了一回。白辉全程都很迎合,搂着周朗夜,低喘着叫他“学长”,周朗夜突然不允了,让他叫自己的名字。
白辉泪眼迷蒙地看着他,起先说不出口,后来被弄得招架不住就叫了。
周朗夜的记忆中还没听过白辉这么叫自己,那道半哑而轻软的声音抚过耳畔时,他也有种情欲上头的热切,觉得自己对白辉好像真有点离不开也放不下。
他强势地吻住他,吞下他的呻吟,有种冲动要将他能为自己奉上的一切都攫取在掌中。
最后白辉被他折腾得四肢酸软,在他怀里快要睡去前,仿佛想起了什么,低着声问,“我进组可能有两三个月都不能回来了,你会找别人吗?”
就连周朗夜也觉得,怀中这个小孩为了自己爱得太卑微,伸手抚着他的脸,说,“我就让你这么没有信心吗?不会的。”顿了顿,又道,“以后也不会。”
作者有话说:
一段危机四伏又不可自拔的爱...
第22章 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回来?
这年的暑假,对白辉和周朗夜而言都有些不同寻常。
白辉整个扎在组里拍戏,既拍自己的戏,也观摩前辈的戏,不知疲倦地抓住一切机会学习。导演陈益星喜欢他在表演上的灵气,手把手地调教他,从台词到眼神,从身段到走位,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白辉成长惊人,每一分神情都流露出与角色浑然一体的气韵。
他此前也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在影视城拍戏时条件尚好,衣食住行都有助理照顾,每天早起一杯咖啡提神,晚上睡前和周朗夜通个电话,然后倒头就睡。后来去了沙漠取景,环境变得艰苦许多。白辉在影视城里演完文戏的部分,到了沙漠就以打戏为主,他心里憋着一股劲,演起来投入又拼命,每天吊着威亚和一群武师对打,受伤就成了家常便饭。
在众人面前他还能咬牙硬抗,揉散淤青、贴了膏药,继续持剑上阵。可是一旦回到宾馆,和周朗夜通上电话,他就忍不住想家。
周朗夜听着他在手机那头哭鼻子,抽泣着说,“学长我好想你。”——恨不能穿过手机去抱他。
白辉吃了不少苦,但也因为敬业上进,收获了很多前辈的认可。这一部戏还未杀青,后面的片约已经跟着来找他。
他不让周朗夜探班,周朗夜也没辙,就给他订了各种东西,吃的穿的用的,还有隔三差五一大束鲜花,直接快递到宾馆,聊作安慰。
白辉在人前是低调内敛的后辈,可是一回到宾馆,看到房间里堆满了周朗夜寄来的东西,他也会有那种恃宠而骄的任性可爱——躺在十几束玫瑰里让助理给自己拍照,没有卸妆,穿着戏里的玄色长袍,白皙的手指抓着殷红花瓣,一双漂亮凌厉的眼睛直视镜头。
照片传给周朗夜时,他附了一条文字:朗夜哥,别人都没有我好看,晚上早点回家。
周朗夜收到信息以后哭笑不得,心想,白辉果真长大了,也知道怎么进退自如地撩人于无形。
照片被他收藏在手机相册里,不时点出来看了又看。
两个多月的分别虽然不长,却足以让周朗夜认清自己的心。他心上有了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常常隔空望着他,轻声细语叫他“学长”,赖在他怀里索吻,笑起来露出一对虎牙。周朗夜此前也谈过不少恋爱,都是别人爱得深而他爱得浅,唯独白辉成了一个例外。
表面上白辉不争不抢,却用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力量,渐渐让周朗夜欲罢不能。
白辉还在影视城那阵子,晚上通话时他们大都开着摄像头,周朗夜的玩法多了去了,会让白辉一件一件脱掉衣服,听从自己的摆布,然后隔着镜头看着他红着脸却一一照做,直到周朗夜满意为止。后来白辉去了沙漠,便不肯再配合周朗夜的花样,说自己身上有不少淤伤,怕周朗夜看了倒胃口。
周朗夜后悔替他要了这部片约,自此愈发放心不下,从经纪人乔蓁那里要来助理的电话,每天没事就问问白辉的情况。搞得助理小高颇为惶恐,心想着能对金丝雀这么上心的金主还真不多见,但还是老老实实把白辉的日常事无巨细地传到周朗夜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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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很快到了尾声,周朗夜开始等着白辉回到自己身边的那一天。
这天他代表父亲周泽出席了平州本地的一个大型商会,耐着性子把各种流程走完,还接受了一轮媒体采访,好不容易坐进贵宾休息室,掏出手机,发觉四五个小时过去,自己竟没有接到一条来自小高的信息。
周朗夜直觉不对劲,先给白辉拨去电话,没人接听,就在他准备打给小高时,经纪人乔蓁给他传来两条信息。
第一条是:周总,是这样的,小白受伤了。
第二条是:已经送去医院做了检查,小腿胫骨骨折,其他地方没事,你放心。
周朗夜骂了一声“操”,一下从椅中站起。一旁的助理陶芝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问,“周总?怎么了?”
商会结束后本来还有一场晚宴,周朗夜不准备去了,吩咐陶芝立刻给他订机票。
陶芝觉得不妥,还想劝他留下。周朗夜少见地有了怒色,说,“我爸那边我自有交待,你要还想领下个月的工资就马上订机票,通知司机送我去机场。”
陶芝从未见过周朗夜展露出如此威慑压迫的一面,平日里斯文含笑的周家小少爷好像倏忽之间换了一个人。陶芝不敢再出声劝阻,很快就为周朗夜订了最近的一班飞往宁夏的飞机。
周朗夜在手机上安抚着白辉,也吩咐乔蓁把白辉换到最好的病房,安排最好的医生,但对于自己正在路上的事却只字未提。
当他经过一番舟车劳顿到达医院,已近凌晨时分。
小城市的夜晚总是黑得透彻,空气里蒸腾着白天未散的暑气,街道上少有人车。周朗夜穿着一身售价不菲的杰尼亚西装,与周围环境简直格格不入到了极致。
陶芝事先在当地的租车公司约了一名专职司机,负责把周朗夜从机场直接拉到医院。
白辉的助理小高在医院门口等着周朗夜,然后领着他上到住院部的十楼病区。
白辉这时已经睡下了,一间十余平的单人病房里,周朗夜轻敛着动作走进去,借着门缝透出的走廊上的灯光,终于见到了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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