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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夜流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凌伊丶
白辉转头看他,声音清透,“学长,我的幸福感太强烈,很不真实,总有种走在云上的感觉。”
周朗夜也看着他,白辉的眼睛深邃漂亮,像是阳光下发光的宝石。
周朗夜失笑,“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白辉握住了他的手,说,“我很喜欢你,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是心动的感觉,周朗夜不能否认。
白辉的勇敢和执着,让周朗夜渐渐无法抗拒。在某个虚拟的情境里,他看着白辉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身边,进入他从未允许人靠近的安全区域。
信号灯转绿,轿车发动起来,周朗夜这一次没有再回避,而是说,“那我们试试看。”
白辉的眼底掠过光,这已经是他从周朗夜口中听到过的最肯定的答复。
“这周末的校庆演出你来看吗?”时隔两个月,他再一次发出邀请。
周朗夜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自己的日程,周六晚上他约了人吃饭,是一个比较重要的生意场上的朋友,但他还是对白辉说,“能来,来得可能晚一点,可以吗?”
白辉立刻说,“没关系的,我演的角色要到第三幕才出场。”
周朗夜点头,“好,我会尽量早到。”
车子开到距离戏剧学院还有一个路口时,白辉指了指窗外,说,“就在前面把我放下吧。”
周朗夜知道他不愿被同学撞见,正好路边的是一排商铺,有几个临时泊位,周朗夜就靠边停下了。
白辉脸上流露出不舍,坐在副驾没有立刻下车,说,“谢谢。”
周朗夜探过身,帮他解开安全带,同时给了他一个颊吻。然后在白辉开门的瞬间,对他说,“你们晚上排练到几点?”
白辉有点诧异地回过头,“九点左右吧。”
“晚上我来接你。”周朗夜表情平静,声音却很温和。
白辉下车时,稍微掩着嘴,不愿被人看见自己大概有些傻气的笑容。
上课快要迟到了,他先是快走了几步,而后挎着背包跑起来。初夏的风吹拂着他的发丝,他的胸腔里溢满爱意。他觉得,这是自从四年前周朗夜出国以后,自己生命里最美好的一天。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你给我们送花篮了吗
戏剧学院六十周年的校庆搞得很隆重,邀请了不少知名校友回来开办讲座、举行活动,还有两部大型剧目将于周末上演。
周六这天白辉一早就赶往学校,他要排练走台试妆,林林种种的事,本来应该很忙,但在到了中午,周朗夜突然接到一个他打来的电话。
“学长。”白辉先是小声叫他,继而不确定地问,“你给我们送花篮了吗?”
周朗夜没有否认,好像也没怎么当回事,“现场的花篮应该很多吧,我以为你看不到。”
白辉说,“可是你送了十个,哪有人会一次性送十个花篮?而且看起来都很贵......”
白辉整个上午都待在实验剧场里彩排。那十个花篮是被一个鲜花公司开着小货车一次性拉到剧场外面的。
花篮做得非常大气漂亮,用了一些不是当季的昂贵鲜花。工作人员把花篮陆续抬进场,出于好奇高声询问了这是谁赠的花篮,然而在场师生无人认领。
因为十个花篮整齐划一,显得很有气势,负责会场布置的老师就让工作人员把它们分为两列放在舞台下方。
上午的彩排结束,白辉蹲在台边喝水,看着每个花篮里都穿插着色泽各异的小苍兰,与其余鲜花相映成趣,忽然心念一动,给周朗夜拨去电话。
周朗夜只是说,“你喜欢就好,如果我来晚了,花篮就算预先道歉吧。”
白辉根本不会因这种小事和他置气,可是等到讲完电话回到剧场,看着台下一片花团锦簇,还是觉得无比开心。特意让同学帮他以花篮为背景,拍了几张照片,又选了其中自认为角度最好的一张传给周朗夜。
周朗夜收到信息时,正陪同父亲周泽在外应酬,圆桌对面坐着的正是曾经与他相过亲的韩琳及其父母。
韩家有着显赫的政界背景,周泽很欣赏这一点,席间多次暗示周朗夜向韩琳搭话。周朗夜冷眼看着周泽从中斡旋,脸上虽带着礼貌的笑意,话却说得很少。倒是韩琳经过上次在商场的偶遇,态度已不复从前热情。
用餐到一半,白辉的电话打了进来。周朗夜本来可以置之不理,他却站起来欠了欠身,说,“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周泽对此有些不满,觉得他不会有什么要紧事必须在周六中午处理,但是周朗夜还是拿着手机走出了包厢。
明亮的玻璃墙外就是酒庄的中庭,四周空旷无人,白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轻盈又好听。
在得知花篮是周朗夜送的以后,白辉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周朗夜觉得这只是个小礼物,能博得美人一笑就算物有所值。
白辉问了他在干嘛,周朗夜没有提及周泽或韩琳,只说在应酬。白辉以为自己打扰到周朗夜,立刻准备结束通话,倒是周朗夜把他叫住,问他上午的彩排顺不顺利。
他们又聊了两句。周朗夜收线时,视线余光瞥见韩琳走出了包厢,继而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而来。
他站在中庭的一棵槐树下,静待韩琳走到自己跟前。
韩琳的开场很客套,可进可退地问他,“这边的西餐还地道吗?”
周朗夜笑了笑,“做得不错,生蚝很新鲜。”
两人之间安静片刻,然后仍是韩琳开口,“下次有机会,请你尝尝我很喜欢的一家日本料理?”
如果隔着手机,可以用不回信息不接电话的方式表达婉拒,但是当面对一位女士说“不”就显得太不礼貌了。
周朗夜两手插袋,懒洋洋地笑道,“最近恒鑫有一批新品上市,我分身乏术,等不忙的时候,再回请韩小姐吧。”
——在社交潜台词里,“不忙的时候”等同于“我一直都会很忙”。
韩琳嘴上说好,眼神黯了下去。
她明知道周朗夜对自己不怎么感兴趣,心里却总有些放不下。
她对周朗夜的外形、性情,家世背景都很满意,也不在意他曾是私生子的身份。可惜周朗夜有意与她保持距离,即使双方父母数次出面撮合,从周朗夜的态度上也看不出半点积极的迹象。
韩琳想到那晚在商场偶遇的白辉,终于没忍住心中疑虑,问道,“你真的让白翎的弟弟住在你家里吗?”
周朗夜看着她,不置可否地说,“韩小姐,既然明知道答案可能让自己不痛快,又何必要问呢?”
韩琳神色还算平静,略一思忖,又道,“周总,其实像我们这样的人,婚姻很少能够自主。大家背景相似才能互相了解,便于沟通。也许有一天我会对你有点帮助,你说呢?”
这番话里的通透大方倒让周朗夜对韩琳有点刮目相看。
他没有让这位已经做出极大让步的千金小姐继续颜面扫地,还算客气地回应了一句,“韩小姐抬爱了,以后的事总要到了那个时候才知道。”
-
中午的聚餐散了以后,周朗夜跟着周泽回到周家的宅子,父子俩在书房里聊了一会儿,既有商业方面的事,也有家里的私事,周泽说得多,周朗夜以听为主,整体气氛还算平和。
后来周朗夜提起自己晚上还有一场应酬,没有留下吃饭,开车去一间高级餐厅见了几位生意场上的朋友。
至于话剧那边,尽管他有意压缩了聚餐的时间,最后还是不免迟到。当他拿着花束进场时,长达两个多小时的话剧已经演到了最后一幕。
白辉给他留的本来是中场靠前排的位置,周朗夜看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就该演完了,索性就站在门边没再进去。
白辉饰演的梦之精灵在经历漫长的人世旅行后即将死去,这时正在舞台上与他梦中的主人告别。周朗夜站在一群学生之间,听见几个女生在身旁小声讨论。
“小白的扮相太好看了。”
“我们的形体课在一起上的,本人素颜更绝。”
“一会儿去找他合个影吧。”
周朗夜的视线越过层层坐席,始终看着台上的表演,耳中却断续地听着有关白辉的一切。
后来那只梦之精灵在一片炫目的光晕中穿着一身白衣慢慢倒地。周围的耳语消失了,观众中响起轻微的啜泣声。





朗夜流光 第12节
白辉的表演不露痕迹,台词虽不多,形体和眼神却深入人心,非常容易引起共情。
周朗夜直到这时才有点后悔自己应该早些到场,应该坐在白辉给他挑选的座位上看一场完整的演出。而不是在曲终人逝时,站在距离舞台最远的一排,面对一个仓促哀伤的结局。
再后来是演员谢幕、观众献花,整个剧场灯光大亮,台上落满了彩纸。白辉很受高年级的学姐欢迎,一众年轻演员中就数他接的花束最多,最后实在抱不下了,只能放在脚边。继而有几位校领导上台祝贺,摄影师也跑到台下,开始安排全员合影。
周朗夜直到这时才走到7排16座,站在那里等待白辉。
在场观众大都已经离席,他拿着一束白玫瑰,立在纷乱散开的人群中,白辉很快就看见了他。
场内光线很好,周朗夜甚至能够清晰辨出白辉脸上的每一分神情变化:刚谢幕时低垂着眉眼,似乎还没有从角色中脱离出来;然后被很多女孩子簇拥着收下花束,又慢慢笑开,样子乖巧可爱;再后来有几个学姐攀着他合影,甚至上手摸了摸他的脸,他又有些无奈。
直到看见站在观众席上的周朗夜,白辉的表情倏然变得生动明媚了,他冲着周朗夜绽开笑容,扬起手隔空挥了挥。
周朗夜也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给白辉发了一条信息:在侧门等你。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我也想为你做一回好人
实验剧场的侧门靠近一条小巷,周朗夜沿街停了车,白玫瑰放在车盖上,他本来打算抽支烟打发时间,但想到一会儿要见白辉,不愿他闻到自己身上的烟味,于是忍住了。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白辉独自从剧场出来,抬眼望见一街相隔的周朗夜,立刻就跑向了他。
周朗夜扬声说,“慢点,别摔了。”
那抹轻俊的身影已经奔到跟前,周朗夜张开手,白辉投到他怀里。
夏夜微凉,彼此的怀抱却很暖。白辉卸了妆,戏服也已换下,随意地穿了一件印有“校庆六十周年”字样的文化衫,下身是一条运动裤。因为体型过于瘦削,周朗夜轻易地将他整个揽住了。
“我来晚了,只看到话剧的最后一幕。”周朗夜语带歉意。
白辉在路灯与树荫下隐隐绰绰地笑,半埋在周朗夜颈间,磨蹭着他,“你来我就很开心了。”
周朗夜抚着他的背,感叹,“这么容易满足......”
白辉仰起头,“不是还有花么?”
刚才周朗夜站在观众席中间,手持白玫瑰的样子很引人注目。其余观众都在走动退场、交际谈笑,唯独他站着不动,神情认真地望着白辉,眼里没有旁人。
距离他们重逢至今已有数月,这是白辉第一次感受到周朗夜没有过多掩饰的感情流露。
周朗夜一手圈着他,一手拿起花束递到他面前。
白辉从他怀里退开一点,接过玫瑰,说“谢谢”。
周朗夜问他,“你们表演以后没有聚餐什么的吗?”
——有是自然有的。但白辉说,“我不和他们去了,我们回家吧。”
周朗夜也不愿把他送回那群总有几个意图不轨的同学之中,更不愿他在其中喝醉。白辉既然说了跟他回家,他便反手拉开副驾的车门,让他先上车,然后自己绕过车头进入驾驶座。
车还没发动,白辉摁住他的手,倾身靠近。周朗夜知道他要做什么,及时扣住他的脸,哄他,“等回家再亲。”
白辉似有些不解,小声抱怨,“只是亲一下。”
周朗夜却笑了,摁着白辉的一侧肩膀把他压回座位,对他说,“你只想亲一下,但我没那么想。”
-
白辉怔住的间隙,车已经发动起来,他在光线昏暗的车里看向周朗夜英俊的侧脸,想从对方脸上找出某个答案,过了一会儿,又垂头看着手里的白玫瑰。
轿车驶出小巷,在深夜的大街开得快速平畅。窗外的景色浮掠而过,好像一幕连接时空的电影长镜头,抒情又文艺,贴合着白辉此刻隐约微妙的情绪。
对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白辉内心充满了一种不安的期待。
周朗夜起先没有打扰他的沉默,后来行驶到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周朗夜问他,“晚餐吃了吗?”
白辉说,“吃了一点。”
“我带你去买点宵夜?”
白辉想了想,觉得自己不怎么饿,就说,“秦阿姨应该做了晚饭吧,不用在外面买了。”
周朗夜也没有勉强他,就这样一路开上了半山别墅。
白辉被自己心里那个似乎有些根据的猜测搞得心神不宁。他太年轻,没有恋爱经验,也不会掩饰自己的紧张,下车时避开了和周朗夜对视,进屋以后就径直去到厨房,总之他的反常表现令周朗夜感到哭笑不得。
当白辉蹲在冰箱前翻找食物时,周朗夜走了过来,将他一把拉起,另只手关上了冰箱门。
白辉没有防备,脚下踉跄一步,跌入周朗夜怀中。
他下意识地“咦?”了一声,眼睛微微睁大,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这样懵然可爱的反应反而让周朗夜更想欺负一下,于是抵着他退了一步,将他压在冰箱门上,问,“你昨晚和我说,还有半个月就要进组了?”
白辉小声回答“嗯”,眼睫频频眨动。
“后来我睡着了,你还说了什么?”周朗夜微笑着看他。
白辉回想起自己昨晚在床上的大胆告白,眉心蹙起,喃喃道,“你要是真睡着了,就该什么也听不见。”
周朗夜把他搂得更紧了,低声哄他,“说的什么,嗯?”
白辉红着脸,慢慢地复述,“我还有半个月就进组了……在那之前想和你做一次……”一双清亮的眸子随之抬起,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看向了周朗夜。
周朗夜摇头笑了笑,然后耐心地和白辉解释,“我不是对你没有想法,只是,你这么乖,我也想为你做一回好人。”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要紧张了,你没准备好,我们就等以后再来。”
白辉的眼睛忽闪忽闪,双唇微启,不知是想说自己准备好了还是没好。尽管还没和周朗夜亲吻,他的面颊和嘴唇已经因为情动而不自觉地变得红润诱人。
周朗夜心里也抓挠难耐,面上却没有表露,以两根手指刮蹭了一下白辉的脸,“你今天在学校忙了一天也累了,去休息一下。我把吃的热好了再来叫你。”
白辉本想说自己用微波炉加热一杯牛奶什么的就好,周朗夜不等他开口,“听话。”
他只得由着周朗夜安排,走到厨房门口时回头和周朗夜说,“那我先去冲个澡,你随便弄点吃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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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小时,白辉穿着浴袍走下楼梯,面对客厅里温馨浪漫的烛光、琳琅的餐盘和食物,投影在墙上的《机器人瓦力》的电影开场画面,脚下倏忽顿住,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周朗夜拿着一瓶白葡萄酒从地下室出来,神情轻松地和他说,“秦妈今天的菜做得不错,有白灼虾和烤鸡胸,卡路里都很低,我们喝点酒。”
白辉知道他其实预先为自己安排过,心里被捂得温热,朝他走过去。
周朗夜在他来到跟前时,对他说,“你今天在台上演得很好,我听到很多同学夸你。”
说完,就吻住了他。
敞阔的房间没有开灯,散落点缀的烛火围绕着他跳动,将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投映在墙上。
周朗夜的吻由浅到深,一寸一寸渗入白辉———搅动他的唇舌,扰乱他的呼吸,让他无法思考,整个沉浸在周朗夜为他造出的美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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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周朗夜是那个不动声色撒网的人,那么白辉是束手就擒的俘虏。
深入绵长的热吻以后,白辉抓着周朗夜的衬衣袖子,垂着眼说,“就在今晚吧。”
可是周朗夜一点不急,低头咬着他的耳垂,“先吃饭,不舍得让你饿着。”
说完,揽着他的肩,把他带回客厅。
电影已经放起来了,白辉坐在沙发里,一会儿看看他最喜欢的皮克斯动画,一会儿看看周朗夜。
他认识了周朗夜这么久,起先当他是哥哥,对他心生仰慕,也做过他的学生,叫过他“学长”,与他分离了三年,后来又追逐着他,成为关系暧昧的情人,总之他们之间变换过各种各样的身份。直到今晚,白辉才觉得自己在周朗夜心中有了些分量。
他接过酒杯,小口地饮啜。周朗夜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替他剥虾。
白辉坐着没动,很快手里就捧了一个盛满食物的盘子。他心满意足,对周朗夜说,“别剥了,你自己也吃点吧。”
周朗夜在聚会上已经吃过一轮,这时就只是陪着白辉一边观影一边喝酒。
白辉往胃里填了些食物,又喝了两杯酒,渐有几分醉意。他偏头靠在周朗夜肩上,抬手指着屏幕,懒懒地说,“就这一段,在台词课上,我拿过全班最高分......”
众所周知,瓦力是一台不会说话的机器人,白辉惟妙惟肖地模仿着那个简单机械的电流声。周朗夜觉得他实在太可爱,再也按捺不住,起身把他压进沙发里,同时卸了他手里的酒杯。
白辉半眯起眼,抬头望着男人,笑说,“还没喝完呢......”
周朗夜仰头将那一口酒饮尽,继而俯身吻在白辉唇上,以舌尖顶开他的唇齿,慢慢把酒喂给他。
两个人脑中已余无多的理智,在这个酒精迷情的深吻过后荡然无存。
白辉发出轻声地、难耐的低吟,两只手抖着,去解周朗夜的衬衣扣子。周朗很快将他欲行不轨的两手钳住,扣着他的手腕反压过头顶。
白辉的浴袍本就系得松散,轻而易举被周朗夜解开了,周朗夜又一次吻住了他,在唇舌交缠间半是诱哄半是威胁地说,“别乱动宝贝...是第一次么?我不想把你弄痛......”说着,咬住他的下唇,“你要是再引诱我、让我忍不住了,那我也没办法。”
……
他整个人仿佛都被色/情的意味侵染了,却又透出一丝不可比拟的纯情。
周朗夜将他放回枕上,抽了两张纸巾给他擦脸,低声问他,“还痛吗?”
白辉摇摇头,抬手揽住周朗夜,尽管意识还不太清晰,心意却很笃定。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缓缓说了五个字,“学长,我爱你。”
然后似乎是怕周朗夜为难,就此以吻封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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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只要你想,那也是可以的
“和我做...是不是没那么舒服?”
白辉在睡去之前,抓着周朗夜的衬衣边襟,试探地问。
周朗夜将他压到怀里,哄着他,“很舒服。”
白辉埋在他胸前,沉默少倾,又说,“那下次...我们再试试?我肯定不会哭了。”
周朗夜偶尔会为他这种单纯感到心疼。
如果白辉愿意,他甚至想给他一座不会长大的永无岛,让他在那里无忧无虑,自在徜徉,永远只将一颗真心付给周朗夜。
“哭也没关系。”周朗夜叹道,揉着他的黑发,“可能是我想把你弄哭,想看你无助的样子。”
白辉似乎愣了愣,周朗夜也没再说什么。
过了良久,怀里的小朋友才轻声回应,“......只要你想,那也是可以的。”——是一种予取予求的口吻。




朗夜流光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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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朗夜知道,十九岁的白辉总有长大的一天。最终他会见证这个世界的残酷,看清那些华美表皮下的真相;也会像一个成年人一样计较爱里的得失,并且明白自己当初所托非人。
但在这一刻,周朗夜相信他是毫无保留地爱着自己。就算周朗夜说,要看他的眼泪,要令他孤立无助,他也会为了周朗夜纵身而下。
周朗夜忽然有种幼稚的冲动,想让时间就此定格。无论是白辉还是他自己,都不要再向前走了,不要被命运裹挟,不要执着于那些无谓的恩怨。什么都不要。他们就此沉溺下去,宛如世间任何一对热烈而盲目的恋人,为一个从未见过的爱的奇迹而活着。
白辉很快睡去,周朗夜给他盖好被子,然后披着外套走到阳台上点了一支烟。
半山深处湮灭了灯火,依稀能够看到林中升起的薄雾在大片的树影间弥漫。远处的平州城区隐隐绰绰,仿佛一座海市蜃楼。
——这是顾婵移居温哥华后最想回来的地方,可惜直到死后才如愿。
周朗夜将烟头摁熄在一个空花盆里,反手关上阳台门,趿着拖鞋,穿着松软的睡裤,慢慢走进书房,蹲下身打开了书桌下方的保险柜,输入密码,抽出其中一个文件袋。
那里面有几封书信和一些旧照,照片大都拍摄于顾婵二十岁上下的年纪。
周朗夜坐在地上摊开照片,视线从上面一一扫过,最后拿起了其中一张。
几十年前的顾婵烫了一头卷发,戴着一顶裹缠丝带的遮阳帽,手拿墨镜,好像电影里的女星那般清丽动人。她身边还站在一个同样漂亮的女孩子,眉目更为艳丽一些,一条手臂揽着顾婵的肩,与她脸贴着脸,显然是十分亲密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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